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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古剑]天上掉下一只汪 作者:尹瑞泽

    第10节

    “那……大师兄我还听说……”陵端显示惊讶无情观准备之充分,可是犹记某些传言,心中有些不确定。

    “说吧。”

    “我听说我们的门,不光是通往六界,还会链接一些细碎和未知的空间,一定要走这道门去冥界么?”那只鬼乱跑可怎么办。

    “放心,进了这道门,里面就有鬼吏引路,一直到冥界,况且当天会做一些调整,让他们没法乱跑。”

    “什么调整?”

    “开闸放水,门内有一处水道,可以直接引离渊旧水,只要那些鬼魂私自踏出队伍,碰到旧水都会化作荒魂,不出三日魂魄散尽。”

    这也,太狠了吧。

    “你心中好奇,日后准备水陆会,我叫上你。”

    “不用了。”陵端狠狠摇头,听着就那么麻烦,况且离渊旧水,就算是千年妖魔都不敢轻易沾染,即便是说修仙者碰了影响不大他也不想碰,他的元神还不牢固。

    “你是不是很好奇门里?”守门人守门人,守了千载,这门却还没个名字,似乎六界都在避讳它们的存在,四大守门人也无意对外昭告,就这样界线分明又模糊不清的叫着。

    “稍微,有一点。”

    “等到你需要修炼剑术的时候,会带你进去看的。”谦墨望着幽幽月色,语气淡然。

    “对了,大师兄,我什么时候能修炼剑术?”自己好歹是剑仙啊,来了无情观都小半月了,却连剑都未出鞘。

    “你有剑么?”天墉城、蜀山此类剑仙门派,弟子大多佩剑,陵端却是空无一物。

    陵端撇撇嘴,他怎么没有佩剑,还是特别的六把,配合着乱剑诀使用,不过一起丢在了天墉城,皱着眉道,“至少,我还会乱剑诀啊。”虽然比不上用实打实的剑支,但是剑气成形,一样有杀伤力。

    “乱剑诀?”谦墨看着陵端,想了想嘴角一勾,“到时候会有人教你的,现在,回去好好修炼,你的元神和金丹杂糅在一起,连师父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体内精气虽然纯,量还太少。等你的修为达到散仙,再修炼乱剑诀必然事半功倍。”

    “不是要练超生咒么?”

    “一起练。”谦墨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开始吐纳精气背诵咒法吐纳咒法的循环。

    日日夜夜,偶尔放陵端回去洗个澡,其余时间一律指挥着陵端换地方修炼,偶尔陵端有点累,但是被自家大师兄盯着,也不敢造次。如此,倒是乖巧了许多,只觉得日月飞逝,兢兢业业的修炼再无心去想其他事情。

    ?

    ☆、无情观(四十六)

    ?  “阿正,时辰到了。”陵端只觉肩上一重,回过神原来是谦墨在拍自己。

    “时辰到了,是不是该上路了?”脑子没转过来直接说出口,回过神来一拍自己嘴巴,刚才他都说了什么?

    “是到了送人上路的时候,今天是七月十四,现在亥时三刻,马上我们的门就要开了,跟我走。”

    “好的。”是去超渡鬼魂吧,不过门在什么地方,那些鬼怪在什么地方,陵端心中都没有底,不过看着谦墨挺如松柏的背影,倒也不怕,自己师兄师父这么厉害,有什么好怕的?

    谦墨走得快,陵端提着一口气不敢喘,一路紧跟慢跟总算没跟丢。

    还未到地方,便觉得阴气越来越重,无情观本是灵气充裕的地方,但是到了到了这边,一旁有河,三丈有余,河水在这里打着弯,从上游漂亮的鬼魂便顺着水流游来,在拐弯处上了陆地,而河湾外围的两旁已经由两排弟子站好指明了路。

    陵端本以为自己应该找个地方站过去,但是被谦墨一拉,只是勉强看到那些弟子身旁漂浮着一盏盏暖黄的油灯,顺着油灯往里,不知何时,在浓浓的雾气遮掩下,有几人身影愈发模糊。

    “阿正,你站这里,记得,你只要念往生咒即可。”往生咒是给冤魂洗净孽障超脱执念的咒法,陵端虽然好奇教了那么多,为何只要他年往生咒,却也不敢多嘴,听着谦墨的话原地站好。

    抬眼打量,原来门边上是非白带着从墨辰墨和泼墨,加上自己和谦墨,统共六人,分列两排,非白一边带着从墨和自己,谦墨那边带着辰墨和泼墨,还有些弟子斜站在身后,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陵端站在那儿胡思乱想,师父师兄们也都没说话,只是拂尘搭在手上,静静垂着头。

    什么时候开始念咒?

    往回看一眼,自河湾地埋行来的鬼魂在外面弟子的指引下已经挤得密密麻麻,有几个已经急不可耐往里冲,不过被弟子用拂尘抽得魂飞魄散,其余的也只敢看着。

    非白忽然呀了一声,陵端被忽然一声大叫吓得心脏猛然一跳,不觉用手捂住了左胸。

    “今日为尔等超渡,不可喧哗!”

    非白中气十足的一句话放出来,原本蠢蠢欲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非白满意的点点头,终于开始竖起手掌,待“吱呀”一声,前方出现一个长长方方的入口便开始念咒,同时其余几位弟子也都开始了。陵端心下虽然好奇,却不敢怠慢,忙开始诵起往生咒。记得谦墨的话,自己念咒,带着仙力,所以不可停断。

    几人声音都不大,但是一开始念咒那些那些涌动的鬼怪便纷纷涌来,向着那处长方的入口涌去,陵端抬眼可见里面铅色的云层滚动,云层以下是手执长鞭提着碧青色灯笼的鬼吏,一个个生的青面獠牙,别说是那些鬼魂,就连陵端看了,心中都生出几分畏惧来。

    饶是如此,在庞大的鬼魂数量中,总有几分不安分的,偶尔有跑出队伍的,在门外,会被无情观弟子用拂尘直接抽到灰飞烟灭,在门里会被鬼吏鞭笞,总体仍是秩序井然。

    本以为超渡只是平日里无法投胎的冤魂厉鬼,加之超渡的水陆会是四大守门人一起办,又是每年鬼节都有,陵端一直觉得没多少人,不想从子时开始,到天亮,人流一点没少。

    好在往生咒只要念出来就好,陵端把持心神,慢慢念着,心中却担心,这些鬼怪见不得阳光,到时候太阳出来怎么办?

    天边红日已出,只是隔着雾气朦朦胧胧。七月十五,盛夏未消,怎么会有雾?

    阳光越来越盛,雾气也越来越浓,陵端想起来之前从墨施过的迷雾术,随机明白这是无情观施的法术,将方圆数里全数遮蔽起来,方便那些鬼怪前来。

    雾气浓厚,陵端连身旁从墨的脸都看不清,不过鬼魂凭借水势地埋辨别前进方向,倒是无甚影响。

    只不过,从子时到现在,陵端觉得有些乏力,指尖透着凉意,可是一看其他人还是昨夜得姿势,自己也表现出来,还是站在原地念咒。

    日出后过了一个时辰,人数终于少了,慢慢的只有成行的鬼魂佝偻要背出现,等到辰时,已经是零星走来。陵端心里正想着是不是一会儿就没人了,便听到从墨言语。

    “阿正,你去休息吧。”

    “师姐,我等他们走完再休息吧,好像也没多少人。”

    “你脸色不好,采苓,带你师叔去休息。”从墨说完又开始念咒,陵端看从墨是不打算理会自己了,也只好撇撇嘴,放下手来才发现手腕发麻,腿也有些抖,跺跺脚,才看到一旁的采苓已经站在自己身旁。

    跟着采苓往回走,陵端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采苓,为什么不去等会儿一起去休息。”

    “师叔,这里的水陆会已成规模,每年今日都有,所以各地鬼魂都习惯来这里超渡,您可注意到这雾气。”

    “是啊,方便那些鬼魂来的吧?”

    “这些雾气的范围有方圆数十里,沿着地埋水流还会更远,雾气意外的鬼魂大多数无法行进,可是雾气中藏身的鬼魂却会慢慢赶来,有些从半个月前便已启程,有些耽误太久,已不怕日光,这些都会陆陆续续赶来,所以人数虽少,却不会有断绝的时候,从辰时到未时,是白日里人数最少的时候,过了未时,树木山川阴影升起,便有鬼怪上路人数开始逐渐增多,等太阳落山以后,才是人数最多的时候。”

    “昨天还不是最多的?”

    “昨天是第一天,鬼吏忙着鬼门关里出来的鬼怪,有些地方的鬼魂并未出动,等到了今夜,鬼门关进出的鬼魂已经收回点清,鬼吏就开始专心超渡,送那些滞留的阴魂来水陆会,今天入夜之后,人流就会和昨夜子时一样多,一直持续到明天日出,再后面一夜,人数就少了。”

    “门不是一直开到十八的子时么?”

    “从十七日入夜开始,只是零星的人流,大多是没赶上其几天的新手,大部分是赶不上了,只能等明年。”

    “难怪。”陵端觉得胸口都有些凉,原来人这么多,原来每年都有些赶不上的,越想越觉得心口不对劲,竟然有些提不上气的感觉。

    “师叔,你脸色发白,是不是用功过度了?”

    “是么?”陵端早已觉得有些乏力,不过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竟然觉得脑袋有些晕。

    “小师叔,这里有地方休息。”陵端一看,竟然安置了软榻,既然师姐叫自己来休息,自然是给他的。陵端一屁股做下去,只觉得全身都乏力,扯过毯子往身上一搭,脑袋迷迷糊糊就想睡觉。

    “端端,等一下!”谁那么吵?睁开眼,是泼墨。

    泼墨一扬手里的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青色的圆丸来塞到陵端手里,“这是师姐让我拿给你的糖果,说你能吃,好吃么?”

    陵端放嘴里滚两圈,淡淡的甜味带着某种清凉草药味,哑着嗓子道。“好吃。”说完竟然嘴里含着糖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泼墨在一旁,伸手要戳戳陵端的面颊,一旁的采苓却道,“泼墨,小师叔这是累了。”

    “啊,是的呀。”泼墨这才反应过来一夜的水陆会已经透支了陵端的体力,赶忙把手放下来,“那采苓你看着他,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回去了,在家师姐和师父还在门口守着,他也不好离开太久,回去之后从墨正看着他,泼墨笑着一点头,从墨便低下头,再不说话。

    陵端睡得正舒爽,翻个身,又动了动脖子肩胛,来了无情观这还是自己第一回睡觉啊……等等,他不是在水陆会么,怎么睡着了?

    猛的一下掀开毯子坐起,一看采苓就站在旁边,往远处望去,隐约的几条人影,中间流淌着灰色的鬼魂。那边是自家师父和师兄!陵端揉揉眼睛,从榻上起身,“采苓,我怎么睡着了,天都黑了,什么时辰了?”

    “酉时,天才刚刚黑。”

    “你怎么不叫我,我要是睡过去可怎么办?”

    “师父说你累了,身体重要。”

    “师姐?”从墨对他这么好?给他糖吃还让他睡觉?“那,我醒了还是回去吧。”

    “小师叔,师父给你准备了糖。”采苓伸手一指,陵端才发现腰上多了一个布袋,打开了里面是小盒子,想了一会儿,这应该是刚才泼墨拿来的,伸手捏了一颗放进嘴里,味道不错。

    嘴里喊着糖就走了过去,站回自己位置上,隔着人流对着自家从墨一笑,可惜从墨压根没抬头。

    “阿正,你回来就继续念咒吧,记着,再觉得身子不舒服不要勉强,直接回去休息吧。”

    “好!”嘴上答应得干脆,心里却打算还要到明天天亮以后再说,他也没那么娇气,都是二代弟子,大家都站着他怎么能一个人回去睡觉?复又默默念起了往生咒,帮着超渡鬼魂。

    ?

    ☆、无情观(四十七)

    ?  三日后,陵端看着零零散散几个人,自己对面只有从墨还在。

    “你最后来,所以你扫尾。”陵端心里正嘀咕,从墨眉毛一挑,开口就丢了一句过去。

    哦,是这样啊……这不是欺负新人么。

    从墨低着头,也没说话,陵端一歪头,自己腹诽应该没被听到吧?

    “往后你自然会知道。”从墨忽然又冒出来一句,惊得陵端连忙站好。

    虽然现在是最后留着他,不过白天自己都在休息,师父和师兄们在这里可是整整站了三天,自己扫尾也是应该,况且对面还有个师姐在陪着自己,也不亏。

    陵端和从墨守着门,自河边的弟子也撤去不少,只留一小部分应付着,好在现在已经没什么鬼魂,最后扫尾的也很轻松。

    非白急急忙忙往回赶,按照往年惯例最后他就算不守在门边也要在旁看到最后,但是今日,他能感觉从陵端出现在门边开始,自家就在蠢蠢欲动的那把邪剑。

    无情观的东西自有仓库,兵器也有兵器房,但是听风小榭单独放着一把剑,并无剑鞘,外面裹着一层冰霜似得东西,直接放在木盒里,普普通通的木盒。

    非白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柄并无特殊的长剑,原本裹在外面的东西似已消融,只留着几小块黏在剑身上。在非白靠近的时候,就开始摇晃。

    “他是我的弟子,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想法;只要你破出此盒,我就将你投入地底岩心。”言罢指尖凝聚法力,于剑身又画下咒法,待停手后,留在表面的咒法如同活着一般扭动起来,不消多时多时又把剑身过上一层冰,只是裹得事实长剑晃了两下,还是被裹了起来。

    重新关好木盒,非白回头,谦墨正站在门口。

    “师父,可是奔流?”

    非白眉头一皱,“你也感觉到了?”

    “我也没想到正墨的法力会有那么纯粹,大约他从来没修过其他的法术,专注修仙之道,如今又已渡了天劫……”

    “从墨说过,单轮体质,他已是散仙。”

    “那,奔流为何会躁动,他既不喜欢仙,也不讨厌仙。”

    “他是针对正墨有想法,现在还太早了……谦墨,至多一年,你有把握么?”

    “没问题,他很乖,这件事要不要和从墨商量一下?”

    “现在还不用,等关不住奔流的时候,从墨自然会接手。”

    过了水陆会,陵端还是跟着谦墨修行,念了几天超生咒法,谦墨又开始教他阵法,只是现在陵端接过朱砂碗,自己来画,修行用的阵法是都记住了,但是新教的时不时出些错误,谦墨见了不打不骂,只是从头再讲一遍。

    谦墨脾气好到陵端心虚,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画到一半不会直接咋咋呼呼喊着,“大师兄,我在这里不会!是什么意思啊?”

    谦墨摇摇头,脸上却是在笑,走到陵端身旁,还是耐心教着,偶有难画的地方,还要握着陵端的手带着他画一遍。

    大师兄都这么有耐心了,日里夜里都陪着自己修炼,陵端也不好偷懒,偶尔走个神谦墨都会一拂尘抽过来,不想修炼的话他提也不敢提。

    谦墨拂尘从不离手,陵端开小差姿势不对的时候谦墨都是直接上手抽,虽然不痛,被抽多了陵端也不高兴,委委屈屈的看着谦墨道,“大师兄,你这拂尘怎么天天拿手上。”

    “嗯?”谦墨一皱眉,陵端吐吐舌头,都习惯了么?

    “我倒忘了,你入了无情观,早该给你配一个。”

    “大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多想,无情观弟子都要带一个,以后你就习惯了。”

    “一定要习惯么?”

    “必须。”

    “好吧。”谦墨说话不温不火,却也不容半分退让,最后还是陵端低头。

    谦墨说完了就走了,丢下陵端一个人在修行,陵端还以为谦墨是去给自己找拂尘,结果带来采苓,手上捧着食案。

    “端端,你去吃个饭再练。”

    一碗饭一碗菜,香气直往陵端鼻子里钻,陵端就是不饿也馋了,咽口口水,还是拒绝了,“大师兄,我不能吃五谷杂粮。”

    “小师叔,这是师父专门给你准备的,你能吃。”

    又是从墨师姐啊,不过每次碰到从墨,无情观的弟子好像都挺怕她,好像真的很有本事,应该不会害自己的。拿起筷子三下两下扒拉完饭菜,然后就一直捂着肚子。

    上次自己吃了饭多久开始肚子疼来着?

    “阿正,你别怕,运行一□□内真气试试。”

    依言而行,知觉从腹中生出一股暖意,流入四肢百骸,舒服至极,等暖意在体内化开,陵端缓缓吐口气,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采苓,这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吃了效果这么好?”

    “这些是之前旁人送的碧粳米和其他果蔬,不过产于仙界,在天庭宴会时才用到,无情观中外门弟子不得享用,内门弟子无须进食,师父便收了起来。”

    “那就这样给我吃了?”好金贵的东西,不该是给师父吃么?

    “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除了你,我们也不必吃。”谦墨话里话外带着笑意,陵端听到了不住琢磨,这是讽刺自己呢还是关心他?

    “别多想,继续回去修行,”又是一拂尘抽过去。

    陵端坐过去修行,谦墨又和采苓说了几句,复又到他身旁看着。

    果然,第二天修行的时候,陵端一睁眼,从墨就笑盈盈的站在眼前,身后立着采苓。

    “师姐,你怎么来了?”自己跟着谦墨这么久,除了那一日水陆会,再未见过从墨。

    “喏,给你送东西。”从墨话里的东西便是采苓捧在案上的拂尘。从墨自己手里也有一只,放到臂弯,双手将案上的拂尘去下,陵端连忙恭敬递过双手,接过拂尘。

    之前一直被谦墨用拂尘抽,拿到手里才发现这拂尘上仙气极重,想来也是宝物,无情观真是好东西到处都是。

    随手甩着拂尘,不大明白用法,“师姐,你说我一个修行剑仙的,拿着拂尘有什么用?”

    “你说你一个剑仙,练什么阵法?”从墨张口就把球往回踢。

    “为了修行!”

    “那你一个剑仙,学什么读书写字?”继续踢。

    “当然是为了读懂仙籍,继续修行。”

    “身为剑仙,却练剑以外的东西,是为了什么。”

    “当然都是为了修行!”

    “那你就拿好拂尘,再往后的修炼,会跟你的剑一样重要。”从墨说完,伸出手,陵端盯着从墨的手,虽然纤细好看,但是这手要做什么?

    从墨伸着食指在陵端额头一点,“初学剑法,要练姿势动作,逐渐深入,需要断文识字理解剑法内涵,再往后,需要你自己去捂,教你手持拂尘,是要你切记时时扫却心上尘,勿忘本心。”

    陵端眨眼,继而点头,从墨看他一脸懵懂,知道是没理解,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拿过陵端手腕。

    压着腕脉,似乎在探查陵端的身体。

    “师姐,怎么样了?”

    “不错,进步很大。”从墨微微一笑,“你继续练吧。”

    “等下,大师兄,师姐,我能不能问件事。”

    “说吧。”从墨在这里,谦墨也没说话,让从墨应了下来。

    “之前叫我来无情观的时候,你说我的体质已经是散仙了,但是修为太差,基础不行,那你们这样帮我修炼,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普通的散仙一样?”陵端眨眨眼睛,大大的眸子里既有期待,也有害怕。

    “散仙只是统称,比之金仙大有差距,但是比起普通的修行者却是有着质的不同,单就修为而言,并无具体标准。”

    陵端听了张大了嘴巴,那不是随便怎么说都行?

    “怎么了?”

    “那师姐我就一直炼化精气,什么时候才能修行剑术啊。”他的愿望是剑仙,剑仙啊!和紫胤真人一样的剑仙,才不是什么清心寡欲没事整天坐着吸收日月精华的散仙!

    从墨谦墨对视一眼,从墨又问,“修行剑术,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斩妖除魔,光耀门楣,保护师弟……额,师姐师兄你们都太厉害了,不过我要是变得更厉害,我也会保护你们的。”

    陵端说完,从墨和谦墨都在笑,陵端急了,“师姐,我知道我现在修行不足法力低,可是等我修行上去,我也会保护你们的。”

    “阿正,我们从来不怀疑日后你会成为无情观一员大将,你有这样的心意,我很开心。”

    陵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脸,“那……那要多久啊。”

    “短则半载,长则一年,时间到了,就开始剑术练习。”谦墨忽而开口,从墨一瞪眼,只是陵端听到几个月就能练剑了太过兴奋,抓着谦墨的手左右摇晃,却没在意一旁从墨吃惊的眼神,待陵端转过头问从墨,是不是真的,从墨已经回复笑容。

    “那师姐,我的佩剑丢在天墉城了……”

    “我们无情观,难道还缺你一件兵器?”从墨说的云淡风轻。

    ?

    ☆、无情观(四十八)

    ?  起初陵端以为从墨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就是一年。

    一年的时间一直和自家大师兄修行,不过是白日夜晚换个地方,偶尔放陵端回去洗个澡,大多数时间谦墨都是一脸微笑的看着陵端修炼。陵端几次想偷懒,都被谦墨一拂尘抽回去,当着自己大师兄的面,陵端也不敢太放肆,只是一日复一日,他也会倦。

    等他倦的时候,谦墨就给他讲阵法符咒,这些在天墉城是学不到的,故而陵端开始听的时候,觉得很有新意,虽然练得时候觉得有些麻烦,因为谦墨要求太严,不过想到日后可能有用,也就忍了。

    如此一年,倒也不长,日日夜夜的时间都被安排好了,陵端只要跟着走就行,正适合他这种懒人,实际上没日没夜的日子过下来陵端对时间已经没了什么概念,他从来不知道今天的几月几号,反正今天要做什么大师兄会安排好。以前他想去藏书阁看看书,但是谦墨就连放他洗澡都算好了时间,来了无情观这么久,他连藏书阁在哪儿都不知道,泼墨也是偶尔来看他。

    “端端!”泼墨一来,老远的就放开了嗓子,蹦蹦跳跳的跑过来,陵端看到谦墨眉头皱了一下,虽然很快,但还是看到了。

    泼墨好像是非白的四弟子,因为他知道自己排第五,从上往下是谦墨、从墨、辰墨、泼墨。可是泼墨和其他弟子又像不大一样。但是平日里两人都见不到面,偶尔见一次也是说几句就走,所以陵端也只在看到泼墨的时候才会想到这个问题。

    “泼墨,你怎么来了?”

    “主人叫你,师姐也在。”

    “唉?”陵端一听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谦墨。

    “既然是师父叫你,快去吧。”又看了一眼泼墨道,“你留下。”

    “我留下,为什么?”泼墨在无情观里大多是人形,但是瘦瘦高高,总佝偻着腰背,看着比谦墨矮不少。

    陵端看谦墨脸色不善,连忙告辞,一转身就听到谦墨训斥泼墨,“站直了,弯腰驼背像什么样子!”

    谦墨训斥泼墨,永远是这一句开头,谦墨自己站的笔挺,身姿挺拔给人稳重潇洒的感觉,也看不过泼墨直不起腰的样子。

    “你眼里只有正墨么?”原来是泼墨这次来大老远的就叫着自己法名,忘了招呼大师兄。

    陵端脚下加快速度,还是听到了泼墨一阵阵嚎叫,估计是挨揍了,谦墨平日里都是慈祥良师,可是打起人来也不含糊。跟着谦墨修行,有时候偷懒被教训,陵端动了歪心思,闭上眼睛乱画一气,谦墨也不知从哪儿就摸出了戒尺。陵端一看到戒尺就想到之前被非白打的几下,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连忙求饶,谦墨只道,“左手。”

    右手留着画符写字,左手挨罚。

    陵端看着谦墨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乖乖伸出手,谦墨刷刷刷就是三下,陵端只觉得手掌一痛然后就炸开了,等到谦墨打完,陵端手心发烫发麻,疼痛反倒不怎么明显。

    “知道错了么?”收起戒尺,谦墨慢悠悠的发话。

    “知道了。”

    “错哪儿了?”

    “不该偷懒。”他以前在天墉城也喜欢偷懒,不过师尊不在,陵越也不管他,底下弟子就算知道也不敢说什么,没想到这边有个大师兄全程盯着,稍微松懈就挨打了。

    “你修行是为谁?”

    “为我自己。”疼痛已经上来,火辣辣的从手心烧到手腕,陵端想吹吹,可是当着谦墨的面,只能把手垂着,轻轻抖抖,脑子还在想谦墨的问题,这话像十几年前自己才上天墉城时候的问话,“我想成仙。”

    “阿正,我知道这些天你没怎么休息,但是时间紧迫,到了无情观,你如果不快点提高只有死路一条。”

    “啊……为什么?”只是修炼偷个懒,为什么会死!无情观不是好好地么,自己来这么多天,连个鬼怪也没看到。

    “你修行的地方当然是安全的,何况我也在这里,但是日后,你也会到门的另外一边。”

    “妖魔界?”只听说四大守门人守着门,没听说还去妖魔界啊。

    “门里到各界入口有一段空白地段,时有妖魔侵占,日后你要过去巡逻,他们不同于人间的妖魔见不得光,都是习惯杀戮的畜生,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我现在教你的这些,日后你都用得上。”

    陵端听了只点头,学了这么久,他倒是想试试看。

    一晃神,已经到了听风小榭,听风小榭陵端来的很少,总觉得内里有一股烟气。日里夜里,都看不清内里的情况,白日阳光撒进去,外面只有白蒙蒙一片,里面倒是看外面看的清楚;夜里也是,从外面看里面永远是黑灯瞎火,可是走进了,又是一室明亮柔光。

    听风小榭永远有人,门口总有一两个弟子站着,还都是三代弟子,修为也不差,至少比陵端好,陵端要去通常要在外面通报一声,不过门口弟子也很客气,一口一个小师叔。

    “正墨,你来无情观也有一年了。”

    “一年了?”陵端瞪大了眼睛,他以为只有几个月啊,白天晚上反正跟着谦墨走就行,真的不知道时间。

    从墨站在一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自家师父一眼捂着嘴没再出声。

    “是啊,一年了,今天是七夕。”

    “都到七月初七了?那是有一年了。”去年也是七月到的无情观,只是他在无情观深处,水汽又重,周遭草木黄了又绿,还有许多常青的植被,也就忘了时节,“师父你叫我来有什么事么?”

    “这一年都是谦墨再教你,他凡是从严,今天过节,你就和泼墨他们出去散散心,从明天开始,由从墨教你。”

    “出去?玩什么。”陵端一伸手抓抓脑袋,好久没出门了,在天墉城他也不怎么下山,现在叫他出去玩,玩什么?还有,“换从墨师姐?师姐要教我什么?”

    “剑术。”

    “啊?”虽然自己想成为剑仙,但是让从墨来教……

    “你不是说想成为剑仙么,我来教你剑术。”

    “不,等下,师姐,你跟大师兄弄反了吧,舞刀弄剑,怎么能让你来……”虽然女剑仙也不是没有,但是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男人上吧,更何况,自家师姐这么温柔漂亮,动起刀剑有伤和气吧?一边说一边看向自家师父,虽然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这个师父,到今天也是没什么好感,但是……但是从墨是你亲弟子啊,这么安排真的好么?

    “咳咳……”陵端看着非白,从墨自然跟着也看向非白,看的非白有些头疼,咳嗽两声道,“你放心,你家师姐剑术非常好,精通各类剑诀,具体的明天你就知道了,今天和泼墨出去,有什么想玩的好好玩一下,有什么想吃的就多吃点,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陵端背后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师父,我听你这话怎么是像送自己去死?

    “往后我来教你,恐怕你就没什么时间出去了,有事尽量今天办好。”从墨看了自家师父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说话语气很温柔,眼睛里笑意藏不住,却叫陵端听了心中更怕,只想快些出去。

    “那……师姐,我先下去了……明天去哪儿找你?”

    “你回来,采苓会带你的,记住,回来洗澡换好衣服就开始练习剑术剑诀!”

    “嗯。”到了无情观,陵端基本都在点头,没办法,修为差太多,况且这些事也确实都是有益修行,自己心甘情愿的接受,对方按部就班的教授,怎么看也不是坏事,所以也就直接答应了。

    陵端出了听风小榭,泼墨正趴在地上等他。

    “泼墨,你怎么又变成狗了?”明明人的样子挺好看的。

    “我本来就是狗啊。”泼墨也不在乎,笑呵呵得说到,“变成人我还是不太习惯,大师兄总是说我站不直,还是做狗好,想用什么姿势用什么姿势,而且我站起来母狗们都说帅!”

    “出息!你也就这点追求!”好歹也是谦墨他们的师弟。

    “反正主人说我离开无情观,喜欢用什么形态就用什么形态。”

    “啧啧,都是师父惯出来的。”

    一人一狗渐行渐远,屋内非白看着离去的背影,转头问向也在看的从墨,“你真的要像谦墨那么教他?”

    “大师兄能教,我也能,无情观不能再少一个二代弟子。”从墨和放在陵端在时不同,面色严肃,似是心事凝重。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辛苦你了。”

    “辛苦说不上,当年他们都是我教出来的,只不过,师父,以后奔流的事情,你千万要先告诉我。”

    “奔流一开始是谦墨自己发现的。”

    “那现在呢?”

    “你要多少时间?”

    “一个月,至少让我先教他一个月,再把奔流给阿正。”

    “你打算怎么教,奔流……我可以先管着,可是他的底子,还是弱了些。”

    “已经很好了,奔流是邪剑,本身就压不住仙气,这些就让我来吧,奔流再怎么样,也不敢伤我。”

    “他也是你一手教出来的。”非白到最后幽幽一声,似是叹息又似倾诉。

    ?

    ☆、无情观(四十九)

    ?  许久未曾离开过无情观,加之自幼在天墉城长大,陵端对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很感兴趣,七夕凡人的城镇热闹非凡,他却觉得空气中充塞着污浊。

    一直以来都在灵气重做的地方修行,如今乍来到人潮涌动的街道,光是适应凡人聚集处的浊气就费了不少力气,更不习惯挤来挤去人群,可惜泼墨喜欢,哪里热闹哪里钻,拉着陵端一路上撞倒不少行人,以至于陵端一边走一遍道歉,好在大家心思在游玩上面,也没怎么注意。

    “端端,这么好玩,你怎么一点兴致也没有啊。”

    “有什么好玩的。”挤在人群里,他都不需要呼吸了,吸进来的全是浊气。

    “你看啊,有许多好吃的……”

    陵端瞪一眼,再好吃他也不能吃啊。

    “额,还有好多好玩的啊,你看那边有猜灯谜!”

    “看到了,不想猜。”托谦墨的帮忙,自己还没进镇子就已经能把街道上面的东西都看清楚。

    “你看这里,好多面人。”

    “丑……”

    “端端,你这也没兴趣,那也不喜欢,还出来做什么。”泼墨被陵端气得也没什么心情,也开始抱怨了。

    “是师姐叫我出来的,她跟我说回去就开始教我剑术……对了,泼墨,你跟我来,我还想问问你。”

    陵端把泼墨拉倒冷清的客栈里,叫了几样小菜给泼墨,自己捧着茶就开始问了,

    “为什么是师姐叫我剑术,这种事情,换男弟子来更合适一点吧?”

    “这个嘛……”泼墨嘴里嚼着菜,露出深思的神情,“我也不太懂,我只比你早来几百年。”几百年已经很长了!

    “前面的师兄师姐是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我入门之后一直都是跟着主人,你是大师兄开始教的,再往下,谁的弟子都是自家师父,可能要到以后,主人会亲自教你,先让师兄师姐教你一些简单的东西吧。”

    说着说着发现陵端脸色不太好,伸手晃晃,“端端,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胸口有点痛,又在说自己底子太差,所以必须要同辈的开始教么……就当是非白很忙吧,而且非白那样子……陵端也不想让他来教。

    “不过你放心,师姐很厉害的,她什么都会。”

    “她是剑仙么?”

    “不是……”

    陵端瞪眼,泼墨你答的如此干脆,看样子大家都知道从墨不是剑仙,既然如此,怎么教自己?

    怀抱疑问,陵端捧着一盏茶直到三更天泼墨玩够了才回程。泼墨一路上说着集市上的事情,陵端偶尔应付一两句,倒也融洽。

    “端端,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啊,怎么了。”

    “感觉你一点都不开心。”

    “大概是我还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把,空气太浊。”

    “这个我知道。”泼墨竖起了手指,“以前听大师兄他们提过,修炼是有这样顺序的,一开始吸纳吐息,会喜欢比较空灵的地方,等到一定程度,就会下意识排斥浊气多的地方,对于人群稠密和妖魔肆意的地方都会感到不舒服,等到修为到了下一个境界,就会无往而不利,到什么地方都无所谓了,端端,等到以后你修为更高,我们再来玩吧!”

    其实……人多的地方他本来也就不怎么喜欢,陵端很想说这一句,但是看着泼墨一脸的兴奋,只是点点头,道,“好啊。”往前几年,他带肇临他们下山的时候,师弟们都很喜欢山下,所以有时候他也会故意拖延时间,反正只要把事情办好,迟些回去无所谓。

    有时回去的太晚,陵越和掌教真人也会不高兴教训几句,不过都是骂他,肇临他们缩在背后吐舌头,等到掌教的教训完了,陵端回头在一个脑袋上敲一下。

    “端端,你又在想什么呢!”

    “想以前的事情。”

    “又想起你那些师弟了?”

    “是啊,肇临他们对你也不错啊。”

    “我觉得是对你更好,我只要一用你的身体,他们马上就冷淡了。”

    “那是,我师弟啊,对了,泼墨,我能回去看看他们么?”

    “离开无情观一般需要去大师兄哪里登记,包括离开时间回来的时间还有去做什么……”

    “这么麻烦?”

    “不过你是二代弟子,直接去跟二师姐说一声就行了。”

    “为什么外面的弟子要出去找大师兄,二代弟子出去只要找二师姐。”

    “很简单啊,三代以内数内门,内门一切事宜由二师姐掌管,三代以外包括对外事宜都是大师兄掌管,所以你只要去跟二师姐说一声。”

    “如果大师兄要管这么多事情……那帮我修行不是耽误了不少事情?”陵端一挠脸,大师兄帮自己修行的时候,可是跟自己黏在一起,除非是放自己回去洗澡,有个把时辰不在旁边,否则不管日夜,自己一睁眼就能看到他,想问什么随问随答。

    “是大师兄的事情,不过大部分不需要大师兄亲自管,他手下弟子分管外门不同事宜,需要的时候才禀告大师兄,你修行的时候,不是常有弟子去找大师兄么?”

    “有,也不多……”陵端想了想,隔三差五才来一个,来了也不跟他说话,都是和大师兄耳语片刻就走,大师兄也没给他介绍,后来他索性就不再理会,自己修行自己的,就当飞来一只蛾子落在大师兄跟前。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些我也不管,二师姐叫我去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对了,端端,前阵子我终于把你们天墉城封妖洞跑出来的妖怪抓回来了。”

    “抓到无情观了?”

    “没……师姐说过是天墉城的东西,抓到我就还给天墉城了。”泼墨说这话的时候抵着眼睛,偶尔撇到陵端也是飞快躲开。

    “还有呢?”

    “额……你师弟问起你了。”

    “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你很好,到外面去修行了。”

    “你怎么没直接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这种事情,二师姐没答应我哪敢说,要么等你回去的时候,自己跟他们说啊。”泼墨提起这些总有些底气不足,说话语气弱上几分,显得格外可怜。

    “好吧,我回去问问二师姐,对了,无情观兵器多么?”

    “好多好多,可惜我都用不上。”

    想来也是,无情观矗立六界这么多年,怎么会没几把称手的兵器呢,可是,到底为什么交到自己手上的是把木剑!

    “师姐……这……我……”

    “放心吧,只是先给你练练手,看你适合什么兵器,回头我再给你找。”从墨笑着扬起自己手上的木剑,“毕竟是练习伤到了就不好。”

    “师姐,你太小看我了!”即便在天墉城不是以武功修行为主,剑术却是基本练习内容,陵端的剑术从来不愧天墉城二弟子的地位,虽然快一年没练,但是十几年的底子也没放下,更何况面对一个女子。

    “是么,那就给我看看你的剑术吧,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从墨一笑,果真拿着剑就上来了,陵端眼看剑锋到自己跟前才勉强挡住……从墨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接下来会越来越快,发呆会挨打的哦。”从墨说到做到,反手别开剑支,剑柄就朝陵端的脸撞过来。

    “师姐,打人不打脸,你太狠了!”抬手挡下,陵端觉得自己胳膊上肯定青了一块。

    “又不是我的脸。”从墨一笑,陵端心中一寒,这个师姐绝对不是好对付的。

    两人练了一个时辰,从墨是越来越快,也是真的下手打,陵端已经被踹出去了好几次,身上挨得就更别提了。关键是这厢陵端已经气喘吁吁,那边从墨面不改色,回回把人打到了就往后退两步,再次攻过来。

    “等下……师姐,我们能不能先休息下?”察觉体力不支,陵端急忙喊停,这么下去只有自己挨打的份。

    “来来,过来坐坐。”从墨放下剑,放佛又恢复了温柔小女子,扶着陵端坐下,还道,“你剑术不错啊。”

    “是么……”不错个鬼,全程挨打。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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