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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我有特殊的高冷技巧 作者:西子绪

    第14节

    “镜城那边总会发现不对的。”祝清泽道:“楚地藏瞒的住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这样的话,祝清泽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只不过他和顾千树心里都清楚的很,就算镜城发现了不对劲,却还是不会给他们带来太大的帮助。

    镜城之所以能存在,就是因为顾家那惊世骇俗的武功,可以这么说,每一位城主,就是镜城的凝聚力所在。

    形势越发的尴尬了起来,顾千树却放平了心态,既然逃不了,那么倒不如好好养伤,看看楚天惶和楚地藏这两兄弟到底会出什么幺蛾子。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在被虏来的第六十天,顾千树突然察觉出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他被封的内力,似乎有恢复的迹象。

    这种迹象出现的极为缓慢,刚开始顾千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很快他便发现,这不是错觉,他的内力真的在恢复!

    每一个江湖中人都明白,内力是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了内力的武功,便是一个花架子,就以顾千树本人来说,他若是没有了内力,即使对上一个三流的剑客也会落于下风,更不用说面对楚天惶这样的变态了。

    察觉了自己身体的变化,顾千树将狂喜压抑在心里,每日依旧看书发呆,居然也没被楚地藏看出什么破绽。

    有了内力,他便有机会逃出这里了,顾千树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可伴随着高兴一个问题却袭上了他的心头……为什么他的内力会突然出现呢。

    难道是楚天惶的疏忽?不,这不可能,几十日相处下来,顾千树明白楚天惶是个心细如针的人,想要在他身上找出疏忽,绝对是难上加难。莫非自己内力恢复是陷阱?顾千树想到,可是这也说不通啊,他已经是楚天惶和楚地藏瓮中之鳖了,楚天惶完全没有理由再做出这么冒险的事。

    就在顾千树疑惑之际,祝清泽给了顾千树答案。

    在某个十分平常的下午,照例前来的祝清泽和顾千树闲聊的祝清泽提起了一个十分微妙的话题:“麟堂,你还记得当年我送你的那盆梅花么?”

    顾千树一愣,不知道祝清泽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顾麟堂喜梅,当年祝清泽就是凭着一盆有异香的梅花才同顾麟堂说上了话。

    “说起来,那梅花的味道,倒是和你屋内的熏香有几分相似啊。”祝清泽的眼神显露出一丝微妙的情绪,似乎是在向顾千树暗示着什么。

    “……”熏香?顾千树不笨,很快就领悟了祝清泽这句听起来十分没头没脑的话。

    “梅花配美人。”祝清泽道:“倒是可惜了现在已经快要到夏天……你也看不见那傲雪寒梅了,麟堂,最近怎么不出去走走?我见那楚家兄弟可是忙碌的很,也没时间来惹你了,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出去好好去看看这院子里初夏的美景?”

    “……”忙碌,出去……顾千树知道祝清泽说出这些话绝非有意,他似乎已经隐隐约约的明白,自己身上内力的恢复,到底是因为谁了。

    “身体好些了吧?”果不其然,祝清泽下一句话就证实了顾千树的猜想:“身体总是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可千万别急。”

    “……”谢了,顾千树在心中暗暗道,只要他恢复了内力,就一切都好办了,只不过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内力大概要多久才能彻底的恢复。

    “我看你这伤,怕是还得要二十多天才能好吧。”祝清泽似乎知道顾千树在想些什么,下一句就帮顾千树解答了疑问,他站起来,走到屋内摆放的鲜花旁,笑道:“身体若是恢复了,倒是可以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

    的确是可以好好活动筋骨了,这六十多天的囚禁虽然没有再发生之前的事,可被楚天惶和楚地藏强行拥抱的记忆就如跗骨之蛆一样死死的缠绕着顾千树,让他对这两个楚家人恨之入骨。

    “那我先走了。”祝清泽缓声道:“……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唔。”顾千树终于是应了一声。

    因为担心有人监视,祝清泽并未过多的和顾千树说这些话,他知道他的好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心中倒开是期待起了二十多天之后。

    当没有防备的楚天惶和楚地藏遇到了功力已经完全恢复的顾麟堂会是什么情况?祝清泽忽的笑了,那笑容无比的诡异,愉悦之中又仿佛带着凄凉——为了报仇,祝清泽可以说已经牺牲了一切。

    楚天惶真应该感谢自己,给他找了一个这样有意思的对手。

    若是说楚地藏是不敢去见顾千树,那么楚天惶就是懒得去贴顾千树的冷脸了,他知道自己那位痴情的弟弟是不会允许自己再去伤害顾千树的,伤不了他的身,顾千树又不像祝清泽那样有着在乎的人,于是更是没法子伤顾千树的神。

    不能被满足爱好的楚天惶是寂寞的,他发现他现在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着该怎么把顾千树降伏,亦或者……该怎样把顾千树彻彻底底的毁掉。

    得不到,就毁掉,是楚天惶一向的做事准则,不过索性他得不到的东西实在不算多,于是倒也很少有现在这么苦恼的时候。

    要顾忌楚地藏的心情,要想出一个更万全其美的法子,楚天惶没有去见顾千树,可是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顾千树。

    若是能看到他在自己身丨下辗转呻丨吟,哀求哭泣,该是怎样一副美景?待到他被自己操丨弄的哭都哭不出来,同现在冰冷的模样又该是如何强烈的对比?

    本该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的人,却因为楚地藏的不忍心而使得楚天惶也被迫禁丨欲了起来,不过这并不妨碍楚天惶这么去幻想。至于他现在要做的事,其实也简单的很——怎样让他那个心软的弟弟,彻底狠下心。

    楚家人,是狼非狗,就算现在看起来像条卑微的狗,那也是因为当狗的时间太长,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只有让楚地藏明白,他唯有当狠辣的狼才能得到他的尊上的时候,楚天惶的计划才算成功。

    这也是个让人愉快的过程啊,楚天惶感叹着,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恶意的笑容——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几日来,楚地藏也过得不好。没有人会比他更想得到顾千树了,可是顾千树吐血的模样,却深深的印在了楚地藏的脑海里。

    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燃起的火焰,似乎只在叙述三个字:“我恨你。”

    他的尊上恨他,这显然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楚地藏本就是纠结的,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尊上和颜悦色的对待,可是同时也想和他的尊上肌肤相亲。

    可是至少在目前,这还是个无解的难题,楚地藏自认自己只是个凡人,要怎么去要求一个神祇爱上他?况且他们同身为男子,怕是他的尊上心里已经充满了对他的鄙夷和厌恶。

    楚地藏到底不是楚天惶,二十年陪伴顾千树的经历让他无法彻底的放开手去伤害顾千树,于是只能封了顾千树的武功,强行将顾千树留下。

    但这是不行的,这种情况终究是长久不下去,镜城那边已经起了怀疑,顾千树身上所发生的事,很快便会被察觉。

    不过关于这一点,楚地藏倒是不怕的,他唯一怕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顾千树那冷漠如冰的目光,仿佛看他就像在看一条卑微的丧家犬。

    可是要怎么打破僵局呢,楚地藏想不明白,也找不到答案,他只知道他不愿再这样下去,面对顾千树那一日更甚一日的冷漠,和楚天惶那无孔不入的挑唆。

    “别急别急……”然而在某一天,楚天惶却像是突然变了性子,对着楚地藏道:“你急有什么用,最近没好好吃饭吧,看看这脸都瘦了几圈了。”

    楚地藏不说话了,只是冷冷的看了楚天惶一眼。

    “唉,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啊。”楚天惶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一点也不在乎楚地藏的反感,笑的十分的灿烂:“等些日子吧,等些日子……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楚地藏明显觉的楚天惶话里有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楚天惶却不打算和楚地藏细讲,只是道:“我到想要看看,你对你的尊上如此心软,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值不值?楚地藏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天惶,若是他知道值不值,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痛苦纠结了。

    二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转眼,便到了顾千树和祝清泽约定的日子,而顾千树的内力……似乎也已经……恢复了大半了。

    48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当自己的内力恢复了,第一件要干的事情是什么呢,顾千树很早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是杀了楚天惶还是剁了楚地藏,亦或者是……直接把他们两个都一起杀了。

    然而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了的时候,顾千树才发现,他的心同来时相比,已然硬上了许多。

    云亭已死,自己面前的是楚地藏,一个从未见过,无比陌生的男人。他背叛了自己,将自己囚禁在囹圄之中,甚至还妄图对自己做出那样肮脏的事。

    记忆是否会同化人,顾千树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就是到现在为止,他也有了一些属于顾麟堂的觉悟——在这个世界里,人命是不值钱的。

    “痛么?”剑虽不是好剑,可在顾千树手里,再劣的剑也被重新开了刃,他将剑柄持在手里,锋利的剑刃已经刺入了跪在他面前的男人的胸口。

    “……”楚地藏脸色苍白,眼神无比的惊愕,他每日都会来顾千树这里看他一次,却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一天会被暴起的顾千树直接刺入了心脏:“尊上,您……的内力……恢复了?”

    “失望吧?”自从知道楚地藏背叛了自己之后,顾千树从没有用这么轻柔的语气同楚地藏说过话,只不过他的表情却在告诉楚地藏,他是在真真切切的恨着。

    顾千树的确是恨楚地藏的,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信任的一个是云亭,可是在面对楚天惶时,这个信任的人却背叛了他。

    “痛……痛的很啊。”楚地藏苦笑着,他看着高高俯视他的顾千树,几乎就要流出泪来:“尊上……云亭怎么敢失望。”只是不甘,不甘啊!若说顾麟堂是九天神祇,那么内力便是顾麟堂的翅膀,他曾经成功的折断了顾麟堂的翅膀,可是现在……他的尊上终究还是要重新飞回天上,而自己……却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便很难消散,而楚地藏的眼神也在那一刻变得死气沉沉。楚地藏的这番表现,倒是让顾千树生出了几分诧异,在这件事里他本该才是那个发怒的苦主,可是看楚地藏这模样,居然倒显得有几分委屈了。

    “……你委屈什么。”顾千树把剑刃往里面又送了几分,冷笑道:“我欠你?”

    “尊上……”楚地藏伸出手握住了顾千树的剑刃,也不管自己的手指被割的鲜血淋漓,只是哀声道:“尊上别离开我……”

    “……”顾千树不语,也不动。

    “云亭陪伴尊上二十二年有余。”楚地藏轻声道:“初见尊上,尊上还是个五岁幼童,而云亭却已经七岁了。”

    “尊上幼时不得老城主喜爱,为了练武甚至几乎送掉了性命,这一路到底有多苦,有多累,云亭都看在了眼里。”楚地藏说着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他看着顾千树,眉目间是一片让人心伤的凄凉:“可是都怪云亭,都怪云亭对尊上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尊上之前从未叫云亭同食,也从未那么关心云亭……”楚地藏道:“若是尊上依旧向从前那般,云亭便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镜城的一条狗。”

    “可是、可是……”楚地藏已经说不出下了了,他泣血般的看着顾千树表情卑微的吓人:“尊上,尊上……”

    虽然楚地藏不说,但是顾千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到头来,反倒是他自己早就了这一切,若他还是顾麟堂,便不会给楚地藏这样的错觉,更不会……不对,就算自己不对他好,那么楚地藏奸细的身份却是怎么也洗刷不掉的!想到这里,顾千树的眼神越发凌厉了起来:“你一直都是背叛者。”

    “是的。”楚地藏的气息渐渐弱了下来,他一边咳血一边道:“云亭被送入镜城的时候,就被告之到底该做些什么,可是……若是没有这份逾越的肖想,云亭……这条命……咳咳咳,就是为了尊上送掉……也……”

    “……”眼前这个人说的是真话么?听起来那样的虚假,可是他的表情,他的眼神,都在告诉顾千树,他没有说谎。

    顾千树本该稳如泰山的手,居然轻微的抖了抖。

    “尊上……”楚地藏知道自己已经留不下顾千树了,他惨笑着,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似乎想要将他的模样记在脑海里,嘴里叫着那两个已经深深映入脑海的字:“尊上……”

    “……”顾千树沉默的看着,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心软,可是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杀了他吧,顾千树,想想他是怎么背叛你的,杀了他吧,顾千树,想想他是怎么侮辱你的,杀了他吧,只有杀了他才能平息你心中的怒火,顾千树,这个世界里,人命本来就是廉价的!

    然而似乎已经不需要顾千树动手了,跪在地上的楚地藏气息居然就这样微弱下来,他的血液流了一地,将顾千树的鞋子也染红了。

    难闻的味道,恶心的腥臭,顾千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痛楚,缓缓的将剑拔出,然后蹲下身,摸到了楚地藏颈项上的脉搏。

    已经没有了,就连皮肤也变得冰冷起来,顾千树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没有砍下楚地藏的头颅。

    应该砍下来的,楚地藏或许是个和楚天惶一样的怪物呢,顾千树这么告诉自己,可是无论他怎么想他却都下不了手。

    斩首和隔断脖子不同,顾千树再怎么做心里建设……都没办法做到,他到底……不是顾麟堂。

    “麟堂……”刚进来屋子里,祝清泽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嘴唇抖动了一下,随即苦笑:“你杀了他?”

    “……或许没死。”顾千树眼神冷冷的:“走吧。”

    “好。”祝清泽道:“钟沂源似乎被关在别院……我们先去看看他吧。”

    顾千树点了点头,拿着剑就往外走,然而还未出门,就发现祝清泽却没有移动步子。

    “不把他的头砍下来没问题么?”祝清泽显然是恨毒了楚家两兄弟,他道:“他们可是实打实的怪物。”

    “……”顾千树并未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剑抛给了祝清泽,意思很明显——你若是想砍下来,那便砍吧。

    “……”祝清泽脸色显得有些阴晴不定,然而最终还是下了决定,他似乎知道顾千树接受不了这个场景,于是道:“你先出去吧,我片刻后就来。”

    顾千树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屋子。

    屋子外面是一片有着奇花异草的院子,若是在平日里,本该是十分吸引顾千树的。可是以这样的方式到了这里,顾千树哪里有心情欣赏这些,唯有现如今内力恢复了,才粗略的扫了扫。

    的确是漂亮的园子,顾千树等待了片刻,发现屋子里居然没了动静——他本以为祝清泽做这事情只消几息时间,脑袋一转,就立马明白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一推开门,顾千树就看到了和祝清泽对峙着的楚天惶。说是对峙,算是夸张了,因为楚天惶正十分悠闲的坐在屋子里,而祝清泽,则拿着剑满脸都是冷汗,显然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好手段啊好手段。”看了自己受了重伤的弟弟,楚天惶再好的脾气也得发怒,况且他的性子向来都不算好,他讥诮的看着顾千树,只是笑:“城主果真好手段,凭这张脸,这双眼,就足够让我这个蠢弟弟引颈待戮了。”

    “……”顾千树根本不想和楚天惶多说,这个男人诡辩多得很,花时间在和他争辩上面,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脱身。

    如果现在只有顾千树一个人,他自然是十分好离开的,可是屋内却有一个武力值不算高的祝清泽,若是他和楚天惶打起来,那么祝清泽免不得受到牵连……而以楚天惶那毒辣的性子,指不定随手就取了祝清泽的性命。

    “今日既然已经这样,看来我楚家已经留不下镜城之主了。”出乎顾千树的意料,楚天惶居然做出了让步:“那么就请吧,我就不送了。”

    顾千树和祝清泽的眼神里都出现了一丝狐疑——显然,楚天惶这么好应付,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难道城主你是爱上了这里,舍不得走了?”楚天惶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没了气息的楚地藏:“或者,今天非要拿走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的头颅?”

    “……走吧。”祝清泽还是下了决定,无论楚天惶有什么阴谋,只要顾千树离开了这里,那么便很难施展开来了。

    顾千树犹豫片刻,也点了点头。

    “走吧,走的好啊。”楚天惶翘着二郎腿,待二人都离开之后便冷冷的开了口:“你不走,怎么让有些人狠得下心呢,对吧,地藏?”

    倒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似乎完全听不到楚天惶的话。

    “只有失去了,才能知道有多苦。”楚天惶弯下腰,眼神漠然的看着依旧毫无生气的楚地藏:“不然如何狠得下心,如何手段毒辣,如何想要拥有一切呢。”

    “顾麟堂,我便是给你几日自由,倒想要看看,到底你胜了,还是我……赢了。”

    49楚天惶手把手教你黑化

    想要得到什么,必先要付出什么。

    楚天惶生在楚家,得到的是无双的权势和富贵,可是却有着一个地狱般的童年。

    优雅美丽的女人是楚家的女主人,这个女主人本该有着同她本人一样完美的婚姻,然而上天是公平的,在给了她完美的前半生后,却让她的后半辈子生活在刻骨的仇恨里。

    楚天惶和楚地藏的母亲叫做齐薇蔚,她的父亲是当代大儒,母亲是江南第一富商的独生女。她漂亮,聪明,本该有着让人羡慕的一生,可是,她嫁给了楚之天,那个在江湖上神秘的如同传说一般的男人。

    二十岁的她是温柔的,同四十岁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二十年,齐薇蔚善良的连蚂蚁都不愿意去伤害,后二十年,她可以一边微笑一边把细细的针插进自己儿子的臂膀。

    “背啊天惶。”齐薇蔚慢声道:“我昨天不是吩咐你,今天要检查功课了么。”

    才五岁的小孩因为疼痛哭的喘不过气,可是却不敢发出声音,他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不想被母亲用针扎嘴的话,最好还是别出声。

    “母亲、母亲……”那时的楚天惶还是弱小的,即便是被这样对待,也能瑟缩了肩膀抖成一团,犹如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对不起、对不起……”厚厚一本书,哪里可能一晚上就背下来,面对这样的苛求,楚天惶却连反驳的话也不敢说。

    楚家做主的是楚天惶的父亲,但是管教他的,却是他的母亲齐薇蔚。

    本该是在生命里无比重要的人,在楚天惶的记忆里,这两个人却变成了不愿意提及存在。

    楚之天是厌恶他的,而齐薇蔚也是恨他的。

    在楚天惶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爱这个字眼。谁敢爱他?谁又配得到他的爱?

    被送入镜城的楚地藏从某种程度上比楚天惶要幸运的多,他虽然是楚家之子,在镜城里过的却是十分平静的日子。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楚天惶从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他身边没有出现过什么温暖的东西,从幼儿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再从青年长成现在大人模样,楚天惶从未觉的自己生命里缺了什么东西。

    一个永远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从未看见过阳光,有要怎么去追寻阳光呢。

    咒骂和厌恶,无时不在的疼痛,如同自虐一般的练武,几乎就是楚天惶童年的所有。

    “傻弟弟。”在顾麟堂走后许久,楚天惶才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楚地藏的脸,笑道:“你知道自己错了吧?”

    “……”楚地藏依旧安静的躺在地上,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不抓住他,他就会跑掉。”楚天惶道:“你想看着他笑——怎么可能呢,他看见你这样恶心的人,怎么会想笑呢。”

    “做人啊,有时候不能太贪心。”楚天惶继续道:“想要他的心,又想要他的人,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看吧,贪婪的你,最后得到了什么呢?他的剑够利么?刺进你的心脏疼么?若是我不来,你怕是头已经从身上掉下来了……”

    楚地藏终于睁开了眼,没有焦距的瞳孔和满是血污的脸都让这个人看起来异常的可怖。

    “不要装好人了。”楚天惶笑了:“楚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若是舍不得,当初也不会同意我的计划了。”

    “……“楚地藏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了楚天惶,他的表情漠然一片,浑不似一个活人。

    “可怜虫,啧啧啧。”楚天惶眼神无比的怜悯,嘴上却嘲讽道:“可惜就算这么可怜的模样,也别想让那个人同情你一分,楚地藏,和我坦白吧,你是不是心里还在奢望着,他能够原谅你,甚至爱上你?”

    有机会实现的叫做希望,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便是奢望。

    “我哪敢。”楚地藏居然回了话,不但回了还送楚天惶一个嘲讽的表情,他本来就和楚天惶长得一模一样,这笑容没有了平日的生涩,居然和楚天惶有几分相似,让人更分辨不出来他和楚天惶了:“这样想法,我自己都觉的恶心。”

    “所以呢。”楚天惶平静的看着楚地藏。

    “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心么。”楚地藏依旧笑着,只不过他那好无神采的眼睛却让人觉的有几分不忍:“……我知道他对我一点情谊也没有了,如何,满意了么?”

    “我哪有。”楚天惶诡笑:“地藏,你难道不好奇么。”

    “早就知道了答案的问题,有什么好好奇的。”原本十分明显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楚地藏歪了歪头:“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哪里能是鬼主意呢。”楚天惶道:“只是好不容易这么有意思的对手,若是轻易的捏到了手里,反而觉的遗憾。”

    “轻易?”楚地藏嗤笑一声。

    他们的父亲楚之天对上一任的镜城城主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到最后落得个人亡剑断的结局,于是花了整整二十年,甚至不惜毁了一个儿子,来布下这样一个局——如此这般,也能叫做轻易?简直就是个笑话!

    “楚家人都是疯子。”楚天惶淡淡道:“我是,你也是,若是觉的自己不够疯,那只是还没到时候而已。”

    楚地藏懒得去理楚天惶,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有多偏执:“顾麟堂人呢,你该不会真的那么好心把他放走了吧。”

    “你居然叫他顾麟堂?”楚天惶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叫他尊上的云亭已经死了。”楚地藏死气沉沉的眸子里是一片空洞。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楚天惶摇着头坐回了椅子上:“到手煮熟的鸭子也飞了……”

    楚地藏没说话,直接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就走了。

    “……喂。”楚天惶嘴角抽了抽:“……你就不能对我尊敬点?我好歹是你哥啊楚地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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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千树很快便同祝清泽和钟沂源一起离开了楚家的地盘。也不知是不是楚天惶打了招呼,一路上居然没有人上前阻拦——不过就算被人阻拦,以现在顾千树的实力来说,;离开这里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麟堂,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祝清泽显然并不觉的楚天惶会像他显然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他看向顾千树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楚天惶肯定有后手啊……”

    “我的内力为何突然恢复?”顾千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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