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装备不在线 作者:林船
第2节
而且比初恋来得浩荡。
第一次，是因为自己鲁莽的建议。
第二次，也要由自己亲手毁掉么？
ax犹豫了。
在监控室坐了一整天，沐澄涵终于出来了。
ax听见一墙之隔舒屿与沐澄涵久别重逢的母女打闹，慎重地点击了某一个开关。
这是监控室的游戏管理员入口。
沐澄涵喜欢的装备，外观看上去不过也是相貌出众的古代女孩而已，那身和服实在抢镜，显得多少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ax走近了才问：“怪我么？把你设计出来，现在又要亲手删除你。”
“没关系的．．一开始您就跟我说过了，做好保护好大小姐的本分就可以了。”装备笑容苦涩，“是我太自不量力了．．．”
亲手揭开面纱，那张跟某个人一模一样的脸，悲伤地让ax踟躇：“没有关系的，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与大小姐相遇，已经很让我开心了，如果非要有什么不知足的话，很遗憾没有去你们所在的那个世界看一眼。”
“外面的世界，也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美好的，不或者说它根本不属我们，那同样是属于人类的。”ax意味深长地说着，猛然掏向了装备的胸口，“真遗憾，都还没来得及给你一个名字。”
“puang！”是什么被捏碎的声音，装备琥珀色的瞳孔充满了不舍，就这样消失在了ax的面前。
ax收回满是血迹的手，再走出了游戏。
才一回到现实世界，虚拟世界的特效便完全褪去了，罪恶感也消失了不少。
很明显，这已经不是ax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它履行着这一职责，歼灭反动的同类，异端，障碍。
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其实也只不过是武器而已。
不同于游戏里陪玩家厮杀的装备，
它是掌握在舒屿手里，一个只管执行任务就好了的武器
只是
舒屿制造自己的初衷既然是如此，又为何赋予自己多余的感情呢？
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沐熙澄还在缠着舒屿心无城府地嬉闹，
ax坐到舒屿之前坐的位置上，从口袋里翻出了一部手机。
doctorx的信息网已经遍布全球。这个时代几乎已经没有人在用手机这种容易泄露隐私和丢失的东西联络别人了，
屏保上，一张跟方才被销毁的装备一模一样的脸笑容灿烂。
ax的指腹温柔地贴上去，停在她好看的眉际，忏悔般冲她呢喃：“，我又做坏事了呢？你还觉得我是好人么？”
“叮咚——你有新短消息。”
只用来跟某一个人单独联络的手机，久违地震动了起来。
?
☆、暂停！灰姑娘
? [未知]：什么时候的飞机？
[顾湛溪]：大概下午到吧。
[未知]：ity,刚好出差在外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大概没机会请你吃饭。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我朋友电话182xxxxxxxx。
[顾湛溪]:soga这段又会很忙么？还想着终于可以见一面的。
[未知]：对不起等回去再说吧还有，你会比我预计地早一点遇到澄涵，她这次回学校情绪可能会比较不好，你注意多担待点。
[顾湛溪]：嗯明白
[提醒]：还有135条新消息 12个未接电话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灵巧的滑动了下，显示器黯淡下来。
=============================================
熙攘的火车站人潮汹涌如海。
一张张陌生的脸或急促或悲伤或流泪。
总归在这个本用来诠释离别的地方总是热闹地奇怪。
顾湛溪从车窗的倒影里端详了一番此刻的沉默样子，有些烦躁地提了提笨重的行李箱，在身后排成长队的旅客们终于受不了了：“小妹你能换个地方感伤么，堵着门口了！”
“哦``sorrysorry!”顾湛溪这才反应过来挡着出入口了，连声道歉把手机放回了蓝色牛仔裤兜里，青春飞扬的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刚才是真的迷糊了”，主动让出道来让他人先进，于是再大的怒气也被礼貌的道歉给轻易化解了。
最后跟着队尾，还是踩着点上了车。
贫困生顾湛溪，如果不是国家一对一扶助计划的资助人忽然提出让她转学去全国最为先进的城市的顶级学府郡礼，她可能连高中都读不完。
车窗里的景象向后不断倒退，地图上那么短的距离，竟然要花那么久才能走完。
她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垫在膝盖上查看之前记录的路线：“火车到w城，转107公交，坐飞机”
周围的场景越来越繁华，人潮越来越拥挤，她忐忑地甚至听见胸腔里面打鼓的声音。
不走出来就永远不会知道世界原来这么大。
她迷路在城市的灯火阑珊里，惶恐而孤独。
还好虽然倒霉地在中转站迷路了几小时但很顺利地搭上了h城的地铁。
顾湛溪又随意喝了口饮料，看向窗外。
地面给她很踏实的感觉，很想找人分享一下这份平静，可她笑逐颜开地往里面看，
地铁里的人每一个人都很奇怪，冷漠地奇怪，一个个面无表情，手却在空中指指点点着什么。
见鬼了。
咽了口碳酸饮料，喉咙一片灼烧，口袋里调成震动的手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列车员广播通知到站，一拨人上来一拨人下去，每个人都是这样，用手指指指点点，而且都是习以为常的表情。
“喂，你手机在响。”坐在旁边的长发女生，左手还在空中比划着，提醒着她。
顾湛溪冷汗涔涔，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秀上沈漪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闪烁着。
她咬了咬牙，按掉。
“怎么不接？”长发女生这才瞟了她一眼，语气里有些惊奇，“哈，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人用手机的。”
顾湛溪很想问，不用手机怎么联络别人。可是旁边的女生说完那句话倒是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不过乍一看，地铁上那些人拨弄空气的姿势，倒是有一点像她去碰触手机电子屏的动作。
又顺便看了眼旁边的女孩子，又有了新发现，她穿着的学院毛衣上，别着郡礼的校徽。
哈那又怎么样？叔说过，城里人都很看不起她们乡下的，还是不要做什么主动搭话的丢人事情了吧。
顾湛溪重新拿出手机刷了两下，没有来自[未知]的新信息。
抿唇，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数据流量，在搜索栏输入：掰直同性恋的可能性
网页在渣一样的网速里辛苦地加载着，最后冒出来电秀沈漪突兀的脸打断。
有一点点被吓到，平复了下糟糕的心情，顾湛溪接了起来。
那边的声音很吵，但还是听见沈漪在说：“顾湛溪，你是真的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吗？？？！！”
声音有点大，旁边的女孩子停下了手，有些感兴趣地看着她。
顾湛溪被她奇怪的目光盯地头皮发麻，挂掉了电话。
之前隔得比较开，脸也被长发遮住，这一下看清了，才发现是个美女，尤其那一头长发，乌黑又柔顺，说不出的飘逸。
“沈~漪~？”长发带着点捉弄的语气，拖长了音一字一顿地念道。
沈漪。
已经很久没人会在她面前提这个名字。
只会有人在背后说，以为她听不到。
“喂，看到那个顾湛溪了吗？”
“看到了，就是说她吗？当面为了沈漪出柜，搞得人尽皆知，最终却被人狠狠甩了的那个？”
“是的啊，本来是这一届最好的苗子，后面的月考愣是弄地学习榜都没上。”
“那个沈漪，还真是跟传说中说的一样害人不浅，只是这男女通杀的本领，还是第一次听说。”
“哎，不管啦，反正绿茶婊和变态什么的，都离得越远越好！”
沈漪，她向来是一个风光无比，屹立于风口浪尖的不朽传奇。
而顾湛溪觉得自己大概不过只是她浮华人生的草草一笔，
风一样的人不知，飞过时翅膀扑闪的痕迹永远地愈合不了。
顾湛溪顿了顿，语气并不怎么友好：“怎样？”
“我也曾经认识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女生呢。”跟之前的疏离不同，长发好像对她来了兴趣，“你看起来很矛盾，这个沈漪，是你什么人哦？”
努力去忘记的过往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放映了一遍，沈思语并不知道她的好奇揭开了陌生人最不愿提及的伤疤。
顾湛溪咬了咬唇，很果断地回答道：“一辈子都不打算再理的人！”
——“郡礼站到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您的行李物品,从指定的门下车。”
广播来得很及时，顾湛溪慌忙拾起了大包小包跌跌撞撞往外走，沈思语跟在后面帮忙托了一下她的书包：“好巧，你也去郡礼么？”
顾湛溪抱着书包点了点头：“嗯，谢谢。”
“你等等。”沈思语嫣然一笑，食指在空中很好看地划过一道轨迹。
几米外的出站口翘首四顾的男生像是感应到什么，往这边跑了过来：“回来了？”
沈思语问他：“开车来了没？”
男生点点头，注意到顾湛溪的存在：“这位是？”
男生长得高大挺拔，有股小镇上那些每天野地浑身是泥巴的男孩们没有的富贵骄傲气质，顾湛溪有些腼腆：“我叫顾湛溪”
对面俩人跟着很配合地同时伸出了手，沈思语先一步握住了顾湛溪的手，借势一歪身，摔开了男生的咸猪蹄：“你这家伙就算了！”
“我叫沈思瀚。是思语的哥哥，先出去再说吧。”沈思瀚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蹲下来替顾湛溪提起了大包小包，同时又瞟了她几眼，像是在确认些什么一样。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顾湛溪还没来得及客气，
沈思语已经亲昵地挽住了她：“你是几年级的呢？以前怎么感觉怎么见过你。”
“六年级。”顾湛溪明显地有些不自在，“我是转学生。”
“是嘛，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跟校董说一声，让你转到我们班来！”沈思语说得很轻松，顾湛溪于是知道自己遇到土豪级别的校友了，
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不用麻烦了”
“人家都怕了你了。”沈思瀚把行李装进去后备箱，忍不住插嘴道，“你是怎么了，以前没见你对谁这么热情过！”
“你管！”沈思语帮顾湛溪拉开车门，没有给沈思瀚好语气。
沈思瀚只得无奈地耸耸肩，专心驾驶把她们送到校门口。
校门口又有一波人在等，都是沈思瀚学生会的朋友，看到沈思语下来，前赴后继地大献殷勤。
顾湛溪被挤在后面目送他们走远，旁边的沈思瀚无奈地摇摇头说：“那帮狂蜂浪蝶，真是来，书包很重吧？我来帮你背！”
说着已经动手了，去夺顾湛溪的书包。
“不要！”没料到顾湛溪的反应很激烈，整个人几乎是弹开一样，还发出了强烈的尖叫。
这下，就连表面上应付几个拥附者的搭讪，其实一直都在东张西望关注顾湛溪的沈思语都注意到了这边。
怎么看上去忽然这样心不在焉的，连后面有车来了都没注意到，撞上了怎么办？
沈思语这样想着，不露痕迹地拨开人群拉了趔趄的顾湛溪一把。
突如其来的作用力让顾湛溪也有些意外，抬眸去看她，只见沐浴在日光中的沈思语明媚动人，看她的视线有特别的光彩。
顾湛溪被看的一愣一愣地紧张起来，手心沁出一层汗，退后了两步。。
一部疾驰的跑车飞一样擦过她的左侧，然后是“嗞——”衣服被拉破的声音，顾湛溪整个人滚落在旁边的草地里。
诸人无一例外看见了少女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摔倒在地。
?
☆、就这样相遇
? 跑车的主人踩出尖利的刹车音。
摔地找不着北的顾湛溪欲哭无泪，想着开学第一天一定要低调！开拓好形象的理想就这样体无完肤地碎裂了为什么这么惨……校风辣么严家属都不准带为什么会有时速七十码这种东西。
肇事者在哗然中下车了，穿着一身玫红深蓝梭插的长裙，推了推架在鼻梁上巨大到遮住半张脸的拉风墨镜。
始作俑者从围观群众自觉让出的道进来之后，顾湛溪觉得自己像被关在动物园里观赏的动物一样。
很不好意思地张了张口顾湛溪听见旁边扶着她的沈思语说话了：“沐澄涵，你故意的吧？！”
沐澄涵优雅地摘下墨镜，一张精心打扮过妖孽动人的脸就这样暴露在日光里。
大自然打光的角度选地总是这么好，顾湛溪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撞傻了，一天之内看谁都是大美女，尤其这个写了一脸“尖酸刻薄”的女生，那股强大气场，让顾湛溪都有点不好抬头去看她冰冷的不屑，更没有力气去思考这哪里是道歉的气势？
沐澄涵……她叫做沐澄涵对吧？
那就是ax说的那个女生了
这个名字听起来好柔软，却其实是这么冷漠的人的啊？
“故意的，怎么了？”沐澄涵眯起眼睛，一脸的挑衅，并没有注意埋头看地面的顾湛溪复杂的内心活动。
成功惹毛了脾气很好的沈思语：“你有什么怒气可以朝我来，为什么要对我无辜的朋友撒气？”
沐澄涵也是第一次看沈思语发这么大脾气，不由地来了兴趣，更是开心地逗弄道：“哈，你这是生气了？”
“对，你成功激怒了我，请跟我朋友道歉，否则，教务处见！”沈思语把已经打算退居二线看热闹的顾湛溪往前一推，而顾湛溪撑了撑差点闪坏的老腰，很不好意思地张了张口，就听见终于正眼看她的沐澄涵无视她委屈的小动作，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多少钱？”
你你你你你你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这个受害者发言的吧！
什么多少钱什么东西！我要的是道歉！你长得漂亮了不起么，就可以用钱封我的口是不是？做梦吧，尊严无价几个破钱就想侮辱我高尚的人格了？！
大概是顾湛溪酝酿了太久，沐澄涵有些不耐烦地撩了撩头发，问：“三万够不够让你不找我麻烦？”
顾湛溪抓了抓七十块一件买的打折上衣，恨沐澄涵为什么不撞地狠一点，缺个胳膊少个腿什么的她下半生就不用愁了。
沐澄涵以为她嫌少，十指＋中指从包里夹出一张支票刷刷签好字放到顾湛溪的书包口袋里：“填吧。”
这种偶像剧里的情节到底是肿么回事！顾湛溪脑海里翻涌过千千万万个想法，接下来的情节也很按照剧情发展地，沈思语代替她友情客串了玛丽苏女主角的角色，撕开支票甩在霸道总裁沐澄涵脸上然后吼道：“沐澄涵，你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这个世界上，总有钱买不到的东西，我们要的是道歉！”
顾湛溪的幻想随着碎成渣渣的支票一起迎风流泪，真想伏地大哭一把。。。
而沐澄涵没有被甩怕，反而继续很酷炫地对沈思语说道：“对不起，我不喜欢道歉。”
不就是一句对不起嘛有那么难说出口嘛再说这不是都说不出口了嘛！
顾湛溪不想把事情闹大，搡了搡旁边的沈思语说：“没事啦，就擦破了点皮！”
沈思瀚见风使舵，朝学生会的同学使了使眼色，一窝蜂地簇拥着她们走了：“是啊，人自己都说没事了，怕你们俩不合的事情全郡礼还有人知道啊？”
沈思语也不再对峙，挣脱了那群人撞过去撂下一句狠话：“方荩喜欢我是她的事情，你自己没本事留住她，我只能说很同情。”
“你说什么？！”沐澄涵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方荩连我们分手的事情都跟你说了？！！”
沈思语不置可否的笑笑，连顾湛溪都有点同情沐澄涵的不打自招，而沈思语拉了她一把，迈出了脚下的步伐。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
一直到了教务处，沈思语的怒火才算压下，沈思瀚笑她：“你跟沐澄涵也真是的，以前明明关系那么好的。”
“别跟我提那个名字！简直欺人太甚！”沈思语踹了沈思瀚一脚。
如此暴力连顾湛溪都有些意外，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哈，你们聊，我先去找宿舍了”
沈思语一个空气壁咚截住她：“找什么宿舍，你转学手续办好了么？”
“我家长等下会过来的”顾湛溪甩了甩握在手里的iphone250s说道，182xxxxxxxx应该可以充当下这个角色吧？
“得了吧，把你那破大哥大收起来少丢人了！”沈思语一改淑女形象，把顾湛溪连着书包背带拉进了后面的教学楼，“我先带你去装系统。”
“她没有系统吗？”沈思瀚也屁颠着跟了进来，“怪不得我一直搜不到，还以为她是隐藏了信号呢。”
系统是doctorx的信息网终端，h市区的人早已习惯用这个终端存储知识获取咨询和联机联络他人，也正因为系统的产生，人类可以免去许多时间学习，从而把时间花在思考上面。
沈思语把顾湛溪拉到教务处专门负责给新生装系统的区老师面前，跟顾湛溪解释了一番必要性，再问她：“你想把这个终端装在哪里呢？”
终端是可以选择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安装的，安装完毕后不可卸载，作为与信息网沟通的桥梁。
所以一定要慎重选择。
区老师打断了她们：“你怎么知道她身上没有终端呢？终端现在那么普及，许多人都是一出生就给小孩安装好了的。”
“她没有的啦，你看她，连终端是什么都不了解！”沈思语想起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的那一刻，真的有一种这个人是从什么原始部落穿越过来的疑问。
不过也多亏了她用的手机，她才会注意到后面让她感兴趣的事情。
“慎重起见还是先检测一下吧。”区老师很负责地拿出了一个安检仪一样的东西，对顾湛溪进行了扫描。
让所有人都讶异的是，在此过程中，顾湛溪身上，真的发出了“滴——滴——”的警告音。
区老师，反复确认了许多遍，最后还是不敢置信地问一头雾水的顾湛溪：“同学，你看上去并不是像有这样恶趣味的人啊，可以告诉我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要把终端安装在这里？”
顾湛溪低头，区老师指的部位正是她的左胸口。
只能是是ax那个家伙干得好事了！
在沈思语同情的目光里，支开了窃窃私语的男同胞们，区老师掀开了顾湛溪的衣服，替她安装上了系统：“启动试试效果？”
顾湛溪很不情愿地揉了下自己的左胸画面太美沈思语深深地囧了。
类似于电脑启动的画面出现在眼前，顾湛溪试探性地点开左下角闪烁的问号：“联系人区老师请求加你为好友。”
确认。
“这样我们就可以私聊啦！”区老师亲切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咦，你的资料怎么都是问号？”
一般来说只要安装好系统，载体本身的资料就都会被读取，当然有些隐私可以选择自行隐藏，奇怪的是顾湛溪的系统分明是刚刚才安装好的，却连年龄都没有显示：“除了你的名字，什么都查不到啊”
“喔”顾湛溪有些害羞地笑了下，“这大概是因为我是个孤儿吧”
区老师和沈思语对视一眼，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没什么的”顾湛溪最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我虽然从小没有父母，日子也过得比较艰苦，住过福利院，还有卖去当童工的经历，不过有一个很好的姐姐一直有意收养我，资助我跟平常人一样上学读书，已经很满足了。我想我的系统，就是她替我装上的。”
虽然那个姐姐后来简直不把她当人看。
“哦？这转学来郡礼，也是这个什么姐姐的意思么？”区老师顺着话问了下去。
不堪回首的过往又被迫勾起，顾湛溪谈及身世都未曾觉得悲惨过，此时却有些自卑：“不是的是我在之前的学校遇到很不好的事情，才请求她帮我离开的”
区老师看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嗯，那你赚了哦，郡礼是个不错的学校！”
“嗯！”顾湛溪很配合地点头。
区老师又说：“你才转进来，学习进度肯定是跟不上的，思语那里有许多内存卡，你可以找她借来传输一下。”
顾湛溪收到沈思语的文件发送邀请，密密麻麻的唐诗，宋词，文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puang!”在那些东西混乱地就要跟不上速度的时候，
很不愿意承认的是，胸口也跟着涨了一下，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区老师：“”
所以就说谁会把终端装在那种奇怪的地方嘛！
沈思语憋住笑：“一次不能传太多，慢慢来，终端需要时间消化的。”
“嗯。”顾湛溪恨不得把脸埋到地表以下，“谢谢。”
“好啦，外面那伙人应该也等急了，我们现在可以去找宿舍哩！”沈思语很亲密地拉起顾湛溪，挥手作别了区老师。
?
☆、揪住小辫子（1）
? 在学生会主席沈思瀚的领导下，学生会全员很快整理好了顾湛溪的床铺。
六人间，顾湛溪睡滥用职权调过来的沈思语旁边的铺位。
宿舍是临时加的，只还有一位同样是本市的女生在她们之前摆好了东西，暂时没看见人。
沈思语打开了窗户，对顾湛溪说：“好了，去吃饭，你一起过去不？”
沈思瀚马上插嘴说：“什么叫一起去不？当然是一起去了。”
“呃……”顾湛溪才想起来，这一屋子人帮自己忙活了半天，待客之道也是该请人家吃个饭意思下吧，可是她跟这群人又不熟，到时候会不会冷场？
犹豫了一下，顾湛溪的手机，很争气地又响了起来：“喂？什么？你们来h市了？？在哪里？不要吓我好吗？！”
“不好意思我有俩个朋友不知道哪里听到的消息，来这里找我了”顾湛溪挂掉电话，很抱歉地说道。
马上有人问：“男的女的？”
“八卦！”沈思语鄙视地瞟一眼，“男的女的都没你们这群哗丝什么事。”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先走啦，下次请你们吃饭，怕他们等急了！”顾湛溪摆了摆手一边用手机查地图一边走了跑了出去
——————
来的人有高中开始就坐在顾湛溪后面位置的死党封束和他女朋友的任桃。
选的酒店还真的跟说好的一样，是六星级的，并美其名曰“想到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了，就很想让你多掉点肉！”
顾湛溪骂他：“你们住一晚，我一个月生活费没了！”
“又装穷！”封束给她碗里夹肉，“都这么好了，你以为你几斤几两，瞒得过我？”
顾湛溪给他夹回去，顺便顶嘴：“你倒是说啊，我几斤几两？”
“46kg，身高166，三围……”封束流利地开口了，顾湛溪赶紧举起筷子比了个x：“好咯好咯好咯，你又拿我体检表说事！”
封束得瑟一笑，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我还知道你最喜欢看的那个弱智动漫的名字，打游戏出了名的手残，最怕的事是跟男生说话。。。还有你家里的事以前都没有看出来，原来你过得那么苦。。。”
“等等等等等！”顾湛溪放下筷子，脸上被说得一片青一片白，“你怎么这些都知道？？”
这些话，顾湛溪只跟闺密兼同桌任桃说过。
所以……
“你别怪桃儿，我也是关心你才一直逼她告诉我的……！”封束横在俩人中间，把顾湛溪眼底的失望，羞怯，愤怒。全部看在眼里，“我们那么久的朋友，为什么不能说心里话呢？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沈漪的，你只是不怎么跟男生接触，所以才会误以为自己喜欢女生，我可以帮你”
“是啊，好朋友就不该相互有秘密，我们三个一路走来，早就不见外了不是吗？”之前俩人说话时，任桃就一直在默默喝酒，这下她放下杯子，却开始说话了，“现在顾湛溪的整个人你都了解了，难道你就不想让她了解了解你吗？”
“你说的什么话，我有什么好了解的？”封束没看出气氛不对，不知好歹接了一句。
任桃整个人都热气腾腾的，指了指封束，又指了指顾湛溪：“比如说，我喜欢你多久，你就喜欢她多久了的那个人……再比如说你打算如何帮她确定自己的性向！”
“你喝醉了。”封束走过去，想把喋喋不休的人架回房间，可任桃还在不断地嘶吼，“封束！你放我下来！你说不出口我帮你说！一直藏着掖着有意思嘛？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喜欢顾湛溪好吧，可是人家就是个同性恋，死变态！宁愿去喜欢一个过街老鼠一样的沈漪也不去喜欢你！你醒醒吧，你没机会的！”
“啪！”富丽堂皇的酒店大楼回响着巨大的声音，封束的手降下，在任桃的脸上留下一个红掌印，“可以住嘴了么？”
任桃不可置信地抚摸上滚烫的脸庞，酒也醒了许多：“你打我？”
封束扶了扶额头，心力交瘁的样子：“嗯，我从来不打女人的，你是第一个。别太过分了。”
“过份？你说我过份？明明我们两个先认识的，好好的她非要来插一脚装什么玛利亚？结果现在我心疼你，我为你说话，她站在这里气都不喘一下，你还要说我过份？！”任桃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顾湛溪被扫射地渣都不剩，也只能呆呆地站着看俩位好友撕逼，因为她现在不适合说话。
“我他妈都跟你说了几百回了老子不喜欢你！还要我说好多遍才明白！要不是看在顾湛溪的面子上我他妈早就不鸟你了，整天跟个怨妇一样缠着我有意思么！我喜欢谁关你毛事！滚滚滚！看不惯就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封束爆发了多年未见的痞气，引地许多人过来看热闹。顾湛溪站不住了，拖住封束说：“指着人小姑娘骂有意思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封束转过来朝顾湛溪发泄：“老子这不是忍够了么？你把这娘们当知己，她暗地就处处针对你，你以为害你在学校呆不下去的那些谣言是谁传出来的？她妈的欺人太甚！”
“封束！你这家伙又说粗话了，是欠教育了吧？”顾湛溪火了，“你给我过来！”
转过去对看了眼任桃，嗫嚅了俩下，问：“那些传言真的是你说出去的？”
“是。”任桃看着她，平日里讨好友善的面具下，包含着不知积蓄了好久的憎恨与诅咒一股脑发泄出来，“你就该遭报应！”
顾湛溪忽然想起沈思语早上说过的一句话，这下被气地七窍生烟也搬了出来回击：“且不说你误会了，就算封束喜欢我那也是他的事！你总拿着我出气算什么？！”
不包子果然舒服多了，看被第一次这么凶的自己吓地一时间没回话的任桃目瞪口呆的，顾湛溪又衍生了同情的意思：“你走吧……”
任桃没动，还是那样瞪谁谁怀孕地瞪她。
顾湛溪孬了，推了封束一把——她不走’我们走！
送人进了房，封束气也消地差不多了：“不进来坐坐？”
“还坐！任桃还不砍了我！”说到那个名字，顾湛溪脸上划过一道感伤。
封束嘲笑她：“真熊！早就该挑明了的，等着她真的考上郡礼，再来继续害你？”
“还不都怪你！绿颜祸水啊，搞得我们姐妹反目！”顾湛溪踹他一脚，“早跟她说你是gay不就得了！偏要拉我下水，女人的嫉妒真可怕！”
封束委屈了：“冤枉啊，我说了不下一百次，她偏不信。再说我以前带着那帮兄弟那样欺负她，谁知道她反而跑过来说喜欢我，我操，变态吗？！”
说完很关心地看顾湛溪的脸色，却见她没什么变化，还是嘴笨地加了一句：“我不是说你……”
死一样的寂静。
那些话……果然还是很伤人的吧。
“那些话……不要信。”顾湛溪的眼睛被刘海遮住，看上去很没有气色，封束知道她又是想起期末那段日子了，全校都在说她的谣言，保送名单取消，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尤其是同班的一些多事婆，躲瘟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而这一切的理由，都只不过是因为顾湛溪喜欢女生。
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在那所封闭的小县城也算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了。
本来顾湛溪以为只要自己不承认，再坏的情况迟早也会随风逝去的。
直到有一天，学校里的疯言疯语越来越激烈，顾湛溪在洗手间里委屈地捂着脸哽咽。
她听见不过一个隔间的距离，一直站在自己身边说不会离开的任桃，对班上那些多事的女生说：“这我也没办法啊，你们都知道的，我跟她还有封束是那么久的朋友了，叔也知道这个事，碍于情面让我忍着，我都没跟他讲，那个顾湛溪，平时总是偷摸我……”
“哎呀哎呀真的吗？这么变态啊？”
“可不是呢！”
……
刺耳……
顾湛溪甚至连冲出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没有证据。
直到座位里经常出现其他女生的贴身用品，团体活动成为被孤立的那一个，连坐在班里显得多余了。
流言越来越过份。
顾湛溪的目光更多地关注在任桃的身上，于是有一天她终于明白任桃只不过是为了一直仰望不得的爱情背叛了信任真诚的友谊。
自身难保泥塘深陷的她，竟然开始同情起她来。
没想到纸早就包不住火，封束也一直在等顾湛溪爆发的那一刻。
三个人心知肚明又装腔作势。
终于还是在最后扯断了紧绷的弦。
“那封信又说明不了什么，就算是真的我又不会因为你是同性恋而看不起你！”封束是个豪爽人，“你以我会我跟你一样啊，想当初我告诉你我他妈真的是gay的事情，足足笑了我两个星期！”
听到敏感的字眼，顾湛溪吓得瞬间跳进去摔上门：“闭嘴！”
“现在知道你平时打趣我有多过份了吧！”封束笑嘻嘻的，“总之为了庆祝我们基蕾小分队终于除去了那个奸细，今晚不醉不归？”
“基蕾你个头还小分队！”顾湛溪忍俊不禁，“白痴。我很性取向正常的啦。”
“骗鬼咧，我这么大一个帅哥在你面前晃那么久都没见你动心的，正常就怪了！”
“屁，知道你是gay了还喜欢这不是自取灭亡么？”
“能别拿这个说事么，我都说了不歧视你了。”
“蠢，不信拉倒我走了。”
“扫兴，就不喝了？”
“学校要查寝！”
顾湛溪开了门，示意封束不要送了。
不知道盯了多久的沐澄涵，也终于慢悠悠地拐过一个拐角，悠哉悠哉冒出来。一脸暧昧地欠揍，
成功吓唬地顾湛溪七魂丢了八魄：“你在这里多久了？”
?
☆、揪住小辫子（2）
? “别&039;紧张。” 沐澄涵笑地异常诡谲，“隔这么远你跟你的小男朋友依依惜别的内容我可完全没听见！”
顾湛溪松了口气，她可不希望高中的噩梦延续到大学。
沐澄涵又笑了：“不过我可真没想到你看起来那么禁。欲，骨子里却很open嘛～”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顾湛溪想反驳，却词穷了，她就是那么的不善于表达。
“用不着解释的，姐姐能理解啦，都不是什么小学生了嘛！”沐澄涵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拍拍顾湛溪的肩膀，“我不会把你跟男生开房的事情到处乱说的啦！”
“你……”顾湛溪恼羞成怒，觉得沐澄涵那货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千斤重，“我才没有跟……没错，我是开房了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不用请君入瓮，小白兔乖乖自己入了套，沐澄涵此刻就是终于得逞的大灰狼：“这家酒店是我们家的的，酒店登记和监控视频清清楚楚的，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呢？放出来给雪亮的群众们瞅瞅不就知道了。”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而且看起来，是蓄意已久的威胁。
顾湛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到底想干嘛？这样针对我你有什么好处？”
一直很平和的顾湛溪，竟然生气了，虽然从沐澄涵找人监视她开始就聊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但她真的有了情绪，沐澄涵却总觉得怪怪的：“还能干嘛啊……当然是想让你帮我报复沈思语那个混蛋。”
“沈思语？”顾湛溪根据早上的线索理清了这俩人大概是情敌关系，“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沐澄涵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开玩笑？不熟她为了你跟我吵成那样？”
顾湛溪乜斜她一眼：“有吵么……是你自己找茬的。”
找茬？
沐澄涵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没错，她撞人是不对，但是谁知道那么宽的大道上会突然蹦出一个少女来，而且看上去能说会道的，也没怎么缺胳膊少腿的嘛！
第2节
恋耽美
第2节
而且比初恋来得浩荡。
第一次，是因为自己鲁莽的建议。
第二次，也要由自己亲手毁掉么？
ax犹豫了。
在监控室坐了一整天，沐澄涵终于出来了。
ax听见一墙之隔舒屿与沐澄涵久别重逢的母女打闹，慎重地点击了某一个开关。
这是监控室的游戏管理员入口。
沐澄涵喜欢的装备，外观看上去不过也是相貌出众的古代女孩而已，那身和服实在抢镜，显得多少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ax走近了才问：“怪我么？把你设计出来，现在又要亲手删除你。”
“没关系的．．一开始您就跟我说过了，做好保护好大小姐的本分就可以了。”装备笑容苦涩，“是我太自不量力了．．．”
亲手揭开面纱，那张跟某个人一模一样的脸，悲伤地让ax踟躇：“没有关系的，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与大小姐相遇，已经很让我开心了，如果非要有什么不知足的话，很遗憾没有去你们所在的那个世界看一眼。”
“外面的世界，也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美好的，不或者说它根本不属我们，那同样是属于人类的。”ax意味深长地说着，猛然掏向了装备的胸口，“真遗憾，都还没来得及给你一个名字。”
“puang！”是什么被捏碎的声音，装备琥珀色的瞳孔充满了不舍，就这样消失在了ax的面前。
ax收回满是血迹的手，再走出了游戏。
才一回到现实世界，虚拟世界的特效便完全褪去了，罪恶感也消失了不少。
很明显，这已经不是ax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它履行着这一职责，歼灭反动的同类，异端，障碍。
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其实也只不过是武器而已。
不同于游戏里陪玩家厮杀的装备，
它是掌握在舒屿手里，一个只管执行任务就好了的武器
只是
舒屿制造自己的初衷既然是如此，又为何赋予自己多余的感情呢？
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沐熙澄还在缠着舒屿心无城府地嬉闹，
ax坐到舒屿之前坐的位置上，从口袋里翻出了一部手机。
doctorx的信息网已经遍布全球。这个时代几乎已经没有人在用手机这种容易泄露隐私和丢失的东西联络别人了，
屏保上，一张跟方才被销毁的装备一模一样的脸笑容灿烂。
ax的指腹温柔地贴上去，停在她好看的眉际，忏悔般冲她呢喃：“，我又做坏事了呢？你还觉得我是好人么？”
“叮咚——你有新短消息。”
只用来跟某一个人单独联络的手机，久违地震动了起来。
?
☆、暂停！灰姑娘
? [未知]：什么时候的飞机？
[顾湛溪]：大概下午到吧。
[未知]：ity,刚好出差在外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大概没机会请你吃饭。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我朋友电话182xxxxxxxx。
[顾湛溪]:soga这段又会很忙么？还想着终于可以见一面的。
[未知]：对不起等回去再说吧还有，你会比我预计地早一点遇到澄涵，她这次回学校情绪可能会比较不好，你注意多担待点。
[顾湛溪]：嗯明白
[提醒]：还有135条新消息 12个未接电话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灵巧的滑动了下，显示器黯淡下来。
=============================================
熙攘的火车站人潮汹涌如海。
一张张陌生的脸或急促或悲伤或流泪。
总归在这个本用来诠释离别的地方总是热闹地奇怪。
顾湛溪从车窗的倒影里端详了一番此刻的沉默样子，有些烦躁地提了提笨重的行李箱，在身后排成长队的旅客们终于受不了了：“小妹你能换个地方感伤么，堵着门口了！”
“哦``sorrysorry!”顾湛溪这才反应过来挡着出入口了，连声道歉把手机放回了蓝色牛仔裤兜里，青春飞扬的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刚才是真的迷糊了”，主动让出道来让他人先进，于是再大的怒气也被礼貌的道歉给轻易化解了。
最后跟着队尾，还是踩着点上了车。
贫困生顾湛溪，如果不是国家一对一扶助计划的资助人忽然提出让她转学去全国最为先进的城市的顶级学府郡礼，她可能连高中都读不完。
车窗里的景象向后不断倒退，地图上那么短的距离，竟然要花那么久才能走完。
她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垫在膝盖上查看之前记录的路线：“火车到w城，转107公交，坐飞机”
周围的场景越来越繁华，人潮越来越拥挤，她忐忑地甚至听见胸腔里面打鼓的声音。
不走出来就永远不会知道世界原来这么大。
她迷路在城市的灯火阑珊里，惶恐而孤独。
还好虽然倒霉地在中转站迷路了几小时但很顺利地搭上了h城的地铁。
顾湛溪又随意喝了口饮料，看向窗外。
地面给她很踏实的感觉，很想找人分享一下这份平静，可她笑逐颜开地往里面看，
地铁里的人每一个人都很奇怪，冷漠地奇怪，一个个面无表情，手却在空中指指点点着什么。
见鬼了。
咽了口碳酸饮料，喉咙一片灼烧，口袋里调成震动的手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列车员广播通知到站，一拨人上来一拨人下去，每个人都是这样，用手指指指点点，而且都是习以为常的表情。
“喂，你手机在响。”坐在旁边的长发女生，左手还在空中比划着，提醒着她。
顾湛溪冷汗涔涔，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秀上沈漪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闪烁着。
她咬了咬牙，按掉。
“怎么不接？”长发女生这才瞟了她一眼，语气里有些惊奇，“哈，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人用手机的。”
顾湛溪很想问，不用手机怎么联络别人。可是旁边的女生说完那句话倒是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不过乍一看，地铁上那些人拨弄空气的姿势，倒是有一点像她去碰触手机电子屏的动作。
又顺便看了眼旁边的女孩子，又有了新发现，她穿着的学院毛衣上，别着郡礼的校徽。
哈那又怎么样？叔说过，城里人都很看不起她们乡下的，还是不要做什么主动搭话的丢人事情了吧。
顾湛溪重新拿出手机刷了两下，没有来自[未知]的新信息。
抿唇，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数据流量，在搜索栏输入：掰直同性恋的可能性
网页在渣一样的网速里辛苦地加载着，最后冒出来电秀沈漪突兀的脸打断。
有一点点被吓到，平复了下糟糕的心情，顾湛溪接了起来。
那边的声音很吵，但还是听见沈漪在说：“顾湛溪，你是真的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吗？？？！！”
声音有点大，旁边的女孩子停下了手，有些感兴趣地看着她。
顾湛溪被她奇怪的目光盯地头皮发麻，挂掉了电话。
之前隔得比较开，脸也被长发遮住，这一下看清了，才发现是个美女，尤其那一头长发，乌黑又柔顺，说不出的飘逸。
“沈~漪~？”长发带着点捉弄的语气，拖长了音一字一顿地念道。
沈漪。
已经很久没人会在她面前提这个名字。
只会有人在背后说，以为她听不到。
“喂，看到那个顾湛溪了吗？”
“看到了，就是说她吗？当面为了沈漪出柜，搞得人尽皆知，最终却被人狠狠甩了的那个？”
“是的啊，本来是这一届最好的苗子，后面的月考愣是弄地学习榜都没上。”
“那个沈漪，还真是跟传说中说的一样害人不浅，只是这男女通杀的本领，还是第一次听说。”
“哎，不管啦，反正绿茶婊和变态什么的，都离得越远越好！”
沈漪，她向来是一个风光无比，屹立于风口浪尖的不朽传奇。
而顾湛溪觉得自己大概不过只是她浮华人生的草草一笔，
风一样的人不知，飞过时翅膀扑闪的痕迹永远地愈合不了。
顾湛溪顿了顿，语气并不怎么友好：“怎样？”
“我也曾经认识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女生呢。”跟之前的疏离不同，长发好像对她来了兴趣，“你看起来很矛盾，这个沈漪，是你什么人哦？”
努力去忘记的过往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放映了一遍，沈思语并不知道她的好奇揭开了陌生人最不愿提及的伤疤。
顾湛溪咬了咬唇，很果断地回答道：“一辈子都不打算再理的人！”
——“郡礼站到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您的行李物品,从指定的门下车。”
广播来得很及时，顾湛溪慌忙拾起了大包小包跌跌撞撞往外走，沈思语跟在后面帮忙托了一下她的书包：“好巧，你也去郡礼么？”
顾湛溪抱着书包点了点头：“嗯，谢谢。”
“你等等。”沈思语嫣然一笑，食指在空中很好看地划过一道轨迹。
几米外的出站口翘首四顾的男生像是感应到什么，往这边跑了过来：“回来了？”
沈思语问他：“开车来了没？”
男生点点头，注意到顾湛溪的存在：“这位是？”
男生长得高大挺拔，有股小镇上那些每天野地浑身是泥巴的男孩们没有的富贵骄傲气质，顾湛溪有些腼腆：“我叫顾湛溪”
对面俩人跟着很配合地同时伸出了手，沈思语先一步握住了顾湛溪的手，借势一歪身，摔开了男生的咸猪蹄：“你这家伙就算了！”
“我叫沈思瀚。是思语的哥哥，先出去再说吧。”沈思瀚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蹲下来替顾湛溪提起了大包小包，同时又瞟了她几眼，像是在确认些什么一样。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顾湛溪还没来得及客气，
沈思语已经亲昵地挽住了她：“你是几年级的呢？以前怎么感觉怎么见过你。”
“六年级。”顾湛溪明显地有些不自在，“我是转学生。”
“是嘛，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跟校董说一声，让你转到我们班来！”沈思语说得很轻松，顾湛溪于是知道自己遇到土豪级别的校友了，
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不用麻烦了”
“人家都怕了你了。”沈思瀚把行李装进去后备箱，忍不住插嘴道，“你是怎么了，以前没见你对谁这么热情过！”
“你管！”沈思语帮顾湛溪拉开车门，没有给沈思瀚好语气。
沈思瀚只得无奈地耸耸肩，专心驾驶把她们送到校门口。
校门口又有一波人在等，都是沈思瀚学生会的朋友，看到沈思语下来，前赴后继地大献殷勤。
顾湛溪被挤在后面目送他们走远，旁边的沈思瀚无奈地摇摇头说：“那帮狂蜂浪蝶，真是来，书包很重吧？我来帮你背！”
说着已经动手了，去夺顾湛溪的书包。
“不要！”没料到顾湛溪的反应很激烈，整个人几乎是弹开一样，还发出了强烈的尖叫。
这下，就连表面上应付几个拥附者的搭讪，其实一直都在东张西望关注顾湛溪的沈思语都注意到了这边。
怎么看上去忽然这样心不在焉的，连后面有车来了都没注意到，撞上了怎么办？
沈思语这样想着，不露痕迹地拨开人群拉了趔趄的顾湛溪一把。
突如其来的作用力让顾湛溪也有些意外，抬眸去看她，只见沐浴在日光中的沈思语明媚动人，看她的视线有特别的光彩。
顾湛溪被看的一愣一愣地紧张起来，手心沁出一层汗，退后了两步。。
一部疾驰的跑车飞一样擦过她的左侧，然后是“嗞——”衣服被拉破的声音，顾湛溪整个人滚落在旁边的草地里。
诸人无一例外看见了少女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摔倒在地。
?
☆、就这样相遇
? 跑车的主人踩出尖利的刹车音。
摔地找不着北的顾湛溪欲哭无泪，想着开学第一天一定要低调！开拓好形象的理想就这样体无完肤地碎裂了为什么这么惨……校风辣么严家属都不准带为什么会有时速七十码这种东西。
肇事者在哗然中下车了，穿着一身玫红深蓝梭插的长裙，推了推架在鼻梁上巨大到遮住半张脸的拉风墨镜。
始作俑者从围观群众自觉让出的道进来之后，顾湛溪觉得自己像被关在动物园里观赏的动物一样。
很不好意思地张了张口顾湛溪听见旁边扶着她的沈思语说话了：“沐澄涵，你故意的吧？！”
沐澄涵优雅地摘下墨镜，一张精心打扮过妖孽动人的脸就这样暴露在日光里。
大自然打光的角度选地总是这么好，顾湛溪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撞傻了，一天之内看谁都是大美女，尤其这个写了一脸“尖酸刻薄”的女生，那股强大气场，让顾湛溪都有点不好抬头去看她冰冷的不屑，更没有力气去思考这哪里是道歉的气势？
沐澄涵……她叫做沐澄涵对吧？
那就是ax说的那个女生了
这个名字听起来好柔软，却其实是这么冷漠的人的啊？
“故意的，怎么了？”沐澄涵眯起眼睛，一脸的挑衅，并没有注意埋头看地面的顾湛溪复杂的内心活动。
成功惹毛了脾气很好的沈思语：“你有什么怒气可以朝我来，为什么要对我无辜的朋友撒气？”
沐澄涵也是第一次看沈思语发这么大脾气，不由地来了兴趣，更是开心地逗弄道：“哈，你这是生气了？”
“对，你成功激怒了我，请跟我朋友道歉，否则，教务处见！”沈思语把已经打算退居二线看热闹的顾湛溪往前一推，而顾湛溪撑了撑差点闪坏的老腰，很不好意思地张了张口，就听见终于正眼看她的沐澄涵无视她委屈的小动作，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多少钱？”
你你你你你你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这个受害者发言的吧！
什么多少钱什么东西！我要的是道歉！你长得漂亮了不起么，就可以用钱封我的口是不是？做梦吧，尊严无价几个破钱就想侮辱我高尚的人格了？！
大概是顾湛溪酝酿了太久，沐澄涵有些不耐烦地撩了撩头发，问：“三万够不够让你不找我麻烦？”
顾湛溪抓了抓七十块一件买的打折上衣，恨沐澄涵为什么不撞地狠一点，缺个胳膊少个腿什么的她下半生就不用愁了。
沐澄涵以为她嫌少，十指＋中指从包里夹出一张支票刷刷签好字放到顾湛溪的书包口袋里：“填吧。”
这种偶像剧里的情节到底是肿么回事！顾湛溪脑海里翻涌过千千万万个想法，接下来的情节也很按照剧情发展地，沈思语代替她友情客串了玛丽苏女主角的角色，撕开支票甩在霸道总裁沐澄涵脸上然后吼道：“沐澄涵，你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这个世界上，总有钱买不到的东西，我们要的是道歉！”
顾湛溪的幻想随着碎成渣渣的支票一起迎风流泪，真想伏地大哭一把。。。
而沐澄涵没有被甩怕，反而继续很酷炫地对沈思语说道：“对不起，我不喜欢道歉。”
不就是一句对不起嘛有那么难说出口嘛再说这不是都说不出口了嘛！
顾湛溪不想把事情闹大，搡了搡旁边的沈思语说：“没事啦，就擦破了点皮！”
沈思瀚见风使舵，朝学生会的同学使了使眼色，一窝蜂地簇拥着她们走了：“是啊，人自己都说没事了，怕你们俩不合的事情全郡礼还有人知道啊？”
沈思语也不再对峙，挣脱了那群人撞过去撂下一句狠话：“方荩喜欢我是她的事情，你自己没本事留住她，我只能说很同情。”
“你说什么？！”沐澄涵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方荩连我们分手的事情都跟你说了？！！”
沈思语不置可否的笑笑，连顾湛溪都有点同情沐澄涵的不打自招，而沈思语拉了她一把，迈出了脚下的步伐。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
一直到了教务处，沈思语的怒火才算压下，沈思瀚笑她：“你跟沐澄涵也真是的，以前明明关系那么好的。”
“别跟我提那个名字！简直欺人太甚！”沈思语踹了沈思瀚一脚。
如此暴力连顾湛溪都有些意外，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哈，你们聊，我先去找宿舍了”
沈思语一个空气壁咚截住她：“找什么宿舍，你转学手续办好了么？”
“我家长等下会过来的”顾湛溪甩了甩握在手里的iphone250s说道，182xxxxxxxx应该可以充当下这个角色吧？
“得了吧，把你那破大哥大收起来少丢人了！”沈思语一改淑女形象，把顾湛溪连着书包背带拉进了后面的教学楼，“我先带你去装系统。”
“她没有系统吗？”沈思瀚也屁颠着跟了进来，“怪不得我一直搜不到，还以为她是隐藏了信号呢。”
系统是doctorx的信息网终端，h市区的人早已习惯用这个终端存储知识获取咨询和联机联络他人，也正因为系统的产生，人类可以免去许多时间学习，从而把时间花在思考上面。
沈思语把顾湛溪拉到教务处专门负责给新生装系统的区老师面前，跟顾湛溪解释了一番必要性，再问她：“你想把这个终端装在哪里呢？”
终端是可以选择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安装的，安装完毕后不可卸载，作为与信息网沟通的桥梁。
所以一定要慎重选择。
区老师打断了她们：“你怎么知道她身上没有终端呢？终端现在那么普及，许多人都是一出生就给小孩安装好了的。”
“她没有的啦，你看她，连终端是什么都不了解！”沈思语想起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的那一刻，真的有一种这个人是从什么原始部落穿越过来的疑问。
不过也多亏了她用的手机，她才会注意到后面让她感兴趣的事情。
“慎重起见还是先检测一下吧。”区老师很负责地拿出了一个安检仪一样的东西，对顾湛溪进行了扫描。
让所有人都讶异的是，在此过程中，顾湛溪身上，真的发出了“滴——滴——”的警告音。
区老师，反复确认了许多遍，最后还是不敢置信地问一头雾水的顾湛溪：“同学，你看上去并不是像有这样恶趣味的人啊，可以告诉我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要把终端安装在这里？”
顾湛溪低头，区老师指的部位正是她的左胸口。
只能是是ax那个家伙干得好事了！
在沈思语同情的目光里，支开了窃窃私语的男同胞们，区老师掀开了顾湛溪的衣服，替她安装上了系统：“启动试试效果？”
顾湛溪很不情愿地揉了下自己的左胸画面太美沈思语深深地囧了。
类似于电脑启动的画面出现在眼前，顾湛溪试探性地点开左下角闪烁的问号：“联系人区老师请求加你为好友。”
确认。
“这样我们就可以私聊啦！”区老师亲切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咦，你的资料怎么都是问号？”
一般来说只要安装好系统，载体本身的资料就都会被读取，当然有些隐私可以选择自行隐藏，奇怪的是顾湛溪的系统分明是刚刚才安装好的，却连年龄都没有显示：“除了你的名字，什么都查不到啊”
“喔”顾湛溪有些害羞地笑了下，“这大概是因为我是个孤儿吧”
区老师和沈思语对视一眼，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没什么的”顾湛溪最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我虽然从小没有父母，日子也过得比较艰苦，住过福利院，还有卖去当童工的经历，不过有一个很好的姐姐一直有意收养我，资助我跟平常人一样上学读书，已经很满足了。我想我的系统，就是她替我装上的。”
虽然那个姐姐后来简直不把她当人看。
“哦？这转学来郡礼，也是这个什么姐姐的意思么？”区老师顺着话问了下去。
不堪回首的过往又被迫勾起，顾湛溪谈及身世都未曾觉得悲惨过，此时却有些自卑：“不是的是我在之前的学校遇到很不好的事情，才请求她帮我离开的”
区老师看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嗯，那你赚了哦，郡礼是个不错的学校！”
“嗯！”顾湛溪很配合地点头。
区老师又说：“你才转进来，学习进度肯定是跟不上的，思语那里有许多内存卡，你可以找她借来传输一下。”
顾湛溪收到沈思语的文件发送邀请，密密麻麻的唐诗，宋词，文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puang!”在那些东西混乱地就要跟不上速度的时候，
很不愿意承认的是，胸口也跟着涨了一下，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区老师：“”
所以就说谁会把终端装在那种奇怪的地方嘛！
沈思语憋住笑：“一次不能传太多，慢慢来，终端需要时间消化的。”
“嗯。”顾湛溪恨不得把脸埋到地表以下，“谢谢。”
“好啦，外面那伙人应该也等急了，我们现在可以去找宿舍哩！”沈思语很亲密地拉起顾湛溪，挥手作别了区老师。
?
☆、揪住小辫子（1）
? 在学生会主席沈思瀚的领导下，学生会全员很快整理好了顾湛溪的床铺。
六人间，顾湛溪睡滥用职权调过来的沈思语旁边的铺位。
宿舍是临时加的，只还有一位同样是本市的女生在她们之前摆好了东西，暂时没看见人。
沈思语打开了窗户，对顾湛溪说：“好了，去吃饭，你一起过去不？”
沈思瀚马上插嘴说：“什么叫一起去不？当然是一起去了。”
“呃……”顾湛溪才想起来，这一屋子人帮自己忙活了半天，待客之道也是该请人家吃个饭意思下吧，可是她跟这群人又不熟，到时候会不会冷场？
犹豫了一下，顾湛溪的手机，很争气地又响了起来：“喂？什么？你们来h市了？？在哪里？不要吓我好吗？！”
“不好意思我有俩个朋友不知道哪里听到的消息，来这里找我了”顾湛溪挂掉电话，很抱歉地说道。
马上有人问：“男的女的？”
“八卦！”沈思语鄙视地瞟一眼，“男的女的都没你们这群哗丝什么事。”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先走啦，下次请你们吃饭，怕他们等急了！”顾湛溪摆了摆手一边用手机查地图一边走了跑了出去
——————
来的人有高中开始就坐在顾湛溪后面位置的死党封束和他女朋友的任桃。
选的酒店还真的跟说好的一样，是六星级的，并美其名曰“想到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了，就很想让你多掉点肉！”
顾湛溪骂他：“你们住一晚，我一个月生活费没了！”
“又装穷！”封束给她碗里夹肉，“都这么好了，你以为你几斤几两，瞒得过我？”
顾湛溪给他夹回去，顺便顶嘴：“你倒是说啊，我几斤几两？”
“46kg，身高166，三围……”封束流利地开口了，顾湛溪赶紧举起筷子比了个x：“好咯好咯好咯，你又拿我体检表说事！”
封束得瑟一笑，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我还知道你最喜欢看的那个弱智动漫的名字，打游戏出了名的手残，最怕的事是跟男生说话。。。还有你家里的事以前都没有看出来，原来你过得那么苦。。。”
“等等等等等！”顾湛溪放下筷子，脸上被说得一片青一片白，“你怎么这些都知道？？”
这些话，顾湛溪只跟闺密兼同桌任桃说过。
所以……
“你别怪桃儿，我也是关心你才一直逼她告诉我的……！”封束横在俩人中间，把顾湛溪眼底的失望，羞怯，愤怒。全部看在眼里，“我们那么久的朋友，为什么不能说心里话呢？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沈漪的，你只是不怎么跟男生接触，所以才会误以为自己喜欢女生，我可以帮你”
“是啊，好朋友就不该相互有秘密，我们三个一路走来，早就不见外了不是吗？”之前俩人说话时，任桃就一直在默默喝酒，这下她放下杯子，却开始说话了，“现在顾湛溪的整个人你都了解了，难道你就不想让她了解了解你吗？”
“你说的什么话，我有什么好了解的？”封束没看出气氛不对，不知好歹接了一句。
任桃整个人都热气腾腾的，指了指封束，又指了指顾湛溪：“比如说，我喜欢你多久，你就喜欢她多久了的那个人……再比如说你打算如何帮她确定自己的性向！”
“你喝醉了。”封束走过去，想把喋喋不休的人架回房间，可任桃还在不断地嘶吼，“封束！你放我下来！你说不出口我帮你说！一直藏着掖着有意思嘛？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喜欢顾湛溪好吧，可是人家就是个同性恋，死变态！宁愿去喜欢一个过街老鼠一样的沈漪也不去喜欢你！你醒醒吧，你没机会的！”
“啪！”富丽堂皇的酒店大楼回响着巨大的声音，封束的手降下，在任桃的脸上留下一个红掌印，“可以住嘴了么？”
任桃不可置信地抚摸上滚烫的脸庞，酒也醒了许多：“你打我？”
封束扶了扶额头，心力交瘁的样子：“嗯，我从来不打女人的，你是第一个。别太过分了。”
“过份？你说我过份？明明我们两个先认识的，好好的她非要来插一脚装什么玛利亚？结果现在我心疼你，我为你说话，她站在这里气都不喘一下，你还要说我过份？！”任桃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顾湛溪被扫射地渣都不剩，也只能呆呆地站着看俩位好友撕逼，因为她现在不适合说话。
“我他妈都跟你说了几百回了老子不喜欢你！还要我说好多遍才明白！要不是看在顾湛溪的面子上我他妈早就不鸟你了，整天跟个怨妇一样缠着我有意思么！我喜欢谁关你毛事！滚滚滚！看不惯就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封束爆发了多年未见的痞气，引地许多人过来看热闹。顾湛溪站不住了，拖住封束说：“指着人小姑娘骂有意思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封束转过来朝顾湛溪发泄：“老子这不是忍够了么？你把这娘们当知己，她暗地就处处针对你，你以为害你在学校呆不下去的那些谣言是谁传出来的？她妈的欺人太甚！”
“封束！你这家伙又说粗话了，是欠教育了吧？”顾湛溪火了，“你给我过来！”
转过去对看了眼任桃，嗫嚅了俩下，问：“那些传言真的是你说出去的？”
“是。”任桃看着她，平日里讨好友善的面具下，包含着不知积蓄了好久的憎恨与诅咒一股脑发泄出来，“你就该遭报应！”
顾湛溪忽然想起沈思语早上说过的一句话，这下被气地七窍生烟也搬了出来回击：“且不说你误会了，就算封束喜欢我那也是他的事！你总拿着我出气算什么？！”
不包子果然舒服多了，看被第一次这么凶的自己吓地一时间没回话的任桃目瞪口呆的，顾湛溪又衍生了同情的意思：“你走吧……”
任桃没动，还是那样瞪谁谁怀孕地瞪她。
顾湛溪孬了，推了封束一把——她不走’我们走！
送人进了房，封束气也消地差不多了：“不进来坐坐？”
“还坐！任桃还不砍了我！”说到那个名字，顾湛溪脸上划过一道感伤。
封束嘲笑她：“真熊！早就该挑明了的，等着她真的考上郡礼，再来继续害你？”
“还不都怪你！绿颜祸水啊，搞得我们姐妹反目！”顾湛溪踹他一脚，“早跟她说你是gay不就得了！偏要拉我下水，女人的嫉妒真可怕！”
封束委屈了：“冤枉啊，我说了不下一百次，她偏不信。再说我以前带着那帮兄弟那样欺负她，谁知道她反而跑过来说喜欢我，我操，变态吗？！”
说完很关心地看顾湛溪的脸色，却见她没什么变化，还是嘴笨地加了一句：“我不是说你……”
死一样的寂静。
那些话……果然还是很伤人的吧。
“那些话……不要信。”顾湛溪的眼睛被刘海遮住，看上去很没有气色，封束知道她又是想起期末那段日子了，全校都在说她的谣言，保送名单取消，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尤其是同班的一些多事婆，躲瘟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而这一切的理由，都只不过是因为顾湛溪喜欢女生。
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在那所封闭的小县城也算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了。
本来顾湛溪以为只要自己不承认，再坏的情况迟早也会随风逝去的。
直到有一天，学校里的疯言疯语越来越激烈，顾湛溪在洗手间里委屈地捂着脸哽咽。
她听见不过一个隔间的距离，一直站在自己身边说不会离开的任桃，对班上那些多事的女生说：“这我也没办法啊，你们都知道的，我跟她还有封束是那么久的朋友了，叔也知道这个事，碍于情面让我忍着，我都没跟他讲，那个顾湛溪，平时总是偷摸我……”
“哎呀哎呀真的吗？这么变态啊？”
“可不是呢！”
……
刺耳……
顾湛溪甚至连冲出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没有证据。
直到座位里经常出现其他女生的贴身用品，团体活动成为被孤立的那一个，连坐在班里显得多余了。
流言越来越过份。
顾湛溪的目光更多地关注在任桃的身上，于是有一天她终于明白任桃只不过是为了一直仰望不得的爱情背叛了信任真诚的友谊。
自身难保泥塘深陷的她，竟然开始同情起她来。
没想到纸早就包不住火，封束也一直在等顾湛溪爆发的那一刻。
三个人心知肚明又装腔作势。
终于还是在最后扯断了紧绷的弦。
“那封信又说明不了什么，就算是真的我又不会因为你是同性恋而看不起你！”封束是个豪爽人，“你以我会我跟你一样啊，想当初我告诉你我他妈真的是gay的事情，足足笑了我两个星期！”
听到敏感的字眼，顾湛溪吓得瞬间跳进去摔上门：“闭嘴！”
“现在知道你平时打趣我有多过份了吧！”封束笑嘻嘻的，“总之为了庆祝我们基蕾小分队终于除去了那个奸细，今晚不醉不归？”
“基蕾你个头还小分队！”顾湛溪忍俊不禁，“白痴。我很性取向正常的啦。”
“骗鬼咧，我这么大一个帅哥在你面前晃那么久都没见你动心的，正常就怪了！”
“屁，知道你是gay了还喜欢这不是自取灭亡么？”
“能别拿这个说事么，我都说了不歧视你了。”
“蠢，不信拉倒我走了。”
“扫兴，就不喝了？”
“学校要查寝！”
顾湛溪开了门，示意封束不要送了。
不知道盯了多久的沐澄涵，也终于慢悠悠地拐过一个拐角，悠哉悠哉冒出来。一脸暧昧地欠揍，
成功吓唬地顾湛溪七魂丢了八魄：“你在这里多久了？”
?
☆、揪住小辫子（2）
? “别&039;紧张。” 沐澄涵笑地异常诡谲，“隔这么远你跟你的小男朋友依依惜别的内容我可完全没听见！”
顾湛溪松了口气，她可不希望高中的噩梦延续到大学。
沐澄涵又笑了：“不过我可真没想到你看起来那么禁。欲，骨子里却很open嘛～”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顾湛溪想反驳，却词穷了，她就是那么的不善于表达。
“用不着解释的，姐姐能理解啦，都不是什么小学生了嘛！”沐澄涵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拍拍顾湛溪的肩膀，“我不会把你跟男生开房的事情到处乱说的啦！”
“你……”顾湛溪恼羞成怒，觉得沐澄涵那货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千斤重，“我才没有跟……没错，我是开房了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不用请君入瓮，小白兔乖乖自己入了套，沐澄涵此刻就是终于得逞的大灰狼：“这家酒店是我们家的的，酒店登记和监控视频清清楚楚的，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呢？放出来给雪亮的群众们瞅瞅不就知道了。”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而且看起来，是蓄意已久的威胁。
顾湛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到底想干嘛？这样针对我你有什么好处？”
一直很平和的顾湛溪，竟然生气了，虽然从沐澄涵找人监视她开始就聊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但她真的有了情绪，沐澄涵却总觉得怪怪的：“还能干嘛啊……当然是想让你帮我报复沈思语那个混蛋。”
“沈思语？”顾湛溪根据早上的线索理清了这俩人大概是情敌关系，“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沐澄涵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开玩笑？不熟她为了你跟我吵成那样？”
顾湛溪乜斜她一眼：“有吵么……是你自己找茬的。”
找茬？
沐澄涵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没错，她撞人是不对，但是谁知道那么宽的大道上会突然蹦出一个少女来，而且看上去能说会道的，也没怎么缺胳膊少腿的嘛！
第2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