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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节

    惊马之华 作者:赫里安

    第30节

    听他问了这句。樊华算是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松开。还以为夜游了呢。

    “大半夜不睡觉干嘛。”樊华也悄声回他。

    “睡不着了”

    “嗯睡不着。看我睡。”

    “少主”

    “嗯。”樊华缓缓睁开眼。看着他。

    二人四目相对。青森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脑袋。看向别处。他接着道:“我不打算寻亲了”

    “为何。”樊华诧异。他最近还想着替他做一些事情。

    “茫茫人海。怕是寻不到了。而且在少主身边也挺好的。”

    樊华嫌弃的嗤了一声。恐吓他道:“我有断袖之癖。你怕不怕。”

    青森看着他。严肃的答:“不怕”

    只是简单的二字。樊华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心好像突然不跳了。又突然跳得很快。他感觉他们的脸越贴越近。最后唇齿相接。

    双唇本只是浅浅的落在上边。却不由的越陷越深。双眼也慢慢闭上。青森的双手绕道樊华的身后。二人更是贴近。似乎中间烧了一把火。唇齿绵柔。二人沉进在其间。

    青森将唇离开。手轻轻的捋过樊华的金丝。一个吻落在樊华如脂的颈上。樊华看着青森将自己的衣带解开。也将青森里衣的衣襟轻轻一扯。青森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里衣。又继续将樊华身上厚重的衣袍一件一件的除去。

    樊华将青森的发髻拔下。青丝拨到一边。缓缓道:“你我已过界。日后会被世人不齿。你可想过。”

    “便是成魔。我亦追随。现在不若相忘身份。忘却礼节。抛下世俗。”

    二人又紧紧的相拥。深吻一道。樊华在他颈上留下了一个痕。

    衣衫除尽。青森忽然将樊华的双手扣住。将他整个人都翻过來了。又在他耳边悄声道:“只要一下。少主忍忍罢。”

    “你”樊华在船上看过芳伶与护卫的床事。看着似乎挺疼的。他开始畏畏缩缩的缩成了一团。青森却只要一个吻。趁着他不注意将腿卡在他的两腿间让他无法缩起來。他看着青森。便是李贤要杀他他都沒抖过。如今倒是不争气的开始发抖了。

    青森一个挺身。便只是那一下。疼得他都要卷起來了。叫声也还沒出口就被青森给捂住了嘴。

    “人都睡了。会被听见的。”

    青森故意这么说。樊华是更不敢开口喊了。只得自己使劲忍着。青森却是好似來劲了。非想要他叫出声。一次更比一次深。

    “唔你故意的是不是。”

    青森不答。樊华被青森冲击得全身都要痉挛了。直到最后听到了青森的叹息他才知道完事。

    他们二人知道。这一次他们是开了先例。有一便有二。他们的命数是不可能再分开的了。只是此事想的与樊华不大一样。他是主子自当在上。哪有被这么擒住手的。

    “你欺负我。我是主子。怎么能这么对我。”樊华用指尖戳戳青森胸口埋怨道。

    青森的手往下一抓。樊华如炸了毛的猫。汗毛竖立。“可是少主。你的不大行。自然是我在上。”

    “你。”樊华被堵得沒话说。他承认自己是不大行啦。从小到大就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可他却傲气的撅起了嘴。道:“甭管这个。下次我在上。”说完。他摸摸自己的屁股。真的痛得沒话讲了。也不知道天上人间那些小倌怎么那么喜欢做这些。

    青森替他穿上里衣。将他搂在臂弯里。哄着他入睡了。

    翌日一早青森提樊华将金丝束起。袍衣穿好。待樊华从床上站來时。整个人都沒法坐下。扶着墙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动。青森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却被他龇牙咧嘴的瞪了一眼。才横抱起他赶往和谈地。

    樊华到时才发现竟是李贤坐镇。纳兰连山也沒有來。对面是余贞那么老不死的。今日他坐到了李贤的后边。看得余贞那老脸是真真的。

    一些人也还未到齐。双方自然是干瞪着眼。樊华扫了一眼。是比前日冷清了些。毕竟排场沒那么大了。不过纳兰堇和萨柯这两人怎么还沒到。他们昨夜该不会也

    刚想着他们两。他们倒是來了。就见他们两风尘仆仆的。脑袋上的青丝都还未梳理。该不会真的有些什么罢。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李贤手执折扇。看到余贞这脸他便是不大舒坦。口气也不如李宏那么好听。对于一些人沒必要说好话。

    “陛下说了。只要你们肯将月辉公主嫁与大凉。东西自然是送到手上。”

    余贞口气也是不小的。她先是冷笑一声。方道:“如果这般的话。那你们还得交出樊骆与他。”余贞看向樊华。她是铁了心的要铲除馥国余下的势力。这般的大好时机。可不同往日。

    李贤忽然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瞥了余贞一眼。轻蔑的道:“带我皇姊到了沙城。本王再同纳兰连山说罢。你还不够格儿。”说完。他拍拍屁股走人。气得余贞面上是五光十色的。

    樊华屁股还沒坐热。瞧见李贤走了。赶紧让青森带他追上去。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余贞与纳兰堇。

    “你这样做。真的好么。”樊华问到李贤。

    李贤看他的德行。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就不能自己走了。非要青森抱着。“怎么不好了。现在沙城事务全权由本王打理。过程怎么样就不说了。结果对就成了。还有。卿这什么德行。”

    樊华瞪了一眼青森。回他:“摔的。”

    “对了。卿觉得纳兰堇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也不晓得陛下怎么想的。馨儿已准备生产。待我回到家中怕是我孩儿都出世了。却要把纳兰堇配给我。我怎么跟馨儿说”

    说到这。李贤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背后有些虚。毕竟李宏的底气太足了。对樊华赦免罪行不说。还封了二品郡王。非要叫他娶纳兰堇。似乎这一切就好像会真的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发生。

    李贤不将这想法道出。同樊华客套了几句就匆匆离去。樊华也闲來无事回到营中小憩去了。

    四日后

    山间小雨方停。雾气蒸腾。采茶女正忙碌着最后一段日子。这茶很快就不能采了。采茶女三三两两分布在茶园之间。脆亮的嗓音啾啾着采茶小调。

    黄金车辇压泥而过。一些宫人坐在车辇边。前后兵马连成一线。与另一辆黄金车辇对面相碰。在想交的一瞬都不约停下。

    “阿姊以后记得常回來看看我们。”李宏坐在车中。宫人替他挽起遮纱。他看也沒看向外边一眼。目光直盯着前方。

    李婉挑起黄纱。身着华服的她。冷眼看着李宏的侧颜。口气也冷然道:“别了罢。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阿姊已不能算是大凉的人了。”

    “那今日一别。便是永不相见。”

    宫人将遮纱放下。车队又开始行驶了。李婉看着这一旁的车队开始行驶。方缓缓的放下黄纱。

    采茶女好奇的看着这两车队。黄色是皇家才能用的。那想來这些都是宫里來的罢。一时间她们竟忘了自己的歌才唱到一半。待车队走了她们才想起來自己的茶还沒采收。

    李宏从她回來时。看到她的一刹。便知道白子变黑子。这可远置浣月的棋子已渐渐的成了对方的棋子。她早已失去了她的作用。不再是平衡双方的力量。李婉如今能做的。便是让他去交换纳兰堇。

    想起纳兰堇。京都那边事情应该办好了。消息不日就会传到樊华与李贤的耳朵里。纳兰堇。樊华是非娶不可的。纳兰堇是御前带刀侍卫长。能长坐此位沒点本事绝无可能。他现在唯有将希望寄予樊华了。

    倘若纳兰堇在自己手里。便多了一个砝码可以压制浣月。将她安置在樊华身边。就是让他们莫要轻举妄动。毕竟樊华只能说是半个大凉人。若是纳兰堇死了。也不怪不得大凉。

    两日后

    青森正替樊华梳理头发。准备睡下。一名将士忽然闯进來。道是有一名小兵星夜前來。有急信交予樊华。

    樊华披上了外衣。看到一名小兵正牵着气喘吁吁的马儿站在不远处。小兵见到了樊华。单膝下跪递上信笺。

    “公郡王此信是京都而來。急得不得了。驿站跑死了很多马将才此信交予郡王手中。”

    樊华接过信。给青森使了个眼色。青森便将荷包掏出。里边的碎银悉数全都给了这名小兵。算是那些死掉的马匹费用了。

    此信一开。樊华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心跳得晃。头也有些晕。青森扶住他。他才开始阅览信笺。

    一开始是节哀二字。樊华便已嗅到了浓浓的哀愁之意。看到了后边。将信塞给青森。他背过身去。趁人不注意时悄然抹去眼角的泪。

    他道:“馨儿死了难产过后血崩。生了个儿子”他当初写信回去的时候。并非急件。到京都也要一个月左右。现在距离那信寄出去才几天时间。

    樊华转头问到那小兵。“此信从京都出來。几日了。”

    “将近十日了”

    那慕馨。便是在十日之前走的罢她尚在等自己归來。却不想便再也等不到了。她甚至还不知自己给那孩子取了名。

    青森看完此信。对着小兵挥挥手。让他走了罢。信是阿蓝写的。详细的记录慕馨生产时的样子与过程。接触的人。能写的都写了。笔迹潦草。甚至有些抖。可想而知她当时是一副什么模样。

    樊华拿回信。朝着营帐不同的方向走去。他走到李贤的营帐前。一溜烟的钻进去。青森则站在外边等候他。

    本以为李贤自己一人在营帐内处理政务。却不想还多了一名客人。长相粗犷。铜色的肌肤。看起來很像是大漠的人。

    樊华唐突进來。李贤与來客都吓了一跳。樊华也是诧异那么晚了还有人拜访李贤。

    “王爷不介绍介绍來客。”樊华上下打量着这个人。面生得很。看起來比较像本地人。

    李贤长叹一声。还未开口。那男人先自己说了。“齐郡王星夜同我一齐來拜会贤王。显然是你我的缘分。在下艾尔巴·疾。”

    艾尔巴·疾操着浓重的狐胡口音对着樊华说道。樊华有些诧异。艾尔巴·疾如此危险的人物还能自由进出这大凉的军营之中。

    虽然诧异。也好奇他如何进來的。可此番前來可不是唠嗑來的。他将手中的信笺交予李贤。坐到了艾尔巴·疾的对面

    李贤接过信。看着樊华的脸色不大好。又是披散着头发。身上简单的披着一件衣袍就來了。打趣道:“未见卿如此慌乱。脸色青白。”

    他说是这么说的。可自己看完了信。脸色也一样难看。严肃的同樊华确认道:“慕馨真的”

    “不会有错的。你道我现在应该作甚。”樊华的目光有些空灵。慕馨之死对他而言非常唐突。还有那个樊城。自己也无从安排。脑子一片混乱。

    艾尔巴·疾看戏的不嫌事大。非要插一脚进來。问道:“齐郡王是何事如此慌张。”

    李贤瞥了他一眼。冷言:“你倒是不用管了。卿先去告知慕忠诚他们。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明日本王再想个对策。”

    樊华一直想脱离李贤的掌控。可事情一旦发生。也唯有李贤能够助他一臂之力。他打量了一会艾巴尔·疾。对李贤道:“这人在这。王爷是不是不大安全。”

    “此事。卿也莫要管。做自己的事罢。”他将信笺交还给樊华。便下了逐客令。对樊华來说这还是头一遭。只是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來不及多想。也只得先将此噩耗告知其他人。

    艾尔巴·疾看着樊华一走。手脚就彻底放开了。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上道:“贤王的男人可真是貌美。可也不知道子兰是讨厌他哪一点。”

    李贤本是在处理政务的。不过有些人不请自來。也是无可奈何的。“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啧啧啧。贤王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比起之前待遇可是差得多了。好歹是客人不是。”

    “要是不说。就走罢。”他事情可多了。不早点做完就不必睡了。

    艾尔巴·疾翻身起來。轻笑一声。道:“我來此。贤王不是很清楚。”

    能让艾尔巴·疾如此扰心的也就唯有皇位一事了。他早前就已提出过结盟。替他将艾尔巴·尼古赶下皇位。不过李宏与他是一致的不同意。毕竟养虎为患。跟他结盟真是一点保证都沒有。指不准哪天心情不好就反过來咬一口了。

    李贤知道。却也还是装疯卖傻的两手一摊道:“本王不知。”

    艾尔巴·疾翻了个白眼。真是跟他装疯卖傻。他有些不耐烦的道:“王爷。敢问我叔父夺权登基。对你们大凉可有好处。”

    “那你登基又对我们有何好处。”李贤反问他。这些年他们这群散兵游勇。让大凉蒙受多少损失。沒让外边几万将士将他拖出去斩首就不错了。

    李贤话语对艾巴尔·疾是水泄不漏。因为现在正是与浣月敌对之时。战争随时爆发。若是借兵替他登基。沒准到时大凉变成了三国中最弱的一个。被蚕食也是早晚之事。

    他对皇位有所觊觎不假。可也不会傻到给自己弄个烂摊子來收拾不是。大好的河山岂是他能辜负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艾尔巴·疾看着跳跃的烛火。忽然将匕首掏出來插到案上。神色异常的严肃。道:“倘若你们不帮我。尼古迟早会率军将雷州荡平。四处征军再攻下大凉或浣月。”

    李贤缓缓抬起头。抚了抚身上的尘土。轻声带过。“我考虑考虑。请吧”

    “雷州之势。王爷就请看着办吧。”艾尔巴·疾拱手辞别。离开了李贤的营帐后。李贤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军营有人发现了他。

    艾尔巴·疾自被他的尼古叔父抢了皇位一直屈居在雷州。尼古残暴。暴政不得人心。却还四处征兵想要一举拿下雷州。早些年。他便求着大凉出兵缓解燃眉之急。可是兵权多掌握在慕家手里。慕忠诚是不大支持此事的。

    对于借兵狐胡。他自己也都持着怀疑的态度。艾尔巴·疾的能力在掠夺沙城之时便处处显现。若不是沙城大凉几万大军坐镇。他倒是有野心夺下了这城池。正是因为他的野心与能力。所以帮他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李贤将发冠摘下。吹熄了烛火。躺在皮毛铺好的榻上久不能寐。心若有五味杂陈。

    事发突然。樊华翌日就向李贤上奏请求回到京都。李贤也准了。他又留下书信一封交由萨柯转交樊骆。慕家那边他也告知了。慕忠诚显得尤为震惊。备受打击。慕樊辰甚至都要冲过來揍他了。唯有慕红绫最是冷静。不停的安抚他们。

    青森连夜收拾好了东西。就等着樊华完事就走。來去匆匆。樊华尚未去见樊家军。心中甚为挂念那无母的孩儿。

    两骑好马一路风尘。樊华马不停蹄的狂奔数里。后又小憩一会继续上路。马儿已累得气喘吁吁。若不是青森提醒。这马怕是要累死在途中了。樊华又改乘马车。慢是慢了点。但休息还是不错的。

    第三日时。他却在路上瞧见了李婉的车队。能从一个小角看到李婉端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可因赶路也沒停下好好的打个招呼。他的马车疾驰而过。

    李婉到了沙城。便是一片轰动。毕竟双重的身份。尊贵的身躯。不少小老百姓都争抢着看公主入城。可李婉的马车遮挡得严实。不少人都失望而归。

    浣月与大凉此时的局势正因李婉的到來变得有些微妙。但李贤还是摆了接风宴。请來了纳兰连山。此宴只有三人。为的就是能好好的谈一些事情。防止外人从中作梗。

    李婉住于大凉军营。并未到浣月一方去。毕竟她现在算是个人质。玉儿与颂儿替她梳妆打扮好。带上了凤冠。披上了风袍。面上的胭脂使她看着人面桃花。

    那个老嬷嬷从出宫开始便不再随着她了。这倒是令她愉悦了一些。她抄起眉笔。对着铜镜描眉。嘴角的笑意有些瘆人。

    “阿贤”

    李贤早已候在了一个大营账中。看着自己的皇姊为了意中人梳洗打扮而來。心中不由的冷笑一声。看來皇兄的判断倒也是正确。若是纳兰连山肯为她豁出去。也是在理了。

    “阿姊。坐。”

    此次地点是放在了大凉军营不远处。对于纳兰连山來说风险太大了。如果这是一场鸿门宴。便是有去无回。但他还是守了约。一身轻装到了李贤的跟前。甚至不穿黄袍。不带佩剑。

    纳兰连山一进门他与李婉的目光便沒有分开过。李贤真是被腻得受不了了。才咳嗽两声提点提点。

    “咳。说起來按照老百姓的说法。我当叫陛下一声姐夫。今日唯有我们三人。便当作是简单的家宴了。不要什么王爷陛下的。太客气了。”

    因为他接下來就是不想客气了。所以现在开始也别客气了。

    “那是了。此番你阿姊回來。多得小舅子你费心了。敬你一杯。”纳兰连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李贤奸诈。可他不信他敢在他的酒中下毒。

    夫妻各坐一边。眼里虽然不是彼此。心里却连在了一起。若不是还保留着一丝的清醒。怕他们定是要抛下自己身上的责任双宿双飞罢。

    “姐夫客气。大哥说了。要是阿姊到了。定要你们夫妻相见。”他又转过一旁对李婉道。“阿姊你看。大哥还是挺关心你的。你就要随着姐夫走了罢。一点念想都不留给弟弟们么。”

    总得当个人质把纳兰堇给换过來罢。

    李婉宛然一笑。道:“那公主殿大得很。弟弟们若是想念阿姊。不妨公主殿看看。便当作是阿姊还在就好了。”李婉将李贤的话给化解开了。虽然是亲姐弟。可现在却是心照不宣的敌人。

    那宴他们吃了许久。李贤讨要多次都未果。都被夫妻两给化解开了。账外李贤听到了更夫打更的声音。现在已是子时了。不早了。既然讨不到东西就各自散了罢。

    “你们听。夜半子时了。我们也该歇息了。是不是啊。阿姊。你身子不好。就莫要晚睡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宫人有道。“去。把长公主送回营帐。”

    如此强硬的理由。李婉总回绝不了。只得让宫人将她送回去。临走时。她念念不忘的回过头來看了纳兰连山一眼。纳兰连山闭上眼对着她点点头。叫她放心。

    待李婉走后。李贤的嘴就闲不住了。“真是伉俪情深看得本王都要潸然泪下了。”

    他道出了这话。纳兰连山也一改嘴脸。怒目瞪着他。他这是故意的。让他们夫妻相见却不能团聚。他们李氏兄弟真当与他们的父亲一般心肠歹毒。

    “说罢。想要什么。”

    “玉铃与纳兰堇。你选一个。”

    “朕要是说不呢。”

    李贤冷笑一声。“皇姊身子不好。怕是要我们大凉的大夫才能调理的。本王自是将她带回京都疗养。”

    玉铃事关樊家军。馥国最后的兵力。也许是樊家军早已不复存在。但若是存在此军定能压制大凉。可纳兰堇。是自己的胞妹。他方痛失纳兰蔻。如何将纳兰堇下嫁于大凉。李婉被迫嫁于他本就是不幸之事。如今他还要同大凉的先帝那般不顾情义。

    纳兰连山深吸几口气。缓缓的平复下來。道:“让朕考虑考虑。过几日再答罢。”

    “也好。便让皇姊在此休息几日。”

    纳兰连山辞别了他。回到住处时竟发现住处那灯火通明。是那余贞与北川等诸臣候在他那。已是夜半子时。他们也不大容易。他与李贤对话的内容他倒是绝口不提遣散了众人。又叫宫人唤來纳兰堇。

    纳兰堇正因鄂太医一事夜不能寐。独登高处望月。听闻纳兰连山召她相见。她自是前往。到时。纳兰连山已伏在桌上睡了一小会。即是这么累人。她倒是觉得明日再说的罢。

    她踮着脚就要走。衣摆却碰响了门边的草木。纳兰连山瞬间惊醒。又将她叫回來。纳兰堇坐到他身旁。替他倒了一杯水。

    “今日太累了。让你看笑话了。”

    “怎么会。皇兄从李贤那回來。李贤怎么说。”

    纳兰连山到嘴的茶水忽然就放下了。一些话实在太难开口。“堇儿。皇兄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如实回答。”

    “是了。堇儿怎会骗皇兄呢。”

    夜深人静时。偶闻沙狼嘶鸣。一名宫人躲在墙角耳根子贴在墙上。悉心听着房内的对话。

    “堇儿。皇兄就问你。可有中意之人。”

    “我”纳兰堇顿了顿。有是有。可是人家瞧不上自己又能怎么办。“皇兄问这作甚。莫不是你真想将我嫁与那樊华。”

    纳兰堇说中了纳兰连山的心事。纳兰连山也无话可说。心生愧疚。“李贤叫我在你与玉铃之间二选一。倘若你有意中人。或是你不愿嫁去。皇兄我自当将玉铃给他。也莫要叫你受了委屈。”

    “可玉铃不是说很重要么。若是影响到社稷。皇兄岂不是罪人。”

    纳兰堇这话一出口。纳兰连山便觉得自己甚是有点自私。倘若他不要李婉回來。也行就能保全了玉铃与纳兰堇。可若李婉不回來。后宫终是会受到影响。

    “可你愿嫁去大凉么。”

    纳兰堇顿了顿。在脑海里不停的挣扎与考虑。她方道:“倘若不是那个樊华。我兴许可以。”

    “可也唯有他最是合你。他不如李贤狠心肠。诡计也不如李贤变化多。比起李贤不知好了多少。”

    纳兰堇自是沒接触过李贤。她虽然不喜欢樊华。可是也不喜欢李贤。为什么非要选择呢。“那你便问问他。还有别的否。”

    纳兰连山握住了她的手。问道:“倘若有。你当真嫁。”

    “为了浣月。牺牲我一人又如何。皇兄你且安心罢。若是不行。明日我同你去找李贤”

    那宫人躲在一角听了好半天才听明白。他四处看看。无人便悄悄的溜掉了。他一路小跑到余贞的房内。余贞尚未入眠。侍女们正替她将满头的玉珠拆下。

    “如何。”

    那小太监缓了两口气。恭敬的站在一旁。给她使了个眼色。余贞便让侍女们统统退下。便是这般还不放心。小太监又将嘴贴近余贞的耳朵根嘀嘀咕咕小半天。把纳兰堇与纳兰连山房里的对话都告诉了余贞。

    “堇儿也真是豁出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丑时荒鸡。李贤早已睡下。影卫却忽然将他叫醒。说是浣月那边差人來信了。李贤顶着困意。穿着黑色的里衣。坐起身來。

    二影点了灯。给他披上外衣。将信递到他跟前。丑时睡得正香甜却被叫醒处理事务。他现在都想把李宏给揪回來了。哪有这样当皇帝的。

    李贤打开信笺。问道:“送信何人。”

    “一个小太监。应该是浣月的人无错。”

    “啪”李贤忽然一巴掌拍到二影的脑门上。“人都沒确认。你给我拿这信來。还不去查。”

    “是”二影连忙追出去。这也是他的疏忽了。想來天子眼皮底下沒人敢作乱。不过还要防着一些人。

    李贤长叹一口气。大半夜的睡个觉都不行。他眼睛开始游移在白纸黑字上。可是越瞧着这里边的内容心里就感觉不对劲。竟然那么豪爽的要将纳兰堇嫁过來。

    可是为什么条件是让纳兰堇称后

    便是这一条李贤也不想再看下去了。将信放到烛火上。任凭烛火吞噬掉这信。李宏将赵青立为后。本就令他不舒坦。后位稳固必将令李宏的皇位越坐越稳。赵青势力纵然可以清除。倘若纳兰堇称后。他难道要将一个浣月给铲除了。

    想着罢。拿來文房四宝。奋笔疾书。写了好几张的回绝信。封好。却始终沒有差人送去。也许这不是纳兰连山写的呢。纳兰连山如此珍惜自己的胞妹。依纳兰堇的性子兴许不会嫁。那么纳兰连山也不会逼着她。

    到头來。纳兰连山最有可能的就是两样都不给。负了他皇姊。或是将玉铃交给他。当然。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么一想。李贤两三下就把原來的信笺给撕了。又重写一封。让影卫送去。大晚上的。他们不让自己睡。他们也别想睡。

    李贤这点小小的报复计量用在别人身上那是百发百中。纳兰连山就真的被他折腾起來了。

    可是纳兰连山累了一天。看信眼睛都是花的。看到一半就不停的点头。到最后伏在桌上睡着了。

    翌日早晨。纳兰连山好不容易爬起來。信笺已被他压得皱巴巴的。他揉揉眼。端详起信來。怎么大半夜突然來信了呢。

    信里边说的东西乱七八糟的。还说昨晚那封信。哪封信。他怎么沒点印象。便是写得这么乱七八糟的。不如当面商榷更为稳妥。他便让宫人去请李贤到城楼一叙。

    日上三竿了。李贤与樊华都是一个做派的。若是不想起來到现在都还躺着。浣月的宫人來请他时。他还在睡。幸得影卫们把他搬起來给他束发穿衣。他整个人起來时。无精打采的。又叹声不断。好似那傍晚的昳日毫无生机。

    他擦了一把冷水脸。才缓过來。倒不是真的缓过來。只是不想叫那纳兰连山看了笑话。纳兰连山此时已在城楼等候他。待他到时宫人们正似一串明珠般不断的将早食端上來。

    “听闻宫人说去请贤王时。贤王还在梦寐之中。朕叫人做了些早食。不若一同。”

    “甚好。月辉公主怎的不陪同陛下一齐。”他发现纳兰连山此番只约了他一人。不知是不是还想说点什么不能让别人听去的。

    纳兰连山给他倒了一杯暖茶。道:“堇儿去查案了。此次约王爷前來。就是想问这信”他将信笺放到桌上。推至李贤的跟前。

    “此信是本王写的无误。”

    “王爷。朕只是想问问这信里提到昨夜的信。是何。”

    李贤一楞。他真不知道。二影昨夜去追查送信之人。后來自己睡下了也并未能听到他的汇报。看來他昨夜看的信真的非纳兰连山的。

    “昨夜一个小太监送來一封信。说是陛下亲笔。信中还豪爽的要将月辉公主嫁与我们大凉。但唯有一点。便是让公主称后。本王后边就沒看了。信也给烧了。”

    纳兰连山脸色一沉。一些人真是活腻了。敢跟他玩阴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了。面上却还是浅笑。他道:“朕确实沒写过什么信。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不是。不过公主确实是能嫁过去的。但不是嫁给齐郡王。”

    “齐郡王貌美。乃性情中人。不过若是公主瞧不上那便罢了。那陛下可有中意人选。”

    纳兰连山顿了顿。摇摇头。“朕尚无。不过看卓赫县主的侄儿倒是不错的。王爷可知那人。”

    提到慕樊辰李贤都要笑出來了。真是天助他也。他在心中冷笑数声。面上却很淡然。道:“你是说慕樊辰罢。宣节校尉。是齐郡王的大哥。为人也还不错。”

    “尚无婚配。”

    “尚未婚配。家中有些急了。陛下若是瞧得上。不若让本王安排安排。”

    若是慕樊辰娶了纳兰堇。大臣们定会想尽法子将慕家的兵权分解。便是不娶。给慕红绫闹闹心也是足矣。

    纳兰连山倒是想拒绝。可是毕竟自己这个身份。也不得过于亲近大凉的将士。便同意了他。

    “即是这样。本王便让校尉去保护公主好了。公主正查案之中。怕是一些歹人蠢蠢欲动。”

    “那便劳烦了。”

    纳兰连山与李贤商榷此事后。又令北川去调查此人。怎么说都要留一手。他现在要去查一些事情罢。称后。是谁会想要将纳兰堇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烈日当空。午时正热。慕樊辰还在操练场练兵。却被李贤叫了去。这一去不要紧。去了便直接叫他去找纳兰堇。并让她帮助纳兰堇破案。

    李贤是王爷。现在又代掌李宏处理此事。便不得不听他的。慕樊辰回了军营同慕忠诚与慕红绫禀报后。慕红绫是气得七窍生烟。

    她与李贤过招多年。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吗。这不是明摆着想要将纳兰堇许给慕樊辰。他明知道他们的事情。却偏偏要这么做。真是个缺心眼儿的主。

    慕红绫给慕樊辰说道了一番。把李贤那点伎俩看得透透的。又让慕樊辰换上了普通的褐衣前去寻找纳兰堇。

    慕樊辰也不明白。自己好好的。怎么就招惹上了他们呢。还非要跟着纳兰堇办案。听闻纳兰堇脾气火爆。喜怒无常的。

    他在城楼下一家的香料铺子寻到了纳兰堇。纳兰堇正询问着那些香料商人一些香料的作用。想來是想查查那安息香的配方。

    慕樊辰候在她身旁。她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其实她早就得知此事了。不过慕樊辰也无多大的作用。只是想给自己眼熟一些罢了。

    这些个情况。萨柯尽收眼底。他站在城楼的最高处看见那纳兰堇俊俏的背影。却不做声。默默地走掉。

    “你跟萨柯有点交情吧。”慕樊辰看到那金发的一角。如此含情脉脉。除了喜欢什么都不剩了。

    纳兰堇白了他一眼。沒好气的道:“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那香料商又继续跟她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堆。正是热闹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叫了一声。纳兰堇下意识的朝着头上看。

    一个金头发的人从城墙上坠下來了。

    她丢下手中的东西。不顾一切的奔向那个人。只是脑子一白。一个腾空。将坠楼之人紧紧的抱住。落地之时。定眼一看不是他。

    四周都所有人都围过來看好戏。纳兰堇却显得有些尴尬。方才她还以为萨柯坠楼了呢。他一个书呆子。一点拳脚功夫都沒有。要是坠楼就死定了。

    纳兰堇冲破人群躲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可慕樊辰还跟在她身后看好戏呢。看戏的不嫌事大。慕樊辰在一旁使劲唉声叹气。

    “你说。女人是不是都口是心非的。”

    “你说什么。”纳兰堇等了他一眼。

    “沒说什么”慕樊辰摊开手。“只要你这段时间别乱跑就成了。许多人都想置你于死地呢。”

    纳兰堇冷哼一声。不理他。这些白痴的道理。她自然知道。用得着他一个宣节校尉跟她说么。

    另一头。坠下城楼的金发男子悄悄的溜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将头上的金发扯下來。露出了下边乌黑的头发。手又贴在耳根处。将假面撕去。

    北川揉揉自己的腮帮子。这假面贴得真是不舒坦。他用他的老命只是为了验证纳兰堇是否真的对萨柯有意罢了。

    他三十好几的人。看纳兰堇如同自己的女儿般亲切。自然是不想她嫁去大凉。想试试她的真心。可是纳兰堇的脾气他知道。死鸭子嘴硬。不过有听到风声说是她中意萨柯。所以今日冒死一试。

    慕樊辰。呵。李贤也真能扯。慕樊辰虽然功夫不错。为人正直。不过他是打探到了他与卓赫似乎有些这些不提也罢。

    “陛下”

    他跪拜在纳兰连山面前。纳兰连山正准备下笔练字。见他前來又放下手中的笔。将他搀起。

    “北大人不是应该怎么來朕这儿。”

    北川在纳兰连山耳边嘀嘀咕咕了好半天。纳兰连山频频点头。对北川的话多有赞同。

    “北大人辛苦了。接下來就请北大人暗中调查鄂太医一事罢。堇儿朕自有安排。”

    第一百二十六章

    晚膳时。纳兰连山特叫纳兰堇一道。说是有些事情要问。纳兰堇傻巴巴的还以为是要问鄂太医的事情。词都想好了。

    纳兰堇坐在饭桌前。宫人们将大小玉盘呈上。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纳兰连山察觉后。问:“怎么。这些菜不合你。”

    她摇摇头。只叹:“皇兄每日食的不过两三道。厨子却做了那么多。到最后还是得倒掉。暴殄天物。我当侍卫长同侍卫喝酒吃肉。两三道便足矣。皇兄这些菜太乱眼了。”

    纳兰连山也才想起來。纳兰堇吃住与侍卫一道。不拘小节。到了这排场大了。东西多了。难免不舒坦。他便将桌上的佳肴赏给了一些宫人。只留几道够吃便是了。宫人领了佳肴便被纳兰连山遣下去了。房内独留他与纳兰堇。

    “堇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皇兄。”

    纳兰堇眉毛一挑。笑道:“什么事啊。我能瞒着你。那可是欺君之罪。”

    “是啦。欺君之罪那皇兄再问你一个问題。你可莫要骗皇兄。要算欺君之罪的。”

    “好。”纳兰堇爽快的答应了。

    “听人说。堇儿有意中人了。”

    “谁说的。我用针给缝上。”纳兰堇摆桌而起。她有些恼怒竟然将这事翻出來说上一通。她现在与萨柯已无瓜葛。何來的意中人。

    纳兰连山轻咳了两声。“别扯沒用的。说罢。”

    “沒有”这话。纳兰堇说得有些虚。

    “那萨柯是怎么回事。朕听人说你与萨柯在城楼上醉酒。私底下交情甚好。可最近有些”

    纳兰堇将筷子放下。忽然打断他。“莫要再提了。我与他已无瓜葛。”

    纳兰连山也放下手中碗筷。严肃的看着她。道:“堇儿。朕看着你长大。自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喜欢便是喜欢。眼目盖不住。心里藏不了。你”

    后半句未说完。纳兰堇站起身來。怒言:“莫要道了。我与他不可能的。”她气急败坏的出了房门。一个拐角就转上了一个人。

    纳兰堇看着萨柯一个大高个站在她身前。冷哼一声。傲气的别这头走了。萨柯站在原地。根本就沒明白发生了何事。前方里屋去找纳兰连山。

    纳兰堇沒走得几步。忽然觉得不大对劲。回过头來。轻轻一跃到了房顶。她倒是要看看自己得皇兄要跟萨柯说些什么事。

    “参见陛下”

    “免礼。方才你來这。看见公主了罢。”

    萨柯低下头。回想纳兰堇那傲气的样。“看见了。似乎有些生气。”

    纳兰连山长叹一声。给他倒了一杯酒。“朕甚是烦心。”

    “微臣当为陛下分忧。陛下尽管开口。”

    纳兰连山唉声叹气的摇着头。“怕这件事。你做不到。”

    “陛下不若先说來听听。”

    “朕说了你更不会做的。除非你先答应。”

    纳兰堇趴在房顶上。听了这句话心里直打鼓。纳兰连山该不会是要把自己许给萨柯吧。这么一想。心里有些怪怪的。有些期待又有些郁闷。

    “这”萨柯犹豫了好半天。“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纳兰连山暗暗的叹好。也不亏得自己之前说了那么多废话。他眉目微皱。看起來很是为难的样子道:“朕想。将月辉公主托付于你”

    萨柯脸色瞬间一变。急忙的跪在了纳兰连山面前。“陛下还请收回成命罢。此事萨柯无能为力”

    房顶忽然传來一阵声响。纳兰堇落在房门前。怒视着萨柯。她忽然将剑拔出。纳兰连山还以为她要动手呢。站起身來就要夺下那剑。

    “呵。你我私底下便说好了再无瓜葛。今日你答应我皇兄娶我。后來又当面回绝。你置我于何地。”她眼角泛红。泪水便要夺眶而出。却硬生生的收了回去。“你今日这般戏弄我。日后定叫你偿还。”

    说罢。她转身奔离

    “堇”萨柯匆匆起身。堇字方说一半。就瞧不见了纳兰堇的身影。

    纳兰连山自己懊恼的坐在位置上。是自己考虑不周了。可萨柯也太沒过一会他开始埋怨起萨柯來。“你不是答应了朕”

    “可是陛下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再说了微臣”说到这。萨柯忽然三缄其口沒再说下去。

    “你有什么事。同朕说说。你先别忙着回绝啊。多伤堇儿。堇儿好面子。喜欢逞能。谁知道这回她生气跑去哪了。”

    显然其实他们两根本就沒想过纳兰堇会听到他们的谈话。事发突然。措手不及。

    萨柯长叹一声。回了位上。才缓缓道:“微臣早年拜师学艺。通五行八卦。知天文地理。卜鸿福祸兮。凡从此道。免不了一生鳏寡孤独废疾残。若是微臣娶了公主。不是她死。便是我亡。如此。陛下执意要将公主许配给我。”

    纳兰连山怒目瞪他。“你休要拿这些來搪塞。”

    “那便得罪了。”萨柯忽然将提起自己的脚。一把脱掉鞋袜。纳兰连山看到他脚趾头的那一瞬非常诧异。双脚的中指都沒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是证明萨柯最好的证据。

    看见纳兰连山不做声。萨柯又将鞋袜穿上。这是他自断的脚趾头。为的就是保住一条命。这世上会命理的不少。可能泄天机者寥寥无几。知天命者必有一劫。

    纳兰连山沉默了半晌。他本以为只是萨柯为馥国人。所以回绝了。看來纳兰堇确实无缘此人。正是二人沉默时。一个小太监提着拂尘捏着尖嗓冲进來。慌慌张张的步子不稳。

    “陛下。陛下。”小太监噗通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公主。贤王。”

    “说清楚点。”

    小太监缓了口气。道:“公主骑着马冲进大凉军营去见贤王了。”

    此话如晴天霹雳。纳兰连山与萨柯赶紧抛下手中的事务前去大凉军营。待他们到时。大凉军营已加强了守备。守门的将士也多了一般。

    那将士看见他们就一把拦下。说是李贤下了令。此间除了大将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违令者就地处决。

    萨柯听了这话。气得发抖。将拦在他面前的长枪扫开。“让开。本官是节度使。”一波将士拦不住。又有一波从后边涌出。

    “大人。莫要叫小的为难。我们得令便是节度使也不能擅入。”

    纳兰连山听了这话也是一肚子火。就差找人來强行攻入了。纳兰堇正在气头上。难免会做出一些不明智的举动。李贤如此老辣怕是对不过的。

    他正要遣人回去找救兵。纳兰堇也李贤却从里边出來了。纳兰堇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而李贤确是满面春风意气风发。

    李贤见着纳兰连山与萨柯怒气冲冲的站在军营前。还装着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问道:“唉。陛下和萨大人怎么有闲心來此。”

    两人阴着脸。纳兰连山上前一步。道:“堇儿冒昧來此。若有得罪。贤王海涵。堇儿。跟朕回去。”

    李贤看了看身边的人。纳兰堇冷眼看着他们。淡然道:“你们回去罢。我不会回去的。”

    “你。”纳兰连山诧异的说不出话來。李贤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又看向李贤。李贤轻笑一声。搂过纳兰堇的肩。

    “忘了告诉各位了。现在月辉公主已算是半个郡王妃了。跟你们回去。是不大可能的罢。”李贤折扇颜面。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浓郁。虽然纳兰堇自告奋勇來找他要求嫁给樊华。而不是慕樊辰。不过能气到纳兰连山也不错。一箭双雕。

    纳兰堇默默的挣脱了李贤的手。如同鬼魅一般游移在大凉军营中。李贤也由得她去。看着外边气呼呼的二人。使劲的摇摇头。

    “对了陛下。皇姊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你一面了。既然公主已决意嫁给齐郡王。明日本王就要回京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皇姊明日也将回到陛下身边。”

    李贤拱手作揖转身便走。将萨柯与纳兰连山晾在大营外。纳兰连山被气得胸口一闷差点晕过去。迟來的宫人将他扶住。送回了住处。

    小夜灯明。纳兰堇坐在李婉身边。看着侍女们将她一头的青丝梳理了多遍。她却一人对灯长叹。

    “你可后悔了。若是现在后悔。也还來得及。本宫还能将你送出这大营。”

    纳兰堇又叹了一声。“后悔什么呢。明日皇嫂你就要跟皇兄回去了。母后一心想要阻止你回去。怕你这次回宫路途曲折。”

    李婉却轻声一笑。“有陛下在。这点算不了什么。倒是你。只是为了怄这一口气。值得么。本宫看那樊华也不是什么善类。你同他朝夕相处不免要吃亏的。况且他结发妻已过。留下一子让你唉不提也罢。”

    说到这。纳兰堇不免的觉得有些奇怪了。之前樊华的结发妻还好好的。甚至能作为浣月拒绝的一个理由。可是怎么突然就过了

    “皇嫂。你不觉得那慕馨死得有些太过巧了。”

    李婉回过头。诧异的看着她。其实大伙都觉得有些巧了。可是毕竟不是件高兴的事。所以大多不提。今日她这么一道。倒是说出了大伙的心声。

    “娘娘。公主。陛下來信公主了。”颂儿从帐外钻进來。将一封信笺递给纳兰堇。

    纳兰堇瞥了一眼那信。缓缓的接过。却想都沒想。就放在烛火上给烧了。忽明忽暗的灯火照着她脸琢磨不透。

    “你”李婉看着她手中的信。“你怎么给烧了。”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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