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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88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88部分阅读

    十全十姜,也是尽心尽力。

    落脚即实地,李诚由豪门阔少,已经蜕化。

    曹颙很满意。

    李诚眼睛已经湿了,站起身来,在曹颙面前长揖到底……腊月初五,京城有旨意到,宣曹颇进京陛见。

    于是,曹颙又顶着风雪启程,腊入当天赶到京城。

    进京后,曹颙便直接到宫门外递牌子请见。

    牌子递了没多久,便有个小太监过来传口谕,引曹颙前往养心殿。

    这小太监眼生,看着服侍是没品级的内侍。在僻静处,曹颙从荷包里摸出个二两重的金镙子,悄悄塞到这小太监手中。

    这小太监接过,不动声色地拢进袖子甲,脸上已经多了几分热络,道:“早听说曹大人待人最和气不过,果然名不虚传。”

    曹颙见他肯开口,便也随口问上两句不相干、不犯忌讳的话。

    那小太监都小声答了,态度很是恭敬。

    将要到养心殿时,曹颙才问道:“我奉旨从保定回来陛见,不知这几日,外官陛见的多不多?”

    那小太监想了想,道:“小侍这几日,到前头传过几回人,多是几位相爷,还有六部的老爷们递牌子。”

    曹颙听了,暗暗蹙眉。

    大学士与六部尚书递牌子侯见,商议的指定是国之大事。

    现下的大事有什么?总不会是年羹尧问罪之事。

    北疆不稳,西域不太平?

    他心中狐疑不定,随着那小太监走到养心殿前。

    随着门口内侍的通禀,曹颙低头进了养心殿西暖阁见驾。

    外头北风凛冽,室内却温暖如春,空气中是淡淡的檀香味。

    暖阁里,雍正穿着宝蓝色常服,坐在炕上。

    雍正左手边,两个小凳子上,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大学士;右手边三个小凳子上,坐着十三阿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

    旁边还有几位京堂,则是无座,侍立在旁。

    曹颗跪请圣安,而后才被叫起说话。

    雍正问的是直隶绿营的整备,曹颙今年有半数心血都话在这个上,自然是随口道来。

    原来,是前往黑龙江同俄罗斯商定疆线的钦差已经回京,同俄罗斯的疆线划定已经完成,对淮格尔是战是和,再次列入议程。

    曹颙身上兼着兵部尚书,又在直隶操练绿营,才有资格参与此事之中。

    不过,曹颙初到京城,了解的不多,还是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旁听。

    这种关系重大的国事,总要议个三、五回才有结论,年前封印前能有结论就差不多。

    想来雍正也知道这个道理,听众人说了几句,没有什么决断的话,使道三日后再议,打发诸人跪安。

    从养心殿出来,曹颙才给几位王爷请安,又同两位大学士与几位京堂见过。

    不知是不是商议战事的缘故,几位王爷脸上都有些沉重,可其他几位大人,却没有什么异样。

    曹颙纳罕,据他所知,西边的战是打不起来,议和都议了好几次,还值当众人这样心忧?

    十三阿哥公务忙,跟曹颙寒喧了两句,便先行离开。

    十七阿哥晓得曹颙与十六阿哥交好,许是有什么私密话,便也随着十三阿哥离开。

    只剩下曹颙与十六阿哥两个,十六阿哥的脸色儿更黑,眼中怒意翻滚,看来是强忍了怒意。

    在宫里耳目多,喜形于色,本是大忌。

    曹颙倒吸了一口气,不敢随意开口相问,直到两人出宫,才低声问道:“十六爷,这是怎么了?”

    “一个直隶啊!”十六阿弄咬牙道:“身为八旗男儿,不能开疆辟土,反而眼眸睁地看着俄罗斯割了一个直隶大小的地盘!”

    曹颙听了,不由惊愕。

    俄罗斯铁骑犯边,占了蒙古不少地盘,隆科多五月里为琴察,前往北疆与俄罗斯上商定疆线。

    “隆科多竟敢如此?百死之罪!”曹颙才此明白十六阿哥为何这样生气了。

    在朝臣眼中,蒙古虽是大清的藩属,却也并不算是大清。北方草原辽阔,俄罗斯人乐意占就占去些,只要离大清本土的疆线远,就没什么打紧。

    可在十六阿哥这样的皇族眼中,蒙古的草原,也是大清的领地。

    开国百十年来,爱新觉罗氏下嫁了近百宗女,才保住蒙古的安宁,蒙古的臣服,是用爱新觉罗氏女子的血泪换来的。

    现下,却是眼眸睁地任由俄罗斯占去一大块。

    十六阿哥的面上浮现出几分愤恨,道,“不是隆科多,买国的是马奇!隆科多谈判时的态度,是寸土不让,被随从报到御前。皇上怕隆科多存歹意,使人拘拿了隆科多,由马奇接替降科多谈判……”

    第1163章 敬与畏

    等两人骑马到曹府,曹颙也弄清楚此次失土的究竟。

    一百多年后,慈溪说过“宁与友邦,不与家奴”;又过了将近一个世纪,蒋校长说“攘外必先安内”。

    雍正的选择,与那两位大同小异。

    国人的劣性,内斗永远高于抵御外辱。

    或许是雍正看来,隆科多的“寸土不让”不是忠心爱国,反而是心怀叵测,欲挑起两国争端,使得大清燃起战火。

    于是,一个直隶大小的地盘让出去了,换来两国邦交。

    朝廷自觉有了底气,要增加哈密与乌鲁木齐的驻军,震慑准格尔。

    曹颙心中叹息一声,并没有像十六阿哥那样恼怒。儒家礼教,异族统治,抹去了国人血性。这样割土之事,绝不会是这一遭。

    一直到两百年后.中国的疆域都在一点点变小。

    “隆公呢?并没有听说他收押的消息。”曹颙问道。

    “圈在畅春园,这会儿功夫,即便皇上再厌弃他,也不会动他。”十六阿哥道:“总要过个一年半载,大家忘了年羹羌,再定他的罪。”

    “年羹羌的罪状议定了?”曹颙问道。

    年羹尧与隆科多两人都曾经为雍正器重,要是同时获罪,少不得要引世人猜测。

    “部议九十二条罪状,大逆、欺罔、僭越、狂悖、专擅、贪婪、侵蚀、忌刻都全了,应处极刑及立斩的就有三十多条。只收拾他一个,不满门问罪,己经是恩典。”十六阿哥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在京里,没见那些人的丑态,恨不得人人都赶着踩一脚。

    即便他有错.左右也是个死,还如此糟践,真令人心冷。”

    后面一句,虽没有主语,可曹颙也听出其中说的正是九五之尊。

    曹颙不由纳罕.瞧着十六阿哥送样子,竞像是对雍正心怀怨愤。

    走因十六福晋的缘故,还是其它?反正绝不会是为隆科多与年羹尧报不满,十六阿哥可同那两位没什么交情,即便有位是亲家,也鲜少往来。

    见曹颙看着自己不说话,十六阿哥也察觉自己失言,耷拉下脑袋.道:“我这些日子憋的难受,见了乎若多啰嗦 两句,你也别嫌烦。”

    “十六爷遇到什么烦心之事?可以说来听听,就算我不能为十六爷分忧,总能做个听众。”曹颙道。

    两人的交情,本是知无不言,可关系官廷内帏,天家丑事,十六阿哥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憋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等过了这阵儿,我想卸了内务府差事。太过琐碎.我打理了十来年,实是够了。”

    冬管十六阿哥没有说实情,可是他这个决定,也能看出他对雍正的疏离。

    十六阿哥神色复杂,看着曹颙道“这些日子,京城里有些闲话出来。说皇上对年羹羌赶尽杀绝,另有隐情。”

    曹颙听了.眉头扰了扰,看着十六阿哥道:“十六爷,闲话闲话.风过无痕,岂能当真?”

    所谓闲话,无非是质疑雍正的继位合法性,将雍正说成是使阴谋抢了十四阿哥皇位的伪君。说是先皇曾有旨意送到西北,被年羹尧截留什么的。如此,将雍正对年羹尧的惩处,说成是“杀人灭口”。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这今时候,若是李“闲话”当真的,才是吃饱了撑的。

    通过三年经营,雍正己经坐稳了皇位,无人能撼动。

    见曹颙毫不犹豫十六阿哥不由怔住,随即长吁了口气.苦笑道“是啊,风过无痕,只是闲话罢了。”

    曹颙见他心灰,想了想,道“莫不是十五爷封爵之事,又什么变动?”

    十六阿哥闻言,摇了摇头。

    “那是皇上仍迁怒十六福晋、使得十六爷为难?”曹颙又问道。

    “没有,皇上国务繁忙岂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十六阿哥跟着摇头。

    “那是太妃娘娘在宫里受了轻慢,日子过得不痛快?”曹颙继续问道。

    “没有啊,额娘日子过得好些,每日同几位太妃抹牌解闷.昨儿我去请安,还乐呵呵地跟我说,最近手气好,赢了好些金豆子。”说到这里,十六阿哥瞪了曹颙一眼,道:“哎哟喂.哪儿跟哪儿啊,尽盼着我倒霉是不是?”

    曹颙闻言,心里踏实几分,笑道“我不是瞧着十六爷心情不好,怕十六爷受委屈么?既然十六爷这边一切都好,十六爷当没有怪罪那位的理由,怎么像是存了不满?”

    十六阿哥听了,身上一僵,沉声道:“这么明显?”

    曹颙见他脸色苍白,眼中隐隐露出骇意,忙道:“不明显.不明显,之前只觉得十六爷心情不甚好,这是这话里话外.才觉得有些火气儿。不过十六爷也无需担心,想必这些括,除了我,十六爷也不会轻易说与旁人听。”

    十六阿哥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我这些日子也是昏了头了。之前对那位是又敬又畏,现下敬不起来这畏惧之心却要翻倍。”

    曹颙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飞速运转。

    没有敬意,那就是觉得雍正私德有亏。

    宫廷内帏方面,与雍正德行才关的话题.是“逼父”、“弑母”、“辱j庶母”。

    “逼父”、“弑母”这两项是动摇国本的大事,要是十六阿哥真发现这方面的蛛丝马迹,屏气凝神装不知道还来不及.怎么会心生鄙薄?

    让他瞧不起,对雍正失了恭敬,连内务府差事都要卸任的,只有最后一条了。

    这也不算什么,即便有礼法束缚,历代宫廷都少不了这些肮脏事。

    十六阿哥与曹颙对视一眼,而后两人都转移了话题。

    十六阿哥只是憋的狠了,发泄这一番后心里也就舒坦多了。

    见曹颙风尘仆仆,十六阿哥便没有多留,起身道:“是我犯浑,明明是稀里糊涂过日子,却凭着那点儿小聪明.自以为自己是明白人。

    正如乎若所说,我小日子过得美美的,何苦再瞎操心,做人该糊涂的时候.还是要糊涂……”

    因这回曹颙要再京里留些日子不在这一日两日.所以十六阿哥告辞,曹颙也没留他,亲送到府外,看着十六阿哥上马走了.才转回府梧桐苑因空了将近一年,屋子里有些阴冷,既然加了好几个炭盆,也让人不舒服。曹颙便叫人烧了暖阁的地龙.吩咐将铺盖挪到暖阁。

    等洗了个热水澡,曹颙才觉得驱散了身上寒意。

    梧桐苑的大丫环,多随初瑜到请苑,只留了一个乐梅带着两个小丫鬟看屋子。

    曹颙洗完澡后,便由乐梅侍候着梳头、编辫子。

    从喜云、喜彩,到乐梅她们这一批,梧桐苑里已经换了两茬大丫鬟,这个乐梅,十六、七岁,容貌俏丽,是曹府家生子,赵同的侄女。

    从留头开始,就在梧桐苑里当差,从不入流的小丫鬟,一步步升到大丫鬟.是个牲子爽利的姑娘。

    看到她,曹颙想起赵同。

    赵同现下虽还在知县任上,却由简缺,调为繁缺。若是不出意外.这任任满后,就要升一升。

    曹颙回京并,赵同的年货已经送到清苑,好几车东西,虽并不值什么银钱,可都是外头买不到的土仪特产,可见是用心的。

    “将到年了.你叔叔住京里来信儿没有?”曹颙开口问道。

    “来了,二婶又生添了个堂弟,奴婢爹娘欢喜得不行.使人打了长命锁,又预备了.百岁衣,,等天气暖和,便要寻人抬过去。”乐梅笑着回道。

    曹颙听了.也跟着笑了。

    在曹家家生子中.张义、赵同跟在他身边最久,自然要多看重些,从赵同每次来信者,他对刑案方面兴趣更重些。等在外头再历练几年,若是想要回京,就可往大理寺或者刑部衙门调转。

    赵同是曹府内外姓出仕第一人,魏文志是第二人。

    他们虽不姓曹,可与曹家紧密相关,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这边刚编好辫子,就哼小丫鬟传话的,大总管曹元带着几位管事求见。

    这是要回慕家事,曹颙听乐梅寻了件大氅披了,起身出了屋子。

    府里的主子,只有两个,一个在宫里没回来.一个刚到府,乐梅只得多问一句,道:“老爷,晚饭可有什么吩咐?”

    曹颙闻言,脚步顿了顿,道:“天冷,添个锅子,其他的安二爷那边的食谱定就行……”

    养心殿.东暖阁。

    雍正撂下手上的朱笔看着匆匆赶回来的十三阿哥,挥挥手将屋里的几个内侍打发出去。

    屋子里剩下兄弟二人,雍正方道:“他怎么说,可服罪认死?”

    十:阿哥躬身道:“臣弟瞧着他的意思,还是存了生念,见了臣弟后,跪地昔不止,眼泪不止,恳求臣弟帮他往御前递请罪折子。”

    说着,从袖子里抽出折子,双手送到御前。

    雍正闻言.不由蹙眉,接过十三折子,打开来看。

    熟悉的字体,失去往日的飘看随意,就见上面写道:“臣今日一万分知道自己的罪了,若是主子天思,怜臣侮罪,求主子饶了臣。臣年纪不老,留作犬马自效.慢慢地给主子效力。”

    泪渍斑斑,透过这折子,仿若看到年羹尧跪地乞怜的情景。

    雍正只觉得一阵厌恶,随后扔掉折子,冷哼一声,道:“贪心不足,百死之罪,没有牵连他父兄子侄的性命,已是便宜了他……”

    第1164章 颁旨

    得知曹颙回来,最欢喜的莫过于恒生。

    父子二人用了晚饭后,便坐在一起闲话。

    年羹尧的落马,影响最深的除了年家,就是四阿哥弘历。

    今上几位皇子中,只有弘历生母是满人,又由先帝亲自教导过,本是储君的热门人选。可一个“秘密立储”,就使得一切充满变数。

    等到年家风光,少不得就有人琢磨“母以子贵,子以母贵”这句老话。

    既是没有嫡子,皇上想要立爱,也未尝不可。

    再加上一个已经成年的弘时阿哥,因年长的缘故,同叔伯王府中的世子、长子交好.在宗室中人缘颇佳。

    如此,这几年京中的局势也比较诡异,隐隐地成了三家争锋的格局。

    结果这一车来,年羹尧获罪,宗人府关于弘时阿哥请封的折子被驳回,打击了那两头的士气,使得大家又开始对弘历心热。

    “如今想法子巴结四爷的人,没完没了。因四爷在宫里.外头攀不上,这些日子,便有不少人打儿子的主意。隔三差五便往儿子这边递帖子,还有不少约儿子晚上吃酒听戏,多让儿子给推了。”提及宫里的动静,恒生说道:“要是在五爷身边当差就好了,清净自在许多。

    请十三岁的孩子吃酒听戏?

    曹颙闻言,心下着恼。

    搁在宫里或是王府中.十三、四沾染酒色,许是寻常。可是那样的话,对身体有害无益。

    十三岁的恒生,个子已经快赶上曹颙,曹颙想着宫里那些陋习。

    不禁有些担心地看了恒生一眼。

    恒生眨了眨眼睛,小声道:“父亲……”

    别说是现在.就是后世也没有老子教寻儿子怎么解决理解男人的欲望。

    可人之欲望,最是禁不住诱感,若是让恒生稀里糊涂的,难免被人教唆引诱。

    曹颙稍加思量,道:“四阿哥那边有几个格格?五阿哥呢?”

    “四爷那边出了五姑姑,好像还有一位格格,五爷身边当于四爷差不多。官里都说,皇后娘娘处事最是公允,待几位阿哥都是一规同仁.断不会在这种事上有高低不同。”恒生虽疑惑父亲为何会问起这些.仍是老实回道。

    “转年,你就十四,搁在旁人家,这今年岁说不定就收屋里人。

    在咱们家.为父却是不赞成你与你哥哥太早接触床第之事。并非是德行说教,而是因太早泄阳,与身体有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因少年贪欢,伤了身骨,让父母挂心,就是大不孝。”曹颙道。

    恒生出入宫廷,本就比同龄的孩子见识的多些,哪里还不明白曹颙此话的意思。

    他涨红了脸,忙起身道:“儿子遵命,定不会行此不孝事,累父毋忧心。”

    曹颙见他小脸绷得紧紧的,怕过犹不及,摆摆手.道:“你同你哥哥两个都是懂事的,我与你母亲也向来放心的紧。只是因你渐大了,开始有外头的应酬,怕有放荡不羁的,带你寻欢作乐,才白嘱咐这一翻。”

    恒生见父亲信任自已,窘色这才淡了,使劲点头道:“儿子记下了。”

    这一番训子.看到儿子的窘迫,倒是引得曹颙生出不良之心。他摸了模下巴,寻思回清苑后,是不是也对天佑交代上一番.看看天佑发窘的样子。

    吾家有子初长成啊,没了孩提时的伶俐可爱……父子两个正说着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而后就见乐梅挑了帘子进来禀道:“老爷,二爷,四老爷来了……”

    曹颙点点头,道:“请他进来。”

    少上时,便就曹项从外头进来。他身上还穿着补服,带了一身寒气。

    曹颙望了眼窗户,外头早已黑了天,再看看座钟,已经是戌正(晚上八点)时分。

    “才从衙门回来.怎么这么晚?”兄弟二人见过,曹颙问道。

    这会儿功夫,恒生已经给曹项见了礼,退了出去。

    “翰林院有两本书,年前要编完,现下快要收工,正是最忙的时候。”曹项说道:“不知道大哥回来,要不然当请半天假回来给大哥按风。”

    曹颙道:“这回要在京里逗留些日子,又不差这点功夫。

    虽说曹家两房四兄弟.都已经出仕,可现下三个外放,只有曹项一人在京,多少也觉得有些吃力。

    现下迫不及待地见曹颙,也是有事请他拿主意。

    “大哥,后街白家家主病故,儿孙争产,家道中落.正张罗着卖老宅。弟弟使人去问了问,他家的宅子虽说是四进深,却是由两座宅子并在一处的,由东府一个半大……只要将相通的几个门关上,就是独立的两处院子……”曹项斟酌着,说道:“前两年,小五虽买了两处宅子,可离这边府里还是有些远。”

    曹颙闻言,却是有些意外,看着曹项道:“四弟心中有了决断?”

    曹项早年念念不忘的,可是分家。曹五前几年在内务府招投标买的宅子,也是为了成全庶兄以后分家使的。

    要是曹项买了曹府后街的宅子,当然没有住的远自在。

    曹项却是点了点头,道:“那宅子位置极好,要是这回错过,还不如何时才有这样的机会。”

    曹颙见他已有决断,便道:“那就买吧。银钱这块.你不必担心,明日我就曹元去安排。”

    内宅的宅子,这几年价格居高不下。像内务府拍卖那样的便宜房子,可没处买去。既然有东府一个半大,那价格也是不菲。

    东府进项本就不多,就算早年有些积蓄,耳让曹五置了两个宅子,又有曹颂与曹五赴外任,都要花银子。

    曹项摆手道:“不用,不用。东府账面上的银子还有些,再将弟弟手中的银钱拢些.也就差不离。”

    那么大的宅子,可不是几千两银子能拿下的。堂兄虽是好意,可还审堂嫂在,曹项可不愿厚着脸皮占堂兄的便宜。

    曹颙皱眉道:“不用啰嗦,你嫂子那边早就留了一笔银钱,原是想着等你们分家时,给你们添家底的,如今不过是早一日划出,又才什么?”

    见他不快,曹项倒是不敢再说什么。

    虽说两个庄子几年的收益已经送到东府,可因为要给江南年货,给清苑与大同送年礼,还有京中过丰的情人往来,就剩不下什么银子,账面上的银子,实没有几个。

    曹项手中倒是有些银钱,但是也不够买宅子的。

    他原想着先从内务府银行借贷些银钱,而后给曹颂与曹五去信,看是否要将之前买的两处宅子,卖上一处。剩下一处,做四姐儿以后的陪嫁。

    从梧桐苑离开后,曹项心里就开始后悔。

    他是没打理过家务,赶上置产这样的大事,总有些底不足,才跟堂兄面许多说一句。

    嫂子预备的?

    曹项不禁苦笑,若走没有堂兄视东府堂弟们如亲生手足,嫂子岂会为己经分家的堂小叔子、堂小姑操心这些……由大管家曹元出面,后边宅子手续办的很痛快。当日就议定,在官府里做了过户。

    白家已经败落,所以屋子里能当的都当了,能卖的都卖了.不能卖的.也多往白家几房人运到城外新家。

    因此,宅子里跟被洗劫一般,干净得很。

    曹颙与曹项去溜达一圈,并不以为意。

    这处宅子最快也要三、两年后才入住,倒是并不急着收拾。

    腊月十一,曹颙去兵部,与几位堂官与大学士部议增兵乌鲁木齐与哈密之事。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不在,只有掌管兵部的十七阿哥在。

    增是肯定要增的,如今没有确定的,就是兵从哪里调,要调多少兵.还有要带多少红衣大炮与鸟枪。

    淮格尔人从俄罗斯买入火枪,若是用弓符对付他们,那就跟小孩子挥着树枝挑逗大人一样,危险而愚蠢。

    曹颙还是同那日在御前一样,多数的时候只是听,而不是说。

    他有些了悟,雍正传召他回京参加此事的用意。

    不是要不要从直隶调兵,而是直隶能负担多少军需饷银。

    今年直隶的发展计划,虽多是草创期,可藩库银钱增加了三成。

    十三阿哥疏通河道的银子,也有直隶藩司一文不少的完成。

    众人喝着茶水,议来议去,还是敲定了注意。人要去,数量多少,听皇上的:鸟枪可以去,大炮却是不行。若是被敌人抢去,就是资敌。

    这一次部议,就用了半日功夫。

    从兵部出来,众人已经饥肠辗辗。十七阿哥见曹颙无事,便要拉他一道去饭庄吃饭。

    刚出了兵部,便就十三阿哥紧绷着脸,从刑部衙门出来,外头候着上百护军营将士。

    曹颙与十七阿哥见状,快行几步,迎上前说话。

    十三阿哥同他们打了招呼,便上了马,带着那上百名将士离去。

    看了这架势,曹颙觉得怪异,问十七阿哥道:“这莫非是京里的新风气,护军持士顶了王府侍卫的差事?”

    十心阿哥闻言,摇了摇头,望向十三阿哥一行的目光有些深遂.沉声道:“十三哥应是去年府颁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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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6 14:1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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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5章 君恩

    十七阿哥的话似乎意有所指,曹颙心下一动,压低了音量,问道:“莫非……”

    十七阿哥点点头,沉声道道:“八九不离十,今早皇上召见了蔡珽。旨意已经出来好几日,总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

    这半年,随着年羹尧的权势的陨落,蔡珽在京城也是水涨船高。

    蔡年两人相遇,不知该说年羹尧倒霉,还是蔡珽悲催。

    说起这两人,出身背景极为相似,年岁相仿。都是汉军旗人,父辈都是督抚大员,二人都是进士出身,都曾在翰林院供职,都做过四川巡抚。

    蔡珽曾因年羹尧弹劾,丢了四川巡抚一职,还落得个斩监候下场。若不是雍正开恩,重新启用,怕是坟头已经长草。

    年羹尧一案,就是由他牵头负责,九十二条大罪,也由他收集整理。

    如今,他不仅是的督察院左督御史,还补了吏部尚书,兼领都统事。已经有风声出来,说他完结年羹尧案,还要兼领兵部。

    京官中,被这样器重的,除了几位宗室王爷,就只有蔡珽,正是炙手可热的红人儿。

    只是不知他如何得罪了十七阿哥,使得十七阿哥提及他的名字时,带了咬牙切齿的意思。

    被这插曲一打岔,十七阿哥的情绪有些低沉。

    两人在西华口附近,找了家馆子,随便用了些酒菜,就撂了下筷子。

    “对了,明晚内务府有拍卖,你去不去?”十七阿哥问道。

    左住、左成与姐姐的亲事已定,这一两年就要离开曹府,曹颙想给他们置办些产业,便点头道:“正想捡个便宜,自然要去。”

    十七阿哥瞥了他一眼,道:“你都做了总督,还同大家伙儿抢漏儿.真是不地道。”

    曹颙苦笑道:“外官难做,京里的孝敬何尝少了?原还想着保定府离京城近,有机会多回京两趟总是好的。可是现下才知道,回京一次岂是容易,这冰散、炭敬,哪里能落下?”

    十七阿哥见状,很是不厚道地笑了一声,道:“京城不易居,又没地方刮地皮,要是没有你们这些督抚大员的孝敬,大家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跟爷说句实话,这一年总督当下来,落下多少银子?外头都说羹尧家资丰厚,不算田产、宅院,只金银珠宝、古董宇画,就总价数百万。他家日子奢侈,他又要拢着那么多心腹手下,未必有你会攒银子。”

    这个实话,是不能说的。有些东西,外头怎么揣测是一回事,亲口承认是另外一回事。

    心里如是决定,曹颙面上露出沉思,而后方道:“除了京里两次孝散,还剩下有五、六万两银子吧。”

    这也不算假话,因为其他的都是古董、宇画、宝石、玉器等贵重物换若是其他人,说出这个数宇,十七阿哥是不会信的。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曹颙督抚与一身,自然不是一个知府能比的。

    可曹颙行事谨慎,家资又富足,不会主动去捞银子,与那些人又不同。

    “五、六万两银子,相当于我十年体银,你这总督做的真滋润。”

    十七阿哥笑道:“下回再见京,冰敬、炭敬且不说,罐头要多带些。

    我家福晋最爱吃这个,每日里都要吃上一碗。”

    曹颙听了,不由诧异,道:“十七爷府上还少这个?内务府不是也建了专贡宫里的小坊么?”

    “既挂着内廷专贡的旗号,就算能分到下边王府些,也是有限。”十十阿哥随。道:“又不值几个银钱儿,何苦折腾一回,惹一身腥?”

    曹颙没有多问,只是道:“前些日子,臣使人进京买了铺子,就在钱门外,专门往京里运些直隶土仪售卖,丰富京城百姓生活。回头给十七爷送个牌子,十十爷直接使人过去取就成……”

    十七阿哥还要进宫,两人便没有久坐,出饭馆出来,便各自散去。

    曹颙不用去衙门,便骑马回府。

    刚进大门,就有管家来禀,淳王府与平王府都打发人过来相请,如个人都在门厅候着。

    曹颙听了,心中纳罕。

    昨日、静日无事,他已经去过岳父家与姐夫家。

    该见的都见了,该交流的都交流了,不知这两位今日怎么又齐齐来寻他。

    淳王府是岳父家,岳父传召,不好施延。

    曹颙便跟平亲王府管事打了声招呼,请他传话给讷尔苏,自己先去岳父家,稍后就去平亲王府。

    虽说淳王府与平王府都是曹府姻亲,可淳亲王辈分在,平王府的管事虽说等的心焦,也只能老老实实回去复命。

    淳王府的管事等着人,松了口气。

    曹颙问及王爷何事相召,他却只说不知,半个宇静不肯多透漏。

    可曹颙想换下身上补服再去时,他却忙说不必,又说王爷在等着,云云。

    到了淳王府,那管事的直接持曹颙引到王府书房。

    淳王爷已经在书案后尘了半晌,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上添了几分阴郁。

    见曹颙过来,他扫了一眼曹颙身上的补服,道:“部议后,你进宫了?”

    “没,同十七爷在外头用了饭,回府才吃些。让岳父久候,都是小婿不是……”曹颙道。

    “皇上侯人将七格格送回来了……”淳亲王站起身来,道。

    曹颙闻言,唬了一跳:“那年熙……”

    从满请建国开始,虽说皇家争斗不断,可鲜少有直接赐死的爱新觉罗子孙,不管多大的罪,多是一圈了事。皇室宗室男子如此,宗女们更没有死罪的道理。

    于是,在丈夫获罪死刑时,宗女们多是发还母家。

    年羹尧的继妻,辅国公苏燕之女,就是被发回母家。

    “年府早已经被围,消息出不来。据七格格说,年熙旧病复发,身体很是不好。这要是拖下去,可怎么好?”淳亲王带了几分沉重道。

    年羹尧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除了年羹尧,年羹尧诸子中,只有年富死罪,年兴、年遥流放,还有三个小的,要到十五岁后依次发遣。

    另外,年富、年兴身边稗妾有身孕,若是生下男丁,等到十五岁,也要依次发遣。

    不仅男丁流放,子孙后人,即便遇赦,也不能参加科举。

    年熙虽是嫡子,因过继年家长房的缘故,反而免罪,只是夺了功名爵位:年遐龄去国公爵,年希充罢广东巡抚,其他年氏族人,有出仕者,也全部革职。

    虽说年老太爷与年希尧受连累,却了爵站官职,可家产给予保全,并没有像年羹尧的家产那般,尽数收没。

    年家如何,淳亲王不会放在心上:年熙生死,却干系到七格格终入关这些年,朝廷尊崇辛礼教,宗女贵女鲜少有再嫁的。除非是抚索古的贵女,年轻守家,没有儿女的,朝廷会安排再嫁。

    淳亲王为难,曹颙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安慰道:“岳父也勿要太过心急小婿从兵部衙门出来时,正好见到十三爷带了不少人离开,就是往年府的方向。十三爷同年老太爷、年熙都相熟,这回过去,瞧见这二人有什么不妥,绝不会袖手旁观。”

    淳亲王摇头道:“就算是十三阿哥过去,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会多事……除非那……‘认罪’,尘埃落定……”

    曹颙沉默了一会儿,道:“许是就在今天,年羹尧.认罪,……蔡珽早上进宫,十三爷常人去年府,都赶上到一块儿……”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有人道:“王爷,鲁管事有急事求见……”

    淳亲王听到门口有动静,刚要杨声叫人退下,听到“鲁管事”几个宇一顿,忙叫人过来。

    “爷,七额驸从年家大宅出来,由二十个护军押着,往大理寺衙门去了……”鲁管事进来,带了几分焦急禀道。

    淳亲王听了,眉头皱得更厉害,吩咐了鲁管事两句,而后对曹颙道:“到底将年熙牵扯进来,看来皇上连早年的教养之情,也都抛下了。”

    曹颙却是想到其他,道:“年家二房宅子都封了,人都拘了……若是大理寺那边有动静,能出面的也只有年熙。岳父还请宽心。”,淳亲王不过是关心则乱,听了曹颙这番开解的话,也明白过几分。

    只是,他很是疑惑,既然皇上没有处死年熙之意,为何还使人将七格格送回来。

    为了女儿,现下淳亲王心里竟盼着年羹尧早点了结,省得拖拖拉拉的让大家遭罪……从淳王府出来,曹颙又骑马赶往平亲王府。

    刚见到讷尔苏,他便得了个淮信,年羹尧今日申初(下午三点)已经在大理寺监狱中认罪自隘。

    听说,蔡珽请早便带了圣旨去了监袱,监督年羹尧自栽。

    年羹尧却不肯死心,还盼着皇上赦免,拖了几个时辰,迟迟不肯动手。施到下午,实上不能拖了,他才自隘身亡……

    第1166章 疏漏

    不怪曹颙不厚道,他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雍正迁怒年熙,无非是年熙这这个节骨眼上还出面为年羹尧求免死;如今尘埃落定,就算雍正心里也火,也终有熄灭的时候。

    那样的话,淳亲王就不用再为七格格担心。

    讷尔苏的脸色却是不好看,像是在追忆什么,又像是在悔恨。

    曹颙察觉出不对,道:“姐夫?”

    讷尔苏醒过神来,挥挥手将屋子里侍候的奴仆下人都打发出去,叹了口气:“狡兔死,走狗烹,真没想到年羹尧会落得这个下场。”

    自从先帝去世,他从西北调回京城,除了雍正元年还兼着差事外,雍正二年开始就做了闲散王爷。

    宗室中,像他这样闲赋的亲王贝勒,不是一个两个。

    因先皇时诸子夺嫡时,不少宗室王公在背后推波助澜,皇上对他们的忌惮也不无道理。反而是年轻宗室,这几年渐渐崭露头角。

    讷尔苏闲得无聊,每日里的消遣,就是养鱼喂鸟,日子过得倒是也从容,起码表面上如是。

    他亲王位份在,朝野倒是也无人敢小瞧。

    不过瞧着他现下脸色,倒是有些魂不守舍。

    “姐夫使人传小弟过来,可是有事吩咐?”曹颙犹豫了一下,问道。

    讷尔苏长吁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曹颙。

    曹颙接过看了,却是一张陈旧发黄的地契,是四川乐山山地八千亩。地契原主,还有现下的主人,都是陌生的名字,上面标明的转让时间是康熙五十八年。因写的是荒山碱地,转让的价格,只有每亩五百文。

    讷尔苏看着曹颙手上的地契,脸上难掩沉重。

    曹颙心中,惊疑不定。

    四干两银子的地契,哪里值当讷尔苏如此为难?

    康熙五十八年,四川乐山?

    “姐夫,这山上有盐井?”曹颙塔头,诧异道:“莫非是年羹尧送的?”

    四川产井盐,销售整个西北与西南。

    四川总督,是天下仅次于两江总督有肥缺,就因为四川咸产私盐。

    讷尔苏点了点头,苦笑道:“当时只寻思着,他既主动送过来,要是拒绝,反而得罪了他。没想到,如今竟成了祸根。”

    曹颙闻言,不由皱眉。

    这些年下来,并不见讷尔苏与年羹尧有什么往来,没想到私下里还有这么一出。

    曹颙想了想,问道:“这地面上有几眼井,每年的收益有多少两银?”

    “交到王府这边时,有八眼井,后来又使人开了四眼……每年收益有六万两银子……”讷尔苏回道。

    曹颙听了,只能感慨年羹尧的大手笔。

    “既是在西北军中时给的孝敬,定不会只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8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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