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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两珥 作者:蛋挞鲨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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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两珥

    作者:蛋挞鲨

    想成为你,于是接近你。

    ___

    双向暗恋风

    又名 《视奸久了就歪楼了》

    周仰和最大的梦想就是变成喻溪那么女神的人,

    没想到最后没变成女神,女神变成了自己人。

    高中时期的喻溪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关系好到各自结婚后还可以一起玩的朋友,

    多年之后发现得到的是 关系好到可以结婚的 (伪)朋友

    cp:外表女神实则天然萌受x一本正经实则痴汉女攻

    中篇/不长/也许跳跃会比较快喔!~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喻溪,周仰和 ┃ 配角:秦亦童,刘竹清,卢媛, ┃ 其它:

    ☆、【1】

    ?  到下班时间了,周仰和拎着自己的包不急不慢的和同事道别,打算慢慢走回家。

    冬天的松城格外的冷,她刚把手塞进衣服兜里就感觉到手机一阵强烈的震动。是秦亦童的发来的信息。

    【喻大美人回来了你晓得吗?】

    周仰和愣了一下,捧着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哈气氤氲了她的眼镜片,使得面前城市的灯火也朦胧了起来。

    “喻,溪……”周仰和摘下眼镜,念出了这两个字。

    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说过她的名字了,但是一点也不生疏,好像这分别的七八年里那个人一直在身边一样。不过八年对于一个城市来说,足以改变很多地方了。

    像万湖小区对面的一条街早就被拆迁了,那家名叫“万安”的小超市也早就消失在尘土飞扬的时光里。

    周仰和拿出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现在的面容,头发长了,会化妆了,连没人的时候也是笑着的。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举动在大街上实在奇怪,她朝镜子呵了口气,用力的盖上扔进包里,大步的走回家。

    喻溪回来了也好。她想,没关系的,她们总会见面的。

    她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因为拥挤而贴近,周仰和有点烦躁的在人流中拼命的行走,开始后悔自己因为家近选择走路的决定。

    “终于到家了!”周仰和在单元楼下长舒一口气,在心里谴责了晚高峰人群几十遍的卧槽,就听见有人急急忙忙下楼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啊!!——仰和我跟你说……”

    得,小巫婆今儿来串门了。

    “我说秦亦童你个老巫婆嚷什么嚷到时候……”她一抬头,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变成了满脸的震惊。

    以前周仰和觉得有一天她朝思暮想的对象出现在面前,一定会感动的泪如泉涌,但是现在她却觉得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样,所有的思绪都变成沉默,在楼道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苍白无力。

    站在一旁的秦亦童觉得现在的周仰和活像个吃白面馒头被噎的不轻的人。她正打算给周仰和来个“爱的抚慰”就被喻溪的动作打断了。

    她只能嘿嘿一笑,放下连手型都摆好的手臂,看着面前这对抱在一起的女人,与其说是拥抱,倒不如是周仰和的被拥抱,她长长的头发落在喻溪的肩头,在喻溪白色的羽绒服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喻溪倒是一头利落的短发,笑容不变,还揉了揉周仰和的头。

    一阵安静。

    秦亦童忽然觉得她们两个似乎都成为了彼此,按照对方的样子去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似乎时光开了一条大大的裂缝,把她们都卷了进去,回到了那个大家都回不去的高中时代。

    “好久不见啦,阿和。”

    周仰和才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笑了一下,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上楼吧。”

    她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

    像是那些远去的时光里她独自承担的感情,一走就好多好多年。

    ——————————

    ——

    “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就给我报了三千米。”

    周仰和觉得自己快气炸了,今天班会突然收到运动会号码牌的时候她觉得莫名其妙,还问了问同桌秦亦童,结果对方也是一脸迷茫,然后兴冲冲的捧着她的脸说要给她看面相推测,周仰和只能找体育委员蒋博问个清楚,在走廊发现了他。

    “啊?不是你让刘竹清给你报的吗?”对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有点尴尬的对周仰和说。

    “刘竹清?”周仰和顿时就生气了,但还是对蒋博道了声谢,准备回教室找刘竹清问问。

    结果她才刚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对不起就听见“哐当”一声,低头一看,花盆已经四分五裂,绿色的植物和撒了一地的泥土在乳白的瓷砖上格外醒目。

    周仰和马上道歉,抬头说:“我赔你一盆……”在看到对方面容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只要看到喻溪就会僵硬,好像是一种习惯,如同乍一看到一道光,就会伸手去挡。她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就像有一次喻溪在收银台面前结账语笑晏晏,她手忙脚乱的抽出零钱双手递给她,连回一句“谢谢惠顾”都显结结巴巴,只能目送她脚步轻快的走远。

    “不用赔了吧,我再买一盆就好。”喻溪笑着看着周仰和,她有点不懂面前的女孩子为什么突然沉默,看她半天都没有反应只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周仰和对喻溪挤了个僵硬的笑容,“不行的,我一定要赔你的,”她握了握拳,“多少钱,我等会拿给你吧。”

    喻溪想了想,“要不这样,反正明天开始就是假期了,你等最后一节课下课和我一起去买一盆吧。”她说话的时候习惯带笑,是那种连眼睛也眯成月牙的笑,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快乐起来。周仰和看着她说话时候一张一合的嘴唇,看着她的眼睛,看着临近黄昏的阳光晕黄了她的毛衣,毛茸茸的轮廓显得特别温暖,忍不住说了声好的。

    上课铃忽然响了,走廊忽然就空旷了起来,班主任的脚步声哒哒的传过来,周仰和对喻溪说:“你先去上课吧,我收拾一下。”

    她也没看喻溪的反应,和班主任说了下情况,就去教室拿扫帚准备去清扫。周仰和走进教室目不斜视的走到最后,拿了扫帚便往外走,无视了秦亦童的口型,一板一眼的扫起地来。

    她看着自己的影子忍不住想:我就怎么在学校突然和喻溪说上话了,她笑起来真好看。不过等会下课要和她一起去买文竹,回家是同路的,那她肯定要知道我家在她小区对面了,啊觉得有点丢脸呢。

    至于那三千米,周仰和觉得还是明天再找刘竹清问问清楚吧。

    快放假的时候大家总是迫不及待的想走的,课才上到一半,就可以看到几乎半个班的人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周仰和心不在焉的听着讲台上班主任乏味的念着古文翻译,一边转着笔盯着课本发呆。

    周仰和觉得现在教室安静的可怕,她甚至可以听到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她脑子里无限放大,就等着下课的那一瞬间。

    秦亦童奇怪的用书戳了戳周仰和的胳膊。

    “喂,周仰和你怎么还不收拾东西啊,文言文听个p啊就算有作业是翻译也可以抄抄书嘛。”她看到周仰和明显的惊了一下,觉得自己一定是判断失误了,中规中矩的学生发挡着脸看不见同桌的表情也是超级麻烦吶,她在心里吐槽。

    在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周仰和开始面无表情的收拾东西,她先是把这星期的英语小测折好,一定是非常精确的对折,夹进英语书,然后把语文书数学书依次叠在上面,然后把挂在凳子后面的书包放在大腿上,一丝不苟的把课本放进去,又保持听课的姿势坐好。

    她的这番举动看起来机械无比,看的秦亦童目瞪口呆。

    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看到这样的状况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帮小崽子连续读了半个月好不容戏熬到最后一天哪有心思读书。又继续放开嗓念她的课文:“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

    松城二中一临近小长假总是喜欢上连课,少则九天多则半月,好像那放假的三天也巴不得用上课翻倍挣回来一样,每每上连课几乎整个年段都是死气沉沉的,只有在最后一天才把这么多天的兴奋一起放出来。

    离下课还有一分钟,坐在最后的男生已经把后门开了,金属撞击墙壁的声音一下子点燃了寂静无声的教室,后排已经有人偷偷溜走了,班主任刚喊出那位男生的姓就被下课铃打断了,她只能把一股气势吞进肚子里,拿着课本转身就走出了教室,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也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

    周仰和在下课铃刚响就迅速的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她拍了拍同桌秦亦童的肩膀,迅速的吐了两个字就飞速的向外面走去。

    还在核对书本数目的秦亦童之看到周仰和甩着漆黑的短发大步向前的背影,“哎哟,还说什么‘走了’学什么女神呀今天这么急肯定有约咯……”

    正要走的刘竹清听到秦亦童这么说转过头来,“你说周仰和最后一节课在外面扫什么呢,感觉她比平常更奇怪了哈哈。”

    秦亦童白了她一眼,“你这么说老周我可是会生气的。”说完看也不看刘竹清,转身就走。

    刘竹清冲着秦亦童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从抽屉拿出小镜子照了会才放下,也背上书包走了。

    和周仰和班的班主任老杨比,三班的严老头完全对得起他的姓,就算要放小长假上课也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周仰和只能在喻溪班门口等她,教室的窗玻璃的透明的,为了防止学生上课玩手机,也方便年段长巡查,还有人定时清理,干净的不得了。上课的时候周仰和每每看到有老师路过,就觉得这个玻璃装的对学生来说简直痛不欲生。

    但现在也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看里面的人。

    她在三班教室走廊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遍,里面的严老头还兴致高昂的在黑板上演示数学的大题,台下的学生则自顾自的干自己的,只有几个在记笔记。还没到高三,所以这些文科生反倒一点也不急,慢悠悠的好像高三是下个世纪的事情。

    喻溪就是认认真真记笔记的人。

    她的长发遮住了面孔,穿着一件普通的呢大衣,坐的笔直,简简单单的与其他人区别出来。

    周仰和一下子想到她回忆里的喻溪。

    从小时候到现在这么大的喻溪,不变的长发,夏天最热的时候也不见她扎起来,偶尔下楼买饮料,也是披着。她羡慕她的长发,羡慕她四季都穿的得体的衣服,羡慕她远别于同龄人的优秀。

    如果我有一天也可以这样就好了,周仰和想。

    但是她一直留不长她的头发,总会变的奇奇怪怪的碍事,比如帮老爸搬货的时候回被铁丝勾到,给理发店当头模会被修的莫名其妙,小时候看电视看的太投入结果马尾被弟弟一刀子剪掉了。

    好像连老天都不给她安安心心的留一个长发。

    也许是她在三班门口站了很久,里面的人注意到他,甚至坐窗户边的男生还像她招了招手,引起一阵哄笑。

    周仰和觉得很尴尬,便往旁边站了站,墙壁可以挡住她。

    “哎呀我去老头太麻烦了,这么一道破题目也要磨叽这么久!”“对啊太t烦了我还和别的班越好打球的呢!”几个男生从三班的门口骂咧咧的走出来,丝毫不在乎被他们的严老头听到。路过周仰和身边还“哟”了一声。

    周仰和更不自在了。

    “抱歉抱歉,我们班拖课,让你等这么久不好意思啦——”喻溪也走了出来,看到周仰和就说了一大句话。

    “没事。”

    “那我们去万湖南路那边买文竹吧。”喻溪说话总是习惯带笑,特别容易刷好感度,“我那盆就是那家店买的呢。”

    她比周仰和高了五六公分,周仰和站在她旁边很容易看到对方白皙的脖颈,接近一月份的天气,周仰和已经围上大围巾了,喻溪里面穿着一件毛绒衬衫,毛领翻在外面只比她的皮肤白一点。

    她们走出校门的时候已经近五点了,“严老头”大概拖了四十分钟。周仰和看了看手表,觉得还是要问一下喻溪。

    “已经五点了,你没关系吗?”

    喻溪:“没事啊,我家就在万湖小区呢,你呢?晚回去家里人会说吗?”

    周仰和当然知道喻溪家在哪里,心想我连你什么时候去上学都知道呢。但她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没关系的。”

    喻溪其实也有点尴尬,她对周仰和的印象还是偶尔可见走廊上的碰面,或者是做操的时候周仰和排她们班的第二个,喻溪自己是三班的第三个,所以转身基本上可以算是每天见到的,名字也是知道大概的音节。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建立在一条大致清晰的线上,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深入下去,就像每天去洗手间都会碰见一个女生,久而久之你也会知道她的班级,在其他地方遇见也会点头算是打招呼,也许还从她和别人的谈话中知道她的名字……

    喻溪仔细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周仰和,总觉得她不止在学校见过这个女孩子,好像在其他地方见到过一样,她仔细想了想,短发、总低着头……过了一会她有些苦恼的拽了拽自己的头发。

    特征太少了,但是总觉得熟悉想不起来。

    周仰和奇怪的看了喻溪一眼,不明白的举动。

    “怎么了?”

    喻溪:“没什么……”过了一会她问周仰和,“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周仰和:“知道的,你叫喻溪。”

    喻溪突然就笑了出来,周仰和觉得更奇怪了。

    “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们两个都一起出来买文竹了还要问对方名字,真是太搞笑啦。”她笑起来眼睛又眯成了月牙形,还会下意识的咬咬唇,然后捂住嘴接着笑,肩膀一动一动的。

    周仰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高估喻溪的性格了,没想到笑点这么低。她刚响提一提书包的肩带,书包就上来了,原来是喻溪笑的时候还不忘动手提。

    周仰和:“……”

    真贴心。

    “那你,是叫周、周仰……”

    “周仰和,”周仰和停下来看着喻溪的想学对方那样笑的好看,结果挤出来的是个四不像,龇牙咧嘴的,“仰是仰光的仰,和是和气的和。”

    看到她的表情喻溪更是笑的停不下来。

    周仰和就在渐黑的天色下看喻溪笑的前仰后合形象全无。街边的车一辆一辆过去,车灯渐开,连成一片,也格外好看。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喻溪第一次并肩而行是这样的情况。

    真是奇怪又让人开心的事情。

    ?

    ☆、【2】

    ?  万湖路分万湖南路和万湖北路,万湖小区离这两条路都很近,走十几分钟就到了。而周仰和家就在万湖小区正门对着的巷口。

    那是一条狭长又曲折的巷子,说狭长但总有几截特别宽敞,像是被一勺子挖掉似的,周仰和小的时候就和巷子里的小孩子在宽敞的地儿玩跳房子,现在看来无聊无比的游戏当年也可以玩的连饭也忘了吃。

    巷子里的孩子都对巷子对面的小区特别向往,那里的房子对于他们自家最多三层还是算上小小阁楼的老房子来说像一童话里的蛋糕房,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是周仰和每次和一群孩子打算把跳房子这项活动推广到对面的小区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用粉笔画完格子就被保安一阵怒喝。

    然后可以听见一群孩子大喊大叫的四处逃散。

    有一次周仰和跑的时候忘记拿走那几根从教室偷偷拿回来的粉笔,只能不停的回头看,想趁那个大粗嗓门的保安不注意拿回来,却看到一个女孩子捡起一只粉笔就继续画她没画完的格子,周仰和顿时就生气了,大喊了一声:“你别动我的粉笔!!”

    那个女孩子猛地一抬头,周仰和就看到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还笑着冲着她挥了挥手,拿着粉笔挥的。

    周仰和顿时就在炸毛了,立刻往回跑,刚转了个身就撞在了保安的腿上,被提在腰上拎到了门口。

    她想着自己的粉笔嚎啕大哭。

    闻声而来的周仰和妈妈吴红立刻从巷口的杂货铺冲出来,抱起周仰和就问保安为什么这样,一手擦着自己女儿的眼泪安慰。

    后来怎么样周仰和记不清了,只记得第二天自己的装着粉笔的小盒子原封不动放在桌上,放学后还是在巷子里跳房子。

    但对面小区里那个女孩子的样子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和自己的小眼睛完全不一样的大眼睛,之后她开始对自己的眼睛耿耿于怀。

    好像是人生里第一次对相貌正视起来。

    ——

    “我快到家了,前面就是。”喻溪捧着一盆文竹对周仰和说。

    周仰和也捧着一盆文竹看向前方。

    天已经完全黑了,万湖小区门口的雕着字的大石头也有灯光打着了,小区里的灯光需要仰头才看得的到顶。对面的老房子在一排高楼的压迫下显得格外凄凉,这些年路修缮了好多次,再也不复小时候的坑洼,平整的像从一开始便是这样的。

    “我也快到家了,你看到那个牌子了吗?”周仰和低下头,文竹碧绿,细细密密的,“那个’万湖超市’就是我家。”

    “啊?!”喻溪惊讶的叫了出来。

    “那家超市是你家开的?我还经常去买东西呢。”

    她看了看不远处挂着小广告牌的超市,”万湖”两个字是规规矩矩的宋体,店虽然小,但看上去干干净净的,白炽灯的光从里面散到外面,映出一片阴影,有个中年女人扛着一箱东西还没进去就有个男人走出来接过,两人就一起进去了。

    对啊对啊,你最喜欢喝旺仔牛奶,买一箱回去没过多久就喝完了,有时候一个月要来两回,纸巾用的很快,有时候是你妈妈来买,有时候是你自己来买。

    周仰和低着头一边踢着人行道上砖块的凸起,一边想。

    “嗯。”周仰和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们俩就这样停在了路边,一个低头不语,一个望向远处。

    “那我应该见过你的啦。”喻溪想了想,还是说了话,“我说怎么觉得你面熟,但又不知道哪里见过。”她本来是想抓抓头发的,但是捧着一盆植物特别不方便,只好叹了口气。

    “所以我认识你很久了,但觉得开口说挺奇怪的。”周仰和闷声说。

    而且你这么厉害。

    喻溪:“……”难怪偶尔早操对视都下意识的转头,这姑娘尴尬症蛮厉害的哦。但到底哪里奇怪啦!!!她简直难以理解。

    “那我以后再去你家买东西你可要便宜点呀,都这么多年老顾客了。”喻溪半开玩笑的说,往前走去。

    “那肯定的。”只要你还继续来。周仰和一边答一边跟上喻溪的脚步,她忍不住看了喻溪一眼,对方的长发笔直的散在肩头,不知道哼着什么小调,看上去挺开心的。

    喻溪刚想说让周仰和把她端着的那盆文竹放在保安室,她自己可以等会再拿。却正好对上周仰和的视线,保安室门口的灯已经很多年了,没有很亮,偶尔还会闪一下,但周仰和的目光很专注,像看着令她着迷的事物。喻溪有点尴尬,把头转向另一边,“你把文竹放保安室门口吧,我把这盆放上去再下来拿,谢谢啦。”

    周仰和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把文竹放在门口,她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拿上去,省的你再跑一趟了。”

    她看见喻溪皱了皱眉眉头,以为她不喜欢不熟的人去她家,又急忙说道:“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我就先走啦。”周仰和一直觉得“了”和“啦”是一种很不一样的语气,她总希望让别人觉得她是一个活泼的人,偶尔会刻意的把差点说出口的“了”替换成“啦”。

    喻溪觉得周仰和说话还挺好玩,明明板着个脸说话倒是亲亲热热的。她觉得自己再和这姑娘磨蹭手就要断了,当机立断的对周仰和说了句“麻烦,”后来又加了个“啦”,拖的长长的。笑着看了周仰和一眼。

    周仰和被她这个打趣弄的浑身浑身鸡皮疙瘩,抱起文竹就往里走。

    “你知道我家在哪吗?急急忙忙往里走。”喻溪边笑边追上她的脚步。

    周仰和:“……”

    ——

    被喻溪打趣弄的脸上发烫的周仰和脸上的热度直到回家吃饭的时候还没有消下去。

    周妈妈吴红一边吃着饭一边奇怪的问她:“你今天不应该很早就放学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周仰和家里没有固定的饭桌,有时候是在收银台边上的玻璃柜台上铺一块硬纸板就当做饭桌吃饭的,有时候是一张一次只能挤两个人的小桌子,要么她把碗端到楼上吃,要不是等弟弟先吃完饭再吃。

    周仰和因为在学校上晚自习也很少有和父母一起吃饭的机会,今天她回来晚了,反而赶上了。

    “今天不小心打翻了同学的花盆,所以去花店再买了一个。”

    “你呀……”吴红还没说完,周仰和的爸爸周徳景就突然把话插了进来,“你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你知不知道钱很难赚的?一盆东西的钱我一天卖几箱牛奶才赚的回来啊!”

    一下子安静下来,过了几秒,周仰和又继续拿起筷子夹起了菜。

    但她没有说话,就保持着吃饭的动作,坐在她旁边的小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周徳景一眼,也继续吃饭。

    “仰和两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你还这么说她。唉……”吴红站起来,拿起周徳景的碗,转身去后头添饭。

    周仰和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似的继续吃饭,她吃的很快,但不怎么夹菜,一碗饭很快就见了底,干干净净的。小时候吃饭吃不干净就一直听吴红说不吃干净要长麻子,那时候正是她羡慕小区对面那个女孩子的水灵的时候,对一切会使自己难看的事物坚决杜绝。就算长大了也改不了了。

    周仰和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就往后面走去。她说的很轻,可能和碗筷碰撞的声差不多,也不管谁听,听到了没有。

    她们家其实没有一个像样的厨房,虽然门前看上去干干净净,但毕竟也是老房子改造的,对于做个小本买卖的一家人来说,厨房简陋都没有关系。

    周仰和端着碗筷走到小厨房,看着洗碗池里一天没洗的餐具叹了口气,她望了望四周,除了破旧木板拼成的狭小空间,一个煤气灶,一口锅,一个碗柜,一块砧板,似乎就没有什么了。每次吴红烧饭的时候都要推开面前的小窗户,才能避免呛到,油烟机太大,如果塞在这逼仄的空间里会更喘不过气来。

    她拔开小窗户上的栓子,轻轻推了一下,随着吱嘎声一阵风吹过来,吹的她一阵激灵。入目的是和她家规格差不多的房子,对面那户人家的大儿子已经读大学去了,小儿子在二楼写作业,昏黄的灯光在他们家楼的中间,像一个家的支撑。

    那我家的呢?

    是赚很多很多钱就可以撑住了吗?她想,但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还是很在意父亲的话的,甚至开始痛恨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她想起喻溪的笑容,想起对面小区的灯火,想起买文竹的时候自己数零钱的窘迫……想起好多好多。

    为什么呢?

    我也想变成她那样。

    什么样呢?

    “姐,”周瑞和的声音传了进来,“我把碗放着了啊。”周仰和“哦”了一声,看到她这样,周瑞和倒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没说什么就上楼了。

    脚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周仰和不止一次想象过有一天她踩上去塌了的样子,但是十几年了还是结实的很,那几声就像是人的抱怨,没有什么用,也解决不了。

    她挤了一点洗洁精在洗手池的碗上,打开水龙头,水位伴着泡沫一点一点上涨,她机械的洗着碗。

    吴红收拾完饭桌,把碗碟筷子端进来就看到女儿在洗碗,晕黄的灯光落在周仰和瘦弱的身上在墙壁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吴红走上去说:“我来吧。”

    周仰和朝她笑了笑,“妈,没关系的,我来就好。”

    你已经够辛苦了。

    ——

    饭后,喻溪对着文竹发了好一会的呆。

    倒是她妈看了笑了出来,“哟,咱们家闺女今天怎么对一盆植物思考起来了?打算跟你爸学习’如何在一盆植物追问人生真谛’吗?”

    喻溪妈妈叫单玲来,和她爸喻泰亮是松城大学的生物学教授,虽然从事教育工作,对自己的女儿倒是一点也不严格,喻溪想学什么就放开去学就好,单玲来信奉“做人就要开心”的准则,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经常和喻溪开玩笑。而喻泰亮则对人生哲学有很大的好奇心,企图把自己的专业和人生结合起来,养些花花草草也要和哲学联系在一起,经常被单玲来取笑。

    “哎哟我亲妈,那可是你老公,你怎么天天可劲的嘲笑呢?”喻溪一听她妈提起这茬就要跟着贫,“再这样下去我可是对男女婚姻产生极大的不信任了呀。”

    说完还摆出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得,闺女今天不太对劲。单玲来女士通过自己女儿几天的言行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

    “怎么啦,碰见什么事了?”单玲来女士坐在沙发上搂着宝贝女儿,“学校有男生追你?”

    喻溪看着她妈挤眉弄眼的就觉得老师这种职业里头的性格也是千奇百怪。

    “单女士,你还记得我们小区对面那家超市吗?”喻溪调整了一下坐姿,企图把本次对话变成一次严肃的家庭会议。

    然而单女士一点也而不配合,捡起女儿乌黑的长发就开始编起辫子,“哦,当然知道了,你这种会‘吃’纸的人一星期就可以把抽纸都用完,我们家养个闺女也很不容易的,以后你叫嫁人起码要让男方提个几百袋抽纸的……”

    喻溪一看话题又要偏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忍者疼从她妈手中抽出自己的头发,轻轻拍了拍单女士的大腿一下,“跟你说正经的呢……”

    单玲来单女士一看自己的’作品’被取走,只能摆出一张笑脸面对自己的闺女。

    “那家超市怎么了?”

    “今天帮把文竹搬上来的女孩子,是我同学,但是她家居然在我们小区对面的超市欸!!”喻溪特别激动的说了出来,“而且我以前在学校都没认出她呀,太惊悚啦!”

    单玲来女士倒是没喻溪那么惊讶,只是平平淡淡的,“噢,那个小姑娘呀,模样看上去比你小,我还以为是初中呢,那你俩一学校以后还可以一起回来嘛。”

    言罢,单女士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呷了一口。

    “对了,一个学校有什么好奇怪的,说明人家小姑娘成绩也蛮好的喔。”她拍了拍喻溪的头说了句:“瞧你大惊小怪那样。”

    喻溪利索的翻了个白眼,装模作样的学她爹长叹口气,一副“世上无人了解老夫”的表情。

    单玲来被她的举动弄的笑了出来,右手一扬给了喻溪脊背一掌,“给本仙女拉小提琴去。”

    喻溪被她老娘不要脸的称谓惊呆了,过了一会还是选择屈服,痛心疾首的福了福身子,“是是是,小仙女稍后。”

    喻溪只要一拉小提琴就会静下心来,低头的时候长而密的睫毛会在脸上投出小小的阴影,笑的也恰到好处,像是工笔画下的美人。

    单玲来在女儿的小提琴声里惆怅了起来,她一瞬间竟然操心起来,操心女儿的未来,会不会考上好的大学,会不会交到不好的男朋友,会不会在工作的时候被冷遇,会不会……

    母亲看女儿都是越看越远的,希望女儿能走得更远,希望她会有个幸福的将来,希望变成自己少时曾经期待过的模样,和延续一样。

    周仰和不知道自己母亲对她是什么样的期待,不知道但不意味周仰和不崇拜母亲,在一个普遍崇拜父亲的年龄里,她也是如此。

    此时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对着窗户发呆,窗口正对万湖小区,她一会想这个一会想那个的,好多东西在脑海里百转千回,最后变成喻溪的笑脸,那种元气满满的笑容。

    真想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啊,我应该、可以的吧。她想。

    ?

    ☆、【3】

    ?  三天的假对于高中生短的可以,但每逢假期必撞上周六日,加加减减得出的结论无非是“出来放假的,总是要换的。”

    周末晚上就要晚自习了。好几个人都是伴着上课铃进教室的,后面跟着的班主任简直就像个赶牛的,虽然表情不太像。

    周仰和念的是文科,松城二中每个年段的文科班也就两三个。她这一届就两个班,一个快班一个慢班,快班,就是成绩好一点的班,上重点还是有期望的那种,剩下的慢班就比较可怜了,每次文科排名,就两个班前一半几乎都是快班的,后面毋庸置疑是就是慢班,所以月考的排名他们也懒得瞄上一眼了,就像被扔在角落里的仙人掌,斗志又苟延残喘地存在着,希望在每次期末的全市排名中能往上挤一挤。

    假期回来的第一个晚自习还是很忙的,有一大堆作业没写都等指望这个晚自习能一网打尽,所以有人干脆放假不带书回去,背个空书包骗骗父母就好了。

    但秦亦童是属于那种背了一大堆的书打算回去读它个地老天荒的,然而一回家就把书包扔在房间里玩自己的去了,回校了就原封不动的背走,这样来来回回多少次都不长记性,还是充满“在假期里暗自努力超过别人”豪情壮志。

    现在秦亦童对着好几份文综三联卷欲哭无泪,一腔豪情壮志化作了哀嚎,趴在桌上盯着慢吞吞写考卷的周仰和。

    秦亦童自从高二分文理科分到这个班以后就一直和周仰和同桌,老师也懒得换,大概是觉得话多的和话少的凑一起也挺合适的,所以没事就喜欢观察周仰和。秦亦童是一个很能说话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和人聊天,她那张嘴皮子只要一动,被她盯上的人就逃不掉了,只能老老实的听她侃,但是她有个很奇怪的技能,能三言两语从别人的话里找到对方感兴趣的话题,然后自己开始围绕话题跑火车。

    总之,技能厉害的跟洗脑一样把人说的一愣一愣的,更有甚者结束对话之后还企图再次深聊。

    唯一能击败这一大招的只有对方的“哦”、“嗯”或者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让秦亦童觉得没趣。

    也不知道是谁取的外号,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小巫婆。”和秦亦童本人自认的美少女形象完全相反。

    但是反抗无效,外号这东西叫多了哪天着道了应了一声短期内就甩不掉了。

    现在“小巫婆”正思考着怎么从她的同桌周仰和同学那里成功接到三联卷,但怎么也实施不了脑中方案,光明正大问吧,老周这和尚一样的呆脑子估计又要一顿冷淡了,旁敲侧击的借吧,估计她会装作听不懂,问别人借吧估计除了班长那一伙积极上进的励志团估计没人写完了……秦亦童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决定还是保持姿势不动盯周仰和个五六分钟的看她有没有反应!

    被秦亦童腹诽成“和尚”的周仰和倒是在认认真真的写着文综的最后一道大题。

    她这三天除了在店里干干活还出去兼职发传单去了,一发就一天,累个半死一沾枕头就睡的死死的,第二天起来才记起还有一大堆作业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勤勤恳恳的写起来。

    虽然她也想过回学校晚自习的时候写,但世界上总有一种人对未来的发生之事的不定性总是怀疑比顺其自然的多,她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也许是怕老师突击收作业?也许是怕晚上还会有老师蹭课上?

    不知道为什么周仰和对老师总怀有一股非常正气的尊敬,在别人都对老师的任务嗤之以鼻的时候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去做,偶尔一群人一起议论哪个老师怎么怎么样,她被问起会说:“我也觉得”但心里却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不是人了,于是在那个老师的课上显得特别认真。

    老杨说她是一个责任心很重的人,在刚分班不久的班会上把生活委员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职位交给了她,说白了就是排值日表,保管教室钥匙早上开门,不过排值日表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不小心把俩看不顺眼的排在一起,又要找她理论一番,扣分了又要互相指责,文科班出身的女生偶尔也有糙汉子的气魄,吵起架来震天响。有一回周仰和实在是被吵的心烦,一把把桌子推翻在地,“轰隆”的巨响让班里的顿时安静了下来,她面无表情的吐出:“再吵我干脆建议老师把你们俩座位也排一起算了,没准哪天掐一架指不定关系就好了呢。”

    说完又没事人一样自己把桌子扶起来,一点一点的整理东西。

    倒是那俩人被她的举动弄的目瞪口呆,走回座位的步调都出奇的一致。

    周仰和做完这事就后悔了,整理桌子的时候可劲儿的骂自己傻逼,表面上还是平平静静的,倒是坐在旁边被周仰和吓到的秦亦童赶紧过来帮忙尽一下同桌的义务。

    通过那次时间周仰和“一战成名”之后的值日工作非常和谐。事实证明老杨慧眼如炬,选的生活委员简直是劳模典范,课间值日生忘记擦黑板了也是她擦的,卫生哪哪扣分也标的清清楚楚,同是保持着“班里来的最早的人”的记录,和其他班早上门口一大顿人等着开门相比,她们班的同学倒是少了几分等待的痛苦。

    任谁被人盯个五六分钟也会察觉的,更别说秦亦童这双包含着她对周仰和考卷的渴望了。

    被盯的毛骨悚然的周仰和只好转过头望向万恶之源,然而万恶之源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僵硬了,只能张开嘴和周仰和对着口型。

    “把你的考卷借我吧。”瞪着双眼差点等的地老天荒的秦亦童艰难的开口,末了还不忘记加上“拜托拜托”的口型。

    周仰和被自己的同桌坚持不懈的精神感动涕零,双手呈上了卷子。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她指了指自己还没答完的题摇了摇头,秦亦童倒像是突然被刺激了,突然直起身子,周仰和还能听见对方身上活动筋骨的清脆声音,还因为用以过猛凳子也往后移了一点,“刺啦”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几乎半个班的人都往这里看了一眼,秦亦童心里哀嚎一声,用额头敲了敲桌板。

    班主任老杨只是瞄了一眼又低头写她的东西。

    周仰和差点被秦亦童逗笑了,把自己的另外两份考卷放在秦亦童桌上,小声的说:“错了别怪我啊。”

    然后她清楚的看到秦亦童的耳朵跟个兔子似的动了动,快速的捞起卷子就奋笔疾书起来,含糊的说了句“谢谢啦!”头也没回。

    周仰和觉得秦亦童此人简直厚颜无耻之极。

    ——

    过完元旦就意味着期末不远了,几乎整个年段都沉浸在自己快要“以身饲期末”的痛苦里,走廊打闹的都比以前少了一点,理科班更是可怕,除了上厕所就是呆在教室里,那劲看来似乎明天就高考了。

    喻溪作为高二年级唯二的文科班的快班一员,也没有体会到理科班那种对期末惨烈的拷问,上历史课的时候还思考起来为什么每年第一学期的期末都让人这么有动力,在历史老师开了嗓讲起那段从初中开始就要求背的滚瓜烂熟的条约的语调里,她恍然大悟,因为要过年了。

    在高中那个逐渐觉得过年没意思起来的年纪里,觉得那隔三差五的串门里大概只有红包可以慰藉了。至于成绩,那是拿红包之前长辈的套路,可是就算是套路,也经常被尴尬的低头不语。

    在那个问题的答案还没出来之前,努力一把也是可以的。

    但她还是觉得兴致缺缺,虽然在身在文科快班但还是觉得无法进入状态。喻溪轻轻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基本上都保持着认真的样子,有几个偷偷玩手机的也正儿八经的假装听课,面上严肃认真,还时不时点头。

    喻溪张望的时候对上斜对角一个中分的长发女生看过来,对方做了一个鬼脸低头不知道写了什么,喻溪刚转过头小腿就被纸条砸中了。

    咦……郭靓靓还懂得迂回啦?

    喻溪俯下身迅速的捡起纸条,上面的字倒是人模狗样的——你前几天下课为毛不等我就走啦?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的!!!

    附带一个暴漫的哭脸。

    喻溪转着笔回忆了一番,毫不留情的在纸条上写——历史课还斗胆问问题小心被抓啊,neng(第四声)死你咯。好好学习。

    对准郭靓靓的鞋丢了过去。

    对方看了一眼马上回复了——我知道你有别人了,是不是隔壁三班的女人?!感情淡了。

    喻溪:“……”不想和这个死皮赖脸的女人说话。

    结果没几分钟就下课了。

    铃声还没响完,郭靓靓就跑到她座位上一阵鬼哭狼嚎,活像个捉奸现场。喻溪觉得这时候保持尴尬的笑容确实……非常的、尴尬。

    郭靓靓和喻溪是在琴行认识的,学的乐器虽然不一样但是作为班里唯二的正儿八经会才艺的人总是走的近一点,还可以一起讨论自己琴行老师的八卦。

    但郭靓靓非常个性,和喻溪这种长年笑脸示人并且和可以保持距离的加入小圈子谈话的人来说,反差极大,“开怀则笑悲则哭”完全适合她,做什么都能闹出大动静,有次上课偷偷看还因为内容太搞笑大笑了出来,惹恼了一把年纪的班主任严老头,下课后被捉拿归办公室,历时两节自修课才刑满释放。回来的时候灰败的表情如同长满了蜘蛛网,喻溪到现在还记得郭靓靓那时候幽怨的语气:“你知道一个快退休的老头的嘴炮力度有多强大吗?我感觉我完全经历了一场口水温泉。”

    至于写小纸条被抓已经是小儿科了完全不值得一提。

    喻溪刚想开口说话,班里的学习委员就在黑板左侧写了个通知:下午第三节课下课全班去一号教学楼大厅拍一寸照,会考用。

    看到这个消息班里倒是一阵欢呼。第三节课是班主任严老头的课,大家都巴望着能不上就不上,以至于第二节课就开始人心浮动。

    周仰和是她们班最后一个拍照的,他们班第一节是体育课,一下课就要去拍照,但是她是回了一趟教室。他们是五号教学楼,跑到一号教学楼要好几分钟,她跑到的时候她们班都差不多拍完了,秦亦童看到她就一阵狂喊,生怕别人不知道周仰和迟到了一样。周仰和看着中间的空场上站了好多人当时就懵了,高二三班已经排好队等着了。

    “二班还剩谁没拍呀!”老师在前头喊着。

    秦亦童拉着正愣神的周仰和就往前带,从三班的人堆里穿行而过,一边喊着“借过,借过!”

    周仰和就这么在秦小巫婆的带领下突出重围拍完了照片,站在旁边松了口气。

    站在自己班队伍的第二个喻溪看见周仰和从身边被动“呼啸而过”的样子乐的不可开支,站她后面的郭靓靓戳了戳她的后背问了句:“笑啥呢你?”

    喻溪指了指前头正襟危坐拍照片的女孩子,“就她啊,超级好玩的。”

    郭靓靓看了看周仰和,也没看出哪里好玩,“不就一个普通的妹子嘛,拍照片大家不都僵成那样吗。”

    她说完又想了想,指了指喻溪胸前的学生牌,上面的喻溪挂着淡淡的笑,看上去多温婉就多温婉。“不对,你这个小贱人完全就不一样。”

    “小贱人”喻溪倒是还不在意,煞有其事的瞥了一眼郭靓靓的学生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头,郭靓靓被她这个动作搞的火冒三丈,含恨的吐出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喻溪,您等着,总有一天有人治得了你的!!!”郭靓靓一脸义正言辞,好像有武林正派人士会收付一个魔教妖女的派头。

    喻溪倒是不以为意,郭靓靓就喜欢没事搞这种中二的调调。

    第一个同学已经拍完了,她就噙着笑走了上去。

    本来周仰和拍完就应该马上回去上课的,秦亦童倒是走的慢吞吞的,巴不得能拖得久一点。周仰和走出一号教学门口没多久就听见喻溪和别人说话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喻溪,要不我们等班里人拍完照片再走?”

    “你不想上数学课啊!~”听得出说话的人心情很好,周仰和走的更慢了。

    和她走在一块的秦亦童看她这样回头望了一眼,转过头来问周仰和,“你认识的?”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隔壁三班最好看的那个嘛,这你都认识?”

    周仰和的脚在地上磨了磨,鞋子与水泥地摩擦的声音不大,但秦亦童听了一阵激灵,她听周仰和说:“前几天认识的。”

    周仰和刚说完一句话,和郭靓靓走在一起的喻溪倒是侧过身朝她打了个招呼:“嗨,周仰和~”

    摆手的幅度倒是挺大的,看上去挺热情的。

    看到喻溪在和自己打招呼,周仰和差点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也朝她挥了挥手,她看着喻溪和另外一个女生的背影低着头若有所思,结果前面走过来一个身影,拍了拍她的肩膀,“要不晚上一起回家?”

    “啊?”

    ?

    ☆、【4】

    ?  第三节课是政治,政治老师是一个挺放松的人,她是用最老套的方法上课的,就是她上半节课,然后学生背半节课书。

    前半节课周仰和就这么恍恍惚惚的听过去了,还知道用笔划出重点,后半节课她打算在全班懒散的背书声里装模作样的含糊过去。

    但是秦亦童这个八卦巫婆一点也不给她这个机会,举起课本把脑袋掩在里面悄悄的朝周仰和靠了过去。

    “嘿!!”她在周仰和耳边喊了一句,满意的看到对方回过神来,“看不出你和喻溪关系这么好呀,还放学一起回家。”

    周仰和推开秦亦童一直往这边靠的身体,再靠过来政治老师就发现了。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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