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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红楼之笑面虎贾蓉 作者:午后半夏

    第2节

    因为摆在她面前的都是一些素菜。

    除了她之外,贾瑛面前也都是一些容易克化的。

    在吃饭的时候,尤氏甚至还亲自的伺候了他们一回,在贾珍的满意的催促中,这才坐下来。

    即便是如此,她也紧着他们照顾,方方面面俱到。

    “行了,他们身边都有丫头照顾。你这里就不用忙活了,顾好你自己就成,打从坐下来,你都还没有吃多少呢。”贾珍心中对尤氏是满意的,见她一直在照顾着贾蓉和贾瑛,自己倒是没吃多少,开口如是的说道。

    尤氏一笑说道:“蓉哥儿和瑛姐儿都还小,我怕丫头伺候的不够尽心。”她才初嫁进来,家世也微,想要尽快的在府里站稳脚跟,除了要赶紧怀个孩子之外,再有就是要和小姑子和继子打好关系了。得了他们的好感,她在府里的位置,才能更加稳妥。

    贾珍闻言便也不再说什么。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是友好。

    饭毕,就有丫头上了消食的山楂丸子并茶水上来。

    “老爷,今日我回来之前,老祖宗那里说了一桩事。我这里正好问问老爷的意思?”尤氏笑着开口说道。

    贾珍说道:“什么事?你说吧。”

    尤氏道:“是关于瑛姐儿的事。老祖宗的意思是,咱们府里只瑛姐儿一个姑娘,不免有些单生了。她膝下养着二姑娘和三姑娘,不如还把瑛姐儿接过去,姐妹一处,倒也亲密热闹一些。”

    贾珍听了倒是有些心动,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忽而察觉一道略冷的眼神放到自己身上,顺着看过去,便看到贾蓉,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

    心中一寒,看向贾蓉,问道:“蓉儿可是有其他的意思?”

    贾蓉满意贾珍的上道,说:“父亲,咱家又不是没地儿,何苦要把小姑姑放到别人家里去养,让外头的人知道了,不知道如何笑话?知道的,是说老祖宗慈爱,爱惜孙女,不知道的,还以为父亲你不待见胞妹呢。不管是于府上的名声还是于父亲你的声誉,都是不利的。”语气一顿,又看向贾瑛,说:“小姑姑,也是想住在自己家里的,是不是?”

    贾瑛自来和贾蓉便是亲的,虽然她还有些懵懵的,不懂意思,不过却顺着贾蓉的话,笑道:“恩。我不喜欢住在那边,太吵。”

    “……再者,老祖宗也上了年岁的,膝下又有二姑姑和三姑姑,和宝二叔在侧,本已经够忙碌的,小姑姑再过去,岂不是给老祖宗添了麻烦。先前,母亲未曾进门时候,为了小姑姑的闺誉,不得不麻烦老祖宗,如今府里已经有了母亲。岂能再去烦劳?万一累着老祖宗了,可就是父亲你的不是了。父亲,你看,儿子说的可有道理。”

    贾珍此人,虽然不学无术,没啥本事,但却是个要面子的。

    果不其然,贾珍一听贾蓉这话,便皱起了眉头,“还是蓉儿你想的周全,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横竖两府也是挨着的,瑛姐儿过去玩耍,倒也方便。”转头对尤氏说:“明日里,你亲自过去一趟,把这个意思说了。如果老祖宗想念瑛姐儿了,使个人过来,让瑛姐儿过去就是了。”

    尤氏诧异的看着从容淡定的坐在的贾蓉,心下模糊的有了一些计较,点头答应下来。

    第6章 所谓算计人

    尤氏倒也是个行动派的。

    在第二天的时候,便带了礼物,又到了荣国府里,婉拒了贾母想要把贾瑛留在跟前的提议。

    贾母虽然对于尤氏的拒绝,心里感到很是不快。觉得自己抬举,才想要把贾瑛抱到自己跟前养的。

    贾瑛虽说是宁国府嫡出的姑娘,但她父亲不过是做到户部员外郎,便致仕了。就是身上一等将军的爵位,也已经袭给了贾珍,严格说起来,不过是个平民罢了。而尤氏虽说是三品的淑人,但她自己出身太低了。贾珍本人又是个不上进的,可以说宁国府已经没落下来了。

    毕竟养在她这个超一品的国公夫人的名下,怎么说,也比养在三品淑人名下,要来的好听的多了。

    不过贾母心中虽说是有些淡淡的不快的。但她说抚养贾瑛,其实也不过只是一说罢了。并未真的放在心上的。毕竟她的膝下如今养着嫡亲孙子贾宝玉,又有二姑娘和三姑娘这两个亲孙女在。她哪里会把一个隔房的孙女放在心上。

    所以她这不快,也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弭无形。

    对于尤氏,她自持身份,自然也不会为难的。

    尤氏见此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是初嫁,但却也听了不少话,知道贾母是个和善之人,断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与小辈为难的。只是昨天时候,贾蓉派人给她说荣国府的二三事的时,言语之间对贾母似有恩……些许的不屑之意,并且还嘱咐她,要小心贾母一些。

    尤氏虽然知道她从知文那里听来的话,定是有些偏颇的,只是她也知道。贾母在贾家是从重孙媳妇做起,一直到现如今都有了重孙子。那么她必然也不是个简单的。

    她是初嫁,又是继室,家室也微末,虽说她和贾母是隔房的,但也是要步步小心,时时留意的。

    尤氏陪着贾母说笑了一会子,眼见贾母脸上有了淡淡的倦色,她便也识相的起身告辞了。

    “从今日起,每日辰时,带大姑娘在院子里慢跑两刻的时间。中间如果大姑娘累了,可略歇息片刻的时间。不过却一定要够时辰。”贾蓉对贾瑛的奶嬷嬷方妈妈如是的吩咐说道。而后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妈妈,顿了一下,语气瞬间的变得阴翳起来:“如果一经我查出,你敢阳奉阴违,您在府里这一辈子的老脸可就要顾不成了。”

    方妈妈听着贾蓉的语气阴翳的厉害,思及这位主子爷的性子,心下一颤,立刻福身行礼,说:“是,大爷。奴才记下了。”

    贾蓉闻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贾府的奴才,不管是宁国府的还是荣国府的,竟是都拿大的厉害。

    她初来的时候,居然还敢有那小厮,给她脸色看。让他去给贾珍传个话,竟然足足的半天的时间都不去办,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他手头事忙,一时忘记了。

    哼……不就是仗着是府里大管家赖二的远亲侄子,居然就敢在她的面前拿大。

    当然了,他的下场不怎么好就是了。三十板子下去,小命丢了大半,抬回家,不过几日的时间,便死了。

    赖二居然为了这事,居然还敢在当时还未出家贾敬的跟前,说是要求个公道。

    不过是个签了死契的奴才,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就连性命都是她的,阳奉阴违,处理后,居然还敢求公道。简直是自不量力。

    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贾敬居然真的为了这么一个奴才,把她这个嫡亲的孙子,给罚了。虽说只是让她闭门几日,罚抄写《三字经》二十遍。但每每想到此事,贾蓉的脸就忍不住扭曲了又扭曲的。

    她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赖二,这一笔账,她始终是记得的。总有一日,她可是里外要一起算个清楚。而现如今,机会可不就是来了。

    贾蓉刚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便听知文说,佩姨娘来了,如今正在偏厅里候着呢。对于佩姨娘的来意,贾蓉也大抵的知道的,点了点头,“伺候我更衣。”

    知文福身应了一声是。

    换了衣服,到了偏厅里。

    佩姨娘一见贾蓉,立刻站起来,福身行礼,问安。

    “佩姨娘,来这里可是因为管家的事宜?”贾蓉开口问道。

    佩姨娘笑道:“大爷明鉴,可是为了这件事呢。”虽说贾蓉今年才八岁,但佩姨娘却从来都不敢对其小瞧的。大爷从小就心智成熟,便是成年男子,也未必可相比的。所以夫人过世后,她接任管家的事情,便于大爷投了诚的,唯大爷马首是瞻。

    贾蓉又道:“如今新夫人已经进了门。我让你整理账册子,你可是已经收拾好了?”

    佩姨娘点点头:“大爷吩咐的事情,奴婢哪里能不从的。早两日便已经好了。只待大爷的吩咐罢了。”

    贾蓉最满意的便是佩姨娘的聪明劲,说道:“恩。既然已经好了。待到下午,便给夫人送过去吧。记得,此后,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且不要过问就是了。就是有人求到你跟前,你也只不见。打从今儿起,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好生的伺候老爷,其余一干的事情,是和你无关的。”

    这一次,她要借着尤氏的手,光明正大的把赖二一家子,都给赶出宁国府。

    上一次,要不是贾珍护着,又适逢冯氏过世,佩姨娘的身份又不够的话,她其能够容忍赖二,多在府里蹦跶一年。

    佩姨娘是个聪明的,一听贾蓉这话,便知道,贾蓉要借着权利交接的时候,又要处理人了。想到上一次贾蓉的手段,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立刻说道:“瞧大爷说的话,奴婢不过是个姨娘罢了。清楚自己的身份。能暂且掌管府里的事情,多得大爷的委以重任和信任。如今新夫人已经进了门。这中馈自然是由当家主母管理,最是适合的。”

    贾蓉满意的点点头,“恩,果然是娘身边出来的,是个懂事知礼的。”转头对知文说道:“知文,去把佩姨娘的身契拿过来。”又对佩姨娘说道:“姨娘这一年也辛苦了。娘亲在世的时候,就提过这一茬的。偏生事多,便忘记了。如今新夫人都已经进门,这消除奴籍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怎么说,姨娘也是娘亲身边出来的。这身份上,可不能差了。”

    打个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她这几年来用的是越发的纯熟起来。况且这佩姨娘是个懂事的,又是娘身边出来的,这一年下来,得用于她的聪明和配合,让她对府里的掌控,也七七八八了。既是如此,她也不介意给她些好处。

    既然是想要马跑,自然是要给些养料的。

    佩姨娘听到贾蓉这话,真真的是大喜了,立刻起身,对着贾蓉又是一福身,“奴婢感念大爷的大恩大德,定然铭记于心,来世结草衔环,永记于心。”

    佩姨娘名唤佩凤,原是冯氏身边伺候的一个二等丫鬟,不但娇媚可人,为人也聪明伶俐的,后来冯氏有病在身,便给她开了脸,做了通房丫头。后因贾珍的喜爱,她自己也有手段,便成了姨娘。只是她虽然是成了姨娘,不过却是婢女出身,身契还在冯氏的手里捏着。人微言轻,所以她虽然得宠,但却不像一些姨娘,得宠便轻狂起来,对冯氏也一直恭敬有加。

    当然了,佩姨娘也不是没有想过通过贾珍的手,把自己的身契给拿回来。只是后来冯氏病重,吴婆子又是个厉害的,这事便没有成。

    后来冯氏过世,她一应的嫁妆,包括一些府里一些奴才的身契等,自然都到了贾蓉的手中。

    贾蓉脾气暴戾,佩姨娘更不敢开口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交待在贾蓉的手中。

    现如今见贾蓉把身契还给她,还许诺消了她的奴籍,让她成了为良民。她如何不喜?要知道,她一旦成了良民,来日有了孩子,虽然也是庶出,但良民出身的母亲,总比婢女出身的要好听得多。孩子的身份自然也要高上一些的。

    虽然这之中也不乏让她和新夫人打擂台的意思。

    但对她来说,能成为良民,才是天大的喜事,至于其他的,这不过是小事罢了,可以忽略不计。

    送走了欢天喜地的佩姨娘。

    吴婆子知道了这件事,便有些不大赞同的,说道:“大爷,您这这般还了佩姨娘的身契,还许诺她,要消了奴籍。她日后做事怕是难以尽心的。”

    当初,吴婆子之所以愿意辅佐佩姨娘,掌管着府中一应的事务。其一,是因为贾蓉的吩咐,其二就是这个佩姨娘的身契是捏在贾蓉的手中,也算是自己人。是以,吴婆子这才愿意去辅佐佩姨娘一个姨娘的。如今见贾蓉把佩姨娘的身契还了,还要消了她的奴籍,吴婆子这心里便有些不自在起来。生恐佩姨娘不再尽心尽力。

    贾蓉倒是一挥手,不在意的说道:“横竖不过是个姨娘罢了。便是消了她的奴籍又如何?她还能翻了天。父亲性子贪花好色,是个靠不住的。如今新夫人又进了门,她是个聪明的,自然是知道要向着谁。”更何况,她要是敢背着自己做什么小动作的话,她自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吴婆子一想,倒也是。这佩姨娘的身契奴籍虽然是消了,但她还有老子娘在大爷的手中捏着,量她也不敢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第7章 所谓暴风雨

    到了下午的时候,刚过了歇午觉的时间,佩姨娘便遵着贾蓉的吩咐,把府里的一应的账本册子,送到了尤氏的院子里。

    待到佩姨娘走后,尤氏看着桌子上那一摞的账本和一串的钥匙,心里的忧愁大于喜色,转头对银蝶说道:“银蝶,你看着可是个什么意思?”

    按道理来说,尤氏不需要开口,也没有敲打,这佩姨娘就主动的把账本送过来,尤氏何该欢喜才是?只是她虽然才嫁进来几日的时间。但身边的银蝶却是个能干的,打听出来不少的事情。其中一件,便是,这府里的中馈虽然看着是佩姨娘管着,但说白了,却是在大爷的手中捏着。

    如今送到她这里来,真的没问题么?

    银蝶一笑说道:“太太,您倒是有些糊涂了。您是老爷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经太太,这府里的中馈,自然是由您掌管才最是合理的。”

    “可是大爷那里?”尤氏的眉头还是没能舒展。

    银蝶说道:“太太,您且放宽了心的。奴婢刚才得知,这佩姨娘在上午的时候,刚去了大爷的清晖园一趟。这到了下午,就把账本送了过来,想来,她是从大爷那里得了吩咐的。”阖府皆知,这佩姨娘是先太太身边丫鬟,自然也是向着大爷的。不然见,当初这府里没有主母,这中馈之权,便是迫不得已,交给姨娘来管理,论身份,也何该是李姨娘这个良家妾接手。如果中间没有大爷做后盾,哪里就能交到她一个婢女出身的姨娘手里头。

    尤氏听到银蝶这话,本来有些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一些,露出了笑容:“既是这样,我这里也就放心了。”

    银蝶见尤氏如此,心里有些感叹,自家太太真是太过于小心了。不过转而又一想,这宁国府是高门大户,但太太却只是一个九品知事的女儿,虽然说是官家小姐的身份,但真的说起来,也就比那平民百姓略高一些罢了。但宁国府的老祖,却是开国功臣,真真的是高门贵户。太太又才初嫁过来,比旁人更加小心谨慎一些,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尤氏接手了管家的事情,当天,就同银蝶翻看了账本册子。

    发现,这一年来,宁国府虽然没有正经的管家主子,但却不显慌乱的。其中贾珍的花销,是单出一个账本的。而且账本记录的方式,也有所不同,各项各处,皆都一目了然,清清楚楚的,看着比冯氏在的时候还要规矩一些。

    到了夜里,尤氏把佩姨娘送账本的事情,和贾珍说了说,不过很显然的,贾珍对这个完全是没有兴趣的。只说,她既然是正经的太太,这管家交给她来做,自然也是应该的。

    贾珍虽然对谁来管家不感兴趣,但听到尤氏提起佩姨娘,心中倒是一动的。想着新婚的这几日的时间,他都是在尤氏这里。已经好些日子不进妾室姨娘的院子了。如今听尤氏提及,想着佩姨娘那千娇百媚的模样和开放的性子,心下就是一荡漾,决定明日就到佩姨娘那里。

    几日不见这佩姨娘,到还真是有些想念的。

    尤氏此时得了贾珍的话,这心才算是真的放了下来,只是她要是知道,她于贾珍说这事的时候,贾珍满脑子想的都是佩姨娘,即便是清楚的知道贾珍贪花好色的性子,也知道贾珍不是良人,但这心里也要呕上一呕的。

    尤氏自幼丧母,父亲未曾再娶之前,家里大小事情,也都是由她管着的。虽然不能和宁国府这样的府里的管家权相比,但总算也是接触过管家事的。知道如果想要彻底的掌控府里,就先要在各处,安排上自己的人。

    不过这件事,不过一日两日能办到的事情,需要有一个细水流长的过程。

    尤氏的家世不显,她陪嫁过来的人,除了银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之外,其余的都是临时才买回来的,并不能信。是以,这件事倒也不用太着急。

    她初来咋到的,也不好过多的做什么。是以,在接手管家权的第二日里,尤氏虽然是召见了各处的管事和管事婆子,但却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只是告知各处的管事和管事婆子,从今天起,她便是当家主母了。以后要汇报事情,不需到佩姨娘所在的采月居,而是要过来玉笙院这里。

    至于其他的,也就略嘱咐了两句,交待了按照往常的规矩来就是。

    本来,知道管家权交到新太太的手上,各处的管事和管事婆子,还有些不安。生怕新太太新官上任三把火,过多的插手他们的事情。

    听到尤氏这般的吩咐,倒也略松了一口气。

    也是,这新太太才嫁进来,家世也微,虽然接手了管家权,但却也不好过多的插手的。

    不知道是不是尤氏的不作为,加上贾蓉也彻底的丢开不管,只一心的跟着新来的先生念书和习武。

    这让好容易老实了一些的奴才,这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又仔细的观察了半个月的时间,还是如此。

    以赖二为首的世奴,便又开始慢慢的故态复萌起来。

    偷懒,耍奸,在花园子里,赌钱吃酒等等原来一应陋习,又都悄无声息的经营起来。而且冷眼看着,似乎比之前还要更嚣张一些。

    贾蓉听着知文的汇报,生的极好的眉目间,闪过一丝的戾气,冷笑道:“且让他们再行逍遥几日。也算是行刑前的最后享受了。”

    知文听着贾蓉戾气十足的话,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知道,大爷这是又要下狠手了,而且这一次闹出来,绝对比之前的那一次,要大的多。

    知文所想的一点都没有错。

    这一日里,天才蒙蒙亮的时候。以赖二为首,十多家的奴才以及他们的家人,包括才刚一岁的孩子也在内,都被府中的护卫,从暖和的被窝里拖了出来,连话都不及出口,便被绑好并堵上嘴,关到了东北角落里的一个常年无人居住的院里。

    这让本不算大的院子,瞬间的变得满满当当的。

    而贾蓉的书桌上面,则是摆满了从这些奴才家中搜罗出来的账本。院子里则都是抄来的金银财宝等物。满满当当的,几乎要把整个练武场都被摆满了。

    看着金银珠宝,最打眼的便是从赖二家里搜出来的一箱子的银子,亮澄澄的,足有两千两之多,让过去抄家的护卫,都忍不住咽了一口的口水。

    丫丫的,一个奴才家里,居然有这么多的银子。

    除此之家,还有不少的珠宝首饰等物。粗略的看上一遍,大致的估算一下。

    不算是查抄出来的现银和银票,这些东西,价值两三万都扛不住的。如果再加上那些现银和银票的话。怕是十万都打不住的。

    就是这样,还不算他们私下里,用其他人的名头,置办下来的庄子和铺面。如果再加上这些的话,怕是二十万都有的。

    要知道,贾蓉曾经总结过宁国府的财产。不算贾珍手里的私房银钱和田氏冯氏留下来的嫁妆。单是宁国府公中,上下加起来,也不过价值三四十万罢了。能拿出来的现银,还不足二十万。其他的,不是庄子就是铺子,再不然就是一些死物。

    而如今这些奴才的财产,加起来,就差不离就有宁国府的一半。

    可想而知,看到这些东西,贾蓉面色阴沉的厉害,一双眼里,简直要冒火了。

    看来他们的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的多,早知道这样,一年前,她就不该心有顾忌,当时就该一并的处理了。

    一直到日正中天,从那些奴才家中抄出来的财物,才算是清理完毕。

    和贾蓉想的差不多,各项加起来,有二十万两之多。而其中,赖二一家独占大头,单他一家,就有近十万。

    贾蓉的动作不小,又是在近天亮的时候动的手,而后面一带的巷子里,居住的都是贾家的奴才。这贾家的奴才,都是嘴上不把门的,不过片刻的时间,便都知道了。

    再仔细的一打听,便知道,贾蓉这是又要料理奴才了。

    想到去岁时候,贾蓉的那一番动作,身子都是一颤,面上露出了惧色。

    就在贾蓉忙着让人清点财物的时候,赖二的娘赖嬷嬷在得了二儿子一家人都被绑了的消息后。

    几乎是二话不说的,便带了个小丫头,眼中含泪的往贾母的院子里而去。

    贾母这时,才由媳妇孙子孙女陪着,吃了早膳,正吃茶说话呢。

    就听丫鬟来报,说是赖嬷嬷来了。

    贾母的心中,正被贾宝玉的童言童语,哄的很是开心,听到赖嬷嬷来了。当下便挥了挥手,使人请了进来。

    “听闻你前些日子病了一场,如今可是好些了?”贾母一见赖嬷嬷,便笑着如是的问道。看着赖嬷嬷,发觉她脸色不甚好,唇上也没有一点的颜色,以为她这是病还没有大愈的缘故,又道:“看你的脸色不大好,可是还未痊愈。既是如此,也不必到我这里请安的。”

    赖嬷嬷听到贾母这话,想着如今生死不明的二儿子一家,又想到贾蓉上一次处理奴才的雷霆手段,泪珠子一下子便落了下来。

    她这样,倒是唬贾母一跳,反应过来,便知道赖嬷嬷怕是有什么事,要求到自己这里的,便开口命贾元春带着贾宝玉和贾迎春贾探春下去。

    贾元春是个聪慧的,见此,便知道,这是有事要说的,便福了福身,便带着弟弟妹妹回耳房去了。本来贾宝玉是不愿意的离开的,只是贾元春对这个幼弟很有办法,只低声说了两句话,便让他心甘情愿的和她离开了。

    他们前脚才离开,赖嬷嬷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赖二一家被抓,甚至连家里也被翻个底朝天的事情,于贾母说了出来,求贾母救赖二一家的性命。

    贾母一听,心中也是有些生气的,只觉得贾蓉下了她的脸面。想都不想的吩咐说道:“上一次,他闹了那么一出,打杀了不少的奴才,让外人看了笑话。寒了不少奴才的心,我只当他年纪小,又刚丧母,遇到略怠慢一些的奴才,气性大了一些,也情有可原的。现如今才过了多久的时间,他又开始胡闹起来?真是不像话。老二家的,你使个丫头,让她通知一声老二,让老二亲自过去宁国府那里一趟,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蓉哥儿又要闹什么事情?”

    贾母之所以会点头应承下来,也不单单是为了赖嬷嬷的缘故。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她自己的。东西两府,哪个不知道,这赖嬷嬷是她最得用的陪嫁丫头,后嫁给荣国府里的一个管事,生有两个儿子,赖大和赖二。乃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这赖大是荣国府里的大管家,这赖二也在她的牵线之下,做了宁国府的大管家。由他们两个做帮手,她这个老封君在两府的地位,才是稳稳妥妥的。现如今贾蓉绑了赖二一家子,连知会一声都不曾,可不就是不把她这个老祖宗看在眼里了。

    赖嬷嬷听到贾母这话,这本来担忧着的心,顿时的放了下来,对着王夫人福了福身,道了谢。

    贾母跟前,王夫人自然是不敢受赖嬷嬷的礼的,只说是应当的。

    第8章 所谓处置人

    贾蓉这里清点完财物,已经是日上中天的时间。

    也就是这个时候,才从佩姨娘的暖床里起身不久的贾珍,晃晃悠悠的过来了。见了贾蓉,打了一个呵欠,问道:“蓉哥儿,我听说,你又绑了不少的奴才?其中还有赖二一家子,这可是真的?”

    贾蓉点点头,冷笑道:“这府里有奴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上一次,我的警戒,他们全然都没有放在心上,既然他们都不想老老实实的办差。我这里就成全他们。”这话音落下的时候,满满都是阴翳之色。

    贾珍眼见贾蓉的脸色不好,心尖当下颤了颤,不过也只当又是那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引得他的气性上来,才有了今日的事情,便说道:“话虽是如此的。但其他的人也就算了,这赖二一家子,在府里辛苦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有老祖宗的情面。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一次,且饶过他们,不与其计较了吧。”

    贾蓉看着贾珍,简直是懒的和他说话,对着两个护卫挥了挥手,“去把那三箱子的东西抬过来。给老爷看看。”

    “什么东西?”贾珍顺嘴问了一句。

    贾蓉说道:“等东西抬了过来,父亲且看看就知道儿子为什么要绑了赖二一家子了。不是我不给老祖宗面子,实在是他们太过胆大包天,纵容不得。”

    说话间的功夫,几个护卫,便抬了三个红木箱子过来,一个大的,两个略小的。

    “这是什么?”贾珍看着那三个箱子,语气好奇的问道。

    “把箱子打开,让老爷好好的看看,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贾蓉冷冷的吩咐说道。

    护卫得了令,便伸手,把三个箱子逐一的打开来。

    他们每打开一个箱子,贾珍便都要倒吸上一口冷气,特别是在最后一个大箱子被打开后,那里面白花花,亮澄澄的银子,简直要晃花了贾珍的一双眼。让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蓉哥儿,这些……这些都是……”

    贾蓉冷笑道:“这些东西,都是从赖二家里搜出来的。不知道父亲见了这些,可还是要儿子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饶过赖二。”其实这银子是赖二家里搜罗出来的,至于那些首饰,则是被抓的十多家的搜罗出来的,并不独独是赖二家的。不过此时贾蓉并不介意抹黑赖二一把。

    贾珍看着那一箱的银子,眼睛都要红了,立刻张口大骂道:“饶他娘的饶,这些黑了心肝的奴才,老爷原本只当他是个老实办差的,平日里贪些小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看来,倒是把他的胃都给养大了。这么些好东西,老爷我要想拿出来,都勉强的很,他一个奴才……”骂骂咧咧一炷香后,才停了口,对贾蓉说:“……蓉哥儿,你只管放手去做。把这些黑了心肠的,该卖的卖,该打的打,该杀的杀,不必有任何的顾忌。老祖宗那里,且由我呢。”说着对赖二又是一阵的骂。

    贾蓉心中冷笑了一下,指了指这三个箱子,道:“父亲,这一箱的银子,就是当儿子孝敬您的了。还有这些古董首饰。您也拿去,让人卖了换了钱也好,赏了姨娘丫头也罢。倒也能够省下好一笔银子来。”

    那大箱子里,摆放的是一锭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共计两百个,而那两个略小的箱子里,放置的都是一些精巧的古董摆件或是一些女子所用的珠钗首饰。

    贾珍闻言,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刚才的怒容也全然不见,笑道:“既是蓉哥儿如是的说了。我这里也就不客气了。”

    贾蓉听了,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就知道,贾珍这哪里是过来给赖二一家求情的,分明就是上一次时候,尝到了甜头,又过来寻这些东西的。不过也好,反正抄没的来的银票和庄子的一些地契什么,她都已经收了。至于这些东西给了贾珍也罢。毕竟贾母那里,多少也还是个麻烦,有贾珍出面,倒也能省了她一桩麻烦。

    贾珍得了这些东西,很快便也又晃晃悠悠的回去了,走之前还拍了拍贾蓉的肩膀,一脸的骄傲的说了一句:“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

    贾蓉翻了一个白眼,她觉得这一句话由贾珍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听着别扭呢。

    送走了贾珍。

    贾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大手一挥,吩咐说道:“知文,让人摆膳,我饿了。”为了些奴才饿着自己,她可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

    美美的吃了一顿午饭,又略休憩了片刻的时间,贾蓉这才带了大批凶神恶煞的护卫慢悠悠的往那关押奴才的院子而去。

    跟着贾蓉一起过去的,除了那大批凶神恶煞的护卫之外,再有,府中上下的其他小厮丫鬟婆子等,凡是在府里有些脸面的,都被召了过来。

    本就是个不大院子,这一下,便更是变得熙熙攘攘的。

    贾蓉坐在红木雕花的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身后一溜的是带刀拿剑的凶神恶煞的护卫们。

    被叫过来的奴才,打从早上起身后,就对一些事情有所耳闻,有的还亲眼见了,这心也都是一直战战兢兢的,现如今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也都是一咯噔的,又思及贾蓉的脾气手段,脸上一白,都出现了惧怕之色。

    抬头看着端坐着的贾蓉,虽然看着只是个八岁的稚童,生的也是一副玉雪可爱,但在场的,却没有一个人,把她看做是个孩子。看向她的目光都是带着恐惧和畏惧,甚至有那胆子略小一点的,身形都是颤抖的。

    好半晌的时间,这院子里都是静的连掉落一根针都能够听得到声音。

    贾蓉一直到手中的茶快要喝尽的时候,才开口问道:“知道我今日叫你们过来是做什么的么?”

    众人这时候都不敢开口说话的。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好了。”贾蓉的面色忽然沉了下来,“你们这些年来跟着主子,真是个个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还背地里拿着他人的孝敬,俨然就是半个主子了。”目光看向赖二,忽而一笑,声音也柔和了下来,“特别是你赖二大管家,这些年来可是没少得孝敬。在府里作威作福,到了外面,更是不可一世,甚至还打着府里的名头,干了诸如放利钱这等断子绝孙的营生。真是打量我不知道呢?也是呢。你这个做奴才的,谱儿摆的素来比我这个正经主子还要大。府里的下人,哪一个见了,不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赖二爷……”

    贾蓉的面色忽然狰狞起来,厉声道:“你算是哪门子的爷,不过就是一个奴才罢了。也敢在府里称爷。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甚至就连你一家子的命,都是我的。居然还敢在我的面前称爷……”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来的鞭子,用力一甩,圈住赖二的脖子,语气里满意阴翳之色,“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敢给我摆脸色看。”

    而后用力一拉,赖二的脸色顿时被勒的通红,一时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在场所有的人,看着贾蓉这般凶残的举动,立刻都是身形一颤,把自己的呼吸都是放轻了又放轻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引起了贾蓉的注意。

    “不过是随时都可打杀的奴才罢了。要多少有多少的。既然赶着上前作死,我今日就成全你们。”贾蓉的语气要多阴冷就有多阴冷。“我这个人最是讲道理的。”眼眸一转,扫了一圈在场的奴才,接着说:“观砚,洗墨,去,把你们查到的东西,念给他们听听,也好让他们死的心服口服的。”

    被贾蓉点到名的两个小厮,便站了出来,把那罪状一一的说了出来,又把查抄出来的账本和财产以及不少放利钱的借据为证。

    不等他们念完,在场的不少奴才,面色如土,身子顿时都软了下来。更有被叫过来围观的,胆子略小一些的,此时‘啪嗒’的一声,浑身颤抖的跪了下来。

    赖二更是面色惨白,神色恍惚,彻底的瘫坐下来。

    “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们才好呢?”贾蓉眼眸阴冷的扫了一圈,如是的开口。

    在场的人,自然没人敢这个时候回答他的话。

    果然都是一些贱骨头,对待奴才,何该就不用那么宽容,没得让他们蹬鼻子上脸,瞧,这贾家的奴才,可不就是现成的例子。贾蓉嘴角一勾,冷笑的想到。

    “……既然你们都没人说话,那就我来好了。我这个人,最是个心慈手软的,也不令你们去活受罪了。不如一起去到阎王爷那里吃口茶,倒也一了百了的,你们说好不好?”贾蓉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语气却是要多阴沉就有多阴沉。

    听到贾蓉这话,被绑着跪在地上的奴才,顿时开始挣扎起来,使劲的想要吐出堵着自己嘴里的布,想要说话。

    而被叫过来的围观的奴才,更是心惊不已,小心侧头看着贾蓉,看他一身竹青色的锦衣,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顿时变得比那恶鬼还要可怕。

    “堵严实了,我可没时间听他们说废话。”贾蓉懒洋洋的说道。

    观砚和洗墨脆脆的应了一声,对着护卫一挥手,自有护卫去办。

    “行了,我这里也没时间和你们废话了,没得浪费时间,来人……”

    贾蓉正要开口下最后的吩咐的时候,忽而就听到一个让他厌恶的声音,“蓉哥儿,你又在这里胡闹什么?闹的阖府都不得安宁。”

    本来有些压抑的气氛,随着这个声音,倒是松快了两分。

    在场的奴才,特别是赖二一家子,在见到来人后,几乎是喜极而泣了,以为自己就是要得救了。

    “原来是政二爷爷来了。”贾蓉说这话的时候,别提有多咬牙切齿了。

    马丹,这个贾蓉的辈分儿也太低了一些吧。

    来人二十来岁的样子,面容倒也不错,一身的烟灰色的锦衣,手中拿着折扇,端的倒是有两分儒雅之气。只是那儒雅之气过了头,就成了迂腐。可不就是荣国府的贾政。

    其实赖嬷嬷是吃了早饭就过去的,贾政这里倒也是极早得了消息的。之所以这般的姗姗来迟。盖因,王夫人使丫头给他传话的时候,他正与清客们谈学论道,不得空闲。他是个迂腐的,上一次贾蓉处理人的时候,他虽然也听了一耳朵,但到底没亲眼所见,心里便有些不以为然的。贾蓉如今不过是八岁的稚童罢了,他听了,也只当是他胡闹,宁国府里还有贾珍,自不会让他胡来的。所以他听了丫头的汇报,自然没有着急。

    等结束了和清客的讨论,都已经是中午了,他吃了午膳,这才在小厮的提醒下,姗姗来迟。

    但见他一进来,环眼看了一圈,眉头微皱,看向贾蓉,面色一沉,语气带了几分的责备:“蓉哥儿,你这又是闹什么?小小年纪,不好生的念书,整日里的做这些有的没的?你……”

    贾蓉以前看话本的时候,就是最讨厌贾政这个假正经的,如今见他一来,便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心里的厌恶达到一个顶点,面色猛然阴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我做什么?和政二爷爷有关系吗?你一个隔了房的,不去好生的管教管教,你那喜欢吃丫头嘴上香脂的好儿子,居然管到我们宁国府这边。政二爷爷,你家世住海边的啊,管的这般的宽。”

    贾政听了贾蓉这般不客气的带刺儿的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第9章 所谓孔雀胆

    贾政年过三十,膝下共有嫡子两个,嫡女一个,庶女一个,庶子一个。其中嫡长子最得他的心,从小就极会念书,十四岁便过了生员,次年下场,就成了秀才。在一众勋贵子弟中,绝对算是难得的人才。现下为了明年的乡试,正日夜苦读,只盼能够一举得中,光宗耀祖。对于这个嫡长子,贾政自然是满意的没话说的。

    嫡长女今年十四岁,正是花样的年纪,不但生的时辰好,容貌美丽,行事也周全,对下面的弟弟妹妹更是照顾有加,阖府没有不夸赞的。他自然也是满意的。

    两个庶出的孩子,年纪都还小,不足为表。

    唯独次子,是他心头的一块病。当初次子出生的时候,他还是很高兴的,衔玉而诞,一听便知道是有大造化的。因此,他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只是没想到,期望越大这失望也就越发。在周岁宴抓周上面,那么些好东西他不去拿,偏生只拿了钗环脂粉等女子所用的东西。小时看老,必定是酒色之徒,而后随着他的渐长,那酒徒之尔的性子也随之显现出来,非漂亮丫头不让抱,最爱吃丫鬟口上的胭脂。

    简直是让他愁坏了。偏生他每一次想要教训的时候,贾母护的紧,只说孩子还小,不用着急的。

    长子贾珠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四书都已经念了一本了,偏生那个孽障,到如今只学了百家姓,千字文这些东西。

    每每说起或是提起的时候,贾政就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

    如今贾蓉拿出这事,可不就实打实的戳中了贾政的痛脚,让他恨不得立刻回去,把这个让他丢了大脸的儿子,狠狠的揍上一顿。

    好吧,事实上,贾政在回去后,也确实这么做了。不过这都是后表,暂且不说。

    “政二爷爷,如果没事的话,就先且会自个的府里吧。我这里忙,没功夫招待政二爷爷。当然了,如果您想要留下来观看,也无妨的。”贾蓉看着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红的贾政,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果然,自己的快乐,就是要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特别是看不顺眼人的痛,愉悦值简直是加倍的。

    贾政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一脸铁青的看着贾蓉,想要大骂,只是自诩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他开不了口,只能生生的憋在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倒是贾蓉,丢开他不再管。伸手把还圈在赖二脖子上的鞭子一紧,冷声道:“你以为你母亲,搬来了荣国府的救兵,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以为自己就要得救了?做什么青天白日梦。你可是看清楚,这是我宁国府,不是荣国府。她虽是长辈,但隔着房,伸手太长,也不怕折了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贾蓉侧头看了贾政一眼。

    果不其然的贾政的面色又难看了两分,显然是听到了贾蓉的话。

    “来人,送赖二管家一家上路。”贾蓉冷哼一声,扬声说道。

    听到贾蓉这话,早就有那护卫,把赖二等一众的男丁,摁倒在地,手中那足有四寸厚的青木板,‘啪啪’的力道十足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看着围观的那些奴才,面色惨白,站立的身形都是颤颤抖抖的。

    而赖二一家,因为被堵了嘴巴,即便是痛,想要喊出声,也不能够,一张脸,因疼痛扭曲变了形。

    贾政看着贾蓉如此的残暴,面色铁青到了一定的境界,便要甩袖离开。

    “来人,把赖二一家的口给放开,让周围这些奴才,也感知感知,犯错了的奴才,是个什么下场。”贾蓉重新的坐在红木椅子上,吃了一口茶,如是的说道。

    护卫领命,伸手把赖二一家的口中的布拿下来。

    因板子没有停,布一拿下来,那凄厉的叫喊声,就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夹杂着求饶的声音。

    贾蓉只是冷眼看着,半分动摇都不曾。

    倒是贾政,被赖二一家凄厉的叫声,给惊了一惊,看着身上已经打出血的赖二一家,他的脸色一白,再次抬头看向贾蓉的时候,目光都变了。刚才是怒火,现下却是惧怕。踉跄着自己的脚步,快速的离开。

    贾蓉见此,眼眸都没有抬一下,朗声说道:“恭送政二爷爷回去。”

    贾政听到贾蓉的声音,脚下就是一踉跄,险些被自己的脚步绊倒。

    他这个样子,看得贾蓉嗤笑了一声。

    就这么一副样子,亏的贾代善还开口去称赞,他是个出息的。文不成,身上的官职都是靠祖荫而来的。武不就,如今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是武家出身。

    是个出息的,这话让人听了,没得要笑掉大牙了。

    贾政前脚刚走,贾蓉的面色一下子就寒了下来,冷声对观砚吩咐说:“去,看看是谁放人进来的?一道给我绑了过来。”一早的时候,为了防止荣国府的人过来捣乱,她已经吩咐了,关上大门,不许任何人进来,看来还是有人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居然放了贾政进来,还让他找到这里来。

    真真的是个好奴才呢!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了?

    观砚一听,心中为那胆敢放贾政进来的小厮,掬了一把鳄鱼泪,立刻应答一声,带着两个护卫去办不提。

    这个时候,赖二一家,被打的男丁,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连叫喊声都弱了下去。

    贾蓉转头,看向一个婆子,问:“药可准备好了?”

    那婆子急忙躬身,急声回答说:“回大爷的话,早已好了。只等您开口吩咐了。”

    贾蓉点了点头:“既好了,就端过来。”

    婆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片刻手中托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摆放着,拇指大小的二十多个的瓷瓶。

    这瓷瓶里,是剧毒无比的孔雀胆,只一滴,便能要人命,在这里,原是没有这种东西的。最毒,也不过是砒霜罢了。他是在那一次因赖二远房侄子被罚的时候,就已经调配出来的,为的就是今日。

    当然,他不会让赖二死的这么容易,这东西,是给他媳妇儿媳以及年幼的孙子孙女所用的。

    哎,他这个人,就是太慈悲了一些。对女眷和小孩子,就是下不了狠手的。

    贾蓉手中把玩着一个瓷瓶,如是的想到,对那婆子点头,“用药吧。”被抓的这些奴才之中,其他家,可暂放,但赖二一家,不拘是老是小,是年是幼,是男是女,都必须要死。

    婆子虽然不知道这瓶子里到底放的是什么药?但左不过是毒药一类的,侧头看到那浑身都瑟瑟发抖的赖二家的女眷,面上出现了一丝怜悯之色。不过想着贾蓉的性子,她这丝怜悯就又收了起来。

    婆子指挥着两个形容粗壮的粗使丫鬟,把那女眷一一的摁住,把瓶子里的东西强行的倒入她们的口中。

    东西下肚,连哀嚎声都不曾有一句,便嘴角流血,头一歪,呼吸间便再没了气息。

    看到这东西居然比砒霜还是毒,只一息,便要了人命。围观的奴才都是面色青白,俱都跪了下来。

    赖二本来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不过看着媳妇,儿媳孙子孙女等一应死在眼前,眼睛通红,目光怨毒的看着贾蓉,道:“你会不得好死的,像你这般年纪小小就这样,一定会不得好死。来日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你骂够了没有?比起你,我自认为仁慈的多了。你放利钱也不是一年半载了,这期间,也不知道毁了多少人家,害的他们家破人亡,上吊的有,跳河有……怎么论到自己家里,就这般受不住了。”本来说这话的时候贾蓉脸上还是带着轻柔的笑意的,不过到此却面色一扭曲,厉声道:“处置了你们,外头的百姓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给我立长生牌位呢。至于你们,怕是扔给野狗,他们都嫌脏。”

    一番话下来,让赖二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

    贾蓉可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他,对着其中一个护卫说,“时间也差不多了,给他们个爽快吧。”

    护卫点了点头,伸手把婆子托盘上,还剩余的几个瓶子拿起,把里面的毒药,喂到了赖二他们的口中。

    过后,看着院子里多出来的二十多具的尸体,贾蓉眉眼都不抬一下的,对护卫说:“收拾了。”

    护卫听了贾蓉这话,应答了一声,动作迅速的收拾起来。片刻时间,赖二一家的尸体便消失不见。只是那青石板上,那鲜红着的血迹,昭示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收拾了赖二一家子,贾蓉的目光看向,已经呆滞的其他人,冷道:“至于他们,都锁起来,一家子都卖发了,告诉牙婆,越远越好。”

    听到贾蓉这话,本来以为死定的奴才,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心里甚至生出了一丝感激。虽然听着情况,就知道要把他们卖到艰苦的地方,看了赖二一家的下场。还是深深的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命保住了,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贾蓉看着有些松了一口气的那些奴才,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在去之前,赏他们一人一碗哑药。省的他们在外,乱说些话。”

    她这话一出口,让刚才心里还存着侥幸的奴才,一下子就瘫痪在地。

    “你们应该庆幸,你们中间,没有识字的。不然我一定挑断你们的手筋。对了,洗墨,等一会儿观砚回来,告诉他,那放贾政进来的小厮,打上三十板子,革了其差事,以儆效尤。”贾蓉又补了一句说道。

    洗墨应答了一声。

    处置这些事情,时间已经到了申时。

    贾蓉对着其中一个明显是头头的护卫首领,说:“无期,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你了,处理的干净一些。”这个叫无期的,是她从贾演所留下的一支,几乎是已经废了的护卫兵里挑选出来的,经过三年的调教,于去年冯氏过世的时候,才正式的接任了保护宁国府职责。

    那个叫无期的护卫,往前略走了一小步,应答道:“请主子放心。”

    贾蓉对于这个无期,还是有一定的信任的,点点头,就离开了。

    第10章 所谓威胁人

    而另一边里,贾政面色惨白,踉跄着步伐,回到荣国府。

    那门房上的人一见贾政这情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立刻上前扶着,本是要把他送到自己的院子里的,不过贾政想到刚才的事情,便去了贾母的院子。

    “老二,这是怎么了?”贾母见贾政,面色苍白,手脚还微微的有些颤抖,心中一惊,立刻急切的开口问道。

    贾政坐下来,喝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心神也慢慢的恢复过来,说道:“劳烦母亲担心了。儿子无事。”

    贾母见贾政的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心也放了回去,只是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如此?不如寻个太医过来瞧瞧?”想到贾政是过去宁国府里的,便又问道:“对了,我不是让你宁国府一趟,瞧瞧蓉哥儿又做什么妖?事情如何了?赖二一家可是已经无事了?”老二这般神色,瞧着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贾政听贾母提及赖二一家,想到他听到的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身形不受控制的抖了抖,面上也出现惊慌之色。

    贾母人老成精的,如何看不到,略微沉吟,心头便浮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问道:“莫不是赖二一家真的被蓉哥儿给处置了?”

    东府蓉哥儿是个暴脾气,稍有不顺心,就是喊打喊杀的,这是两府都知道的事情。只是贾母却并未放到心上的。该因,贾蓉逢年过节的时候,随贾珍来给她请过几次安,他的模样肖似其母,生的就如同观音座下的金童一般漂亮精致。虽然看着略老成一些,不过倒也是个行为规矩之人。兼之贾蓉的年纪不大,才八岁。

    是以,贾母和尤氏的想法是一样的。都只认为,他的气性不过略大一些,罚了几个奴才后,便被下面那些喜欢乱嚼舌根的奴才以讹传讹出来的。

    想到哪凄厉的叫声,贾政心中又是一晃,又喝了半盏茶,才压下心里的慌乱,叹了一口气,说:“蓉哥儿…蓉哥儿……她把赖二一家子,都打杀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些颤抖。

    贾母本以为,再不过,贾蓉顶多也就是把人给卖发了。但是现如今听到贾政这话,她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摔了手中的茶杯,猛然的抬头,声音都高了两分,“什么?老二,你这话,不是说笑吧?”

    “……儿子哪里敢拿这个玩笑。儿子来的时候,正行着刑。”贾政开口说道。

    贾母一听这话,脸上当下就出现了骇然之色。

    玉笙院

    尤氏再三的开口问道:“银蝶,你可打听清楚了?可别是弄错了?”

    银蝶想到自己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护卫抬着一具具的尸体出来,心下一颤,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这可是奴婢可是亲眼所见的。哪里就会错了。”先前府里的奴才都说大爷性情暴戾,稍有不顺心,就是喊打喊杀的。本还以为是奴才以讹传讹的,现如今看来怕是真真的。

    尤氏倒吸了一口冷气。良久才开口问:“老爷哪里可知道了?”

    银蝶微微的屈身,道:“老爷中午前后去了一趟,只说都交给大爷来处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是觉得老爷在大爷跟前,似乎是底气不足,隐隐的好像还有些怕大爷。

    尤氏闻言,也不说话了。

    其实关于处理人的事情。

    早两天的时候,贾蓉曾经让身边的吴婆子过来与自己说过一回的。说是府里的主子少,但奴才却有三四百人,人员杂,想要处理一些。她当时心里还有一分的不乐意,觉得自己才是掌家之人,大爷一个爷们儿家,做这种事情,未免有些不妥,也过于越俎代庖了。

    不过因着她嫁到府里的时间短,纵然心中不愿,也只得应答下来。

    本以为,她说要处理奴才,是指给了恩典,放出去,再不然就是打发到庄子上过去。不想,她说的处理人,居然就是这么个处理法。

    赖二一家被打杀。还有十多家的奴才,被卖发出去。

    这样单是听着就有些骇然的事情,居然是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做的出来的。

    只想想,尤氏就忍不住心底有些发凉的。

    贾蓉这一次是要把宁国府里,彻底的清洗一下的。所以动静大,她也没打算瞒人。如果说是按照贾家奴才以往的性子,这怕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传遍两府里。不过这一次,贾蓉的手段过于骇然,让宁国府里的奴才,人人自危,只管低头做事,其他的顶点都不敢做的。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贾蓉给惦记上了。

    不见赖二管家在府里是何等的地位?在府里盘踞多年,还有西府的老祖宗做依靠,还不是一家子都被大爷给打杀了,甚至就连那黄口小儿都没有放过。

    他们这些不起眼的奴才,在大爷的眼里,更不算什么了?更何况,如今是在风头浪尖之上,傻子才会这个时候去生事呢。

    因为这个缘故,赖二一家子被打杀的消息,还是借由贾政的口,传了出去。

    据说赖嬷嬷一听到这个消息,当下便哀嚎一声,昏死过去。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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