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节
如何做一个金主 作者:非法输出
第9节
“啰嗦！”我把门用力一拽，率先走出了房间。
他这个口气，是在交待后事吗？
苟盟开车上了高速，送我去机场，车程有一个多小时，我们一路无话。
我佯装看着沿途风景，而苟盟则专心开车。我偷偷从车窗倒影看他目不转睛直视前方的样子，心里又开始感到不舍。
然而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了机场大厅，我坚决不让他再送我，自己从后车厢取出行李，要去换登机牌。
“等等！”苟盟摇下车窗，递出一本笔记薄，“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我接到手里翻了翻，马上意识到这是苟盟时常带在身边写写画画的本子。
“……你先拿着吧，就当是你的了，以后你去别的地方玩了，也可以写点东西在上面。你看，还有好多页是空白的呢？”
我黑了脸，把本子塞回到他手里：“不要，你自己写下去，我才不帮你代劳。”
“你就拿着吧。”他的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恳求的意味，“我不想放我哥那。”
他见我没动，又说：“就当，就当帮我保管的，行吗？”
我见苟盟瞪大了双眼看我，耐不住他卖萌的样子，把本子轻轻抓在手里，撇了撇嘴，说：“我是不会帮你写一个字的，只是帮你收着，以后你得空了，可要来找我拿。”
苟盟点点头，换上一副高兴的样子：“好。”
“我走了，你先回去吧。”我冲他挥挥手。
他双手在方向盘滑了一圈，又搭到车窗上：“不急，我看着你进去。”
我鼓起脸不看他：“不行，你先走，不然我会……”
“会什么？”他见我音量渐小，没听清最后两个字，把头伸出来了点儿，“你说什么？”
我红着眼眶，奋力在他探出来的脑袋上赏了一个爆栗：“我说，我会难过！滚滚滚你快滚吧！”
他嘿嘿一笑，全然没有一点悲伤模样，样子痞得要命：“好吧，那我走了。”
“滚！”我真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又想多看看他。
“小天，珍重。”他敛去嬉皮笑脸的样子，郑重地和我说了一声再见，然后启动了车子，慢慢加速离开了。
我目送着那辆路虎消失在远方，叹了口气，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勾去了眼角的泪。
萌萌，真希望有缘再见。
我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盯着轻轻薄薄飘浮在空中的云朵出神，这一趟旅行算不上太差，至少玩得尽兴，然而又绝对称不上好，因为我彻底失去了喜欢的人。
我安慰自己，生活中又不全是爱情，失恋了，还有工作家人朋友，再说，也不算失恋嘛，那萌萌字里行间的意思，说明他还是挺喜欢我的。
然后我低头看到手里的笔记本，鼻头一酸，又想哭了。
还没上飞机，我就给助理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我要回来了，让她找辆车来机场接我，顺便分她点特产。
可是我左等右等，没等来回复，在机场傻转半天，也没找到来接我的人。
走出大厅，等出租的队伍排了老长，我叹了口气，拖着笨重的行李走到队伍末端，心想我的好运是不是用完了，最近是否该转点转运微博，以此求得幸运。
当我隔天走进公司，我才确信，我的好运真的用完了，丁点儿都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 和萌萌相遇，把小天的好运用完啦~~~
现在要让这货倒霉一会儿
不过，不会太久的~
orz如果要坚持日更，字数就不能保证了
大家可以攒一攒再看qaq
☆、第 31 章
迎面撞上是一直没有回电的助理，她低着头，脚步匆匆，一手提着咖啡一手还拿着报告，直直地往里冲。
“诶？”我试图喊住她，可她只抬头看了我一眼，便拐到了里间。
我摇摇头，深感奇怪，跟着走了进去。
这一层静悄悄的，一看望过去和之前并无什么不同，但我还是发现了几处异样，比如摆在角落的盆栽都不见踪影，墙上新挂了几幅稀奇古怪的画……
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想要印证我想法一般，我办公室隔壁那间一直空闲的房间被人轻轻拉开，助理低眉顺眼地从里头退了出来。
“嘿，我刚刚喊你呢，你怎么不理我。”我走上前和她打招呼。
她面露一丝惊慌，咬着下唇，对我摇了摇头。
“里头是谁？”我用下巴指了指那间房。
她还是摇摇头，让开身子。
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但还是不能确信，只能自己大步走了过去，打开房门……
“嗨，小天哥，你回来啦？”
福天沃坐在老板椅上，一手拿着我的助理刚刚为她送来的冰咖啡，一手轻轻点着桌面，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我皱起眉头，对他的不喜又上了个level。
这货今天穿上了西装，把身上那些叮当作响的东西都摘掉了，头发也染回黑色，还梳得整整齐齐，俨然一副业界精英的模样。
这令我更加不快。
“你怎么来公司了？不是要回美国筹备画展吗？”
他闻言笑了笑，把咖啡杯放到了桌角，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出了点变故，画展还是要开，只是得先在公司忙一阵了，堂哥，这些日子，就要靠你多提携我哈。”
他这一番话说得极尽嘲讽，令我险些就要发怒，但看见他一副等着见我出丑的样子，又是硬生生忍住了，也跟着笑道：“我代表‘福鹰’欢迎你的到来，希望在未来的日子，我们能一起把‘福鹰’建设得更好。”
“那是自然。”他点点头，“最近我又为公司想了几个新活动，已经开会布置下去了，待会儿可以让副总把详细内容告知你。”
我不过离开短短半个月，他就已然一副替代我成为公司管理人的样子。
他回身一个挥手，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把放在桌子边沿的那杯咖啡碰倒了，深色的液体撒了一地，漫延到我脚边。我刚想让他拿张纸擦擦，他便高声喊起助理的名字：“拿块抹布进来！”
很快，助理拿着抹布进来了，看了一眼地板，什么也没说，蹲下身开始抹地。
我走过去一把拽起她，动作有些粗鲁，心里强忍着怒火：“起来，叫保洁阿姨过来收拾。公司请你来不是让你清理地板的。”
“叫保洁太久了，先让她擦干净吧。”福天沃开口打断我。
“你！”我感觉脖颈和耳朵都因为怒气而变得通红，“这是我的助理，你没权利使唤她。”
福天沃嘟起嘴，点点头：“也是，我之前也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堂哥你又还没回来，就先让她帮帮我，现在你回来了，也该物归原主，那我等等保洁吧。”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我们应该出去了，自己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呼保洁。
我因为他一个物归原主更是觉得他借着打压助理把我也一起嘲弄了，刚想出手教训教训我这个傻逼表弟，助理却用力扯着我出了房间。
“你傻吗？！”我跟着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甩开她的手，“你干嘛不给他甩脸子，你背后还有我呢，他竟然敢使唤你，还‘物归原主’？他自己就不是个东西。”
助理一离开福天沃的视线，立刻又恢复了睿智高冷的ol姐气场，她语气平淡，脸色却不太好：“这几天发生的太多变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你走了没几天，他就来公司上班了，一开始也没什么。但是前几天，他和我们宣布，你二伯已经把股份转给他了，他现在手里的股份仅次于你了。接着，他开始插手公司的事情，那些活动几个副总看了都说没问题，就那么执行了。我本来想通知你，可是他让我先帮他处理几天事情，然而就把我手机没收了，根本不给我通知你的机会。”
我有点理解不来：“他怎么突然转性了？那二伯三伯没说什么吗？”
“没有。”
我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二伯是非常顽固的一个人，之前他对福天沃的印象一直很差，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把股份痛快地转让出去。
“如果你堂弟再拿了别人的股份，他就会……”
“我知道……唉，先不说这个，那你也不能受他摆布啊。”
助理瘪了瘪嘴：“那我跟在他身边不就是想打探一下他究竟想干吗嘛，再说……唉，他现在也算是我的老板，脾气又大，公司里有他看不顺眼的，都第一时间换掉了，我看他是打算长期守在这里了。”
“奇怪……”我还是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对做生意感兴趣了，“三伯北方的生意没什么问题吧？”
“这倒是没听说，应该没有吧。”
“好吧……只能先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助理苦大仇深地点点头，这才想起来问我：“你这趟，玩得还行吗？”
说起这个，我有苦难言地摇摇头：“别问了，你赶紧把这几天的文件都给我拿一份过来。”
“哦，好。”
福天沃所谓的活动，无非是增大进货量，增长进口商品在超市中的比例罢了。我粗略浏览一遍，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是——‘福鹰’一直走的是平民路线，骤然增加这些高价品，有违平日的宣传。
我合上文件夹，将椅子转了个方向，朝着背后的玻璃窗。我凝视着远处，心里乱糟糟的，还是捉摸不透，我这个堂弟，究竟要如何兴风作浪。
作者有话要说： =。=
因为对商业不是很了解，商战内容会少写一点，如果有专业的妹子看出bug，欢迎指正
不懂的地方，会少写一点，或者等查阅了资料，再补全补漏
谢谢指教
☆、第 32 章
“等等。”
我忍不住打断滔滔不绝的副总，点了点手中的文案：“要引进这个牌子？”
“是的。”副总说得兴起，被我突然打断，面露尴尬。
“可是……这个牌子的所有产品都高出了同类产品的均价，在日用品里已经可以算奢侈种类了，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樊世就有他们家的专柜，我们再大量引进，不仅多此一举，还有可能没有销路。”
众人听完我这一段话，都有些愕然。之前的会议，即使我出现，也一般不会开口，拿主意全凭这几位副总，现在我竟然提出了反对意见，实在令他们措手不及。
副总面露心虚地瞧了坐在我右手边的福天沃一眼，我立刻心下了然。
“天沃，这是你的意思？”我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这一批进的都是价格普高的商品，为什么要放弃之前和我们合作的那几家公司？”
福天沃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地转着手里的钢笔，对我的提问不屑一顾：“‘福鹰’已经是全国连锁超市中的佼佼者，如果还靠卖那些不入流，甚至是低价产品盈利，实在太掉档次。”
“我们本来走的就不是樊世那样的路子，我不觉得服务普通老百姓有什么高贵低贱的分别。”
福天沃闻言，放下钢笔，转身正视我：“我们为什么不能走樊世的路子？且不论上市时间，就说樊世背后的人脉，就远远不如‘福鹰’。”
“是，虽然‘福鹰’比樊世更有经验，可两家已经有了固定的客源，我们为什么要白白放弃那些长期客户，转而去寻求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我顿了顿，继续说，“再说，你进了这些产品，不是明摆着和樊世抢生意吗，他家的公关可不是好惹的。”
福天沃见我担心的是这个，很快放松下来，笑着说：“别担心，我和樊家的公子熟得很，樊精可是我的好兄弟。我早和他说过这事了，他说没问题，后续还要和我们合作呢。”
“樊精？”我实在不想听到烦人精的名字，特别是从福天沃口中说出来。
“是啊。”福天沃点点头，一脸真挚地看着我，“放心吧，没什么不妥的。”
我狐疑地看着他。烦人精处处与我不对盘，如果福天沃真的和他交好，不可能一丁点也不知道，他这么做……该不会想和烦人精合伙对付我吧。
“你不要想太多啦，”福天沃换上了一副友善模样，虚情假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呢。”
你？你顶个屁用。
不过，我还是决定各退一步：“这样吧，供货源多加一条，之前的不做变动，商场会开辟一个新专柜，但是我希望头一个月的进货量不要太多，先看看市场反应，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环视了一圈会议厅：“大家，觉得怎么样？”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唯独福天沃摇了摇头：“堂哥，你做事太束手束脚了，既然决定要做，就要放手去拼，总是走一步看一步，只能永远追在人家身后。”
我瞥了他一眼，还是选择不让步。
如此过了两个月，新专柜的销量既称不上太好，也算不上太差，于是勉勉强强得以保留，我和福天沃的面子都守住了。
我伫立在落地窗前，看着天边的夕阳抹去最后一点光影，远处人家的阳台上衣角翻飞，我闭上眼，好像自己也能透过玻璃感受到外边的丝丝凉意。
最炎热的月份过去了，我却始终没有收到苟盟的信息。
他就像他说的那样，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一定是任务繁忙，又土得不会用手机，才杳无音讯，可我坚持给他打了两个月的电话，从最初的无人接听，到现在的该用户已停机，这一切都在说明，他已经彻底抛弃了过去，投入了一个我永远无法知晓的世界。
我看着玻璃里的倒影，发现鬓角的一缕头发乱了，轻轻用手拨回脑后。
“boss，”助理今天穿着一身素色包臀连衣裙，画了金棕色眼影和深色口红，很是有御姐风范，“司机到楼下了。”
她恭敬地把刚熨好的外套递过来，见我没有伸手去接，便走到我身后帮我穿上：“樊世的人今天也会去酒会，而且说要和你谈谈。”
“好，我知道了。”我从她手里接过一只全新的男士手表，戴到手腕上，又自己理了理领口和衣摆。
“可以走了吗？”她看着我，眼神毫不避讳地流露出一种‘吾家犬子改头换面，出人头地’的意味。
我浅哼一声，对她点点头：“走吧。”
酒会上一眼望去遍布名流富贾，往往在觥筹交错间，一单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生意便这么谈成了。
我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应付，自然对那些不必要的应酬能躲就躲，独自悄悄地走到户外花园散步。
花园里种植着应景的花草，赏心悦目之余又有淡淡芳草香味，与不远处的喧闹酒宴对比，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我漫步于晴朗夜空下，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一草一木，久积心头的抑郁暂时消去不少。
然而，烦人精之所以成为烦人精，就是因为他总是能在你出其不意的时候打扰你的好心情。他仿佛随身自带令人蹙眉厌恶的bg，连跟在他身侧那几故作姿态的娇媚小姐亦或是面无表情的彪悍保镖都令人心生不喜。
“小天呀，怎么一个人待着呢？”他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自以为我是受人排挤，心生不快才躲到角落消解寂寞。
我自从那次真人cs大战将他揍骨折后，一直没有再和他见面。他似乎也早就忘了那事，依旧嬉皮笑脸地与我开玩笑：“怎么了？食物不满意，还是美女不满意？”
“都不是，太闷了，出来透透气。”我都不想抬眼看他，心想这货就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又来我跟前装阔充面子，简直可笑。
“哈哈哈，”他的笑声都那么难听，“前几天我和小沃出去玩，他说你做生意总畏首畏尾，是不是想模仿我们樊世，又怕赔得血本无归？”
他身边的随从附和地跟着笑。
我心里气，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嗯，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我加快脚步，与他面对面擦身而过，烦人精飞快地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一个保镖默不作声地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在心里啧了一声，抬眼看向这个比我高了快一个头的壮汉。
这一看，我呆了。
眼前这个染着黄毛，眼神犀利，棱角分明且气质冰冷的男人，正是苟盟！
虽然他的外表变了太多，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此时，他正眯着双眼，不怀好意地盯着我，而他的手，也硬邦邦地横在我面前，没有要为我让道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究竟有没有认错人呢~
要开始撒狗血了（我觉得这个剧情很狗血））——大家准备用脸盆接好狗血，或者扣到头上保护脑袋！
☆、第 33 章
我曾经一度设想过，苟盟会身陷怎样的险境，例如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踽踽独行，在危机四伏的热带雨林屏气潜伏，在炮火连天的战地前线拼死穿梭……但我绝对想不到，他会重新回到我身边，而且是以一种这样的方式与我再相见。
好在我背对着烦人精和其他几个人，除了苟盟，没人瞧见我大吃一惊的模样。
见我呆住了，这个已经改头换面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地动容，他长臂看似轻轻向我身上一撞，力道却一点都不含糊，直把我推得向后踉跄了几步。
“哈哈哈，”烦人精刺耳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怎么这么着急走啊？在这待久些，还能蹭点免费的自助，不正是你的风格吗！”
众人笑作一团，我脸上火辣辣的，眼神却一动不动地钉在苟盟身上。
他与我对视几秒，而后别开眼，假装根本不认识我，低头沉默，与其他几个保镖一样。
我还是无法理解他的任务到底是来这干嘛了，不过依然谨记他的嘱咐，回过神来便装作不相识的样子，转头对付起烦人精：“是啊，这里多的是美酒佳肴，我为什么不能好好享受。我不仅要自己吃，还要带些走，等着某人将来把自家的金山银山败空了，沦落到街头讨饭，我好施舍给他呀。”
烦人精被我一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天讲不出下一句话。
“好了，”我打破沉默，“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填填肚子，先走啦。”
烦人精恨恨地看着我，不再阻拦。
我朝室内走去，经过苟盟身边时，忍着不把视线转向他，只用余光轻轻瞥了他一眼。他依旧站在烦人精身后，面无表情。
幽幽叹了口气，知道今晚是没机会和他说上话了，我只能大步走向厅内，转了几圈，又敷衍了好些个朋友，找个借口提前离场。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思绪活络，一心二用。我实在猜不到苟盟在烦人精身边究竟要干些什么……烦人精是令人作呕，还到处闯祸，但我也想不出那人会干些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
我砸吧砸吧嘴，回想着苟盟的新模样：原本一丝不苟的板寸蓄得长了些，染成了半深半浅的黄色，下巴蓄了点胡子，脸颊靠近鬓角的地方有了浅浅的一道伤疤，平添了几丝匪气，一眼看去和之前判若两人，难怪之前见过几面的烦人精都认不出来。
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神彻彻底底地变了，原先不说话的时候只是淡定威严，现在他看向我的时候，眼中一片冷漠，瞪大了双眼，还显出凶狠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有几分陌生，但依旧十分吸引我。
唉。他就跟失忆了一样，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我瞧见他衣领后方露出的半截纹身，还以为这是他孪生兄弟呢。
我忿忿不平了一会儿，又安慰自己，这正是他老练敬业的表现，卧底任务危险，很有可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会被出卖灭口，从这点上来看，苟盟越是不动声色，我就越安心。
罢了，最起码他近在咫尺，还能解一解眼馋。
不过我虽这么想，相见的机会却少之又少，一来我本就对烦人精能躲则躲，他平时也对我爱答不理，自然无缘见到他和他的身边人，二来……则是因为我这令人蛋疼的堂弟，让我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
“不行，我反对引进这个品牌。且不说预算已经超了，就这个牌子而言，国内估计没几个人听过，也没几个人买得起。”
“福天择，你不要总是把反对我当作唯一的目的，‘福鹰’只要和这个商家合作，很有可能借此拓展国外的销售渠道……”
“不行，”我与福天沃针锋相对，“你不用再说了，总之你就好好负责之前开的那几个专柜吧，至于其他的奢侈品，我觉得没有再引入的必要。”
“堂哥！”福天沃难得被我的气势压得服了软。
“就你上周提的议案，海关那边不给过。”
“海关？”福天沃听到这两个字，神情一变，“不可能啊……我都让樊精去打点好了。”
“他？”我听到烦人精的名字，不屑一笑，“他就是个草包，有什么能耐？叫他去打点海关，你真是疯了。如果你还想要你那批货，这几天赶紧亲自去海关那催一催。”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我竟然有些微微惊讶，什么时候我也能毫无负担地喊别人草包了？之前说起这两个字，总觉得面红心跳，因为这个词就像为我而设的一样，别人无意地一说，我总会自我代入，浑身都不自在。
“妈的……”福天沃连说了几句脏话，把桌上的材料一股脑儿扫到了地上，摸出手机，带着他那一看就成天受气的新助理，摔门而去。
助理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走远了，也朝外走去，在关门前，笑着给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我有些不好意思。
当天下午，烦人精主动打电话找我：“小天啊，最近忙吗？”
难得听到他用正常口气对我讲话，我也不好不理他，只得冷冰冰回复道：“还好。”
“那个……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呗，我新开了一家餐厅，你还没来过呢。”
我心中一哼，已经猜到他会在饭局上说些什么了，本想一口回绝，但转念一想有可能见到苟盟，还是决定应下来：“行吧，时间地点。”
“我过一会儿派人去接你吧。”他略显殷勤。
“不用了，我有车！”我特意把车字咬了重音。
他刚嘿嘿了两声，一想到现在是有求于我，赶紧止住笑：“行，地址我一会儿发到你手机上。”
“嗯，知道了。”我淡淡应了，挂断电话。
把手机在掌心颠了颠，我吩咐助理帮我去取套新衣服。
唉，希望烦人精稍微给点力，晚上带上苟盟来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赶去cp了~
☆、第 34 章
烦人精的餐厅和他本人是一个调调，无处不显示着极致的奢靡富贵，偌长的走廊一眼望去竟然只有寥寥四五个包厢，而且相距甚远，走进一瞧，才知道设计者的用意——估计都可以把这当旅馆了，包厢内部还连着小卧室，起什么作用不言而喻。
我、烦人精，还有福天沃，三个人围着大圆桌坐下，我本坐在靠门的位置，福天沃刚面对我坐下，就冲坐在他旁边的烦人精使了个眼色，于是烦人精只好不情不愿地挪到我身边。
烦人精是一个人进的包厢，身边自然没有苟盟，我心里非常失落，只想尽快进入主题，说完就走：“你想问海关那批货吧，我也没办法，在海关我没有人，你们俩要自己想办法。”
“不是这事，海关那边我们会尽快解决的……”烦人精搓了搓手，我头一回在他脸上见到了谄媚的表情，“这次来，是谈合作的。”
“合作？”我有些意外。
“是的，我听小沃……呃，wolf说，你一直都很反对a家的产品进‘福鹰’，我想帮他说说情。”
“啊？”我闻言诧异，不太理解烦人精的脑回路，“a家的东西不是一直都由你们樊世独家销售嘛，也算是你们家的招牌吧，怎么突然想让我们‘福鹰’也插一脚？”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福鹰’在城东，樊世在城西，两家离得远，本来就构不成竞争关系，况且已经很多客户和我们反映每回买a家的东西都要跑老远去城西，麻烦得很，我们不也是为客户谋个方便吗。”
我更加不明白了：“对啊，人家要买a家的东西，一定得去樊世，你让‘福鹰’也参一脚，不会流失客源吗？”
“这个……”烦人精在与我说话时，频频偷瞄福天沃，此时更是直接转向福天沃，仿佛在像他求助。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互动，心里涌上了更多的疑惑。
福天沃见烦人精不争气，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一直很看好a家未来的市场，正好樊精是我的朋友，他自愿让利，堂哥你就不用多想啦，快接了这好处吧，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算是摸透了福天沃这孩子，他就是看我不爽，处处想与我作对，‘福鹰’本就不是他家的，来这工作也是与他爹赌气，想和我对着干，这时候……怎么可能突然为‘福鹰’的发展操心起来？还是要和烦人精合作，这两个人问题太大了，我断然不可能相信他们。
我含糊了几句，打起太极：“这样吧，我再和其他几个股东商量商量。你们这段先去忙海关的事情。”
“小天……”烦人精有些急，伸手抓住我的袖口不放，“你就答应了吧。”
他的表现太反常了。
也许福天沃也觉得这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站起身走过来，帮我扯掉了他的爪子，冷静地说：“行，堂哥你就再考虑考虑，我们先吃饭吧。”
“对，吃饭吃饭，我这大厨可是顶好的，外边花钱也吃不着。”烦人精被福天沃狠狠地瞪了一眼，回过神来，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唤了个服务员进来，对人颐指气使。
在等菜期间，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气氛诡异得可怕。
我受不了了，找借口说想出去透透风，又把手机和一些随身物品压下，再三保证不会偷跑，他们才放我离席。
七弯八拐出了酒店，我靠在镂空设计的琉璃窗前歇息，刚刚的强硬态度是我逼自己装出来的，实在太耗精力。
从远处传来一阵花香，我不经意地抬头一看，烦人精的豪华跑车就停在几百米外，他今天只带了两个保镖，就在跑车后面的另一辆车边休息聊天。
苟盟就是其中一人。
我的心突然又雀跃了，努力张望着他们，希望让苟盟也发现我。
他和另一名保镖正倚在车门上聊天，另一人给苟盟递烟，苟盟摆摆手拒绝了，和他说了两句话，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另一名保镖百无聊赖地围着车转悠一会儿，吸完一根烟，掏出手机坐回车里。
我见苟盟非但没有看见我，还不知道走到哪去了，心里闷闷的，脚步沉重地朝大厅方向往回走。
走过了一个拐弯，有个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苟盟戴着墨镜，不苟言笑地倚在路边的柱子上，将半个身子藏进黑夜里。
“萌萌！”我高兴地喊了一声，要朝他扑去。
他抿着嘴摇摇头，让我停在原地。
“最近还好吧。”他用冷冰冰的语调说着这句话。
“还……好，你是怎么回事。”我和他相隔不过五米，却连碰他一下都不行，心里纠结，只能用眼睛剜他，想把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挖到自己心里。
“执行任务，内容保密。你……保护好自己。”他言简意赅，话里的关怀却出卖了他。
“萌萌……”我委委屈屈地低声，“我想你。”
“乖……”他迈开脚步朝我走来，却又与我擦肩而过，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两个陌生人短短地问候了几句，又各自朝前走去。
他用只有我能听见的音量说：“我也想你，小天。”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长佩上用的是新注册的小号，因为我更得很慢……所以心虚。
等肥了之后会告诉你们地址。
谢谢支持么么！
☆、第 35 章
饭桌上的三人各怀心思，珍馐佳肴也食之无味，我几次想开口询问烦人精为何突然招了那么多保镖，从哪里招来的，又怕败露了苟盟的身份，只能闭口吃饭。
烦人精在福天沃的示意下说了几个笑话活络气氛，但那些笑话要不粗俗无比要不根本令人摸不着头脑，还不如不说。
我悄悄观察两个人的互动，发现烦人精这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气焰，在福天沃面前愣是灭了几分，而且他似乎很信任福天沃……甚至很听他的话。
有点意思，我心想，回去之后该找人打听打听他俩的关系。
结束晚饭，烦人精还想带我去唱k，我练练摆手拒绝，福天沃也识趣地说要先行离开，三人就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
临行前，我又遥遥看了苟盟一眼，他已经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保镖的角色，恭敬有礼又不卑不亢，让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们的“包养”岁月。
天啦，我在内心祈祷，这该死的烦人精，可千万别做太出格的事情，让苟盟平平安安地完成任务吧。
几天后，海关的事情被福天沃顺利解决，而a家的事情，我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办。这几天烦人精经常来骚扰我，约我出去找乐子，他越殷勤，我心中的疑窦越大。但面上我从未拒绝他的“好意”，毕竟，十次有九次出去，我都能见到苟盟。
也有其他的几个公子哥发现了烦人精新聘了几个保镖，取笑他：“就不说本省了，单单这个城市，您这位樊家的大少爷跺跺脚，地不得抖三抖啊，怎么还要寻人保护？”
烦人精只是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谁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谨慎了起来，出门的时间比之前大大减少了，连最心爱的跑车都由保镖来开了。
“算了算，你这周就出来了两次吧，其他时间都去哪儿混了？还有，你那辆保时捷呢，我咋听说你给卖了？！”八卦的狐朋狗友问他。
“关你屁事！”烦人精这几天更加喜怒无常，上一秒还喜笑颜开和你开玩笑，下一秒就能对你破口大骂。
“我怎么觉得……你和‘怪胎’越来越像了。”狐朋狗友自讨没趣地离开，还不忘嘀嘀咕咕几句。
怪胎是他们给我取的外号，我本来不声不响地坐在角落，冷不丁地被提到，与那人对视一眼，不太高兴地移开目光。
我心情不佳，放下酒杯走出包厢，这条街全是声色场所，外头也没有安静多少。
几乎只是匆匆一扫，我就在街角的拐弯处发现了苟盟，他依旧穿着皮大衣，头发长了些，黄黑相间，倒也不是太丑。
我佯装闲逛的样子，一步一顿地走到了街角。
“咳咳。”我一边与他对话，一边环顾四处，模仿着谍战片里的卧底接头样子。
他被我的样子逗笑了两秒，立刻又恢复正经模样，语调平平地说：“小心你的堂弟。”
“啊？”
“小心樊精，还有你的堂弟。”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俩究竟在干嘛？还有，你的任务到底针对谁，樊精？”
“这个目前还不能确定，只是你要注意，他们估计想利用你，利用‘福鹰’。”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凛，突然明白了什么：“该不会是a家的商品有问题吧？！”
“我……”苟盟刚想开口解释，烦人精的其他几个保镖买了烟从旁边的便利店里走了出来，他赶紧拉了拉领口，与我错开，朝他们走去。
苟盟来不及说太多话，只能快速地嘱咐我：“小心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有点抱歉，因为又要跑去写报告了qaq
☆、第 36 章
转眼又到月底，福天沃倒是沉得住气，但樊精可就不同了，他变得更加急躁，甚至昨天还冲到我的办公室，生拉硬拽地要把我拖去吃饭，扬言不灌趴我不让我走。
“我说，你有这个时间去泡妞不更好？樊世你家老爷子管得好好的，你操什么心。”
樊精几日不见，又瘦了一些，两眼下凹，精神萎靡，与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大相径庭。他身上没有一丝酒味，可举止却和一个酒后疯汉没什么区别，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嘿嘿，有趣！我找到了比泡妞更有趣的玩意儿。”
“什么？”我凝视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联系苟盟的话，心里突然有了一点大胆的猜测。
“这个这个……”他被我一问，顿时恢复了几丝清明，眼珠一转，笑道，“你也想试试？”
“试什么？”我继续装糊涂套他的话。
“唉，”他张了张嘴，却突然来了个大喘气，“不急一时，你啊，先跟我走，吃饭吃饭！”
我撸下他扒拉在我手腕上的爪子，信口胡诌道：“晚上我爸妈从国外回来，我得去接他们，家里还有聚会，今天就不和你吃饭了。”
“这……”他也知道我父母久居国外，回一趟中国实属难得，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话接，只得悻悻道，“行吧，今天就算了，下回可得跟着我。”
“下回再说。”我把他推出门外，交给助理去对付，自己急匆匆地关上办公室大门，给福天沃打电话。
“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马上回‘福鹰’，我有事找你。”
约莫一个小时，福天沃才慢悠悠地来到我面前：“怎么了？我刚刚在……”
我面容严峻，语气严肃地打断他的话：“你老实告诉我，樊精是不是在嗑药？”
“啊？”他大吃一惊的表情演得可真够像的。
“我说，樊精，是不是吸毒了？”
“这个……”他犹豫道，“我也不知道啊。”
“哼，”我冷冷道，“你和他最要好，不知道才奇怪。”
福天沃表情夸张地摇摇头：“这事我真不清楚，他那人，什么出格的事都做得出来。”
我迈步到他面前，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突然放软了语气：“小沃，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福天沃回瞪我，“你看我像吗！”
我与他对视，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他胖嘟嘟的，虽不可爱，但绝没有现在这般叛逆另类。
“小沃，那玩意儿可不能沾。”
“哥！”他突然转变了语气，宛若一个爱撒娇的小弟弟，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信我！我真没沾那东西……和樊精的合作，也绝不是在坑你。说实话，樊精确实挺讨人厌的，但他傻啊，乖乖任我摆布，如果我们把a家的进货权拿下，那以后与樊世竞争，不是又多了一个筹码吗？”
我看着他双目炯炯，确实不像个瘾君子，放下心来。我并非是个关怀有加的兄长，只是不想三伯难过罢了。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福天沃又在鼓动我答应下来。
我的心微微一动，几乎就要张口答应了。
“小心你的堂弟。”苟盟的叮嘱突兀地闪现过我的脑海。
可，樊精有问题不假，福天沃……又是为了什么。
“a家那边我都谈好了，只要你点点头，其他都不需要操心了，并不需要开辟独立的专柜或者门店，和普通商品一起摆放也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先小批量的购入，等客源稳定后，再增加采购量。”福天沃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为此准备许久。
“我……我明天会决定下来。”我将一手搭上他的肩膀，眼神却飘向窗外，“今晚，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好。”福天沃沉默良久，终于妥协地点点头。
今晚，我一定要想办法与苟盟见一面。
想要找到他并不困难，樊家买下了城西近半座山头的庄园，佣人和保安都住在庄园边缘的集体宿舍里。
我派人打听过，要到了宿舍的座机号码，从山脚下的公共电话打过去。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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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啰嗦！”我把门用力一拽，率先走出了房间。
他这个口气，是在交待后事吗？
苟盟开车上了高速，送我去机场，车程有一个多小时，我们一路无话。
我佯装看着沿途风景，而苟盟则专心开车。我偷偷从车窗倒影看他目不转睛直视前方的样子，心里又开始感到不舍。
然而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了机场大厅，我坚决不让他再送我，自己从后车厢取出行李，要去换登机牌。
“等等！”苟盟摇下车窗，递出一本笔记薄，“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我接到手里翻了翻，马上意识到这是苟盟时常带在身边写写画画的本子。
“……你先拿着吧，就当是你的了，以后你去别的地方玩了，也可以写点东西在上面。你看，还有好多页是空白的呢？”
我黑了脸，把本子塞回到他手里：“不要，你自己写下去，我才不帮你代劳。”
“你就拿着吧。”他的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恳求的意味，“我不想放我哥那。”
他见我没动，又说：“就当，就当帮我保管的，行吗？”
我见苟盟瞪大了双眼看我，耐不住他卖萌的样子，把本子轻轻抓在手里，撇了撇嘴，说：“我是不会帮你写一个字的，只是帮你收着，以后你得空了，可要来找我拿。”
苟盟点点头，换上一副高兴的样子：“好。”
“我走了，你先回去吧。”我冲他挥挥手。
他双手在方向盘滑了一圈，又搭到车窗上：“不急，我看着你进去。”
我鼓起脸不看他：“不行，你先走，不然我会……”
“会什么？”他见我音量渐小，没听清最后两个字，把头伸出来了点儿，“你说什么？”
我红着眼眶，奋力在他探出来的脑袋上赏了一个爆栗：“我说，我会难过！滚滚滚你快滚吧！”
他嘿嘿一笑，全然没有一点悲伤模样，样子痞得要命：“好吧，那我走了。”
“滚！”我真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又想多看看他。
“小天，珍重。”他敛去嬉皮笑脸的样子，郑重地和我说了一声再见，然后启动了车子，慢慢加速离开了。
我目送着那辆路虎消失在远方，叹了口气，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勾去了眼角的泪。
萌萌，真希望有缘再见。
我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盯着轻轻薄薄飘浮在空中的云朵出神，这一趟旅行算不上太差，至少玩得尽兴，然而又绝对称不上好，因为我彻底失去了喜欢的人。
我安慰自己，生活中又不全是爱情，失恋了，还有工作家人朋友，再说，也不算失恋嘛，那萌萌字里行间的意思，说明他还是挺喜欢我的。
然后我低头看到手里的笔记本，鼻头一酸，又想哭了。
还没上飞机，我就给助理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我要回来了，让她找辆车来机场接我，顺便分她点特产。
可是我左等右等，没等来回复，在机场傻转半天，也没找到来接我的人。
走出大厅，等出租的队伍排了老长，我叹了口气，拖着笨重的行李走到队伍末端，心想我的好运是不是用完了，最近是否该转点转运微博，以此求得幸运。
当我隔天走进公司，我才确信，我的好运真的用完了，丁点儿都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 和萌萌相遇，把小天的好运用完啦~~~
现在要让这货倒霉一会儿
不过，不会太久的~
orz如果要坚持日更，字数就不能保证了
大家可以攒一攒再看qaq
☆、第 31 章
迎面撞上是一直没有回电的助理，她低着头，脚步匆匆，一手提着咖啡一手还拿着报告，直直地往里冲。
“诶？”我试图喊住她，可她只抬头看了我一眼，便拐到了里间。
我摇摇头，深感奇怪，跟着走了进去。
这一层静悄悄的，一看望过去和之前并无什么不同，但我还是发现了几处异样，比如摆在角落的盆栽都不见踪影，墙上新挂了几幅稀奇古怪的画……
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想要印证我想法一般，我办公室隔壁那间一直空闲的房间被人轻轻拉开，助理低眉顺眼地从里头退了出来。
“嘿，我刚刚喊你呢，你怎么不理我。”我走上前和她打招呼。
她面露一丝惊慌，咬着下唇，对我摇了摇头。
“里头是谁？”我用下巴指了指那间房。
她还是摇摇头，让开身子。
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但还是不能确信，只能自己大步走了过去，打开房门……
“嗨，小天哥，你回来啦？”
福天沃坐在老板椅上，一手拿着我的助理刚刚为她送来的冰咖啡，一手轻轻点着桌面，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我皱起眉头，对他的不喜又上了个level。
这货今天穿上了西装，把身上那些叮当作响的东西都摘掉了，头发也染回黑色，还梳得整整齐齐，俨然一副业界精英的模样。
这令我更加不快。
“你怎么来公司了？不是要回美国筹备画展吗？”
他闻言笑了笑，把咖啡杯放到了桌角，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出了点变故，画展还是要开，只是得先在公司忙一阵了，堂哥，这些日子，就要靠你多提携我哈。”
他这一番话说得极尽嘲讽，令我险些就要发怒，但看见他一副等着见我出丑的样子，又是硬生生忍住了，也跟着笑道：“我代表‘福鹰’欢迎你的到来，希望在未来的日子，我们能一起把‘福鹰’建设得更好。”
“那是自然。”他点点头，“最近我又为公司想了几个新活动，已经开会布置下去了，待会儿可以让副总把详细内容告知你。”
我不过离开短短半个月，他就已然一副替代我成为公司管理人的样子。
他回身一个挥手，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把放在桌子边沿的那杯咖啡碰倒了，深色的液体撒了一地，漫延到我脚边。我刚想让他拿张纸擦擦，他便高声喊起助理的名字：“拿块抹布进来！”
很快，助理拿着抹布进来了，看了一眼地板，什么也没说，蹲下身开始抹地。
我走过去一把拽起她，动作有些粗鲁，心里强忍着怒火：“起来，叫保洁阿姨过来收拾。公司请你来不是让你清理地板的。”
“叫保洁太久了，先让她擦干净吧。”福天沃开口打断我。
“你！”我感觉脖颈和耳朵都因为怒气而变得通红，“这是我的助理，你没权利使唤她。”
福天沃嘟起嘴，点点头：“也是，我之前也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堂哥你又还没回来，就先让她帮帮我，现在你回来了，也该物归原主，那我等等保洁吧。”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我们应该出去了，自己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呼保洁。
我因为他一个物归原主更是觉得他借着打压助理把我也一起嘲弄了，刚想出手教训教训我这个傻逼表弟，助理却用力扯着我出了房间。
“你傻吗？！”我跟着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甩开她的手，“你干嘛不给他甩脸子，你背后还有我呢，他竟然敢使唤你，还‘物归原主’？他自己就不是个东西。”
助理一离开福天沃的视线，立刻又恢复了睿智高冷的ol姐气场，她语气平淡，脸色却不太好：“这几天发生的太多变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你走了没几天，他就来公司上班了，一开始也没什么。但是前几天，他和我们宣布，你二伯已经把股份转给他了，他现在手里的股份仅次于你了。接着，他开始插手公司的事情，那些活动几个副总看了都说没问题，就那么执行了。我本来想通知你，可是他让我先帮他处理几天事情，然而就把我手机没收了，根本不给我通知你的机会。”
我有点理解不来：“他怎么突然转性了？那二伯三伯没说什么吗？”
“没有。”
我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二伯是非常顽固的一个人，之前他对福天沃的印象一直很差，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把股份痛快地转让出去。
“如果你堂弟再拿了别人的股份，他就会……”
“我知道……唉，先不说这个，那你也不能受他摆布啊。”
助理瘪了瘪嘴：“那我跟在他身边不就是想打探一下他究竟想干吗嘛，再说……唉，他现在也算是我的老板，脾气又大，公司里有他看不顺眼的，都第一时间换掉了，我看他是打算长期守在这里了。”
“奇怪……”我还是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对做生意感兴趣了，“三伯北方的生意没什么问题吧？”
“这倒是没听说，应该没有吧。”
“好吧……只能先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助理苦大仇深地点点头，这才想起来问我：“你这趟，玩得还行吗？”
说起这个，我有苦难言地摇摇头：“别问了，你赶紧把这几天的文件都给我拿一份过来。”
“哦，好。”
福天沃所谓的活动，无非是增大进货量，增长进口商品在超市中的比例罢了。我粗略浏览一遍，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是——‘福鹰’一直走的是平民路线，骤然增加这些高价品，有违平日的宣传。
我合上文件夹，将椅子转了个方向，朝着背后的玻璃窗。我凝视着远处，心里乱糟糟的，还是捉摸不透，我这个堂弟，究竟要如何兴风作浪。
作者有话要说： =。=
因为对商业不是很了解，商战内容会少写一点，如果有专业的妹子看出bug，欢迎指正
不懂的地方，会少写一点，或者等查阅了资料，再补全补漏
谢谢指教
☆、第 32 章
“等等。”
我忍不住打断滔滔不绝的副总，点了点手中的文案：“要引进这个牌子？”
“是的。”副总说得兴起，被我突然打断，面露尴尬。
“可是……这个牌子的所有产品都高出了同类产品的均价，在日用品里已经可以算奢侈种类了，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樊世就有他们家的专柜，我们再大量引进，不仅多此一举，还有可能没有销路。”
众人听完我这一段话，都有些愕然。之前的会议，即使我出现，也一般不会开口，拿主意全凭这几位副总，现在我竟然提出了反对意见，实在令他们措手不及。
副总面露心虚地瞧了坐在我右手边的福天沃一眼，我立刻心下了然。
“天沃，这是你的意思？”我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这一批进的都是价格普高的商品，为什么要放弃之前和我们合作的那几家公司？”
福天沃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地转着手里的钢笔，对我的提问不屑一顾：“‘福鹰’已经是全国连锁超市中的佼佼者，如果还靠卖那些不入流，甚至是低价产品盈利，实在太掉档次。”
“我们本来走的就不是樊世那样的路子，我不觉得服务普通老百姓有什么高贵低贱的分别。”
福天沃闻言，放下钢笔，转身正视我：“我们为什么不能走樊世的路子？且不论上市时间，就说樊世背后的人脉，就远远不如‘福鹰’。”
“是，虽然‘福鹰’比樊世更有经验，可两家已经有了固定的客源，我们为什么要白白放弃那些长期客户，转而去寻求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我顿了顿，继续说，“再说，你进了这些产品，不是明摆着和樊世抢生意吗，他家的公关可不是好惹的。”
福天沃见我担心的是这个，很快放松下来，笑着说：“别担心，我和樊家的公子熟得很，樊精可是我的好兄弟。我早和他说过这事了，他说没问题，后续还要和我们合作呢。”
“樊精？”我实在不想听到烦人精的名字，特别是从福天沃口中说出来。
“是啊。”福天沃点点头，一脸真挚地看着我，“放心吧，没什么不妥的。”
我狐疑地看着他。烦人精处处与我不对盘，如果福天沃真的和他交好，不可能一丁点也不知道，他这么做……该不会想和烦人精合伙对付我吧。
“你不要想太多啦，”福天沃换上了一副友善模样，虚情假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呢。”
你？你顶个屁用。
不过，我还是决定各退一步：“这样吧，供货源多加一条，之前的不做变动，商场会开辟一个新专柜，但是我希望头一个月的进货量不要太多，先看看市场反应，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环视了一圈会议厅：“大家，觉得怎么样？”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唯独福天沃摇了摇头：“堂哥，你做事太束手束脚了，既然决定要做，就要放手去拼，总是走一步看一步，只能永远追在人家身后。”
我瞥了他一眼，还是选择不让步。
如此过了两个月，新专柜的销量既称不上太好，也算不上太差，于是勉勉强强得以保留，我和福天沃的面子都守住了。
我伫立在落地窗前，看着天边的夕阳抹去最后一点光影，远处人家的阳台上衣角翻飞，我闭上眼，好像自己也能透过玻璃感受到外边的丝丝凉意。
最炎热的月份过去了，我却始终没有收到苟盟的信息。
他就像他说的那样，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一定是任务繁忙，又土得不会用手机，才杳无音讯，可我坚持给他打了两个月的电话，从最初的无人接听，到现在的该用户已停机，这一切都在说明，他已经彻底抛弃了过去，投入了一个我永远无法知晓的世界。
我看着玻璃里的倒影，发现鬓角的一缕头发乱了，轻轻用手拨回脑后。
“boss，”助理今天穿着一身素色包臀连衣裙，画了金棕色眼影和深色口红，很是有御姐风范，“司机到楼下了。”
她恭敬地把刚熨好的外套递过来，见我没有伸手去接，便走到我身后帮我穿上：“樊世的人今天也会去酒会，而且说要和你谈谈。”
“好，我知道了。”我从她手里接过一只全新的男士手表，戴到手腕上，又自己理了理领口和衣摆。
“可以走了吗？”她看着我，眼神毫不避讳地流露出一种‘吾家犬子改头换面，出人头地’的意味。
我浅哼一声，对她点点头：“走吧。”
酒会上一眼望去遍布名流富贾，往往在觥筹交错间，一单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生意便这么谈成了。
我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应付，自然对那些不必要的应酬能躲就躲，独自悄悄地走到户外花园散步。
花园里种植着应景的花草，赏心悦目之余又有淡淡芳草香味，与不远处的喧闹酒宴对比，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我漫步于晴朗夜空下，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一草一木，久积心头的抑郁暂时消去不少。
然而，烦人精之所以成为烦人精，就是因为他总是能在你出其不意的时候打扰你的好心情。他仿佛随身自带令人蹙眉厌恶的bg，连跟在他身侧那几故作姿态的娇媚小姐亦或是面无表情的彪悍保镖都令人心生不喜。
“小天呀，怎么一个人待着呢？”他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自以为我是受人排挤，心生不快才躲到角落消解寂寞。
我自从那次真人cs大战将他揍骨折后，一直没有再和他见面。他似乎也早就忘了那事，依旧嬉皮笑脸地与我开玩笑：“怎么了？食物不满意，还是美女不满意？”
“都不是，太闷了，出来透透气。”我都不想抬眼看他，心想这货就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又来我跟前装阔充面子，简直可笑。
“哈哈哈，”他的笑声都那么难听，“前几天我和小沃出去玩，他说你做生意总畏首畏尾，是不是想模仿我们樊世，又怕赔得血本无归？”
他身边的随从附和地跟着笑。
我心里气，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嗯，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我加快脚步，与他面对面擦身而过，烦人精飞快地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一个保镖默不作声地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在心里啧了一声，抬眼看向这个比我高了快一个头的壮汉。
这一看，我呆了。
眼前这个染着黄毛，眼神犀利，棱角分明且气质冰冷的男人，正是苟盟！
虽然他的外表变了太多，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此时，他正眯着双眼，不怀好意地盯着我，而他的手，也硬邦邦地横在我面前，没有要为我让道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究竟有没有认错人呢~
要开始撒狗血了（我觉得这个剧情很狗血））——大家准备用脸盆接好狗血，或者扣到头上保护脑袋！
☆、第 33 章
我曾经一度设想过，苟盟会身陷怎样的险境，例如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踽踽独行，在危机四伏的热带雨林屏气潜伏，在炮火连天的战地前线拼死穿梭……但我绝对想不到，他会重新回到我身边，而且是以一种这样的方式与我再相见。
好在我背对着烦人精和其他几个人，除了苟盟，没人瞧见我大吃一惊的模样。
见我呆住了，这个已经改头换面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地动容，他长臂看似轻轻向我身上一撞，力道却一点都不含糊，直把我推得向后踉跄了几步。
“哈哈哈，”烦人精刺耳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怎么这么着急走啊？在这待久些，还能蹭点免费的自助，不正是你的风格吗！”
众人笑作一团，我脸上火辣辣的，眼神却一动不动地钉在苟盟身上。
他与我对视几秒，而后别开眼，假装根本不认识我，低头沉默，与其他几个保镖一样。
我还是无法理解他的任务到底是来这干嘛了，不过依然谨记他的嘱咐，回过神来便装作不相识的样子，转头对付起烦人精：“是啊，这里多的是美酒佳肴，我为什么不能好好享受。我不仅要自己吃，还要带些走，等着某人将来把自家的金山银山败空了，沦落到街头讨饭，我好施舍给他呀。”
烦人精被我一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天讲不出下一句话。
“好了，”我打破沉默，“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填填肚子，先走啦。”
烦人精恨恨地看着我，不再阻拦。
我朝室内走去，经过苟盟身边时，忍着不把视线转向他，只用余光轻轻瞥了他一眼。他依旧站在烦人精身后，面无表情。
幽幽叹了口气，知道今晚是没机会和他说上话了，我只能大步走向厅内，转了几圈，又敷衍了好些个朋友，找个借口提前离场。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思绪活络，一心二用。我实在猜不到苟盟在烦人精身边究竟要干些什么……烦人精是令人作呕，还到处闯祸，但我也想不出那人会干些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
我砸吧砸吧嘴，回想着苟盟的新模样：原本一丝不苟的板寸蓄得长了些，染成了半深半浅的黄色，下巴蓄了点胡子，脸颊靠近鬓角的地方有了浅浅的一道伤疤，平添了几丝匪气，一眼看去和之前判若两人，难怪之前见过几面的烦人精都认不出来。
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神彻彻底底地变了，原先不说话的时候只是淡定威严，现在他看向我的时候，眼中一片冷漠，瞪大了双眼，还显出凶狠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有几分陌生，但依旧十分吸引我。
唉。他就跟失忆了一样，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我瞧见他衣领后方露出的半截纹身，还以为这是他孪生兄弟呢。
我忿忿不平了一会儿，又安慰自己，这正是他老练敬业的表现，卧底任务危险，很有可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会被出卖灭口，从这点上来看，苟盟越是不动声色，我就越安心。
罢了，最起码他近在咫尺，还能解一解眼馋。
不过我虽这么想，相见的机会却少之又少，一来我本就对烦人精能躲则躲，他平时也对我爱答不理，自然无缘见到他和他的身边人，二来……则是因为我这令人蛋疼的堂弟，让我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
“不行，我反对引进这个品牌。且不说预算已经超了，就这个牌子而言，国内估计没几个人听过，也没几个人买得起。”
“福天择，你不要总是把反对我当作唯一的目的，‘福鹰’只要和这个商家合作，很有可能借此拓展国外的销售渠道……”
“不行，”我与福天沃针锋相对，“你不用再说了，总之你就好好负责之前开的那几个专柜吧，至于其他的奢侈品，我觉得没有再引入的必要。”
“堂哥！”福天沃难得被我的气势压得服了软。
“就你上周提的议案，海关那边不给过。”
“海关？”福天沃听到这两个字，神情一变，“不可能啊……我都让樊精去打点好了。”
“他？”我听到烦人精的名字，不屑一笑，“他就是个草包，有什么能耐？叫他去打点海关，你真是疯了。如果你还想要你那批货，这几天赶紧亲自去海关那催一催。”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我竟然有些微微惊讶，什么时候我也能毫无负担地喊别人草包了？之前说起这两个字，总觉得面红心跳，因为这个词就像为我而设的一样，别人无意地一说，我总会自我代入，浑身都不自在。
“妈的……”福天沃连说了几句脏话，把桌上的材料一股脑儿扫到了地上，摸出手机，带着他那一看就成天受气的新助理，摔门而去。
助理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走远了，也朝外走去，在关门前，笑着给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我有些不好意思。
当天下午，烦人精主动打电话找我：“小天啊，最近忙吗？”
难得听到他用正常口气对我讲话，我也不好不理他，只得冷冰冰回复道：“还好。”
“那个……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呗，我新开了一家餐厅，你还没来过呢。”
我心中一哼，已经猜到他会在饭局上说些什么了，本想一口回绝，但转念一想有可能见到苟盟，还是决定应下来：“行吧，时间地点。”
“我过一会儿派人去接你吧。”他略显殷勤。
“不用了，我有车！”我特意把车字咬了重音。
他刚嘿嘿了两声，一想到现在是有求于我，赶紧止住笑：“行，地址我一会儿发到你手机上。”
“嗯，知道了。”我淡淡应了，挂断电话。
把手机在掌心颠了颠，我吩咐助理帮我去取套新衣服。
唉，希望烦人精稍微给点力，晚上带上苟盟来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赶去cp了~
☆、第 34 章
烦人精的餐厅和他本人是一个调调，无处不显示着极致的奢靡富贵，偌长的走廊一眼望去竟然只有寥寥四五个包厢，而且相距甚远，走进一瞧，才知道设计者的用意——估计都可以把这当旅馆了，包厢内部还连着小卧室，起什么作用不言而喻。
我、烦人精，还有福天沃，三个人围着大圆桌坐下，我本坐在靠门的位置，福天沃刚面对我坐下，就冲坐在他旁边的烦人精使了个眼色，于是烦人精只好不情不愿地挪到我身边。
烦人精是一个人进的包厢，身边自然没有苟盟，我心里非常失落，只想尽快进入主题，说完就走：“你想问海关那批货吧，我也没办法，在海关我没有人，你们俩要自己想办法。”
“不是这事，海关那边我们会尽快解决的……”烦人精搓了搓手，我头一回在他脸上见到了谄媚的表情，“这次来，是谈合作的。”
“合作？”我有些意外。
“是的，我听小沃……呃，wolf说，你一直都很反对a家的产品进‘福鹰’，我想帮他说说情。”
“啊？”我闻言诧异，不太理解烦人精的脑回路，“a家的东西不是一直都由你们樊世独家销售嘛，也算是你们家的招牌吧，怎么突然想让我们‘福鹰’也插一脚？”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福鹰’在城东，樊世在城西，两家离得远，本来就构不成竞争关系，况且已经很多客户和我们反映每回买a家的东西都要跑老远去城西，麻烦得很，我们不也是为客户谋个方便吗。”
我更加不明白了：“对啊，人家要买a家的东西，一定得去樊世，你让‘福鹰’也参一脚，不会流失客源吗？”
“这个……”烦人精在与我说话时，频频偷瞄福天沃，此时更是直接转向福天沃，仿佛在像他求助。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互动，心里涌上了更多的疑惑。
福天沃见烦人精不争气，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一直很看好a家未来的市场，正好樊精是我的朋友，他自愿让利，堂哥你就不用多想啦，快接了这好处吧，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算是摸透了福天沃这孩子，他就是看我不爽，处处想与我作对，‘福鹰’本就不是他家的，来这工作也是与他爹赌气，想和我对着干，这时候……怎么可能突然为‘福鹰’的发展操心起来？还是要和烦人精合作，这两个人问题太大了，我断然不可能相信他们。
我含糊了几句，打起太极：“这样吧，我再和其他几个股东商量商量。你们这段先去忙海关的事情。”
“小天……”烦人精有些急，伸手抓住我的袖口不放，“你就答应了吧。”
他的表现太反常了。
也许福天沃也觉得这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站起身走过来，帮我扯掉了他的爪子，冷静地说：“行，堂哥你就再考虑考虑，我们先吃饭吧。”
“对，吃饭吃饭，我这大厨可是顶好的，外边花钱也吃不着。”烦人精被福天沃狠狠地瞪了一眼，回过神来，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唤了个服务员进来，对人颐指气使。
在等菜期间，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气氛诡异得可怕。
我受不了了，找借口说想出去透透风，又把手机和一些随身物品压下，再三保证不会偷跑，他们才放我离席。
七弯八拐出了酒店，我靠在镂空设计的琉璃窗前歇息，刚刚的强硬态度是我逼自己装出来的，实在太耗精力。
从远处传来一阵花香，我不经意地抬头一看，烦人精的豪华跑车就停在几百米外，他今天只带了两个保镖，就在跑车后面的另一辆车边休息聊天。
苟盟就是其中一人。
我的心突然又雀跃了，努力张望着他们，希望让苟盟也发现我。
他和另一名保镖正倚在车门上聊天，另一人给苟盟递烟，苟盟摆摆手拒绝了，和他说了两句话，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另一名保镖百无聊赖地围着车转悠一会儿，吸完一根烟，掏出手机坐回车里。
我见苟盟非但没有看见我，还不知道走到哪去了，心里闷闷的，脚步沉重地朝大厅方向往回走。
走过了一个拐弯，有个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苟盟戴着墨镜，不苟言笑地倚在路边的柱子上，将半个身子藏进黑夜里。
“萌萌！”我高兴地喊了一声，要朝他扑去。
他抿着嘴摇摇头，让我停在原地。
“最近还好吧。”他用冷冰冰的语调说着这句话。
“还……好，你是怎么回事。”我和他相隔不过五米，却连碰他一下都不行，心里纠结，只能用眼睛剜他，想把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挖到自己心里。
“执行任务，内容保密。你……保护好自己。”他言简意赅，话里的关怀却出卖了他。
“萌萌……”我委委屈屈地低声，“我想你。”
“乖……”他迈开脚步朝我走来，却又与我擦肩而过，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两个陌生人短短地问候了几句，又各自朝前走去。
他用只有我能听见的音量说：“我也想你，小天。”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长佩上用的是新注册的小号，因为我更得很慢……所以心虚。
等肥了之后会告诉你们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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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饭桌上的三人各怀心思，珍馐佳肴也食之无味，我几次想开口询问烦人精为何突然招了那么多保镖，从哪里招来的，又怕败露了苟盟的身份，只能闭口吃饭。
烦人精在福天沃的示意下说了几个笑话活络气氛，但那些笑话要不粗俗无比要不根本令人摸不着头脑，还不如不说。
我悄悄观察两个人的互动，发现烦人精这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气焰，在福天沃面前愣是灭了几分，而且他似乎很信任福天沃……甚至很听他的话。
有点意思，我心想，回去之后该找人打听打听他俩的关系。
结束晚饭，烦人精还想带我去唱k，我练练摆手拒绝，福天沃也识趣地说要先行离开，三人就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
临行前，我又遥遥看了苟盟一眼，他已经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保镖的角色，恭敬有礼又不卑不亢，让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们的“包养”岁月。
天啦，我在内心祈祷，这该死的烦人精，可千万别做太出格的事情，让苟盟平平安安地完成任务吧。
几天后，海关的事情被福天沃顺利解决，而a家的事情，我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办。这几天烦人精经常来骚扰我，约我出去找乐子，他越殷勤，我心中的疑窦越大。但面上我从未拒绝他的“好意”，毕竟，十次有九次出去，我都能见到苟盟。
也有其他的几个公子哥发现了烦人精新聘了几个保镖，取笑他：“就不说本省了，单单这个城市，您这位樊家的大少爷跺跺脚，地不得抖三抖啊，怎么还要寻人保护？”
烦人精只是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谁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谨慎了起来，出门的时间比之前大大减少了，连最心爱的跑车都由保镖来开了。
“算了算，你这周就出来了两次吧，其他时间都去哪儿混了？还有，你那辆保时捷呢，我咋听说你给卖了？！”八卦的狐朋狗友问他。
“关你屁事！”烦人精这几天更加喜怒无常，上一秒还喜笑颜开和你开玩笑，下一秒就能对你破口大骂。
“我怎么觉得……你和‘怪胎’越来越像了。”狐朋狗友自讨没趣地离开，还不忘嘀嘀咕咕几句。
怪胎是他们给我取的外号，我本来不声不响地坐在角落，冷不丁地被提到，与那人对视一眼，不太高兴地移开目光。
我心情不佳，放下酒杯走出包厢，这条街全是声色场所，外头也没有安静多少。
几乎只是匆匆一扫，我就在街角的拐弯处发现了苟盟，他依旧穿着皮大衣，头发长了些，黄黑相间，倒也不是太丑。
我佯装闲逛的样子，一步一顿地走到了街角。
“咳咳。”我一边与他对话，一边环顾四处，模仿着谍战片里的卧底接头样子。
他被我的样子逗笑了两秒，立刻又恢复正经模样，语调平平地说：“小心你的堂弟。”
“啊？”
“小心樊精，还有你的堂弟。”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俩究竟在干嘛？还有，你的任务到底针对谁，樊精？”
“这个目前还不能确定，只是你要注意，他们估计想利用你，利用‘福鹰’。”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凛，突然明白了什么：“该不会是a家的商品有问题吧？！”
“我……”苟盟刚想开口解释，烦人精的其他几个保镖买了烟从旁边的便利店里走了出来，他赶紧拉了拉领口，与我错开，朝他们走去。
苟盟来不及说太多话，只能快速地嘱咐我：“小心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有点抱歉，因为又要跑去写报告了qaq
☆、第 36 章
转眼又到月底，福天沃倒是沉得住气，但樊精可就不同了，他变得更加急躁，甚至昨天还冲到我的办公室，生拉硬拽地要把我拖去吃饭，扬言不灌趴我不让我走。
“我说，你有这个时间去泡妞不更好？樊世你家老爷子管得好好的，你操什么心。”
樊精几日不见，又瘦了一些，两眼下凹，精神萎靡，与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大相径庭。他身上没有一丝酒味，可举止却和一个酒后疯汉没什么区别，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嘿嘿，有趣！我找到了比泡妞更有趣的玩意儿。”
“什么？”我凝视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联系苟盟的话，心里突然有了一点大胆的猜测。
“这个这个……”他被我一问，顿时恢复了几丝清明，眼珠一转，笑道，“你也想试试？”
“试什么？”我继续装糊涂套他的话。
“唉，”他张了张嘴，却突然来了个大喘气，“不急一时，你啊，先跟我走，吃饭吃饭！”
我撸下他扒拉在我手腕上的爪子，信口胡诌道：“晚上我爸妈从国外回来，我得去接他们，家里还有聚会，今天就不和你吃饭了。”
“这……”他也知道我父母久居国外，回一趟中国实属难得，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话接，只得悻悻道，“行吧，今天就算了，下回可得跟着我。”
“下回再说。”我把他推出门外，交给助理去对付，自己急匆匆地关上办公室大门，给福天沃打电话。
“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马上回‘福鹰’，我有事找你。”
约莫一个小时，福天沃才慢悠悠地来到我面前：“怎么了？我刚刚在……”
我面容严峻，语气严肃地打断他的话：“你老实告诉我，樊精是不是在嗑药？”
“啊？”他大吃一惊的表情演得可真够像的。
“我说，樊精，是不是吸毒了？”
“这个……”他犹豫道，“我也不知道啊。”
“哼，”我冷冷道，“你和他最要好，不知道才奇怪。”
福天沃表情夸张地摇摇头：“这事我真不清楚，他那人，什么出格的事都做得出来。”
我迈步到他面前，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突然放软了语气：“小沃，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福天沃回瞪我，“你看我像吗！”
我与他对视，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他胖嘟嘟的，虽不可爱，但绝没有现在这般叛逆另类。
“小沃，那玩意儿可不能沾。”
“哥！”他突然转变了语气，宛若一个爱撒娇的小弟弟，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信我！我真没沾那东西……和樊精的合作，也绝不是在坑你。说实话，樊精确实挺讨人厌的，但他傻啊，乖乖任我摆布，如果我们把a家的进货权拿下，那以后与樊世竞争，不是又多了一个筹码吗？”
我看着他双目炯炯，确实不像个瘾君子，放下心来。我并非是个关怀有加的兄长，只是不想三伯难过罢了。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福天沃又在鼓动我答应下来。
我的心微微一动，几乎就要张口答应了。
“小心你的堂弟。”苟盟的叮嘱突兀地闪现过我的脑海。
可，樊精有问题不假，福天沃……又是为了什么。
“a家那边我都谈好了，只要你点点头，其他都不需要操心了，并不需要开辟独立的专柜或者门店，和普通商品一起摆放也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先小批量的购入，等客源稳定后，再增加采购量。”福天沃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为此准备许久。
“我……我明天会决定下来。”我将一手搭上他的肩膀，眼神却飘向窗外，“今晚，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好。”福天沃沉默良久，终于妥协地点点头。
今晚，我一定要想办法与苟盟见一面。
想要找到他并不困难，樊家买下了城西近半座山头的庄园，佣人和保安都住在庄园边缘的集体宿舍里。
我派人打听过，要到了宿舍的座机号码，从山脚下的公共电话打过去。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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