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节
[快穿]作为一个合格的渣 作者:淡写轻描
第6节
刚进外屋他准备去内屋的时候，赵纯便感觉受到阻隔。低眉思量了片刻，赵纯便直接将斗篷取下，顺便去下阵法。果然，当他做完这一系列事之后，他便能进入内屋了。
见到赵纯的样子，燕荣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静静地问了两个字：“何物？”
“枯骨珊瑚。”赵纯说道。
没有半点停顿，燕荣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不做。”
“为何？”赵纯有些愕然。
“你来找我炼器，想必也是听过我的规矩，我从来不会在一年内做主材料相同的法器。”燕荣说道，“三个月之前，曾有一个人拿着枯骨珊瑚让我给他炼了一样法器。”
三个月之前……
赵纯有些怔然。当初他以为他只是在闭关，原来是这样……
见赵纯没有说话，燕荣沉声道：“若阁下无事，便请离去吧。”
赵纯回过神来，收过复杂的情绪，他露出一个运筹帷幄的笑容，缓缓说道：“如果我有一个你决然不会拒接的交易呢？”
燕荣眯了眯眼，“说。”
“如果说我能为燕大师提供更好的阵法呢？”赵纯说道。正如一位绝世剑客需要一柄绝世好剑一般，一个醉心于炼器的炼器师更是需要一个最好的炉子最好的火最好的材料。以着燕荣的名气，最好的火和最好的材料只要他想要的就会有人给他。但是炉子不一样，修士的法器不同于凡人的则是其中的属性，所以炼器师的炉子是需要阵法的，越好的阵法越能是材料之中的属性不为流失。所以，这么一个交易即使是破坏了燕荣的规矩，燕荣也拒绝不了。
果然，听到赵纯的话，燕荣倏然站起来，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赵纯一番，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就凭你？一个经脉尽损的金丹初期？”
“就凭我。”赵纯笑着说道。
“你并未看我炉子的阵法又如何知道能知道，你能制出比我炉子上的阵法更好的阵法？”燕荣问道。
赵纯笑道，“若是没猜错，这内屋之中的阵法和你炉子的阵法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吧。”
燕荣道，“没错！”
赵纯点了点头，“那这样我便有十分的把握能够做到。”
“你可知我这里的阵法出自谁之手？”燕荣问道。
“我不知。”赵纯十分干脆地说出这句让燕荣愕然的话，但他反问道，“但是我知不知道和我能不能做到有什么关系么？”
燕荣叹了口气，“的确没关系。”
赵纯问道：“那么你接受这个交易么？”
燕荣定定地看了赵纯一眼，然后点了头：“只要你给我更好的阵法，我就能为你开炉炼器。”
赵纯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燕荣兀的叹了一口气：“我突然知道你是谁了。”
“哦？”赵纯挑了挑眉。
“传闻有一个筑基的修士仅仅凭借阵法便毁去了紫崧皇朝整个王城，期间抵御了数百名修士的攻击，最后还成功渡劫。我原以为不过谣传罢了，如今看来却不是虚假。”燕荣十分笃定，“你是赵纯。”
赵纯含笑点了点头：“我是。”
燕荣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你可知所有的修士都在找你，你就这么来找我就不怕我直接把你卖了么？”
赵纯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只是一个炼器师而已。”
燕荣先是一愣，然后突然一笑。那个沉默的炼器师就这么因为赵纯的一句话而露出笑容来。
“你说得没错。我只是一个炼器师而已！”燕荣便笑便点头，“赵纯，你却是个有趣的人！”
笑了之后，燕荣脸上竟是有些轻松之意：“我带你去看我的炼器室。”
“有劳燕大师了。”赵纯拱手道。
燕荣的炼器室很大，最为引人注意的便是那个巨大的炉子。那个炉子很质朴，没有任何装饰，但在任何炼器师眼中恐怕都是十分吸引的。那个炉子显然让燕荣十分骄傲，于是，他指着那个炉子对着赵纯说道：“那是我的炉子。”
“很不错的炉子。”赵纯应景地赞叹着，然后走了过去。炉子并未开火，并不是很炎热。他并未使用显灵符，只是用神识探了探炉子上的阵法。
尔后，他对着燕荣说道：“三日之后，我便能给你更好的阵法。”
“三日？”燕荣皱了皱眉，呢喃出声道。但触及赵纯的眼神的时候，他突然又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什么误导，慌忙解释道，“赵道友，我并非怀疑你的能力，只是你伤还未好，三日是否有些匆忙。不若待你伤好之后，再行此事。况且……”燕荣说道这里变得有些迟疑。
“况且什么？”赵纯问道。
燕荣皱了皱眉，还是说道：“赵道友，你知道枯骨珊瑚为何叫做枯骨珊瑚么？”
“不知。”赵纯一愣，他有些不懂为何燕荣会这么说。
“以精血浸灌，炼器必融骨，是为枯骨珊瑚！”燕荣十分认真的说道。修士的精血是十分珍贵的，他不确定这个人会不会继续这个交易。虽然这个交易对于他来说吸引巨大，毕竟没有一个炼器师会拒绝能够提升他炼器水平的机会，但他的性格还是让他想要事先说清楚。
赵纯微微恍惚，他突然问了一句：“三个月之前，那个同样找你来炼制枯骨珊瑚的人用的是什么？”
燕荣突然想起来三个月来的那个人跟赵纯的关系，他只得叹了口气：“他用的是他的手骨。”
☆、第24章 师兄不想渣14
赵纯突然觉得有些荒唐，他始终无法理解。
最终，赵纯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有说。
尔后，他修养了几天就直接开始给燕荣的炉子重绘法阵。三天三夜，没有断歇的开始绘制法阵。
就连燕荣也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拼。
三天之后，赵纯终于走出燕荣的炼器室，此刻的他脸色苍白若纸，气息微弱，一副随时都要昏死过去的样子。
索性，他这些天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当燕荣看到他炉子上的新阵法，几乎忘乎其形。他激动的摸了摸炉子，手指微微发抖。
勉勉强强抑制住立刻开炉的冲动，燕荣对着赵纯说道：“若不是知道你是淸澜的弟子，我还真以为你是被哪个大符篆师夺舍了。”
赵纯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只是将枯骨珊瑚和一堆材料递给他。
“放心！我一定会做出比淸澜那个还要强的法器给你的！”燕荣几乎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这句话。
回到燕荣提供得客房，赵纯艰难地掏出一大堆丹药堆在身边，然后绘了一连串调养的阵法和防御的阵法，这才放心的倒在床上。
之前的伤势并没好，如今三天不停息的绘阵所带来的伤害让他整整在床上睡了一个月。
阵法发着淡淡的白光，吸收着丹药的药性，然后化作灰白的烟萦绕在赵纯周身替他疗伤。这一个月里，赵纯安静地躺在床上，若不是他身上还有着微弱的呼吸，真让人以为这不过是一具尸体。
一个月之后的一个午后，赵纯这才堪堪醒来。扒着被子，赵纯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半响之后，他才眨了眨眼睛，脑子开始运转起来。
【已经一个月了。】系统幽幽地说道。
“恩。”赵纯撤下阵法，掀开被子下了床，“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燕荣还在炼器。人间已经大乱，妖魔横生，修真界已经开始插手人间的事了。】
“哦？”赵纯颇具兴味地挑了挑眉，“他们准备怎么做？”
【一方在人间除妖降魔，一方准备扶植出一个新的皇朝，想要以其气运去压制妖族魔族的戾气。】
“他们也是挺有趣的。”赵纯甩了甩手中的水，笑了笑。
【大概只有宿主你才觉得有趣吧！这不是你惹出来的烂摊子么？！】系统有些抓狂。
“那还真是挺抱歉的啊。”赵纯耸了耸肩，颇没诚意地说道。
系统略微颓然【那么宿主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过段时间再说吧。”活动了一下手腕，赵纯开始清点芥子空间里面的材料。
【你不准备回宗门？】
赵纯动作一顿，瞬间之后恢复正常：“没必要。”
【那你让燕荣炼的器怎么办？】
“不一定需要我亲手给。”抿了抿唇，赵纯淡淡说道，“以及，闭嘴吧，我要开始绘制符篆了。”
【开什么玩笑！】终于明白赵纯之前清点材料的意义，系统有些愕然，他开始强调道，【宿主，以你的身体状况，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养！】
“这种事情跟你没关系吧，我可不知道一个系统会有如此人性化的感情。”墨色的眸子有些暗沉，赵纯说道。
像是掩饰什么似的，系统的音调立刻变得无感情的机械化：【只是程序让我提醒宿主你不要做出影响生命安全的事情而已。】
“呵。”赵纯轻笑一声，没有说什么。此刻，他也没有余力去搭理系统了。
两个月之后，燕荣终于出关，他拿着炼制成功的法器找上赵纯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赵纯身上的伤势越发的重了。
不过只是瞬息而已，燕荣恢复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他将一个红色的玉佩递给赵纯，说道：“这是你要的东西。”
这是一个椭圆的玉佩，恍若人间的血玉，两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是单纯的两面镜面。赵纯接过这枚玉佩说道：“多谢。”
“交易而已。”燕荣言简意赅地说道，看到赵纯的脸色，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可在此多待些时日。”
赵纯微微点头，他也没有和燕荣多寒暄什么，匆匆地拿着东西进了自己的客房。
原先本来很显空旷的屋子，此刻却飘满了符纸。黄色的符纸上用着各种材料绘着不同的符篆。
直接跪坐在地上，赵纯将红色的玉佩放在前方，左手食指点着玉佩，苍白的指尖在这抹艳色之中显得有些触目。
深呼吸，赵纯开始用右手掐起法决来。兀的平地一阵风起，以玉佩为中心，巨风打着旋儿往外蔓延。宽大的袖袍鼓胀着，连长发都一股脑地撸到身后。周围轻轻漂浮的符纸却没有任何被这股风吹动，反倒是其中的符篆隐隐开始流转起光芒。
突然，符纸之中的符篆像是活过来一般，涌动起来，直接从符纸上滑下，然后顺着赵纯的指尖涌进玉佩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赵纯的脸色是越发的苍白。有细小的红色出现在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然后那些红色汇集在一起，凝结成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上。
那是血。细小的红色是裂痕。
几乎是竭尽一切方法去提供法决的能力，赵纯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崩坏起来。那样的伤害本来是极疼的，赵纯却面无表情，一副没有感觉的样子。
良久之后，他好像听到系统的一声叹息。
【你这是何必呢……】
我讨厌亏欠别人。
腕间红珠的颜色几乎与手臂的血色融为一色，赵纯露出一个沉默的笑容。
最后一点符篆涌进玉佩之中，空中漂浮着的符纸瞬间像是没有支撑一般直接跌落在地上，风也骤然停止。
地上的红色玉佩熠熠生辉，最终那点光辉又开始黯淡下来，恢复平静。
赵纯弯下腰拾起那枚玉佩，柔顺的长发顺势垂落在脸颊侧面。他方才发现自己那一头墨色尽已成雪。
☆、第25章 师兄不想渣15
正值秋天，这本是人间果实累累的收获季节，那田野本还是一片金灿灿的麦子，如今去是一片焦土。昔日繁华热闹的城市，如今却成了修士和妖魔两族之间的战场。
楚辞挥剑斩去身边的一只低级魔，忍不住再次看向前方。淸澜一袭白衣，执着剑与一个高等级魔搏斗着。
即使知道他师尊修为高深，剑术高强，他也忍不住想要担心。
早在三个月前，就在各大门派商议应对对策的时候，魔族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像是倾巢而出一般，涌向人间。于是，各大门派做出了决定，除却宗门留守的人之外，各个宗门都得派出人去抵御魔族。
当他听到他师尊要前去之后，他并请求一同同去了。
不知是因为他体内的禁制突破还是因为战事的磨练，就着短短三个月之内他便直接迈入了金丹后期，隐隐有突破的意思。
兀的，那边的魔已被淸澜消灭。下一瞬间，楚辞感到那人的神识开始扩散着，像是在寻找着谁。自那件事之后赵纯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个人得到他的消息。他不是不知道师尊此次来往人间的目的，除却抵御魔族之外他想要的是寻找他那师兄。心中定是不甘的，但百年的师徒相处并非他一朝一夕便能抹除的，于是他只能由着这缕不甘在心底沉默着，然后一下一下的由着这缕不甘咬着心脏。
那人的神识一瞬之后收了回来，常右终于能够吱声了。他忍不住提醒道，‘小子，你得先你师尊一步找到赵纯！然后杀了他！’
紧了紧手中的九陌缁尘，楚辞内心默默说道，‘我暂时不会杀他的。’
‘为何？’常右有些愕然。
看着远处那人，楚辞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会暂时吊着他的命，然后让他生不如死！”
‘呵，随便你。’常右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然后噤了声，‘能够有如此能力，你又不想直接了当的杀了他，可别一时大意让他翻身了啊。’
微蓝的电弧萦绕着九陌缁尘，楚辞随手斩向身边的一个低等魔让他直接灰飞烟灭，楚辞笃定地说道，‘我不会的！’
现在的赵纯并不知道楚辞所想，若是知道他大抵也不怎么会在意的吧。此刻的他正困扰着如何将手上这东西给淸澜。他本想让燕荣找人替他转交给那人的，但燕荣却淡淡的丢了一句，‘自己的东西自己给’。
无法子，他只能亲自走上那么一槽。
他也在这片战场，然后用着阵法使着自己不被发现。
【耗了大半条命去给你师尊做这玩意，却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给他。赵纯，你真可怜。】系统叹息着，像是嘲讽一般说道。
‘闭嘴吧！’赵纯心里有些烦躁。
也许是对于赵纯这种纠结的行为看不下去了，系统提醒道【你直接放在他房间里不就够了，反正以你的能力，不留痕迹的穿过那些阵法不是很简单的事么。】
是很简单的事。赵纯冷笑着，但稍有不慎他被发现了之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就算淸澜有意包庇他，却也难敌众人之言吧。
但是，目前看来，他却只有这么一个办法。除非他想要出现在他师尊面前。
于是，他选择了这个下下策。
对于赵纯这个决定，系统也是无语到了极点了。它曾经有过好几个宿主，没有一个像赵纯这样的人。明明不用这么纠结的事，他本可以获得一切的，但又硬生生的推开了。
在结界之中开辟只有自己能够进入的小方入口，赵纯掐了个法决直接入了淸澜的房间。便如淸澜自己一般，他的住处没有一点人烟气息，冷冷清清的。赵纯可以直接想到他回到自己房间之中除了修炼、调息之外大抵就没有其他的事了。
将盒子放在桌上，赵纯刚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察觉到有人来了。下一秒，门就直接被推开。
身体条件反射地退了好几步，赵纯恍然发现自己是设了法阵的，终于就舒了口气。
眼睛触及到桌上的盒子的时候，瞳孔缩了缩，淸澜意识到有人来过他的房间。神识直接扫过整个屋子，当他没有任何发现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
直接挑着剑将盒子挑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淸澜愣住了。其中残留的气息让他知道这东西的谁送来的，这也正是让他迷惑不解的。
为何不光明正大的送来？
皱了皱眉，淸澜再次将神识扩散，严严密密地开始搜索起来。
赵纯自信，若是他不想，便没人能够发现他。但他发现那人竟是直直的看向了自己。
并非偶然。
心里有这么一个声音告诉自己。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很认真，认真的让赵纯有种会被灼伤的感觉。最后，赵纯逃跑了，狼狈不堪的逃走了。
不对劲！这样不对！
心里有这么一个声音对着他说道，他知道自己一向都是坚定的，当他触到淸澜的眼神的时候，他却忍不住动摇了。
像那样的感情赵纯从未见过，认真的，并无其他所求，只是单纯的希望你好就够了的这种感情。他见过的最为深刻的便是疯狂的、执拗的甚至是为此不顾一切的感情。那样的感情就像是背处悬崖，下一秒就会坠落。
他深深厌恶着这种感情，更多的是惧怕。
不能这么放纵下去了。
赵纯对着自己这么说道，这需要终结！
楚辞突然察觉了一个讯息，那个讯息像是引导他去某个地方，那是属于赵纯的讯息。
不管是不是陷阱，他都有必要去一趟！他必须在他师尊找到他之前找到赵纯！
眼神一厉，楚辞直接循着这个讯息，然后找到了赵纯。
双手握拳，指骨有些发白，楚辞露出一个笑容，状若十分惊喜：“师兄，你怎么来？”
头上的兜帽并未摘下，赵纯只是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说出与温柔外表完全不符的话：“你不觉得这么伪装着和我亲近很厌烦么？明明那么讨厌我。”
楚辞脸色一变，他死死地盯着赵纯眼中闪过万般情绪。最后，露在他脸上的是明显的厌恶，“啊，既然师兄你挑清了，那我也不用装作那副恶心的样子。真是的，做了那些事之后，你竟然还好意思回来？！”
“有事要做当然会来。”赵纯说得颇为轻松。
“这样啊。”楚辞冷淡地说道，“可是我可不能让师兄回来啊。”
“看来师弟已经有了决定了。”赵纯微笑着说道。
“是啊，我可是为这么一刻准备了好久！”楚辞恶狠狠地盯着赵纯，将九陌缁尘指向他。
即使是面对赵纯的各种符纸，楚辞依旧以着各种娴熟的姿态一一破解，这不得让赵纯微微感叹不愧是曾经接近大乘的九陌老祖。
不过，赵纯微微一笑，悠然说道：“楚辞，虽然我不知道你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但你可别忘你如今的修为。”
“是啊，我知道单凭我现在的实力是敌不过你的！”楚辞露出一个让赵纯十分不妙的笑容，“但是，我可是知道你的一个致命弱点。”
“什么？！”赵纯倏然瞪大双眼。他看到楚辞拿出一个法器来，下一秒天地之间的灵气一瞬间涌了进来。
汹涌澎湃的灵力直接涌进他们两人的身体之中，楚辞露出一个充满着恶意的笑容：“赵纯，你知道么，这个是一个前辈用来突破合体期的好东西啊。”
前世几番殊死搏斗让楚辞知道他那好师兄的一个致命弱点，他知道赵纯身上挥着聚灵阵，以此来维持身体之中灵力。因此当他在‘须臾秘境’之中看到这个法器的时候可是万分高兴的。因为这个法器能够引来周围所有的灵力，若是有聚灵阵的话，那个法器更是能将大部分灵气引入身负聚灵阵的人的体内。
那么问题是，以着赵纯那种废体质能够撑得住那些灵气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几欲撑破经脉的痛苦让赵纯不可抑止的倒在地上，指尖用力地扣着地面，直至露出血来。
楚辞迈着轻松地步伐慢慢走向赵纯，“放心，我可不会杀了你的。”说着，他走到赵纯身边蹲下，然后使着古怪地手法直接废掉了赵纯的灵脉。
“师兄，你还记得你曾经也是这般直接废掉我的灵脉的。”楚辞一脸狰狞，随后他又露出一个笑容，“啊，不过现在还没有发生。”
“我知道你很厉害，所以呢，我还是准备废了你的双手，让你绘不了阵法算了。”
“唔，师兄，你看这是什么。”楚辞笑着掏出一个法器，献宝似的对着赵纯说道，“这个法器名为‘无尽地狱’，听说里面人身处之中便无法感知一切，没有无感，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我现在并不相杀你，所以，你便乖乖呆在这里吧！”
☆、第26章 师兄不想渣16
淸澜突然发现赵纯的存在，只是一瞬而已他便直接赶到那里，但是当他到的时候，他却只发现楚辞一人。
巡视了一圈，淸澜始终没有发现赵纯的踪迹，他皱眉问道：“你师兄刚才在这里？”
“恩。”楚辞捏了捏手指，乖巧地点了点头。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他犹犹豫豫地看了淸澜一眼，然后略显迟疑地说道，“师尊，师兄临走的时候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说。”淸澜直截了当地开口。
“师兄他说，”楚辞像是终于鼓足勇气了一般，一股脑说出口了，“他犯下了大错，自请师尊将他逐出师门。”
淸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甩了一下衣袖，复而转身，冷声叱道：“胡闹！谁让他擅自做下决定的！吾不准！”
“你下次见到他就跟他说，要想请罪便亲自滚到为师面前来！”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淸澜拂袖而去。
他走后，楚辞微微垂下的脸一阵扭曲。即使他心中告诉自己师尊这样做很正常，但嫉妒之心不可避免的开始蔓延。
‘你就一直这样拖着？’常右故意问道。
胸口剧烈地起伏昭示着其主人内心并不平静，楚辞握紧拳，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至少，要等师尊飞升之后！’
周围只是一片黑暗，就像漂浮在空中一样，他感受不到周围，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这样的感受十分糟糕。
【不做死就不会死，你为何一定得去挑战主角的主角光环呢！】系统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喜欢。’赵纯面无表情地回复道。
系统简直要给这个不听话的宿主给跪了。
【那么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系统沮丧至极。
‘你觉得我有什么办法？’赵纯反问道。灵脉废除，他不像当初主角一样灵脉废除之后直接运用身上的魔气去修魔。没有灵力，他也无法感知这法器到底如何，无法绘制阵法。
【没有办法！】系统抓狂至极【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大死呢！】
赵纯闭上眼，不在说话。
【你明明可以不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的。】
的确，当初虽然知道楚辞恨他，但他只要充分无视楚辞，看在他师尊的份上楚辞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若是没有做那些事，他可以一直呆在上云宗。
不！就算他做了那些事，只要他直接回上云宗，他师尊也会一直护着他的。
这一切就好像是他自己自讨苦吃。
系统十分不解，【赵纯，为什么你不对自己好点？】
难道不是么？细细想去，他的这种结果不过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本可以不改有如此的结果的。若是他自己放宽点心，一切都不会这样了。
但是，他做不到！
他接受不了别人，只能守着自己这小方土地，不想接近其他的人，也推开了想要接近他的人。
这就是手册选他的意义，即使心有不甘，他却还是会自发的做出那些事来。
他就像是那个抚养他的女人一样，只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那个女人是因为爱，而他是因为恐惧，因为拒绝。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除了系统偶尔理会他，才让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他没有任何感觉。
连笑容都不知道怎么去维持，赵纯漫无边际地突然就想到他原先看过得一个英剧。名为《黑镜》的迷你剧的其中一个片段。
好像讲的是那么一个内容吧。人将自己的复制意识作为管家，起先复制意识不愿意作为那样的存在，但由于一直一直被锁在一个方块盒子里面，那样的寂寞逼迫她湮灭了意识成为机器人一般的存在。真真是一桩黑色幽默。
‘唔，突然感觉还是挺像的。’赵纯觉得自己应该笑一下，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笑。
像是怜悯一般，系统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说我这样会疯么？’赵纯问道，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他根本就不在乎系统是否回答，或者回答出怎样的答案。
突然，他感到前方出现了一点光晕。也不怕一直处于黑暗之中的眼睛会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光芒瞎掉，他就这么随意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光芒，等着那个人出现。
眨了眨眼睛，赵纯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有知觉的啊。现在如今，他觉得这种感受是一种迟来的熟悉感，又有些新奇。
楚辞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可怜虫一样：“赵纯，你现在一点都不像一个人。”
“呵。”赵纯轻笑出声，他又恍惚了一下，原来自己还是会笑的啊。
他这个笑容像是激怒了楚辞一般，楚辞望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凶狠：“你在笑什么？！”
赵纯回过神来，看着他，轻轻地说道：“难道你就很像么？”
“你！”楚辞气急，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他。这让赵纯漫无边际地想到，他会不会把眼珠子瞪出来。
楚辞没有在说话，他像是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最后，他还是成功了。
重新恢复冷静，他冷冷地看着赵纯，说道：“你知道现在已经多久了么？”
“你不觉得你问的就是一个废话么。”赵纯嘲讽地看着楚辞。
本就没有指望他能够回答什么好话，楚辞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已经一千年了。”
“好像挺久的。”赵纯说道，“我不懂，既然你怎么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而是选择将我囚禁在这里一千年。”
“我也不懂，凭什么你一直那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楚辞望着赵纯的目光充满着厌恶，“高高在上的那种俯视，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是困在这里的可怜虫而已。”
“我只是被你给困住，而你，是被你自己给困住了。”赵纯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让楚辞十分愤怒的话。
下一秒，楚辞离去，又是黑暗。
楚辞之所以出现的原因，赵纯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当他恢复知觉的第一瞬间，他便发现了一件事。他快要死了。
先前一直强迫着自己使出不符合他身体状况的阵法，然后又被毁去灵根，他本就早该死去的。他不知道楚辞用什么办法一直吊着他的命，但大抵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楚辞的师尊耿耿于怀赵纯的死去，最后渡劫失败。这便是楚辞深深恨着赵纯的原因。
这是赵纯意识陷入混沌的时候心中蓦然出现的一段话。
这次，应该……
五百年前，修仙界和魔族之间的战事已经慢慢冷却，而淸澜自己预感到将要突破便直接闭关了。
五百年后，淸澜出关，即将渡劫。若渡劫成功，他将飞升。
修真界已经数万年无人飞升，淸澜真人渡劫之事不禁上云宗，甚至整个修真界都在翘首观望。
天边雷云滚滚，一副随时都会倾泻而下的感觉。
面前是那束未曾凋谢的未央花，白色的花瓣在透明的瓶装法器之中舒展着，盛开正茂，永不会凋零。
他寻了赵纯五百年，闭关之后又托付师兄帮他寻找，然终究不见其身影。早在许久之前他便将赵纯的本命灯一直待在身侧，虽然微弱，却因从未熄灭多少有点安心。
兀的，白色的雷光划破天际，直接劈了下来，然后被淸澜周围的阵法挡住了。
一道两道……
飞升的雷劫总共七七四十九道，起先那三十道由各种法阵与宝器抵御住了。淸澜始终垂眉，手指微微摩擦着瓶子，仿佛透过那个瓶子抚摸着其中的未央花。
下一秒，一道雷劫直接将淸澜上方的阵法跟各数法器劈得粉碎，紧随其后的又是一道雷。
倏然，冰绡出鞘了，这是属于淸澜真人的本命法器。他单是那么随意一剑，十分普通的动作，那道雷尽是被直接劈开。
在三十二道雷降下的时候，淸澜终于出手了。
以剑证道，行的是杀戮之道，淸澜周身被雷劫劈成一片废墟。上云宗的人都聚集在远处，翘首观望。随着一道道降雷被化去，他们越发的激动。
四十八道雷降下然后被抵御，灰蒙蒙的云层轰隆着开始酝酿最后一道雷，也是最强的一道雷。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候，若成则飞升成仙，不成则身陨道消灰飞烟灭。
淸澜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劈啪声响起，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什么。一阵清脆的破裂声为终结，他看到有小巧的白色花瓣带着光晕徐徐往上上升着。
那是，未央花……
淸澜脸色陡然一变，他竟发现属于赵纯的本命灯已经熄灭。
一瞬间心里有些空茫，像是什么东西迅速流失掉了，连让他抓住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雷将降临，竟是几十道雷直接降下，而众人却愕然发现中间之人没有任何动作。
当察觉到‘无尽地狱’之中的赵纯死去的时候，楚辞脸色蓦然变化。当看到淸澜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他的脸色彻底变得难看起来。
可恶！难道这次依旧改变不了么？
☆、第27章 番外：妄念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不知相遇是错误，还是从头到尾都是错过。
一切的开头就好像是上天的玩笑，本来不应该有交集的人，却因为一场莫名而相遇。
淸澜本以为此生除了剑不再有其他放在心上，却是一场错误而遇上了那个孩子。然后，变成了一辈子的错误。
赵纯不是一个适合修仙的人，这是淸澜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但后来，他还是固执的选择让那个孩子成为自己的弟子。于是，这便是错误的开始。
身为上云宗的执剑长老，上云宗可以说是他的责任，然后便有之后。
掌门让他收了那个资质上等的孩子为徒，为的是上云宗的昌盛。若是没有赵纯，他本就无所谓收不收这个徒弟。
但那一刻，他却开始迟疑起来。诸如清云真人所说，他本就不应该作为那个孩子的师父。无论是因为他的实力还是那个孩子的资质，都会成为他的负担。但是，他唯一的任性是收赵纯为徒。
接下来，便容不得他再次任性了。
“楚辞是最适合成为你弟子的孩子。”
“虽然赵纯在制符和丹药方面，资质上等，但云剑峰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与你媲美的剑修。”
“淸澜师弟，你且考虑考虑上云宗罢。”
掌门句句话印在耳边，淸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上云宗的昌盛难道就压在一个资质上好的孩子身上了么？”
“师弟，以你的资质不日定会飞升，若你飞升之后你那徒儿怎么办？你从来不乏敌对之人！”
明明知道不过是掌门师兄的一句软话，淸澜却是有些动摇了。
最后的结果便是收了楚辞为徒。
这是第二步错。
收徒之后，赵纯从不过问他父母，他便也没有过问。或者说他从来不会过问赵纯任何原因，只是单纯满足他的要求。直至之后发生那些事之后，他却也永远无法过问了。
这是最大的错！
若一开始，他从未犯过这样的错误。那么，那孩子作为一个凡人，生儿育女，安度其一生。
这样平凡安逸的一生不就是那个孩子一开始所想要的么？
原来一切都是他错，他从来就不该有那些妄念。
雷群从天而降，淸澜闭上眼，没有任何动作。
倏然，他腰间悬挂的玉佩轻轻扬起。其中竟是有无数符篆涌现出来，已他为中心，阵法叠加，不停的叠加，尽数将劫雷挡在阵法之外。
然后，渡劫成功。雷云散去，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射/在他的身上。
数千年，以剑证道，因一人差点毁灭，又一人渡劫成功。淸澜看着欣喜万分的人群，却终究心无波澜。
浮生不过一梦，三千世界无君。
日夜追思，无法相见。他后来知道事实，却也发现自己也找不到那个孩子了。
看着那个欣喜的徒弟，他自知无法杀他，只是冷淡说道：“身为师尊，却使得你师兄弟二人自相残杀是吾的错，吾不会杀你。但是，从今往后，吾不再是你的师尊，也不要再出现在吾面前。”
楚辞一僵，他垂下头双手握紧，声音压得低低的：“师尊，弟子且问你一句话，若当初是赵纯杀了我，您待如何？”
白衣剑仙依旧闭着眼，没有说话。
楚辞心下有几分了然，他惨淡一笑，眼中是十然的绝望：“我明白了。这是弟子最后一次叫您师尊，望师尊今后保重！”言罢，他拱手直接离去。
“原来一直无情的剑仙还是有感情的啊。”兀的，突然一人出声道。那是与他差不了多少时日飞升的极乐宗的淳于长老，他对着淸澜调侃着，上挑的桃花眼慢慢是笑意。
一样的桃花眼，淳于选是玩世不恭风流多情，而那人看似温柔绻缱，却冰冷薄凉。
对于那个孩子，他起先是愧疚的。
原先不过是个肆意笑容的单纯孩子，只是那一瞬间，变成如此。
即使后来笑得那么温柔，再也不复当初初见未央花时那般。
讳莫若深的笑容，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明明笑得十分温暖，眼中却没有任何。
如此，便成了执。
“只是执念而已。”淸澜淡淡说道。
手指摩擦着那枚玉佩，那上面原先是光滑的表面，自那未央花凋零之后便在上面刻了未央花。
——‘有花名未央，花五瓣，月满开，盈盈如月光，转瞬即逝。’
明明不过转瞬即逝的花却名未央，大抵是取名之人希望这瞬美丽长长久久。但世人皆知，那不过惘然罢了。
他想留着的那朵未央花从未未央，最后也随着那人的逝去一同凋零了。
一切，皆为妄念。
一切，不过执。
淸澜倏然收回手，转身离开。
那么，为何你要将未央花雕刻在那枚玉佩之上呢？
好像又有谁问着他这么一句话。
☆、第28章 配角不用渣1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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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刚进外屋他准备去内屋的时候，赵纯便感觉受到阻隔。低眉思量了片刻，赵纯便直接将斗篷取下，顺便去下阵法。果然，当他做完这一系列事之后，他便能进入内屋了。
见到赵纯的样子，燕荣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静静地问了两个字：“何物？”
“枯骨珊瑚。”赵纯说道。
没有半点停顿，燕荣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不做。”
“为何？”赵纯有些愕然。
“你来找我炼器，想必也是听过我的规矩，我从来不会在一年内做主材料相同的法器。”燕荣说道，“三个月之前，曾有一个人拿着枯骨珊瑚让我给他炼了一样法器。”
三个月之前……
赵纯有些怔然。当初他以为他只是在闭关，原来是这样……
见赵纯没有说话，燕荣沉声道：“若阁下无事，便请离去吧。”
赵纯回过神来，收过复杂的情绪，他露出一个运筹帷幄的笑容，缓缓说道：“如果我有一个你决然不会拒接的交易呢？”
燕荣眯了眯眼，“说。”
“如果说我能为燕大师提供更好的阵法呢？”赵纯说道。正如一位绝世剑客需要一柄绝世好剑一般，一个醉心于炼器的炼器师更是需要一个最好的炉子最好的火最好的材料。以着燕荣的名气，最好的火和最好的材料只要他想要的就会有人给他。但是炉子不一样，修士的法器不同于凡人的则是其中的属性，所以炼器师的炉子是需要阵法的，越好的阵法越能是材料之中的属性不为流失。所以，这么一个交易即使是破坏了燕荣的规矩，燕荣也拒绝不了。
果然，听到赵纯的话，燕荣倏然站起来，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赵纯一番，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就凭你？一个经脉尽损的金丹初期？”
“就凭我。”赵纯笑着说道。
“你并未看我炉子的阵法又如何知道能知道，你能制出比我炉子上的阵法更好的阵法？”燕荣问道。
赵纯笑道，“若是没猜错，这内屋之中的阵法和你炉子的阵法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吧。”
燕荣道，“没错！”
赵纯点了点头，“那这样我便有十分的把握能够做到。”
“你可知我这里的阵法出自谁之手？”燕荣问道。
“我不知。”赵纯十分干脆地说出这句让燕荣愕然的话，但他反问道，“但是我知不知道和我能不能做到有什么关系么？”
燕荣叹了口气，“的确没关系。”
赵纯问道：“那么你接受这个交易么？”
燕荣定定地看了赵纯一眼，然后点了头：“只要你给我更好的阵法，我就能为你开炉炼器。”
赵纯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燕荣兀的叹了一口气：“我突然知道你是谁了。”
“哦？”赵纯挑了挑眉。
“传闻有一个筑基的修士仅仅凭借阵法便毁去了紫崧皇朝整个王城，期间抵御了数百名修士的攻击，最后还成功渡劫。我原以为不过谣传罢了，如今看来却不是虚假。”燕荣十分笃定，“你是赵纯。”
赵纯含笑点了点头：“我是。”
燕荣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你可知所有的修士都在找你，你就这么来找我就不怕我直接把你卖了么？”
赵纯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只是一个炼器师而已。”
燕荣先是一愣，然后突然一笑。那个沉默的炼器师就这么因为赵纯的一句话而露出笑容来。
“你说得没错。我只是一个炼器师而已！”燕荣便笑便点头，“赵纯，你却是个有趣的人！”
笑了之后，燕荣脸上竟是有些轻松之意：“我带你去看我的炼器室。”
“有劳燕大师了。”赵纯拱手道。
燕荣的炼器室很大，最为引人注意的便是那个巨大的炉子。那个炉子很质朴，没有任何装饰，但在任何炼器师眼中恐怕都是十分吸引的。那个炉子显然让燕荣十分骄傲，于是，他指着那个炉子对着赵纯说道：“那是我的炉子。”
“很不错的炉子。”赵纯应景地赞叹着，然后走了过去。炉子并未开火，并不是很炎热。他并未使用显灵符，只是用神识探了探炉子上的阵法。
尔后，他对着燕荣说道：“三日之后，我便能给你更好的阵法。”
“三日？”燕荣皱了皱眉，呢喃出声道。但触及赵纯的眼神的时候，他突然又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什么误导，慌忙解释道，“赵道友，我并非怀疑你的能力，只是你伤还未好，三日是否有些匆忙。不若待你伤好之后，再行此事。况且……”燕荣说道这里变得有些迟疑。
“况且什么？”赵纯问道。
燕荣皱了皱眉，还是说道：“赵道友，你知道枯骨珊瑚为何叫做枯骨珊瑚么？”
“不知。”赵纯一愣，他有些不懂为何燕荣会这么说。
“以精血浸灌，炼器必融骨，是为枯骨珊瑚！”燕荣十分认真的说道。修士的精血是十分珍贵的，他不确定这个人会不会继续这个交易。虽然这个交易对于他来说吸引巨大，毕竟没有一个炼器师会拒绝能够提升他炼器水平的机会，但他的性格还是让他想要事先说清楚。
赵纯微微恍惚，他突然问了一句：“三个月之前，那个同样找你来炼制枯骨珊瑚的人用的是什么？”
燕荣突然想起来三个月来的那个人跟赵纯的关系，他只得叹了口气：“他用的是他的手骨。”
☆、第24章 师兄不想渣14
赵纯突然觉得有些荒唐，他始终无法理解。
最终，赵纯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有说。
尔后，他修养了几天就直接开始给燕荣的炉子重绘法阵。三天三夜，没有断歇的开始绘制法阵。
就连燕荣也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拼。
三天之后，赵纯终于走出燕荣的炼器室，此刻的他脸色苍白若纸，气息微弱，一副随时都要昏死过去的样子。
索性，他这些天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当燕荣看到他炉子上的新阵法，几乎忘乎其形。他激动的摸了摸炉子，手指微微发抖。
勉勉强强抑制住立刻开炉的冲动，燕荣对着赵纯说道：“若不是知道你是淸澜的弟子，我还真以为你是被哪个大符篆师夺舍了。”
赵纯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只是将枯骨珊瑚和一堆材料递给他。
“放心！我一定会做出比淸澜那个还要强的法器给你的！”燕荣几乎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这句话。
回到燕荣提供得客房，赵纯艰难地掏出一大堆丹药堆在身边，然后绘了一连串调养的阵法和防御的阵法，这才放心的倒在床上。
之前的伤势并没好，如今三天不停息的绘阵所带来的伤害让他整整在床上睡了一个月。
阵法发着淡淡的白光，吸收着丹药的药性，然后化作灰白的烟萦绕在赵纯周身替他疗伤。这一个月里，赵纯安静地躺在床上，若不是他身上还有着微弱的呼吸，真让人以为这不过是一具尸体。
一个月之后的一个午后，赵纯这才堪堪醒来。扒着被子，赵纯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半响之后，他才眨了眨眼睛，脑子开始运转起来。
【已经一个月了。】系统幽幽地说道。
“恩。”赵纯撤下阵法，掀开被子下了床，“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燕荣还在炼器。人间已经大乱，妖魔横生，修真界已经开始插手人间的事了。】
“哦？”赵纯颇具兴味地挑了挑眉，“他们准备怎么做？”
【一方在人间除妖降魔，一方准备扶植出一个新的皇朝，想要以其气运去压制妖族魔族的戾气。】
“他们也是挺有趣的。”赵纯甩了甩手中的水，笑了笑。
【大概只有宿主你才觉得有趣吧！这不是你惹出来的烂摊子么？！】系统有些抓狂。
“那还真是挺抱歉的啊。”赵纯耸了耸肩，颇没诚意地说道。
系统略微颓然【那么宿主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过段时间再说吧。”活动了一下手腕，赵纯开始清点芥子空间里面的材料。
【你不准备回宗门？】
赵纯动作一顿，瞬间之后恢复正常：“没必要。”
【那你让燕荣炼的器怎么办？】
“不一定需要我亲手给。”抿了抿唇，赵纯淡淡说道，“以及，闭嘴吧，我要开始绘制符篆了。”
【开什么玩笑！】终于明白赵纯之前清点材料的意义，系统有些愕然，他开始强调道，【宿主，以你的身体状况，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养！】
“这种事情跟你没关系吧，我可不知道一个系统会有如此人性化的感情。”墨色的眸子有些暗沉，赵纯说道。
像是掩饰什么似的，系统的音调立刻变得无感情的机械化：【只是程序让我提醒宿主你不要做出影响生命安全的事情而已。】
“呵。”赵纯轻笑一声，没有说什么。此刻，他也没有余力去搭理系统了。
两个月之后，燕荣终于出关，他拿着炼制成功的法器找上赵纯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赵纯身上的伤势越发的重了。
不过只是瞬息而已，燕荣恢复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他将一个红色的玉佩递给赵纯，说道：“这是你要的东西。”
这是一个椭圆的玉佩，恍若人间的血玉，两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是单纯的两面镜面。赵纯接过这枚玉佩说道：“多谢。”
“交易而已。”燕荣言简意赅地说道，看到赵纯的脸色，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可在此多待些时日。”
赵纯微微点头，他也没有和燕荣多寒暄什么，匆匆地拿着东西进了自己的客房。
原先本来很显空旷的屋子，此刻却飘满了符纸。黄色的符纸上用着各种材料绘着不同的符篆。
直接跪坐在地上，赵纯将红色的玉佩放在前方，左手食指点着玉佩，苍白的指尖在这抹艳色之中显得有些触目。
深呼吸，赵纯开始用右手掐起法决来。兀的平地一阵风起，以玉佩为中心，巨风打着旋儿往外蔓延。宽大的袖袍鼓胀着，连长发都一股脑地撸到身后。周围轻轻漂浮的符纸却没有任何被这股风吹动，反倒是其中的符篆隐隐开始流转起光芒。
突然，符纸之中的符篆像是活过来一般，涌动起来，直接从符纸上滑下，然后顺着赵纯的指尖涌进玉佩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赵纯的脸色是越发的苍白。有细小的红色出现在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然后那些红色汇集在一起，凝结成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上。
那是血。细小的红色是裂痕。
几乎是竭尽一切方法去提供法决的能力，赵纯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崩坏起来。那样的伤害本来是极疼的，赵纯却面无表情，一副没有感觉的样子。
良久之后，他好像听到系统的一声叹息。
【你这是何必呢……】
我讨厌亏欠别人。
腕间红珠的颜色几乎与手臂的血色融为一色，赵纯露出一个沉默的笑容。
最后一点符篆涌进玉佩之中，空中漂浮着的符纸瞬间像是没有支撑一般直接跌落在地上，风也骤然停止。
地上的红色玉佩熠熠生辉，最终那点光辉又开始黯淡下来，恢复平静。
赵纯弯下腰拾起那枚玉佩，柔顺的长发顺势垂落在脸颊侧面。他方才发现自己那一头墨色尽已成雪。
☆、第25章 师兄不想渣15
正值秋天，这本是人间果实累累的收获季节，那田野本还是一片金灿灿的麦子，如今去是一片焦土。昔日繁华热闹的城市，如今却成了修士和妖魔两族之间的战场。
楚辞挥剑斩去身边的一只低级魔，忍不住再次看向前方。淸澜一袭白衣，执着剑与一个高等级魔搏斗着。
即使知道他师尊修为高深，剑术高强，他也忍不住想要担心。
早在三个月前，就在各大门派商议应对对策的时候，魔族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像是倾巢而出一般，涌向人间。于是，各大门派做出了决定，除却宗门留守的人之外，各个宗门都得派出人去抵御魔族。
当他听到他师尊要前去之后，他并请求一同同去了。
不知是因为他体内的禁制突破还是因为战事的磨练，就着短短三个月之内他便直接迈入了金丹后期，隐隐有突破的意思。
兀的，那边的魔已被淸澜消灭。下一瞬间，楚辞感到那人的神识开始扩散着，像是在寻找着谁。自那件事之后赵纯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个人得到他的消息。他不是不知道师尊此次来往人间的目的，除却抵御魔族之外他想要的是寻找他那师兄。心中定是不甘的，但百年的师徒相处并非他一朝一夕便能抹除的，于是他只能由着这缕不甘在心底沉默着，然后一下一下的由着这缕不甘咬着心脏。
那人的神识一瞬之后收了回来，常右终于能够吱声了。他忍不住提醒道，‘小子，你得先你师尊一步找到赵纯！然后杀了他！’
紧了紧手中的九陌缁尘，楚辞内心默默说道，‘我暂时不会杀他的。’
‘为何？’常右有些愕然。
看着远处那人，楚辞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会暂时吊着他的命，然后让他生不如死！”
‘呵，随便你。’常右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然后噤了声，‘能够有如此能力，你又不想直接了当的杀了他，可别一时大意让他翻身了啊。’
微蓝的电弧萦绕着九陌缁尘，楚辞随手斩向身边的一个低等魔让他直接灰飞烟灭，楚辞笃定地说道，‘我不会的！’
现在的赵纯并不知道楚辞所想，若是知道他大抵也不怎么会在意的吧。此刻的他正困扰着如何将手上这东西给淸澜。他本想让燕荣找人替他转交给那人的，但燕荣却淡淡的丢了一句，‘自己的东西自己给’。
无法子，他只能亲自走上那么一槽。
他也在这片战场，然后用着阵法使着自己不被发现。
【耗了大半条命去给你师尊做这玩意，却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给他。赵纯，你真可怜。】系统叹息着，像是嘲讽一般说道。
‘闭嘴吧！’赵纯心里有些烦躁。
也许是对于赵纯这种纠结的行为看不下去了，系统提醒道【你直接放在他房间里不就够了，反正以你的能力，不留痕迹的穿过那些阵法不是很简单的事么。】
是很简单的事。赵纯冷笑着，但稍有不慎他被发现了之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就算淸澜有意包庇他，却也难敌众人之言吧。
但是，目前看来，他却只有这么一个办法。除非他想要出现在他师尊面前。
于是，他选择了这个下下策。
对于赵纯这个决定，系统也是无语到了极点了。它曾经有过好几个宿主，没有一个像赵纯这样的人。明明不用这么纠结的事，他本可以获得一切的，但又硬生生的推开了。
在结界之中开辟只有自己能够进入的小方入口，赵纯掐了个法决直接入了淸澜的房间。便如淸澜自己一般，他的住处没有一点人烟气息，冷冷清清的。赵纯可以直接想到他回到自己房间之中除了修炼、调息之外大抵就没有其他的事了。
将盒子放在桌上，赵纯刚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察觉到有人来了。下一秒，门就直接被推开。
身体条件反射地退了好几步，赵纯恍然发现自己是设了法阵的，终于就舒了口气。
眼睛触及到桌上的盒子的时候，瞳孔缩了缩，淸澜意识到有人来过他的房间。神识直接扫过整个屋子，当他没有任何发现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
直接挑着剑将盒子挑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淸澜愣住了。其中残留的气息让他知道这东西的谁送来的，这也正是让他迷惑不解的。
为何不光明正大的送来？
皱了皱眉，淸澜再次将神识扩散，严严密密地开始搜索起来。
赵纯自信，若是他不想，便没人能够发现他。但他发现那人竟是直直的看向了自己。
并非偶然。
心里有这么一个声音告诉自己。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很认真，认真的让赵纯有种会被灼伤的感觉。最后，赵纯逃跑了，狼狈不堪的逃走了。
不对劲！这样不对！
心里有这么一个声音对着他说道，他知道自己一向都是坚定的，当他触到淸澜的眼神的时候，他却忍不住动摇了。
像那样的感情赵纯从未见过，认真的，并无其他所求，只是单纯的希望你好就够了的这种感情。他见过的最为深刻的便是疯狂的、执拗的甚至是为此不顾一切的感情。那样的感情就像是背处悬崖，下一秒就会坠落。
他深深厌恶着这种感情，更多的是惧怕。
不能这么放纵下去了。
赵纯对着自己这么说道，这需要终结！
楚辞突然察觉了一个讯息，那个讯息像是引导他去某个地方，那是属于赵纯的讯息。
不管是不是陷阱，他都有必要去一趟！他必须在他师尊找到他之前找到赵纯！
眼神一厉，楚辞直接循着这个讯息，然后找到了赵纯。
双手握拳，指骨有些发白，楚辞露出一个笑容，状若十分惊喜：“师兄，你怎么来？”
头上的兜帽并未摘下，赵纯只是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说出与温柔外表完全不符的话：“你不觉得这么伪装着和我亲近很厌烦么？明明那么讨厌我。”
楚辞脸色一变，他死死地盯着赵纯眼中闪过万般情绪。最后，露在他脸上的是明显的厌恶，“啊，既然师兄你挑清了，那我也不用装作那副恶心的样子。真是的，做了那些事之后，你竟然还好意思回来？！”
“有事要做当然会来。”赵纯说得颇为轻松。
“这样啊。”楚辞冷淡地说道，“可是我可不能让师兄回来啊。”
“看来师弟已经有了决定了。”赵纯微笑着说道。
“是啊，我可是为这么一刻准备了好久！”楚辞恶狠狠地盯着赵纯，将九陌缁尘指向他。
即使是面对赵纯的各种符纸，楚辞依旧以着各种娴熟的姿态一一破解，这不得让赵纯微微感叹不愧是曾经接近大乘的九陌老祖。
不过，赵纯微微一笑，悠然说道：“楚辞，虽然我不知道你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但你可别忘你如今的修为。”
“是啊，我知道单凭我现在的实力是敌不过你的！”楚辞露出一个让赵纯十分不妙的笑容，“但是，我可是知道你的一个致命弱点。”
“什么？！”赵纯倏然瞪大双眼。他看到楚辞拿出一个法器来，下一秒天地之间的灵气一瞬间涌了进来。
汹涌澎湃的灵力直接涌进他们两人的身体之中，楚辞露出一个充满着恶意的笑容：“赵纯，你知道么，这个是一个前辈用来突破合体期的好东西啊。”
前世几番殊死搏斗让楚辞知道他那好师兄的一个致命弱点，他知道赵纯身上挥着聚灵阵，以此来维持身体之中灵力。因此当他在‘须臾秘境’之中看到这个法器的时候可是万分高兴的。因为这个法器能够引来周围所有的灵力，若是有聚灵阵的话，那个法器更是能将大部分灵气引入身负聚灵阵的人的体内。
那么问题是，以着赵纯那种废体质能够撑得住那些灵气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几欲撑破经脉的痛苦让赵纯不可抑止的倒在地上，指尖用力地扣着地面，直至露出血来。
楚辞迈着轻松地步伐慢慢走向赵纯，“放心，我可不会杀了你的。”说着，他走到赵纯身边蹲下，然后使着古怪地手法直接废掉了赵纯的灵脉。
“师兄，你还记得你曾经也是这般直接废掉我的灵脉的。”楚辞一脸狰狞，随后他又露出一个笑容，“啊，不过现在还没有发生。”
“我知道你很厉害，所以呢，我还是准备废了你的双手，让你绘不了阵法算了。”
“唔，师兄，你看这是什么。”楚辞笑着掏出一个法器，献宝似的对着赵纯说道，“这个法器名为‘无尽地狱’，听说里面人身处之中便无法感知一切，没有无感，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我现在并不相杀你，所以，你便乖乖呆在这里吧！”
☆、第26章 师兄不想渣16
淸澜突然发现赵纯的存在，只是一瞬而已他便直接赶到那里，但是当他到的时候，他却只发现楚辞一人。
巡视了一圈，淸澜始终没有发现赵纯的踪迹，他皱眉问道：“你师兄刚才在这里？”
“恩。”楚辞捏了捏手指，乖巧地点了点头。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他犹犹豫豫地看了淸澜一眼，然后略显迟疑地说道，“师尊，师兄临走的时候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说。”淸澜直截了当地开口。
“师兄他说，”楚辞像是终于鼓足勇气了一般，一股脑说出口了，“他犯下了大错，自请师尊将他逐出师门。”
淸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甩了一下衣袖，复而转身，冷声叱道：“胡闹！谁让他擅自做下决定的！吾不准！”
“你下次见到他就跟他说，要想请罪便亲自滚到为师面前来！”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淸澜拂袖而去。
他走后，楚辞微微垂下的脸一阵扭曲。即使他心中告诉自己师尊这样做很正常，但嫉妒之心不可避免的开始蔓延。
‘你就一直这样拖着？’常右故意问道。
胸口剧烈地起伏昭示着其主人内心并不平静，楚辞握紧拳，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至少，要等师尊飞升之后！’
周围只是一片黑暗，就像漂浮在空中一样，他感受不到周围，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这样的感受十分糟糕。
【不做死就不会死，你为何一定得去挑战主角的主角光环呢！】系统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喜欢。’赵纯面无表情地回复道。
系统简直要给这个不听话的宿主给跪了。
【那么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系统沮丧至极。
‘你觉得我有什么办法？’赵纯反问道。灵脉废除，他不像当初主角一样灵脉废除之后直接运用身上的魔气去修魔。没有灵力，他也无法感知这法器到底如何，无法绘制阵法。
【没有办法！】系统抓狂至极【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大死呢！】
赵纯闭上眼，不在说话。
【你明明可以不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的。】
的确，当初虽然知道楚辞恨他，但他只要充分无视楚辞，看在他师尊的份上楚辞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若是没有做那些事，他可以一直呆在上云宗。
不！就算他做了那些事，只要他直接回上云宗，他师尊也会一直护着他的。
这一切就好像是他自己自讨苦吃。
系统十分不解，【赵纯，为什么你不对自己好点？】
难道不是么？细细想去，他的这种结果不过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本可以不改有如此的结果的。若是他自己放宽点心，一切都不会这样了。
但是，他做不到！
他接受不了别人，只能守着自己这小方土地，不想接近其他的人，也推开了想要接近他的人。
这就是手册选他的意义，即使心有不甘，他却还是会自发的做出那些事来。
他就像是那个抚养他的女人一样，只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那个女人是因为爱，而他是因为恐惧，因为拒绝。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除了系统偶尔理会他，才让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他没有任何感觉。
连笑容都不知道怎么去维持，赵纯漫无边际地突然就想到他原先看过得一个英剧。名为《黑镜》的迷你剧的其中一个片段。
好像讲的是那么一个内容吧。人将自己的复制意识作为管家，起先复制意识不愿意作为那样的存在，但由于一直一直被锁在一个方块盒子里面，那样的寂寞逼迫她湮灭了意识成为机器人一般的存在。真真是一桩黑色幽默。
‘唔，突然感觉还是挺像的。’赵纯觉得自己应该笑一下，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笑。
像是怜悯一般，系统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说我这样会疯么？’赵纯问道，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他根本就不在乎系统是否回答，或者回答出怎样的答案。
突然，他感到前方出现了一点光晕。也不怕一直处于黑暗之中的眼睛会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光芒瞎掉，他就这么随意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光芒，等着那个人出现。
眨了眨眼睛，赵纯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有知觉的啊。现在如今，他觉得这种感受是一种迟来的熟悉感，又有些新奇。
楚辞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可怜虫一样：“赵纯，你现在一点都不像一个人。”
“呵。”赵纯轻笑出声，他又恍惚了一下，原来自己还是会笑的啊。
他这个笑容像是激怒了楚辞一般，楚辞望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凶狠：“你在笑什么？！”
赵纯回过神来，看着他，轻轻地说道：“难道你就很像么？”
“你！”楚辞气急，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他。这让赵纯漫无边际地想到，他会不会把眼珠子瞪出来。
楚辞没有在说话，他像是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最后，他还是成功了。
重新恢复冷静，他冷冷地看着赵纯，说道：“你知道现在已经多久了么？”
“你不觉得你问的就是一个废话么。”赵纯嘲讽地看着楚辞。
本就没有指望他能够回答什么好话，楚辞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已经一千年了。”
“好像挺久的。”赵纯说道，“我不懂，既然你怎么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而是选择将我囚禁在这里一千年。”
“我也不懂，凭什么你一直那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楚辞望着赵纯的目光充满着厌恶，“高高在上的那种俯视，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是困在这里的可怜虫而已。”
“我只是被你给困住，而你，是被你自己给困住了。”赵纯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让楚辞十分愤怒的话。
下一秒，楚辞离去，又是黑暗。
楚辞之所以出现的原因，赵纯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当他恢复知觉的第一瞬间，他便发现了一件事。他快要死了。
先前一直强迫着自己使出不符合他身体状况的阵法，然后又被毁去灵根，他本就早该死去的。他不知道楚辞用什么办法一直吊着他的命，但大抵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楚辞的师尊耿耿于怀赵纯的死去，最后渡劫失败。这便是楚辞深深恨着赵纯的原因。
这是赵纯意识陷入混沌的时候心中蓦然出现的一段话。
这次，应该……
五百年前，修仙界和魔族之间的战事已经慢慢冷却，而淸澜自己预感到将要突破便直接闭关了。
五百年后，淸澜出关，即将渡劫。若渡劫成功，他将飞升。
修真界已经数万年无人飞升，淸澜真人渡劫之事不禁上云宗，甚至整个修真界都在翘首观望。
天边雷云滚滚，一副随时都会倾泻而下的感觉。
面前是那束未曾凋谢的未央花，白色的花瓣在透明的瓶装法器之中舒展着，盛开正茂，永不会凋零。
他寻了赵纯五百年，闭关之后又托付师兄帮他寻找，然终究不见其身影。早在许久之前他便将赵纯的本命灯一直待在身侧，虽然微弱，却因从未熄灭多少有点安心。
兀的，白色的雷光划破天际，直接劈了下来，然后被淸澜周围的阵法挡住了。
一道两道……
飞升的雷劫总共七七四十九道，起先那三十道由各种法阵与宝器抵御住了。淸澜始终垂眉，手指微微摩擦着瓶子，仿佛透过那个瓶子抚摸着其中的未央花。
下一秒，一道雷劫直接将淸澜上方的阵法跟各数法器劈得粉碎，紧随其后的又是一道雷。
倏然，冰绡出鞘了，这是属于淸澜真人的本命法器。他单是那么随意一剑，十分普通的动作，那道雷尽是被直接劈开。
在三十二道雷降下的时候，淸澜终于出手了。
以剑证道，行的是杀戮之道，淸澜周身被雷劫劈成一片废墟。上云宗的人都聚集在远处，翘首观望。随着一道道降雷被化去，他们越发的激动。
四十八道雷降下然后被抵御，灰蒙蒙的云层轰隆着开始酝酿最后一道雷，也是最强的一道雷。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候，若成则飞升成仙，不成则身陨道消灰飞烟灭。
淸澜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劈啪声响起，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什么。一阵清脆的破裂声为终结，他看到有小巧的白色花瓣带着光晕徐徐往上上升着。
那是，未央花……
淸澜脸色陡然一变，他竟发现属于赵纯的本命灯已经熄灭。
一瞬间心里有些空茫，像是什么东西迅速流失掉了，连让他抓住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雷将降临，竟是几十道雷直接降下，而众人却愕然发现中间之人没有任何动作。
当察觉到‘无尽地狱’之中的赵纯死去的时候，楚辞脸色蓦然变化。当看到淸澜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他的脸色彻底变得难看起来。
可恶！难道这次依旧改变不了么？
☆、第27章 番外：妄念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不知相遇是错误，还是从头到尾都是错过。
一切的开头就好像是上天的玩笑，本来不应该有交集的人，却因为一场莫名而相遇。
淸澜本以为此生除了剑不再有其他放在心上，却是一场错误而遇上了那个孩子。然后，变成了一辈子的错误。
赵纯不是一个适合修仙的人，这是淸澜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但后来，他还是固执的选择让那个孩子成为自己的弟子。于是，这便是错误的开始。
身为上云宗的执剑长老，上云宗可以说是他的责任，然后便有之后。
掌门让他收了那个资质上等的孩子为徒，为的是上云宗的昌盛。若是没有赵纯，他本就无所谓收不收这个徒弟。
但那一刻，他却开始迟疑起来。诸如清云真人所说，他本就不应该作为那个孩子的师父。无论是因为他的实力还是那个孩子的资质，都会成为他的负担。但是，他唯一的任性是收赵纯为徒。
接下来，便容不得他再次任性了。
“楚辞是最适合成为你弟子的孩子。”
“虽然赵纯在制符和丹药方面，资质上等，但云剑峰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与你媲美的剑修。”
“淸澜师弟，你且考虑考虑上云宗罢。”
掌门句句话印在耳边，淸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上云宗的昌盛难道就压在一个资质上好的孩子身上了么？”
“师弟，以你的资质不日定会飞升，若你飞升之后你那徒儿怎么办？你从来不乏敌对之人！”
明明知道不过是掌门师兄的一句软话，淸澜却是有些动摇了。
最后的结果便是收了楚辞为徒。
这是第二步错。
收徒之后，赵纯从不过问他父母，他便也没有过问。或者说他从来不会过问赵纯任何原因，只是单纯满足他的要求。直至之后发生那些事之后，他却也永远无法过问了。
这是最大的错！
若一开始，他从未犯过这样的错误。那么，那孩子作为一个凡人，生儿育女，安度其一生。
这样平凡安逸的一生不就是那个孩子一开始所想要的么？
原来一切都是他错，他从来就不该有那些妄念。
雷群从天而降，淸澜闭上眼，没有任何动作。
倏然，他腰间悬挂的玉佩轻轻扬起。其中竟是有无数符篆涌现出来，已他为中心，阵法叠加，不停的叠加，尽数将劫雷挡在阵法之外。
然后，渡劫成功。雷云散去，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射/在他的身上。
数千年，以剑证道，因一人差点毁灭，又一人渡劫成功。淸澜看着欣喜万分的人群，却终究心无波澜。
浮生不过一梦，三千世界无君。
日夜追思，无法相见。他后来知道事实，却也发现自己也找不到那个孩子了。
看着那个欣喜的徒弟，他自知无法杀他，只是冷淡说道：“身为师尊，却使得你师兄弟二人自相残杀是吾的错，吾不会杀你。但是，从今往后，吾不再是你的师尊，也不要再出现在吾面前。”
楚辞一僵，他垂下头双手握紧，声音压得低低的：“师尊，弟子且问你一句话，若当初是赵纯杀了我，您待如何？”
白衣剑仙依旧闭着眼，没有说话。
楚辞心下有几分了然，他惨淡一笑，眼中是十然的绝望：“我明白了。这是弟子最后一次叫您师尊，望师尊今后保重！”言罢，他拱手直接离去。
“原来一直无情的剑仙还是有感情的啊。”兀的，突然一人出声道。那是与他差不了多少时日飞升的极乐宗的淳于长老，他对着淸澜调侃着，上挑的桃花眼慢慢是笑意。
一样的桃花眼，淳于选是玩世不恭风流多情，而那人看似温柔绻缱，却冰冷薄凉。
对于那个孩子，他起先是愧疚的。
原先不过是个肆意笑容的单纯孩子，只是那一瞬间，变成如此。
即使后来笑得那么温柔，再也不复当初初见未央花时那般。
讳莫若深的笑容，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明明笑得十分温暖，眼中却没有任何。
如此，便成了执。
“只是执念而已。”淸澜淡淡说道。
手指摩擦着那枚玉佩，那上面原先是光滑的表面，自那未央花凋零之后便在上面刻了未央花。
——‘有花名未央，花五瓣，月满开，盈盈如月光，转瞬即逝。’
明明不过转瞬即逝的花却名未央，大抵是取名之人希望这瞬美丽长长久久。但世人皆知，那不过惘然罢了。
他想留着的那朵未央花从未未央，最后也随着那人的逝去一同凋零了。
一切，皆为妄念。
一切，不过执。
淸澜倏然收回手，转身离开。
那么，为何你要将未央花雕刻在那枚玉佩之上呢？
好像又有谁问着他这么一句话。
☆、第28章 配角不用渣1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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