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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作者:山岫

    第10节

    “哦,想为季家做点什么?季家是皇商,与皇家渊源深远,在满朝上下都盯着我们,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姨娘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季北笑了一声,拔高了音调,“意味着结党营私!谁不知道季家忠于大陇,忠于皇上,也就忠于现下的太子,我倒是很好奇,姨娘是嫌季家处境还不够险恶吗?!”

    三姨娘浑身一哆嗦,爬上前拉着季老爷的裤腿哭诉道:“老爷,老爷我是一时糊涂啊老爷”

    季老爷疲惫地挥了挥手,堂上的家丁立刻过来架起三姨娘往外面拖。

    伺候了他几十年的情分他不是不讲,只是这些东西放在季家的兴亡面前实在微不足道,他已绝无可能再留着这个隐患——无论如何,季家这份家业是要交给季北的——三姨娘这些年来的小动作他自然看在眼里,因着无伤大雅也就当是磨练儿子的余料罢了。

    却是没想到啊,最毒妇人心,终究他亏欠了季北一分;好在那病根尚能调理,否则他亦无颜下去面对发妻。

    “杖毙罢。”

    眼见着三姨娘凄厉地哭喊着被拖出大堂,季勇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痛哭道:“爹、爹!儿子求求您绕过娘亲吧!”

    季北没说话,季老爷看了他一眼,叹息道:“金玉坊我暂且收回来,你这几日好好为你母亲发丧,好自为之。”

    “爹——为什么!”季勇急红了眼,吼道,“爹你是老眼昏花了罢!四皇子比那个懦弱的太子要好多少,遵照祖训就只能向您一样这么平庸下去!”

    “啪——”

    季勇被那记又狠又重的耳光打得偏过了头,捂着破皮的嘴角发蒙地看向抖着手的季老爷。

    “孽子孽子!”

    “爹,莫气”季北扶着他,低声宽慰,“弟弟一时情急,出言不逊了。”

    季老爷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拍拍他的手,唤婢子来搀着,拿起拐杖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看着季老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季勇冷笑道:“你以为你赢了吗,季北,总有一日,我要你跪着求我!”

    “为兄便等着。”季北毫不在意地回道,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三姨娘的事,并没有花费他多大功夫,账面上的手脚季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以为女人家保儿底的心思;而漏出的金银数目实在超出季老爷的预料,流向竟与皇子挂钩,如何能姑息?

    落得此番下场,那女人是自作自受,他这么想,到底还是觉得手上似乎沾染了鲜血黏膩的感觉,腥气扑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样的争斗,他此生无法避免。

    午膳前,紫鸢照常端上药来。

    药方换了一个,味道还是一样苦涩。

    季北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取帕子抹去唇边的残汁,随口问:“南院的葬了?”

    “是,说是夜间暴病而亡,为免疫病即刻发丧。”紫鸢收起药碗,平静地回答,“大公子可有吩咐?”

    “那头问起,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过去了,”季北扣了扣桌子,道,“上膳吧。”

    午膳一贯是清淡的菜色,今日却看到一碟点心,糯米的外皮雪白晶莹,里头包裹着细沙馅,皆是两个指头大小,十来个并排码得整整齐齐,越显小巧精致。

    口味清爽,甜而不腻。

    季北不好甜食,倒也吃了几个。

    家里的厨子可没有这手艺,季北盯着碟子里的点心,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凤翔楼,接着又想到了小王爷。

    距离上次送萧向南回宫,已经半月有余。

    他忙着处理老鼠,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惦记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何况他们并不相熟。换过来想,小王爷也未必还记得他,那样的个性,那样的身份,一句“今儿起,本王罩你。”,恐怕也是兴之所至。

    只是无论怎么说,他都欠了小王爷一个人情。不说有意无意,小王爷确实替他找理由打发了四皇子的舞姬,省了自己不少工夫。

    “公子可是觉得点心不错?”见他看着点心出神,紫鸢抿唇笑道,“这碟点心是安乐王亲自送来的。”

    萧向南?季北一愣,问:“他人呢?”

    紫鸢对窗外努努嘴:“王爷在公子院子里赏花。”

    季北当即起身。

    这小王爷,随性得让人有些无奈。若是有一天听到他去北狄游历,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天气晴好,小王爷照旧是红衣锦带,乌发随意地披在背后,镀着一层薄金色;听到脚步声,便回过头来,发丝拂过颊侧,玉琢的脸庞散发着一圈柔光,忽然就让人不敢多看,怕看多了就会想要更多,想要独占。

    季北恍惚了一下,仅仅也只是一下,继而笑道:“草民见过殿下。”

    “本王今日特意来看看你死了没,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骆殊途斜着眉毛看他,甩袖道,“点心如何?”

    “劳殿下挂心,点心甚为可口。”

    骆殊途默默地看了他片刻,扭过头去:“哼,本王要吃糖葫芦。”

    “恕草民冒昧,殿下,元宝可在?”

    “父皇不喜本王食民间小吃,元宝向来听父皇的话。”小王爷红着耳朵,扬着下巴说,“本王记得皇宫到季府的路。”

    与其说记得,不如说只记得罢?倒也不设防,似乎完全忘了被调戏的事情,这样的容色,他还真奇怪崇安帝怎么不好好管教管教,没得哪天被卖进小倌馆了。

    “糖葫芦此物粗糙,只是寻常孩子的慰藉罢了,比不得宫里精心烹制的点心。”

    “本王说要就要!”骆殊途坚持道,“你要违抗本王吗!”

    季北安静地注视着他,直把人看得心虚起来。

    良久,他才吩咐不远处侍立的紫鸢:“紫鸢,差人去买。”

    季府跑腿的动作麻利,骆殊途没等多久就拿到了一串糖浆都快融化的糖葫芦,粘嗒嗒的糖浆顺着竹签流到了手上,他一抖,差点没把这惟一的一串丢出去。

    古代的糖葫芦确实没想象那么好,上面浇的糖浆稀且未凝固,最大的可取之处就是纯天然大山楂了,可惜酸得很。

    他只咬了一口,就想吐出来,可对上季北的眼睛,他又恶狠狠咽了回去,漂亮的脸酸得有些扭曲,不过依然赏心悦目。

    “殿下,味道可好?”

    “季北,你想嘲笑本王吗?”骆殊途瞪着他,扬起手中的糖葫芦就想丢过去,不料倾斜弧度太靠后,那串糖葫芦不可避免粘到了头发,红红的糖浆滴在耳朵上。

    这是什么人品?骆殊途无语地咬唇叫道:“季北!”

    “草民在。”季北轻叹一声,上前取出帕子擦拭他耳朵上的糖浆,“紫鸢,备热水,只说我要净身。”

    “是。”

    待紫鸢走远,骆殊途才闷闷地开口:“本王只是想尝一尝糖葫芦是什么味道的,之前,本王看到那些普通的孩子得到糖葫芦都比比本王吃凤翔楼的点心还要高兴,可是本王却觉得宫里和凤翔楼的越来越没有滋味明明只是一枚铜钱的东西,为何会那样神奇?”

    “季北,若要说本王这般不知足,本王不能赞同。本王的身份是生来注定的,可是本王的身份也意味着更多的东西。普通百姓虽然粗茶淡饭,但从不需要时刻警惕着性命安危,”他说,“没有设身处地,终究彼此不能理解。我之砒霜,汝之蜜糖。”

    季北慢慢顺着他黏在一起的几缕头发,不答。

    紫鸢很快端来了空盆和一桶热水,季北让她搬来条长凳,自己借着院里的井水兑出盆温水,示意骆殊途躺到凳子上,仰面将头发放下。

    “去看着院子,别放人进来。”小王爷不在乎,他却需谨慎,这番举动小则不敬,大则他看向那张眯着眼睛晒在日光下的脸,微微一笑,这些事,萧向南或许懂,或许不懂,可他在,就没必要让他明白。

    小王爷的头发长到腰间,放进水盆散开,妖娆的墨色缠绕在季北的指尖,莫名的暧昧。

    季北动作轻柔细致,理着那头和人一样美丽的黑发,取皂荚细细搓着,眼神专注。

    “那是什么?”骆殊途瞥到他手上的东西,问,“皇宫里有皂膏呢。”

    “皂荚,也是做皂膏的原料,草民惯用此物。”季北道,“水温可好?”

    “嗯”

    季北的手法虽不熟练,但十分温柔,小王爷有些昏昏欲睡地躺在长凳上,有些模糊地说:“季北你真像本王的兄长,嗯,不,太子哥哥都不曾替本王洗过头发呢。”

    “那草民真是三生有幸。”他轻笑道,“好了,殿下,草民替您擦干头发。”

    “哼。”

    小王爷半支着身子坐在凳上,侧头让季北边梳理着头发边用面巾一点点拭干。

    “可以了,殿下。”季北收起面巾,顺手捏捏他的耳朵,道。

    骆殊途没和之前一样反抗他的动作,只是撇撇嘴说:“以后季府落败了,本王就接你进宫伺候。”

    季北笑道:“草民就先谢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男声打断。

    “南儿!”

    这声音骆殊途立马转头去看院子口,果然就看见了一袭明黄色的衣袍,边上的元宝还对他龇牙笑:“爷,奴才好赖可是找到您了!”

    ☆、第35章 第四发我的情人不可能那么坏

    先前唤骆殊途的英俊青年大步走过来,再次叫道:“南儿!”

    骆殊途还没从凳子上下地,就被一把抱住了。

    “你真是太不听话了,父皇可教训过你多少回?”青年毫不嫌重似地将人抱下凳子,虽是训斥,语气却宠溺,“好在本宫今日得空去你宫里瞧瞧,不然你不知野到哪里了。”

    骆殊途仰头对他一笑,骄纵之气收敛了许多,明艳得胜过日光:“太子哥哥。”

    萧炎一手搂着他的肩,一手掌心贴着他的脸抚摸了一下,无奈道:“你啊”随即转身看向安然站在一旁的季北,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语调威严,“季公子,安乐王性子顽劣,想必给府上添了不少麻烦,来日若有何事,本宫自当帮扶。”

    太子和安乐王虽不是一母所出,但安乐王自幼放在皇后名下,两人感情深厚,这传闻看着倒是真的。季北虚虚行了一礼,道:“草民谢过太子殿下。”

    不过这感情,有几分真心,几分利用,就不得而知了。

    “嗯,那本宫便带安乐王回宫了,不必送。”萧炎淡淡道,扫了元宝一眼,对方会意地退到他身后。

    骆殊途没在意,只回头对季北道:“喂,季北,明儿给本王带凤翔楼的点心!”

    “南儿!”萧炎加重了声音喝道,“你怎么说话的”

    小王爷不以为然地撅了下嘴,被他不轻不重地掐了把脸,马上忿忿躲开。

    萧炎浅笑,眼神温柔,任他赌气地大步在前方走着,只拿眼睛微微睨了季北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

    元宝凑近来,低声道:“季公子,太子有话交代奴才。”

    他看小王爷的眼神,温柔得有些过分,季北略略出神地望着两人的背影,那个警告的眼神,又像是守卫领地的野兽,把小王爷划分在范围里,不容许任何人亲近。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产生了占有欲,且因此具有侵略性,这份感情根本不正常,他一惊,过后笑了,小王爷还真是受欢迎,可惜本身怕是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些潜在的觊觎呢。

    次日季府就接到了皇宫里的旨意,邀季北入宫参加皇后举办的百花宴。

    名义是赏花,实际却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

    这场百花宴,一则为太子拟定两个侧妃,二则也是拉拢各朝臣结亲的机会,毕竟没有什么比被姻亲关系绑在一条船上更牢固。

    小王爷倒是想的远,季北提着点心盒子,弯了唇角。

    大陇对男女礼教之防并不严苛,赏花之行虽男女眷分开,但宴席不过只隔一片空地罢了,是何样貌作何举止看得清清楚楚。

    这头男宾抢眼除了几位皇子,就是那刚刚封将的镇国侯嫡孙凌睿,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英气勃勃,前途不可限量;当然还有季家嫡子,翩翩君子,气质优雅,和凌睿是不同的类型,但一样引人注目。

    而女宾席里,最出色的就是皇城第一美人,礼部顾尚书的嫡女顾倾玥,确实美貌端庄,但是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季北自然地想到某个红衣的少年,暗自想那句评价果然不错,的确是比不得小王爷一笑。

    凌睿的席位就在他身边,见他望着女席,笑道:“季公子可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不曾,将军玩笑了。”季北浅笑道。

    主席上的皇后听得一太监耳语几句,微微笑着开口:“本宫可是要替安乐王赔礼了,这孩子今次来迟,一会得教他好好罚酒。”

    语气分外亲昵,她话音才落,有个声音便传来:“母后,儿臣可没有来迟。”

    因着要切合百花宴的缘故,那袭红衣绣着精细的牡丹,大朵大朵泛滥在衣角袍边,热烈如火;乌发披落,两鬓的发收起些以金玉束在脑后;额心一点朱红的六瓣菱花,睫毛卷翘,眼瞳明亮,是玉做的,是雪砌的,再艳俗也是不凡。

    一时席间寂静。

    {人长得漂亮就是没办法╮(╯▽╰)╭。}

    “儿臣给母后请安,望母后身体安康。”骆殊途利落地行礼,毫不在意周围各色目光。

    “免礼,本宫看看,你今日倒有心,且不罚你酒罢。”皇后笑道,“择个席位坐了,你太子哥哥那儿还给你留着位呢。”

    骆殊途应声走向太子席,眼睛一转却看见凌睿和季北肩并肩坐着,立刻就转了方向:“老坐太子哥哥那也是无趣,况且以后皇嫂嫂要是气了可不好——本王以为这里不错,”他停在凌睿面前,眯眼笑,“凌将军不介意给本王腾个地儿吧?”

    {死都不能让穿越攻和还没弯的季北坐在一起啊摔!}

    没错,原剧情里季北重生后遇到了被现代gay穿越的凌睿,然后被扳弯成受;在他们恋爱期间,凌睿作为穿越大军的一员充分发挥了金手指的优势,而精明狠厉得一逼的崇安帝死活没发现有个人在商业上风生水起在战场上横扫千军在政治上勾结四皇子最后竟然成功鸩杀皇帝逼宫了!

    要问什么?凌睿看电视剧看多了,总以为凌家功高盖主会被满门抄斩,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那也是有道理的,但谁叫你去折腾出那么多幺蛾子?富可敌国军能覆城,哪个皇帝会纵容你啊!

    凌睿第一眼看到季北,就有些意动,这种淡泊温雅的类型一直都是他的菜,不过看着对方似乎没那个倾向,还打算步步为营攻下来着,可才没说几句话就被小王爷搅局了。

    说实话,小王爷着实教他惊艳了一把,至少在整容遍地化妆成神的现代他都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男人,年纪虽小了些,但不妨碍人想象他将来的风采。可惜这样的男人他消受不起,光是看住人就有得累。

    “王爷请。”凌睿也不计较,礼让道。

    骆殊途自是不会客气,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季北身边。

    谁也不会对皇家人表示出太多的情绪,小王爷的出现仅仅是一个插曲,宴会依然在皇后的组织下进行下去。老套的赏花赋诗,各家闺女展现才艺,直看得骆殊途打瞌睡。

    季北看看慵懒地半倚着自己的小王爷,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无视了太子席上投来的隐晦而压抑的目光,在桌几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骆殊途疑惑地抬眼看他,忽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说:“季北,点心呢?”

    满心都惦记着吃了,难怪察觉不到身边虎视眈眈的兄长。季北笑道:“殿下莫急,草民将点心交予宫女了,您走时带去便好。”

    “哼,算你有点良心。”

    “殿下若觉得无趣,先行一步,草民一会过来。”季北轻声道,“莫要乱走,请在假山那等草民。”

    幽会什么的最有爱了,季北老子错怪你了,没想到你这么上道!骆殊途小激动了一下,哼了一声,还是乖乖地悄悄退席,唤了个太监领着去花园假山。

    他没等多久,季北就出来了。

    骆殊途挥退了太监,踢着小石子瞟他一眼:“叫本王出来什么事?”

    “殿下,”季北上前靠近他,稍弯腰,两人面对面,彼此都呼吸清晰可闻,“殿下似乎从来都不知道,您的模样有多诱人呢?”

    “你在开什么玩笑,离本王远点!”骆殊途立时红了脸,雪白的肌肤透出一层薄薄的绯色,愈发生动。

    季北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掂起他的下巴,触手温热滑腻,那精致的弧度有些蛊惑,他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抚摩着,低笑道:“看来,殿下是真的不懂自己的吸引力啊,也从来没担心过被男人侵犯?”

    “放肆!”

    “草民就给殿下好好上一课罢,您知道自己的美貌,可曾注意过被这份美貌吸引的人?”季北压制住他的反抗,不紧不慢地说着,“要是这样大意,草民真的很担心您会出事呢。”

    “本王好好的,用不着你担心!”

    “呵”他侧头,嘴唇贴近小王爷的脸,若即若离,声音放低,“是吗,草民也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殿下,您不觉得,太子殿下同您太过亲密了吗?”

    小王爷的身体一僵,下一瞬猛地推开他:“季北,你不想活了吗!”

    他拂拂袖子,一派坦然地回答:“草民不敢。”

    “太子哥哥是本王的大哥,以前是,以后也是!本王相信他!”骆殊途涨红着脸坚定地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

    说完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

    季北看着他走远,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能不承认他感到一点失落,即使本意仅是想还小王爷一个人情——就那样莫名其妙地被禁锢,那热烈的红色恐怕会就此蒙尘——可见到对方毫不领情,他便像深宅妇人一般计较起来,颇有醋意地想他真心实意的告诫却还抵不上太子一个招手,也是可笑。

    也罢,太子并非险恶之辈,若真有什么事,他便尽量护着那孩子一些。

    假山后响起一阵笑,季北微微拧眉,立刻又舒展开,转身看去。

    凌睿靠在假山上笑眯眯地看他:“季公子很关心安乐王啊。”

    “将军见笑了。”或许是习武之人的秉性,凌睿的目的性和侵略性都很强,他也不曾遮掩。季北笑了笑,不欲多言。

    “既是那样觊觎兄弟的主子,季公子何不另寻明主?”凌睿上前,敛了调侃的笑意,道。

    季北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将军,你我各为其主,季某不才,不敢逾越。”

    “道不同不相为谋,将军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我说得太明白。”他颔首,往来路走去,“季某先走一步,将军随意。”

    {骚年棒棒哒(≧▽≦)/,凌睿拉拢男主失败,完成任务:阻止男主为四皇子所用,奖励积分:20。}

    不忘从宫女那拿回点心的骆殊途默默为季北点了个赞。

    {每一个男主都是神助攻!}

    ☆、第36章 第四发我的情人不可能那么坏

    和皇帝吃饭是件考验体力和智力的事。

    首先,你必须保证有足够的精力耳听八方眼观四路,不错过半点对方可能的情绪外露,坚持适当的恭敬和被允许的撒娇,决不能在中途倒下;

    其次,你需要保持良好的心态,随时根据风向调整语气和话题,不该说的不说,该说的一定要说;

    最后,你得展现你最好的风貌,始终贯彻“父皇英明父皇万能”的理念,默念“我不想争皇位我是中立党”一百遍啊一百遍!

    萧晖看看似乎在神游的小儿子,咳了一声:“南儿?”

    他生性多疑,凡事不喜旁人插手,从不许宫女太监贴身伺候,只有召小儿子一起用膳时方才懈怠几分,桌上偶尔互相夹菜,倒有些民间普通父子的温馨。

    骆殊途眨眨眼睛,恍然回神般道:“父皇”

    “怎么用膳时如此心不在焉?”

    “父皇可知凌小将军?”骆殊途抿唇道,“儿臣在想,他年纪轻轻便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上回在宫里见着,也确实是不同凡响,而身为父皇的孩子,儿臣却不能像他一样为父皇分忧解难,实在惭愧。”

    {骚年,上眼药技能get√!}

    面前的小儿子继承了自己带着异域风情的眸色,一双眼睛干净透澈,毫不掩饰那份信任和依赖,看着他就好像看到当年的那个人,一样全心全意无所欺瞒地对待自己,吃的苦咬碎牙往下咽,什么的都不说,却给了他一辈子的陪伴,和无望的思念。

    斯人已逝。

    唯有这个孩子,是他曾经倾注了感情亲手照料过的,是他存在过的证明,也就成为萧晖余生的寄托。

    “南儿无须妄自菲薄,”他微微笑道,“南儿可是父皇的掌中宝,光这一点,天下有谁越得你去?”

    骆殊途弯起眉笑:“父皇又哄儿臣。”

    “你倒说说,朕哪里哄你?”萧晖大笑道。

    “可不是哄儿臣吗?昨的雪锦可没送到儿臣宫里头,太子哥哥不知道炫耀多少回了呢。”他状似不满道,“儿臣本想做个枕头儿与父皇的,哪想父皇偏心得很,倒是省下儿臣不少工夫。”

    “那雪锦薄而不破,纹理细腻淡雅,还有助眠的功效,民间名气大着呢,儿臣听说是近来新开的锦绣绸庄出的,连华泰都不如三分。”

    “内务府挑的东西哪有不好的,下回再送你宫里头去。”萧晖道,“南儿堂堂安乐王,怎么做些女儿家的活计,要被外人笑话了不是?”

    骆殊途昂头,义正词严地说:“孝道哪论男女,儿臣一片孝心,天下谁若不服,教他来战!”

    萧晖失笑:“你这张嘴——也罢,朕这就让人”

    “儿臣可不信那些没眼光的奴才,今日儿臣亲自去,免得太子哥哥醋了,”骆殊途挑眉道,傲气地说,“定教父皇好好看看南儿的手艺!”

    “那朕便等着!”萧晖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庞,眼含宠溺,微微垂下眼帘时,却积蕴起深沉的思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华泰是皇家绸庄,内务府平常一向在那里置办送进宫的衣料,在民间声誉极高。而此番突然出现的锦绣绸庄,在短时间内盖过了华泰,并不正常,若不是南儿提起,他甚至被瞒在鼓里,这更不正常。

    ——看来不光是绸庄的问题,他的青龙刺恐怕也要清洗了。

    接着就是兵权的隐患。

    镇国侯忠心耿耿毋庸置疑,而年青一辈却不然。封将之举在论军功外还包含着安抚的意思,无论如何,身为君主看到坐拥大军的臣子,必然有所防范;萧晖不易察觉地浮起一个笑容,兵权也是时候该散一散,或者收一收了

    锦绣绸庄是凌睿暗地里试水的第一步,由此奠定了他事业和爱情的经济基础。

    当然,这是原剧情的事,以萧晖的性格,既然知道了就绝不会姑息,这一步十有八九就毁了。

    要不怎么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呢?就是同个理儿——没有资本,凌睿再闹腾也翻不出萧晖的手掌心。

    骆殊途带着元宝优哉游哉地跨进装饰风格极为新颖的锦绣绸庄,刷刷刷指了一排绸缎,霸气地说:“这些还有雪锦,全都给本公子包起来!”好容易有钱了,不土豪一把太过意不去了。

    “公子,雪锦得去布仓里取,给您挑几匹干净些的,劳您等了成不?”

    “元宝。”骆殊途对他一扬下巴,对方立刻会意地跟上伙计。

    绸庄掌柜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忙不迭地招呼道:“那您随意看看,小的给您泡茶去。”

    人傻钱多速来,别以为老子没看见你小眯眼里赤裸裸的六字儿,骆殊途哼一声,背着手在宽敞明亮的店面里四处打量,等着元宝取布回来。

    他没注意到的角落,有道视线落在他的背影上。

    凌睿是来绸庄查账的,刚要从账房出来就看见了一个——怎么形容好?算是意外之喜吧,他摸了摸下巴,对端着茶杯的掌柜勾勾手指。

    “前几日青山馆是不逃了个倌儿?”

    “是啊,现在还没抓回去,听说可是个头牌。”掌柜的不明所以地回答,“睿爷这是想?”

    凌睿眯眼一笑:“派个人去知会声,”眼神往那个红色的身影上一瞟,“就说在这,做得隐蔽点。”

    掌柜的心领神会地点头。

    即便气质不太像,但依照那小少年的容貌,说是倌儿也过得去,总之不管是真是假,睿爷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呵,小王爷。凌睿回身走进账房,算是太子一个小软肋,也算是未来潜在的情敌呢。

    真是天赐良机,撞到枪口上也不能怪他,何况他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放了个小小的消息,至于小王爷去向如何下场怎样,就看老天给不给面子了。

    店里的绸缎确实都有点花样,骆殊途逛了半圈下来,抬手揉揉太阳穴,话说元宝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点?

    他堪堪才打完一个哈欠,绸庄门口就是一阵喧闹,人还没反应过来,右臂就被一个闯进门的大汉扭住了。

    “兔崽子!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那大汉嚷道,紧随其后进来的两个男人拿出麻绳就要捆人。

    {我擦嘞!这什么神展开啊(╯‵□′)╯︵┻━┻!}

    大汉手劲很大,骆殊途痛得皱起眉毛,估摸着身娇肉贵的小王爷手臂已经青紫淤血了。

    “放肆!你们想干什么!”

    “哟,兔子急了还想咬人啊?”一把按住他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小模样长得真够招人的,你当青山馆白养你的吗?”

    “本王不懂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放开!”骆殊途大声斥道,“你们想被诛九族吗!”

    男人动作粗鲁地捆着他的手,哈哈大笑:“你倒问问外面看热闹的,你是个什么王?乖乖回去还少吃点苦,我们都是拿银子办事,别自讨苦吃。”

    “放肆!本王是安乐王!”他挣扎道,看向门口围的路人,目光惊慌。

    没人相信,陌生的脸上都是玩笑的神色,或者有人相信,但也不愿出声惹腥。

    {事不关己,漠不关心。}

    骆殊途低头一笑,他第一次开始庆幸身体里的不是原主,而是有着系统在演戏的自己——小王爷只要接着任性下去就可以了,负面的情绪就交给他吧。

    从好的方面想,还是个刷好感度的机会呢?

    看着骆殊途认命般的表情,三个男人互相看了看,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但比起这点不舒服,显然是生活更重要,也只是稍微放松了点力道,便推开路人扯起他出去了。

    香炉里燃着不知名的香,甜腻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整个格调都是暧昧的。

    骆殊途被捆着手按在地上,身体莫名有些发热,两颊熏出淡淡的胭脂色,眼睛里一片迷蒙的水光。

    发丝如瀑,蜿蜒在铺开的衣摆上,他望着身前的中年美妇,不出所料看到了对方从惊讶到惊艳,最后转为惊喜的神情。

    “虽然不是逃出去的,却比那个没用的东西好几十倍!”妇人弯腰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抬起他的脸,仔细端详着,像是在心里估算价值。

    旁边抓人回来的男人愕然道:“老鸨,不是他?”

    “哼,没见识的东西!是不是他有什么干系,进了这里就别想出去!”老鸨直起腰,斜了那几个男人一眼,“谁管他什么来路,脱了衣服都一样——自己去领钱。”

    三人稍有犹豫,到底没多说,转身出了门。

    老鸨盯着骆殊途,依着桌子坐下,边上的婢子马上递过去一杯茶。

    “我这儿青山馆呢,可不养闲人。你年纪虽小,但就这时候接客的也不是没有,我看着你模样出挑也有意将你养的好些,端看你怎么想的?”

    “我想休息些日子。”骆殊途平静地回答。

    老鸨点头:“这没问题,你的价钱值得。不过——”她端起茶杯,吹了一口茶沫,“别存着心思,要是逃不出去,下场可不太好看。”

    骆殊途安安静静地看她。

    “你也别怨我,你生的这张脸,那就是拿来卖的。”老鸨放下茶杯,站起来道,“春禾,伺候着,斗花魁之前别给我磕着碰着了!”

    ☆、第37章 第四发我的情人不可能那么坏

    萧炎跪在冰凉的地上,神情坚毅。

    这个大儿子一向都是稳重内敛的性子,有野心,但是表露得很适当,像这样忤逆自己倒是头一回。

    萧晖盯了他半晌,开口:“今日若朕不拦你,你准备作什么?”

    “儿臣”

    不等他说下去,萧晖便道:“闯进馆里要人是不是?为了发泄怒气杀人是不是?”

    “那么——”他冷笑一声,拔高声调,“你让你皇弟回宫后如何自处!”

    萧炎一震。

    “朕知你待南儿好,也是救弟心切,一时莽撞了”萧晖叹了口气,“朕何尝不急?只是此事不可胡来,朕已命青龙刺前去,你可安心。”

    “恕儿臣不敬,为何皇弟还未回宫?”小王爷是白日被劫,此时却已夜深。

    青龙刺是历代皇帝掌握的秘密暗卫,皆是精兵,传闻战场上可以一敌百;按理救回小王爷不过随手之间。

    萧晖眼神一锐:“此事朕自有分寸,朕累了,你且回去罢。”

    “”萧炎抿唇,终究还是不甘地起身,“儿臣告退。”

    青龙刺的内奸,他已有猜测,唯独欠缺一个证实的机会。萧晖望着大儿子的背影,疲倦地合上眼,向后靠在椅背上。

    坐上这个位子,他牺牲了自己和顾燕南,他此生做过后悔的事太多,然而从未想过停下脚步。

    像他这样的人,只有实在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对于小儿子,他可以给予无尽的宠溺,但仅凭那点纵容,不足以让他凌驾在利益之上。

    燕南,原谅我。

    {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骆殊途幽幽总结道。

    他扭头朝着伺候自己的春禾一笑,对方立刻从脸红到脖子根,同手同脚地上来帮忙穿衣服。

    这几天馆里忙着准备斗花魁,作为备选人之一,骆殊途也受到了临时训练,譬如姿态,眼神,甚至吐息。

    只要不过分,他都非常配合,加上那张脸天生的优势,老鸨看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热烈,几乎笃定这次必然能在几家倌馆共同组织的斗花魁中胜出。

    “莲华公子,你且安心些,今夜虽是斗花魁,但妈妈是想好好栽培你的,万不会糟蹋公子。”见骆殊途神色转而郁郁,春禾宽慰道。

    不,他不是担心卖身,他是担心所谓的色艺技三斗啊!

    风月场所的比赛自然是或多或少带着些情色意味的。色艺还算正常,技就完全不是他能掌握的了,至少在目睹馆里一个头牌拿着黄瓜勤奋练习之后他就给跪了——赌一百块这绝对是指床技啊有木有!

    好在老鸨这方面没强求他,只说会找公子帮忙;骆殊途表示,他很怀疑这到底是个怎么帮法?

    不过他在馆里住得挺舒服,卖身暂时轮不到他,每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只需要掰着手指算皇宫里的人和季北几天后能出现就行了。

    在这期间,皇宫半点消息也没走漏,想必是萧晖压下了,假设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落得名誉扫地。

    按照骆殊途的预计,进馆的第二天皇宫里就该来人潜入了,但过了四天也没动静。

    知道他在这里,却没有即刻动作,虽然不清楚原因,但以萧晖的性格推想,只可能是在耐心地等着一个最好并最合理的时机将人从馆里干净地摘出来,把事情头尾都圆了,半点痕迹都不留。

    换句话说,他就是等着花魁之夜。

    说是夜,其实开场的时间很早,未时末就有客人陆陆续续地进了斗花魁的大厅。

    待到申时,外面就热闹得跟集市一样了,骆殊途的出场顺序比较靠后,饶是如此他也没来得及吃上饭,就被拉着到了后面等上台。

    排在他前面的是青山馆有名的头牌,长相阴柔,走路的时候颇有点弱柳扶风的味道,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不过人品不咋的,几天里各种看小王爷不顺眼,骆殊途私心里十分怀疑他的性别。

    已经出场的人里,最负盛名的是青山馆死对头的金字招牌,骆殊途瞄过一眼,确实漂亮且不女气,把那身领子扣到下巴的禁欲系白衣穿得仙气飘飘,值得人一掷千金。

    “公子?公子!快上去!”春禾在他耳边迭声催促道。

    下来的头牌阴阳怪气地斜了他一眼,骆殊途没睬他,大步跨过去。

    {骚年注意脚下哟(/▽\)~}

    啪叽——

    {卧槽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大八字摔出台的骆殊途成功收获了一片寂静,随后是哄堂大笑。

    他默默抬头,手臂撑着台面,干脆就以美人鱼的姿势半躺。

    看着才十三四岁的少年,其稚嫩和青涩就足够有吸引力;不要说此刻黑发凌乱披散,几缕贴着红唇勾得人心底痒痒,大红的宽袍显得肌肤如玉,半躺的姿势突出了那一截纤细的腰肢。

    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骄傲的,似怒似嗔,体内的征服欲瞬间就被点燃。

    小王爷季北望着台上的人,眉心微皱,忽然感到有些陌生。

    他收到了太子的口信,教他务必在花魁之夜到场将人买回来,以他的身份做这件事是最合适的。

    他以为他想象中的小王爷并不能做到如此,季北摇头轻笑,忽略了心底莫名的情绪,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这个孩子。

    {叮——男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8。}

    下了台的骆殊途嘴角一翘,老子果然没看错你,继续保持势头往上涨吧!

    原本老鸨让他准备的才艺是画画,当然也不是普通的画画,必须加进点引人遐想的东西,比方准备动作是卷起袖子,玉臂轻伸,毛笔蘸水点朱唇,水痕划过细颈这等掉节操的事情怎么能在季北面前做?——要做也只能做给他一个人看啊摔!

    “春禾,给我拿盘子装醋来。”

    “啊?哦,公子在这别乱跑啊,一会就要上去了。”

    骆殊途东张西望一会,找到了那个一直练习某技的黄瓜党。

    “你要吗?”见红衣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手里的一袋黄瓜,小倌终于问道。

    骆殊途点点头:“多谢。”然后大大方方地伸手挑了一根饱满粗长的黄瓜。

    小倌:“”

    “艺”充满了欲说还羞的暧昧,一批人展示之后,大厅里的气氛已经火热,少数自控力差点的甚至草草退了去泄火。

    台上再次出现文房四宝的时候,台下起了嘘声,“新鲜点啊!”

    拿着黄瓜和一盘醋上去的骆殊途面不改色地走到书桌前,啪地把盘子一放,黄瓜一按,右手拿起砚台高高扬起。

    细弱的手腕一次次挥下去,翠绿的黄瓜碎成一块块。

    大厅里安静了,唯有一声声“啪啪啪”,不绝于耳。

    忽然觉得蛋有点疼

    骆殊途拍完黄瓜,装盘,精致的下巴倨傲地扬起,唇角浮起一抹俾睨的笑意,甩袖下台。

    那样的姿态,不是曲意逢迎,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甘愿臣服,似乎被他看一眼都是莫大恩赐;想把人压在身下,想看那双眼睛染上情潮,想听那轻蔑不起来的呻吟,有人响亮地咽了口口水。

    “青山馆到底何时来的这等绝色?”

    “没听说过,不过够劲!等会儿的技不知有什么花样呢!”

    季北拧眉,突然起身向后台走去。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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