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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遇妖GL 作者:南命羽

    第4节

    ‘我对仙子只有感激和崇敬之情。她是仙子,玄天之上,不可亵渎的仙子。哪怕是触碰,我都觉得是沾染了仙子的素洁,更别说是凡间的情爱。仙子高不可攀,我敬她,重她,以感激她。除此之外,岂能再生别情?’

    ‘那你对我呢?嗯?’

    ‘我’欲言又止,只因素琴不知该如何回答胭脂的问题。若是从前,她大可坦荡的告诉胭脂,她视她为朋友,但求二人亲密如闺中姐妹。这会儿再问,素琴一时间竟多出些许犹豫。半天,她才幽幽发出一声叹息,道:‘朋友。’

    ‘是吗?原来是朋友呢。’失落的言语失落的神情,即使素琴背对着胭脂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那一句‘原来是朋友呢’亦如一滴冰凉的雨滴滴落在她滚烫的心房。‘我回去看看紫笛是否醒了。’下意识的,素琴不想在这里继续面对胭脂。倒不是担心她又会以那般暧昧的姿势靠近自己,而是她不知该如何给胭脂回应。胭脂太过直白,但凡她心里所想的,都会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而恰恰是她的直白,让素琴不知所措,又如何能自如应对呢?

    匆忙离开空地,直到走出放置祈愿灯的人群,素琴仍能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跟着她不曾移开。是错觉,又不是错觉。这样的感觉让素琴紧张,不是恐慌,而是面容浮红的紧张。走进滕州城内,素琴突然想起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师兄,如今紫笛已经回来,她也该将这个消息告知师兄一声,免得他继续担心。

    在客栈柜台打听了一番,南剑果然没有离开滕州独自回去。‘师兄。’站在南剑的房间门外,素琴并没有进屋谈话的打算。她看着似是对她的到来深感欣喜的南剑,稍稍勾起一个笑意,道:‘师兄,紫笛已经有下落了。多亏胭脂姑娘,是她帮忙寻回紫笛。’

    ‘师妹说的可是真的?紫笛现在身在何处?我去看看她。师妹你不知道,自那日你走之后,我想寻你又不知该到哪里找你。我也知你恼我气我,但我全是为了你好。好在紫笛已经平安无事,我们便不必和师父师娘提及此事,免得她们徒增担心。对了师妹,既然紫笛已经寻回,那我们明日就离开这里可好?’说到底,南剑终是不希望素琴继续留在这里。虽然师娘也曾告诉他不要为难素琴,让她自己做主便好。可依着南剑的心思,素琴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就应该嫁于夫家做个贤惠持家的妻子,如此在外居无定所,像个什么样子!

    ‘紫笛她尚在昏迷,就算要回去,也得再等上个两三天。师兄,此次紫笛得以归来,胭脂姑娘实在帮了大忙。我想,待紫笛醒来,我们请她吃顿饭也好。至于回广琴门,就请师兄带紫笛回去吧。我还要在此多留些时日。’紫笛平安,她便不用亲自回去告知父母此事。虽然她也曾惧怕过妖精,但胭脂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人尚且有善恶之分,妖又怎会没有好坏之别呢?如此,她便不该那么办片面,多在这里呆一些时日,也不是坏事。

    ‘什么?你还要在这里多留?师妹,你这是为何?师父他一直都催促着你回广琴门。你这般违逆师父的意思,他会不开心的!师妹,你听师兄一句话,待小师妹醒来,我们就一块儿回广琴门可好?别再任性了,这里终究不是咱们待的地方。随我回广琴门,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哼,这周来点儿新东西。咩~

    记得给花花啊。

    ☆、以身取暖只为卿

    ‘师兄’素琴的语调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听得南剑不禁心神一荡,正欲上前一步,素琴的玉笛已经抵在他的胸口不让他靠近。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抵在南剑胸口的玉笛稍稍用力,道:‘说过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师兄与我同出广琴门,应该了解我是如何的性子。纵是你不说,我也清楚你为何再三要我回广琴门。南剑,我不可能随你回广琴门,更不可能屈就自己成为你的娘子。你若再三纠缠,信不信,你连门主都做不成?不要以为我办不到,呵我们可以试试看。’

    ‘师妹,你’南剑低头看了眼抵在他胸口的玉笛,心内早已经冰凉一片。这还是他所认识的师妹吗?他所认识的师妹,纵然性子冷淡,都不会以这般凌厉的眼神看他;他的师妹,纵然出事绝然,都不会这般不留情面,至少也会如往常那般柔和。

    ‘怎么?师兄不要以为我爹如此重用于你门主之位便是势在必得。广琴门门主确是传男不传女,但不代表我不会打破这个规矩。若是我想,师兄只能永远做一名门徒,而我才是真正的门主。师兄,若你还想有朝一日成为广琴门门主,就听师妹的话,待紫笛醒来,就带她一块儿回广琴门。’

    ‘师妹,你当真这般不愿随我回广琴门吗?’甚至要以门主之位威胁于他?南剑的脸色很不好看,不可否认,他很看重门主的位子。在广琴门呆了那么久,他自然不会一直委身于大师兄的位置。他也想如师父那般成为门主,从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素琴的话,无疑敲响了他心中的警钟,他是晓得素琴的能力的,如果她当真有此想法,恐怕门主之位当真要被破了规矩,由一个女子出任。权衡轻重,南剑终究觉得权势比情缘更加重要,若是没有一定的权势,就不可能有机会得到想要的人。也罢,既然师妹都这么说了,那他便听师娘的,由她呆在这里。

    ‘师妹,我知你不喜欢回广琴门。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逼你跟我回去。待紫笛醒来,我便和她一块儿回去。只是师父那边,师妹,你若是在这里呆得腻了,就速速回去吧。师父他老人家都是为了你好,有些话说了这次我便不会再说。我对师妹你的情分,天地可鉴,还请师妹能够给我个机会,让我好生照顾你一辈子。’

    ‘师兄的情分素琴注定要辜负,好好做你的门主吧,广琴门内喜欢师兄的人不在少数,比素琴好的更多不胜数。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照顾紫笛。待她醒来,我便备好马车让师兄和紫笛一块儿离开滕州。对了,离开之前,咱们还得一块儿请胭脂姐妹吃个饭才行,聊表心意。’似乎早就料到南剑会就此妥协,素琴眼底的凌厉逐渐消失,唇角也随之勾起淡淡的笑意。她重新将玉笛别回腰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南剑,道:‘那么师兄,素琴这就回去了。’说罢,也不等南剑再想开口说些什么,完全退出房间走下楼梯。

    夜已半深,先前还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已经少有路人。巧合一般,素琴在胡同的转角处突然遇到帮她寻到紫笛下落的老妇。老妇的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头上亦用黑色的粗布掩盖,让人没办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她的手里还拄着原来的那根拐杖,上面的纹路依旧繁琐无章,恰似一条又一条无法读出的咒语。

    ‘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就在素琴即将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老妇突然如那天一般拽住了素琴的衣袖。她冲着素琴咧开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双眸透过遮盖头发的黑色粗布凝视着素琴,只那般盯着,便让对方的脊背发凉,略显冷意。

    ‘婆婆,是你?’老妇的拐杖让素琴认出她的身份,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素琴还是勾起一个甚是感激的笑意,道:‘多亏婆婆相助,我才能找到紫笛的下落。如今紫笛已经平安无事,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婆婆的恩德。’

    ‘你的小师妹已经平安归来了啊。’老妇的声音干巴巴的透着苍老,她抓住素琴的手稍微用力,干枯的手捏得素琴极其不舒服,却因着她对自己有恩,只能由着她用力抓捏。‘姑娘,既然你那位小师妹已经平安无事,姑娘欠老妪的,想必也是时候还了吧。’

    ‘婆婆的意思素琴并不是很明白,还望婆婆可以解释一二。’

    ‘呵呵呵,不用明白不用明白。时候到了,姑娘自会知道的。’老妇话里有话,她并不理会素琴眼里的探究和不解,只是再次冲着素琴露出诡异的笑意,而后重新整了整披在头上的粗布,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转出拐角。

    ‘哎?婆婆?’眼瞧着老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胡同的拐角,素琴当即跑过去打算问个清楚。可惜她终究慢了一步,刚绕出胡同,大街上已经寻不到老妇的踪影。她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让素琴抓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良久,素琴只觉得身子阵阵发冷,估摸着今夜似要降温,素琴便不再继续探寻老妇的身影,匆忙往醉仙楼走去。

    似乎冷的越来越厉害了。素琴下意识的相互搓擦着自己的双臂,希望以此带来阵阵的暖意。她的视线稍微有些模糊,待终于跨进醉仙楼内,素琴因为寒冷而紧绷的神经不由得瞬间松懈。也就是那么一瞬,她的瞳孔莫名的失了焦距,两眼一黑,便如坠落冰窟那般陷入无尽的冰冷当中。

    好冷,真的好冷。

    看不见周遭是怎样的景象,素琴只觉得身体仿佛身处冰天雪地那般寒冷无助。她试图呼喊,试图告诉可能存在在她附近的人她很冷,然而凉意太重,她根本没办法开口。又或者此刻的她已经开口,而自己却并不知道。

    好冷,真的好冷。有没有人可以抱住我,我好冷,真的好冷。素琴的意识一次又一次的呼唤着,她是真的好冷,那种莫名的冰冷透过她的皮肤一点点的渗入她的骨髓,真正的做到了钻心刺骨般的寒冷。

    蓦地,仿佛有一团温暖且不会灼伤肌肤的火逐渐的靠近素琴的身体,而后一点点的将她整个包围,融化她此刻所感觉到的寒冷。好暖和,好暖和。素琴的潜意识喃喃不断,她似是感觉到有什么重物压在她的身上,温暖而窒息。接着,那温暖的重物逐渐移至她的身边,将她重新包裹的严严实实,直到身上最后的寒意都被驱逐的精光,素琴的意识因为舒适的暖意而愈见朦胧,她觉得好累,刚才的寒冷几乎吸去了她大半的精力,终于能在温暖的包裹下放松,素琴索性让身体放松,完全迎合那团不会灼伤她的暖火,一点点的让意识沉沦。

    再醒来时,素琴只觉得身体仿佛虚脱般无力。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正欲起身给自己倒杯温水,突然发现身体被人以怀抱紧紧的禁锢。转头,那人的面容近在咫尺,或许,不该称呼她为人。是妖,是蛇妖,是胭脂。

    胭脂闭着眼睛,双臂紧紧的搂住素琴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她们的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棉被,上面竟奇迹般的蒙上一层薄薄的冰霜。难道说,她所感觉到的温暖,就是胭脂的怀抱吗?转头看着胭脂沁出细汗的额头,素琴完全不知她为何被胭脂抱在怀中,又为何,那棉被之上竟能出现薄薄的冰霜。到底是怎么回事?素琴转头扫过房间的摆设,圆桌上的香炉里腾起袅袅烟雾,衣柜也是以蛇纹做简单的雕饰。

    这房间,并非她所居住的房间。难道,这是胭脂的房间吗?

    ‘胭脂,胭脂’轻轻摇了摇胭脂,素琴不否认她此刻的心跳有些无意识的狂乱。不为别的,只因为胭脂近在咫尺的俏脸,也因为胭脂棉被下不着一物的躯体,更因为胭脂她死死的抱住自己,怎么都不打算放开。

    没有声音,胭脂似乎已经熟睡,完全听不到素琴的唤声。只是,她所读过的书中,妖精不是通常都不需要以睡眠储养精力的吗?为何胭脂她好像睡的很熟,而且这会儿竟连鼻尖都跟着沁出细汗。‘胭脂,你可有听见我说话?胭脂?’身体越来越热,素琴觉得胭脂的身体在刚才的一瞬突然滚烫起来,连带着她的身体也随之升温,完全感觉不到最初的冷意。

    ‘素琴,别动,你先前晕倒在醉仙楼门口。别动,别动,再一会儿就好,就好。’又唤了几声,胭脂终于缓缓的开口。她的声音有些疲惫,却因为对象是素琴而充满柔意。没有解释什么,胭脂的身体稍微动了一动,而后缓缓的趴到素琴的身上,闭着眼睛蹭着她的身体,缓声道:‘现在你可还有感凉意?’

    作者有话要说:嗷,看完别忘了给花啊。花好少好少的说。

    昂,魔兽果断玩儿不转的说。还是玩儿我的基三吧。

    ☆、情难不知何处起

    蛇本是冷血动物,喜冷怕热。

    妖也一样。

    胭脂的几位姐姐所以选择在滕州生活,一来这里是混沌城,妖仙混杂;二来则因为此地四季如春,不冷不热,正合适她们生活。若非为了素琴,胭脂大抵不会催动内丹,让热力集聚全身,也让自个儿受尽煎熬。被热力包裹的滋味儿不好受,胭脂不知素琴为何会突然晕倒在醉仙楼的大厅,亦不知她为何会喃喃喊冷。她只瞧着素琴的眉间有少许霜气极具,怕她再这样下去会冻出事,方才脱了衣裳为她做那种以身取暖之事。

    若是常人取暖,二人的体温相互传递,并不会感觉难受。偏生胭脂是妖,更是不喜热的蛇妖。这会儿强行让热力包裹全身替素琴驱寒取暖,胭脂的意识不禁稍显模糊。她热的煎熬,热的难受,更热的浑身无力。

    ‘素琴,你还冷吗?’胭脂喃喃,觉得素琴身上的衣料滚烫,不禁伸手扒开她的衣襟。触及某处滑腻的肌肤时,胭脂仿佛触到了一块凉玉,喜得她卖力的扒开素琴的全部衣裳,奢求着这块大大的凉玉能够消减她身上的热意。

    ‘胭脂你’冒失的举动惊得素琴心慌意乱,她挺起身子想要推开胭脂,又瞧她似是万般难受的模样,当下竟不忍将她推开,纵是伸手也不过是探探她额头的温度。如火般滚烫,素琴碰及她额头的手触电般缩回,一时间没了主意。怎么会这么烫的?‘胭脂,你没事吧?胭脂?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好了吗?你若是好了,就好。’将脸埋在素琴的肩窝,胭脂如同受到蛊惑般不停的蹭着素琴的肌肤。她觉得难受,纵是不再催动内丹,身体的那团火还是一如既往的让她煎熬让她难受。好热,真的好热。慵懒沙哑的声音自胭脂的口中溢出,现在的她怕是连起身都成了懒事儿,更别说如此无力的身子,一阵风就足以将她吹倒。

    ‘胭脂,你发烧了。你可以起来吗?我去替你找郎中。’这么压着她蹭着她实在别扭,何况她的衣裳被胭脂扒得大肆敞开,纵是还穿在身上,已然算得上赤身以对。男女这般尚且羞耻,两个女子更觉窘迫。就连这心口,都好似压着块儿大石头似得窒息难耐。

    ‘我是妖,哪里来的发烧呢?素琴,别动好吗?让我贴着你,让我贴着你。’胭脂乞求。

    ‘可你这般,压得我’实在呼吸不畅。无奈,素琴既不忍胭脂这般难受,又不想自己继续被她压着呼吸困难。想了想,素琴伸手将胭脂推到旁边,在她欲要重新趴上来的时候主动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虽然这个姿势仍旧别扭不妥,但好歹不会让素琴继续胸闷。抬头和胭脂的脸隔开距离,素琴觉得就算没有棉被,她的身体也不再感到冷意。因为胭脂,她身上如火般的炙热,将她二人完全笼罩包围。‘胭脂,你究竟怎么了?为何会突然这般’

    不了解胭脂为何会浑身滚烫,更不了解自己为何会躺在胭脂的床上。哪怕刚才胭脂以极低的声音告诉她有在醉仙楼的大厅晕倒,她都不明白为何唤人醒来的方式会是这般奇特的方法。晕倒?她怎么会突然晕倒呢?明明这些时日,她精神的很,没有半点儿虚弱的迹象,更没可能被妖精吸过阳气。

    ‘你忘了吗?晕倒的时候你一直唤冷,我怕你冻坏,便学着书上所说以身取暖。我生来冷血,怕取暖不成反而让你冷上加冷,方才让自己变热,替你驱寒。可是现在,我好热素琴,我好生难受。’胭脂说的可怜,加之她会如此难受全因为素琴驱寒取暖,如此,就更让素琴心生怜惜之意,看着她紧锁的眉头,无措的柔声以问:‘胭脂,我能帮忙吗?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难受?’

    ‘不,这样便好,这样便好。’胭脂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彼此的位置竟发生了调换,非但没有气恼,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素琴,这般姿势可算暧昧?’说着,目光直素琴的眉眼移至她的唇间,见她的唇瓣红粉温润,不禁伸手环住了她的脖颈,稍微使力下压,贴着她的唇轻吮微吸。

    ‘唔’突然的和胭脂的唇瓣相碰,又清楚的感受到她以极其温柔的方式吮吸着自己的唇瓣,素琴的脸蓦地红到耳根。她的心跳大抵从醒来时就没有归回过正常的律动,这会儿又因着胭脂的举动异常的狂乱起来,连呼吸都不再和往常那般平和规律。

    ‘素琴,能得到你的情你的心,好难。’胭脂的声音传入素琴的耳中,没有开口,却是从心内传来。是呢,得到素琴的情素琴的心,当真困难的很呢!不过,也许不算太困难,因为素琴她,并未拒绝如此缠腻的拥吻,若是再让这个吻缠绵几许呢?

    这般想着,胭脂尝试着探出舌尖来回勾勒着素琴的唇瓣。她已经做好被素琴拒绝且气恼的走出房间的准备,却意外的发现,素琴竟在一声叹息后轻启贝齿,含住了她的舌尖,勾着它缠绕不断。这这算是接受了她的一番钟情吗?胭脂的睫毛微颤,双手顺着素琴的脖颈一路下滑,不断的摩擦着她的背部。即使有衣料遮挡,胭脂仍能凭着想象来暗示自己,此刻所抚摸的,是素琴光裸的背部,细腻而温滑。

    绵长的一吻结束,胭脂双眸朦胧的望着素琴,单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不想却被素琴握住,然后将它放下,起身道:‘胭脂,多谢你为我驱寒。待紫笛醒来,我想请你和玉如姐姐们吃顿便饭。你若是还觉得热,多喝些凉茶就好,我该去照顾紫笛了。’说罢,背对着胭脂将衣服穿好,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冷漠。

    言语虽然冷漠,素琴的心却已经慌成一团乱麻。她没有直接回房间照顾紫笛,而是坐在后院的圆凳上撑着下巴看那些飘落而下的桃花。说不上这会儿是什么感觉,素琴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发了疯着了魔,又或是受了什么蛊惑。否则又岂会迎合胭脂的吻,甚至完全投入其中,直到略感窒息才离开对方的唇瓣。

    第一次的亲吻对象是胭脂,第一次深入亲吻的对象还是胭脂。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素琴懊恼的趴在石桌上,她觉得这一切的发生都太过不可思议,女子和女子,凡人和妖精,这样的组合怎么可以发生交融般的亲吻?可明明,当她扪心自问会否对这次的亲吻有所感觉的时候,她不能否定,和胭脂的亲吻让她的身体有种微妙的变化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胭脂的唇从来都那么凉,反而那刻,炙热如火。那么香的唇,那么软的唇,就连她的舌都是那么的滑软醉人。说不清的回味,素琴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唇,忽而又使劲儿的咬住下唇,似在气恼自己的沦陷,竟在不知不觉中回应对方的亲吻。

    也许,她应该和胭脂适当的保持距离才是。再这样下去,素琴真的很怕会完全的沉沦,她并非不敢爱不敢恨的人,她从来都是绝然的,直率的。只是她和胭脂之间,她始终都对妖精有所忌讳,更怕娘亲和父亲知晓后无法接受。父亲倒没什么所谓,只是她的娘亲,那么体谅她宽容她的娘亲,她不能让娘亲失望。

    ‘胭脂,我不懂情。’对着空气喃喃一声,素琴再次发出无奈的叹息,回房坐在紫笛的床边轻抚她苍白的脸颊。紫笛的脸颊有些凉,虽然呼吸依旧存在,却并不若常人那般来的规律。握住紫笛的手,素琴望着屋外接连的叹息不止。她不知胭脂这会儿是否还躺在床上,她的心很乱很乱,想尽早让它平静下来,却找不到丝毫可行的方法。

    ‘紫笛,待你醒来,我们一块儿回广琴门吧。师姐送你回广琴门,然后去其他地方。至于滕州,大抵不会再来了。紫笛,是我不好,若非我独自离开广琴门,又怎么会害你被鼠怪掠去魂魄?好在胭脂和仙子将你救回,待你醒来之后,一定要好生谢谢胭脂。至于仙子,我并不知她身材何处,大抵,她已经回返天庭了吧。紫笛,以后若是我行了那等有违伦常道德之事,你还会任我这个师姐吗?爹娘,又会认我这个女儿吗?’

    ‘会。素琴,别想那些好吗?只要你我有情,千难万险,终究不能独挡。’胭脂的声音从房间传来,惊得素琴突然回头望向门口。桌子旁边,胭脂单穿着绣红肚兜冲素琴报以温柔的笑意。她的肌肤雪白,在肚兜的映衬下更显诱人,妩媚妖冶。

    ‘不,我对你并无感情,所有的也不过是亲友之情。胭脂,刚才的亲吻不过是为了为了还你的恩情。你不是一直都对我有情吗?那刚才的吻,便是还你,就此给你留个念想,也好。’垂眸望地,素琴不敢直视胭脂的目光,因为她很清楚,此刻的胭脂,该是失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的给个花花,求花花哟求评评哟求收藏哟。

    哟西哟西哟西,来大姨妈果断不好受。

    剑三网游新坑xebookphp?novelid=1789097

    昂,答应了这个坑完了是np,所以决定两个专一一起来,穷孩子,赚零花钱。

    ☆、一处叹息一处情

    闻言,胭脂果然稍稍垂眸。她是妖,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获知素琴的心思。即便如此,当言不由心的话自素琴口中吐出的时候,胭脂的心中当真如滴了一滴陈醋般泛起点点酸意。她下意识的环抱住自己的双臂,一双透着失神的眸子不知该看向哪里。因为有素琴在,不管她的视线移向哪里,那里总会有素琴的身影。

    ‘就这么跑过来,太冒失了。’看着胭脂身上仅剩的那件单薄的肚兜,素琴实在担心她受寒着凉。她从床头取来一件尚未穿过的衣裳,将它轻轻的披在胭脂身上,拍着她的肩头,道:‘方才你还说热的厉害,这会儿穿得如此单薄,小心着凉。胭脂姑娘,你还是先回房歇息吧,我知你和我一样担心紫笛,这里有我照顾,你不必挂牵。’其实素琴一直都清楚胭脂为何会来这里,只是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不必过分点开。或者,如她现在这般,揣着聪明装糊涂便是。

    ‘素琴’欲言又止,说的便是胭脂。她转头凝视着素琴,千万句与心情有关的话无从诉说。怕这会儿说了,素琴会嫌他矫情。明明很多事情彼此都清楚的很,偏生要故作不知,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素琴,还要我如何做?你的心里才能有我?心心念念着素琴的名字,胭脂的脸上却是满满的无奈。她想要握住素琴的手,不曾想即将覆住她的手的时候,素琴仿佛提前预知那般将手移开,让她尴尬的握了个空。

    ‘还有什么事吗?胭脂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归魂丹已经让紫笛妹妹服下,大抵再过个两三天她就会醒来。这期间她暂时不能吃喝,你便守在这里等她醒来吧。待她醒来,喂她服一杯温水就好,莫要让她立刻吃喝。’

    ‘放心吧,我会好生照顾紫笛。你也回去歇息吧。’

    ‘嗯。’嘱咐完毕,胭脂依依不舍的走到门口。原以为素琴会目送着她离开房间,可当她回头朝素琴望去的时候,素琴并不若她期待那般站在原地深望着她。反而已经坐在床边,专注的望着还在昏睡中的紫笛,哪里又有目送她离开的念头?

    素琴,你当真不懂情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意懂。胭脂失落的语调如一场细雨滴入素琴的心间,她用余光偷望着胭脂开门关门,呼吸随着外面细微的脚步声而停停顿顿。房间又回到方才的安静,素琴拨弄着紫笛鬓角的发丝,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何处,尽是愁苦。

    素琴在紫笛的床边呆了两日,期间除了吃饭等琐事,一直都守在紫笛的身边。生怕她醒来时没有人在身边,渴了没人滴水给她。‘水水’一声虚弱的轻吟自紫笛的口中溢出,她的手指微微弹动,皱着眉想要尽快得到些温水解决口中的干渴。

    紫笛?!最初听到呢喃的声音,素琴还当是出现了幻听。直到接连不断的喃喃声自紫笛口中唤出,素琴方才确定紫笛已经趋近醒来。终于醒了!素琴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她记得胭脂的嘱咐,要在紫笛醒来之时让她服下一杯温水。跨步到桌前倒一杯温水,素琴紧紧的握住紫笛的手,不断的唤着她要她醒来。终于,几经呼唤,紫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师姐!有有妖怪!!!’

    ‘紫笛乖,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欣喜大于心底的苦愁,素琴扶着她坐倚到床头,将水送到她的唇边,耐心的看着她一点点将温水喝下,欣慰道:‘你可知你失踪的那几日我有多担心!紫笛,以后莫要对路人加以则被,小心招惹记恨。好在胭脂和仙子救你出来,否则,我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师姐,有妖!有妖怪,好可怕的妖怪’紫笛的身子虚弱,言语却是恐惧和慌张。那日她所经历的片刻,着实是她此生所遭遇的最可怕的经历。她看见了什么?好好的一个公子,他的脸突然变成惹人憎恨的老鼠模样。甚至,她都来不及逃跑,整个人便陷入急转的漩涡之内。她尝试过尽力挣扎,可她终究是人,所能做的只有带着全部的求生意识和极具的恐慌等待漩涡的结束。可是,当漩涡结束,她才发现她已经深处一片聚集的嘶吼的魂魄当中,她逃不出去,不管怎么挣扎都无力逃脱。‘师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那时的恐惧记忆犹新,紫笛抽泣着抱住素琴,因为在此回忆那处恐惧而浑身颤抖。

    不忍紫笛这般惧怕,素琴拍着她的背不断的安慰:‘没事的紫笛,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师姐在身边陪着你呢!紫笛不怕,没事的,已经没事了。’她可以体会紫笛现在的后怕,还记得她起初晓得胭脂是妖的时候,纵是面不改色,心里已然忌讳已深。何况那时候胭脂并未真的做出对自己的伤害之举,而紫笛所遭遇的,却是以性命为代价的‘教训’。

    ‘师姐’紫笛在素琴的怀里小声的抽泣,她的双手用不上力,依旧紧紧的抓着素琴的衣袖不放。此番经历所带来的教训,让她终生难忘。怕是以后,她再不敢对着外人显露泼辣,更打算一辈子都呆在广琴门内,安安稳稳的过尽一生。

    ‘紫笛,真的没事的。你看,你这会儿不是平安醒来了吗?以后行事多做思量,莫要招惹记恨。如今你醒了,我便去叫胭脂过来瞧瞧。你能平安归来,都是她和仙子的功劳。只是紫笛,你得答应师姐,这些事儿万不可说给师兄他们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不可说。’素琴抚摸着紫笛的头发,一只手回握着紫笛的手。鬼神之说有人信有人不信,如师兄和爹爹,若是紫笛对他们说了,恐怕会招惹些许麻烦琐碎。尤其爹爹,他最听不得那些鬼神传闻,紫笛要是说了,爹爹定会加责于她,那样可不好。

    ‘师姐放心,紫笛不说,紫笛听师姐的话。’被素琴抱在怀里,紫笛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蓦地,紫笛好似想起什么般,抬头望着素琴满脸疑惑:‘师姐说是胭脂姑娘和仙子将我救出,那胭脂姑娘岂非’妖,亦或仙?

    ‘仙子是仙子,胭脂她倒非妖非仙。她只是有大能之人,是是凡人。’

    ‘当真?胭脂她竟是凡人?’

    ‘自然是当真,师姐何时骗过你?来,你好生躺下,我这就叫胭脂过来。到时候,你可要好生谢谢她才是。’不知是为了解除紫笛的惧意还是下意识的保护胭脂,素琴说了有生以来少有的谎话。她将紫笛重新扶躺,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犹豫着敲响了胭脂的房门。

    这两日,她几乎没有看见胭脂的身影。并非胭脂不在醉仙楼内,而是她有意无意的对胭脂避而不见。说起来,没有胭脂在身边的时候,她的心是平静的,至少没有那时的无措和慌乱。就连那白皙的双颊,都没有泛起过三月的桃红。

    ‘胭脂,紫笛已经醒了,我刚才喂她服过一杯温水。’看着微闭双眸的紫笛,素琴的心中尤其安慰。她坐到床边轻拍紫笛的肩膀,对她说:‘紫笛,胭脂大恩救你,还不快谢谢她?’

    ‘胭脂姐姐,方才我听师姐说了,多谢胭脂姐姐的救命之恩。紫笛没想到你竟是有大神通的凡人,日后若是有机会,紫笛一定会好生报答胭脂姐姐的。’

    大神通的凡人,嗯?胭脂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素琴,难不成素琴并未告诉紫笛她实乃蛇妖?她说谎了?谎称她是有大神通的凡人?可是,她为何说谎?莫不是,为了她?这般想着,胭脂的唇角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她偏头深深的望着素琴,话却是对紫笛所说:‘紫笛妹妹何须言谢?你是素琴的师妹,就是我的妹妹。姐姐救妹妹,天经地义,哪里须得报答呢?素琴,你说对吗?’

    ‘终归是你救了紫笛,待紫笛稍好一些,我们便一块儿吃个饭可好?到时候叫上玉如姐姐她们,算是答谢,也算我们离开滕州前的恩客宴。’说这话时,素琴一直不肯直视胭脂的眼睛。她知道胭脂在看她,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凝视。可她不能,怕是将视线移过去,心里那丝无措的慌张会愈演愈烈。

    ‘素琴?你说,是你们离开滕州前的恩客宴?是你们?你你也要走?’闻言,胭脂却是握住了素琴的手腕,稍微移动身子正对上素琴的视线。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素琴,你我尚且没有结果,你这般走了,就不怕我追你到天涯海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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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好月圆醉情夜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胭脂进房间,紫笛便察觉到她的不妥。所谓的不妥,诚是她望向素琴的眼神,更有此刻的紧张和失神。紫笛并未经历过情事的女子,但胭脂留给素琴的眉眼太过温柔又太过多情和小心翼翼。反之,在看向紫笛的时候,那眼神却是另一种爱屋及乌。如此的对比,纵是紫笛没有经历过那些刻骨铭心,都能在其中找出些许苗头。‘师姐,胭脂姐姐她’紫笛欲言又止,有些东西在她看来是种禁忌,又是一份让人羡慕的甜蜜。

    ‘嗯?怎么了?’

    ‘没什么。师姐也要随我和师兄回去吗?师姐不是说要留在滕州吗?难道师姐想通了,打算听从师父的决定和师兄成亲?’

    ‘素琴?!’紫笛天真的疑问如同惊天霹雳砸在胭脂的心口,她突然觉得心好痛好胀。是要成亲吗?所以离开滕州,就是要同她的师兄成亲吗?不,她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都说凡人自私,妖精何尝没有她的自私?或许,妖精的私心更甚,尤其感情,可以千般等万般留,都不容许她所在意的那个人,投入他人怀中。也许,她该做些什么才是,做些什么,让素琴独属自己。

    ‘紫笛,莫要胡说。’她怎么可能同师兄成亲,她对南剑根本就没有丝毫男女之情。素琴微微皱眉,心中对紫笛的胡乱猜忌有所嗔怨。怎奈她终归是自己的小师妹,又刚遭遇生命之危,实在不好着重去说。她似是无意的拂开胭脂抓着她手腕的手,走过去让紫笛躺好,又给她一个莫要胡言的眼神,道:‘胭脂,紫笛已经醒了,多久才可以进食?我怕她多日不食,身体会受不了。’

    ‘不必担心。’心里顶着并不舒坦的酸楚,胭脂的面上始终温柔如水。她取来一颗丹药让紫笛服下,依着素琴所想和她保持着三尺距离:‘这是最后一颗归魂丹,待她行动自如,便可喂服粥饭,油腻的东西,还须等上几日。’

    ‘既是如此,我看紫笛短时间还不可大鱼大肉。那不如,我就代紫笛请你和玉如姐姐们吃顿饭可好?不知玉如姐姐们今日可在醉仙楼内,若是在,我现在就去客栈找师兄,晚上一块儿吃个饭也好。’况且,她这几日守在紫笛身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借着今天,也可稍微吃些好的果腹。

    ‘今晚吗?也好,我这就去和玉如姐姐说上一声。有些事儿,当真是越早越好呢!’胭脂说的略有深意,尤其是后面那句‘越早越好’着实让紫笛和素琴不明所以。只是当素琴欲要问清楚什么事儿的时候,胭脂已经走出房间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紫笛,你好生歇息吧。放心,不会再有妖怪过来了。我去找师兄一起寻个酒楼把今晚的菜点齐,待会儿就回来陪你。’倒不是素琴不愿南剑过来探望紫笛,实在是女子闺房,男子不可随便入内。

    ‘那,师姐早些回来。’紫笛握住素琴的手,撒娇似的轻轻摇晃。好久,才不舍的松开她的手,犹豫道:‘师姐,有些话紫笛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说就好,不必顾忌什么。’

    ‘既然如此,那紫笛就说了。师姐,你有没有觉着胭脂姐姐瞧你的眼神有些不对?紫笛虽不曾经历过男女情事,却也知世间还有一种相惜之情,男子和男子,女子和女子。若紫笛猜的没错,胭脂姐姐大抵是对师姐你’紫笛的话尚未说完,素琴稍显慌乱的打断了她的话,道:‘紫笛,莫要乱说。胭脂她并非对我有情,你看错了。乖,好生在此歇息,我去和师兄寻一家酒楼。’

    ‘师姐’紫笛觉得素琴刚才的表情有些怪异,却又因着她的否定无法再多说什么。终归,紫笛不是过来人,就算看出些许端倪,也并非肯定。这会儿听素琴这么一说,她自然不能笃定心中的猜想,只得听话的躺好,虚弱而乖巧的说道:‘紫笛听师姐的便是。师姐,你可得早去早回。’

    已经不知第几次进出南剑所在的客栈,店里的掌家儿对她已然熟悉。敲响南剑的房门,素琴将今日请客之事简单的说明一下,同他一块儿在就近的酒楼订好晚间的酒菜,既不铺张浪费,又不显得寒酸。

    说起来,素琴对请客选菜之事实在不算擅长。所以叫上南剑一块儿,就是让他做主订好相应的酒菜。南剑在广琴门时经常代替父亲宴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对招待之事甚是熟悉。什么样的桌席配什么样的菜,这些事情南剑再了解不过。虽说前几日发生过不快之事,但素琴终归是他所钟意的师妹,最起码的肚量总该有的。何况依着素琴在路上闲谈的意思,她该是会同他们一块儿离开滕州的,如此,便有机会让她随自己一同回去。

    夜幕初临,酒楼内的生意红火异常。素琴特意在酒楼内选了一间较为安静的包间,也好让她们可以安静的享用酒菜。‘来,素琴来滕州多时,承蒙几位姐姐照顾,我在此敬几位姐姐一杯。’包厢之内,素琴举杯朝几位熟悉又不熟悉的姐姐们敬酒示意。今日来宴的除胭脂就只有玉如和胡轻容二人,至于俏香和莲粉,起初是俏香神出鬼没多日不见踪影,如今亦有莲粉,消失无踪。

    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美人儿相聚一齐,尤其桌席之上仅南剑一位男子,自然尽赏各色美人,不尽怡然。当然,这尽是南剑的自我感觉,尽管四位美人齐聚,当中的气氛却是微妙。原本胡轻容并不在邀请之列,此次前来,纯属不请自来。而她来了之后,最别扭的当属玉如,虽然谈笑依旧,却时不时的和胡轻容保持距离,视她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至于胭脂,她倒是破天荒的不予多言,每每素琴敬酒,都悉数喝下,甚至一个人独贪美酒一壶,自斟自饮。

    玉如对胡轻容爱搭不理,她只得将视线转移到胭脂和素琴身上。瞧见胭脂喝酒贪杯,好似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一般,微微眯起眼睛瞧着她的一举一动,笑道:‘妹妹今日好生奇怪呢!怎的这般好酒了呢?’

    ‘嗯哼,这酒的味道极好,自然得多多饮上几杯。方才素琴敬酒,那现在,就让我敬素琴三杯可好?素琴,这酒我敬的酒,你可赏脸?’说话间,胭脂不知从哪里取来三只酒杯,并在里面斟满清酒。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个人举起自己的就被,媚眼如丝的望着素琴,首先喝下杯中的美酒:‘我已经先干为敬,不知素琴你’

    ‘我喝。’话未说完,素琴已经干脆的连喝三杯清酒。她不知今夜的胭脂到底有何不妥,只是觉得此刻的她比平日多了七分妩媚三分醉意。尤其她举杯邀饮时的眼神,着实让人心驰神荡。三杯酒下肚,素琴已然觉得身子有些轻飘。她并非千杯不倒,几杯酒已经是她的极限,若是再喝,怕是要醉倒在桌。

    ‘来,我们吃菜吧。师妹得几位姑娘照顾,身为师兄,理当替她敬酒一杯。’察觉出酒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妥,身为素琴的师兄,南剑自当主动敬酒缓和气氛。可惜他跟几个美人儿并不熟悉,亦不知这当中的情况。这会儿他起身敬酒,几个人都只是象征性的举起酒杯,轻啄一口便将酒杯放下,那般的不领情,实在让他尴尬。

    酒过三巡,胭脂似是已有醉意。她晃动着身子抱坐到素琴的腿上,醉眼朦胧的望着她,笑道:‘素琴,我醉了呢!送我回房可好?夜路难行,若我只身回去,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呢?’

    ‘玉如姐姐和轻容姐姐她们可以’突然遭遇胭脂的靠近,又被她紧紧的搂住脖颈,素琴的无措难以言喻。她稍微后仰和胭脂保持距离,然而不论如何拉开距离,都逃不开她炙热的呼吸,带着醉人的酒意,迷乱了素琴的心智。

    ‘咯咯,还是请素琴妹妹麻烦一趟呢!我和玉如这就得离开,素琴妹妹一直都暂居醉仙楼,你二人既是同路,就劳烦素琴妹妹照顾一下胭脂了呢!’玉如正要开口,胡轻容快她一步把话头抢来。她自然读懂了胭脂眸子里的意思,同是天涯沦落人,胭脂不易,她又何尝容易?

    ‘好吧,我送她回去。’素琴瞅了眼桌上只动了少许的酒菜,又见胭脂似是醉的太厉害,只得让酒席散了,扶着她走到包间门口,道:‘师兄,胭脂她醉成这样,我就先送她回去了。待紫笛行动自如,我便带她去客栈寻你。’

    ‘师妹,不如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必了,我可以。’虽然不确定妖精也会喝醉,但胭脂这般模样,素琴实在不好让她继续呆在这里。她冲玉如等人打了个招呼,半抱着胭脂一步一摇的走回醉仙楼。原以为将胭脂送进房间躺下便可,谁知她正要将胭脂扶躺在床,胭脂突然搂着她的脖颈将她拉趴在床。她的眼神似醉非醉,其中的情意却难以抹去。翻身爬到素琴的身上,胭脂以单指挑起素琴的下巴,媚声以对:‘素琴,你可有瞧见今夜的月色?好美呢!’

    ‘你醉了,快下来!’

    ‘哪里醉呢?就算是醉,也该是因情而醉,因你而醉。素琴,今夜花好月圆,你我便趁着如此人间美景,行一时极乐可好?你不是,应了你师兄的亲事吗?你不是,不懂情的吗?嗯呵,那不如,让我教教你,何为情事。’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给花花哟记得给花花哟。

    艾玛,我的大唐门有情缘了,各种嗨皮。

    ☆、醉情醉爱只为卿

    何为情事?人为情生,妖为情醉。

    素琴不懂胭脂今夜的举动是为何故,她双手苦撑在床,抬头望着胭脂迷醉的双眸,是醉是媚,是妖是柔。‘胭脂,你当真醉了。’醉得连那双熟悉的眉眼,都尽是桃艳的温情。

    醉酒如梦,醉情如痴。

    胭脂的指尖如跃舞般轻盈跳动,不时的弹动着素琴的脸颊。单唇勾笑,胭脂挺腰环住素琴的腰肢,压着她完全倒在软床中央。‘我是师父,你是徒弟。素琴小徒,今日让为师教你何为情,何为做情。’胭脂眼含春意,笑声媚然入心,少了柔情多了妖冶,更有使素琴无措的丝丝情意。

    ‘胭’

    ‘是师父。’媚笑声不断,胭脂着纤纤玉手捧起素琴的俏脸,掌心轻抬,指尖着力抚摸她的双颊。在她欲要闪躲之时,如齿咬樱桃那般,含住素琴饱满的下唇。酒香四溢,胭脂的呼吸如一股尽含甜味的清酒在素琴的唇上化开。玉指轻挑,胭脂的每个举动恰似一条游移的软蛇,如此说来倒不算比喻,她本是蛇妖,腰肢曼摆,纯属自然。

    衣襟微敞,胭脂的双手缓缓扒开素琴的裙衫,生怕动作太急惊起素琴的慌乱。粉白亵衣遮住了内里的春光,胭脂探舌勾画素琴的腮骨,指尖点点弹弹,沿着亵衣的边缘步步为营,轻覆住尚未得见的旖旎。‘素琴可是喜欢如此?若是喜欢,便要记着这当中的过程,好生体验才是。一吻唇,吻入心;二吻唇,情透心;三吻唇,痴入骨;四吻唇,难相离;五吻唇,此生仅此一心人。’情言传心,胭脂语带调笑着掀离遮住春光的粉白亵衣,抬眸望着素琴粉桃的双颊,在其心口缓缓印下一吻。

    许是饮过酒的缘故,素琴的身体比之平日更为敏感,其意识却不甚模糊,反应不来。想逃,想躲,终究脱不掉胭脂的禁锢。一吻在心,素琴的双眸已然迷离醉然。她尝试挣扎,亦或推开胭脂结束这等荒谬之事。然而接连的吻让她无力脱逃,也只是局促的喘息在微妙的氛围里,欲言又止,不得脱口。

    ‘素琴,可要好生记着今夜,莫要忘了。’胭脂的双手游移不断,似是爱极了素琴的肌肤,每每俯身,都会留下一两个印迹,以作记号。喘息低起,素琴着双手紧揪着胭脂的双肩的衣料,使其褶皱不堪。她尽量压抑着身体带来的种种微妙,更不敢轻启朱唇,让那臊人的声音传入胭脂的耳中。只是,纵是听不见那等,胭脂又何尝不知素琴的隐忍?亦或,着了迷,入了道,生了感觉。

    唇,缠绵于胸。胭脂对那一点桃红爱不释口,往返之间尽数献吻期间,如此若轻若重,更予以素琴隐忍的苦楚,不可以声示感,更不能给自己放纵的机会。‘素琴,这般隐忍,却是为何?’迟然拉脱素琴的裙衫和亵衣,胭脂已然半跪于素琴的腿间,轻轻缓缓的扯着她的底裤,让其顺着她的双腿渐渐褪落。

    ‘胭脂,你这是要作何?!’惊于胭脂此刻的举动,素琴如从梦中惊醒般试图夹紧双腿。只是,连逃脱都不能的情况,试图拒绝,又岂能如愿?

    ‘教你,尝鲜。’简单的回答素琴的问题,胭脂当真如她所说那般,埋首于素琴的腿间。是品尝,亦是取悦,更是讨好。

    一声羞人的娇喘脱口,素琴慌乱无措的紧咬虎口以防止再发出这等不耻的调调。她想走,想逃,怎奈身体已然无力,更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腾升而起,尽管臊人,更让人兴奋欢喜。尤其之后如颤如癫的涌动,更让素琴鼻尖沁有密密麻麻的香汗,似累,又似不够。

    指尖轻饶羞臊之地,只这般简单的动作,却让素琴有所醒悟接下来的事情。‘不!不可胭脂,莫要让我怪你,怨你’贞洁并非儿戏,纵是略有醉意,纵是她对胭脂有着不明不白的情愫,她都不可轻易将全部交予胭脂。不可,万分不可。

    ‘嗯?素琴不愿吗?’闻言,胭脂并未我行我素,她重新压于素琴身上,指尖轻划她的眉梢,似是在等素琴的回答,又似早有想法,只待实施。

    ‘不愿,不可!够了胭脂,你醉了我,我们便当没发生过此事。从我身上下来,让我走。’

    ‘徒弟学成出师,就要置师父于不顾吗?’贝齿轻咬素琴的下巴,胭脂起身跨坐于她的腰间,在她半是迷离的眼神中褪去自己的衣裳,与其坦诚以对:‘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也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不知小徒你,可否让师父瞧瞧你学的如何?方才听小徒那般醉人的,为师也想要了呢!不如,素琴就来服侍我一番可好?徒弟服侍师父,天经地义呢!’说着,只一个简单的翻身,二人的位置便有所调换,素琴在上,居高临下的与胭脂的媚人眉眼对视。

    没有回应胭脂的话,素琴的双颊早已浮红满满。她本就不知为何过渡到这个份儿上,如今胭脂的言语这般直白,着实让她无措顿生,想走不能走,想留留不得。想留,当素琴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她觉得她当真是喝醉了。否则,又怎会仅瞧着胭脂如此曼妙的躯体,就心生欲念,想要尽情拥有。

    ‘怎么呢?教了素琴这么多,岂非不会?好热呢,徒儿可否为师父一解烦忧?’胭脂再次勾住素琴的脖颈,双腿亦夹拢她的小退,以免素琴悔身逃避。

    ‘胭脂,你醉了,我’又何尝未醉?闭上双眸,素琴当真不愿再瞧胭脂那双充满蛊惑的双眸。只是不看不等于瞧不见,单是脑海中的映像,就足以让她情不自禁的吻住胭脂的唇,相互缠绵。似乎,早就对胭脂的唇抱有想法,如今得以蹂躏,素琴的心中说不出的心驰神荡。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当真会饿死师父吗?

    素琴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她的意识还被包围在今夜的暧昧当中。说是暧昧,倒不如说是春宵一度。如现在素琴所做之事,和胭脂方才所做如出一辙。一吻唇,吻入心;二吻唇,情透心;三吻唇,痴入骨;四吻唇,难相离;五吻唇,此生仅此一心人。这话是谁说的,素琴忘了,倒是记得这话传入心间的时候,胭脂的吻由她的唇边缓缓而下,循循善诱。

    一吻是情,二吻三吻更是情。

    素琴承认,她极其喜欢胭脂的肌肤。相比自己的,更加细腻滑嫩。指腹勾画游移,素琴在迷醉间抚摸胭脂的躯体,甚至发出一声妒忌的叹惋。同为女子,仅因为一个是妖一个是人,肌肤的差距便如此巨大吗?唇瓣饱满,肌肤柔滑,二者相触间,便有万千微妙由心而生。说不清的是情,道不明的何尝不是缘?

    ‘素琴。’娇喘声连连,胭脂从未遮掩过她由身而发的快感。仿佛,只要素琴的指尖触碰她的肌肤,就有炙热的感觉自她的心底蔓延,一点点的将全身各处点燃。虽然有些许煎熬,胭脂却很享受此刻的感觉。至少她喜欢,喜欢钟爱的人在她的身上,生涩又认真的取悦她。

    恰似的缠绵正要结束,欲要起身的时候,胭脂突然握住了素琴的手,认真的说道:‘你不愿,我却是愿意的。’不必等素琴醒悟话内的含义,胭脂已经就着她的指尖,缓慢的进入身体。不适应的感觉应然而生,胭脂却满脸甜蜜的望着素琴。下一秒,便有娇喘声传来:‘我已将全部给你,素琴你便不可负我!醉酒之言也好,醒酒乱语也罢,我都要你生生世世。’

    作者有话要说:来给个花花。累死我。

    ☆、为卿颜万劫不复

    生生世世,凡人的记忆也不过一世。轮回又一世,便有另一世的记忆。如今却有生生世世的言辞传入耳中,附和着自手指传来的紧致温润,尤其让素琴红了脸,乱了心。‘胭脂,为何是我?’素琴望着她微微眯起的双眸,手指被带动着进进出出。从没见过这样的胭脂,妖媚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就连她的身体,只要瞧上一眼,便情不自禁的想要触摸,想要索求。

    ‘为何是你?’胭脂双眸迷离,半咬着下唇隐忍传来的痛意和不适。她的下半身生疼,可她不能就此停下。她得完全的属于素琴,也得让她知道,自个儿的全部都给了她,哪怕她不是男子,都得负责。‘若是知道缘由,我便可轻易逃开了吧?又岂会如现在这般,非你不可?缘由,缘由是老天爷定的。我钟情于你,便是和你有缘,是天宫的月老将你我的红线牵连在一起。素琴,别试着自我挣扎,摸摸你的心口,你能感觉到它跳的有多乱。接受我’我的身子,我的情意,我的一切。

    ‘何苦’闻言,素琴在胭脂的耳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不用抚摸心口,她知道自个儿的心跳的有多快,也明白这会儿的胭脂对她有着多么巨大的诱惑。女子对女子,何时也有了这般妙不可言的吸引力?

    猜不透,想不透。素琴觉得大抵是喝过酒的关系,脑子里早就乱成一团糨糊。她对着胭脂动了动唇,似是有话要说,却半晌开不了口。手指还在被胭脂牵引着动作,素琴俯身嗅着她脖颈的芬芳,不知不觉将唇覆了上去,狠狠地吮吸着,直到那里出现深深的印迹,她才移至胭脂的另一边肩膀,嗅着,亲吻着,想要从对方的身体上索取更多更多。

    ‘胭脂,你当我醉了,别记着现在的我。’温润的唇抵在胭脂的唇边,素琴脱开她的牵动,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你当我醉了,别记着现在的我。’素琴又重复了一遍,指尖若有若无的碰触着胭脂的肌肤,她给予胭脂亲吻,给予她最炙热的抚摸,也给予她最热烈的占有。没有胭脂的引导,没有胭脂的牵动,素琴轻柔的吻着已然为她盛放的花瓣,双手循着胭脂的手,紧紧地扣住不让它逃开。已经逃不掉了,已经甩不掉了,素琴在心底重复着告诉自己。她听见胭脂比之先前更急促的喘息,也听见胭脂自唇齿间溢出的对她的轻唤;她看见胭脂只为她妖冶绽放的神情,也看见她眼底所映着的独属自己的容颜。

    ‘素琴。’隐忍了那么久的痛终于不再是痛,剧烈的颤抖过后,胭脂抬头轻抚着素琴的发,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带着一丝甜意:‘喜欢吗?胭脂这具身子,自此刻便只属你一人。那么完整的给了你,素琴可不能逃掉,你应当知道,女子的贞洁何等重要。’言下之意便是,她如此心甘情愿的奉献出自己,只因对她来说,素琴是认定的人。一世,两世,千千万万世,都只认定了她。

    ‘你我都醉了。’

    ‘醉?妖精何时醉过?若是可以,胭脂巴不得和你日日翻滚于这张软床之上,和钟意之人欢好,当真甜蜜呢,素琴说是吗?’

    此等言语,实在太惹人羞臊。素琴的脸本就浮红片片,经她这么一说,更是红到了耳根。指尖轻划着胭脂的香肩,有些突然的,素琴将她一把抱进怀里,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别记着现在,忘了吧。只当是醉了酒,一场浮躁的梦罢了。’

    ‘素琴可是不想负责,不想与我携手终生?’

    ‘两个女子之间,何来负责?’素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用力汲取着胭脂身上的香味。她是醉了,醉的很深很深。否则,又岂会在这样的夜里,如此主动地去拥抱一个人?向来,她向来都不喜欢予以别人亲密的触碰,就连拥抱,都是那么奢侈。而现在,素琴将看来极其奢侈的一切全都给了胭脂,即使自己并不想承认这点。

    ‘是吗?可你的心里,明明是另一般想法’胭脂的指尖在她的心口敲敲点点,意在提醒素琴,她是妖,可以轻而易举的洞悉凡人所想。

    ‘我去瞧瞧紫笛。’暧昧的氛围已然淡去,素琴最后在胭脂的脖颈留下一个半深不浅的吻,下床背对着她穿整自己的衣衫。乱,没有由来的乱,从进门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停止过的乱。嘴上说去瞧瞧紫笛,素琴却只身一人离开了醉仙楼。出房间的时候,她不敢回头看胭脂是如何的表情,也不理会她想要说些什么。她只是觉得烦躁,想要寻一处清静的地方观月赏星,亦或吹奏玉笛。即使,此刻并未青天白日,而是夜深人静家家户户休眠之时。

    心里想着事情,素琴竟在不知不觉中走进洞园附近的树林。此地自上次协助仙子疗伤她就没再来过,今次前来,素琴不禁仰头望向夜空,心中猜测着仙子现在已是回返天庭,在那里继续吹奏她飘渺的笛曲。

    蓦地,有空灵如幻的笛声传来,却是让正在出神的素琴猛地一惊。如此世间难寻的醉人笛曲,如此淡而悠然的调调,如此熟悉的笛声。该是

    ‘仙子?仙子你可是在此?仙子?!’有些欣喜的,素琴一边呼唤着仙子,一边快步的走向洞园入口。果然,在即将到达入口的时候看见了背对着她吹奏玉笛的凝幻仙子。依旧是淡紫色的衣裙,依旧是清冷的背影,依旧有五彩的凤鸟伴在身边。唯一不同的,是伴着素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逐渐加快的心跳。

    ‘仙子,当真是你!你竟然还没有离开?仙子’许是见到了紫笛和自己的救命恩人,素琴倒也顾不得礼貌,冒失的绕到凝幻的面前,脸上尽是感激之情:‘仙子,若非仙子好心相助,我的小师妹也不会平安归来。如今再见到仙子,素琴代紫笛拜谢仙子救命之恩!’

    ‘这么晚了,你一个凡人徒自来此,实在不该。’没有接受素琴的谢意,凝幻的语调冷淡如初。只是谁又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想要掩饰她心内的激动。多久没有见到素琴,她想去寻她,终究强忍着没有打破埋在她心底的那层网膜。她是仙,仙不该是无情无欲的吗?可她,偏偏为了一个凡人,以自己的微薄之力让离魂灯逆行。所以不能即可返回天庭,只因她现在的力量不足以回返,这才日日呆在洞园之内汲取月灵珠的灵气。

    ‘我也知这个时候不该独身来此,心中有千愁万愁,方才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仙子,那日我醒来便没有看见仙子,未说一句谢谢,实在是不该的。’凝幻淡漠的语调瞬间冲退素琴的欣喜,她垂头以余光轻瞟凝幻的侧颜,莫名的问了一句:‘仙子,若是凡人和妖精相恋,会有什么’后果。

    闻言,凝幻的身子莫名一顿,半晌才缓缓地转头望着素琴。那日胭脂的话依稀在耳,凝幻很清楚的知道有个蛇妖和自己一样钟情于素琴。不同的是,她不敢不能,而蛇妖,却无所顾忌。妖,当真是让人羡慕的吧!凝幻动了动唇,盯着素琴的唇不发一言。直到素琴与她对视,凝幻适才轻轻的吐出一句似在说自己又似在说素琴和胭脂的话:‘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手贱删软件,导致所有软件都消失。苦逼的就是这样。

    ☆、情到深处何须言

    万劫不复?初听这个词的时候,素琴并不懂它的意思。然而此时,当这句在每个人心中轻重不一的词从仙子的口中吐出,素琴的呼吸顿然一滞,随即将视线默默地移向远处,叹息道:‘万劫不复,不知仙子所说的万劫不复究竟是何意思?妖和人的结合,是逆天而行的吗?’那么是不是,她和胭脂已经做了那般违逆天意的事情?万劫不复,是不是该从这会儿开始。

    ‘万物皆有定律。人和妖结合,本就违逆了天意。’凝幻顺着素琴的视线望向那片漆黑的树林,余光却时不时的注意着她的侧颊:‘妖有千世万世,人的记忆只有一世。喝了孟婆汤,过了轮回道,这一世再怎么刻骨铭心,都不复存在。说到底,情这东西苦的是妖,痛的还是妖。’只是若当真得到了,那便是痛着快乐吧?如她这般顾忌重重,得不到,也只能这般瞧着在意的人为妖而愁为妖而念。

    ‘苦的是妖,痛的还是妖。’低声重复着仙子的话,素琴的脑海中不知觉的闪现出胭脂的身影。这会儿,那人该是侧躺在没有温度的软床上,徒自凄切吧?亦或,她当是恨极自己又怨极自己了吧。‘我已将全部给你,素琴你便不可负我!醉酒之言也好,醒酒乱语也罢,我都要你生生世世。’那人的话依稀在耳,倒叫素琴苦笑不已。生生世世,她的记忆没了,便是崭新的一世,那么胭脂呢?她是否得忍着那痛忍着那苦,徒自将自己辛苦找寻,重新相遇,又重新爱上?

    ‘你可是已经’听着素琴的喃喃低吟,凝幻所能感叹的怕是只有自己的不够勇敢。是的,她没勇气,不能像胭脂那般不顾一切的追求自己所想所求。她时刻都记着所担的身份和责任,她时刻都不曾忘掉天宫的种种规条,她时刻都怨着自己的身份,无情无欲是仙子呢!又有谁知道,她的无奈何苦楚?

    ‘嗯?仙子说什么?我可是已经?已经什么?’

    ‘没什么,来与我合奏一曲可好?’凝幻轻移几步和素琴相互面对,她的视线轻轻落在素琴腰间的玉笛之上,重新将手里的笛子贴在唇边,轻吹出徐徐笛曲。没有仙界的飘渺,只有此时黑夜笼罩。凝幻闭上双眸感受着轻袭而来的微风,仿佛那日素琴的怀抱,平和而暖心。

    能和仙子共奏笛曲一直都是素琴所欣喜的。然而今日,在这样美好的月夜,素琴却破天荒的没有取出腰间的玉笛。反而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凝幻,望她微闭的双眸,望她轻颤的双唇,心中所想所念,皆是胭脂万般诱惑的眉眼。那时,胭脂也如仙子这般微闭双眸,唇瓣轻颤。原来,胭脂的种种模样,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她存记在脑海深处。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契机,让那些画面涌进脑中罢了。

    ‘怎么了?你可是不愿与我合奏?’久久没有听见素琴的笛声,凝幻下意识的停吹手中的玉笛,抬眸望着素琴似有千万情绪的双眸。蓦地,当素琴发出叹息的时候,凝幻的视线恰巧落在她的脖颈。而那里,并不显眼的红点儿成了凝幻眼中最为刺眼的印迹。她的心慌了,就在瞧见那处红点儿的时候,慌的彻底,乱的彻底。‘这是怎么回事?素琴你’怎么会遇到那个人

    ‘什么?仙子所指所指何事?’被仙子死盯着脖颈,素琴还当她发现了自己和胭脂欢好的蛛丝马迹。当下羞的双颊通红,更是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脖颈,不让她看见上面可能暴露出来的印迹。

    ‘素琴,你近来可是遇到奇怪之人,甚至答应她的要求?’凝幻到现在都没办法从刚才的慌乱中走脱出来,她没想到素琴会遇到那个人。依着自己的能力,就算她被囚困于九转流魂灯内,她也可以进自己所能将她救脱出来。可是如果素琴遇到的是那个人,又离所限的期间不远,她连起码的救人之法都想不出来。不,也许素琴的那里只是巧合出现了朱砂印罢了,阴阳间的人,怎么可能轻易选中素琴。

    ‘奇怪之人?这个,素琴倒是想不出来。若说是答应了谁的要求,说来那位婆婆当真是有神通之人。倘若没有她帮忙,我该是寻不到紫笛的下落的。至于要求,她倒是要我予以她二十,却并不曾说清那到底是什么。我想,她大抵是随意说说,意在帮我的忙吧。’回想起遇到老妇的时候,她当真是因着紫笛的事紧张着急,不然也不会草率的答应老妇的要求。好在,那老妇该是彻头彻尾的好人,要求是假,意在救人。

    ‘婆婆?’闻言,凝幻的表情当即僵在脸上。刚才还说素琴不可能遇到阴阳间的人,没曾想,她当真遇到。‘你所说的婆婆,可是拄着一根带有印纹的拐杖?那你可曾,可曾接过她的木牌,在上面印上自己的血迹?!’

    ‘咦?仙子是如何知道的?莫非她当真是隐匿在凡间的老神仙?’

    ‘不,她并非神仙,又不属妖魔。’凝幻的表情凝重,原本的与素琴共奏玉笛的心情也消失不见。她是想要告诉素琴真相的,又怕她知道后会终日笼罩于恐惧当中。左思右想,凝幻决定暂且瞒着此事,尽可能赶在那个期限之间,寻到解决办法。因为是素琴,所以不论什么法子,她都不可以让她有事,就算要再找一次胡轻容,也没关系。

    ‘不是神仙?又并非妖魔?那她究竟’话未说完,凝幻便将她的话打断,转身背对着她道:‘夜已深,你还是回去吧。一个凡人,终究得呆在凡人的地方。’

    ‘仙子’总觉得今日见到的仙子和先前大有不同,素琴不知这当中发生了什么变化,却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想起胭脂还在醉仙楼徒自悲戚,素琴顿时觉得自己不该这般不明不白的离开。哪怕她当真没办法去面对方才发生的事情,她都得回去看看胭脂,免得她一个人难受。‘既是这样,那素琴这便回去。仙子的大恩大德,素琴和紫笛不会忘记,若有机会,一定加倍恩还。’说罢,素琴站在凝幻的身侧停滞片刻,见她再没什么要说,便冲她点头示意,一个人匆匆返回醉仙楼。

    已是深夜,除了温香楼尚且笼罩于一片艳情的暧昧当中,醉仙楼内的烛火已然熄灭。没有人在这个时候醒着,除了妖,亦或刚刚和钟情之人欢好的蛇妖。胭脂背对着房门跪坐在床上,乌长的发垂搭在胸前。她仍旧没穿衣服,即使方才眼睁睁的看着素琴穿衣离开,她都没有动过想要去追赶素琴的念头。如今听到走廊的动静,胭脂只稍稍动了动肩,仍旧保持原来的姿势抱着床上的锦被,双眸放空着不知想些什么。

    ‘你回来了。’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胭脂低落的声音应时而出。那般惹人怜惜的调调,直让素琴心中的内疚更甚,一时间竟呆站在门前没有动作,更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那种事情,连那种事情都做了,即便彼此都喝了些酒,而她又稍有醉意,却并没有真的意识全无。如今听着胭脂失神的声音,素琴当真不知道可以怎么开口,更想不出说什么做开头。

    ‘你回来了。’又一声低落的话语自胭脂的口中轻吐而出。这一次,素琴没再呆站在门口,反而将房门关好,缓步走到床边坐下。她想要伸手触碰胭脂,又见她这会儿并未着衣,怕会引起尴尬,便犹豫着将伸出的手缩回,吞吞吐吐的说道:‘方才我出去,见到了仙子,她并没返回天庭。’

    ‘是吗?’素琴对此事并不关心,她所在意的,是素琴能否在这一刻给她答案。这个答案是她一直都想要的,也是素琴迟迟不肯面对的。没有回头,胭脂就这么慢慢的倾倒进素琴的怀里,双手轻轻的搂住她的脖颈,道:‘出去了这么久,可是醒酒了?’

    ‘胭脂,我’犹豫着,素琴还是反抱住胭脂,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里,自责道:‘对不起,方才没有顾及到你便要出去走走,让你让你难过了。我没醉酒,又哪里来的醒酒?胭脂,我们已经做了那等违逆天意的事情,我’

    ‘怎么呢?素琴不是说过让我别记着方才的你吗?不是说,素琴喝醉了吗?如此,你这会儿说并未喝醉,岂不自相矛盾?还有,你说那事是违逆天意?我倒要问问你,何为天意?你我相遇,便是老天爷给的缘分,我对你生了情谊,便是老天牵得情线。如此,我们做出让彼此快乐之事,又如何算是违逆天意?!倒是素琴自己,若你当真受不得一个妖精的情意,我这具躯体,倒是如烂泥一般,没了价值’

    ‘胡说!怎么会,你的身子明明明明’明明充满了诱惑,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索求。心里有着莫名的冲动,话到嘴边却紧张的说不出口。半晌,素琴只得紧紧地把胭脂搂在怀里,又强行转过胭脂的脸,一股脑的贴上她的唇,狠狠蹂躏。

    作者有话要说:小葱君,我更了。

    ☆、许一世寻千千世

    鬼使神差的亲吻,惊的是素琴,喜得是胭脂。

    夜色漫漫,素琴捧着胭脂的脸尽情蹂躏着她略微红肿的唇。正欲分开,反被胭脂紧贴而上,不肯轻易将钟意之人送来的香唇放开。炙热的肌肤贴着冰凉的衣料,两者结合间,胭脂的身子不禁一阵轻颤。刚才的欢好恍若梦境,胭脂闭上眼睛不依不饶的邀约着素琴,直到对方险些窒息,方才让对方回以呼吸,凑近她的耳朵呵气如兰:‘素琴方才想说什么呢?我的身子明明明明什么呢?’

    ‘你听错了,我何时说过什么?’喘息在耳,素琴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心口,希望以此平息她狂乱的心跳。刚才,到底为何会冲动的吻住胭脂,她不知。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心内油然而生的一种莫名,牵动着她的意识,恨不得将胭脂整个揉进身体里面。

    ‘是吗?素琴究竟要逃到什么时候呢?情这东西,本就难以捉摸,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什么时候又觉得腻歪了,这些感觉,不过是瞬息之间。我们有缘,不然你不会是我化成人形后所见的第一个凡人。素琴,我说不清为何是你,但心里头想着你念着你,恨不得把拥有的都给你。我不怕受天谴,也不怕遭人唾骂,我唯一怕的,是你明明对我有情,偏生一躲再躲,不愿面对。你说你醉,让我别记着那时的你,可我们连那事儿都做了,在一起又有何难?愿意与否,我不逼你,只求你给我个话儿,莫要我猜着你的心思,却听你的言不由衷。’

    自打那日胭脂暗示喜欢了一个凡人女子,今朝还是第一次直面素琴要她给个答案。并非胭脂等不起,磨不起,也并非她打算放弃。只是有些东西迟早都要做个摊牌,与其继续让素琴闪躲疏远,不如这会儿就把彼此的心思说清。她不是没有探念过素琴的想法,如果不是知道她对自己有着一丝半点儿的情意,胭脂决不会把话说的这么明白。素琴怕,她又何尝不怕?

    ‘胭脂’似是从未想过胭脂会这般明了的把话说出,素琴叹息之余也不知当作何回答。言不由衷吗?若要依着心里的感觉去说,胭脂于她,当真是不同于任何人的。她没对胭脂有多好,而胭脂却为她做了太多太多。胭脂是妖,一个本该吸食凡人阳气,害人致死的妖精为了救她而受伤,又为了让她高兴而求仙子将师妹救出。如此,素琴该是感激而感动的。回想初见胭脂的那会儿,她不着一物的身姿当真让素琴红了双颊。兴许就是那会儿,素琴已经有心想要触碰她的身体,只是这心思并不明显,直到今夜胭脂的主动,这才迸发了素琴压制在潜意识里的念头。如此,要说素琴对胭脂有情,也未尝不可。

    ‘怎么?想个答案,需要这般久吗?’沉默的太久,房间里的气氛已经极尽寂静。胭脂抬起双手轻抓住她的衣襟,见她低头思索些什么,索性抬起她的下巴,又问:‘需要这么久吗?’

    ‘不,我只是在想些事情。’素琴别过头逃过胭脂纤细的手指,反而用余光注意着她的表情。可惜,这极小的动作被胭脂含着笑意的眼神所捕捉,四目相对间,素琴犹如被抓的窃贼,心虚的将目光移到床边:‘方才我在洞园那边遇到了仙子’

    ‘然后呢?几日未见,你想她念她?亦或她对着你诉说钟情?’胭脂的言语有些酸,遇到仙子遇到仙子,这话从素琴回来时便说过一次。这会儿又说,当真是心中念念不忘那个冷傲仙子吗?

    ‘别胡说,仙子是我与紫笛的恩人,岂敢有非分之想?何况,神仙皆无欲,仙子乃出淤泥而不染的仙莲,岂能被世间的俗欲侵染?’瞧见胭脂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素琴立刻补道:‘你别胡想,我并没有说妖精不好。只是想告诉你,我与仙子,并没有你说的那般彼此念想,也不可能有。我对仙子,有的是敬畏和感激。’

    闻言,胭脂心中的酸意稍稍缓和。她用掌心贴着素琴的脸颊,笑道:‘你说你对仙子有的是敬畏和感激,那对我呢?又是何种感情?素琴,今日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不如一次说清。别再言不由衷,我要听你的真心。’

    真心啊,若将真心表达出来,实在稍有困难。

    头稍稍偏向胭脂的掌心,素琴想了又想,轻语道:‘刚才我说在洞园那边遇到了仙子,我问她人和妖精在一起会如何,她只说了四个字,万劫不复。后来她又说,凡人的记忆只一世,若与妖精千千世,情于二者,苦的是妖,痛的也是妖。我猜,这所谓的万劫不复,说的便是妖精所受的煎熬。胭脂,你那时便说要生生世世,我许不了。这一世,我尚且不晓得前世的记忆,来世更会遗忘今朝的一切。别忘了,你是妖,我终究是人啊。’

    ‘所以呢?说了这么多,素琴你可是想要’丧气的话尚未脱口便被素琴以指掩住,她对着胭脂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角勾浮一丝淡而暖心的笑意,道:‘那事都做了,嘴上说让你忘了,可连我自个儿都记得清楚,我岂能让你忘了。胭脂,千千世我做不到,因我只一世记忆。我许你这一世,若是来世你对我尚有爱意,便将我寻来,我再许你一世,可好?若来世,你等不得,受不得煎熬,亦或姻缘已尽,那便舍了这一世的记忆,忘了我。’

    ‘你是说’胭脂的眼底因着素琴的话而泛起泪光,她倾身重新倒进素琴的怀里,搂着她的脖颈发出低泣:‘你可知,我还是第一次流泪呢!素琴,说好的生生世世,你不记得,我便去将你寻得,和你再续此生情。说话算话,可不准再变了呢!素琴,我怕极你的若即若离,如今终算是守得云开,我当真是欣喜的。素琴,我要你好生记着,你许我一世,我寻你千万世,必要与你生世不离。’

    ‘何苦’话虽如此,素琴却深深的回抱着胭脂,纵是对以后的事有所顾忌,至少这一刻,她的心前所未有的放松。似乎,她所有的别扭都在胭脂的话里四散而去;似乎,所困惑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清朗;又似乎,她从开始就在期待此刻的来临,即使自己并不知晓。脸上挂着欣慰的笑,素琴低头轻吻着胭脂的发丝,察觉到对方抬头的动作,当即别过头不让她看出自己方才的动作。‘怎么了?’素琴对上胭脂的双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胭脂握住,十指相扣。

    ‘没有,只是想这般望着你便是。素琴,别再说什么何苦,胭脂愿意等你,愿意寻你,没有何苦。她,不苦。’

    ‘听你的便是。’素琴点头,见胭脂缓缓地闭上眼睛,不由得红了脸颊,一点点的倾向对方的唇。眼瞧着就要贴上胭脂的红唇,房间外突然传来女子的唤声。紫笛?素琴愣了一下,拽来锦被将胭脂的身体完全包裹,起身道:‘紫笛在叫我,我去瞧瞧。’

    ‘你且去吧,我这里等你就是。’即将出现的暧昧被打破,胭脂不禁有些酸意。想着素琴已经许她承诺,心情当即恢复过来。反正,她和素琴有的是机会亲吻欢好,何须急这一时呢?

    ‘好。’轻轻的应了一声,素琴循着声音打开原是给她暂住的房间。房间里的蜡烛还在燃着,紫笛坐在床头浑身颤抖着抱住自己。见素琴来了,不禁哽咽了唤了声‘师姐’,道:‘我还以为师姐你们一直都没回来。方才紫笛做了个噩梦,当真怕的很。师姐,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好不好?紫笛想师娘师父了,师姐,你陪着紫笛一并回去可好?就当紫笛求你,不然送紫笛到广琴门师姐再走好吗?’

    ‘紫笛乖,你也说是噩梦,没事的。’素琴上前轻拍她的肩膀,顺势将她抱在怀里,语调轻柔的说:‘不是说了吗?一切都过去了。待你恢复如初,我们就回广琴门。师姐答应你,会先和师兄送你回广琴门,这样可好?’虽然并不想再回广琴门,素琴却不得不答应紫笛的请求。终究是她的小师妹,又如自己的小妹妹一般。她的要求,素琴是不忍心拒绝的。只是若她跟着走,胭脂她,也不知会不会伴自己一块儿行这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马蛋。

    ☆、与卿共归广琴门

    ‘师姐此话当真?真好,有师姐陪着紫笛真好。’没有瞧出素琴的犹豫,紫笛尚且沉浸在有师姐结伴而回得喜悦当中。她是依赖素琴的,广琴门内除了师娘,紫笛最喜欢的就是素琴。至于大师兄南剑,紫笛总是在有事儿的时候对他撒娇让他带自己去这儿去那儿,其他时候,她是不愿和他独处的。总觉得,大师兄虽然人品尚好,但为人刻板,行为处事跟师父如出一辙,当真让人亲近不来。

    ‘师姐何时骗过紫笛呢?’素琴轻拍着紫笛的肩膀,想着暂且平复她因着惧意而绷紧的心情,怎奈紫笛抱她抱的太紧,素琴一时间也不好将这虚弱的丫头推开,只得陪着她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拍着她的后背。

    许久,紫笛终于稍稍放开素琴,随着她的动作躺了下来:‘师姐。’紫笛对着素琴眨了眨眼睛,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道:‘还要等多久我们才能回广琴门呢?师姐,今晚你陪紫笛睡好不好?紫笛好久没有和师姐睡在一块儿了呢!’

    ‘紫笛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撒娇呢?乖,师姐待你睡着再回去可好?乖乖睡吧,已经没事了,紫笛无需害怕。’

    ‘那好吧。’虽然有些失落,紫笛却不想再被师姐说她撒娇。在紫笛的意识里,师姐向来说一不二,但凡她拒绝的事情,说一遍便代表了不可改变。好在师姐答应她等她睡着再走,这样,紫笛多少不会像刚才那样毫无睡意,亦或刚刚入梦就被噩梦惊醒。抓着师姐的衣袖,紫笛的心里稍稍安稳。她深深的望了眼素琴,随后在她有节奏的轻拍下闭上眼睛,一点点的沉入睡梦。

    有轻轻的开门声传来,紫笛下意识的转了转眼珠,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她有些困,意识在半醒半睡中飘忽不定,却时不时的注意着耳边的动静。

    ‘素琴。’轻柔的唤声传来,胭脂穿着单薄的纱裙走近素琴。见紫笛已经闭眸睡去,倒也没所谓该不该顾忌。她倾身在素琴的脸颊印下轻轻一吻,有所指的瞥了眼紫笛,道:‘人都已经睡了,你怎的还在这里呢?时候也不早了,紫笛妹妹睡了,你也该歇息了呢!’

    终究没有适应来随时的亲吻,素琴颇显别扭的摸了摸被亲过的脸颊,继续拍着紫笛的肩膀,道:‘她才刚刚睡去,我再陪她一会儿,免得睡得不熟又被噩梦惊扰。紫笛刚经历那等骇人之事,身为师姐,我总得予以多多安慰才是。你穿的这么少,小心着凉。’她是不知道妖精到底会不会着凉,但胭脂实在穿的太少,加之那眼含春媚的模样,当真让人想要将其抱入怀中,予以疼惜。

    ‘瞧见素琴,身子只会热,不会冷呢!’胭脂轻笑,言语间不乏调戏。她坐到素琴的身边将头偏靠向她的肩膀,抬眼望着素琴的侧脸,问道:‘你似是有心事呢?可是有话要对我说?’妖精可以轻而易举的探得她人的心思,而对胭脂来说,她不求知晓别人的秘密,只想明了素琴的每个想法。

    她忧,解她忧;她喜,同她喜;她悲,分她伤。

    ‘紫笛想快些回广琴门,我本意是让师兄和紫笛回去,可紫笛要我陪她。我便想,待送她回广琴门后再回滕州,只是这当中免不得在广琴门呆上几日。我素来说到做到,如今已经答应了紫笛,倒是不知你可否随我同回广琴门?只三四天罢了,我不声不响的离开,总得回去和爹说清楚才是。有些事情,终是要说清楚的才好。’免得爹爹坚持己见,硬要她嫁于南剑。

    ‘素琴既然想要我随你同去,那胭脂又岂可拒绝呢?’没有犹豫的,胭脂温柔的环住了素琴的肩膀,道:‘你既是许我一生,我又如何能与你分隔两地?纵是三四日,也是不想不愿的。不知我们何时出发呢?第一次见素琴的双亲,我这会儿便开始紧张了呢!素琴,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便回房歇息如何?’

    ‘你当真愿意与我同回?胭脂,我知我许你承诺,但这事儿却是不能被我的爹娘知道的。至少现在,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我之事,所以,委屈你了。’且不说她的爹爹不信神鬼之事,单是她俩同为女子却相许一生,便足以引起轩然大波。她不是神,无法预料以后的时候,却可以清楚的想到爹娘知晓她们的事情以后的反应。娘亲贤惠,亦对她理解宽容,但是爹爹依他的好面子的性子,定然不会轻饶于她。

    ‘素琴,你可知胭脂与你在一起求的并非一个名分,而是单纯的与你相守。名分,不过是托词而已,你的双亲是否知道,我不在乎。只要素琴你记着对我的许诺,纵是此生都不能有个人尽皆知的名分,也无妨。’

    ‘胭脂,当真委屈你了。我,我对你不起。’低下头,素琴自觉她从没为胭脂做些什么,反而是胭脂,一再二再得为她着想。试问,纵然双方都是女子,又有哪个人不希望双方的关系暴露在众人眼前,被予以祝福呢?就连她自己,都希望得到祝福呢!尽管这个想法,终究是种奢侈。转头瞧了眼该是熟睡的紫笛,素琴拉着胭脂的手起身,道:‘回房歇息吧,紫笛该是已经熟睡才是。后日,我便去寻个车夫,要他载我们回广琴门。只是胭脂,不可暴露’万不可被她人知道你的身份。

    ‘我懂。’无需素琴言明,胭脂已经清楚她接下来要说的。不暴露她是妖精很简单,只要如今日这般开门进关门出而非突然现身便可。被素琴牵着手回房,胭脂的心思不知不觉的飘回先前的欢好。看着素琴,如此正经的一张脸,再行诱惑怕是行不通了呢?尤其她们也算有了定局,若是太过主动,会不会让她不喜欢呢?这般想着,胭脂不得不规矩的躺进素琴的怀里,不曾有分毫出格的举动。妖精大多喜浸欢好,身为蛇妖的胭脂也不例外。如果可以,她当真想要和素琴日日翻滚在软床之上,欢好之事就如吸食大麻那般,只轻尝少许,便欲罢不能。

    素琴和胭脂以及紫笛坐于摇晃的车厢之内,南剑身为男子,自当和车夫同坐外面。马车行驶的很快,加之路面颠簸,车内的人的身体都随着左右轻晃。大抵是归魂丹的关系,紫笛的身体恢复的极快,第二日便可行动自如。也因着这点,素琴便依着她于夜晚出发,计算着若是不停歇地赶路第二日的下午当会抵达广琴门才是。

    大抵是身体刚刚恢复的关系,马车的颠簸让紫笛的脸色变得难看。她缩着身子坐在素琴和胭脂的对面,眼眸望着她们的时候总有些难以琢磨的情绪酝酿其中。‘紫笛,你可是不舒服?’注意到紫笛的眼神,素琴不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懂紫笛看她们的眼神,只是瞧着她泛黄的小脸儿,便猜到她该是有些晕车。从包袱里取来提前备好的酸梅,素琴将它交给紫笛,道:‘含着她,兴许会舒服些。’

    ‘谢谢师姐。’接过酸梅含在口中,紫笛的目光却一刻都没有从对面的二人身上移开。那天晚上师姐和胭脂的对话,她是听见的。那时她睡的半沉不沉,虽然闭着眼,却对周遭的动静一清二楚。所以,她听到了师姐对胭脂说的‘委屈你了’,也听到了胭脂说的‘和你在一起’之类的话。她记得她问过师姐胭脂可是对师姐有情,然而师姐给出的答案确是否定。如今听到她们的对话,紫笛的心里隐隐的有些别扭,她不是不愿看到师姐有所归属,只是突然明了胭脂和师姐的关系,知晓两个女子的秘密,紫笛多少有些接受不来便是。

    ‘傻丫头。’很少听紫笛说这么礼貌的话,素琴不禁勾起唇角笑了一笑。她似是无意的瞥了眼身边的胭脂,见她并没有看向自己这边儿,反而悠哉的闭眸养神,不免有些失落。只是,当她低下头的时候,左手突然被紧紧地握住,胭脂的声音如细雨般扬洒着钻入她的心间:‘紫笛妹妹在这儿,我怕她瞧出端倪呢!你莫要开口,这话只你一人听得,紫笛妹妹她听不到。’

    ‘我’素琴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胭脂的话儿闭上了嘴巴。她抬眸对上紫笛疑惑的目光,笑着对她摇了摇头,学着胭脂那般闭眸眼神,却是在心里偷偷言语:‘也不知我这般,胭脂是否能知晓我心中所想。’

    ‘知道,怎么不知道呢?素琴心里想的什么,胭脂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呢!’

    ‘那你莫不是,你早就知道我的想法?’我对你有情,怕是很早就被你察觉了吧?所以,你才会倾心勾引于我,要我说出实情?这么一想,素琴的脸不禁红了起来。那时的心思竟已经被胭脂窥探了吗?那是不是,连自己想要亲吻蹂躏胭脂,她都清楚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去,最近卡的要死,各种犀利各种卡有木有。

    ☆、随卿同回广琴门

    于胭脂来说,探得素琴的心思已经成了习惯。她清楚素琴的每个想法,包括此刻的羞臊之意,她亦能轻而易举的洞察。没有回答素琴,胭脂的脸上已然挂着深深的笑意,她偏头望了眼素琴,用紫笛所能听见的声音,道:‘素琴,我有些乏了呢!不知何时能到广琴门,就请借我肩膀一用,容我小憩片刻。’说着,胭脂将头偏靠在素琴的肩头,借着二人紧密贴近的身体,悄无声息的勾住素琴的小指,闭上眼睛感受着独属素琴的气息。

    ‘你便歇息一会儿吧,约摸再有一个时辰就该到了。’小指被胭脂勾住,素琴不由得正襟危坐。她直起身子尽量保持着现在的动作,肩膀偏生往胭脂那边儿低斜,好让胭脂可以枕的舒服一些。

    素琴说的没错儿,马车果然于一个时辰后停在广琴门的门柱面前。下了马车,紫笛不由得加快步伐往府堂行去。这些时日经历了太多骇人之事,紫笛再不想出广琴门半步。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陪在师父师娘身边,纵是一辈子被说成长不大的孩子都没有关系。

    ‘胭脂,这便是广琴门,我一直生活的地方。’望着紫笛的背影,素琴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也不知娘亲是否将爹爹完全劝服,若是没有,怕是又要经过一番口舌。带着胭脂走进府堂,南剑不知何时走在了她们前面,待几人进入大厅,南剑首先朝上座之人抱拳作礼,恭敬道:‘师父,南剑已经将师妹带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没有理会南剑,莫华远望着素琴不由得拉下了脸。方才有弟子前来禀告,说大师兄已经带着师姐和小师妹回来。身为父亲,他自然喜得女儿的平安归来,只是身为门主,总得适时的是以威严。何况素琴擅自违逆父意离开在先,又岂可轻易将她原谅?!

    ‘爹。’素琴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反被胭脂抢先一步。她上前冲莫华远施以礼貌的点头,轻笑而语:‘久闻广琴门门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当真是胭脂的福气。’

    ‘你是何人?’莫华远居高临下的望着站在大厅中央的几个小辈。说起来,他自胭脂进门儿开始就已经注意到她的存在。如此倾城绝美的女子,纵是他不去刻意的注意,她的美,总能不自觉的映入眼帘。只是,这么美的女子,为何会出现在广琴门内?难道,她是追随南剑而来不成?

    ‘回莫门主,胭脂是素琴的朋友,我和她有缘,虽相处时间不长,却情同姐妹。听说她要回广琴门,胭脂心中好奇,便随她一同而来。’

    ‘好奇?好奇什么?’

    ‘胭脂好奇的是,如素琴这般知礼懂义的女子,她的父母究竟是何等大义之人。如今见到莫门主,虽不曾深入了解,却也猜得出莫门主为人,当属贤义重情之人。’

    ‘哈哈哈哈,好一个贤义重情之人。你既是素琴的朋友,便是我广琴门的贵客,如此,广琴门定会好生招待姑娘。’被胭脂这么抢白,莫华远倒也没再厉声质问素琴。凡身居高位者大多喜欢听奉承话,莫华远喜欢胭脂所说的‘贤义重情’,当下毫不遮掩的大笑起来:‘素琴,你离开这么些时日,你娘多有思念。如今又有贵客来访,你便带着你的姐妹去和你娘闲话家常吧。南剑,随我到书房来。’说罢,他深深的望了眼素琴,没再多说半句。

    自素琴离家以来,他几乎每日都要和妻子小挣几句,这在从前是未曾有过的。莫华远疼妻,对娴蓉向来尊爱有加。只是为了素琴和南剑的婚事,莫华远始终以女儿的幸福为由固执的坚持己见。也因着这点,他日日都和妻子小挣片言,而后又得回去跟妻子道歉。几日下来,莫华远已然稍有妥协,加之娴蓉所言也甚有道理,为妻子也好为素琴也罢,他都决定暂时不提两个小辈的婚事,先观察几日再说。

    素琴带着胭脂来到父母所居的房间。首次见到素琴的娘亲,胭脂心中的紧张随着娴蓉的温婉笑意而渐渐散去,她只道素琴的娘亲温婉惠美,连笑容都带着足以驱散任何负面心情的和蔼。‘娘,我回来了。’许久未见娘亲,素琴不由得露出些许小女儿情绪。她坐到娴蓉身边靠在她的怀里,脸上尽是女儿家的撒娇:‘多日未见娘亲,娘亲还是这般模样,不曾改变。’

    ‘娘的模样没变,素琴的样子却是变了呢!瘦了。’娴蓉怜爱的抚摸着素琴的脸颊,忽而见得有陌生女子在此,不禁朝她点头一笑,问道:‘素琴,这位姑娘是?’

    ‘是我离家之后所识得的朋友,名唤胭脂。她和女儿情同姐妹,遂才跟着女儿一并回来。’毕竟胭脂在爹的跟前说她们是情同姐妹的好友,素琴自然不能在娘亲这儿胡乱改口。她抬眸望了眼胭脂,见她还站在那里稍有拘谨,便招手让她坐下,道:‘娘,女儿此番只是送紫笛回来的,有因多日未见娘亲心有挂念,这才同师兄他们一并回来。’

    ‘这么说,素琴还要离开?丫头,你可是担心你爹又逼着你嫁于南剑?自你离开,你爹的心意便有所动摇。他无非是气你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至于你和南剑的婚事,却是不再固执的。我这么说,你可是还要离开?你爹他私心是为了你好,如今他已不再要你和南剑成亲,你又何必再走呢?’没有哪个父母愿意女儿不在身边,况且素琴呆在她身边那么久,母女之间闲话家常已经成了习惯,依着她的心思,当真是不愿素琴离开的。

    ‘娘,就算爹不再提及我的婚事,我也想出去走走,去瞧瞧外面的世界。我不小了,不想如闺中女子那般宅居加中,只等着有朝一日被娶进门,这辈子也就聊聊而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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