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节
装备不在线 作者:林船
第12节
“大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哼，不耐烦了吧，露出本性了吧你，你——”
“嗨。”
骆涸其实早就注意到两个人了，从咖啡厅走过时捕捉到顾湛溪忙碌的身影，之后就像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一样痴汉一样激动地尾随了过来，然后就看见自己都满头大汗的顾湛溪体贴地照顾昏睡的女孩。
给她盖衣服，捂冰袋，温柔地让她枕着大腿上睡觉，替她捋顺头发，看着川流不息进房间面试的人群，很多次犹豫着要不要叫醒怀里的女孩，最后都是放弃了。
她脸上的温柔和焦急，与遥远的不久以前，照顾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现在她的温柔她的焦急她的不安，或者说甚至她的爱，都不再专属于她一个人了吗？
这才多久呢
果真是等闲变却故人心，故人却道心易变吗
骆涸在也站不住了，坐了电梯下来，打断了那外人看来只剩下暧昧的争吵，用一个字——“嗨？”
嗨，好久不见，湛溪，你还好吧？你看起来很好，我呢？我不好，我一直在想你啊。
“谁呀？”沐澄涵对于打断自己的人很不满，视线在来人身上扫了一圈，先是惊叱于来人身上那股很足的气场，最后，视线无意停留在她的胸牌上。
【面试官：骆涸。】
“你是面试官？！”沐澄涵并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压抑，骆涸看着她，眼角其实确实一直在瞥顾湛溪的，而顾湛溪也完全呆在了这样突然的遇见里，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puangpuangpuang”顾湛溪没有心跳，却听见了血管里血液快速流动的声音，这是每次与沈漪对视，完全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
可沈漪看上去很平和，好像已经完全忘却了那段感情，连那句“嗨”，也像是对着沐澄涵说的：“嗯，刚才听你们吵架，你是耽误了面试？如果没搞错的话，如果没有弄错是我们公司组织的面试吗？”
“嗯嗯，您没走实在是太好了，不介意的话我就在这里再表演一次可以吧！”
“也好”
其实根本没有心思去看沐澄涵表演了什么，全程都在关注一边的顾湛溪，
而她像犯错的小孩，躲闪着她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骆涸听到心在滴血的声音——她宁愿她理直气壮甩她一耳光跑开，也不想要这样的画面，这是出轨了，所以自责吗？
她终于知道，顾湛溪为什么会那么恨出轨的自己。
而今俩人换了立场，骆涸才算是真的明白顾湛溪当初走得有多绝望。
一刻也接受不了她与别人谈笑风生。
“骆总，我表演地怎么样？”生涩的舞步不太稳健地停止了下来，却努力隐藏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最后的判决，“可以进后面的比试么？”
闻言顾湛溪也抬起了头，因为期盼结果，这天第一次主动望向了骆涸。
你是想要她进的吗？
那好。
“嗯，下周五来这里决赛吧。”
骆涸脸上是商业化的笑容，她看见顾湛溪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很庆幸到如今俩人还是如此有默契。
“谢谢！”女孩的脸上漾起好看的酒窝，竟与顾湛溪有些相象，再然后，她牵住顾湛溪的手捧在了胸前，骄傲地宣布道，“看吧，我就说我能行的！”
顾湛溪也笑，忽然意识到骆涸也在场，那感染的笑容得了病一样停了下来。
“欸，你的脸色怎么也那么难看，不会也生病了吧？”沐澄涵用手背探了探顾湛溪的额头，“走吧，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好”莽撞又急切地跟上她的脚步，擦肩不小心撞到骆涸。
——她又瘦了好多。
俩人同时冒出这样的想法，却都没有去看对方。
“看了病我请你吃饭！”不会读取气氛的少女，并没有意识到气流的涌动，走过旋转门的时候，回头对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顾湛溪说道。
收获了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
☆、画中的人儿
? “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骆泽写好病历本，“给你开了点板蓝根。”
盖上笔筒，习惯性地又开始用诊室的龙头洗手：“上次走的匆忙，我爸说哪天有时间请你来我们家吃饭，也可以顺便见见我姐姐，对了，她之前在家也是一直没出门，你们还没见过吧？”
“见过啦！”沐澄涵轻车熟路地找了一次性纸杯倒开水，“确实是跟你说的那样，画中的人儿。”
“是吗，也是，她最近确实经常上电视。”骆泽难掩自负。
沐澄涵翘起腿抿了一口冲剂：“不过你也不用自卑，你也是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不过你姐是世界级名画，你是漫画而已233”
“懒得跟你贫”骆泽难得有了笑容，“对了，你这位朋友不是也不舒服吗？是哪里不舒服？”
她新建了一个病历本，职业化地问：“报一下名字？”
“澄涵？”顾湛溪没头没脑地，忽然去叫沐澄涵。
“嗯？”她不会呆到自己名字都忘了吧？
“你不是说要去吃饭吗？走吧。”顾湛溪拉起她，一反常态地连[再见]都没说，好像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沐澄涵就这样被她拉到了门口，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内心还是很沾沾自喜俩人十指相扣在一起的手的：“你想去吃什么？”
“随便。”顾湛溪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现在是跟沐澄涵说话啊，怎么可以那么敷衍，这下肯定又是一顿训的！
难得的是沐澄涵这次并没有生气，她还在为手里软软的触感而陶醉呢：“那我们去吃烧烤吧！”
“你感冒才好就吃这么刺激性的东西不太健康吧？”顾湛溪摇头，“还是去吃点流质的吧。”
“你是我的健康医疗顾问大白吗？”沐澄涵翻了个白眼，“我没你想地那么弱的！”
沐澄涵决定的事情，向来是顾湛溪做得不得主的。
很快拉着手的俩人就出现在了某记大排档。
沐澄涵今天的胃口不错，顾湛溪则是坐在一边看着她吃。
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学生，因为其中一个人的豪放，竟然喝起了酒来。
本着机器人的好处，沐澄涵多次试图灌醉顾湛溪无效，喝地两朵嫣红地还在胡言乱语：“你怎么不喝！”
“我都喝了七八瓶了，你不是说我喝了你就不喝了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顾湛溪很无奈，“而且我喝酒不会醉的，因为我心脏质量很好，时刻控制我的理智。你就不一样了，伤肝。”
“你以为我是猪吗？”喝醉的沐澄涵莞尔，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理智这种东西，是大脑给你的，跟心脏有什么关系！”
顾湛溪没有说话，沐澄涵说得确实有道理。
“你说不喜欢我，也是你的这颗垃圾心脏判断出来的吧？你有没有真的问过你的大脑，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沐澄涵可能是气极了，用手指去戳顾湛溪的心脏，俩人面前一直出现终端链接“puangpuangpuang”的提示音。
“我没有问过”顾湛溪拿开她的手，抱住她晃悠地好像要从脖子上掉下来的头，“是我的大脑告诉我的”
“混蛋！”沐澄涵真的喝多了，一脚踢开了旁边的凳子，“大脑也不准这么说！”
“你”指着她，威逼利诱其实不过是恨自己而已，“怎么可以不喜欢我！”
毕竟我，可是这么地喜欢你从小，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哪个像你一样，远在天边近在咫尺，求之不得，偏又辗转可见。
折磨着，只能趁着酒醉说出口：“我要做明星了，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我，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顾湛溪很不想跟沐澄涵聊这个话题。
她一直觉得她是喜欢她的，可是她又该怎么去跟她解释，她连喜欢是什么都没有办法去了解呢？
“沐澄涵，我配不上你的”顾湛溪抱住她，让她不要再动了，“我是机器人啊”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一旦陷入那个薄荷味的怀抱，就再也不想起来，整个人都粘上去了那般也学着回抱住她，“我不在乎你是机器人，我真的不是需要你，不不不，我是需要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说这就不是爱呢？你不明白什么是爱，我可以慢慢教你啊，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尝试着接纳我，我一定会让你明白，你其实也是爱我的！我也一直很相信，你不可能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这样的话说出来其实是很不知羞耻的，但是就是有那么一个声音，让沐澄涵坚定地以为，顾湛溪不可能对她没有一点感觉的。
“别这样”相拥的女生，还有不断冒出的“爱”不“爱”的字眼，很快吸引了许多的人目光，顾湛溪浑身不自在，能做的就只有不断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慰她，“回家，我们先回家再说好吗？”
好不容易等到了司机，顾湛溪几乎是跟沐澄涵滚上后座的：“回家。”
“小姐怎么喝那么多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满脸通红看上去好像还哭过的沐澄涵，“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不开心的事情，如果那份善意的拒绝也算的话看起来确实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没事，是选上了比赛开心地喜极而泣。”
“那就好。”司机这才放心了，“是什么比赛啊？”
顾湛溪轻轻摸上沐澄涵发烫的脸，沐澄涵的失落，沐澄涵的质问，沐澄涵的哀求，往事历历在目，每一个细节都在影响着她。
这就是沐澄涵给她的感觉，不得不去在乎，却比谁都无能为力，因为无法去回应，所以只能一直去伤害。
不能去喜欢，却一直给予关怀，这样其实很残忍吧。
就如离开沈漪时，沈漪也这样说过她：“顾湛溪，你只是机器人而已啊，你为什么不可以假装没看到，假装不知道，继续扮演好你的角色，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就像一个人类了，平时，你明明都不怎么会跟我计较的。你只会哭和笑这两个表情，任谁相处久了都会腻烦的吧，我想要一个有灵魂的你，所以我找到了她，我必须跟她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再给我几年好吗，以后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为什么不可以相信我呢。”
没有灵魂无法去感受沐澄涵的感受，所以才会一次次这样伤害她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呢？
她想起了再别经年的沈漪就跟自己不一样，每一次重逢都可以做到不被影响，淡然处之，或许这正是人类的本性，要不了多久沐澄涵也会忘掉自己吧？
冰凉的指尖碰到灼烧的脸庞，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到了。”不被搭理的司机讪讪地把车开进了门，“湛溪，等下要送你回去吗？”
“好，我送她进去就出来。”顾湛溪把沐澄涵搀扶下来，想了想，又敲开了窗户，“还是算了吧，我不太放心，今晚睡这里。”
“是，那我先走了，小姐就交给你了。”司机摇下窗户，“奇怪了，小姐平时酒量挺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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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澄涵整个人黏在顾湛溪身上，连体婴儿一样支支吾吾的。
顾湛溪好不容易把她拖上楼，身子骨都要被压垮了。
沐澄涵东倒西歪地往卧室走，顾湛溪拉住她：“喂，先去洗澡啦！油烟味太重了！”
把她塞进浴室里，又有些不太放心，敲了敲门，进去了。
果然，沐澄涵瘫坐在地上发着酒疯，衣服脱得到处都是，浴巾也挂在花洒上。
“笨蛋！”顾湛溪把浴巾拿下来替她裹住身体，再打开了浴池的开关，“进去！”
沐澄涵躺了进去。
顾湛溪很自然地剥掉她身上最后的衣裳，再卷起袖子替她擦了起来：“抬手！”
沐澄涵没有理她，好像就这样睡着了。
顾湛溪只好把袖子撸地更高，举起她的胳膊替她擦腋下。
沐澄涵的腋下很干净，从顾湛溪的角度看过去，跟隆起的胸部组合成完美的构图，加上尖部少女粉红色垂涎欲滴的蓓蕾，每一滴水珠都是诱惑。
顾湛溪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咽口水。
沐澄涵翻了个身，身体滚烫地更厉害了。
顾湛溪继续给她擦背。
浴灯下姣好的皮肤渗透出几近透明的颜色，沾了沐浴露的浴球搓在上面，像是揉着均匀的面团。
一簇瀑发倾斜下来，遮住了腰上浅浅的小窝。
原来沐澄涵的头发都那么长了。
清洗地差不多了，顾湛溪的视线再往下，落在另一片丛林上。
那个地方由别人来洗还是不太方便吧，但是又刚好是必须要清洗的地方 。
?
☆、照片
? 所以是洗还是不洗呢？
顾湛溪意识到的时候，毛巾已经“带”着手猥琐地抚了上去。
沐澄涵的身体明显一颤，发出了一句“嗯~”的嘤咛，与白天中暑时候如出一辙。
“奇怪了，小姐平时酒量挺好的呀”司机的这句话，窜进顾湛溪脑海里。
为什么，之前就没注意到，沐澄涵确实没喝多少酒，其实是一直在灌自己呢？
扫描，识别到背过去的沐澄涵，咬着手指，一副羞愤难堪的表情——很明显，她想借酒告白，但没有料到会把自己逼到这步骑虎难下的田地。
拆穿她吗？
还是立刻气愤地出去。
诶不对，要气愤的也是吃亏的沐澄涵吧？
顾湛溪装腔作势地重新拿起浴巾在她背上又胡乱擦了几下，很不自然地自言自语道：“哎，出去拿个洗发水”
她带上门的瞬间，沐澄涵也带起了一波水温，用毛巾盖住了身体。
呃真的好羞耻！
她整个蜷缩在鱼缸里，但身体却好像还记得顾湛溪冰凉的手指触摸过的真实感。
天，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喜欢这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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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澄涵重新打开门的时候，从假装出去拿洗发水后就一直靠着门的顾湛溪差点摔了进去。
里面放水洗澡悉悉索索想必是都听了个明白，俩人打了个照面，烟雾缭绕里冒着热气的沐澄涵，竟然让顾湛溪有些恍惚。
“我洗完了。”沐澄涵的嘴唇由于不满微微嘟起，“酒也醒了。”
顾湛溪移不开视线，“哦。”了一声：“我也洗。”
沐澄涵走去过去的时候，又带出一串沐浴露的香味，那香味，重播着浴室之前心照不宣的那一幕。
俩人都是上过生理课的，影影约约知道那个地方是摸不得的禁地，哪怕都是女生，都做不到心无旁骛了。
顾湛溪本来想洗花洒，不知为什么也来到了浴池，在她脱光了跑进去大概一分钟都没有，敏锐地感觉到虚掩的门又被推开了。
“谁？”
还能有谁？
裹着浴巾的沐澄涵，“扑通”一声跳下了水，还好浴池够大，顾湛溪没被砸扁。
可是浪花里，沐澄涵竟然游了过来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怎么想，都不能便宜了你！”
所以怎么个不便宜法呢？
毫无技巧地上下其手，沐澄涵的手，先是引发顾湛溪惊呼地“捞”了一把“月”算是报仇，她也不敢太过分，很快往上摸索了过去，最后停在了顾湛溪的挺翘上面。
也就那样停住了没有再继续。
她看见顾湛溪左边胸口上，凌厉地可怕的凹凸。
从右胸就可以看出来，顾湛溪的胸型很好看，在同龄中算是比较漂亮的，虽然小了点，但还在发展中，还有发育的余地，而且摸起来非常地有弹性，就像年糕一样，但是左边却因为那道突兀的伤口破坏了所有的美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顾湛溪说与她的那番天方夜谭最好的证据。
发现沐澄涵在看自己的隐私，顾湛溪有些尴尬地交叉双手挡住了外泄的春光：“你玩够了吧，我刚才可没模你胸。我们还清了，快出去！”
沐澄涵把她左边的手掰开，隔着水覆上她左边的胸口，用食指沿着痕迹过了一边：“还痛吗？”
“生下来就做了手术，已经忘记了。”顾湛溪也不再阻止她，或者说这画面已经完全没有了色~/情的意味，有的只是沐澄涵真心实意的关心，“别担心，你也不会记得刚出生时候发生的事情吧？”
“它很漂亮。”沐澄涵不知是想安慰她还是怎地，潜入了水下，在那伤口上吻了一下。
从水面上出来后，顾湛溪整个人都石化了。
意识到位置的不妥，沐澄涵也忘记了解释。
然而在她发现顾湛溪的眼睛盈盈如波那般感动地看着她的时候，忽然也不想去解释了。
沐澄涵更近了一点，把顾湛溪水咚在浴池的瓷砖上，再无意识地闭上眼睛发射了求爱的讯号。
顾湛溪的眼睛瞪大着，就感到湿润的嘴唇被分开，一条游鱼笨拙地伸了进去，碰到了她的牙齿。
再然后，沐澄涵的手碰到她的胸，力度适中地揉搓着，禁闭的双腿也被分开，沐澄涵强硬地插了一条腿进去，肆意地在水下摩擦着她的下~体
她越来越用力地去吞食她的唇，苍白的唇都接近了血的颜色。
胸部也奇形怪状，像少女爱不释手的玩具。
但是下面就只有水和稍微粗~暴的疼痛。
顾湛溪感受着这一切，她清楚地明白沐澄涵想要什么。
没有抗拒但是也没有拒绝。
就这样僵持了两分钟左右。
没有经验的沐澄涵已经使劲了浑身解数，可身下的那具裸~体，不曾为她做出一丝回应。
沐澄涵睁开眼睛，顾湛溪还是淡淡地看着她，眼底的波纹也不见了，更多的好像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无所谓。
沐澄涵很快明白了顾湛溪传达的意思——
她讨厌这样，可是因为她想要，所以不去拒绝。
明明之前碰触到她的身体，她却做出了那么可耻的反应。
一对比，沐澄涵似乎感受到几分钟前，被侮辱的人是她自己才对。
“唰！”顾湛溪又一次被甩了一脸水。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沐澄涵并没有解释什么，又一次生气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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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湛溪。”
那是操场的榕树下，沈漪躲在那里，第一次吻了顾湛溪。
俩个人都是初吻，田径场上不时还有跑步的人经过，导致这个浅尝辄止的吻显得有些惊心动魄：“嗯？”
“我在吻你耶，你就不能给我点反应吗？”沈漪明显对她木头一样任人摆布的样子很不满意，虽然说她就是喜欢她这样呆呆的可爱，可是现在这种时候还是呆呆的，会让人觉得她根本不爱她耶！
“嗯好”怀里的小人儿又偷偷看了眼周围的情况还算安全，只能答应了。
又是一段深吻，怀里的人学着施予者的动作，也伸了舌头，却机械地一点也不灵活。
“怎么了”两个人都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沈漪却停下了动作。
“没怎么”沈漪好像很不满意，但是顾湛溪并不知道她哪里不满意。
揪了揪她校服的裙摆：“那还来吗？”
可怜兮兮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招惹人推倒，可是为什么真的相爱起来，却总觉得是一个人在努力呢？缺了点感觉，是因为没有灵魂么？沈漪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用了，你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的，等到下次双方都自愿了，我们再玩点更刺激的。”
因为羞愧小女孩整个头都低了下去，可是没有任何脸红心跳的表现。
这就是，跟机器人谈恋爱的感觉。
沐澄涵还不知道，所以顾湛溪明白了，自己这个样子，果然是没有人会喜欢的，不关沈漪的事。
擦干了身体，顾湛溪裹好浴衣走出了浴室。
沐澄涵背对着她像个小虾米一样缩在床上。
她本来不放心，是想跟沐澄涵一起睡的，现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总觉得不妥，于是低沉着嗓子说道：“我去隔壁睡吧。”
沐澄涵明显不可能那么早睡觉，但也没回答她，顾湛溪稍微明白一点人类的心理，就知道这是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啪！”灯灭了，门也跟着关上，她把不回答当作默认所以离开了，房间陷入了漆黑。
只剩下少女咬住被单发出了再也压抑不住的啜泣。
隔壁房间是沐濛的卧室，摊开的相册摆在桌案上，刚好是上次回来全家在客厅让ax帮忙照的全家福。
沐澄涵站在中间，舒屿与沐濛则分别在左右两边，摆出“胜利”的手势。
顾湛溪点击照片，跳出一个小视频，最先出来的是ax的声音：“okokokok？准备好了吗？教授笑一个喔！”
“哈哈哈，舒屿妈妈你笑得好假！”
“我同意澄澄的说法喔！”
“ax，过来一起照嘛！”
“不了，我来拍就好！”
“嘻嘻(__) ，你还知道了不好意思了吗！”
“呵呵”
又往左翻开一页，是沐濛和沐澄涵野炊的照片，大多是配了音效的，听得出沐濛很宠爱女儿，沐澄涵也很爱妈妈，从小就生活的非常乐天。
与舒屿的照片很少，大多也是板着脸的，唯一笑着的一张，就是沐澄涵满月的照片，一脸的志得意满，看得出来对女儿寄予厚望。
再往前翻开，结婚后的照片因为夫妻关系不和变得很少，但是结婚照舒屿和沐濛也是笑着的，拍摄者还是ax。
逆着时光轴翻动，顾湛溪发现，结婚前的舒屿，其实很喜欢笑的，虽然笑得没有沐濛灿烂，但是每次照相的时候，沐濛看着镜头，她就看着沐濛，这是看着喜欢的人才会有的目光。
“ax，你看，这个人又躲在后面显脸小！”沐濛抱怨的声音从照片底下传出来。
“没有，我哪有，ax，你倒评评理！”
“教授确实只照了半张脸进去，因为全程都在看着夫人。”
在后面看着，默默地，寂静地，平和地，与世无争地，充满着爱的注视，这不是ax十年如一日看沐濛的目光么？
当时镜头后面的ax何种目光，究竟在看着谁都无从探究了，照片到了舒屿和沐濛小时候合照作为结尾的扉页，还是没看到ax的出镜。
?
☆、骆泽
? 顾湛溪又往后随便浏览了几遍，大概翻到沐濛怀沐澄涵的那一年，终于找到了ax。
“夫人，看镜头喔！”ax的镜头里，是大着肚子的沐濛，她正在翻看着铺在腿上的照片。
“ax，你真是，不要拍啦，胖死了！”沐濛用手挡住镜头，ax的手也出现在镜头里把她的手扳开：“没关系的啦，夫人很美丽的喔，就算怀孕了也很美，以后澄澄看到了照片，一定会学会感恩的！”
“那你为什么不一起照呢？舒屿是她的亲妈妈都整天不回家，你却每天留下来照顾我，也算得上是她的干娘了吧？”看来沐澄涵的淘气是遗传的沐濛，“还是你觉得，反正你活得久，澄澄肯定能看到你，但是我身体差，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
“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并不是这个意思！”ax急了。
“那就来一起合照嘛！”手拉近了，把镜头这边的手拉过去，ax被拉着跌坐在别墅的花园里，俩人有了第一张合照，“哈，ax，你的样子好傻！”
“夫人看起来更傻！”
“哈哈哈哈哈哈”一直看着沐濛的ax，因为怕泄露了秘密，一直盯着镜头看，于是照出来的照片，显得特别不自然。
顾湛溪也被笑声感染了，说了一句：“傻。”
然后，她在照片的尾音里，听见沐濛气若游丝到几乎听不见的“要是湛溪没有死就好了”
顾湛溪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返回听了很多遍。
ax掐地很准，后面的话没有再拍出来，可是那句话又是那么地明显，尤其是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那个时候的沐濛，怎么会知道顾湛溪的存在？！
顾湛溪快速地，把后面的照片也翻了到了底。
但是相册明显被处理过，不仅是ax的照片很少，提到这个名字的也只有那一张合照，就连最后的掐断也显得异常刻意。
顾湛溪重播着那张奇怪的照片，一遍遍确认着那句“湛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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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来自ax]：沐濛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最近我们会回国，你最近跟澄澄怎么样？
顾湛溪抬头看着面前的墙，墙的那边就是沐澄涵，可她却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
[顾湛溪]：有一点小插曲，我觉得我可能还是不太适合呆在她身边，具体的回来再说吧。
[消息来自ax]：ok，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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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尽奢华的别墅，一路走来彬彬有礼的佣人和鳞次栉比的欧式建筑，无一不在暗示着豪宅主人的地位和身份。
引路的菲佣把封束带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丛林里就告退了，看得出主人并不想俩人的对话被太多人听到。
封束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打扮地端庄高贵的骆涸，明显对方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很久了：“你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她开口，骆涸才意识到人已经来了，从思绪里回转过来，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悲伤，此刻的语气听得出是急于找个人分享接下来这个消息的：“我看到她了。”
骆涸的反应有些出乎封束的意料，在他看来见顾湛溪一面并不见得让骆涸如此激动的：“是吗我听任桃说了，她说会帮你约她的。”
封束安排顾湛溪和骆涸见面，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不仅避开了，还找了任桃当中间人，要非说为什么，不如说是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自尊心吧，顾湛溪那么喜欢骆涸，如果知道她有主动道歉的意思，一定很快就原谅了吧，在这场情侣间的别扭里他不想跟以前一样再显得多余。
“不是的，不是在家里看见的。”骆涸站起来，酒杯里的葡萄酒差点洒到草地里，“我在其他地方看见她，跟一个女生在一起，那个女生，她们好像关系很好”
骆涸不认识的跟顾湛溪一起的女生，应该是沐澄涵吧？封束私以为沐澄涵对骆涸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但难得看到骆涸紧张的样子，于是也挑眉，有些故意地说道：“怎么，你紧张了吗？你也开始害怕了吗？害怕湛溪会跟你一样轻易地劈腿，早知今日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对湛溪呢？”
“她们果然是那种关系吗？”骆涸并不是专程把封束叫过来讨伐自己的。
封束看她一眼，不再责怪下去，有些嘲弄地说道：“湛溪跟你不一样，那个女孩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是吗，可我看她们很亲密。”骆涸像斗败的勇士，丧气地说道。
“呵，沈漪，你也开始慌了吗？”封束笑得很幸灾乐祸，“在你跟湛溪分手的那一天，我从公路上把差点失足撞到的湛溪扯回来，就开始在想，你要是有一天，能明白起码万分之一我的感受，就会懂得珍惜了，现在，是我的诅咒实现了吗？”
给她幸福的人不再是你，你终于也开始难过了吧，可你知道吗，以前那么长的时光里，无论我多么努力，她甚至不曾因为我笑过，而你们起码还有曾经。
封束的指责让沈漪很不爽，她也不再在乎顾湛溪跟那个女孩的关系了，有些警告地说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语气跟我说话，别忘了任桃的手能救回来是谁帮了你的忙。”
“是你。”封束还是在冷笑，“但别以为我接受你的恩惠就代表我会一直帮你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还敢伤害湛溪，我封束第一个跟你拼命。”
骆涸挑衅地看他一眼，讽刺地笑道：“就、凭、你？”
“是的，就凭我。”封束一个大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真的觉得很没有底气。
面前的人珠光宝气傲慢无礼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是他最讨厌的类型，可是，因为是她喜欢的人，所以再讨厌也只能强迫自己去迎合。
封束不愿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离开的时候，再回眸看了眼沈漪居住的这所庞大的建筑物。
当初沈漪就是为了这里的生活，抛弃了顾湛溪，顾湛溪可以原谅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而他，本是与此无关的，却要陪她一起去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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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草丛发出细碎的声响，一袭洋装匆忙赶回来的女人，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胆怯，咬着下唇用力喊前面站得笔直的背影：“姐”
骆涸闻声回头，一时没有认出叫自己的人是谁。
来人不安地牵扯着裙摆，浑身上下都在描述着期待得到赞美的讯号，伴随着有点嗲的语气，如同台湾电视剧里吃醋的女主角那样，撒娇：“听说你回家了，我马上赶回来了，刚才那个人是谁，姐姐不是说不喜欢男生的吗？”
骆涸的瞳孔由于惊叱而明显地缩小：“骆泽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姐”骆涸认出了自己，骆泽显得很欢喜，壮着胆子挽住她的手，亲昵地问，“姐姐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好像她肯定会说喜欢的一样。
毕竟，自己为这一天，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啊。
可是骆涸并没有喜欢，不仅仅是没有喜欢，甚至皱起了眉头，有些厌恶地抽出手，事不关己地说道:“你变成什么样子是你的自由，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喜不喜欢重要吗？”
“怎么会不重要呢！”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总之洛丽塔风格的裙子花俏地抖动了一下，“我是因为姐姐喜欢女生，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因为骆泽有些激动的反应，骆涸也有些舒缓了下来，她有些同情地看着骆泽，却再没施予一点温暖，而是残酷地宣判道：“骆涸我无法理解你，我是喜欢女生，但并不代表你变成女生了，我就会喜欢你。”
“不姐姐之前不是也一直说我很可爱的吗？”骆泽设想过无数次，骆涸见到真正变成了女生的自己之后，会如何地惊讶，她不期待她马上就爱上自己，但起码会跟之前一样，夸自己几句可爱的吧？
然而现在骆涸却连夸赞都不愿给他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从来不介意自己的阴柔，还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女生带出去的姐姐吗？
“骆泽。”骆涸伸出手，本来想去揉揉她的头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是缩了回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的眼里都是最可爱的，可是我无法接受你的喜欢，不是因为你不够可爱，而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无法改变，我们可以是兄妹，是姐弟，是姐妹，哪怕中间隔着领养这一层薄膜，但我始终把你当作亲人。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是为我做出这么大的改变，这一切，我只能说很不值得。”
骆泽，其实只不过是从弃县回到城市的踏板。
沈漪太弱小，必须变成骆涸，才有力量挽救顾湛溪。
必要的讨好，假装的顺从，是想在骆家扎根，作为养女必须做的事情。
当意识到骆泽是真的喜欢自己了，沈漪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变成比骆涸这个身份更强大的人物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因为长得像女孩而总是被欺负，甚至一度让骆涸怀疑是不是gay的少年，有一天，真的会因为一句玩笑话，真的变成了女生。
?
☆、湛溪
? 一列美国至h城的飞机安全着陆。
沐濛有些站不住脚，还好跟在后面的ax及时扶住了她。
她递给它一个微笑，转过脸来又恢复了苍白的面容。
“你回去好好休息下。”ax拍了拍她的背，细声细气地说着，“中午想吃什么，我买回去做给你吃。”
“我没有那么弱不禁风的。”沐濛仰了仰脸，“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就感到很想念澄澄是怎么回事呢？”
“要不我安排你们见面吧，她应该不会跟教授讲的。”ax注视着沐濛，目光里是毫不遮掩的心疼。
“因为这个病，我很少照顾澄澄，舒屿也是工作狂，总是不在澄澄身边。这些年多亏了有你在，澄澄才能健康成长。以后也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照顾她。”沐濛情绪波动地厉害，此刻已经是一番交代后事的态度，“澄澄一直都不知道，我的病情有多么严重，甚至有些不理解我为什么不把她带在身边，所以，如果我在她毕业之前死了，也请你们不要告诉她，让她结束学业，再慢慢告诉她这个消息。”
听到她终于还是说出敏感的字眼，ax连忙打断：“夫人不要这么悲观，这次的检查结果并不能说明什么，美国的医学是很发达，但国内的医疗技术也很先进，夫人不要这么快就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
沐濛并没有把ax的往心里去，这次的例行身体检查结果已经让她失去了最后一点期待：“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有数的，生死有命富贵由天，从我出生那天我就已经做好了每一天都有可能离去的准备，能在短暂的生命里遇见舒屿，还有了澄澄，包括遇见你，已经让我很感谢上天了。”
“夫人请不要放弃，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有办法的。”ax咬着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那般毅然说道。
沐濛回眸看她，眼底是苦涩的笑意：“ax永远是无所不能的，即使没有办法，在我心里也永远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救不了我也不用内疚喔，毕竟，ax为我们一家已经做得够多的了。”
越是笑，越让人不忍心，于是本来只是一个苗头的想法，在那样纯净的笑容里，罪恶地生长了起来。
[顾湛溪的未读留言]：欸，ax，我发现一个问题，顾湛溪这个名字是你取给我的么？还是说，舒家以前有个宠物什么的，就是叫的这个名字阿？
只是动了动意念，画面就转到了此刻在舒宅熟睡的顾湛溪那里。
书桌上摊开未来得及合上的相册，赫然是沐濛怀上沐澄涵的那一年，舒屿出门在外，拍下的那张照片。
即使毁尸灭迹做得很彻底，但也难免有漏网之鱼么
她开始怀疑了吗？
真相确实也该浮出水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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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湛溪没有死就好了”沐濛说这句话的同时，充满爱怜地在隆起的小腹上摩挲了俩下，“舒屿也是的，不知道每天在忙什么希望澄澄出生以后，她能想起这个家来”
ax忘记自己什么时候按的快门，在沐濛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她很笨拙地搭了一句：“可是如果湛溪没有离开，沐澄涵就不会到来啊。”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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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大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哼，不耐烦了吧，露出本性了吧你，你——”
“嗨。”
骆涸其实早就注意到两个人了，从咖啡厅走过时捕捉到顾湛溪忙碌的身影，之后就像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一样痴汉一样激动地尾随了过来，然后就看见自己都满头大汗的顾湛溪体贴地照顾昏睡的女孩。
给她盖衣服，捂冰袋，温柔地让她枕着大腿上睡觉，替她捋顺头发，看着川流不息进房间面试的人群，很多次犹豫着要不要叫醒怀里的女孩，最后都是放弃了。
她脸上的温柔和焦急，与遥远的不久以前，照顾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现在她的温柔她的焦急她的不安，或者说甚至她的爱，都不再专属于她一个人了吗？
这才多久呢
果真是等闲变却故人心，故人却道心易变吗
骆涸在也站不住了，坐了电梯下来，打断了那外人看来只剩下暧昧的争吵，用一个字——“嗨？”
嗨，好久不见，湛溪，你还好吧？你看起来很好，我呢？我不好，我一直在想你啊。
“谁呀？”沐澄涵对于打断自己的人很不满，视线在来人身上扫了一圈，先是惊叱于来人身上那股很足的气场，最后，视线无意停留在她的胸牌上。
【面试官：骆涸。】
“你是面试官？！”沐澄涵并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压抑，骆涸看着她，眼角其实确实一直在瞥顾湛溪的，而顾湛溪也完全呆在了这样突然的遇见里，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puangpuangpuang”顾湛溪没有心跳，却听见了血管里血液快速流动的声音，这是每次与沈漪对视，完全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
可沈漪看上去很平和，好像已经完全忘却了那段感情，连那句“嗨”，也像是对着沐澄涵说的：“嗯，刚才听你们吵架，你是耽误了面试？如果没搞错的话，如果没有弄错是我们公司组织的面试吗？”
“嗯嗯，您没走实在是太好了，不介意的话我就在这里再表演一次可以吧！”
“也好”
其实根本没有心思去看沐澄涵表演了什么，全程都在关注一边的顾湛溪，
而她像犯错的小孩，躲闪着她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骆涸听到心在滴血的声音——她宁愿她理直气壮甩她一耳光跑开，也不想要这样的画面，这是出轨了，所以自责吗？
她终于知道，顾湛溪为什么会那么恨出轨的自己。
而今俩人换了立场，骆涸才算是真的明白顾湛溪当初走得有多绝望。
一刻也接受不了她与别人谈笑风生。
“骆总，我表演地怎么样？”生涩的舞步不太稳健地停止了下来，却努力隐藏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最后的判决，“可以进后面的比试么？”
闻言顾湛溪也抬起了头，因为期盼结果，这天第一次主动望向了骆涸。
你是想要她进的吗？
那好。
“嗯，下周五来这里决赛吧。”
骆涸脸上是商业化的笑容，她看见顾湛溪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很庆幸到如今俩人还是如此有默契。
“谢谢！”女孩的脸上漾起好看的酒窝，竟与顾湛溪有些相象，再然后，她牵住顾湛溪的手捧在了胸前，骄傲地宣布道，“看吧，我就说我能行的！”
顾湛溪也笑，忽然意识到骆涸也在场，那感染的笑容得了病一样停了下来。
“欸，你的脸色怎么也那么难看，不会也生病了吧？”沐澄涵用手背探了探顾湛溪的额头，“走吧，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好”莽撞又急切地跟上她的脚步，擦肩不小心撞到骆涸。
——她又瘦了好多。
俩人同时冒出这样的想法，却都没有去看对方。
“看了病我请你吃饭！”不会读取气氛的少女，并没有意识到气流的涌动，走过旋转门的时候，回头对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顾湛溪说道。
收获了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
☆、画中的人儿
? “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骆泽写好病历本，“给你开了点板蓝根。”
盖上笔筒，习惯性地又开始用诊室的龙头洗手：“上次走的匆忙，我爸说哪天有时间请你来我们家吃饭，也可以顺便见见我姐姐，对了，她之前在家也是一直没出门，你们还没见过吧？”
“见过啦！”沐澄涵轻车熟路地找了一次性纸杯倒开水，“确实是跟你说的那样，画中的人儿。”
“是吗，也是，她最近确实经常上电视。”骆泽难掩自负。
沐澄涵翘起腿抿了一口冲剂：“不过你也不用自卑，你也是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不过你姐是世界级名画，你是漫画而已233”
“懒得跟你贫”骆泽难得有了笑容，“对了，你这位朋友不是也不舒服吗？是哪里不舒服？”
她新建了一个病历本，职业化地问：“报一下名字？”
“澄涵？”顾湛溪没头没脑地，忽然去叫沐澄涵。
“嗯？”她不会呆到自己名字都忘了吧？
“你不是说要去吃饭吗？走吧。”顾湛溪拉起她，一反常态地连[再见]都没说，好像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沐澄涵就这样被她拉到了门口，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内心还是很沾沾自喜俩人十指相扣在一起的手的：“你想去吃什么？”
“随便。”顾湛溪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现在是跟沐澄涵说话啊，怎么可以那么敷衍，这下肯定又是一顿训的！
难得的是沐澄涵这次并没有生气，她还在为手里软软的触感而陶醉呢：“那我们去吃烧烤吧！”
“你感冒才好就吃这么刺激性的东西不太健康吧？”顾湛溪摇头，“还是去吃点流质的吧。”
“你是我的健康医疗顾问大白吗？”沐澄涵翻了个白眼，“我没你想地那么弱的！”
沐澄涵决定的事情，向来是顾湛溪做得不得主的。
很快拉着手的俩人就出现在了某记大排档。
沐澄涵今天的胃口不错，顾湛溪则是坐在一边看着她吃。
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学生，因为其中一个人的豪放，竟然喝起了酒来。
本着机器人的好处，沐澄涵多次试图灌醉顾湛溪无效，喝地两朵嫣红地还在胡言乱语：“你怎么不喝！”
“我都喝了七八瓶了，你不是说我喝了你就不喝了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顾湛溪很无奈，“而且我喝酒不会醉的，因为我心脏质量很好，时刻控制我的理智。你就不一样了，伤肝。”
“你以为我是猪吗？”喝醉的沐澄涵莞尔，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理智这种东西，是大脑给你的，跟心脏有什么关系！”
顾湛溪没有说话，沐澄涵说得确实有道理。
“你说不喜欢我，也是你的这颗垃圾心脏判断出来的吧？你有没有真的问过你的大脑，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沐澄涵可能是气极了，用手指去戳顾湛溪的心脏，俩人面前一直出现终端链接“puangpuangpuang”的提示音。
“我没有问过”顾湛溪拿开她的手，抱住她晃悠地好像要从脖子上掉下来的头，“是我的大脑告诉我的”
“混蛋！”沐澄涵真的喝多了，一脚踢开了旁边的凳子，“大脑也不准这么说！”
“你”指着她，威逼利诱其实不过是恨自己而已，“怎么可以不喜欢我！”
毕竟我，可是这么地喜欢你从小，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哪个像你一样，远在天边近在咫尺，求之不得，偏又辗转可见。
折磨着，只能趁着酒醉说出口：“我要做明星了，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我，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顾湛溪很不想跟沐澄涵聊这个话题。
她一直觉得她是喜欢她的，可是她又该怎么去跟她解释，她连喜欢是什么都没有办法去了解呢？
“沐澄涵，我配不上你的”顾湛溪抱住她，让她不要再动了，“我是机器人啊”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一旦陷入那个薄荷味的怀抱，就再也不想起来，整个人都粘上去了那般也学着回抱住她，“我不在乎你是机器人，我真的不是需要你，不不不，我是需要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说这就不是爱呢？你不明白什么是爱，我可以慢慢教你啊，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尝试着接纳我，我一定会让你明白，你其实也是爱我的！我也一直很相信，你不可能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这样的话说出来其实是很不知羞耻的，但是就是有那么一个声音，让沐澄涵坚定地以为，顾湛溪不可能对她没有一点感觉的。
“别这样”相拥的女生，还有不断冒出的“爱”不“爱”的字眼，很快吸引了许多的人目光，顾湛溪浑身不自在，能做的就只有不断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慰她，“回家，我们先回家再说好吗？”
好不容易等到了司机，顾湛溪几乎是跟沐澄涵滚上后座的：“回家。”
“小姐怎么喝那么多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满脸通红看上去好像还哭过的沐澄涵，“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不开心的事情，如果那份善意的拒绝也算的话看起来确实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没事，是选上了比赛开心地喜极而泣。”
“那就好。”司机这才放心了，“是什么比赛啊？”
顾湛溪轻轻摸上沐澄涵发烫的脸，沐澄涵的失落，沐澄涵的质问，沐澄涵的哀求，往事历历在目，每一个细节都在影响着她。
这就是沐澄涵给她的感觉，不得不去在乎，却比谁都无能为力，因为无法去回应，所以只能一直去伤害。
不能去喜欢，却一直给予关怀，这样其实很残忍吧。
就如离开沈漪时，沈漪也这样说过她：“顾湛溪，你只是机器人而已啊，你为什么不可以假装没看到，假装不知道，继续扮演好你的角色，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就像一个人类了，平时，你明明都不怎么会跟我计较的。你只会哭和笑这两个表情，任谁相处久了都会腻烦的吧，我想要一个有灵魂的你，所以我找到了她，我必须跟她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再给我几年好吗，以后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为什么不可以相信我呢。”
没有灵魂无法去感受沐澄涵的感受，所以才会一次次这样伤害她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呢？
她想起了再别经年的沈漪就跟自己不一样，每一次重逢都可以做到不被影响，淡然处之，或许这正是人类的本性，要不了多久沐澄涵也会忘掉自己吧？
冰凉的指尖碰到灼烧的脸庞，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到了。”不被搭理的司机讪讪地把车开进了门，“湛溪，等下要送你回去吗？”
“好，我送她进去就出来。”顾湛溪把沐澄涵搀扶下来，想了想，又敲开了窗户，“还是算了吧，我不太放心，今晚睡这里。”
“是，那我先走了，小姐就交给你了。”司机摇下窗户，“奇怪了，小姐平时酒量挺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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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澄涵整个人黏在顾湛溪身上，连体婴儿一样支支吾吾的。
顾湛溪好不容易把她拖上楼，身子骨都要被压垮了。
沐澄涵东倒西歪地往卧室走，顾湛溪拉住她：“喂，先去洗澡啦！油烟味太重了！”
把她塞进浴室里，又有些不太放心，敲了敲门，进去了。
果然，沐澄涵瘫坐在地上发着酒疯，衣服脱得到处都是，浴巾也挂在花洒上。
“笨蛋！”顾湛溪把浴巾拿下来替她裹住身体，再打开了浴池的开关，“进去！”
沐澄涵躺了进去。
顾湛溪很自然地剥掉她身上最后的衣裳，再卷起袖子替她擦了起来：“抬手！”
沐澄涵没有理她，好像就这样睡着了。
顾湛溪只好把袖子撸地更高，举起她的胳膊替她擦腋下。
沐澄涵的腋下很干净，从顾湛溪的角度看过去，跟隆起的胸部组合成完美的构图，加上尖部少女粉红色垂涎欲滴的蓓蕾，每一滴水珠都是诱惑。
顾湛溪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咽口水。
沐澄涵翻了个身，身体滚烫地更厉害了。
顾湛溪继续给她擦背。
浴灯下姣好的皮肤渗透出几近透明的颜色，沾了沐浴露的浴球搓在上面，像是揉着均匀的面团。
一簇瀑发倾斜下来，遮住了腰上浅浅的小窝。
原来沐澄涵的头发都那么长了。
清洗地差不多了，顾湛溪的视线再往下，落在另一片丛林上。
那个地方由别人来洗还是不太方便吧，但是又刚好是必须要清洗的地方 。
?
☆、照片
? 所以是洗还是不洗呢？
顾湛溪意识到的时候，毛巾已经“带”着手猥琐地抚了上去。
沐澄涵的身体明显一颤，发出了一句“嗯~”的嘤咛，与白天中暑时候如出一辙。
“奇怪了，小姐平时酒量挺好的呀”司机的这句话，窜进顾湛溪脑海里。
为什么，之前就没注意到，沐澄涵确实没喝多少酒，其实是一直在灌自己呢？
扫描，识别到背过去的沐澄涵，咬着手指，一副羞愤难堪的表情——很明显，她想借酒告白，但没有料到会把自己逼到这步骑虎难下的田地。
拆穿她吗？
还是立刻气愤地出去。
诶不对，要气愤的也是吃亏的沐澄涵吧？
顾湛溪装腔作势地重新拿起浴巾在她背上又胡乱擦了几下，很不自然地自言自语道：“哎，出去拿个洗发水”
她带上门的瞬间，沐澄涵也带起了一波水温，用毛巾盖住了身体。
呃真的好羞耻！
她整个蜷缩在鱼缸里，但身体却好像还记得顾湛溪冰凉的手指触摸过的真实感。
天，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喜欢这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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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澄涵重新打开门的时候，从假装出去拿洗发水后就一直靠着门的顾湛溪差点摔了进去。
里面放水洗澡悉悉索索想必是都听了个明白，俩人打了个照面，烟雾缭绕里冒着热气的沐澄涵，竟然让顾湛溪有些恍惚。
“我洗完了。”沐澄涵的嘴唇由于不满微微嘟起，“酒也醒了。”
顾湛溪移不开视线，“哦。”了一声：“我也洗。”
沐澄涵走去过去的时候，又带出一串沐浴露的香味，那香味，重播着浴室之前心照不宣的那一幕。
俩人都是上过生理课的，影影约约知道那个地方是摸不得的禁地，哪怕都是女生，都做不到心无旁骛了。
顾湛溪本来想洗花洒，不知为什么也来到了浴池，在她脱光了跑进去大概一分钟都没有，敏锐地感觉到虚掩的门又被推开了。
“谁？”
还能有谁？
裹着浴巾的沐澄涵，“扑通”一声跳下了水，还好浴池够大，顾湛溪没被砸扁。
可是浪花里，沐澄涵竟然游了过来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怎么想，都不能便宜了你！”
所以怎么个不便宜法呢？
毫无技巧地上下其手，沐澄涵的手，先是引发顾湛溪惊呼地“捞”了一把“月”算是报仇，她也不敢太过分，很快往上摸索了过去，最后停在了顾湛溪的挺翘上面。
也就那样停住了没有再继续。
她看见顾湛溪左边胸口上，凌厉地可怕的凹凸。
从右胸就可以看出来，顾湛溪的胸型很好看，在同龄中算是比较漂亮的，虽然小了点，但还在发展中，还有发育的余地，而且摸起来非常地有弹性，就像年糕一样，但是左边却因为那道突兀的伤口破坏了所有的美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顾湛溪说与她的那番天方夜谭最好的证据。
发现沐澄涵在看自己的隐私，顾湛溪有些尴尬地交叉双手挡住了外泄的春光：“你玩够了吧，我刚才可没模你胸。我们还清了，快出去！”
沐澄涵把她左边的手掰开，隔着水覆上她左边的胸口，用食指沿着痕迹过了一边：“还痛吗？”
“生下来就做了手术，已经忘记了。”顾湛溪也不再阻止她，或者说这画面已经完全没有了色~/情的意味，有的只是沐澄涵真心实意的关心，“别担心，你也不会记得刚出生时候发生的事情吧？”
“它很漂亮。”沐澄涵不知是想安慰她还是怎地，潜入了水下，在那伤口上吻了一下。
从水面上出来后，顾湛溪整个人都石化了。
意识到位置的不妥，沐澄涵也忘记了解释。
然而在她发现顾湛溪的眼睛盈盈如波那般感动地看着她的时候，忽然也不想去解释了。
沐澄涵更近了一点，把顾湛溪水咚在浴池的瓷砖上，再无意识地闭上眼睛发射了求爱的讯号。
顾湛溪的眼睛瞪大着，就感到湿润的嘴唇被分开，一条游鱼笨拙地伸了进去，碰到了她的牙齿。
再然后，沐澄涵的手碰到她的胸，力度适中地揉搓着，禁闭的双腿也被分开，沐澄涵强硬地插了一条腿进去，肆意地在水下摩擦着她的下~体
她越来越用力地去吞食她的唇，苍白的唇都接近了血的颜色。
胸部也奇形怪状，像少女爱不释手的玩具。
但是下面就只有水和稍微粗~暴的疼痛。
顾湛溪感受着这一切，她清楚地明白沐澄涵想要什么。
没有抗拒但是也没有拒绝。
就这样僵持了两分钟左右。
没有经验的沐澄涵已经使劲了浑身解数，可身下的那具裸~体，不曾为她做出一丝回应。
沐澄涵睁开眼睛，顾湛溪还是淡淡地看着她，眼底的波纹也不见了，更多的好像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无所谓。
沐澄涵很快明白了顾湛溪传达的意思——
她讨厌这样，可是因为她想要，所以不去拒绝。
明明之前碰触到她的身体，她却做出了那么可耻的反应。
一对比，沐澄涵似乎感受到几分钟前，被侮辱的人是她自己才对。
“唰！”顾湛溪又一次被甩了一脸水。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沐澄涵并没有解释什么，又一次生气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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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湛溪。”
那是操场的榕树下，沈漪躲在那里，第一次吻了顾湛溪。
俩个人都是初吻，田径场上不时还有跑步的人经过，导致这个浅尝辄止的吻显得有些惊心动魄：“嗯？”
“我在吻你耶，你就不能给我点反应吗？”沈漪明显对她木头一样任人摆布的样子很不满意，虽然说她就是喜欢她这样呆呆的可爱，可是现在这种时候还是呆呆的，会让人觉得她根本不爱她耶！
“嗯好”怀里的小人儿又偷偷看了眼周围的情况还算安全，只能答应了。
又是一段深吻，怀里的人学着施予者的动作，也伸了舌头，却机械地一点也不灵活。
“怎么了”两个人都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沈漪却停下了动作。
“没怎么”沈漪好像很不满意，但是顾湛溪并不知道她哪里不满意。
揪了揪她校服的裙摆：“那还来吗？”
可怜兮兮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招惹人推倒，可是为什么真的相爱起来，却总觉得是一个人在努力呢？缺了点感觉，是因为没有灵魂么？沈漪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用了，你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的，等到下次双方都自愿了，我们再玩点更刺激的。”
因为羞愧小女孩整个头都低了下去，可是没有任何脸红心跳的表现。
这就是，跟机器人谈恋爱的感觉。
沐澄涵还不知道，所以顾湛溪明白了，自己这个样子，果然是没有人会喜欢的，不关沈漪的事。
擦干了身体，顾湛溪裹好浴衣走出了浴室。
沐澄涵背对着她像个小虾米一样缩在床上。
她本来不放心，是想跟沐澄涵一起睡的，现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总觉得不妥，于是低沉着嗓子说道：“我去隔壁睡吧。”
沐澄涵明显不可能那么早睡觉，但也没回答她，顾湛溪稍微明白一点人类的心理，就知道这是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啪！”灯灭了，门也跟着关上，她把不回答当作默认所以离开了，房间陷入了漆黑。
只剩下少女咬住被单发出了再也压抑不住的啜泣。
隔壁房间是沐濛的卧室，摊开的相册摆在桌案上，刚好是上次回来全家在客厅让ax帮忙照的全家福。
沐澄涵站在中间，舒屿与沐濛则分别在左右两边，摆出“胜利”的手势。
顾湛溪点击照片，跳出一个小视频，最先出来的是ax的声音：“okokokok？准备好了吗？教授笑一个喔！”
“哈哈哈，舒屿妈妈你笑得好假！”
“我同意澄澄的说法喔！”
“ax，过来一起照嘛！”
“不了，我来拍就好！”
“嘻嘻(__) ，你还知道了不好意思了吗！”
“呵呵”
又往左翻开一页，是沐濛和沐澄涵野炊的照片，大多是配了音效的，听得出沐濛很宠爱女儿，沐澄涵也很爱妈妈，从小就生活的非常乐天。
与舒屿的照片很少，大多也是板着脸的，唯一笑着的一张，就是沐澄涵满月的照片，一脸的志得意满，看得出来对女儿寄予厚望。
再往前翻开，结婚后的照片因为夫妻关系不和变得很少，但是结婚照舒屿和沐濛也是笑着的，拍摄者还是ax。
逆着时光轴翻动，顾湛溪发现，结婚前的舒屿，其实很喜欢笑的，虽然笑得没有沐濛灿烂，但是每次照相的时候，沐濛看着镜头，她就看着沐濛，这是看着喜欢的人才会有的目光。
“ax，你看，这个人又躲在后面显脸小！”沐濛抱怨的声音从照片底下传出来。
“没有，我哪有，ax，你倒评评理！”
“教授确实只照了半张脸进去，因为全程都在看着夫人。”
在后面看着，默默地，寂静地，平和地，与世无争地，充满着爱的注视，这不是ax十年如一日看沐濛的目光么？
当时镜头后面的ax何种目光，究竟在看着谁都无从探究了，照片到了舒屿和沐濛小时候合照作为结尾的扉页，还是没看到ax的出镜。
?
☆、骆泽
? 顾湛溪又往后随便浏览了几遍，大概翻到沐濛怀沐澄涵的那一年，终于找到了ax。
“夫人，看镜头喔！”ax的镜头里，是大着肚子的沐濛，她正在翻看着铺在腿上的照片。
“ax，你真是，不要拍啦，胖死了！”沐濛用手挡住镜头，ax的手也出现在镜头里把她的手扳开：“没关系的啦，夫人很美丽的喔，就算怀孕了也很美，以后澄澄看到了照片，一定会学会感恩的！”
“那你为什么不一起照呢？舒屿是她的亲妈妈都整天不回家，你却每天留下来照顾我，也算得上是她的干娘了吧？”看来沐澄涵的淘气是遗传的沐濛，“还是你觉得，反正你活得久，澄澄肯定能看到你，但是我身体差，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
“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并不是这个意思！”ax急了。
“那就来一起合照嘛！”手拉近了，把镜头这边的手拉过去，ax被拉着跌坐在别墅的花园里，俩人有了第一张合照，“哈，ax，你的样子好傻！”
“夫人看起来更傻！”
“哈哈哈哈哈哈”一直看着沐濛的ax，因为怕泄露了秘密，一直盯着镜头看，于是照出来的照片，显得特别不自然。
顾湛溪也被笑声感染了，说了一句：“傻。”
然后，她在照片的尾音里，听见沐濛气若游丝到几乎听不见的“要是湛溪没有死就好了”
顾湛溪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返回听了很多遍。
ax掐地很准，后面的话没有再拍出来，可是那句话又是那么地明显，尤其是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那个时候的沐濛，怎么会知道顾湛溪的存在？！
顾湛溪快速地，把后面的照片也翻了到了底。
但是相册明显被处理过，不仅是ax的照片很少，提到这个名字的也只有那一张合照，就连最后的掐断也显得异常刻意。
顾湛溪重播着那张奇怪的照片，一遍遍确认着那句“湛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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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来自ax]：沐濛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最近我们会回国，你最近跟澄澄怎么样？
顾湛溪抬头看着面前的墙，墙的那边就是沐澄涵，可她却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
[顾湛溪]：有一点小插曲，我觉得我可能还是不太适合呆在她身边，具体的回来再说吧。
[消息来自ax]：ok，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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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尽奢华的别墅，一路走来彬彬有礼的佣人和鳞次栉比的欧式建筑，无一不在暗示着豪宅主人的地位和身份。
引路的菲佣把封束带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丛林里就告退了，看得出主人并不想俩人的对话被太多人听到。
封束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打扮地端庄高贵的骆涸，明显对方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很久了：“你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她开口，骆涸才意识到人已经来了，从思绪里回转过来，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悲伤，此刻的语气听得出是急于找个人分享接下来这个消息的：“我看到她了。”
骆涸的反应有些出乎封束的意料，在他看来见顾湛溪一面并不见得让骆涸如此激动的：“是吗我听任桃说了，她说会帮你约她的。”
封束安排顾湛溪和骆涸见面，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不仅避开了，还找了任桃当中间人，要非说为什么，不如说是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自尊心吧，顾湛溪那么喜欢骆涸，如果知道她有主动道歉的意思，一定很快就原谅了吧，在这场情侣间的别扭里他不想跟以前一样再显得多余。
“不是的，不是在家里看见的。”骆涸站起来，酒杯里的葡萄酒差点洒到草地里，“我在其他地方看见她，跟一个女生在一起，那个女生，她们好像关系很好”
骆涸不认识的跟顾湛溪一起的女生，应该是沐澄涵吧？封束私以为沐澄涵对骆涸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但难得看到骆涸紧张的样子，于是也挑眉，有些故意地说道：“怎么，你紧张了吗？你也开始害怕了吗？害怕湛溪会跟你一样轻易地劈腿，早知今日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对湛溪呢？”
“她们果然是那种关系吗？”骆涸并不是专程把封束叫过来讨伐自己的。
封束看她一眼，不再责怪下去，有些嘲弄地说道：“湛溪跟你不一样，那个女孩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是吗，可我看她们很亲密。”骆涸像斗败的勇士，丧气地说道。
“呵，沈漪，你也开始慌了吗？”封束笑得很幸灾乐祸，“在你跟湛溪分手的那一天，我从公路上把差点失足撞到的湛溪扯回来，就开始在想，你要是有一天，能明白起码万分之一我的感受，就会懂得珍惜了，现在，是我的诅咒实现了吗？”
给她幸福的人不再是你，你终于也开始难过了吧，可你知道吗，以前那么长的时光里，无论我多么努力，她甚至不曾因为我笑过，而你们起码还有曾经。
封束的指责让沈漪很不爽，她也不再在乎顾湛溪跟那个女孩的关系了，有些警告地说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语气跟我说话，别忘了任桃的手能救回来是谁帮了你的忙。”
“是你。”封束还是在冷笑，“但别以为我接受你的恩惠就代表我会一直帮你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还敢伤害湛溪，我封束第一个跟你拼命。”
骆涸挑衅地看他一眼，讽刺地笑道：“就、凭、你？”
“是的，就凭我。”封束一个大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真的觉得很没有底气。
面前的人珠光宝气傲慢无礼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是他最讨厌的类型，可是，因为是她喜欢的人，所以再讨厌也只能强迫自己去迎合。
封束不愿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离开的时候，再回眸看了眼沈漪居住的这所庞大的建筑物。
当初沈漪就是为了这里的生活，抛弃了顾湛溪，顾湛溪可以原谅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而他，本是与此无关的，却要陪她一起去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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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草丛发出细碎的声响，一袭洋装匆忙赶回来的女人，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胆怯，咬着下唇用力喊前面站得笔直的背影：“姐”
骆涸闻声回头，一时没有认出叫自己的人是谁。
来人不安地牵扯着裙摆，浑身上下都在描述着期待得到赞美的讯号，伴随着有点嗲的语气，如同台湾电视剧里吃醋的女主角那样，撒娇：“听说你回家了，我马上赶回来了，刚才那个人是谁，姐姐不是说不喜欢男生的吗？”
骆涸的瞳孔由于惊叱而明显地缩小：“骆泽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姐”骆涸认出了自己，骆泽显得很欢喜，壮着胆子挽住她的手，亲昵地问，“姐姐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好像她肯定会说喜欢的一样。
毕竟，自己为这一天，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啊。
可是骆涸并没有喜欢，不仅仅是没有喜欢，甚至皱起了眉头，有些厌恶地抽出手，事不关己地说道:“你变成什么样子是你的自由，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喜不喜欢重要吗？”
“怎么会不重要呢！”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总之洛丽塔风格的裙子花俏地抖动了一下，“我是因为姐姐喜欢女生，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因为骆泽有些激动的反应，骆涸也有些舒缓了下来，她有些同情地看着骆泽，却再没施予一点温暖，而是残酷地宣判道：“骆涸我无法理解你，我是喜欢女生，但并不代表你变成女生了，我就会喜欢你。”
“不姐姐之前不是也一直说我很可爱的吗？”骆泽设想过无数次，骆涸见到真正变成了女生的自己之后，会如何地惊讶，她不期待她马上就爱上自己，但起码会跟之前一样，夸自己几句可爱的吧？
然而现在骆涸却连夸赞都不愿给他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从来不介意自己的阴柔，还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女生带出去的姐姐吗？
“骆泽。”骆涸伸出手，本来想去揉揉她的头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是缩了回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的眼里都是最可爱的，可是我无法接受你的喜欢，不是因为你不够可爱，而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无法改变，我们可以是兄妹，是姐弟，是姐妹，哪怕中间隔着领养这一层薄膜，但我始终把你当作亲人。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是为我做出这么大的改变，这一切，我只能说很不值得。”
骆泽，其实只不过是从弃县回到城市的踏板。
沈漪太弱小，必须变成骆涸，才有力量挽救顾湛溪。
必要的讨好，假装的顺从，是想在骆家扎根，作为养女必须做的事情。
当意识到骆泽是真的喜欢自己了，沈漪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变成比骆涸这个身份更强大的人物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因为长得像女孩而总是被欺负，甚至一度让骆涸怀疑是不是gay的少年，有一天，真的会因为一句玩笑话，真的变成了女生。
?
☆、湛溪
? 一列美国至h城的飞机安全着陆。
沐濛有些站不住脚，还好跟在后面的ax及时扶住了她。
她递给它一个微笑，转过脸来又恢复了苍白的面容。
“你回去好好休息下。”ax拍了拍她的背，细声细气地说着，“中午想吃什么，我买回去做给你吃。”
“我没有那么弱不禁风的。”沐濛仰了仰脸，“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就感到很想念澄澄是怎么回事呢？”
“要不我安排你们见面吧，她应该不会跟教授讲的。”ax注视着沐濛，目光里是毫不遮掩的心疼。
“因为这个病，我很少照顾澄澄，舒屿也是工作狂，总是不在澄澄身边。这些年多亏了有你在，澄澄才能健康成长。以后也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照顾她。”沐濛情绪波动地厉害，此刻已经是一番交代后事的态度，“澄澄一直都不知道，我的病情有多么严重，甚至有些不理解我为什么不把她带在身边，所以，如果我在她毕业之前死了，也请你们不要告诉她，让她结束学业，再慢慢告诉她这个消息。”
听到她终于还是说出敏感的字眼，ax连忙打断：“夫人不要这么悲观，这次的检查结果并不能说明什么，美国的医学是很发达，但国内的医疗技术也很先进，夫人不要这么快就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
沐濛并没有把ax的往心里去，这次的例行身体检查结果已经让她失去了最后一点期待：“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有数的，生死有命富贵由天，从我出生那天我就已经做好了每一天都有可能离去的准备，能在短暂的生命里遇见舒屿，还有了澄澄，包括遇见你，已经让我很感谢上天了。”
“夫人请不要放弃，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有办法的。”ax咬着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那般毅然说道。
沐濛回眸看她，眼底是苦涩的笑意：“ax永远是无所不能的，即使没有办法，在我心里也永远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救不了我也不用内疚喔，毕竟，ax为我们一家已经做得够多的了。”
越是笑，越让人不忍心，于是本来只是一个苗头的想法，在那样纯净的笑容里，罪恶地生长了起来。
[顾湛溪的未读留言]：欸，ax，我发现一个问题，顾湛溪这个名字是你取给我的么？还是说，舒家以前有个宠物什么的，就是叫的这个名字阿？
只是动了动意念，画面就转到了此刻在舒宅熟睡的顾湛溪那里。
书桌上摊开未来得及合上的相册，赫然是沐濛怀上沐澄涵的那一年，舒屿出门在外，拍下的那张照片。
即使毁尸灭迹做得很彻底，但也难免有漏网之鱼么
她开始怀疑了吗？
真相确实也该浮出水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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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湛溪没有死就好了”沐濛说这句话的同时，充满爱怜地在隆起的小腹上摩挲了俩下，“舒屿也是的，不知道每天在忙什么希望澄澄出生以后，她能想起这个家来”
ax忘记自己什么时候按的快门，在沐濛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她很笨拙地搭了一句：“可是如果湛溪没有离开，沐澄涵就不会到来啊。”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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