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节
一剑成仙 作者:猫蔻
第28节
齐修宁说着，就拿出他的剑，一剑朝冰面劈去，只见瞬间冰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痕，然后只听见咔擦一声清脆的脆裂声，冰面上裂出一道口子，冰块碎裂，露出了下面的湛蓝海水，接着，就是无数的鱼从海水里跳了出来，落在冰面上，活蹦乱跳的，鱼尾拍打着冰面，像是在跳舞一样。
楚然看的是目瞪口呆，忍不住说道，“它们这是……？”
齐修宁一本正经的严肃说道，“冰水里太冷了，它们冻得受不住，就跳上来了。”
“……”楚然。
我书读的少，但我也是知道你特么在驴我！
最终这些鱼落入了楚然和齐修宁的腹中，楚然倒是没想到齐修宁看起来高冷不食人间烟火，这烤鱼的技术还不错。楚然吃完手中的鱼，抬头看向远方，在目之所及的尽头，那一片无边的冰原，有绚烂的霞光升起。将整片天空和冰原，都晕染成了绚烂彩虹般的颜色。
恍若是烟火在半空中绽放，无数的点点星光汇聚，绚烂艳丽至极的颜色，晕染成一片绝美的景色。
美的惊人，美的让人呼吸窒息。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物者的奇妙，语言在其中显得是那样的渺小，苍白而无力。
忽的，他的手落入了另一张宽厚的手掌里。
“不要回头。”耳边传来齐修宁的声音，楚然正要回到的动作顿住。
“好看吗？”齐修宁的清冷却显得柔和的声音在这片冰冷的冰原里响起，“我曾经偶然见过这片极光，我觉得它是世间最美的景色。”
“我想要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捧到你的面前。”齐修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那一瞬间，楚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慢了那么一刻。
还不等他再多想，只见远处，天水一色的冰原尽头。忽的，有巨鱼破冰而出，腾飞而起。
半边天空被遮挡住，绚烂的极光瞬间湮灭。
齐修宁的脸一下黑了，浑身的气息冰冷，都快赶得上这片冰原了。
楚然不小心回头看见了他的脸色，顿时噤声，心下忍不住好笑，这脸被打的，可真疼啊！啪啪啪的。
不行，不能笑出来！
楚然赶紧的扭头，伸手捂住了嘴，忍笑的辛苦。
明明心里气得不行，脸上却偏偏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里的极光也不过如此，云雾山的云海之景，冠绝天下。却鲜少有人能够得见，下次，为师带你前去。”
心里笑的打滚，但是脸上还得装出平静的脸色，楚然的脸因为忍笑而显得表情有些扭曲，他点了点头，说道，“好。”
简直是要笑死我了好吗！
巨鱼腾空而起，却在下一秒，化而为鸟，大鸟展翅，腾飞而起。天空被遮掩住大半，一瞬间，天地俱黑。
许久之后，光线才恢复。
楚然才看清了四周的景色，方才的巨鱼连同着极光消失不见。
“是鲲鹏。”齐修宁沉着声音，面色冰冷凝重的说道，“北冥之地的鲲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鲲鹏乃是远古的妖兽，实力强悍，妖族中的尊者，为不出世的大妖，修为十分可怕。估计大乘修士，对上它，都只有被虐的份。
自远古到今，修真界不知藏了多少老妖怪老不死的。这些人，只手可遮天，实力修为可怖。鲲鹏就是其中一个，但是这些老妖怪平日里都藏在各自的老巢，从不外出。隐世而居，淡化自己的存在，世人都快忘记他们了，只活在传说中的存在。
而如今，鲲鹏的现世……
齐修宁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容不得他不多想。
第108章 师哥
不说鲲鹏的现世给修真界带来多大的震撼，那都是那些大能尊者操心的事情。对于楚然来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鲲鹏那玩意太高端，离他太远，所以只是一开始因为因为亲眼所见鲲鹏的腾空遮天而感到震撼，随后便抛之脑后了。这也是大部分修真界修士的想法，鲲鹏，传说中的大妖，妖族的尊者。距离他们太遥远了，传说从来都是只属于强者。
大部分人，也就是瞧个热闹。事实上不只是他们，即便是修真界的各大宗门的掌门长老，各宫的宫主，尊者帝者，都摸不着头脑，这万年不挪窝只守着北冥那块地的鲲鹏出老巢，是为了何事？
一时间，这些个大能尊者也是心下百转千回，猜测不已。
楚然和齐修宁从冰原极地回来，虽然齐修宁不说，但是楚然隐隐有感觉，他心里不太高兴。楚然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觉得他和齐修宁这番遭遇颇有些所谓的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意味。一时间，也不知是同情齐修宁好，还是同情自己。不过总归，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楚然抿了抿唇，说道：“冰原上从海水里跳上来的鱼叫什么？”
“……”齐修宁。
那鱼叫什么来着？
只是普通的鱼而已，所以对于齐修宁这样走高端路线的修士来说，不知人间疾苦，不识地里的庄稼，不知道这是什么鱼……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齐修宁一脸冷峻的表情，俊美的脸上表情越发严肃认真，口吻也是十分高冷的说道：“一点红。”
“因为腹部有一点朱红，所以名为一点红。”齐修宁以高冷的口吻，冷峻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胡说八道。
“……哦。”楚然说道。
虽然觉得这鱼的名字有点奇怪，哪有鱼叫什么一点红的，你当它是中原一点红吗？作为一条鱼，难道不应该是叫鲤鱼、鲫鱼、鳜鱼……这种后缀是鱼的名字吗？不过，楚然也没多想，只当这是修真界的风俗习惯。主要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样的一本正经严肃的胡说八道。楚然对齐修宁有着天然的信任，他认为齐修宁是个好人，可以信任的好人。所以，他从没想过怀疑他。
“那鱼的味道挺好的，挺好吃的。”楚然轻声说道，“极光也很美，虽然短暂。但是美好的事物都是短暂的，或许正是因为它们的短暂，这种稍纵即逝的美，才越发衬托它们的美丽。”
“我很喜欢。”楚然说道，“今天我很高兴，非常高兴。”
“谢谢你。”他轻声说道。
齐修宁猛地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说出的表情，震惊，不可置信，欣喜的，或许也有点惊慌，无措，种种强烈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让人整个都……愣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种奇妙新奇的，从所未有的感情一瞬间袭来，让齐修宁感到无措，他甚至是不知道自己该摆出如何的表情来。他脸颊的肌肉微微的颤抖，那双冰雪一样的眸子瞬间，砰的一下碎裂，满眼的碎冰，闪着明亮的光。
他的目光注视着楚然，眼神动容，饱含情绪。俊美的脸上冰雪消融成春水，一瞬间，春暖花开，春水映照出满树绽放的桃花。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
桃花灼灼，仿佛要灼烧人的眼一样。
那双眼睛灼热的好像点燃了两簇火焰，明亮的恍若天上的星辰，深邃的足以包容一切。
一时间，失语。
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能说什么。
许久，他才哑着声音，嗓子干涩的说道：“我……你……”
“下次，我带你去看太湖的风光。”最终，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好。”楚然点头说道。
齐修宁走在前面，楚然落后他几步。
齐修宁面色不显，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脚步，楚然逐渐的就与他齐平，并肩而走。齐修宁的垂落的手动了动，然后顿住，几秒之后，忽的朝旁边抓去，抓紧了楚然的手。
楚然抬头，眼睛看着他身旁目视前方，目不斜视，一脸高冷面无表情的齐修宁，轻声说道，“你轻点，你抓疼我了。”
握着他的手，力道稍稍有点放轻，但是依然，抓的他紧紧的。
紧紧的。
生怕他会跑掉一样。
两人回到了上清宗冰魄峰，走在去时的针叶林里的那条路上。
楚然的手被齐修宁牵着，他的手有点冰凉，然而齐修宁的掌心却是火热的，将他的整只手都包裹在掌心里，似乎也将他的手给捂热了一样。
这被牵了一路了，他也就习惯了。
走着走着，忽然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砸下无数的……睁眼一看，都是一颗颗的坚果。
楚然被砸了一脑门的坚果，抬头看去，只见树上四五只松鼠蹲在枝桠上，毛茸茸的尾巴甩啊甩，有的前肢还抱着颗坚果的，眼睛盯着树下的楚然瞧。
感情是松鼠报恩来了，楚然目光看着它们，抿唇微微笑了。
心情突然就好极了。
表情也是极为愉悦的，楚然跟着齐修宁就走回去了木屋。雪地上软软的，有点滑，一踩就是一个脚印。楚然被齐修宁牵着走，像是大人牵着小孩一样，齐修宁对他是照看的小心，护的紧。
远远的就看见了从天而降的瀑布，瀑布外面，善水道人和云天长老还在打着。
“……”楚然。
一瞬间就无语了，他表情微微有些无语道，“还在打啊！”
齐修宁目光朝前看了一眼，声音清冷道，“一时半会停不了。”
“按照以往来看，恐怕要打到天黑。”
“……”楚然。
这也是服了，早有耳闻，高手干架，能打个三天三夜的。没想到，这回让他见到真人了，虽然没打个三天三夜，但是打了一天，也算是奇闻了。
齐修宁目光看着前方，轻声说道：“你不必担心，云天师伯在让着师父。”
“……”楚然。
“云天……师伯？”楚然说道，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齐修宁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该叫师伯祖。”
“……”楚然。
草！这真的是……
善水道人，你真特么是丧心病狂！连自己师兄都不放过！扒了自家师兄的裤子，还挂到屋顶让大半个宗门的弟子都看到了。多大仇啊！这是。
“他们……”楚然说道，“他们是亲师兄弟？”
“我的意思是他们是同个师父的？”楚然说道。
“师出同门。”齐修宁说道。
“……”楚然。
“那……”楚然目光看着前方那个身形飘逸，剑法如云不可捉摸的白发青年，“云天……师伯祖，也是性子有问题吗？”
他也精分吗！？
齐修宁说道，脸上表情有些深沉，“师伯他自废了功法离开冰魄峰，直到师祖飞升之后，他才踏足本峰。”
“……”楚然。
也就是说，他没有精分？
为了不精分，云天师伯祖也是蛮拼的。光是听着齐修宁那短短的几句话，楚然就脑补了一万字的虐心狗血梗。当然，也只是脑补而已，至于真相如何，反正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其中的内情，只怕也是不简单。自废功法，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不必管他们了。”齐修宁收回目光，说道，“我们回屋吧！”
楚然微微颔首，随着他进屋了。
齐修宁走到旁边的小屋里去熬药，楚然的药是一日三次，一次都不能断的。这药，齐修宁在就是他熬的，齐修宁不在善水道人会代劳。当然此时，善水道人可没工夫管他，他忙着打架呢！
“不过就是一条裤子而已，师哥，何必如此动怒？”一身粗布麻衣，少年长相的善水道人，眉目冷冰冰的看着对面的白发青年说道。
雪白长发齐腰，一身云白道袍的云天长老，面色也是冷峻道，“你知道我为何生气。”
“不就是生气我脱了你的裤子。”善水道人冷冷道，“当初可是你说的，我们师兄弟二人好的同穿一条裤子。既然如此，你的裤子就是我的，我脱了我自己的裤子，你又生哪门子的气？”
“……”云天长老。
“伶牙俐齿！”云天长老说道。
“哼！师哥才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善水道人冷哼道。
“我何曾骗了你？”云天长老目光看着他，沉着表情道。
像是被他这句话激怒了一样，善水道人出手就是一剑，剑气如虹，迎面暴击而去，“师哥这话说的，你骗我的还少吗？”
“言而无信之人！”
云天长老一边闪躲招架他的攻击，一边说道：“霜儿，你冷静点！”
善水道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不屑搭理他，下手越发狠了，天地间的风雪都凝聚他剑上。
云天长老被逼得步步后退，无奈之下，只得提剑反攻而去，这二人竟是打的旗鼓相当，不相上下。满天的风雪围着二人呼啸，大雪纷纷而落。
“师哥，你下手可真狠，当初你可是说过，不会让人伤我分毫。”善水道人声音冷冰冰的说道。
“我并不想和你动手。”云天长老道。
“但是你依然动手了。”善水道人瞬间阴沉了表情，声音冰冷道。
“……”
又是一番激烈打斗。
端着一碗桂花糯米圆子蹲在门口，咬着勺子看着远处打的激烈的两人，楚然也是无语了。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人能从天亮打到天黑了，这分明就是一个精神病人在无理取闹啊！云天师伯祖你太纵着他了！和精神病人你讲什么道理啊！别试图用道理和逻辑来说服一个精神病人，除非对方吃药了。显然，善水道人那就是早已放弃治疗，不吃药很多年。
一把打晕了拖走多好，虽然这是自家师祖，但是楚然觉得面对犯病的精神病人，还是大义灭亲的好。算了，看他们一口一个师哥，一口一个霜儿的，指不定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还是别管那么多好了。他只需要低头吃他的桂花糯米圆子就好了，爱打打去。
第109章 承诺
楚然蹲坐在门前低着头用勺子喝着一小碗的桂花圆子，一颗颗雪白的像珍珠一样的小圆子上面撒着黄色的桂花，甜而不腻，香甜无比，桂花的清香沁人心脾。这是齐修宁塞到他手里的，估计这里头加了米酒，吃起来有股淡淡的酒味。特别的香甜可口，圆子也是糯糯的很有嚼劲，目测应该是齐修宁亲手做的。
楚然也是算了眼界，倒是没想到齐修宁那样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竟然会厨艺。或者该说，这样一个神仙一样的清冷出尘的人物，会进厨房这等充满了红尘烟火的地方，就已经让人大吃一惊了。更别提，手艺居然不错。转而一想，善水道人那个德行，齐修宁会点厨艺也就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了。这要是不会厨艺，估计早八百年的就被饿死了。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的响起了那瀑布底下的溪流里的银鱼，光吃这个，真的会长不高的吧？想了想齐修宁现在的身高，估计当时没少自己打野食。
忍不住就抬头，吓！吓一跳。
他面前站着一个白发道袍的青年，一双清亮的眼眸看着他。
正是云天长老，不知何时，这两人不打了，善水道人不知去了哪里，云天长老则是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盯着他，上下打量着他。
这就停了？楚然心中不禁诽谤道，不是说要打到晚上吗？难道是打出人命了？
大约是今天受到齐修宁的影响，楚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脑洞特别大，打出人命，闹出人命，玩出人命，两个男人闹出人命……嗯，你们懂得，简直是太特么不纯洁了！
自我惭愧了一下，楚然你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忒无耻了。不管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多不正经，这脸上的表情还是冷静淡然的，光是看他那脸，就是一副冷静精英弟子的派头。即便是手里端着汤碗，也不能影响他的精英范儿。
楚然一脸淡然自若的表情将手里的汤碗放到了一旁地上，然后起身，恭恭敬敬的对面前云天长老行了个礼，说道，“师伯祖。”
听到他的话，云天长老的面色缓和了一下，这个雪白长发道袍飘逸的冷肃青年，身上的气质柔和了一点，没有刚才那样的冰冷迫人。楚然心想，这不管是不是自废心法驱逐师门，但凡只要是冰魄峰的弟子，这身上总是有一股冰雪一样的冷冰冰的气质，免不了的高冷。
云天长老看着他，缓和了脸色，说道：“好孩子。”
说罢就伸出手探向他的手腕，楚然也不挣扎，愣他握着。只是心中免不了的诽谤，怎么这一个个第一次见面都爱摸他的手腕。难道他的废柴病弱已经传的是人尽皆知了吗？亏得他一直以来，还觉得自己挺低调的。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这一贯是他奉行的原则。
楚然不知道，这不管是善水道人还是云天长老，医术都是数一数二的。即便是医仙顾夷，也曾叹服二人的医术。只不过是术业有专攻，这二人是剑修，医道上的成就反而是被人忽略了。更何况，这世上能够劳烦这二人出面医治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大能修士的高冷傲气，那可不是一般的冷和傲。
不止他们二人，齐修宁在医术上也能得个精通二字，不过到底是不如这两个师长来的医道高深，所以早在对楚然起了心思之后，齐修宁就曾对善水道人说过，请他出面医治楚然的身体。楚然这每日吃的那碗黑乎乎味道怪恶心的药，就是出自善水道人的手里。
而至于云天长老，这位可是长年盯着冰魄峰的那一师一徒，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人不在冰魄峰，一颗心却是时刻在记挂着这对峰主首座师徒。齐修宁收徒的消息，他自然是知晓的。老实说，对于齐修宁收楚然为徒，他是不大满意的。
在云天长老看来，齐修宁想要什么样的徒弟没有？天资再好，齐修宁都足够资格将他收为徒弟。而楚然，悟性是不错，灵根血统体质都不凡，唯独那身体太差，差的简直没法好好做人了。这样的人，是不足以成为齐修宁的首徒的。这若无意外，齐修宁的首徒就是日后冰魄峰的峰主，新一任的首座。
楚然在他看来，远远不够格。但是眼见着齐修宁是打定主意要收楚然为徒，又是十二分上心的模样，并且善水道人还同意了。云天长老就……他反对也没用啊！得，只得认命接受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楚然，上回不算，上回他都被迷晕了，不省人事，那回不算。用挑剔审视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年，不得不承认，这少年长得是极为出色的，眉眼精致冰冷，眼神清亮，带着一股冷意，眉宇间坚毅，这是一个心志坚定的少年。脸色有些苍白，却并不显得萎靡，精神气很好，长得很好，五官精致，唇红齿白的，长得相当漂亮俊美的一个少年郎。通体的气度清冷贵气，落落大方，沉稳有度。一看就是出自世家大族，这一身的气度，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
云天长老对他的好感度就蹭蹭的往上涨了，从不及格达到了良好。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脸的重要性！这残酷的看脸的世界啊！这要是楚然是个长得猥琐至极的，或者是长相普通的，只怕好感度还得在不及格以下徘徊。你不得不承认，不管是谁，第一眼能够看见的就是脸，看了脸之后，才能看见其他的东西。
当然，你也大可以认为，云天长老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人家看的不是脸，而是气质！他第一眼就被楚然一身优雅沉稳的气质给攻略了……这种。
第一印象不错，云天长老缓和了脸色，然后伸手就探向了楚然的手腕，把脉。
这场景是不是有点眼熟？当初楚然头回见善水道人的时候，他也就是这个举动，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然后伸手就是去把脉。
真该说，不愧是师兄弟两，这默契的。
楚然心中暗道，难怪您二人能打个难舍难分的，这绝对是师兄弟啊！亲的。
把上楚然的脉搏，云天长老的脸色一下就沉了，眉头皱起，这徒孙的身体未免也太差了吧？这将死之人的脉象，短命之相啊！命不久矣。
奇了！这样的脉象还能活到现在，还能修习剑道，据说这徒孙一路以来碾压斩杀了不少同阶修士，还越级赢了不少同门的师兄。云天长老抬头，目光看着他，眼神有点不一样了。
到底不是凡人，深谙天留一线生机道理的云天长老，对于楚然这等奇异的脉象，身体与脉象不符的情况虽是惊奇，倒也没显得多大惊小怪。或许，这正是天道留给他的一线生机。
自古逆境出英雄，古来大人物哪个不是从逆境中袭来。云天长老把了楚然的脉象之后，整个人倒是冷静了下来。难得的，这好感度没往下掉。
“你……”云天长老开口，他目光看着楚然，俊美的脸上表情依旧是冷肃，“你很好。”
“……”楚然。
半天就说出这一句话来，他都不知该如何应对是好。
“多谢师伯祖夸奖。”楚然低眉垂目说道。
又是沉默，云天长老盯了他许久，最终说道，“你师祖脾气不好，你多包容他。”
“……”楚然。
这话槽多无口，楚然也是服了。
“哼！”不远处传来一身不悦的冷哼。
楚然闻言抬头看去，见一身粗布麻衣的美少年善水道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前面不远处，和往日一样，坐在那里，手里削着一截木头。
心里顿了一下，楚然昧着良心说道，“师祖他很好，宽厚大度，慈祥……和蔼。”
云天长老闻言，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能这样想很好。”
“……”楚然。
总觉得他这话说的大有深意。
云天长老随手一翻，手里就出现了几个大大小小的药瓶，说道：“这些你拿去，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楚然。
楚然也是无语了，别人家师长出手送东西，那都是送的灵器法宝，自家送的……都是药。这是让我药不能停的意思吗？可是放弃治疗的分明是你们！
长辈赐不敢辞，楚然只得硬着头皮收下了，“多谢师伯祖。”
云天长老目光瞥了一旁冷面削着手里木头的善水道人一眼，表情欲言又止。
这时候，手里端着一碗药的齐修宁走了过来，“师伯。”他声音清冷的叫道。
云天长老回头目光看了他一眼，朝他颔首，“修宁。”
齐修宁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毫无异色，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家师父和师伯打起来了一样，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说道，“师伯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一边说着，走过来，将手里的药递给了楚然。
楚然伸手接过，张口灌下。
“来看看你们，我听说你收了徒。”云天长老说道。
齐修宁一边动作熟练的从楚然手里接过药碗，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嗯，就是他，师伯你见过了的。”
“他，我很满意，很喜欢。”齐修宁说道。
楚然嘴里喊着糖，用舌头舔着，甜滋滋的。
“……”云天长老。
也是无语，齐修宁这一脸面无表情却是像在宣告什么的模样，何曾相识？
当初他就是这样，带着年幼的善水道人，回到了冰魄峰，来到师父面前。这样对师父说道，当时师父目光看着他，问，“你决定了吗？”
他掷地有声，语气坚定的说道，“弟子意已决，弟子既然带走了他，就要对他负责。半途将人丢下不管，不负责任的事情，弟子做不出。”
“你既是我师弟，我便一生对你负责。”
“……”
云天长老看着这对师徒，突然叹气，觉得有些意兴阑珊。难怪霜儿会恨他这么多年，是怪他言而无信，将他丢下。
云天长老抬眸，目光看着齐修宁，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修宁啊！这人不可轻言许诺，一旦许下承诺，那就要做到。事关一生的承诺，当慎之又慎！”
旁边冷着一张脸，低头削着手里的木头的善水道人，动作一停。
片刻之后，继续动着手中的刀，那削刀的力度又狠又快。
“……”楚然。
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楚然，心情复杂的无法言说，他又自动的脑补了一万字……狗血渣虐梗。
这对师兄弟到底是发生了？反目成仇。
一个显然是心中有怨恨，一个显然是心有愧疚。
齐修宁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师伯放心，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云天长老。
我擦！你个死小孩，你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啊！
云天长老觉得自己膝盖好疼啊，都快烂了！心塞塞的。他目光略微惆怅忧郁的看了满脸冷峻的齐修宁一脸，后者一脸面无表情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伤人心的话，云天长老觉得心更塞了。
眼看着云天长老在这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走。
这一头雪白垂腰长发，蓝白的道袍飘逸，长得俊雅而清隽，一静一动皆是符合传说中的德高望重超脱世俗的仙人形象的云天长老，此举也是蛮拼的。
齐修宁目光看了他一眼，颇为善解人意的说道，“师伯不如我们前去前边的凉亭，切磋棋艺如何？”
云天长老顿时一脸赞赏的表情看着他，说道：“大善！”
回头又塞了楚然一堆好东西。
“……”楚然。
被塞了满怀的宝贝的楚然，也是醉了。
然后齐修宁就和云天长老去了前面的那个小亭子里……下棋了。
楚然觉得没意思，就转身进了屋。闻道了一股香味，甜甜的，特别勾人。齐修宁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楚然不禁就有些垂涎欲滴，在没遇到齐修宁之前，他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甜食控。这属性，就是硬生生的被齐修宁给挖出来的啊！感觉自己有点禁不住诱惑，于是楚然就转身，打算去厨房看看，齐修宁做了什么好吃的，然后……偷吃一点。
咯吱一声，门突然开了。
楚然转过身去，只见一脸冷若冰霜的善水道人站在门口。
“师祖。”楚然叫道。
“乖孙。”善水道人是冷若冰霜，语气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情绪，森寒森寒的说道。
楚然愣是被他的声音给冻的浑身发寒，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忍住伸手去摸手臂的冲动，说道：“师祖，你有事？”
善水道人就看着他，嗓音冷冰冰地说道，“乖孙，去把云天长老的裤子给偷回来。”
“……”楚然。
卧槽，又是偷裤子！
您现在看着好好的，也没犯病啊！怎么还偷裤子！
楚然感觉自己人有点不太好了，呼吸特么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好吗！
第110章 拍卖会
楚然表情勉强的看着面前的善水道人，语气尽量的委婉含蓄道，“师祖，这样不好吧？”
“这种事情，太太太……太有损形象了。”楚然说道。
简直是日了狗了好吗？堂堂一个大乘修士，整天就想着……偷人裤子！
善水道人一脸高冷的表情，说道：“所以，我才让你去偷。”
“……”楚然。
原来日了狗的是我！
能不去吗？楚然感觉心塞塞的。
当然不能！
在善水道人惨无人道的压迫下，楚然……独自一人走上了把云天长老被偷的裤子给偷回来的旅途。虽然偷走裤子的也是他们……
这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作不死。
玉衡峰，首座洞府
玉衡剑君目光看着前面的清俊少年，这个差一点就成为了他徒弟的少年，目光一抹暗沉，说道：“要见本座，有何事？”
“……”楚然。
那种事情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半响，楚然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抬起头，目光清冷的看着他，说道：“剑君还记得几日前那条挂在你洞府屋顶上的裤子吗？”
一瞬间，玉衡剑君黑了脸。
提到这个，他就满脸的乌云不快，为这事，他都快成了整个上清宗的笑话了好吗？想起那些糟心的传闻，玉衡剑君脸更黑了，该死的！
“记得，自然记得。”玉衡剑君咬牙切齿道，“怎么？你有何指教？”
瞧这话说的，那还真的气昏了头，口不择言的。
楚然对他话里的怒气置若罔闻，依然是平静的语气说道，“弟子前来，正是为了那条裤子而来，还请剑君将它交还给我。”
玉衡剑君目光看着他，说道：“那条裤子是你的？”
“你得罪了谁？”玉衡剑君道，随后摇头，说道，“不该，有齐修宁在，谁敢动你？”
随之，目光看着他，说道：“若是齐修宁护不住你，你大可来我这儿。本座，绝不会让人动你一根毫毛。”
楚然也是无语了，半响才抬头说道，“不是我的。”
玉衡剑君目光深深的看着他，一副‘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本座都明白’的表情，“不必害臊，本座明白。”
“……”楚然。
不，你不明白！你根本一点都不明白！
“那真不是我的。”楚然表情陈恳的说道。
玉衡剑君还是一脸我不信的表情，“既不是你的，你来要它有何用？”
楚然说道：“想必剑君定然是看过那条裤子的，请剑君回想一下，那裤子可是弟子能穿得下的？”
玉衡剑君顿了一下，然后才颔首说道：“的确不是你能穿下的，既不是你的，你要它何用？”
又是这个话题，玉衡剑君不懂声色的就开始套话了，他一开始就知道这裤子不是楚然的，楚然没这么大胆子。但是即便不是他的，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就凭他前来要这条裤子，那他就肯定知道这裤子是谁的，玉衡剑君这是在套他的话呢！此仇不报非君子，害他丢了那么大的脸面，始作俑者断不能饶！
楚然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套话，不过即便是套了也无所谓，反正……他还能找善水道人去报仇不成？所以说啊，这修为高辈分高就是好！善水道人别说是偷一条裤子，哪怕是偷了整个宗门大半人的裤子，只要不去惹到那些老家伙，还真没人敢找他麻烦，只能忍气吞声，忍了！
“虽然不是我的，但是我受人所托，前来拿回它。”楚然说道。
“哦？受谁所托？”玉衡剑君道。
楚然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说道：“是剑君不愿看见的那人所托，我师父打不过，也不敢打的人。”
“……”玉衡剑君。
瞬间是秒懂！
他不想看见的，齐修宁打不过也不敢打的人，还能有谁？
想起那个人，玉衡剑君就是一阵心口疼，脸上更加难看了。一时间，什么兴致都没了，别说寻仇了，不被打就好了。那位，他回头打听了一下，听说了不少他的事迹。总结起来一句话，修为高任性！
玉衡剑君挥了挥手，让人下去把那条裤衩拿了上来，交给楚然。然后目光看着楚然，叹气说道：“你也不容易啊！”
楚然瞬间无语，瞧他这可怜悲催的语气，也是……
亏得善水道人拉仇恨，牢牢拉住了玉衡剑君的仇恨值。不然，他拜师时候出尔反尔，玉衡剑君非得记恨他不可。后来，他将这事情告诉了齐修宁。
齐修宁目光看着他，说道：“并非如此，外界虽然传闻玉衡脾气不好，奢骄任性。但是，其实他心胸开阔，为人爽快，大是大非从来不糊涂。”
“他并不会因为你拒绝他而记恨你，与你过不去。”齐修宁说道，他没有说完的是，比起玉衡，显然他更适合他，楚然选他那不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这点，想必玉衡剑君也知晓，又怎会记恨他呢？
楚然闻言，满眼惊奇，“竟是这样？”
“不过，我每回见到玉衡剑君，他待我很好，言辞语气里也十分善意。”楚然说道，显然对他印象也是极好的。
齐修宁抿了抿唇，脸上就有些不大高兴，说道：“不要提他，我们说说其他的事情……”
显然，心里记恨着这事情的，小心眼的人不是玉衡剑君，而是齐修宁。对于当初这个冒出来和他抢徒弟，差一点楚然就变成他的徒弟的玉衡剑君，齐修宁可是一直都是……耿耿于怀。
楚然拿回了云天长老的裤子，回到了冰魄峰。
他将裤子交给了善水道人，善水道人冷冰冰的脸上没有表情，夸了他一句，“做得好，你比你师父争气多了。”
“……”楚然。
这话说的……
感情你当初也是这样逼迫齐修宁的啊！以齐修宁那样的刚正不阿的性子，面对善水道人惨无人道、灭绝人性、无理取闹、任性的逼迫，肯定是宁死不屈。
难怪善水道人要这样说……可怜的齐修宁！
不过，善水道人要这裤子做什么？当初是他偷回来挂在玉衡剑君的屋顶的，现在又是他要去拿回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接下来，楚然就知道他做什么了。
楚然眼睁睁的就看着善水道人拿着这条裤子，走了过去，走到了前面瀑布下面的凉亭里，当着云天长老和齐修宁的面，啪的一声，把裤子往桌上一拍，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说道，“还你。”
“……”楚然。
师祖，你叼的！
不愧是师祖，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是师祖了！
蛇精病精分狂魔好可怕！惹谁都别惹精分！
云天长老目光看了一眼拍在桌上的裤衩，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面色冷冰冰的善水道人，气得浑身发抖，“你！”
“小辈还在呢！”云天长老气得脸都青了。
这……这等私密的东西，你竟然当着小辈的面！
小辈齐修宁低眉垂目，一副淡淡冰冷的表情，不受丝毫影响，好像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收好了棋盘，然后转身就走了。全程高冷表情，眼神都不看这两人一眼，视若无睹，就好像这整个世界这方天地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另一个小辈楚然站在远处，此刻，他对于自家师父的崇拜之情如同滔滔江水一样，简直是太帅了！你是怎么做到这样两个大活人在面前争锋相对，视若无睹的？
齐修宁来到楚然面前，牵起他的手，就走了。
楚然被他牵着，走了几步，就忍不住回头，他还是有点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
“不必看了。”齐修宁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一会就打起来了。”
这话一落地，那两人就真……打起来了。
云天长老被气得手都在发抖，满脸的铁青，这世上位高权重者多半都好面子。修真界也一样，云天长老也是风光了大半辈子，现在还继续在修真界里说一不二的人，被善水道人这样当着晚辈的面砸下了裤衩，顿感脸上挂不住，暴跳如雷。这还是自己亲生的师弟，杀不得，骂不得。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敢！分分钟就弄死他，削成人棍了！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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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齐修宁说着，就拿出他的剑，一剑朝冰面劈去，只见瞬间冰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痕，然后只听见咔擦一声清脆的脆裂声，冰面上裂出一道口子，冰块碎裂，露出了下面的湛蓝海水，接着，就是无数的鱼从海水里跳了出来，落在冰面上，活蹦乱跳的，鱼尾拍打着冰面，像是在跳舞一样。
楚然看的是目瞪口呆，忍不住说道，“它们这是……？”
齐修宁一本正经的严肃说道，“冰水里太冷了，它们冻得受不住，就跳上来了。”
“……”楚然。
我书读的少，但我也是知道你特么在驴我！
最终这些鱼落入了楚然和齐修宁的腹中，楚然倒是没想到齐修宁看起来高冷不食人间烟火，这烤鱼的技术还不错。楚然吃完手中的鱼，抬头看向远方，在目之所及的尽头，那一片无边的冰原，有绚烂的霞光升起。将整片天空和冰原，都晕染成了绚烂彩虹般的颜色。
恍若是烟火在半空中绽放，无数的点点星光汇聚，绚烂艳丽至极的颜色，晕染成一片绝美的景色。
美的惊人，美的让人呼吸窒息。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物者的奇妙，语言在其中显得是那样的渺小，苍白而无力。
忽的，他的手落入了另一张宽厚的手掌里。
“不要回头。”耳边传来齐修宁的声音，楚然正要回到的动作顿住。
“好看吗？”齐修宁的清冷却显得柔和的声音在这片冰冷的冰原里响起，“我曾经偶然见过这片极光，我觉得它是世间最美的景色。”
“我想要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捧到你的面前。”齐修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那一瞬间，楚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慢了那么一刻。
还不等他再多想，只见远处，天水一色的冰原尽头。忽的，有巨鱼破冰而出，腾飞而起。
半边天空被遮挡住，绚烂的极光瞬间湮灭。
齐修宁的脸一下黑了，浑身的气息冰冷，都快赶得上这片冰原了。
楚然不小心回头看见了他的脸色，顿时噤声，心下忍不住好笑，这脸被打的，可真疼啊！啪啪啪的。
不行，不能笑出来！
楚然赶紧的扭头，伸手捂住了嘴，忍笑的辛苦。
明明心里气得不行，脸上却偏偏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里的极光也不过如此，云雾山的云海之景，冠绝天下。却鲜少有人能够得见，下次，为师带你前去。”
心里笑的打滚，但是脸上还得装出平静的脸色，楚然的脸因为忍笑而显得表情有些扭曲，他点了点头，说道，“好。”
简直是要笑死我了好吗！
巨鱼腾空而起，却在下一秒，化而为鸟，大鸟展翅，腾飞而起。天空被遮掩住大半，一瞬间，天地俱黑。
许久之后，光线才恢复。
楚然才看清了四周的景色，方才的巨鱼连同着极光消失不见。
“是鲲鹏。”齐修宁沉着声音，面色冰冷凝重的说道，“北冥之地的鲲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鲲鹏乃是远古的妖兽，实力强悍，妖族中的尊者，为不出世的大妖，修为十分可怕。估计大乘修士，对上它，都只有被虐的份。
自远古到今，修真界不知藏了多少老妖怪老不死的。这些人，只手可遮天，实力修为可怖。鲲鹏就是其中一个，但是这些老妖怪平日里都藏在各自的老巢，从不外出。隐世而居，淡化自己的存在，世人都快忘记他们了，只活在传说中的存在。
而如今，鲲鹏的现世……
齐修宁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容不得他不多想。
第108章 师哥
不说鲲鹏的现世给修真界带来多大的震撼，那都是那些大能尊者操心的事情。对于楚然来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鲲鹏那玩意太高端，离他太远，所以只是一开始因为因为亲眼所见鲲鹏的腾空遮天而感到震撼，随后便抛之脑后了。这也是大部分修真界修士的想法，鲲鹏，传说中的大妖，妖族的尊者。距离他们太遥远了，传说从来都是只属于强者。
大部分人，也就是瞧个热闹。事实上不只是他们，即便是修真界的各大宗门的掌门长老，各宫的宫主，尊者帝者，都摸不着头脑，这万年不挪窝只守着北冥那块地的鲲鹏出老巢，是为了何事？
一时间，这些个大能尊者也是心下百转千回，猜测不已。
楚然和齐修宁从冰原极地回来，虽然齐修宁不说，但是楚然隐隐有感觉，他心里不太高兴。楚然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觉得他和齐修宁这番遭遇颇有些所谓的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意味。一时间，也不知是同情齐修宁好，还是同情自己。不过总归，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楚然抿了抿唇，说道：“冰原上从海水里跳上来的鱼叫什么？”
“……”齐修宁。
那鱼叫什么来着？
只是普通的鱼而已，所以对于齐修宁这样走高端路线的修士来说，不知人间疾苦，不识地里的庄稼，不知道这是什么鱼……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齐修宁一脸冷峻的表情，俊美的脸上表情越发严肃认真，口吻也是十分高冷的说道：“一点红。”
“因为腹部有一点朱红，所以名为一点红。”齐修宁以高冷的口吻，冷峻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胡说八道。
“……哦。”楚然说道。
虽然觉得这鱼的名字有点奇怪，哪有鱼叫什么一点红的，你当它是中原一点红吗？作为一条鱼，难道不应该是叫鲤鱼、鲫鱼、鳜鱼……这种后缀是鱼的名字吗？不过，楚然也没多想，只当这是修真界的风俗习惯。主要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样的一本正经严肃的胡说八道。楚然对齐修宁有着天然的信任，他认为齐修宁是个好人，可以信任的好人。所以，他从没想过怀疑他。
“那鱼的味道挺好的，挺好吃的。”楚然轻声说道，“极光也很美，虽然短暂。但是美好的事物都是短暂的，或许正是因为它们的短暂，这种稍纵即逝的美，才越发衬托它们的美丽。”
“我很喜欢。”楚然说道，“今天我很高兴，非常高兴。”
“谢谢你。”他轻声说道。
齐修宁猛地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说出的表情，震惊，不可置信，欣喜的，或许也有点惊慌，无措，种种强烈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让人整个都……愣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种奇妙新奇的，从所未有的感情一瞬间袭来，让齐修宁感到无措，他甚至是不知道自己该摆出如何的表情来。他脸颊的肌肉微微的颤抖，那双冰雪一样的眸子瞬间，砰的一下碎裂，满眼的碎冰，闪着明亮的光。
他的目光注视着楚然，眼神动容，饱含情绪。俊美的脸上冰雪消融成春水，一瞬间，春暖花开，春水映照出满树绽放的桃花。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
桃花灼灼，仿佛要灼烧人的眼一样。
那双眼睛灼热的好像点燃了两簇火焰，明亮的恍若天上的星辰，深邃的足以包容一切。
一时间，失语。
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能说什么。
许久，他才哑着声音，嗓子干涩的说道：“我……你……”
“下次，我带你去看太湖的风光。”最终，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好。”楚然点头说道。
齐修宁走在前面，楚然落后他几步。
齐修宁面色不显，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脚步，楚然逐渐的就与他齐平，并肩而走。齐修宁的垂落的手动了动，然后顿住，几秒之后，忽的朝旁边抓去，抓紧了楚然的手。
楚然抬头，眼睛看着他身旁目视前方，目不斜视，一脸高冷面无表情的齐修宁，轻声说道，“你轻点，你抓疼我了。”
握着他的手，力道稍稍有点放轻，但是依然，抓的他紧紧的。
紧紧的。
生怕他会跑掉一样。
两人回到了上清宗冰魄峰，走在去时的针叶林里的那条路上。
楚然的手被齐修宁牵着，他的手有点冰凉，然而齐修宁的掌心却是火热的，将他的整只手都包裹在掌心里，似乎也将他的手给捂热了一样。
这被牵了一路了，他也就习惯了。
走着走着，忽然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砸下无数的……睁眼一看，都是一颗颗的坚果。
楚然被砸了一脑门的坚果，抬头看去，只见树上四五只松鼠蹲在枝桠上，毛茸茸的尾巴甩啊甩，有的前肢还抱着颗坚果的，眼睛盯着树下的楚然瞧。
感情是松鼠报恩来了，楚然目光看着它们，抿唇微微笑了。
心情突然就好极了。
表情也是极为愉悦的，楚然跟着齐修宁就走回去了木屋。雪地上软软的，有点滑，一踩就是一个脚印。楚然被齐修宁牵着走，像是大人牵着小孩一样，齐修宁对他是照看的小心，护的紧。
远远的就看见了从天而降的瀑布，瀑布外面，善水道人和云天长老还在打着。
“……”楚然。
一瞬间就无语了，他表情微微有些无语道，“还在打啊！”
齐修宁目光朝前看了一眼，声音清冷道，“一时半会停不了。”
“按照以往来看，恐怕要打到天黑。”
“……”楚然。
这也是服了，早有耳闻，高手干架，能打个三天三夜的。没想到，这回让他见到真人了，虽然没打个三天三夜，但是打了一天，也算是奇闻了。
齐修宁目光看着前方，轻声说道：“你不必担心，云天师伯在让着师父。”
“……”楚然。
“云天……师伯？”楚然说道，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齐修宁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该叫师伯祖。”
“……”楚然。
草！这真的是……
善水道人，你真特么是丧心病狂！连自己师兄都不放过！扒了自家师兄的裤子，还挂到屋顶让大半个宗门的弟子都看到了。多大仇啊！这是。
“他们……”楚然说道，“他们是亲师兄弟？”
“我的意思是他们是同个师父的？”楚然说道。
“师出同门。”齐修宁说道。
“……”楚然。
“那……”楚然目光看着前方那个身形飘逸，剑法如云不可捉摸的白发青年，“云天……师伯祖，也是性子有问题吗？”
他也精分吗！？
齐修宁说道，脸上表情有些深沉，“师伯他自废了功法离开冰魄峰，直到师祖飞升之后，他才踏足本峰。”
“……”楚然。
也就是说，他没有精分？
为了不精分，云天师伯祖也是蛮拼的。光是听着齐修宁那短短的几句话，楚然就脑补了一万字的虐心狗血梗。当然，也只是脑补而已，至于真相如何，反正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其中的内情，只怕也是不简单。自废功法，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不必管他们了。”齐修宁收回目光，说道，“我们回屋吧！”
楚然微微颔首，随着他进屋了。
齐修宁走到旁边的小屋里去熬药，楚然的药是一日三次，一次都不能断的。这药，齐修宁在就是他熬的，齐修宁不在善水道人会代劳。当然此时，善水道人可没工夫管他，他忙着打架呢！
“不过就是一条裤子而已，师哥，何必如此动怒？”一身粗布麻衣，少年长相的善水道人，眉目冷冰冰的看着对面的白发青年说道。
雪白长发齐腰，一身云白道袍的云天长老，面色也是冷峻道，“你知道我为何生气。”
“不就是生气我脱了你的裤子。”善水道人冷冷道，“当初可是你说的，我们师兄弟二人好的同穿一条裤子。既然如此，你的裤子就是我的，我脱了我自己的裤子，你又生哪门子的气？”
“……”云天长老。
“伶牙俐齿！”云天长老说道。
“哼！师哥才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善水道人冷哼道。
“我何曾骗了你？”云天长老目光看着他，沉着表情道。
像是被他这句话激怒了一样，善水道人出手就是一剑，剑气如虹，迎面暴击而去，“师哥这话说的，你骗我的还少吗？”
“言而无信之人！”
云天长老一边闪躲招架他的攻击，一边说道：“霜儿，你冷静点！”
善水道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不屑搭理他，下手越发狠了，天地间的风雪都凝聚他剑上。
云天长老被逼得步步后退，无奈之下，只得提剑反攻而去，这二人竟是打的旗鼓相当，不相上下。满天的风雪围着二人呼啸，大雪纷纷而落。
“师哥，你下手可真狠，当初你可是说过，不会让人伤我分毫。”善水道人声音冷冰冰的说道。
“我并不想和你动手。”云天长老道。
“但是你依然动手了。”善水道人瞬间阴沉了表情，声音冰冷道。
“……”
又是一番激烈打斗。
端着一碗桂花糯米圆子蹲在门口，咬着勺子看着远处打的激烈的两人，楚然也是无语了。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人能从天亮打到天黑了，这分明就是一个精神病人在无理取闹啊！云天师伯祖你太纵着他了！和精神病人你讲什么道理啊！别试图用道理和逻辑来说服一个精神病人，除非对方吃药了。显然，善水道人那就是早已放弃治疗，不吃药很多年。
一把打晕了拖走多好，虽然这是自家师祖，但是楚然觉得面对犯病的精神病人，还是大义灭亲的好。算了，看他们一口一个师哥，一口一个霜儿的，指不定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还是别管那么多好了。他只需要低头吃他的桂花糯米圆子就好了，爱打打去。
第109章 承诺
楚然蹲坐在门前低着头用勺子喝着一小碗的桂花圆子，一颗颗雪白的像珍珠一样的小圆子上面撒着黄色的桂花，甜而不腻，香甜无比，桂花的清香沁人心脾。这是齐修宁塞到他手里的，估计这里头加了米酒，吃起来有股淡淡的酒味。特别的香甜可口，圆子也是糯糯的很有嚼劲，目测应该是齐修宁亲手做的。
楚然也是算了眼界，倒是没想到齐修宁那样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竟然会厨艺。或者该说，这样一个神仙一样的清冷出尘的人物，会进厨房这等充满了红尘烟火的地方，就已经让人大吃一惊了。更别提，手艺居然不错。转而一想，善水道人那个德行，齐修宁会点厨艺也就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了。这要是不会厨艺，估计早八百年的就被饿死了。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的响起了那瀑布底下的溪流里的银鱼，光吃这个，真的会长不高的吧？想了想齐修宁现在的身高，估计当时没少自己打野食。
忍不住就抬头，吓！吓一跳。
他面前站着一个白发道袍的青年，一双清亮的眼眸看着他。
正是云天长老，不知何时，这两人不打了，善水道人不知去了哪里，云天长老则是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盯着他，上下打量着他。
这就停了？楚然心中不禁诽谤道，不是说要打到晚上吗？难道是打出人命了？
大约是今天受到齐修宁的影响，楚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脑洞特别大，打出人命，闹出人命，玩出人命，两个男人闹出人命……嗯，你们懂得，简直是太特么不纯洁了！
自我惭愧了一下，楚然你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忒无耻了。不管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多不正经，这脸上的表情还是冷静淡然的，光是看他那脸，就是一副冷静精英弟子的派头。即便是手里端着汤碗，也不能影响他的精英范儿。
楚然一脸淡然自若的表情将手里的汤碗放到了一旁地上，然后起身，恭恭敬敬的对面前云天长老行了个礼，说道，“师伯祖。”
听到他的话，云天长老的面色缓和了一下，这个雪白长发道袍飘逸的冷肃青年，身上的气质柔和了一点，没有刚才那样的冰冷迫人。楚然心想，这不管是不是自废心法驱逐师门，但凡只要是冰魄峰的弟子，这身上总是有一股冰雪一样的冷冰冰的气质，免不了的高冷。
云天长老看着他，缓和了脸色，说道：“好孩子。”
说罢就伸出手探向他的手腕，楚然也不挣扎，愣他握着。只是心中免不了的诽谤，怎么这一个个第一次见面都爱摸他的手腕。难道他的废柴病弱已经传的是人尽皆知了吗？亏得他一直以来，还觉得自己挺低调的。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这一贯是他奉行的原则。
楚然不知道，这不管是善水道人还是云天长老，医术都是数一数二的。即便是医仙顾夷，也曾叹服二人的医术。只不过是术业有专攻，这二人是剑修，医道上的成就反而是被人忽略了。更何况，这世上能够劳烦这二人出面医治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大能修士的高冷傲气，那可不是一般的冷和傲。
不止他们二人，齐修宁在医术上也能得个精通二字，不过到底是不如这两个师长来的医道高深，所以早在对楚然起了心思之后，齐修宁就曾对善水道人说过，请他出面医治楚然的身体。楚然这每日吃的那碗黑乎乎味道怪恶心的药，就是出自善水道人的手里。
而至于云天长老，这位可是长年盯着冰魄峰的那一师一徒，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人不在冰魄峰，一颗心却是时刻在记挂着这对峰主首座师徒。齐修宁收徒的消息，他自然是知晓的。老实说，对于齐修宁收楚然为徒，他是不大满意的。
在云天长老看来，齐修宁想要什么样的徒弟没有？天资再好，齐修宁都足够资格将他收为徒弟。而楚然，悟性是不错，灵根血统体质都不凡，唯独那身体太差，差的简直没法好好做人了。这样的人，是不足以成为齐修宁的首徒的。这若无意外，齐修宁的首徒就是日后冰魄峰的峰主，新一任的首座。
楚然在他看来，远远不够格。但是眼见着齐修宁是打定主意要收楚然为徒，又是十二分上心的模样，并且善水道人还同意了。云天长老就……他反对也没用啊！得，只得认命接受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楚然，上回不算，上回他都被迷晕了，不省人事，那回不算。用挑剔审视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年，不得不承认，这少年长得是极为出色的，眉眼精致冰冷，眼神清亮，带着一股冷意，眉宇间坚毅，这是一个心志坚定的少年。脸色有些苍白，却并不显得萎靡，精神气很好，长得很好，五官精致，唇红齿白的，长得相当漂亮俊美的一个少年郎。通体的气度清冷贵气，落落大方，沉稳有度。一看就是出自世家大族，这一身的气度，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
云天长老对他的好感度就蹭蹭的往上涨了，从不及格达到了良好。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脸的重要性！这残酷的看脸的世界啊！这要是楚然是个长得猥琐至极的，或者是长相普通的，只怕好感度还得在不及格以下徘徊。你不得不承认，不管是谁，第一眼能够看见的就是脸，看了脸之后，才能看见其他的东西。
当然，你也大可以认为，云天长老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人家看的不是脸，而是气质！他第一眼就被楚然一身优雅沉稳的气质给攻略了……这种。
第一印象不错，云天长老缓和了脸色，然后伸手就探向了楚然的手腕，把脉。
这场景是不是有点眼熟？当初楚然头回见善水道人的时候，他也就是这个举动，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然后伸手就是去把脉。
真该说，不愧是师兄弟两，这默契的。
楚然心中暗道，难怪您二人能打个难舍难分的，这绝对是师兄弟啊！亲的。
把上楚然的脉搏，云天长老的脸色一下就沉了，眉头皱起，这徒孙的身体未免也太差了吧？这将死之人的脉象，短命之相啊！命不久矣。
奇了！这样的脉象还能活到现在，还能修习剑道，据说这徒孙一路以来碾压斩杀了不少同阶修士，还越级赢了不少同门的师兄。云天长老抬头，目光看着他，眼神有点不一样了。
到底不是凡人，深谙天留一线生机道理的云天长老，对于楚然这等奇异的脉象，身体与脉象不符的情况虽是惊奇，倒也没显得多大惊小怪。或许，这正是天道留给他的一线生机。
自古逆境出英雄，古来大人物哪个不是从逆境中袭来。云天长老把了楚然的脉象之后，整个人倒是冷静了下来。难得的，这好感度没往下掉。
“你……”云天长老开口，他目光看着楚然，俊美的脸上表情依旧是冷肃，“你很好。”
“……”楚然。
半天就说出这一句话来，他都不知该如何应对是好。
“多谢师伯祖夸奖。”楚然低眉垂目说道。
又是沉默，云天长老盯了他许久，最终说道，“你师祖脾气不好，你多包容他。”
“……”楚然。
这话槽多无口，楚然也是服了。
“哼！”不远处传来一身不悦的冷哼。
楚然闻言抬头看去，见一身粗布麻衣的美少年善水道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前面不远处，和往日一样，坐在那里，手里削着一截木头。
心里顿了一下，楚然昧着良心说道，“师祖他很好，宽厚大度，慈祥……和蔼。”
云天长老闻言，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能这样想很好。”
“……”楚然。
总觉得他这话说的大有深意。
云天长老随手一翻，手里就出现了几个大大小小的药瓶，说道：“这些你拿去，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楚然。
楚然也是无语了，别人家师长出手送东西，那都是送的灵器法宝，自家送的……都是药。这是让我药不能停的意思吗？可是放弃治疗的分明是你们！
长辈赐不敢辞，楚然只得硬着头皮收下了，“多谢师伯祖。”
云天长老目光瞥了一旁冷面削着手里木头的善水道人一眼，表情欲言又止。
这时候，手里端着一碗药的齐修宁走了过来，“师伯。”他声音清冷的叫道。
云天长老回头目光看了他一眼，朝他颔首，“修宁。”
齐修宁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毫无异色，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家师父和师伯打起来了一样，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说道，“师伯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一边说着，走过来，将手里的药递给了楚然。
楚然伸手接过，张口灌下。
“来看看你们，我听说你收了徒。”云天长老说道。
齐修宁一边动作熟练的从楚然手里接过药碗，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嗯，就是他，师伯你见过了的。”
“他，我很满意，很喜欢。”齐修宁说道。
楚然嘴里喊着糖，用舌头舔着，甜滋滋的。
“……”云天长老。
也是无语，齐修宁这一脸面无表情却是像在宣告什么的模样，何曾相识？
当初他就是这样，带着年幼的善水道人，回到了冰魄峰，来到师父面前。这样对师父说道，当时师父目光看着他，问，“你决定了吗？”
他掷地有声，语气坚定的说道，“弟子意已决，弟子既然带走了他，就要对他负责。半途将人丢下不管，不负责任的事情，弟子做不出。”
“你既是我师弟，我便一生对你负责。”
“……”
云天长老看着这对师徒，突然叹气，觉得有些意兴阑珊。难怪霜儿会恨他这么多年，是怪他言而无信，将他丢下。
云天长老抬眸，目光看着齐修宁，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修宁啊！这人不可轻言许诺，一旦许下承诺，那就要做到。事关一生的承诺，当慎之又慎！”
旁边冷着一张脸，低头削着手里的木头的善水道人，动作一停。
片刻之后，继续动着手中的刀，那削刀的力度又狠又快。
“……”楚然。
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楚然，心情复杂的无法言说，他又自动的脑补了一万字……狗血渣虐梗。
这对师兄弟到底是发生了？反目成仇。
一个显然是心中有怨恨，一个显然是心有愧疚。
齐修宁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师伯放心，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云天长老。
我擦！你个死小孩，你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啊！
云天长老觉得自己膝盖好疼啊，都快烂了！心塞塞的。他目光略微惆怅忧郁的看了满脸冷峻的齐修宁一脸，后者一脸面无表情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伤人心的话，云天长老觉得心更塞了。
眼看着云天长老在这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走。
这一头雪白垂腰长发，蓝白的道袍飘逸，长得俊雅而清隽，一静一动皆是符合传说中的德高望重超脱世俗的仙人形象的云天长老，此举也是蛮拼的。
齐修宁目光看了他一眼，颇为善解人意的说道，“师伯不如我们前去前边的凉亭，切磋棋艺如何？”
云天长老顿时一脸赞赏的表情看着他，说道：“大善！”
回头又塞了楚然一堆好东西。
“……”楚然。
被塞了满怀的宝贝的楚然，也是醉了。
然后齐修宁就和云天长老去了前面的那个小亭子里……下棋了。
楚然觉得没意思，就转身进了屋。闻道了一股香味，甜甜的，特别勾人。齐修宁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楚然不禁就有些垂涎欲滴，在没遇到齐修宁之前，他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甜食控。这属性，就是硬生生的被齐修宁给挖出来的啊！感觉自己有点禁不住诱惑，于是楚然就转身，打算去厨房看看，齐修宁做了什么好吃的，然后……偷吃一点。
咯吱一声，门突然开了。
楚然转过身去，只见一脸冷若冰霜的善水道人站在门口。
“师祖。”楚然叫道。
“乖孙。”善水道人是冷若冰霜，语气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情绪，森寒森寒的说道。
楚然愣是被他的声音给冻的浑身发寒，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忍住伸手去摸手臂的冲动，说道：“师祖，你有事？”
善水道人就看着他，嗓音冷冰冰地说道，“乖孙，去把云天长老的裤子给偷回来。”
“……”楚然。
卧槽，又是偷裤子！
您现在看着好好的，也没犯病啊！怎么还偷裤子！
楚然感觉自己人有点不太好了，呼吸特么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好吗！
第110章 拍卖会
楚然表情勉强的看着面前的善水道人，语气尽量的委婉含蓄道，“师祖，这样不好吧？”
“这种事情，太太太……太有损形象了。”楚然说道。
简直是日了狗了好吗？堂堂一个大乘修士，整天就想着……偷人裤子！
善水道人一脸高冷的表情，说道：“所以，我才让你去偷。”
“……”楚然。
原来日了狗的是我！
能不去吗？楚然感觉心塞塞的。
当然不能！
在善水道人惨无人道的压迫下，楚然……独自一人走上了把云天长老被偷的裤子给偷回来的旅途。虽然偷走裤子的也是他们……
这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作不死。
玉衡峰，首座洞府
玉衡剑君目光看着前面的清俊少年，这个差一点就成为了他徒弟的少年，目光一抹暗沉，说道：“要见本座，有何事？”
“……”楚然。
那种事情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半响，楚然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抬起头，目光清冷的看着他，说道：“剑君还记得几日前那条挂在你洞府屋顶上的裤子吗？”
一瞬间，玉衡剑君黑了脸。
提到这个，他就满脸的乌云不快，为这事，他都快成了整个上清宗的笑话了好吗？想起那些糟心的传闻，玉衡剑君脸更黑了，该死的！
“记得，自然记得。”玉衡剑君咬牙切齿道，“怎么？你有何指教？”
瞧这话说的，那还真的气昏了头，口不择言的。
楚然对他话里的怒气置若罔闻，依然是平静的语气说道，“弟子前来，正是为了那条裤子而来，还请剑君将它交还给我。”
玉衡剑君目光看着他，说道：“那条裤子是你的？”
“你得罪了谁？”玉衡剑君道，随后摇头，说道，“不该，有齐修宁在，谁敢动你？”
随之，目光看着他，说道：“若是齐修宁护不住你，你大可来我这儿。本座，绝不会让人动你一根毫毛。”
楚然也是无语了，半响才抬头说道，“不是我的。”
玉衡剑君目光深深的看着他，一副‘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本座都明白’的表情，“不必害臊，本座明白。”
“……”楚然。
不，你不明白！你根本一点都不明白！
“那真不是我的。”楚然表情陈恳的说道。
玉衡剑君还是一脸我不信的表情，“既不是你的，你来要它有何用？”
楚然说道：“想必剑君定然是看过那条裤子的，请剑君回想一下，那裤子可是弟子能穿得下的？”
玉衡剑君顿了一下，然后才颔首说道：“的确不是你能穿下的，既不是你的，你要它何用？”
又是这个话题，玉衡剑君不懂声色的就开始套话了，他一开始就知道这裤子不是楚然的，楚然没这么大胆子。但是即便不是他的，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就凭他前来要这条裤子，那他就肯定知道这裤子是谁的，玉衡剑君这是在套他的话呢！此仇不报非君子，害他丢了那么大的脸面，始作俑者断不能饶！
楚然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套话，不过即便是套了也无所谓，反正……他还能找善水道人去报仇不成？所以说啊，这修为高辈分高就是好！善水道人别说是偷一条裤子，哪怕是偷了整个宗门大半人的裤子，只要不去惹到那些老家伙，还真没人敢找他麻烦，只能忍气吞声，忍了！
“虽然不是我的，但是我受人所托，前来拿回它。”楚然说道。
“哦？受谁所托？”玉衡剑君道。
楚然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说道：“是剑君不愿看见的那人所托，我师父打不过，也不敢打的人。”
“……”玉衡剑君。
瞬间是秒懂！
他不想看见的，齐修宁打不过也不敢打的人，还能有谁？
想起那个人，玉衡剑君就是一阵心口疼，脸上更加难看了。一时间，什么兴致都没了，别说寻仇了，不被打就好了。那位，他回头打听了一下，听说了不少他的事迹。总结起来一句话，修为高任性！
玉衡剑君挥了挥手，让人下去把那条裤衩拿了上来，交给楚然。然后目光看着楚然，叹气说道：“你也不容易啊！”
楚然瞬间无语，瞧他这可怜悲催的语气，也是……
亏得善水道人拉仇恨，牢牢拉住了玉衡剑君的仇恨值。不然，他拜师时候出尔反尔，玉衡剑君非得记恨他不可。后来，他将这事情告诉了齐修宁。
齐修宁目光看着他，说道：“并非如此，外界虽然传闻玉衡脾气不好，奢骄任性。但是，其实他心胸开阔，为人爽快，大是大非从来不糊涂。”
“他并不会因为你拒绝他而记恨你，与你过不去。”齐修宁说道，他没有说完的是，比起玉衡，显然他更适合他，楚然选他那不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这点，想必玉衡剑君也知晓，又怎会记恨他呢？
楚然闻言，满眼惊奇，“竟是这样？”
“不过，我每回见到玉衡剑君，他待我很好，言辞语气里也十分善意。”楚然说道，显然对他印象也是极好的。
齐修宁抿了抿唇，脸上就有些不大高兴，说道：“不要提他，我们说说其他的事情……”
显然，心里记恨着这事情的，小心眼的人不是玉衡剑君，而是齐修宁。对于当初这个冒出来和他抢徒弟，差一点楚然就变成他的徒弟的玉衡剑君，齐修宁可是一直都是……耿耿于怀。
楚然拿回了云天长老的裤子，回到了冰魄峰。
他将裤子交给了善水道人，善水道人冷冰冰的脸上没有表情，夸了他一句，“做得好，你比你师父争气多了。”
“……”楚然。
这话说的……
感情你当初也是这样逼迫齐修宁的啊！以齐修宁那样的刚正不阿的性子，面对善水道人惨无人道、灭绝人性、无理取闹、任性的逼迫，肯定是宁死不屈。
难怪善水道人要这样说……可怜的齐修宁！
不过，善水道人要这裤子做什么？当初是他偷回来挂在玉衡剑君的屋顶的，现在又是他要去拿回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接下来，楚然就知道他做什么了。
楚然眼睁睁的就看着善水道人拿着这条裤子，走了过去，走到了前面瀑布下面的凉亭里，当着云天长老和齐修宁的面，啪的一声，把裤子往桌上一拍，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说道，“还你。”
“……”楚然。
师祖，你叼的！
不愧是师祖，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是师祖了！
蛇精病精分狂魔好可怕！惹谁都别惹精分！
云天长老目光看了一眼拍在桌上的裤衩，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面色冷冰冰的善水道人，气得浑身发抖，“你！”
“小辈还在呢！”云天长老气得脸都青了。
这……这等私密的东西，你竟然当着小辈的面！
小辈齐修宁低眉垂目，一副淡淡冰冷的表情，不受丝毫影响，好像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收好了棋盘，然后转身就走了。全程高冷表情，眼神都不看这两人一眼，视若无睹，就好像这整个世界这方天地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另一个小辈楚然站在远处，此刻，他对于自家师父的崇拜之情如同滔滔江水一样，简直是太帅了！你是怎么做到这样两个大活人在面前争锋相对，视若无睹的？
齐修宁来到楚然面前，牵起他的手，就走了。
楚然被他牵着，走了几步，就忍不住回头，他还是有点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
“不必看了。”齐修宁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一会就打起来了。”
这话一落地，那两人就真……打起来了。
云天长老被气得手都在发抖，满脸的铁青，这世上位高权重者多半都好面子。修真界也一样，云天长老也是风光了大半辈子，现在还继续在修真界里说一不二的人，被善水道人这样当着晚辈的面砸下了裤衩，顿感脸上挂不住，暴跳如雷。这还是自己亲生的师弟，杀不得，骂不得。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敢！分分钟就弄死他，削成人棍了！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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