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 [综武侠]权臣之路

正文 第1节

    [综武侠]权臣之路 作者:简梨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综武侠]权臣之路》作者:简梨

    文案:

    生于江湖,

    活在庙堂,

    向往“种田”的平凡人生。

    不,不,

    既然活着,时间和空间,

    都不能束缚你的生活。

    一个处庙堂之高却忧江湖之远的故事。

    内容标签: 武侠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惟珎 ┃ 配角:熟悉人物一大堆 ┃ 其它:穿越前辈太能干,后辈还能做什么?

    金牌编辑评价:

    云惟珎发现自己成了挡箭牌炮灰,预测二十年后死得妥妥的,前提是有命活到二十岁!更惨绝人寰的是穿到武侠世界,居然不能练武,根骨好有屁用啊!所以他只好转战朝堂,奋斗在权臣路上。且看云惟珎生在江湖混朝堂的拉风日子。

    作者行文优美,逻辑严谨,设定复杂却无凌乱之感;文章主线清晰,感情水到渠成,自然流畅。“画风不对”的主角在武侠世界背景下混朝堂,用国家机器对抗江湖势力,立志打造一个朝局清明、民风淳朴、江湖和谐的社会,立意大气,布局精巧。

    第一章 生而丧母

    入耳,是一个女人尖厉的叫喊声。

    “师兄,师兄,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一个女人凄厉的叫喊,声音嘶哑,好似砂砾摩擦着粗纸一般难听。

    “还给你?”一个好听的男人的声音反问,语气温柔,如同情人间的低语,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你下药都要爬上我的床,不久是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吗?我怎能不如你所愿呢?”

    “师兄,师兄,那是你的孩子啊,那也是你的孩子啊,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啊!”那个女生叫喊的声音更加尖利了。

    “我的孩子?你确定?那么多替身,你确定你爬对了床?”那个男人嘲讽道,“不过你放心,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呢,我的阿雪刚好需要一个挡箭牌,这不是正好吗?”

    “是谁?是谁?是谁为你诞下了血脉,是芷萝那个贱人是不是,是芷萝……”女人的声音一下子断了,像被什么人掐住了脖子,捂住了嘴。

    “放心去吧,好歹师兄妹一场,本座留你全尸。”男人冷酷的说到。

    被裹在襁褓里的婴儿,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旁听了一场大戏,本还想打起精神,听听后续,却挡不住生理需求,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张,欢迎光临!

    第二章 缓慢长大

    “教主。”抱着婴儿襁褓的蓝衣人,把孩子往刚刚说话的男人身边一递,用行动表明了“任您处置”的意思。

    “抱下去,好生安置,这可是我西方魔教的少教主。”玉罗刹看都没看那个婴儿一眼,对着蓝衣挥了挥手道。是的,因为穿蓝色的衣服,所以叫蓝衣,或者是因为叫蓝衣,才穿蓝色的衣服。谁知道呢,名字是玉罗刹起的,天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是。属下告退。”蓝衣从产房中退了出去。

    “对了,我家阿雪的万梅山庄建好了吗?”玉罗刹关心的问道。

    “回教主,建好了,塞北之地,万株珍品梅树,占地百倾,梅总管已经赶过去担任山庄总管了。”肃里在旁边的紫衣答道。

    “好,担任万梅山庄的总管,才不辜负了他姓梅一场。”玉罗刹邪气笑道。

    “为教主办事,属下等万死不辞。”紫衣迅速跪倒在地,虽然玉罗刹的语气没有什么明显起伏,但每每玉罗刹一笑,就没有好事,一直跟着玉罗刹贴身护卫、伺候的紫衣也禁不住啊。

    “呵呵……”玉罗刹低声笑道,瞟了一眼紫衣,自言自语道:“我家阿雪要好好长大啊。”语气一转又道:“西方魔教的少教主,就叫玉天宝吧。唉,可惜了这样的好名字……”

    紫衣跪在地上冷汗淋淋,看着玉罗刹走远了,才敢爬起来。常年跟在喜怒不定的主子身边,简直要人命啊!

    这一切,被赐名为玉天宝的婴儿都不知道,他只是呼呼大睡,补充能量。

    玉天宝再次有知觉的时候,或者说他接触到人之后,就知道了自己身份不凡。

    作为称霸西域的第一大教派,作为少主,玉天宝的生活是精致儿奢靡的,裹在身上的布料服帖柔滑的如同第二层皮肤;喂奶的奶娘,也是眉清目秀,堪称美人;要是不小心排泄在身上了,下一秒就有美丽的侍女,温柔的给他换尿布。玉天宝敢保证,就是顶级的月嫂、保姆,也做不到这样,也许是因为他们都会武功,嗅觉灵敏?

    “少教主,奴婢芙蓉,给您请安。”一个穿淡绿裙子的侍女,带着一群级别更低的侍女给玉天宝行礼,然后又快速的站起来,在屋子里忙来忙去。即使玉天宝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西方魔教的侍女也不会因此而怠慢他。进玉天宝的屋子先请安,因为玉天宝还是个婴儿,才能不经他的许可,就站起来做事。

    这样的规矩,好的吓人。让有几次装睡的玉天宝,忍不住咋舌。现在玉天宝的房里,是芙蓉和木犀两个大丫鬟在管着,并么有配什么年长的嬷嬷。

    这样的配置,让玉天宝找回了一点儿真实感,看来自己果然不是刚出生时,听到声音的那个男人的亲生孩子,不然,怎么会连个有经验的妇人都不配呢。被这样隆重对待而飘着的心,总算落了些下来。

    玉天宝如今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他父母的名字,更不知道他名义上父亲的名字,每天听着丫鬟们叫他“少教主”,又看着这满是异域风情的房间,玉天宝心里想的是,自己是穿越道古代哪个政教合一的国家了吗?不然怎么解释这样奢华的生活?还有,如今的宗教都这么开放了吗?居然能娶妻生子,据他所知,除了道教这么人性化,其他教派都是要求神职人员纯洁的,无论男女。

    多亏那些侍女说的还是汉话,不然玉天宝该以为他穿越成哪个王子了呢!

    玉天宝严格按照三翻六坐九爬的规律,慢慢适应自己的新身体;跟着侍女学说话,从据说正宗官话的洛阳正音,到西北各族的民族语言,玉天宝表现得既不突出,也不迟钝,他还没有忘记他生而丧母,妾身未明的身世呢。

    玉天宝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像一个正常的婴儿一般,累了哭,饿了哭,不顺心就哭。学说话的时候,也化身话唠,学走路的时候,经常跌倒,从不吐露侍女们没有教过的东西,活得克制而隐忍。

    而玉罗刹是不会经常出现的,玉天宝如今长大三岁,他只在每年的生日宴上露过脸。不,他只是出席了,却没露脸,脸都被迷雾遮住了,就算抱在侍女手里,离他非常近的玉天宝都没有看到他的容颜。

    连续三年,玉罗刹都要在玉天宝生日的时候,举办宴会。生日宴是常年不理教务的玉罗刹,表现对独子喜爱的最好方式。玉天宝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是在自己一岁生日宴的时候,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平日里他也不敢过问。

    也是在生日宴会上,玉天宝第一次知道了他所在教派的名字叫“西方魔教”。

    西方魔教这样指代不明的名字,并没有让玉天宝警觉,他只是奇怪还有人自称“魔教”的,这也让他对自己所出的世界有了模糊的认识。结合平日里看到的高来高去的人影,玉天宝断定,他应该是在一个武侠世界里,而不是在什么政教合一的国家。还是在相对熟悉的文化背景下,玉天宝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三岁生日宴,玉天宝又收到了无数奇珍异宝,都被木犀登记造册,封库留存了。玉罗刹依旧在生日宴后,不见人影,玉天宝并无反应,三岁生日宴,给他带来的最大好处是,他开始启蒙了。

    给少教主启蒙的人,当然是最有经验的夫子,据说,这个长须飘飘的老头儿,在未入西方魔教之前,是考中过进士的朝廷中人。

    “见过少教主。”玉天宝走进书房,夫子马上给他行礼。

    “嗯,坐吧。”玉天宝点头,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没有向先生行礼,因为没有人教过他,在西方魔教,玉天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用不到礼仪。

    夫子也没有生气或尴尬的表现,从容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自我介绍道:“少教主,老夫姓赵,上敏下行,奉教主之名,为少教主启蒙,教授文事。”

    “嗯,赵夫子,坐吧,我们从哪儿开始啊。”玉天宝点头,主人的派头十足。

    “从《声韵》开始。”赵敏行从书案上摸出一本书,翻开第一页,示意玉天宝翻开他书桌上唯一的一本书,跟着他念。

    念了三页,赵敏行表示今天到此结束,请少教主回去背诵。

    “不是说启蒙要写字的吗?赵夫子不教我写字吗?”玉天宝道。

    “少教主,您年纪尚小,骨头还软,用笔无力,且容易压着身体,五岁之后,再行学字不迟。”赵敏行好脾气的解释道,一点儿都不因为玉天宝年纪小儿敷衍他。

    “哦,是这样啊。行,那你退下吧。”玉天宝挥挥手,赵敏行就躬身退下了,这样风格违和的先生弟子,就分开了。

    玉天宝又看了一遍刚刚跟着学的字,都认识。启蒙用的书籍很简单的,繁体字、竖排,只是有些违和而已,认起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玉天宝看一遍那三页的内容,就望着窗外,在心中默背,当然,在外人看来就是在发呆。等发呆,发过了三次,玉天宝记劳了那些内容,他才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把《声韵》扫在桌案下,扬声道:“来人,去花园。”

    芙蓉在门外候着,立马进来抱着他往花园而去。

    在花园祸害了一堆花草,又拿着小石子打池塘里的锦鲤半天,玩儿累了的玉天宝,早早吃过晚饭,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赵敏行考较的时候,玉天宝大部分能答出来,赵敏行道:“少教主昨日可是没有复习,这读书如逆水行舟,还是要下苦功夫的。”赵敏行劝道,他从一个官家子弟,成了江湖草莽,心中还是有些读书人的愿景的。加上玉天宝长得漂亮,白白嫩嫩的,赵敏行也希望他能死一个勤奋好学之人,无论文事武道,好学勤奋都是不会错的。

    “知道了,知道了,先教今天的吧,我回去一并复习。”玉天宝不耐烦的摆摆手,站在门外的芙蓉也柔声道:“请赵先生开始吧。”

    赵敏行看了看芙蓉,不清楚这是不是教主的意思,也不敢得罪芙蓉,只默默的教了今天的内容就走了。

    回去之后,马上把玉天宝的表现禀告了玉罗刹。

    “我儿生而高贵,他爱学就学,不爱学你也不许勉强他。我玉罗刹的儿子,有资格随心所欲、肆意作为。”芙蓉笑着把玉罗刹的原话复述给玉天宝听,温柔笑道:“教主待您真好。”

    “嗯,父亲对我最好了。”玉天宝高兴点头道“父亲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今天就不去上课了。”

    “是。那奴婢去通知赵先生。”芙蓉屈膝行礼道。

    “去吧。木犀,去碧波亭。”玉天宝吩咐道。

    房中下人闻声而动,玉天宝心里却在刷频。

    西方魔教、玉天宝、玉罗刹组合起来还不明白吗?

    第三章 溺爱捧杀

    玉天宝顺势不去上课之后,就来到了花园旁边的碧波亭,看着水中无忧无虑的锦鲤发呆。

    木犀恭敬的递上一个托盘,装满了小石子儿,是准备给玉天宝打鱼用的,最近他喜欢这样的游戏。玉天宝推开托盘,不耐烦道:“不想玩儿这个,给我拿鱼食,我要喂鱼。”

    “是。”木犀温柔应声,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女,示意去办。

    “站远些,站远些,挡着光了,我的小红鱼游过来都看不清了。”玉天宝不耐烦的挥手,自己探出身子去看水中游鱼。

    木犀恭敬的后退几步,并不担心玉天宝掉进水里,她身带武艺,就是有意外,也能在玉天宝落水之前,救他上来。

    玉天宝把人打发远了,自己脸冲水面,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玉天宝不敢哭出声儿,只默默的流泪,然后借着宽袍大袖遮掩,把眼泪擦在衣袖上。

    这是陆小凤传奇的世界。

    而他是配角中的配角,那个仅仅出场过名字的炮灰。

    玉天宝努力的回忆,也只记得书中好像隐约提到过玉天宝不是玉罗刹的亲生儿子,可是他又不确定,年少时偶尔翻过的杂书,哪里记得清楚。只是听到玉罗刹那貌似宠爱,实则放任、溺杀的话,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委屈。

    三年了,三年,就是养个宠物也该有些感情吧,可玉罗刹却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养废他。玉天宝想着自己出生后,每天都被侍女带着去玉罗刹的院子外磕头,这样的孝心孝行,是他主导的,就是个铁人,心里也该有三分触动吧。没想到……

    玉天宝把脑袋埋到臂弯,心里暗骂,果然还是太天真了,这可是武侠世界啊,冷心冷血之人何其多。不早就有心里准备了吗?你可不是人家的亲儿子。

    玉天宝小心翼翼的发泄过过一阵儿,想着果然是换了身体,被幼儿的身体所影响,他可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啊。

    侍女把鱼食拿过来,玉天宝不回头,接过来,大把大把的往池子里撒,那架势,恨不得把鱼都撑死。用刚刚抓过鱼食的手去揉眼睛,理所当然的哭喊起来:“痛,痛,眼睛痛!”

    木犀赶紧上前,看着玉天宝通红的眼眶,安慰道:“少教主,少教主,没事儿的,您别揉了,木犀给您擦擦。”木犀马上把手帕拿出来,用亭中茶水沾湿了,给玉天宝敷眼睛,很快玉天宝就说不疼了。

    木犀看着玉天宝通红的眼睛,劝慰道:“少教主,下次可不能用抓过鱼食的手去碰眼睛了,您看,这多疼啊。”

    “知道了,知道了,花园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去找赵夫子上课吧。”玉天宝做生气状,把一盒鱼食都打翻到了池塘里,然后伸手要木犀抱道外书房去,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早上说不上课,现在心血来潮要去上课有什么不妥。

    “是。”木犀温柔的矮下身,抱着玉天宝,往外书房而去。

    早有侍女用轻功抄近路赶去通知了赵敏行,玉天宝到的时候,赵敏行已经准备好了。

    赵敏行早就知道玉天宝被鱼食弄疼眼睛的事情,看他两眼通红,也不意外,没事儿人一样,准备按部就班的教他学三页的内容。

    玉天宝好像收了些心,痛快的学完三页,又跑出去玩儿了,完全是三岁孩子不定性的姿态。

    一本二十页的《声韵》,玉天宝拖拖拉拉的一个多月才学完。学完之后,又吵着要给自己建一个书房。

    “芙蓉,你去,在后院给我建一个大大的书房,比赵夫子的还要大,把天下所有的书都装进去!”玉天宝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一样,异想天开的吩咐道。

    “少教主,您不是有书房了吗?”芙蓉疑惑道。

    “那算什么书房,那么小,我都已经是读书识字的人了,自然要配一个大书房,赵敏行都有的东西,我是少教主,为什么不能有?我不管,我不管,给我建一个大书房,比赵敏行的更大!”玉天宝蛮不讲理道。

    “可是,少教主,您院子的后面奴婢等的住所,若是建成了书房,奴婢们照顾您就不方便了。”芙蓉劝道,玉天宝作为少教主,院子的占地面积自然是很大的,几乎是一个三进的院子,第一进是玩耍用的园子,第二进是他生活的主要区域,第三进是他所属的属下、奴婢的住所。

    “你们不是都会武功吗?路走远点儿怕什么!我不管,就要把后面全部建成书房,给我建,给我建!”玉天宝怕打着身下的椅子,发脾气道。

    “是,是,听少教主的,听少教主的。”芙蓉温柔道,先安抚这玉天宝,用膝盖想也知道,她肯定会先禀报玉罗刹之后,再做安排。反正小孩子忘性大,拖个十天半个月,说不定玉天宝自己都忘了。

    芙蓉去汇报的时候,玉罗刹只说了一句:“既是少教主,自然以他为尊,日后不必报我,照办就是。”

    芙蓉是不知道玉天宝身世的,这世上知道的,除了玉罗刹、梅总管和蓝衣紫衣,再无其他人,连西门吹雪本人也是不知道的。

    芙蓉自己心里想,教主虽然溺爱少教主,但这样关乎安全的事情,更该放在心上才是。西方魔教中也并非铁板一块,她们这些贴身伺候、保护的人住远了,对少教主的安全,实在是不利啊。

    芙蓉的好意,玉罗刹却没有意识到,在他的观念里,才三岁的孩子,若是不小心死了,重新换一个就是。要跟着换一批侍女是比较麻烦,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玉天宝就这样迎来了自己的书房,也许该叫书“院”,一进的大院子呢!

    自从开始建书房,玉天宝对上课这件事就积极了起来,每天都缠着赵敏行多学一点儿,当然也就是认字,不求甚解,赵敏行给他仔细讲解的时候,他还不耐烦呢。

    “少教主,读书是个水磨功夫,要细要慢,要有耐心,您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呢?”赵敏行不解问道。

    “我的书房要建好了,我得马上学会所有的字,才能不被下人糊弄了啊!要是他们早些一模一样的书来骗我怎么办?”玉天宝立马把目的说出来了。

    “少教主多虑了,教中谁敢欺骗您。”赵敏行陪笑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木犀教训小丫鬟的时候我听到了,木犀说要不是她懂行,就要被下面的小丫头骗了,要是再有下次,就直接送刑堂!”玉天宝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要是有人敢骗我,我也直接把他们送刑堂!哎,对了,刑堂是什么?我瞧那个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是不是很可怕?”

    看着玉天宝天真的眼眸,赵敏行简直累觉不爱,要怎么和少教主解释刑堂是个怎样恐怖的地方。而他连刑堂什么都不清楚,就能做出遣送刑堂的事情来,果然孩子都是恶魔啊,真不愧是玉罗刹的儿子,血里淌的都是毒。赵敏行心里发寒,再次深刻感受到这里是魔教!

    赵敏行含糊的解释道:“刑堂就是惩罚人的地方。”

    玉天宝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儿,正兴致勃勃的翻书呢,他最近这一阵子,就迷上看书识字了。

    倒是芙蓉听了这话心中紧张,她原本想着少教主还不识字,她就放些重复的书进去,一进的院子那么大,她上哪儿去找那么多书?如今少教主已经发话了,芙蓉也不敢阳奉阴违,要知道,一个孩子可不会知道刑堂是什么概念,真进去了,出来的就是碎肉了。

    芙蓉没办法,加紧收罗各色书籍,最后实在是装不满院中书架,只好什么书都放进去,只要是书本模样的都往里装,四书五经、武功秘籍、江湖趣谈、风月话本,最后连黄历都没有放过,好不容易才凑够了一院子的书。

    玉天宝检查之后,满意得点了点头,却没泡在书房。他对看书识字的兴趣好像已经过了,现在正迷恋插花呢!

    芙蓉看着满院子的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样辛苦三个月,少教主却只来看过一回的事情,她可不敢抱怨。

    芙蓉赶着去处理那个被少教主调到身边,跟她学插花的侍女呢。

    玉天宝看着眼前十三四岁的少女,这是他在花园里救的人。为何用一个“救”字呢,因为她是外面买进来的人,被送给西方魔教两大护法之一的枯竹做侍妾。正赶上枯竹心情不好,这个女孩儿因为名字里有个“珠”字,被枯竹以名讳相冲为由,正要打死。玉天宝经过,嘻嘻哈哈的上前说了两句,说是喜欢这个女孩儿子,要把她要过来。

    枯竹本就是借题发挥,一个无关紧要的侍妾,又哪里值得和少教主做对,自然把人给了玉天宝。

    玉天宝把人带回院子,问了才知道,她叫红珠。

    芙蓉道:“少教主,您可真是心肠好。这红珠如何安置,且让她在外院洒扫?”

    “不用了,让她教我插花!”

    “啊?”芙蓉傻眼,这是什么节奏。

    “让她教我插花啊,我在小花房里见过她插花,很漂亮啊,我也想学,就让她来教我好了。职位吗,就比照这二等丫鬟吧。”玉天宝噼里啪啦的吩咐完,不理会芙蓉欲言又止的神情,拉着红珠就要学插花。连声吩咐到:“去花园采最新鲜的花儿来,快去!”

    芙蓉看着玉天宝拉着红珠走远的别进,无奈的叹口气,着手善后。

    第四章 红珠其人

    “红珠,你是哪里人?”玉天宝轻声问到,现在他把房里的人都赶出去了,门窗大开,他们坐在房中间的矮桌旁边,周围摆满了鲜花,四周还有轻纱飞舞。若暗处有人,他能轻易发现;就算武侠世界的人耳力好,也听不见这么大房子里、这么远距离的话;再万一有个会唇语的人,还有鲜花和轻纱遮挡。为了一次谈话,玉天宝也是煞费苦心。

    “回少教主,奴婢是这天山脚下,普通农户之女。”红珠也轻声回答,两人在小花房有过交流,当时彼此的初次印象,倒也不差。

    “是吗?你家该是花农吧,不然你哪里来的这么一手侍弄花草的技艺,还有这插花,非大家闺秀不可学。”玉天宝完全没有在外装出了懵懂混沌之态,疑问道。

    “回少教主,确实花农出生,只是父亲病重、舅夺母志、伯娘做主、投于我教,这于大家闺秀之说……”红珠笑出声来,道:“若是大家闺秀,学这样的小道打发时间自是好的,对于奴婢这样的苦命人而言,就是生存的手艺,保命的良方。奴婢此次能活命,不就是全奈这门手艺投了少教主的亲眼吗?”

    红珠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说起话来,倒是心思缜密,慧心妙语。玉天宝对她十分欣赏,只觉得不枉观察了她一年之久。

    “是啊,你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领二等丫鬟的例,平时侍弄花草,闲来教我插花。”

    “是。”红珠俯身行礼,二人先就着这矮桌旁的鲜花,完成了一个简易的花瓶装饰。玉天宝没有再威逼利诱、敲打提点什么,红珠也不问少教主留他在身边做什么。

    不过两刻钟,玉天宝就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扬声叫道:“芙蓉,木犀。”

    两个大丫鬟应声而入,玉天宝指着自己插好的秋菊摆设,道:“芙蓉,你去,把这个插花送给父亲,说是我孝敬父亲的。木犀,你领着红珠下去安置。”

    “是。”两人齐声应道。

    玉天宝挥退几人,自己拿着剩下的鲜花自己随意摆弄,三人从容告退。

    芙蓉把这个插花摆件举到自己视线齐平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花送到了教主的院落,这还是她作为少教主的大丫鬟才有的特权,平日里教中只有高层主事和长老,才有资格道教主的院子里来。

    蓝衣守在门外,芙蓉没有资格觐见教主,只得把花交给了蓝衣,又细细嘱咐了许久,才告退。

    蓝衣详知内情,想着教主的脾气,也没有把花送到教主跟前的意思,只接过了,然后放在外厅的矮几上。

    玉罗刹武功高强,平日里萦绕周身的雾气,就是内力外化所致,芙蓉的话,他就算身在内室,隔了几层墙壁、门窗,也听得清清楚楚。晚上用饭,从前厅走过的时候,瞟了一眼,那恣意蓬勃的菊花,道:“丢了,本座一生只爱梅之傲骨。”

    “是。”蓝衣马上避过人耳目,把菊花丢掉了,后悔自己自作主张,看来日后,少教主那边送过来的东西,都不必呈上了。

    这一切沉迷于插花的玉天宝并不知情。

    玉天宝祸害过花园里所有的花卉,对插花的热情终于降下去了,现在他酷爱听一些旧事典故,经常抓着教中年纪高的长老,讲些教中往事。当然他找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核心人群,武功也是稀松平常,就是平日里掌管内务、经文之流的文职人员。西方魔教以“教”字命名,自然有自己的经典文书,毕竟是宗教组织啊。

    玉天宝忙着这边,自然对红珠的热情也就降了下来,倒让他院中的人以为红珠失了少教主亲眼,对她也不如先前那般客气了。

    芙蓉对红珠就这么空降下来,凭空得了少教主的眼,颇有些不顺气儿,看见少教主的注意力转移,忍不住对红珠冷嘲热讽起来。

    可红珠居然是个棉花性子,锤不扁、压不烂的,芙蓉本想出出气,结果倒把自己给气着了。木犀看不过,拉着她走了。

    “你拦我做什么,少教主年纪还小、心思不定,你瞧瞧,不过两个月,就把插花一事忘了个干净,这个红珠也没什么用处了,说她几句又怎么了,难不成少教主,还会为了一个相处不过两个月的人为难我们不成。”芙蓉甩开木犀拉着她的手道。

    木犀无奈了笑了笑,把她拉进房中,倒了杯茶给她道:“你呀,还是这么争强好胜的,争这些闲气做什么。我教以武功立世,你我都是不通武学的弱质女流,在教中生存凭的就是细致、耐心、脾气好、会伺候人,你若是把这些立身的根本丢了,又怎么活。你若是在少教主心中没有地位,哪天哪位长老、舵主瞧你不顺眼,一掌打死你,又会忌讳什么呢?”

    “我……”芙蓉还想强撑着辩解几句,看着木犀那温柔的眉眼,到底也说不出什么来,只低低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是,只是我这脾气是改不了了。我就是瞧不惯红珠那模样,平日里低眉顺眼的,可不声不响的就得了少教主的青眼,我从少教主出生就在他身边伺候,都没有这么受倚重呢!这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个刁面憨!”

    “噗呲……”木犀看着芙蓉气得眼睛鼓鼓的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芙蓉不高兴了。

    “没什么,没什么。”木犀摆着手,笑得都岔气儿了,“我就是笑你啊,总操这些闲心。”

    “这怎么能是闲心呢,要是那红珠让少教主再提拔,可就要顶了你我的位置了。”芙蓉危机感严重道。

    “唉,真是,我问你,你我今年多大了?”木犀好整以暇道。

    “十八……”芙蓉话才出口,自己就反应过来,笑出声儿来。

    “是啊,我们都是十八岁的人了,亲事早定,你们家在家中也算是有些根基,早就定好了前程,在少教主身边不过是镀层金罢了。最早今年、最迟后年,就是要出嫁。少教主身边由谁来接任,又碍着我们什么了。看现在少教主对红珠还热乎着,你又何必去做这个恶人。红珠进你那才十三,在少教主身边还要待七八年呢,日后说不定就有求着她的地方,你可不能糊涂。”木犀细细分析道。

    “还是木犀你看得明白,唉,我就是这么个急脾气,眼光又短,真是多谢你了。我明日找红珠赔礼去。”芙蓉笑道。

    “谢什么,都是姐妹。我们家中三代五服都是圣教之人,自然要守望相助。你我是教主亲自赐给少教主的人,在一干侍女中,最是有脸面不过,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自乱阵脚。”

    “木犀,你说的对。你放心,听你这么一说,我就安心了。我日后不但对红珠和气,还有多加倚重,把少教主身边的事都多交给她历练才是。”

    “这才对。”木犀点头,温柔笑道。她们两个都是要离开的人了,少教主身边伺候人的那些的官司,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若是闹大了,教主杀人可不讲理由,奴婢也有奴婢的生存之道呢。

    芙蓉第二日去找红珠道歉,红珠红着脸不敢受,只说不过是姐妹两句口角,用不着这么正式。日后行事果然还是以芙蓉、木犀为尊,也不抢功,不爱往少教主身边凑。芙蓉这心气才完全平了,只觉得木犀说的有道理,红珠也是个好的。

    丫鬟们的小官司,玉天宝是不会关心的,他现在又心血来潮的关心起来了西方魔教的起源、发展史,正闹着到处听故事呢。

    许多文职老人,也卖他少教主的面子,多少讲些故事旧人给他他听。今日,玉天宝拜访的是教中掌管档案的老人。

    “少教主对我圣教渊源如此感兴趣,老朽也颇感欣慰。只是,都是些陈年往事,少教主这一个月都听了不少了,老朽可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可以讲了。”一把山羊胡子的老头说到,干文职的多半都是些不会武功或武艺低微之人,这老头也就六十多岁的人,瘦巴巴的一把骨头,猛然看上去,还有些吓人。

    “唉,那些杀人寻宝的事情都听腻了,你给我讲讲我圣教到底是怎么来的,传承如何吧。”玉天宝大大咧咧的半躺半坐在椅子上,示意老头子开讲。

    “我圣教,源于波斯,后传至中土,中原人狡诈阴险,圣教不容,后一直在西域立身,传至教主,已是第十二代了。过往教主大多是守成稳固之人,只有教主天纵奇才、英明果断,才让圣教声名远扬。如今圣教已经一统西域诸国,当之无愧的西方圣教!”老头子说起玉罗刹来,倾慕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那是当然,父亲自然是最厉害的,还有呢?”

    “如今,圣教所辖西域诸国达二十六个之多,虽是小国,但连成一片,也势力巨大,去年,就是波斯来犯,也轻易的打了回去!”老头捋着胡子道。

    “不是说我教源于波斯吗?怎么和他们打起来了?”

    “不过是一个起源罢了,我圣教早就在第五代时就和波斯脱离了关系,当时人也并无异议,现在看着教主把圣教发扬光大就想来分一杯羹,真是妄想。教主何等英明神武、武艺高强,岂会怕一个过气的总教……”

    “好啦,好啦,父亲自然是好的,不说波斯了,反正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你多给我说说父亲,父亲总不会一生下来就这么厉害吧,他像我这样大的时候是什么样?”玉天宝像每一个崇拜父亲的儿子一样,想听听父亲的事迹、找找过往的痕迹。

    “教主年轻时候啊……”老头望着远处的雪山,沉吟半响,细细道来。

    第五章 始知母姓

    “教主十二岁时,才拜入先云教主门下,十二岁对于高深武学来说,是有些迟了。但教主天资聪颖、勤奋刻苦,终成一代天骄啊!先云教主门下有弟子众多,还是教主拔得头筹,得了圣教传承。”老头子说起玉罗刹来,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那先云教主厉害吗?”玉天宝问道。

    “能统领我圣教的,自然非凡俗中人,先云教主也是一番英豪,可惜没有儿子。”老头子叹息道:“不过咱们江湖中人,可没有那些传承香火的臭规矩,女子也照样能继承武学。当年圣女与教主分属同门,同受先云教主教导,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高强!”

    “女子也能习教中高深武学吗?我瞧着咱们教中好像只有红护法是女子呢。”

    “嗯,红护法是带艺入门,自然武功高强。当年能和教主等一起修行的,就只有先云教主的亲女,我教圣女了,旁人,自然是没有这个资格的。”老头子捋着胡须,自豪道。江湖中人,虽然不像世人一般,技艺传男不传女,但对女子还是有些苛刻的。

    “那圣女呢?为何我不认识她?”玉天宝再问。

    “嗯……”老头子尴尬的笑了笑,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到了禁忌,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玉天宝,轻描淡写的道:“哦,后来她嫁人了,就退出江湖了。老夫给少教主讲讲教主当你那孤身一人荡平临关三国的事迹吧。”

    “好啊,好啊!”玉天宝拍着巴掌道,欣喜的听着旧事。

    混过了一天的时间,晚间,玉天宝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床帐子,想,原来她的生母,姓云啊。

    能与玉罗刹师兄妹相称的,也只有先代教主亲生女儿了,想着刚出生时,云圣女那番凄厉的挣扎,玉天宝久久不能成眠。

    玉天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值夜的丫鬟听见了动静,掌着灯过来,柔声问道:“少教主,可是睡不着吗?是想吃点儿宵夜,还是想更衣?”

    玉天宝拉开帐子,奇怪的看了一眼红珠,道:“今天怎么是你值夜,芙蓉和木犀呢?”

    这话问的是有典故的,能被绝对信任的人,才能在晚间一个人服侍,这时候,除了院子外的侍卫,是没有人在屋内的。如今后院的下人住房又被改成了大书房,下人们也不在院中居住,不是心腹,不能受此重任。

    “回少教主,芙蓉姐姐、木犀姐姐已年满十八,正把少教主周身事宜慢慢教导于我呢。”红珠轻声道。

    “嗯,你做的很好。”玉天宝点头称赞道。

    “非是奴婢做的好,是二位姐姐雅量宽宏,少教主御下有方。”红珠低头臣服道。

    “不管什么原因,你能站稳脚跟就是好的。行了,下去吧,我要睡了。”

    “是。”红珠看着玉天宝躺下,自己去把床帐子放下来,复又掌了灯,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和红珠两句谈话,倒让玉天宝的心安定下来了。是啊,早就知道的事情,不是吗?何须烦恼,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安静的积蓄力量。

    第二天早起,玉天宝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也没有了外出闲逛的心情,在屋里投壶、射覆、双陆都玩厌了,又糟蹋了房中的水仙盆景,实在找不到事情做了,红珠才建议道:“少教主,您不是还有一个大大的书房吗?这天寒地冻的,看书最打发时间了,您看呢?”

    “对啊,对啊,我这就去书房!”玉天宝击掌赞道,抬脚就往书房去。木犀连忙跟着,书房里可是没有升火炉的,这么冷的天气,冻着少教主可怎么办?一时间吩咐下人生火、备厚披风、备手炉忙个不停,急急忙忙的追着玉天宝去了。

    “红珠,还是你有办法,再让少教主在这里呆下去,我这儿活计什么时候做的完啊。”芙蓉抖了抖手上的狐毛护手,道:“这可是给少教主冬日用的,让少教主这么一搅和,怕是春日都做不好了。”芙蓉笑着打趣道,玉天宝在屋子里,她们就要实时关注,不提玉天宝还时不时的拉着她们一起玩儿。

    “哪里是什么办法,少教主天性向学,我不过是白说一句罢了。”红珠温柔回道。

    芙蓉看红珠把自己炒热的气氛弄冷了,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转念一想,她在私下里都不漏口风、不说年幼的少教主一句不是,怪不得少教主和木犀都看好她。芙蓉觉得自己也该学着这样的谨慎才是,也笑了笑,不说话,接着做自己的活计。

    玉天宝到了书房,直直的走进正屋,就要坐下。木犀急急忙忙的过来,在椅子上铺了虎皮,又把手炉给他抱着,脚下也踩上脚炉,仆从们鱼贯而入,摆火盆的,放茶水干果的,安插花卉的,一会儿功夫,就把书房收拾的舒舒服服的。

    “去给我那本儿书来。”玉天宝舒服的坐着,吩咐道。

    “少教主是要哪一本呢?”木犀问道。

    “随便!”玉天宝随手一指,道:“就拿右边最靠近我的第一排书架上,最右边、最上边的那一本吧。”

    “是。”木犀取过书来,双手奉给玉天宝道:“是《管子》,多生涩,不若木犀取一本游记过来,那上面有花有草,还有彩色配图呢。”

    “行了,就打发打发时间,看什么不是看,枯燥无味更好,看睡着了就最好了。”玉天宝哪儿管那些,一把抓过书,就翻看起来。

    木犀不过是怕他看不下去,不能打发时间,又去打搅他们做事罢了,自然不回强求。

    玉天宝看了几页,发现木犀还在一旁候着,不耐烦道:“行了,你下去吧,这儿一堆人呢。”

    “少教主,奴婢还要为您取书呢,他们都不识字,也做不了。”木犀略带自豪,这年头,能读书识字的男人都是宝贝,更何况女人。

    “我识字就行了,行了,下去吧,下去吧。”

    木犀看着玉天宝不耐烦的样子,不好意思会所他也就上了三五个月的课,能识多少字。但玉天宝取书的时候,也不会说出书名,让下人们去找,做多还是最左边最右边,第一本第三本的,识字不识字倒也无碍。她确实有事,也就退下了。

    木犀走后,玉天宝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来看《管子》,他看过简体字版本的,大概还记得,现在再对照着看一遍,既巩固了繁体字,也艰深对内容的理解。

    顾着自己这三头身,怕影响视力,看大半个时辰,玉天宝总要起来走动走动,四处在院子里放书的几个房间里走动查看。此时人们读书,都是一坐几个时辰的,下人们看玉天宝这样,也觉得他坐不住。

    玉天宝在书房看完了一册《管子》,吃了两盘点心做午饭,就直接睡过去了。

    木犀再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蜷着身体躺在宽大椅子里的玉天宝了。木犀叹了口气,就知道少教主耐不住,把他手边的《管子》接过来,放回书架上,抱着他回院子了。

    冬日天冷,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玩儿的,玉罗刹也不要求玉天宝每天给他请安之类的,整个冬天玉天宝大多数时间都耗在了书房里。木犀第一次去过,之后都是让红珠陪侍在侧的,她家中已经为她定好了亲事,过了年节,她就要回家待嫁了,事情自然都要往红珠身上压。

    西方魔教的新年年味儿也不浓,就是简单的举办一场宴会,玉罗刹出来晃一圈儿,就各自回家过年了。说实在话,还没有玉天宝的生日宴隆重呢,西域人,多有不按汉人年节的,因此都是各自回家团圆。

    说到生日宴,坐在高台上的玉天宝,看着殿外的火树银花,想道,自己过了四个生日,过的都是西门吹雪的生日。按照玉天宝自己的记忆,他的生日应该比西门吹雪晚两天,也是在冬日,西门吹雪是十一月九日,他是十一月十一日。

    他近日来翻看近几年的黄历,才最终确定了自己的生日。看教中日志记载,十年前的十一月九日,天降大雪,教中的百年老树都覆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日志中记载着调派弟子清扫大雪的事情呢。众弟子拿着工具,却拿这天降大雪没办法,玉罗刹却只用掌风就清出了一条道路,日志中大赞玉罗刹武功高强,想来这就是西门吹雪名字的由来吧。玉罗刹应该没有想到,他的儿子日后吹的不是雪,而是血,终成一代剑神。

    不知道剑神会不会接掌西方魔教,按照西门吹雪在书中所写的性子,应该是不会的吧。想着玉罗刹辛辛苦苦养育大的儿子,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这个挡箭牌都要维护的继承人,却不愿继承他的基业,这“继承人”三字,倒是对玉罗刹的讽刺了。玉天宝脑补了将来玉罗刹的苦逼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玉儿,在笑什么?”玉罗刹隐于迷雾中,声音飘忽道。

    玉天宝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玉儿?这么女气,难不成叫西门吹雪,雪儿?这样想,又忍不住加大了笑容。笑着回玉罗刹道:“父亲,看着外面的烟火好看,高兴呢,又要过年了。”

    “嗯。”玉罗刹低低的回了一声。

    玉天宝不理会玉罗刹,只看着漆黑夜空中的火树银花,又过了一年,他今年四岁了。

    第六章 所谓叛乱

    过了一个枯燥乏味的新年,玉天宝百无聊赖,芙蓉和木犀在过完年节之后就嫁人了,新替补上来的是红珠。

    玉天宝正嫌弃过年乏味的时候,就来了一件提振精神的大事——教中叛乱。

    此时的西方魔教,还不是二十年后,那个威震天下、统帅西域诸国的庞然大物,它现在虽然被玉罗刹发展的有声有色,但玉罗刹的权威也没有完全建立,是不是还会有亡国贵族、昔日贵胄反叛。

    二月的一天夜里,教中护法勾结某一西域小国反叛,正值玉罗刹不在教中。玉天宝这个少教主,就是天然的靶子。

    “少教主,有人叛乱,奴婢带着您走。”红珠从交好的奴婢那里得到了消息,一路急忙奔逃,路上摔了好几跤,才跑到玉天宝的院子里。

    “反叛?什么人,教中可有内应。”玉天宝大吃一惊,他还以为此时的西方魔教已经权力稳固,他的存在,只是避免正主生于安乐、被富贵腐蚀,没想到居然还有性命之忧啊!

    “少教主,快,快,边走边说。”红珠急的不行,跪在地上,给玉天宝穿鞋。

    “行了,我自己来,你去把我黑色的小披风拿过来,你也披一件暗色的披风,赶紧。”玉天宝先让红珠去找衣物,现在是夜晚,红珠人如其名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在夜里太打眼了。

    红珠急忙换好衣服,又把黑色披风裹在玉天宝身上,就要抱着他逃跑。

    “不必了,我自己能走,你牵着我的手就是。从后院书房那边走,那儿有后门,直通大殿。”玉天宝指挥到。

    红珠前面开路,玉天宝在后面迈着小萝卜腿跟随。红珠解释道:“左护法带人闯了进来,听说来人带白色头纱,武器皆是弯刀,领头的弯刀上还镶有红宝石,黄金为鞘,不知是哪一国的人。”

    “左护法,他可是从小长在圣教的啊,他今年都四十岁了吧,大半辈子都在圣教,为什么要反叛。”玉天宝不解道。

    “我哪儿知道。”红珠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说话也就不自称奴婢了。

    “快,快,从这里出去。”红珠指着后门道。

    玉天宝跑到这里,反而又不想出去了,拉着红珠,隐在后门旁边的长青树后面,压低声音问道:“父亲不在教中吗?”

    “听说是出门了。”

    “那蓝衣和紫衣呢?”玉天宝问道,他总觉得以玉罗刹那样的智慧、武力应该不会放任叛乱,极有可能是引蛇出洞,若是这样,他还是不要去大殿为好,免得遭了池鱼之灾。

    “不知道,没有人看见他们。”

    “那先等等,你也坐下,先等等。”玉天宝拉着红珠蹲坐在树后,枪打出头鸟的危险,他不敢冒。

    “拿我的披风垫一垫吧。”红珠解下在即的披风道:“您还小,地上湿冷,若是坐了病……”

    “不用,你穿得也单薄,嘘,别说话,有人来了。”红珠刚要说什么,就听见有多人脚步声走了过来,还夹杂着女子的惊呼声。

    玉天宝从树枝中间看出去,一队大约十人左右的小队,看样子是教中之人,正压着一名穿他院中低等侍女服侍的女子往这边都来。

    “说,少教主在哪里。”领头的小头目喝到。

    “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奴婢只是院中低等杂役仆从,平日里连少教主的房间都进不去,哪里知道这些。”小侍女哭哭啼啼道。

    “胡说!兄弟们守在门口,少教主明明没有出院子,是不是你没有好好带路!”小头目一掌把小侍女推到,厉声骂道。

    “奴婢不敢说谎,的确不知,的确不知。”小侍女倒在地上哭泣,指着后门道:“院子都搜查了一遍,少教主说不定是从后门出去了,这门直通大殿!”

    侍女转过头来指着后门道,眼睛在一转,刚好就对上了玉天宝的眼睛,两人隔着树枝对视了一眼。侍女哭得更大声了,道:“侍卫大哥饶命,侍卫大哥饶命,大家同是从小生长在圣教之人,怎敢有所欺瞒,侍卫大哥饶命!”

    侍女一边哭泣求饶,一边往玉天宝的方向退,刚好把玉天宝的挡住。

    小头目也不过是想找玉天宝,听他的口吻,叫的还是尊称,不像是要对玉天宝不利的样子,看着丫鬟可怜,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把她往旁边一推,带着人从后门出去了。

    小头目走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小侍女立刻恭谨福身行礼,她穿着大袖,外着披风,双手一展,玉天宝和红珠的身形都被挡完了。

    小头目带着人出去,那侍女立刻过去把门关上,跑到玉天宝旁边跪下,磕头道:“奴婢见过少教主,少教主受委屈了。”

    “你很好,沉得住气,有胆色,你在我院子里当差?”玉天宝把戴在头上的披风连帽取下来,仔细观察着这个侍女。

    “不敢当少教主夸奖,奴婢是院中照顾花木的粗使丫头。”那侍女答道。

    “嗯,你是从小生长在圣教的?”

    “是,奴婢一家都为圣教尽忠,父母、祖父母已为圣教献身,家中只余奴婢一人。”侍女知道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前,真诚答道。

    “倒是一家子忠良,你叫什么名字?”玉天宝问道。

    “奴婢没有大名,父母在世时,以排行呼之。”侍女恭敬回答。

    “那你就叫碧溪吧,待此间事了,在我身边当个二等丫头,还是管着花木,刚好,红珠总揽事务,不知把花木这一块交给谁呢。”玉天宝当场施恩。

    “碧溪谢少教主。”碧溪匍匐在地,她冒险行事,终于赌赢了一半,现在只要教中镇压下叛乱,少教主不死,她就前程有望了。

    “起来吧,冬日里天冷,你被他们从哪里挟持的。”

    “回少教主,奴婢在院门前被劫持的,被他们押这在院中各处都转了一遍。”

    “门口?那你从哪里来的?”玉天宝赶紧问道。

    “从大殿。”

    “大殿?父亲回来了没有,有人组织反击了吗?岁寒三友三位长老呢?右护法呢?”玉天宝多么希望这个时候叛乱已经平息了。

    “已经又人开始组织反击了,但奴婢不知教主回来没有,也没有看到是哪位长老、护法在带领。”碧溪答道。

    “不管了,不管了,无论是谁,有人反击就好。你们两个跟着我,现在到大殿去。”玉天宝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他和红珠身上都有暗色披风,碧溪穿的是低等仆从的褐色衣服,在夜里也不显眼。

    玉天宝本来打算悄悄的从后面过去,他身形小,不引人注意。但是到了大殿,却发现里面燃满了火把、灯烛,灯火通明,形势已经被控制住了,玉罗刹高坐在宝座之上,四周散乱着许多人的尸身,血腥味四散蔓延,恶心的玉天宝想吐。

    “玉罗刹,你背叛师门,杀师灭祖,你不会要好下场的!”左护法跪在中间,两只腿畸形的弯曲着,看来是让人把腿给打断了,不得不跪下,头上的发冠也被削掉了,脸上有血痕,右手也不在然的蜷曲着。

    “嗯,可惜了,我的下场你是看不到了,而我却知道你的下场。”玉罗刹依旧隐藏于迷雾之中,也不声色俱厉的斥责,语调仍然十分温柔,但听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的下场我当然知道,等少教主长大了,知道了他的身世,也逃不过父子相残,到时候,你老了,他还年轻,总有你死无葬身之地的一天!”左护法披散着头发,咒骂道。

    “哦,是吗?身世?除了是我的儿子,他还有什么身世?”玉罗刹把玩着自己腰上的玉佩,温柔问道。

    “要是让他知道他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你会所他会选谁?到时候为了教主之位,权位之争、杀母之仇,哈哈哈……玉罗刹,你的下场,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是吗,那我还真的要满足你的愿望呢。”玉罗刹突然扬声道:“玉儿,进来吧,你亲自来听听。左护法好歹在教中多年,这个临终遗愿,我还是要满足他的。”

    玉天宝闻声,被红珠和碧溪扶着,跨过高高的门槛,走道了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

    “父亲。”玉天宝走进殿中,向高坐在宝座上的玉罗刹行礼。

    “好孩子,上来。”

    玉天宝听话的走上高台,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做护法,和满地的尸体,有教中人的,有异族打扮的。

    “玉儿,左护法有话要说呢,你也听听。”

    第1节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