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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红楼之笑面虎贾蓉 作者:午后半夏

    第19节

    贾蓉是被隆启帝亲自点为庶吉士进的翰林院,这本没有什么事情。他是二甲传胪的头名,即便是没有隆启帝钦点,凭他自身的本事和家世,入翰林院为庶吉士,完全够格。只是这贾蓉入了翰林院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升为编修。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又升了侍讲,虽说他的这个侍讲的官职,有隆启帝安抚的成份在里面。但官职却是实打实的升了不假。

    不到一年的时间,贾蓉就从一个从七品的翰林院庶吉士,擢升为正六品的户部主事。

    虽然看着从七品和正六品,中间只隔了一个从六品,差两级。

    但朝堂里的人都知道,这中间可是差太多了。

    翰林院虽然在文人雅士看来是个极为重要的地方,但是它其实没什么实权的。但户部就不一样了。户部掌管着国库银钱,天下粮仓,可以说是朝廷六部之首。翰林院院士和户部尚书同样都是正二品大员,地位平等,但是私下里,谁人不知道。

    户部尚书的身份地位可是要比翰林院院士要高上好一截的。

    现如今贾蓉才十七岁,便入了户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不甚起眼。但却不容小觑,君不见,和他同科的进士,便是那状元榜眼探花都还老老实实的呆在翰林院里熬资历。他可倒是好,不足一年的时间,便入了户部。

    一年内,连升三级。

    可见皇上对待这个贾蓉,却是不一般。

    荣国府

    “东府的蓉哥儿还真是个本事之人。无关乎,三皇子那边到现在都没有死心,想着要拉拢蓉哥儿。他进入朝堂这才多长的时间?不足一年吧?居然已经完成了连跳三级,成了户部正六品的主事。虽然官职不高,但呆在户部和呆在翰林院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临安县主在知道消息后,有些感叹的说道。

    贾琏也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倒是不错。蓉哥儿确实是个不简单之人。不见府上的政二叔,二十岁被赐了主簿之位,一坐就是好几年的时间,府里上下打点,才好不容易让他升了员外郎,入的还是工部这样不痛不痒的部门里。又是十多年的时间,没动弹半分。现下更是把官职丢了,成了庶民。”只是有些可惜的是,他们和东府的蓉哥儿已经交了坏,他日后走的越远,对他们倒是越不利。

    临安县主一见贾琏的样子,便知道他心中担忧什么?笑了笑,开口说:“二爷,您是否担心?东府蓉哥儿来日走的远了,对我们不利?”

    “可不就是吗?蓉哥儿这个人,最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我们曾经得罪过他,若是……”

    “二爷,若是这个,您倒是不需要忧愁的。您也是知道,如今我父王那里虽说看着是三皇子那边的人。但实际上却是……我早两天时候过去府里,偶然间听到。这个蓉哥儿和我们是一起的。所以二爷不必担心。”临安县主握住贾琏的手如是的开口说道。

    贾琏听了这个消息,脸上当下震惊:“你,你的意思是蓉哥儿他是…”说着伸出四根手指。

    “虽然不敢确定下来,但八九不离十。”临安县主笃定的回答说道。

    “……这怎么可能?”贾琏坚决表示不相信。

    临安县主一把拉过贾琏,而后低声在贾琏的耳朵边上,低语了数句。

    贾琏听了临安县主这一番话,眼睛当下就瞪大了一下,脸上也出现了震惊的神色,好半晌的时间才恢复过来,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这里还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的。不想早几年就已经选好了吗?不知道该说他是未雨绸缪还是胆大包天呢。”

    不等临安县主开口说什么,便见她身边的红霞挑了帘子进来,福身行礼说道:“启禀县主,二爷,大姑奶奶回府省亲,现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老太太使人传话过来,说是晚上时候,要一家人团聚一回,让县主和二爷赶紧过去呢。”

    贾琏当下便冷哼一声:“不过就是一个庶妃罢了。纵然得宠于七皇子又能如何?说穿了不就还是一个小妾吗?七皇子妃大度让她回来一趟,她的谱儿摆的倒是大,居然让全家人赶过去见她一个。她算是个什么东西?”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呢。

    有七皇子妃这般珠玉在前,居然也能让她在七皇子府里混的风生水起,若不是膝下还没有孩子,娘家又太拖后腿,她怕是真的还能够和七皇子妃一较高低了。

    “二爷倒也不必动怒的。既然她想要我们过去,我们过去就是了。横竖这个时辰,也是要到祖母那里请安的。”临安县主心里也是个不痛快的,她堂堂县主,居然被一个小小的皇子庶妃召见,只一想,就不痛快极了。侧头对红霞吩咐说:“红霞,伺候我和二爷更衣。我们这就到祖母那边过去。”

    此时贾母的院子,因着贾元春的回府省亲,而变得热闹起来。

    不说贾迎春,贾探春,林黛玉,贾宝玉等一众的小辈儿都在这里,就是王夫人邢夫人,珠大奶奶也都在。王夫人更是抱着几年未见的贾元春,低低的哭泣着,在一众姐妹和丫鬟们的劝说下,好容易才止住自己的泪水。

    “我的儿,你过得可还好?可有受委屈?”王夫人拉着贾元春的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只觉得贾元春虽然还是明艳照人,但却比她印象里,消瘦了许多。

    贾元春因哭过一场,眼眶此时还是红的,笑道:“母亲,你莫担心。七皇子待我很好,七皇子妃也是个和善之人。女儿过的很好。”其实贾元春过得委实有几分不如意,虽说七皇子对她还算是宠爱,七皇子妃也自持嫡妃正室的身份,从来不会把她们看在眼里。但是府里的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特别是曾经和她同为庶妃之位,不过随着她生了府里的大姑娘,七皇子妃便禀明了七皇子擢升她为侧妃。

    升了侧妃后,张侧妃不知道何原因,便处处于她为难。张侧妃虽说论到出身是和自己差不多,但随着她娘家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特别是父亲本就不高的官职,更是被一撸到底。若不是琏哥儿娶了临安县主为妻,看着这个的面子,她身上又还有七皇子的几分宠爱,她下手不敢太过分的话。这七皇子府里现下怕早就没了自己立足之地。

    当然了,这些话贾元春是不会说给王夫人听。

    “元春难得回来一次,倒也不必哭哭啼啼,没得坏了自个的心情。七皇子妃和善,不是允元春可以在府里住上一晚再走吗?你们母女有的是时间说私房话。”贾母淡淡的警告了王夫人一眼,如是的开口说道。屋子里可还有这么多姑娘家在,一些话,实在不适合她们听。

    王夫人慌忙的用帕子擦了擦又即将涌出的泪水,欢喜说:“母亲,是我见元春太过于高兴,有几分失礼了。”

    “祖母,这里是我给你带的一根长白山老参,有百岁之龄。是皇上赏赐给七皇子殿下,而殿下又赏给我。”贾元春说着便从身后的抱琴手中拿过一个锦盒,打开一看,便见是一根品相上好的人参,“孙女儿知道祖母这里什么都不缺少,这根参也不算什么?只当孙女儿孝敬祖母的一片心意吧。”

    不说这一根参的品相上好,就是说这是皇上赏下来的就足够让贾母欢喜不已了。当下便让鸳鸯接了过来,又对贾元春一番的赞叹,这才罢了。

    当然了,贾元春回来,不说长辈儿都各自有礼,就是平辈儿的姐姐妹妹,也都有份,虽然只是一些宫花丝绢等一些不起眼的小物件。

    “呦,我倒是有些来迟了。祖母这里好生的热闹呢!”人未到声先到。能在贾母这院子里,这般大胆的做派,也就只有临安县主一人了。

    话音落,临安县主一身大红色的锦衣,繁琐的飞仙发髻上簪着的也是配套的红宝石头面首饰。容貌娇艳,眉宇间闪着一丝的凌厉,让人一见便知道并非是好惹的主儿。

    “妾身贾氏元春见过临安县主。”贾元春虽然并未见过临安县主,不过猜也猜的出来,当下便起身,福身行礼说道。

    临安县主自嫁进荣国府里,倒也听说了不少关于贾元春的事情,今日见了便毫不客气的打量起来。美人倒也是个美人,不过也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当下便挥了挥手,有些冷淡的说:“起来吧。”

    王夫人打从临安县主进门,日子就一天比一天不顺畅,心中早就对临安县主存了怨气,见临安县主对贾元春是这么一副看不上眼的态度,便忍不住开口说:“琏哥儿媳妇,你真是好大脾气呢。虽说元春和琏哥儿只是堂姐弟,但到底是一家子。元春也是你的大姑姐。”

    在荣国府里除了贾母不管是品级还是辈分都在临安县主之上,临安县主还敬重一些,其他人,她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过,当下便侧头看向王夫人,似笑非笑的说:“二婶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不懂礼数呢。诚然,她是府里的大姑奶奶,但是她不过是七皇兄府上一个不入流的庶妃罢了。难道要我一个县主,还要去给她请安问好不成?”说着话语气便冷了下来。

    临安县主这话一出口,场内的气氛便是一凝结,尴尬到不行。特别是贾元春的身形晃了一下,眼眶里甚至沁出淡淡的水渍。

    贾母虽然对于临安县主这一番话,也很是不快,不过碍于她的身份,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只能开口打圆场说:“行了,本是团聚的好日子。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我记得元春未出阁前最是喜欢我这里的千层酥,知道你今日要来,便已经让人准备着了。鸳鸯,还不快些使人拿些过来。”

    鸳鸯福身应答一声。

    经过贾母这么一打岔,加上在场的贾探春林黛玉等人,都是聪明伶俐之人,很快便也就把这件事揭过去。

    屋子里又是一片笑语盈盈。

    “你说谁来了?”贾蓉抬头眼眸里微微带了几分茫然不解。

    知文又说了一遍:“大爷,是西府的元大姑娘今日回府省亲。”

    “哟呵,这倒是个稀罕的事情。什么时候,一个皇子的庶妃,也能够回来省亲了?”贾蓉有些好笑的说道。

    贾元春自隆启三十年被七皇子府里一顶粉红色的软轿抬走后,便再没了什么音讯。

    “听说是七皇子妃念在她服侍七皇子有功,加上出门这么些年竟是久久不得归一次,便特许她回来。”

    “这话就说的有趣儿了。”贾蓉微微的眯起眼睛,而后侧头对知文吩咐说道:“你多盯着西府那边一些,特别是贾元春那里。若是有任何异常,立刻过来回禀。”他总觉得贾元春这个时候回来,不是什么好事?

    “是。”

    第87章 所谓脚踏两只船

    一起吃了晚膳,又略陪着贾母说了一会儿话,眼见她的脸上有了倦意,以王夫人为首的一众媳妇孙子孙女,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贾元春早先所居住的院子,现下已经被贾迎春和贾探春两姐妹住了。加上她只呆一夜,明日午时之前就要离开,还想着和王夫人说一些私房话,问一些事情,所以自然而然的便跟着王夫人一起去了她的院子。

    才一进到房里,便只留了贴身的银钏和抱琴在跟前伺候,其余的都打发出去。

    贾元春见众人都退了出去,便立刻看向王夫人,开口问:“母亲,现在府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看着府里现如今都是大…”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话过于直白,让王夫人难看了,中途便改了话,“现在府里掌管中馈的是大房?”

    知女莫若母,王夫人那里就不知道贾元春要说的话是什么?虽然觉得有两分难看,不过却也是实情,苦涩一笑说:“我儿你刚才也见了。大房琏哥儿好运道的娶了个县主回来做媳妇,又是那样一个强势的性格。别说是我,就是老太太也要避让三分。”语气一顿带了三分不甘,“况且这袭成爵位的本就是大房,大嫂家世手腕都不足以做当家主妇,所以府里的中馈才会由我们二房接管。现下大房娶了个出身尊贵的媳妇,老太太又有什么理由不把中馈权放给大房呢?”

    当初都怪她大意了。一直以来琏哥儿表现的都不错,对她对老太太都恭敬有加。所以便没对他设防太多,但却忘记了他到底是大房的人,不可能会一心的向着她们。只是等她们反应过来,却已经晚了。贾琏和临安县主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

    “母亲您……?”贾元春有些艰难的开口。

    王夫人道:“就是你想的那样。临安县主有福王府撑腰做后盾,现在府里几乎是她的一言堂。就是老太太都奈何不了她。”

    “临安县主虽然身份尊贵,但嫁到我们贾家,就是我们的人。她又不过是个庶女,福王府还真是能为她撑腰不成?再者,不是还有舅舅在的吗?”贾元春心中一惊,诧异的说道。

    一听到贾元春提起王子腾,王夫人顿时不自在起来,说道:“你怕是不知道。因为珠儿的事情,你舅母对我很是有几分怨言,在你舅父跟前没少说我的不是。你也知道,再亲也亲不过自己骨血。你舅父便对我有了几分不满。现如今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了。”

    “怎么会这样呢?如何就能够与舅父的关系给疏远了?”贾元春初闻这个消息,心中一凉,焦急的开口问道。

    要说她们二房早前时候之所以能够在荣国府里底气这么足够,力压大房成为荣国府真正的主人,除了祖母有心偏颇之外,再有就是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舅父。她就说即便是临安县主是宗室女又如何?也不能在短短的几年里就把持住整个府里。

    “我又能有什么法子?你是不知道,自你大哥过世后,你嫂子就一直对我心存怨恨,平日里多对我不恭敬。我不过是略念了她几句罢了,她就就向你舅父接连状告。为此,你舅父还特意的写了信过来训斥与我。整个人娇气到不行,半点不是都不能说。”王夫人说起这件事,也是一肚子的火气。

    她都还没有嫌弃王熙韵克死了她的珠儿,她倒是反过来,埋怨自己害了她的一辈子。

    贾元春最是知道王夫人的脾气秉性的,知道她这一番话,最多只能够信一半,不过人心都是偏颇的,即便是知道王夫人说的不尽真实,但是她心中依旧对王熙韵起了不满之色,抱怨的说道:“嫂子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已经是一家人了。都不知道向着自家一点。况且大哥虽然没了,但不是还有兰哥儿吗?她便是为了兰哥儿好,也不能让舅父远着咱们。真也是个拎不清的人。”

    “行了,现下埋怨也已经晚了。反正我日后也不指望她孝顺我。”语气顿了顿,才有些疑惑的问:“对了,元儿,你今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那种七皇子妃念在她多年不回来,特许她回来一趟,这样的话,别人或许会相信但是她却是不信。

    贾元春听了王夫人这话,面色一怔,转头对抱琴和银钏说:“你们两个人守在门外,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抱琴倒还罢,银钏听了贾元春的话,却有些迟疑的看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对于银钏的表现很是满意,也知道贾元春叫她们出去怕是有什么了不得事情,便也挥了挥手,说:“银钏,照大姑奶奶的话做就是了。”

    银钏听了,这才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贾元春见银钏如此表现,微沉思了一下说道:“母亲,您这个丫头是从什么地方挖出来的?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多依仗那个叫金钏的吗?这个,是她的姊妹吗?”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的缘故?她怎么觉得这个叫银钏的丫头看着很是有些不妥呢。

    “银钏虽然不是府上的家生子,但却是我从相熟的牙婆那里买回来的。孤儿一个,为人聪明伶俐,很得我心。金钏那丫鬟大了,我去岁便已经把她许了人家。元儿,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放心,她的身家性命都捏在我的手中。断然不敢背叛我的。”王夫人觉得自家女儿的疑心病在进了七皇子府里后更加严重了,忙反驳的说道。

    不得不说,这几年来,银钏一直都在王夫人跟前刷好感度,平日里除了偶尔会和几个小丫鬟八卦一下下。平日里素来都不出王夫人的院子,因为她平时一举一动都十分有章法,行事作风也十分沉稳,加上王夫人交给她的事情,少有完不成的,故而,王夫人对其十分的信任。

    贾元春听到王夫人这话,倒也没有再追着问,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既然身契捏在王夫人的手中,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更何况王夫人也不是笨蛋,骗得了一时,却骗不过多年。是以,刚才她忽然冒出来的那个念头,大概真的只是她心绪不宁才生出来的吧。

    就是这一念之差,让贾元春错过了把银钏揪出去的机会。这也导致她日后的计划,还未开始执行就毁了。真可谓是一棋落错,全盘皆输。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丢在这一茬,贾元春低声的开口说道:“母亲,我这里有一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就是了。”

    “是这样的,朝堂上本来分成三皇子和六皇子一派,现在中间却忽然冒出一个四皇子来。如此便成了三派。母亲,你可知道,咱们府里是倾向哪位皇子的呢?”贾元春轻声说道。

    王夫人回答说:“咱们府里是个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本来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你父亲,但是现下……也是闲赋在家。下一任坐上龙椅的是哪一位皇子,和我们家着实没有多大的关系。”

    “谁说没有关系的。若是能选对皇子的话,那就是个从龙之功,日后宝玉进仕途走的路也必定比旁人要顺畅一些。再者咱们府里虽然因为人才凋零,有些走下坡路,但府里的一些底蕴却还在,若是好生的运作,如何不愁来日的富贵。”贾元春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低了又低的。

    王夫人的神情犹豫起来:“元儿你的意思是……”

    贾元春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前段时间,女儿不是陪着七皇子到江南那边游玩了一番吗?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金陵甄家的二夫人。你也是知道他们家,比咱们家里还要风流富贵一等,若不是甄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因为一桩意外不幸夭折,甄贵妃承受不住打击,也跟着去了。现如今朝堂的格局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样子呢?”语气一顿,声音又是低了两分,“现如今甄家支持的是六皇子殿下,不过因着六皇子现如今因吴家的事情,受到皇上的不喜。势头比起三皇子有些弱了下,需要大笔的银钱打点朝臣们……”

    “福王那边可是偏着三皇子那边,现如今临安县主嫁入我们府里,所以连带着我们府里,也被人认为是三皇子一派,你是要我们……府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已经做不得主。”王夫人立刻有些惊慌的摆了摆手说道。

    贾元春说:“母亲,我也不是要你们站在六皇子那边。只需要略支持一下就成了。”

    “中馈捏在临安县主手中,我这里可没有多少银钱?我那点私房钱,日后可还要留着给宝玉说亲所用呢!”王夫人更加不愿意了。

    贾元春对于王夫人的秉性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忙说道:“母亲,我不是要你出银子的。甄家那边有意讨好六皇子,只是他们家远在金陵,许多事情都张不开手,便想着要我们帮一把。不需要多,只出一些人就行了。我记得母亲和祖母的陪嫁之中,在金陵那边都有铺子和庄子,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管事过来回禀情况,所以他们便想着帮着带一些东西过来就成了。”

    “……这个倒是可行。只是甄家是出了名的富贵之家,应该不会连一些跑腿的奴才都用不起?何至于要找我们?”王夫人总算是没有笨到底,疑惑的开口问道。

    贾元春说道:“因为每次要带的东西不少,不易明目张胆。甄家在京城没人,若是直接把东西送到六皇子那里,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也会给六皇子那里招来祸端。想着我们两家是世交,不就想起我们来。”

    “可是这样一来……”王夫人还是有些犹豫。

    贾元春劝道:“只是顺带的帮个忙罢了,不是什么大事。日后即便是被人知道,又能如何?您只要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就成了。是出于两家的情意才帮上一个忙的。况且那庄子是您私人的嫁妆,不会有人去查看他们那里的举动的。这于我们来说,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王夫人听了贾元春这一番话,显然十分的意动,不过出于谨慎,还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说:“事态重大,你让我好好的想想。”

    “恩,这件事说起来确实不算小事,母亲谨慎一些确实应该的。不过母亲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母亲若是错过去了,可就再没有了。”贾元春如是的开口说道。

    王夫人:“横竖你明日午时前才走。明天一早时候,我和你祖母通一声气,让她知道知道。”

    “好,我这里就听母亲的信了。”话题忽而转了一下,又接着说:“对了,母亲我还有一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我听说东府珍大哥前两年的时候,曾经娶了个二房,乃是营缮郎秦邦业家里的养女?可有此事?”贾元春开口问道。

    王夫人一听到二房梁子,不免就想到了自己府里那个不省心的孙姨娘,脸色当下便有些不悦起来:“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母亲,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您只要说,有没有就成了?”贾元春情知王夫人的心结在那里,便也有些焦急的问道。

    王夫人这才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不错。本来这个秦氏是我和老太太特意的为蓉哥儿挑选的,不想他是个滑头的,躲了过去。后来更是成了珍哥儿的姨娘。怎么?她的身份有问题?”

    贾元春点了点头,对此倒也没有隐瞒,“恩。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据说她是已经被废的那位,在外和人所生,说起来也算是皇家血脉。”

    “我的天啊!那不就是说……”王夫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吃了一惊。

    “母亲知道就好。所以我想让母亲帮我打听打听,这个秦家姑娘的事情,看看她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贾元春说这话的时候,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精光。

    “行,我知道了。”

    随后母女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贴心话,这才让丫鬟们进来,服侍着,洗漱睡下。

    次日一早的时候,王夫人就和贾元春一起到了贾母那里,趁着请安的人都还没来的时候,把话给贾母说了一遍。对于贾元春提起的这件事情,不同于王夫人犹豫不决,贾母只是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下来。

    在贾元春走之前,又寻了个空闲的时间,把事情具体的事情给定了下来。

    贾元春这里心满意足的起身回七皇子府里。

    只是让贾元春没有想到的是,她这里前脚才离开荣国府里,那边她的一席话,就已经传到了贾蓉的耳朵里。

    冷哼一声:“就知道她这一次回来,没安什么好心。却想不到她的心居然这么大。脚踩两只船,她也不怕早晚要翻船了。她真是太高估西府那群人的聪明劲了?”

    您还好意思说别人脚踩两只船呢!无涯在听到贾蓉这话后,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说道。

    “大爷,我们现下该如何做?要不要……”无涯开口说道。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贾蓉一把打断,“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看着就好了,既然他们府里赶着作死,也不能拦着不是。不过告诉银钏一声,让她盯紧王夫人的行动,小心行事。”

    “是。”无涯立刻应答说道。

    “甄家?若不是贾元春,都要险些忘记他们一家了。这也是个大麻烦。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欠户部最大一笔银钱的,怕就是这个甄家了。足有百万两之多。”贾蓉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呢喃说道。而后对着无涯招手说,“无涯,过来,交待你一件秘密的事情,我要你亲自过去督办。”说着低语数句。

    “主子放心,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恩。”

    第88章 所谓嘴欠之人

    贾蓉早已经料想到,自己到户部上任的第一天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平的事情,但却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不太平的法子,冷遇。就是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户部所有的官员都不搭理他。

    对此,贾蓉只撇了撇嘴角,表示,真是太幼稚了有没有?

    横竖他过来也不是为了要和户部一众的官员打好关系,而是来为隆启帝做内应,为将来新皇帝彻底的清理户部做准备的。他们不稀罕和自己说话,他也还不稀得和他们说话呢。横竖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贾蓉这里倒是完全的适应了户部的生活。

    倒是户部的一些其他人有些坐不住了。像是这样被人晾了大半个月,像是他这样的年纪,性格多少都要有些受到影响的吧?其他的不说,他的性格多少也应该暴躁一些吧?毕竟贾蓉他的脾气秉性本来就不大好。

    但是——摔,贾蓉这个人年纪不大,心态为什么这么好呢!这都大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对他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为毛他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呢?半分都没有受到影响。不说说他的脾气秉性不好吗?为什么这么能沉住气?他既是如此,他们下一步却没办法走了。

    不过相对于这些人的焦心,贾蓉倒是要自在的多了。这段时间来,他在户部虽说是备受冷遇,所做的工作,量大的惊人,而主要的内容多数也都是整理历年所存下来的书籍和账本册子,再不然就是进行抄写的一应事宜。对此,贾蓉表示完全是沉浸在其中,他本来还想要寻着借口要查看历年来的账本。不想就有人主动的送上门来。

    简直是太好了。

    贾蓉是乐不疲惫的开始翻看百年内户部的账本册子。

    这绝对是个工作量大的惊人的工作,短短半个月内,贾蓉也只是查看了近十来年的账本罢了。不过这倒也无妨的,横竖他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用来完成隆启帝对自己的交待。

    只是现下这个时候,贾蓉却在等待,他在户部立威的第一步。总是要让人知道,他贾蓉并非是个好惹之人。况且这几天来,他每一次到户部来,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可是让他十分的期待呢!

    这一日,贾蓉吃了午饭,施施然的回到户部。

    不过脚才踏进来,便听到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说道:“贾大人果然不愧是世家公侯里出来的公子哥儿,这排场就是要比旁人大上许多,我们这里都忙的团团转,你倒是好生悠闲,都这般时辰了,才悠悠然而来。”

    贾蓉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一个身穿和贾蓉同色衣服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脸的尖酸刻薄之相,让人看着就有些不喜。此人叫梁栋,寒门出身,二十岁便中了进士,当年也算是少年英才,只是可惜他生的不好,榜下捉婿这等好事,也轮不到他的头上来。好容易攀上当时一个二流的官宦之家,娶了这家的庶女为妻,却还运气不好的没过两年时间,便全家被贬抄没。

    梁栋虽然是正经的进士出身,但是自身却只是书呆子,不知变通,迂腐之极,岳家被贬抄没后,他的仕途便就此停滞不前,浑浑噩噩十多年的时间,他也只堪堪的坐到和贾蓉一样的正六品的户部主事罢了。

    所以,他对于贾蓉这种一出生便是公侯之子的人,既是羡慕嫉妒恨,又有几分看不起,仗着资历,没少为难贾蓉。

    贾蓉是个吃什么都不能吃亏的主儿,所以这个梁栋不出任何意外,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所以他的心里便对贾蓉有了几分怨恨之色。

    “我记得,当朝律法规定,官员从午时二刻到未时二刻,有整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现在是未时初刻,我可是没有迟到呢。”贾蓉指了指不远处的时辰漏斗沙钟如是的说道。

    梁栋被贾蓉这话一噎,他总不能告诉贾蓉,他是专门的找贾蓉的麻烦的吧?

    “贾大人,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眼见近日户部比较忙碌,户部上下所有的官员,为了尽快的处理完事情都不曾回去歇息,唯独贾大人与众人都不相同,虽说是规定如此。但是贾大人未免也过于独断专行了。这样下来,对你未来的仕途可是不好呢!”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孔雀补服的,四十出头的男子走过来,一脸的严肃相,对着贾蓉如是的说道。

    此人叫蒋礼,乃是户部侍郎,从三品官职。

    贾蓉掀了掀嘴角说道:“蒋大人这话可就差了。可没有任何人和我说过,要留下来做事情呢!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今日和以往时候并没有任何的不同。现下却把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您还真是好修养呢!再者,说起来我在户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可是多得您的照顾,才会过得这么愉快呢!”这个蒋礼和身为户部尚书的高境乃是一丘之貉,两人又是姻亲,蒋礼的嫡幼女就是高境嫡次子的嫡妻正室。

    贾蓉在户部这大半个月来所遭遇的冷遇,多半都是他授意的。

    蒋礼对于贾蓉的反驳自然是气的牙痒痒,不过却也知道,论到口才,自己绝对不是贾蓉的对手,便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可不要太得意了。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可是小心一些,千万不要被我抓到什么把柄?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同样的话,我一样送给蒋大人您才是。毕竟比起我这个毛头小子来说,蒋大人可是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呢?有句老话怎么来说,哦……对了,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贾蓉笑眯眯的看着蒋礼,如是的开口说道。

    蒋礼听到贾蓉这话,脸色当下难看的厉害,当下大怒道:“贾蓉,你在诅咒谁?”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也不其然的带了那么一点点小心虚,毕竟他这一辈子还真是做过不少缺德的事情。

    “谁应就是谁了。”贾蓉仿若看不见蒋礼难看的脸色一样,笑了笑说道。

    “你这个小子,真是太嚣张了。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真是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呢?”

    “就凭你这样一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吗?”贾蓉似是嘲讽的说道。

    蒋礼的好色简直已经能够贾赦贾珍之流相媲美了,都已经是做了祖父的人了,却还是小妾一个接一个纳进门,都是十七八岁花骨朵一样鲜嫩的年纪。老牛吃嫩草,他也不嫌弃臊的慌。若不是他是从三品的户部侍郎的话,有那么几分权势的话,旁人不敢乱说他的话,他的风流韵事早就成了京城内外茶寮的饭后谈资。

    “你……”蒋礼对于贾蓉这一句话虽然生气,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句大实话。

    贾蓉虽然是走的正经的文科路子,然,他却是将门出身,虽然府里只剩下其父贾珍身上有一个三品威烈将军的虚衔,并没有去过军营半日。但京城内外谁都知道贾蓉的身手还不错。该因过年的时候,照规矩,在初六这一日,皇上要大宴朝臣,贾蓉自然也去了,期间皇上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贾蓉身上,听说他也是自幼习武之后,便兴趣大盛。便让自己身边的一个御前侍卫和贾蓉比划一番。

    能成为御前侍卫的,多半都是有两把刷子在手,但是这贾蓉却不过十几招就被贾蓉给打败了。虽然这个御前侍卫的功夫不见得是最好的,贾蓉能打败他,可见他的身上必定有两分功夫在手。

    至于他自己,诚如贾蓉所说的,他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甚至早几年的时间他的身子便有些发福,许多事情都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和贾蓉对打,只有吃苦受罪的份儿。

    “贾大人果然不愧是公侯之家出来的,这脾气果然就是大。这蒋大人不过是提点了你一两句罢了。你就这般不乐意甚至还和蒋大人吵闹起来,你这样尊卑不分,难道说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哦……你看我这记性,贾大人是自幼丧母的,至于父亲本就是个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现下更是被同族的贾政从酒楼推落下来,成了活死人,有这样……”

    一直在旁冷眼相看的户部尚书高境,见随着梁栋的话,贾蓉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一双漂亮的凤眼里尽是杀气,忽而就想到了他从偶然一次,从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口中听到的一些事情,又见贾蓉的手抚到了腰间上,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便对着梁栋大呵一声:“梁栋,不许胡说。”

    不过他的这一句话提醒的已经有些晚了。

    “啪”的一声破空之声。

    一条火红色的长鞭,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狠狠的且准确的打到了梁栋的嘴巴上。力道十足,一下子就把梁栋抽翻在地上,血渍顺着唇瓣就流下来,红艳艳。众人都有些惊呆的看着贾蓉这一举动,嘴唇哆嗦,看了一眼在地上翻滚哀嚎的梁栋,又看了一眼悠悠的把长鞭往手中卷了卷的贾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贾蓉把玩着长鞭尾端的红宝石,慢步的走到梁栋的身边,而后在众人的惊讶的目光中,一脚踩在梁栋的胸口前,脚下用了三分力,低头,冷声说:“梁栋,难怪你中进士都十多年的时间,却还只是一个六品的芝麻小官,就单凭你这一张嘴,就可以知道你的前途也不过尔尔罢了。看在你我是同僚的份上,我这里给你一个忠告,日后再想要讨好上司的时候,记得千万要把自己的眼睛擦亮一点,这样就能够看清楚,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说着脚下就是一用力。

    他这一用力不要紧,脚下的梁栋却是倒了大霉,连咳几声,嘴角还溢出一丝血丝来。

    贾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褐色的药丸出来,用力捏了梁栋的下巴一下,在他张嘴的瞬间,佯装打了梁栋一巴掌,顺带把药丸塞了进去。他的这个动作再自然不过,任何人都没有怀疑,他趁着这个时候,把一颗药塞到了梁栋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贾蓉才把脚从梁栋的身上抬起来。

    “贾蓉,你太放肆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户部,不是你宁国府,任你妄为。”户部尚书高境即便是心有准备,但也被贾蓉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居然敢当众行凶,好半晌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厉声喝道。

    贾蓉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的长鞭,缠绕在自己的腰间,看着高境,轻笑说道:“这世界上还真是有事后诸葛亮呢。今日我算是见到了。”

    “贾蓉,你众目睽睽之下殴打朝廷命官,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高境虽然不知道贾蓉口中的诸葛亮是谁?但他也听得出来,贾蓉刚才那一句话,并非是好话。立刻怒声说道。

    “那你们又知道,梁栋他当众辱骂三品威烈将军和辱骂三品淑人,又是个什么罪名吗?而你们明明听到,却不加阻止,又是个什么罪名吗?”贾蓉毫不客气的反问说道。

    高境等人一阵的哑然无语。

    贾蓉冷哼一声,走到一个没有品级的主簿跟前说,“去,找两个人过来,抬上梁栋。我们这就到殿下跟前,去辩个分明。”他这最后一句话,是对梁栋和高境所说的。

    贾蓉之所以会自己先行的提出来,自然是有原因的。他当众打梁栋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与其让别人告到隆启帝的跟前,倒不如他自己先发制人,主动的交待清楚,把主动权捏在自己的手中。至于他塞入梁栋口中的那颗药丸,他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任何人查出来。

    这可是他做为一个医者的自尊心。

    都说医者父母心,把你所学的医术,用到这个上面,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

    咳咳……言归正传,被贾蓉指名的那个小主簿,好像是生怕他动作慢上一点,贾蓉的鞭子就会落到自己身上一样。动作麻利的寻了另外一个也是主簿的人,抬着地上的梁栋就要往外走。

    此时的梁栋心里对贾蓉无疑是惧怕的,但是除了惧怕之外更多的是愤怒,在听到贾蓉说要去面圣的时候,自觉自己是受害者的梁栋,一把推开了过来搀扶自己的人,怒声道:“贾蓉,我这就跟你到皇上面前,我们辩个分明。”

    “那就请了,梁大人。”真是蠢货一个。

    一直到贾蓉和梁栋的身影都不见了后,高境这才同蒋礼,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出?虽说是梁栋出言不逊在先的,但先动手的却是贾蓉,而且看着梁栋脸上的那一条,血流满脸,看着就很恐怖。为什么他还这么大的底气?他可知道,殴打朝廷命官可是什么罪名吗?

    “我们现在怎么办?”蒋礼的胆子有点小,见贾蓉去见了皇上,生怕贾蓉在户部冷遇的事情被人说出去,皇上责怪,此时有些焦急的说道。

    高境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小聪明却还是有一些的,不然也坐不上这户部尚书之位。沉吟了一下,说:“我们也跟过去看看。顺带也可以在贾蓉歪曲事实的时候,帮上梁栋一把,毕竟贾蓉的口才你我都是见识过得,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梁栋恐不是她的对手。”

    蒋礼自从和高境结了姻亲后,一向都是以他的意见为主,听到这话,便点点头。

    殊不知,就是他跟着过去看个热闹的功夫,差一点连他头顶的乌纱帽都要丢掉。

    第89章 所谓有心偏颇

    贾蓉和受着伤的梁栋一前一后的往皇宫里而去。这一路上许是有意为之的缘故,梁栋并没有捂着自己脸上的伤,甚至在有人看向他的时候,还故作害怕的往贾蓉那里看了看。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看着他这样的举动,贾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总算是知道这个梁栋为什么十多年的时间,都还只是户部的一个小小的主事了。这样的脑子,能够升官发财才是见了鬼。见过蠢的,不过像是他这样蠢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举动固然能够让人知道他的冤屈,同时的也知道他贾蓉有多么的暴戾,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一个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的男子,居然连他一个看着瘦弱的人都打不过,可见也是个蠢才无能之人。

    “贾大人,你现下若是给我赔礼道歉,并且奉上厚礼以作赔罪,我这里也就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等一会儿若真是见了圣上,你再想要反悔可也不成了?”大概是这一路上的别人看向他那同情的目光和看向贾蓉那种微妙的眼神,让梁栋有了不少的信心,所以在快要到乾清宫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有些洋洋得意的和贾蓉如是的说道。

    贾蓉见他如此,冷哼一声:“蠢才!”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够中进士,进入户部,难怪这么些年来户部会连年亏损。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有这样的下属,可见户部尚书高境也不是什么聪明能干之人。

    梁栋听到贾蓉这话,脸色当下便狰狞了一番,心中更是大恨,想着等一会见了圣上,要你好看。

    一路由太监引着到了御书房里。

    隆启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贾蓉和梁栋一前一后的走进来,目光在看到梁栋脸上那一条长长的血痕后,眉宇间几乎不可见的闪过一丝的嫌弃之色。

    做为一个有着强烈疑心病的皇上,隆启帝的眼线可以说遍布整个京城之中,而作为朝廷六部中关乎着国计民生的户部里,怎么可能没有隆启帝的眼线呢?所以早在事情刚刚一发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在贾蓉和梁栋来的路上事情的前因后果,隆启帝就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

    现下见了梁栋脸上的那条血痕,心中还是带了几分感叹,看来贾蓉的武力值还是有待商榷,绝对比他过年时候见的要强的多。

    “请皇上为臣做主啊!皇上……”刚一见到隆启帝,梁栋立刻跪下来,声音凄厉,一双不大的眼睛里还配合的流出了两行的清泪来。

    见到梁栋这样,贾蓉几乎是下意识的抖了抖,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莫名的觉得现下的梁栋,似乎和他曾经偶然一次见到的,后宫里的妃嫔过来找隆启帝为其做主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样。

    “臣贾蓉见到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贾蓉也跟着立刻行礼说道。

    “都起来吧。”别说贾蓉有这个念头,就是身为当事人的隆启帝也是觉得一阵的恶寒,再转头看向贾蓉的时候,顿时觉得清净了不少。而后又说:“说吧。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梁爱卿,你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隆启帝觉得幸而刚才听了暗卫的汇报,不然的话,他还真是不记得户部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猥琐的官员。

    梁栋虽然说户部主事,但他没有傲人的家世,也没有过人的才干,更是没有聪明的头脑,所以他见隆启帝的次数并不多。只有在过年的时候,随着顶头上司的蒋礼,过来汇报户部一应事务的时候,能见上一回。此时见隆启帝语气温和的问他,心中更是激动到不能自己,甚至连脸上的伤都忘记了。重重的叩了头,涕零的道:“皇上,臣冤枉啊!就在刚才不久时候……”

    说着便把刚才的事情,经过他自己的加工润色后,说了一遍给隆启帝听。末了还不忘记哀嚎:“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贾爱卿,梁爱卿的话可有错?他脸上的伤,可是你所为?”隆启帝目光转向贾蓉,开口问道。

    刚才梁栋说话的时候,贾蓉是没有开口,只是听着,过后,他觉得梁栋就不应该到户部来,他应该到畅音阁去些话本。不然的话真是太埋没他那丰富的想象力了。

    “臣对于梁爱卿所说的话,不敢苟同,但是他脸上的伤,倒真是微臣所为。敢作敢当,臣自然承认。”贾蓉撇了撇嘴角说道。

    别说是在这皇宫里,整个京城,怕都是在隆启帝的掌控之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怕是在他们来之前早就有人与隆启帝汇报过了。

    本来梁栋听到贾蓉不认同自己的话,就要跳脚反驳的,不过随后又听到贾蓉干净利落的承认,自己脸上的伤是他打的,心中便有些疑惑起来,看向贾蓉的目光顿时诡异起来。

    “那贾爱卿你说说看,这件事到底是如何?”

    贾蓉没有任何犹豫的,三言两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是梁大人先对臣冷嘲热讽,陛下也知道,臣是个不能忍的性子,当下便反驳了两句。因而和梁大人起了一些不快之色。随后蒋礼蒋大人心有偏颇的上来打圆场。梁大人为了讨好蒋大人,出言辱骂臣的父母,臣这才忍不住出手打了梁大人。”语气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臣的父亲身上虽然只是有个虚爵位,胆却也是三品威烈将军,梁大人出言不逊,按照我朝律法,理应杖责二十。臣只是打了他一鞭子,已经是看在他是朝廷命官的份上手下留情了。还请陛下明察。为臣做主。”

    “陛下,贾蓉这是为了推卸责任,胡说八道。臣并没有辱骂贾将军,若是陛下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到户部去问问同僚们,他们皆可为臣做主。”对于这一点梁栋十分的确定。他做人一贯的小心,又是为了蒋大人才说出那些话,便不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蒋大人,同僚们也会站在自己身边。毕竟贾蓉在户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所有人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前所未有的一致。

    贾蓉见梁栋这个做派,忍不住瞥了一下嘴角,不屑的意思明于表,拱手开口说道:“启禀陛下,臣的脾气虽然不大好,但一贯的是是非分明之人。是臣做的绝对不会不认。陛下乃是一代明君,必定会还给臣一个清白的。”

    真是小狐狸一个。

    隆启帝在听完贾蓉的话后,忍不住如是的想到。一代明君,这话也就他说得出口来。不过回头去想想,明君两个字,他还是担得起的。

    梁栋也不算是个太蠢笨之人,听到贾蓉这话,又想着隆启帝的态度,好似完全没有生气,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刚想要抬头说什么的时候?便又听到一个内监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启禀陛下,户部尚书高大人,侍郎蒋大人求见。”

    “哦,快些请他们进来。”目光从贾蓉的身上移到梁栋的身上,又说:“高境和蒋礼便是你们二人的顶头上司,发生的事情到底如何?想必他们也是清清楚楚的。他们来了,你们的事情,自然是见分晓的。”说着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贾蓉一眼。

    真是老狐狸。

    高境和蒋礼乃是一对姻亲,又是户部主要的根源,特别是身为户部尚书的高境,若不是他的本事不够,心眼也歪的话,户部怎么会乱成现在这个样子?说起这个他就有些纳罕了,隆启帝的本事他还是知道两分的,现在人虽然是老了,但这心性可没有跟着变软。户部可以说乃是六部之首,怎么会提拔高境这个没什么本事,后台也不算很硬的人做尚书呢?

    难道说他真的是人老了,精力也跟着不济起来?

    就在贾蓉yy这一系列的事情的时候,高境和蒋礼也已经见过礼。

    “你们两个说说看?这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子?”隆启帝的目光放到高境的身上。

    高境虽然不算是聪明之人,能够坐到尚书之位,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顶一流的,见都已经过了一会儿的时间,隆启帝也都没有把贾蓉怎么样?便已经知道,朝中所说的隆启帝看重和喜爱贾蓉并非是空穴来风。眼眸当下一转,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词汇,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

    就见那边蒋礼已经先行开了口,而且所说的内容,和刚才梁栋所说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话语更加温婉一些罢了。

    听完蒋礼的话,高境眼前一晃,险些就要昏了过去。

    他素来知道蒋礼不是什么聪明之人,但却也不知道他居然是这般蠢笨之人,他们比贾蓉梁栋他们晚了有半盏茶的时间,都不见陛下把贾蓉怎么样?可见陛下是有心维护贾蓉,不然的话,单凭梁栋的话和他脸上的那道让人看了就有些惊心的伤口。其他的不说,多少也要斥责贾蓉一番。

    “高爱卿,你怎么说?”隆启帝开口问高境说道。

    高境立刻行礼,回答说道:“陛下,臣以为蒋大人虽然说得虽然对,但却忽略了一些事情。在这件事情上,贾大人虽然有错处,但是梁大人也不是全然都对的。臣认为……”说着就婉转的把事情略说了说,并且补充了一些东西。

    “高大人……”听到高境的话,不说蒋礼的吃惊,梁栋更是有些惊诧的看向高境,甚至开口叫出声来。

    高境对梁栋的叫喊充耳不闻,只低着头。

    梁栋这下子可算是慌了,正欲开口说话的时候。

    便听得隆启帝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说道:“不过就是一件小事罢了。也值得你们闹到我的跟前来,真是不像话。行了,我这里忙碌的很,没功夫听你们说这些事。”侧头看向内监心腹张德胜,“传朕的口谕,梁栋出言不逊,辱骂三品威烈将军贾珍,以下犯上,实属不敬,照律法,杖责二十,暂割乌纱帽,回家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行回来。”目光又看向贾蓉接着说道:“至于贾蓉,出手伤人,虽然情有可原,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俸三个月,以示警戒。以后再行做事的时候,多少收敛一下你自己的脾气。不要总是这么冲动。”

    显然最后的一句话,是对贾蓉所说的。

    “陛下……”这个结果一出来,梁栋顿时傻眼了。回家反省,也没有说反省多长时间?日后若是皇上想不起来,那他的一辈子可不就耽搁了。

    高境虽然早就知道隆启帝要偏袒贾蓉,但却也没有想到隆启帝居然偏袒的这么明显。不过嘴上却还要说,陛下英明这样的话。

    而已经反映过来的蒋礼自然也跟着附和,后背生出一片的冷汗。幸好,他刚才话说的温婉一些,又有亲家帮着回转了一些,不然的话,那梁栋的下场,可也就是他的后果了。

    倒是贾蓉虽然在心里对隆启帝罚了自己三个月的俸禄,表示很是不满意。不过也知道这个时候再说话,就是和隆启帝对着干,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隆启帝乃是人间第一人,说一不二,更是容不得人轻易反驳他的话。所以心中虽然不情愿,口中却也跟着称英明。

    “行了,这里没你们的事故了。都下去吧。”隆启帝忽而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如是的开口说道。

    “臣等告退。”

    才走出御书房的门槛,贾蓉便开口对高境和蒋礼说道:“高大人,蒋大人,今日的事情,贾蓉必定铭记于心,感恩莫名,一日不忘。来日有机会,必定会报答两位大人的恩德。”还有他这些天来在户部所受到的冷遇,他都一一的记下来。

    虽然贾蓉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境和蒋礼都觉得一阵冷风吹过。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面前的贾蓉,已经走远了。

    贾蓉从御书房里出来,可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户部里,而是抬脚去了梁栋被行刑的地方。他到的时候,梁栋的那二十板子已经打了一半,眼见梁栋臀部已经沁出了淡淡的血色,现下还在冬日里,衣衫厚重,不过十板子就已经打出血,可见这下手行刑的人,半分力道可都没有省。

    二十板子下来,梁栋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

    “梁大人,以后要是再学人出头的话,可要先掂掂自己的斤两,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万一再有这等事情,梁大人可不会有这么好的结果了。”贾蓉微微的弯下腰来,附到梁栋的耳边,如是的开口说道。

    梁栋有些吃力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贾蓉。

    贾蓉有些恍然:“对了,你瞧我都差一点忘记了告诉梁大人了。你这肚子里可是多了一样东西。梁大人以后若是乖乖的听话,自然是无虞,若是…呵呵,到时候有个好歹,就太可惜了。”

    梁栋听着这话,忽而就想起来,在户部的时候,贾蓉似乎是喂他吃了一颗药丸,不过因为当时贾蓉捏着他的下巴,一用力,就直接滚落下去,他没有多大感觉。加上他当时脸上的伤正疼着,自然没有想到。现下听到贾蓉提起来,心中忽而一惊。本来有些恍惚的神色也清明了不少。勉强开口说:“你给我吃了什么?”

    “明日,你就知道了。”贾蓉说完后,就不在理会梁栋,反而看向四周,朝着一个明显是领头的人抛过去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开口说:“今日真是麻烦诸位了,等一会儿还要送礼梁大人家去,这锭银子算我请诸位吃茶所用,必定今日的事情说起来,我也是其中一员。诸位繁忙,还要给你们添麻烦,真是过意不去了。”说着便做了一个辑。

    在皇宫里,一些人情还是要送的,这样可以积攒一些好感度,在一些时候说不得可以帮到你意想不到的忙。贾蓉并不缺钱,现如今五两银子就可以刷刷好感度,他自然是愿意。

    侍卫长忙回礼说道:“贾大人真是太客气了。这都是我等份内的事情,那里就麻烦了。”

    啧啧……难怪人家小小年纪能有如此的成就,这做人处事,就是大方。

    梁栋见这个时候,贾蓉居然拿着他做人情,加上心中对那颗未知丸药的恐惧,双眼一翻,居然昏了过去。

    第90章 所谓见重生之人

    因在皇宫里耽搁了好一阵的时间,所以等贾蓉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最多再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该下玥回家了。自然没有到下玥的时间,贾蓉自然是回了户部的。在他回来之前,梁栋被杖责二十,暂停职务,回家反省的事情已经是传到了户部里。所以等贾蓉再行回到户部的时候,众人再次看向他的目光顿时都变得不同起来。怎么说呢?好奇之中夹杂着少许的惧怕之意。

    贾蓉早就见多了这样的目光,自然完全不会放在心上。而是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开始整理起蒋礼让人塞给他的那两大摞的账本册子。

    一直到观砚过来提醒他,贾蓉才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放下手中的账本册子。把一张绘有一片青竹的书签放入自己刚看到的地方。

    “什么时辰了?”贾蓉开口问道。

    观砚微微的低了头,回答说:“回大爷的话,已经酉时三刻。诸位大人在一刻之前便都已经离开,现如今只剩大爷一个。奴才见大爷迟迟不出来,便猜测大爷又是入了神,便大着胆子进来了。还望大爷不要怪罪。”

    贾蓉对于这个倒是不在意,点点头:“恩,这个倒是无妨的。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也就走吧。”说着指了指自己刚才所看的那几本账册子,开口说:“观砚,把这几本账册一起带走。小心一些,千万不要弄乱了。”这几本账本都是近二十年内的。也就是从隆启十五年到隆启三十七年之内的。

    刚开始的那几年里,许是因为正值隆启帝盛年时候,正说说一不二的日子里,所以从十五年到二十年,这五年里的账本册子倒是没有什么。但是从隆启二十五年起,这账本的数字便有些不对劲了。特别是在近四五年里,这账册子真是要多不对就有多不对。上面一笔笔的银钱,有许多去向记载的都十分的模糊,说不清具体的去向。

    而到了年底的时候,毫无任何意外的,账本册子上,都是大大的赤字。

    早先的时候,她就已经从隆启帝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心里也大概的有了些准备,但却也想不到,这账本册子却能够烂到如此的地步?简直一见一个窟窿一个坑,就没有平摊的地方。

    “是,大爷。”观砚应了一声,麻溜的开始收拾起东西来,最后抱起贾蓉刚才所指的七八本册子,和贾蓉一起走出户部大门。

    坐到回去的马车里,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起来,让观砚点了婴儿手臂大的蜡烛,贾蓉接着刚才看的地方,又看了起来。

    观砚见贾蓉如此,不禁叹了一口气,心中微微的有些埋怨起隆启帝来。他跟在大爷身边出入户部也有一些时日了。知道户部里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而贾蓉自从进了户部之后,为了能够尽快的上手,几乎就没有清闲的时候,只有每一日吃午饭的时候,能够略微轻松一些。

    上前,用挑针,挑了一下蜡烛的灯芯,让它更加亮堂一些。

    话分两头说。

    此时已经要进入阳春三月,京城的天气虽然还有些冷,但桃树上已经隐约可见一些花苞,甚至一些早的已经盛放,红或粉或白等色泽,零零点点的看着煞是喜人。

    城北的双木街,几乎是家家户户,或多或少的都会种上两棵桃树,每到阳春三月桃花的季节。便花香飘远,也算是京中的一个景致。在城北,大多数都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或是商贾之家,所以梁家在双木街,也算是颇有名气,盖因为他家乃是官家之身。

    其当家老爷梁栋,乃是户部正六品的主事。虽然官职不大,但在双木街,已经是难得的人家。

    这一日里,本是个晴朗的天气,梁家的当家老爷梁栋,便身上带着伤,整个人昏迷着,被宫里的几个内监抬着进了家门里。

    梁栋的夫人赵氏庶女出身,性情软弱,最是个没主见的人,见着浑身血迹斑斑的梁栋,险些就要双眼一番就此昏了过去。

    还是她的长女梁媛及时的伸手扶住赵氏,而后又麻利的吩咐自己的贴身丫头雪燕,给几位内监封了红包,又让人把昏迷的梁栋扶进屋子里,而后使人过去请了大夫。

    “娘,您别哭了。大夫不都说了么?爹身上的伤,不过是皮肉伤罢了。养上半个月的时间,也就好了。您这么一直苦着,可是不吉利呢!”梁媛送走了过来看诊的大夫,又吩咐丫鬟,按着药方子给梁栋煎药,回到屋子里,便见自家娘亲,有些哭哭啼啼的坐在床边,眉宇间闪过一丝的无奈,走过去,轻声安慰说道。

    有些小迷信的赵氏一听到女儿这么说,当下便拿帕子擦了擦泪水,“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是让人抬着回来?这脸上和身上都是一身的伤?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敢在皇城里就动手?我这一看你爹…呜呜……”

    “娘,您快些停口,别说了。听说是皇上下令打的,您这样,莫不是对皇上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梁媛眼见自家娘又要哭了起来,连忙把隆启帝给搬了出来。

    赵氏一听,当下便不敢哭了,反倒是诧异的说:“媛姐儿,你说什么?是皇上下令让人打的老爷?”

    梁媛微不可见的敛下自己的眉目,亲自用锦帕擦了擦赵氏眼角的泪水,似是叹息了一口,说:“可是呢!刚才我送公公们离开的时候,顺带让雪燕仔细的问了问。说是爹在宫里招了皇上的不快,被杖责二十板子。您现下说这样的话,可是在埋怨皇上呢!若是传了出去,我们全家可都要被问罪的。”

    “我,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媛姐儿……”赵氏本就是个胆小之人,一听到梁媛这话,当下便吓得有些花容失色。

    梁媛见此,心中一软,伸手握住赵氏的手,放柔了自己的声音:“娘,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恩恩…我知道了。”赵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梁媛回头对赵氏的大丫头妙音吩咐说:“妙音,快些打些热水过来,给娘梳洗一番。”见妙音应答而去,又转向赵氏开口说:“娘,你好生的梳洗一下,你知道爹最是不喜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样子,你现下如此,被他见了。又该不高兴了。”目光扫向躺在床上的梁栋身上,嘴角忽而弯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来。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她爹并不是个做官的料子。二十岁便中了进士,当年也是少年英才来着。可惜的是,自从外公家里因故获罪,受到牵连,举家迁回老家后。父亲的官位便一直都停留在正六品的位置上面,上辈子,一直到她身死,也还只是个六品小官,无任何进寸。

    没想到这一辈子,他混的还不如上辈子,最起码上辈子他一直都是老老实实,虽然只是个六品小官,但却一直稳当的坐着。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但是现下,却不一定了。

    想着她记忆里知道的那个人的脾气秉性,她爹,这一下算是踢到了铁板上面了。

    不过这样倒也好。最好是被撸了官职,这样他才不会摆他官家老爷的谱儿,没什么本事,但野心却不小。甚至为了给他那个不成器的庶子铺道路,把她这个嫡亲的女儿送上绝路。

    如此的一想,梁媛看向梁栋的目光,便带了怨毒的神色,放在袖口里的手也紧紧的握着,一直到指甲嵌入肉中,感到疼痛,她才恍然有些回过神来。

    “恩,我听你的。”赵氏没注意到自家女儿的表情神色有些阴沉,只低低的应了一声。

    安抚了赵氏,梁媛便借口要看看给梁栋的药好了没?便从屋子里出来。只是她这里才走到院门口,便见一个穿的花枝招展,身上的脂粉味,老远便能闻见的貌美女子,哭哭啼啼而来。口中还喊着老爷老爷的话。

    见此,梁媛的眼眸中便闪过一丝的嘲讽,对着雪燕使了个眼色,雪燕当下便明白,走过去,挡住两人的去路。

    “雪燕,你这是做什么?要拦着我们见老爷不成?”其中一个穿着桃红色衣衫貌美的女子,厉声尖叫说道。

    梁媛扶了扶发髻上的一根八宝流苏簪,不轻不重的开口说:“桃姨娘,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敢这么放肆?”

    桃姨娘听到梁媛的声音,本来还带着的怒气,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顿时熄了下来,特别是偶尔一抬头,便见梁媛一双妙目里尽是冷酷,看着她。

    打了个冷颤,当下再也不敢造次,恭敬的福了福身,“妾见过大姑娘。”

    “桃姨娘,你这般一路哭哭啼啼的嚎丧呢!家里还没人死呢!你这是在咒谁呢?”梁媛如是的开口说道。

    桃姨娘自从上次被梁媛整治一番过后,心里便怕她怕的紧,磕巴的说:“大姑娘,妾不是这个意思。妾只是听说老爷受了伤,一时难受,这才哭的。可没有想要咒老爷的意思。还请大姑娘明鉴。”

    “行了,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爹现下还没醒,你这样可是不好。先行回去吧。等爹醒了,自是会让丫头通知你的。”梁媛眼睛扫过不远处石门口那一抹不起眼的藕荷色的衣角后,顿了一下,如是的说道。

    第1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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