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天意难猜 作者:光阴小爷
第3节
“你对她做出这样的事，看来你真的不打算把她追回去了。”张媚笑着抿了一口咖啡。
沈芫不是素食主义者，不论是饮食还是什么，她这一趟出来可不是简单地给她一个解释而已，怎么说她现在担当的角色也是一个万恶的前任。前任……有好对付的吗？
她摇摇头，对张媚说：“你不相信她，你也不相信自己，反倒相信我这个对你来说还很陌生的陌生人，看样子你们走不了多远。”
张媚嗤笑道：“我们能走多远这就不牢你费心了，误会解开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请吧。”
沈芫愣了一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员工的人对她这样，她是那种可以随便被召之即来挥之即来的人吗？显然不是。但她却点了点头，笑着说：“好，你是个直接的人，那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实话跟你说，我的确想把谭笑追回来。”
沈芫起身绕了一圈去柜台结账，走到张媚身后的那张座椅时瞥了一眼被杂志遮住脸的人，回头对张媚说：“再见。”
张媚起身，模样就像愤怒的小鸟，沈芫觉得她很浮躁，还很暴躁，只给她留下一个无奈的微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的眼睛很酸涩，她需要睡眠。
陈雨在家里睡得很死，沈芫回到家以后来了精神，不着急睡觉的她挂上企鹅，给自己的表哥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是：哥，我觉得你和雨子可以试试，你正儿八经地追一次她吧，我觉得她也想开了，昨晚居然主动勾搭我店里的服务生，可惜我店里的就没有直的。
方浩秒回：她不喜欢老哥，你没看窗户纸被你捅破之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吗！
沈芫：你试试嘛，好好追一次说不定就成了，反正你们现在都单身。
方浩：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呐～
沈芫躺着床上偷笑了一会，回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今晚就约她出去玩，看电影什么的随你们～她这两天休息，后天才上班。
方浩：我再想想吧。
沈芫知道方浩怕被拒绝，看了眼外面照进来的阳光，手指飞快打字：心动不如行动，就这么定了！
想了想又回一条：你都不知道，昨晚她跟了我一宿，亏得没出什么事，不然呐～啧啧……看准了就下手吧，老妹也要去追小姑娘了，我们兄妹一起加油！掉进爱情的陷阱吧！
方浩回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沈芫给他一个白眼，说自己得睡觉了，随后关掉企鹅，继续给手机充电，钻进被窝睡觉。
沈芫从开始忙中考起就养成了六个小时自然醒的习惯，当然也有例外，累成狗和醉成泥的时候会睡得久一些，今天她既没有累成狗也没醉成泥，还是睡到了晚上六点多一些。
她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全黑，华灯初上。看了一眼手机，有方浩发来的短信，她点开看了一眼，就爬起来洗漱去了。
沈芫的心情很好，刷牙还哼着歌。方浩的短信上说他想好了，并十分带种得四点半就开车过来带陈雨吃晚饭去了，沈芫刷牙前还特意跑到陈雨的房间验证过，确实没有人，她很高兴她这个表哥终于长大了！
哥们都好了，她才可以放心追求自己的爱情，沈芫觉得这样可以一起秀恩爱，并且不会遭到最亲近的人吐槽。
今天张媚背后用杂志遮住脸的人她认出来了，那个身形她看了一年多，就算穿衣风格有那么一丁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变化也根本不影响辨认，谭笑在偷听，她最后那句话不光是说给张媚听的，最主要是说给谭笑听。
沈芫觉得时间还早，自己去吃饭太可怜，不能打扰陈雨和方浩，左右掂量后，打给了肖晨，两个人打算谈谈心。
肖晨选了包间，点了一桌子菜，打算故意宰沈芫一笔。
“你点这么多是浪费！你知不知道？”沈芫对肖晨的做法十分不满。
肖晨说：“不想浪费你就使劲吃嘛，你答应我的大礼包呢？”
沈芫记起其实根本没准备什么大礼包，也不跟他犟，两个人一顿胡吃海喝之后，步行走在街上。
“芫荽。”肖晨停下脚步，对着走在前面的沈芫喊道：“你是不是早就算到我要宰你，故意不开车出来！”
“嗯？”沈芫停下脚步，回头说：“没有啊，我就是不想开，明天上班想打车看看能堵多久回到家。临时决定不是蓄谋已久，别把我想得那么反派好不好。”
两个人走走停停，从饭店出来步行绕到了灯光璀璨的夜市。沈芫买了两瓶酸梅汁，肖晨像喝敌敌畏一样吞了一口。
他靠在路边的长椅上，看了眼朦胧的星空，说：“你喜欢谭笑什么？”
沈芫说：“我不知道，她出现的时候我空了这么久的心好像一下就满了，没有你说的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就是看到她很踏实。”
肖晨点了点头。
“你呢？觉得阿楠怎么样？”沈芫喝了一大口酸梅汁，眨了眨眼睛，每次戴着隐形眼镜她都容易走神。
肖晨扬了扬手机，林楠又给他发消息嘘寒问暖了。他笑着说：“挺不错的一小孩，二十岁，很年轻。”
“喂，别说得跟我们很老一样。”沈芫捶了捶他肩膀，悻悻道。
“你喜欢他吗？”沈芫瞟了他的手机一眼。
肖晨沉吟了一会，故作轻松地说：“喜欢吧，他这么好看又体贴，好像也没有理由不喜欢。”
沈芫嗯了一声，说：“朝前看呐少年，该忘的就忘了吧，好好谈一场恋爱，以后就算你要过回普通人的生活也不至于后悔。”她知道肖晨有一个长达八年的暗恋，对方还是他的某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放在漫画里或者动漫里可能会很萌，可放在现实里就是禁忌之恋，大不伦，更要命的是肖晨一家老顽固，而他自己目前也不敢出柜，或者说从来没有想过要出柜。
出柜是人生大事，可以说是一场生与死的赌注，赌不好被逼死的大有人在，赌得好了……沈芫算是赌好了么？应该算是好的吧，至少她还活着，还敢追求自己的爱情，可是她还是得不到至亲的祝福，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缺憾。
“是吧，你说阿楠要是知道我这么懦弱……会不会就不会这么穷追着我不放了？”肖晨语气有些自嘲。
“缘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人山人海，偏偏就让你们两个结实，这不是很神奇的一件事吗？有句怎么说的来着？哦，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都不是偶然，而是上天注定。”沈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两个人因为晚饭吃得太多，有些涨肚，沈芫便提议走去酒吧上班，还大方地邀请肖晨去喝酒。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肖晨扒着沈芫问：“你怎么对我这么大方，对陈雨就那么扣，我听她说你都不让她去你那喝酒，说是你不给免单。怎么态度反差这么大？你是爱上她了还是爱上我了？老实交代！”
沈芫甩开肖晨的胳膊，骂了句：“神经病，她一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你要是觉得太受宠若惊扛不住，那就自己买单，绝不拦着你。”
两个人互相推搡着走在夜灯下，一如当年初次相识的模样。
肖晨趴在吧台前感概了几句和沈芫对饮了几杯就回家了，酒终究不是个好东西，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还是少喝点好。
接下来的两天里，方浩每天都会约陈雨出去，沈芫只是从陈雨的心情来判断出，当初两人之间出现的一些堵塞问题好像通了，不过……她只看出了这些。
第十一章
沈芫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眼巴巴盼着周末的到来，她很期待谭笑会和张媚一起来上班，然而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人显得有点紧张不安。每当她不踏实的时候她就喜欢上网或者玩手机，以此来安抚自己动荡的情绪。
热拉刷了一遍又一遍，除了挤眼没有任何消息，沈芫很羡慕肖晨，她记得只要肖晨打开登录就会有不断的消息提醒声响起，虽说都是些想419和做某宝微商的广告君，但至少有人理。
沈芫想了想，发了条动态：想念的人回来了。
她确信不会有任何有意义的点赞和评论，刷过动态后毫无留恋地点了退出。
老板椅上在原地转了几圈，沈芫胡乱点着手机屏幕，最后发消息把晏彬叫了过来。
晏彬穿着一身正式的工作服，有点埋怨地看着沈芫：“芫姐，你有事找我？”
“来坐，我想和你聊聊天。”沈芫招招手，示意晏彬坐到她对面。
晏彬慢吞吞坐下：“老大，想聊天给我发消息，用不着非把我叫来吧？”
沈芫蹙眉看他：“怎么？你很忙吗？”
“可不嘛，我正学调酒呢，再说还有客人，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大老板……”晏彬摊手，最后三个字音拖的很长。
“好嘛，又不缺调酒师，你学调酒做什么？哄你相公？”沈芫撇了撇嘴。
晏彬挑眉，不置可否。
沈芫说：“言归正传，我就是想问问你，该怎么追求一个不愿意和自己有瓜葛的人。”
晏彬道：“嘛，还有你搞不定的？你不是整天说自己颜值高不缺姑娘吗？怎么求爱还要问我？”
“我去你的！说正经的。”沈芫屈指扣了扣桌面：“我跟你说，你再这样别怪我滥用职权扣你奖金昂。”
晏彬投降道：“别介，不闹了，我说正经的。求……哦不，追小姑娘无非就是那几套，投其所好欲擒故纵，你好好钻研下孙子兵法嘛，不过给你条友情提醒，那姑娘要是真的有心上人不想跟你有什么瓜葛的话，你还是不要徒添不快瞎忙活了，没意义。”
沈芫哭笑不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道：“我是想追回我前女友，她前两天回来了，只是带回了一位女朋友……”
晏彬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说：“老大你是要做小三打争夺战啊！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你不转别人就转，从女友变前女友再变小三，恶俗得一笔哦。”
沈芫的表情越发不自然，攥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好了，你回去继续忙吧，我出去一趟，有事call我。”
晏彬看着沈芫啧啧道：“老大这是要翘班当小三去啊！”
沈芫套上来时脱下的风衣，回头咬牙切齿道：“你再乱说话，月底一毛奖金都别想拿到！”
人民币对于华夏儿女来说是命穴，无论是用来胁迫还是用来诱惑向来都是屡试不爽。晏彬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嬉皮笑脸地跟在沈芫走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沈芫抖了抖前襟出了酒吧，她打算去找谭笑。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谭笑虽然长得柔气但内心太倔，以前还是齐肩发穿着标准女装的她，才大半年的时间就摇身一变从p变成了t，短发tb装，这让沈芫很不自在，而且担心。
晚上九点半，夜风微凉，一身卡其色风衣沈芫迷茫地站在路灯下。凉风吹得眼睛发潮，有些想流泪，她只想着出来找谭笑却忘了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去哪找。
脚下这个城市算不上陌生，却也没有多么熟识，多少还有些她们当年的一些回忆。沈芫漫无目的地在街道边步行，几辆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下她都没有理会，她双手揣在风衣两侧的口袋里，出神地向前走。
不知不觉中她停在路边的树下，靠着粗壮地树根发呆。
恍惚间出现一个人影，定在她身前，一动不动地将她望着，半天后那人开口：“沈芫？”
沈芫被这一声充满疑问和小心的询问拉回现实，那人又道：“你在发呆？”
沈芫讪讪道：“哦，阳湉湉，你怎么在这？”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后颈，解释说：“我出来随便走走，想起了些往事，愣神了。”
阳湉湉笑了：“我刚下班，回家也没什么事就随便在街上转转，结果碰上你了。”
沈芫摸出手机摇了摇：“这么有缘，不留个联系方式吗？美人。”
阳湉湉表情有些诧异，她说：“我不是……呵呵，嗯，当然可以。”
沈芫看到阳湉湉欲言又止的模样，没有说什么，两个人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阳湉湉本来还想打算找个地方和沈芫坐坐，半路突然杀出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沈芫只好推约下次，急匆匆跑走了。
刚刚沈芫发呆的地方正对着一家蛋糕店，谭笑喜欢吃蛋糕，她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很喜欢来做一些小蛋糕当饭后甜点。沈芫钱包里还放着蛋糕店的会员卡，只是从她们分手后她再也没来过，原因无他，就是怕触景伤情，被店主关心问切时不知该怎么作答。
谭笑有一半的可能没有看到她，有一半的可能看到了她，沈芫只顾和阳湉湉的客套寒暄，并没有注意看，余光中才瞧见谭笑的身形，便慌忙追了去。
沈芫不死心地追了一条街，在拐角的红绿灯路口才又扑捉到那个身影，谭笑果然提着蛋糕，和张媚肩并肩有说有笑地走着。沈芫想了想，要追过去，红灯亮了，她只能一边看着谭笑的侧面一边和她保持平行前进。
原来谭笑不光可以柔美，还可以如此帅气，谭笑的侧脸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棱角分明，一双眼镜更显斯文，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侧面的刘海隐约遮住眼角，一如当年谭笑自己所期望那样，她想成为一个画家，因为她觉得艺术家的气质很迷人。
五分钟后，终于到下一个路口，沈芫的目光直直锁在了谭笑的身上，不顾一切地冲到她身边。
一辆电动车擦身而过，谭笑伸手一扯，喊道：“小心！”
沈芫笑着转了一圈停在谭笑身侧，毫不客气地搂着她的腰身。
张媚在旁边咳了一声，伸手拉过谭笑的手，站在二人中间，面无表情道：“真巧啊，沈老板。”
沈芫收回手，打了个招呼：“是啊，真巧。”
绿灯已过，斑马线前又停了不少人在等红灯，离得近的人兴许是察觉到身边的氛围不对，移了不少视线过来。
谭笑一向脸皮薄，活的小心，受不过被围观的目光，于是抬手扶了扶眼镜，默不作声地拉着张媚的手继续向前走。
沈芫也默不作声地跟在她们身后，她想追求爱情不就是要脸皮厚么？她想就算不能让你搭理我至少也要知道你住哪吧？
又跟了有两百米，不知是不是因为快到家了，张媚终于忍不住了：“沈老板，你直接跟着我们做什么？”
沈芫哦了一声，说：“我在跟着谭笑啊，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谭笑手心一紧，张媚心里发麻，不悦到了极点，一直强压着：“沈老板是想到我们家喝茶吗？我们住得那地太寒酸，就怕你看了会笑话，要不……”
谭笑突然道：“媳妇儿，没事，老板想来家访也没什么，既然她想来肯定是做过心理准备，不会笑话我们的。”
沈芫止住脚步，低着头，夜色中不愿意将表情暴露在灯光下，她沉声道：“你们好像不大欢迎我，那我就不多叨扰了。”她顿了顿，又说，“笑笑，我的手机号码一直没有换，如果你觉得我还不是那么十恶不赦地话，请给我个机会……记得联系我，我真的想你了。”
沈芫失落地转过身，朝来时的路慢慢走去，身后张媚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她就像目送她们离去一样，苦笑着抬头遥望空中朦胧的弯月，闭上眼深呼吸，站在路边伸手拦车，继续回去工作站岗发呆。
翌日清晨，沈芫蔫了吧唧地回到家。
陈雨在厨房里哼着曲子煎蛋，心情美丽如晴朗的天。
沈芫把风衣一脱，随手扔在了沙发靠背上，闷闷不乐地一屁股坐下，两脚搭上茶几，双眼无神地放空。昨晚谭笑的那一句“媳妇儿”叫得她很不爽，非常不爽，特别不爽。
陈雨听到声响，走出厨房看到散出一股阴霾之气的沈芫，慰问道：“要吃火腿煎蛋么？我还煮了玉米粥。”
“当然，给我多做些。”沈芫头也没回道。
陈雨没想到沈芫答应的这么干脆，通常情况下她都是不吃早饭的，调笑道：“你是要化悲愤为食量么？”
沈芫死鸭子嘴硬道：“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悲愤了？”
陈雨说：“你去照照镜子，你也能看到。”
沈芫抬眼望天花板，忽然问道：“几天没浇花了？”
陈雨在厨房里磕鸡蛋，一边剥壳一边问：“你说什么？什么花？”
沈芫叹气起身，萎靡不振地走去阳台，姿势略显怪异，吓得陈雨一阵嚎：“你要做什么？别想不开啊！”
沈芫抖了抖肩膀，挺直腰板，倍有范儿地走到阳台拿起喷壶给她的吊兰、仙人掌、君子兰和厚脸皮浇水。
陈雨端出两盘煎蛋，自己的盘子里两个，沈芫的盘子里三个，还有一小砂锅的玉米粥。
沈芫放下喷壶回到客厅吃饭，喝了一口玉米粥：“这个玉米粒没有家里的好吃。”
“想家了？”陈雨头也没抬地随口问道。
“没有。”沈芫说：“我想吃鸡蛋羹了。”
陈雨拿起筷子夹住一块煎蛋，说：“想吃去外面吃吧，姐姐我吃过饭就要去上班了，没功夫伺候你咯。”
第十二章
乱中有静，繁华的城市热闹不了每个人，总有那么些人的生活静得犹如潭水。
沈芫洗好碗碟，两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两眼无神地对着水槽发呆，她怎么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好。
“还贪恋着你的风情，诱惑着你的神秘……”手机里传来的铃声把沈芫唤回现实，她随便擦了擦手，找手机。
“喂……”沈芫对着手机发笑，是谭笑打来的，她很高兴谭笑还记得她的电话号码。
“沈芫，你不应该和张媚说那些话，她才是我现在的女朋友。”电话里的谭笑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你们是一对？”沈芫无赖道。
谭笑说：“她是我媳妇，我们打算结婚了。”
沈芫噗嗤笑出声：“笑笑，你别闹。”谭笑的家人很保守，沈芫心里清楚她不会出柜，更别提就这么随便结婚了。
谭笑：“我打电话给你是觉得我们当初是好聚好散，不至于闹得这么僵，我也希望你不要和张媚说什么奇怪的话，更不要打她什么主意。”
沈芫的笑凝在脸上，她显然没想到谭笑对张媚是认真的，沈芫明明觉得她们两个看起来那么不般配，又转念一想，自己和谭笑好像也没有多么般配。她说：“我们真的……没可能了么？”
谭笑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沈芫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苦笑着把号码存了起来，打上备注“笑笑”。
沈芫有些害怕谭笑因为她的关系不愿去店里上班，前思后想还是发了条短信：笑笑，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到我这来上班，外面的那些地儿你知道的，在我这至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不用陪酒应酬。你别跟我闹气，那天晚上的事我道歉，对不起，虽然我并不认为我错了。
两分钟后，谭笑回：嗯。
沈芫照常做着她该做和要做的事情，除了心情其他的并没有因谭笑的出现乱掉。
傍晚时分，陈雨发短信告诉沈芫晚饭不回家吃了，让她自行解决。沈芫想了想，干脆把林楠和肖晨约了出来。
火锅店里，沈芫拿着手机不停发消息，她已经独自在桌前坐了十分钟了，那俩人还没到。
肖晨迈着不慌不忙地步子终于赶来，顺手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搭在椅背上，看了眼手表笑嘻嘻地说：“刚到点，我可没迟到啊。”
刚说完，林楠着急慌忙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堵了一会，没，没迟到吧？”
“快坐快坐，要饿死了。”沈芫看到林楠红扑扑的脸蛋，不好说什么，也就不追究了。
沈芫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吃过火锅了，主要是没人陪她来，自己一个人占一桌又觉得不好，便一直拖着。
林楠看到沈芫吃得很像，脸上漾起一个看孩子的笑容，沈芫余光捕捉到他充满“宠溺”的目光感觉不大自在：“阿楠，你看肖晨就够了，别这么看我。”
林楠挠了挠头，还是有些羞涩：“好……我不看了。”
肖晨用勺子捞起一个鱼丸放到林楠碗里，说：“你沈姐会害羞的，她受不了你这么可爱的小男生盯着她瞧。”
林楠“哦”了一声，红了脸颊。
沈芫别了一眼肖晨：“阿楠，你放松点，不要这么拘谨，以后沈姐说不好三天两头叫你出来吃饭，你这么矜持……肚子可就受罪咯。”
肖晨无视她的眼神，说：“阿楠，你看到没，你沈姐就是有钱任性，三天两头请客，以后你要是饿了就直接找她。”
沈芫低头吃鸡翅，桌下的脚狠踢了肖晨一下，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话！
林楠咳了一声，喝了口清水顺气，说：“好，我不害羞。一定不辜负自己的胃。”
“其实我失恋了，约你们出来悼念一下我的爱情。”沈芫夹起小半截玉米，说。
肖晨和林楠异口同声道：“啊？”
林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肖晨却一清二楚，只是还是听不懂沈芫话中的意思，一时之间，二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芫又夹了些菜放在火锅里，说：“啊什么啊，我不过要继续做单身狗而已，你们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肖晨挑眉：“谭笑呢？她不愿意搭理你？”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妈的，想找个人喝酒都找不到，你们一个个的！”沈芫想起找人喝酒这事就烦，方浩挺能喝，可惜正开外挂奋力追求陈雨，肖晨自制力太强，不尽兴，店里的人也不行，特别是晏彬，万一把他灌醉，晏彬那个相公能砸了她的店，自己喝闷酒又太憋屈。
肖晨笑道：“文明用语，切勿粗口。”
林楠看出了沈芫的烦闷，接声道：“要不我陪你喝吧，周末没课，不碍事。”
沈芫隔着雾气看了林楠一眼，说：“小鲜肉，你成年了吗？你陪我喝酒肖晨小哥咋办？”
“我21了！早成年了！至于晨哥……晨哥……”林楠被沈芫说的有些难为情。
肖晨给林楠倒了杯可乐，说：“别理她，逗你玩呢，她一会还得去上班，哪有时间喝酒。”
林楠接过可乐，疑惑道：“晚上上班？”
沈芫不想让林楠知道她的职业，于是连忙抢声道：“嗯，对，得回去加班。”
肖晨会意，不再多说。三个人东扯西拉，这顿饭吃得比先前轻松许多，气氛也暖了不少，趁热打铁，沈芫偷偷塞给肖晨两张《类似爱情》的电影票，让他带小鲜肉去看。
一顿晚饭吃了一个半小时，散桌时沈芫低声跟肖晨说：“朝前看。”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林楠露出了一个意味隽永地笑，独自一人离开了。
谭笑的一番话让沈芫心灰意冷，可她又不想放弃，心里很纠结。沈芫趴在吧台上点开手机，挂上企鹅，她想找个人聊聊，来转移注意力。刚打开网络，企鹅和微信同时响了起来，她没有关掉这两个交友软件的后台自启，点开后台的消息提示才看到是好友请求，是阳湉湉下午发来的。
乱收天：别介意，自动推荐的通讯录好友。
沈芫嘴角翘起，同意了请求，她怎么都感觉这个御姐没有看起来那么女王，可“乱收天”这是个什么名？
乱收天：晚上好，才上线？
北方宿：嗯，晚上好，我上线时间不太规律。
乱收天：你的昵称看起来挺深奥。
北方宿：不深奥，一个人名而已，倒是你“乱收天”可真够狂的。
乱收天：哪有，也是一个人名而已。
沈芫想了想觉得念起来有些耳熟，正嘀嘀咕咕念着，晏彬突然出现把手机塞了过来，一脸的兴奋地说：“快看快看，北方秀的剑出来了，可惜有点贵，要一千三。”
她想起来了：名剑无名，倦收天。这是北方秀的诗号，于是给阳湉湉回了一句：我只听说过倦收天，不知道乱收天。
乱收天：我也只听说过北方秀，没听过北方宿。
沈芫隔着屏幕哈哈大笑，真的是太巧了，原来她们都喜欢看《霹雳侠影》还是“道友”！
晏彬看沈芫不搭理自己，直接用自己的手机盖住沈芫的手机，沈芫抬头看了她一眼，侧过身抽出手机，回道：我还在上班，回聊。
晏彬看到沈芫放下手机，说：“勾搭上了？这么顺利啊……那也没有多难搞嘛。”
沈芫白了他一眼，说：“瞎想什么，你给我看这个干嘛？想收藏自己买啊。”
晏彬撅嘴道：“一千三呢，店主说了，一口价，限量版呢。”
“上次老娘买了一把碧血长风，是他妈的谁给折断的？”沈芫白了他一眼。
晏彬伸手推开调酒的小哥，亲手调了杯鸡尾酒给沈芫，讨好道：“我又不是故意的，看到它断了也很心疼啊，我的错嘛，你再考虑考虑？”
沈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找你相公去，让他给你买，你出卖一下肉体，他就能给你弄十来把。”
晏彬伸手夺过手机，不悦道：“没法聊了，我去忙，您继续。”
沈芫瘪嘴不管他，打开微信找通讯录好友，她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谭笑的微信，滑了两圈都没有，又刷新滑了一遍，终于看到一个昵称空白的，她忐忑地添加了好友，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同意后她没有说话，而是悄悄点进了朋友圈，谭笑的朋友圈只有一张夜景图和一句话“往事不可追，旧爱呢？能回首吗？”
显然这是新注册的小号，沈芫有些高兴，立马锁了自己的某些动态，又跑回来评论道：回忆追不来，但人未死爱还在，有什么不能回首呢？
沈芫没有等到谭笑的回复就赫然发现……自己被删了。铃声再响，她返回聊天界面。
乱收天：不早了，我先睡了，晚安。
霓虹闪烁，哭笑同声，沈芫带笑回了晚安，招手要来一瓶伏特加，她说：“我要是喝醉了，你们给我看好场子！”
调酒的小哥笑着点头。晏彬悠悠飘来，又递来两瓶酒：“给我放个水，我陪你喝？”
沈芫笑眼弯弯：“好啊，自己付钱。”
晏彬放下酒，脸一板：“你喝吧，有客人叫我了。”
第十三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一个人喝酒很是苦闷，想发发牢骚都没人听，自己说醉话给自己听，怎么想怎么白费力气，三瓶伏特加下肚，沈芫双颊已经有些发热，她趴在吧台上，脸贴着台面，眼神有些迷离。
沈芫借着酒意放空大脑，这是她减压和放松的必要手段之一，其实还没有喝醉，可是不想也不能喝了，因为在酒吧独自买醉非常没有安全感。
电视上曾经播过一则奇闻，说是有个女孩千杯不醉，她失恋后意图通过买醉来麻痹自己，结果喝了一堆啤酒还有白酒，神智依旧清醒，最后经过研究表明女孩体内解酒酶的数量天生就比常人多，新陈代谢快，故而连买醉这样的感觉都无法随便体验。
沈芫没有这么特殊，但极其小心，在外界要随时保持神智清醒，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酒后一个小时内她就逼迫自己喝了瓶酸奶，凌晨时分仅有的一些酒意也被解了个干净。酒喝过了愤也泄了，该上班上班，该查账查账。
第二天一大早，阳湉湉大概是看到了沈芫的消息，回了个流氓兔的表情，沈芫没有想到她会醒这么早，手上的工作还没忙完，便没理她，直到打车回家的时候才随手还了一个表情。昨天晚上出来的时候把车送去保养了，最近只能打车上下班，不过这种感觉对沈芫来说很好。
“男孩子还是高一点的好。”沈芫回到家时，陈雨一边系围裙一边这样说。
沈芫面无表情道：“怎么？你才发现？你以前看上都是什么玩意，连你个高都没有，你是想养个现成的儿子么？”
陈雨翻了个白眼：“老娘瞎，你咋地？”
网上一直流传一句话“你丑？没事，我瞎。”好像还进了最美三行情书的行列，陈雨突然认识错误认识得如此到位，说得如此坦白，沈芫还真无言以对了，干脆不再搭理她。
沈芫在浴室里稀里哗啦一顿狠冲，她后背的淤痕已经消了，便又涂起了浴盐，嘴上哼着欢子的时间排行榜，景象有点滑稽。
陈雨在外面乒乓砸门，喊道：“别这么恶俗成不成！”
沈芫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没有着急回去睡觉，裹着一身白色的浴袍懒洋洋地晃到沙发上，把玩着手机，陈雨难得看到她这样，喝了一口牛奶：“怎么了？和谭笑聊上了？”
沈芫摇了摇头，说：“不是啊，是上次那个卷发御姐，她好像有点不开心，我陪她说说话。”
陈雨拍了拍胸口，又灌了一口牛奶顺气：“什么？”
“就是上次在广场旁边不小心撞到的那个姐姐。”沈芫起身走过来，帮她轻轻拍了拍背。
陈雨清了清嗓子，转头盯着沈芫：“一大早就跟你说心情不好？没怀什么好意吧。大暖攻，你可得机灵点啊，别到时候被吃干抹净还帮人家擦嘴。”
沈芫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说：“又想哪去了你，人家没说心情不好，是我自己猜的，我感觉她有些烦躁。”
“你还能猜出来？你倒挺会猜的，那你猜猜我现在是什么心情？”陈雨继续吃她的早餐三明治。
沈芫头也没抬地说道：“准备恋爱的心情呗，我哥挺不错的，值得你好好考虑，认真试试，哦对了，公司里要是有人难为你就别勉强自己受委屈，昂。”
“嗯，别说，这几天的相处突然发现你哥是很不错，奇了怪了，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不过谈恋爱这事还得放放。”陈雨端着盘子杯子进了厨房，又喊道，“我待会就去上班了，你自己在家把门锁好，昨天晚上回来时听别人说最近小区不大太平，小心为上。”
沈芫起身望了一眼窗外，提醒道：“哦，我知道了，待会出门记得拿伞，今天天气不怎么样，你也要多多注意。”
陈雨收拾好厨房，换好一身职业装拿着伞出门，沈芫一直趴在阳台目送她离去，直到看不见才回房把门窗检查了一遍，门锁好就没问题，窗户什么的她不担心，都有防盗护栏。
充电器插在床头上，手机一边充电一边工作，沈芫还在和阳湉湉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阳湉湉：有点烦。
沈芫：开心点，今天才刚刚开始呢，生活工作都是小事，心情舒畅才是大事。
阳湉湉：可它们都与心情相互关联，生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工作上……遇到个麻烦的客户_||
沈芫趴在床上偷笑了一下，都说喜欢用颜文字的都是萌萌的软妹，真是没想到……
沈芫：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阳湉湉：有一对客户她们想在酒吧举办自己的婚礼，有点头疼。
真的是无巧不成书。
沈芫想了想，回复：你是做婚庆的？头疼……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酒吧吗？
阳湉湉：嗯，我开车去公司了。
沈芫想了一下，回道：好。路上小心。
沈芫把手机关机，放在床头，往后一翻身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就睡着了，可没多久就被噩梦吓醒，她坐在床上呼呼喘气，想不起自己梦见了什么，唯剩下自己心跳加速的怦怦声，抬手抹了把头上的潮汗，将衣领扯大了些，重新躺倒，想了一会，侧身摸手机开机。
沈芫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侧身抱着被角继续睡觉，方要入梦，叮咚一声来了条短消息。
张媚：能借我点钱么？谭笑她生病了。
沈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扯过手机直接回电话，问：“谭笑她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张媚有些支吾，故意压低了声音，她说：“谭笑她来了之后就一直水土不服，这两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高烧不退双脚时不时的肿胀，今天刚送医院，医生说得住院……”
沈芫这才想起谭笑的身子一向娇贵，一年四季都得注意，水土不服尤其严重，时间久不回老家回去一趟还得折腾几天，生理上她是不适合出远门，奈何有颗追逐自由的心。
问清楚之后，沈芫爬起来穿好衣装，去柜台提了些现金，又急匆匆打车直奔人民医院。
进医院时因为太着急撞到了一位长发及腰的女孩，亏得沈芫反应快及时揽住了女孩，才没让女孩摔倒，委屈的是她自己被赏了一巴掌……被当流氓了。
张媚一直站在病房前等沈芫，看到沈芫时第一时间拦住了她，不让她进病房，沈芫也不强求，只在窗口偷偷看了一眼，谭笑正半躺在病床上挂点滴，脸色不大好看。
沈芫问：“谭笑怎么样？医生是怎么说的？”
张媚说：“没什么，换季加水土不服，医生说住个三天左右观察一下，不会引发其他疾病就没事。”
沈芫点了点头，拿出两千块钱递给张媚：“拿着，好好照顾谭笑，别告诉她，医疗费我待会临走时去付。”
张媚难得收了骨气，低眉顺眼地道了谢。
沈芫吐了口气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谭笑，转身离去，谁知刚出医院又碰到那位长发及腰的女孩，她赶忙转过身走向斜对面在路口的糖炒栗子店，买了一斤糖炒栗子，掏钱付账时，身旁传来了一声：“老板，也帮我称一斤。”
女孩侧头赶在沈芫跑路前，又喊了句：“帅哥，真巧。”
沈芫身子顿了顿，回头看着这个比自己挨小半头的娃娃脸女孩，讪讪道：“小妹妹，是你啊，我请你吃栗子吧。”说着，沈芫又递给老板一斤栗子钱。
女孩笑嘻嘻地接过栗子，不客气道：“要不……再请我喝杯奶茶吧？”
沈芫眨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强颜欢笑道：“好。”
提着栗子抱着奶茶的女孩寸步不离地跟在沈芫身后，沈芫已经有点恼：“刚才撞到你我很抱歉，也道歉了，摸到你……我也是无意的，更何况我又不是男的，你不会要让我对你负责吧？”
女孩说：“没有呀，我就是看你长得帅，想跟着你，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帅的女生嘛，大帅比。”
沈芫瞬间懂得了无语问苍天到底是得有多无语了，她双眼凑近女孩，濒临崩溃地说：“小妹妹，你看我这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得回家补觉，你别再跟着我好了吗？”
女孩止住脚步，吸了一大口奶茶，顺手把空纸杯丢进垃圾桶，说：“那好吧，再见，我相信我们有缘会再见的。”
沈芫头也不回的举起右手和她“拜拜”，站到路边拦了一辆车，回家。
回到家已经中午十二点，沈芫的饮食一直很不规律，别人早中午一天三顿，她每天晚上一顿夜里一顿，早上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不吃的，真的是活得乱七八糟。
一下午的时间沈芫又睡了四个小时左右，等她醒来时窗外正淅沥沥下着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风伴秋雨冷得何止一点。
她站在衣橱前挑拣了一会，十分不情愿地拿出一件v领毛衣，给自己套上，十一月没到底就穿毛衣，这非常违反她缓慢添衣的原则，但无法，外面是有些冷了。把自己收拾妥贴了，就得好好考虑晚上该吃什么，沈芫望着窗外寻思着这天会不会影响谈情说爱的人寻找浪漫，想了半天没得出结论干脆给方浩打了个电话，方浩表示会及时去接陈雨，然后送她回家。
沈芫对她疯狂起来的表哥隔空点了个赞，挂了电话窝在沙发上发呆，等他们回来。
第十四章
方浩和陈雨回来时带了打包好的饭菜，沈芫为了不妨碍他们两个谈情说爱，随便吃了一点就要撤离，从容不迫的方浩突然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
沈芫说：“哥，你今晚留下来吧，客房沙发你自己挑，我最近看了些悬疑，小区里也不大太平，我不放心陈雨自己在家。你别笑我脑洞大，我就是不放心。”
陈雨狠狠瞪了沈芫一眼，沈芫眯着眼睛，用眼神安抚道：我哥是正人君子！
窗外的雨一直没停，淅沥沥的，不大也不小，方浩用征求的目光望向陈雨，后者装作没看到一样扭过头，沈芫懒得和他们墨迹，叮嘱了几句，握着伞就出门了。
今天出门有些早，不过沈芫很喜欢被雨淋过之后的世界，空气都变得异常好闻，她喜欢在下午天散步，只要不是滂沱大雨，当然夏天的时候可以例外，淋淋雨湿湿衣服也不会感冒。
她故意提前一条街下车，自己撑着雨伞去酒吧，虽然雨天路上的行人减少了大半，沈芫也没什么所谓，慢悠悠地走着，她相信不会有人抢劫，更不会有人抢她。
沈芫从正门进的酒吧，客人不怎么多，下雨天一直都很影响客流量，可做生意就没有随便遇到个雨天就不做的道理，外摊可以不出，店却不能关门。沈芫收起手中靛蓝色的折叠伞，抖了抖上面的雨水，随手挂在了某处，走到吧台时，看到张媚正深情款款地唱着一首她没听过的情歌。
清闲的调酒小哥徐文笑着和她打招呼：“沈姐。”
“嗯，给我冲杯奶茶。”沈芫抬头看了眼张媚，问道：“张媚什么时候来的？”今天在医院碰到的那个女孩问她要奶茶，当时只买了一杯，张媚的出现倒提醒了她，她也有些馋了。
徐文愣了一下，他在这里工作快一年了，从来没有见过沈芫喝奶茶，怕是自己听错，于是不确定道：“奶茶吗？”看到沈芫点头，他又接着回答：“我刚来没多久她就来了，很有时间观念。”
沈芫点头看手机，徐文比她还要小一岁，可以说是这里最年轻的，同时也是这里最老实话最少的，他的话可以百分百相信。
片刻后，她抬起头收起手机，对徐文道：“待会你让晏彬把奶茶给我送来，顺便让其他的歌手顶上，今晚张媚先不唱了，告诉她我有事找她。”
徐文乖巧地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般猛地抬头，目光闪闪地望着沈芫。
沈芫被看得不自在，白了他一眼，说：“小伙子，不要老想些邪恶的事情，我也是挑食的。”下一秒又佯装叹息道：“当初你刚来时，还是那么的清纯，单纯得发蠢，如今也被我们带坏了吗……但愿你未来的媳妇儿会感谢我们。”
徐文垂下头，扁嘴。
沈芫忍笑摇头，径直走回自己的休息室兼办公室。
没一会，晏彬端着一杯奶茶站在虚掩的门前“咚咚”敲门，沈芫抬头瞥了一眼：“进来。”
晏彬把奶茶轻轻放在沈芫面前的桌子上，嬉皮笑脸道：“噫，什么时候变得跟小女生一样了？居然好上这口了。”
“呵呵，记住你说的话，最好别让我看到你也喝。”沈芫放下ipad，端起奶茶。
晏彬撇嘴，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进来一个保安说是有人找他，随即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沈芫笑眼弯弯，头也不抬道：“去吧，皮卡丘！”
晏彬丢下一个嫌弃地眼神，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一杯奶茶见底，张媚才姗姗来迟，沈芫放下杯子，起身抬手示意她坐。张媚也不客气，毫不避讳地坐在对面，沈芫问：“你怎么来了？”
张媚莞尔：“不是沈姐你让我周末来上班的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怎么不留在谭笑身边照顾她？”沈芫眯着眼睛，很明显，她不大喜欢面前的这个人。
张媚两手搭在桌子上，姿态神色都相当柔媚，她说：“啧，没想到你这么会关心人，可惜了啊，谭笑对你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沈芫蹬着桌角，朝后退了退，警惕起来：“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你这么好，谭笑都不愿意看你，真是……”张媚突然话题一转，“你觉得……我怎么样？”边说边撩了撩头发。
话都说到这份上，沈芫要还听不出张媚话中的意思，可真就是不解风情了，话说回来，对不喜欢的人根本不需要解什么风情。她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滑着手机，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吗？很好啊。”
张媚说：“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两个试试？我觉得你很会照顾人，很温柔，看起来……比谭笑值得交往。”
沈芫压着因为张媚最后一句话腾起的怒火，说：“嗯，我也觉得我很好，是个值得交往的对象。”
张媚笑道：“所以说。”
沈芫觉得有些搞笑：“所以说什么？”
“故意的吧？我都说到这份上了，是想让我跟你表白吗？”张媚对着沈芫抛出一个媚眼。
沈芫故作惊讶道：“哦？你要对我表白么？你……是看上我了吗？”
张媚笑意又深了几分：“你说呢？”
沈芫看到暗屏的手机没有亮起因为挂断而出现的解锁界面，嘴角划过一道微笑，说：“嗯……还真挺难说，不过我还是想说我喜欢的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回去照顾谭笑，不是想潜你。所以，请吧。”
张媚看着沈芫手掌朝上的指着门口，恼羞成怒地指着沈芫放狠话：“那我们走着瞧！”
沈芫笑嘻嘻地目送张媚离去，直到房门被狠狠摔上……她才拿起手机放到耳边：“笑笑，你看看你喜欢的这是个什么东西，这样的人你也娶吗？”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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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你对她做出这样的事，看来你真的不打算把她追回去了。”张媚笑着抿了一口咖啡。
沈芫不是素食主义者，不论是饮食还是什么，她这一趟出来可不是简单地给她一个解释而已，怎么说她现在担当的角色也是一个万恶的前任。前任……有好对付的吗？
她摇摇头，对张媚说：“你不相信她，你也不相信自己，反倒相信我这个对你来说还很陌生的陌生人，看样子你们走不了多远。”
张媚嗤笑道：“我们能走多远这就不牢你费心了，误会解开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请吧。”
沈芫愣了一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员工的人对她这样，她是那种可以随便被召之即来挥之即来的人吗？显然不是。但她却点了点头，笑着说：“好，你是个直接的人，那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实话跟你说，我的确想把谭笑追回来。”
沈芫起身绕了一圈去柜台结账，走到张媚身后的那张座椅时瞥了一眼被杂志遮住脸的人，回头对张媚说：“再见。”
张媚起身，模样就像愤怒的小鸟，沈芫觉得她很浮躁，还很暴躁，只给她留下一个无奈的微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的眼睛很酸涩，她需要睡眠。
陈雨在家里睡得很死，沈芫回到家以后来了精神，不着急睡觉的她挂上企鹅，给自己的表哥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是：哥，我觉得你和雨子可以试试，你正儿八经地追一次她吧，我觉得她也想开了，昨晚居然主动勾搭我店里的服务生，可惜我店里的就没有直的。
方浩秒回：她不喜欢老哥，你没看窗户纸被你捅破之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吗！
沈芫：你试试嘛，好好追一次说不定就成了，反正你们现在都单身。
方浩：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呐～
沈芫躺着床上偷笑了一会，回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今晚就约她出去玩，看电影什么的随你们～她这两天休息，后天才上班。
方浩：我再想想吧。
沈芫知道方浩怕被拒绝，看了眼外面照进来的阳光，手指飞快打字：心动不如行动，就这么定了！
想了想又回一条：你都不知道，昨晚她跟了我一宿，亏得没出什么事，不然呐～啧啧……看准了就下手吧，老妹也要去追小姑娘了，我们兄妹一起加油！掉进爱情的陷阱吧！
方浩回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沈芫给他一个白眼，说自己得睡觉了，随后关掉企鹅，继续给手机充电，钻进被窝睡觉。
沈芫从开始忙中考起就养成了六个小时自然醒的习惯，当然也有例外，累成狗和醉成泥的时候会睡得久一些，今天她既没有累成狗也没醉成泥，还是睡到了晚上六点多一些。
她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全黑，华灯初上。看了一眼手机，有方浩发来的短信，她点开看了一眼，就爬起来洗漱去了。
沈芫的心情很好，刷牙还哼着歌。方浩的短信上说他想好了，并十分带种得四点半就开车过来带陈雨吃晚饭去了，沈芫刷牙前还特意跑到陈雨的房间验证过，确实没有人，她很高兴她这个表哥终于长大了！
哥们都好了，她才可以放心追求自己的爱情，沈芫觉得这样可以一起秀恩爱，并且不会遭到最亲近的人吐槽。
今天张媚背后用杂志遮住脸的人她认出来了，那个身形她看了一年多，就算穿衣风格有那么一丁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变化也根本不影响辨认，谭笑在偷听，她最后那句话不光是说给张媚听的，最主要是说给谭笑听。
沈芫觉得时间还早，自己去吃饭太可怜，不能打扰陈雨和方浩，左右掂量后，打给了肖晨，两个人打算谈谈心。
肖晨选了包间，点了一桌子菜，打算故意宰沈芫一笔。
“你点这么多是浪费！你知不知道？”沈芫对肖晨的做法十分不满。
肖晨说：“不想浪费你就使劲吃嘛，你答应我的大礼包呢？”
沈芫记起其实根本没准备什么大礼包，也不跟他犟，两个人一顿胡吃海喝之后，步行走在街上。
“芫荽。”肖晨停下脚步，对着走在前面的沈芫喊道：“你是不是早就算到我要宰你，故意不开车出来！”
“嗯？”沈芫停下脚步，回头说：“没有啊，我就是不想开，明天上班想打车看看能堵多久回到家。临时决定不是蓄谋已久，别把我想得那么反派好不好。”
两个人走走停停，从饭店出来步行绕到了灯光璀璨的夜市。沈芫买了两瓶酸梅汁，肖晨像喝敌敌畏一样吞了一口。
他靠在路边的长椅上，看了眼朦胧的星空，说：“你喜欢谭笑什么？”
沈芫说：“我不知道，她出现的时候我空了这么久的心好像一下就满了，没有你说的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就是看到她很踏实。”
肖晨点了点头。
“你呢？觉得阿楠怎么样？”沈芫喝了一大口酸梅汁，眨了眨眼睛，每次戴着隐形眼镜她都容易走神。
肖晨扬了扬手机，林楠又给他发消息嘘寒问暖了。他笑着说：“挺不错的一小孩，二十岁，很年轻。”
“喂，别说得跟我们很老一样。”沈芫捶了捶他肩膀，悻悻道。
“你喜欢他吗？”沈芫瞟了他的手机一眼。
肖晨沉吟了一会，故作轻松地说：“喜欢吧，他这么好看又体贴，好像也没有理由不喜欢。”
沈芫嗯了一声，说：“朝前看呐少年，该忘的就忘了吧，好好谈一场恋爱，以后就算你要过回普通人的生活也不至于后悔。”她知道肖晨有一个长达八年的暗恋，对方还是他的某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放在漫画里或者动漫里可能会很萌，可放在现实里就是禁忌之恋，大不伦，更要命的是肖晨一家老顽固，而他自己目前也不敢出柜，或者说从来没有想过要出柜。
出柜是人生大事，可以说是一场生与死的赌注，赌不好被逼死的大有人在，赌得好了……沈芫算是赌好了么？应该算是好的吧，至少她还活着，还敢追求自己的爱情，可是她还是得不到至亲的祝福，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缺憾。
“是吧，你说阿楠要是知道我这么懦弱……会不会就不会这么穷追着我不放了？”肖晨语气有些自嘲。
“缘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人山人海，偏偏就让你们两个结实，这不是很神奇的一件事吗？有句怎么说的来着？哦，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都不是偶然，而是上天注定。”沈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两个人因为晚饭吃得太多，有些涨肚，沈芫便提议走去酒吧上班，还大方地邀请肖晨去喝酒。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肖晨扒着沈芫问：“你怎么对我这么大方，对陈雨就那么扣，我听她说你都不让她去你那喝酒，说是你不给免单。怎么态度反差这么大？你是爱上她了还是爱上我了？老实交代！”
沈芫甩开肖晨的胳膊，骂了句：“神经病，她一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你要是觉得太受宠若惊扛不住，那就自己买单，绝不拦着你。”
两个人互相推搡着走在夜灯下，一如当年初次相识的模样。
肖晨趴在吧台前感概了几句和沈芫对饮了几杯就回家了，酒终究不是个好东西，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还是少喝点好。
接下来的两天里，方浩每天都会约陈雨出去，沈芫只是从陈雨的心情来判断出，当初两人之间出现的一些堵塞问题好像通了，不过……她只看出了这些。
第十一章
沈芫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眼巴巴盼着周末的到来，她很期待谭笑会和张媚一起来上班，然而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人显得有点紧张不安。每当她不踏实的时候她就喜欢上网或者玩手机，以此来安抚自己动荡的情绪。
热拉刷了一遍又一遍，除了挤眼没有任何消息，沈芫很羡慕肖晨，她记得只要肖晨打开登录就会有不断的消息提醒声响起，虽说都是些想419和做某宝微商的广告君，但至少有人理。
沈芫想了想，发了条动态：想念的人回来了。
她确信不会有任何有意义的点赞和评论，刷过动态后毫无留恋地点了退出。
老板椅上在原地转了几圈，沈芫胡乱点着手机屏幕，最后发消息把晏彬叫了过来。
晏彬穿着一身正式的工作服，有点埋怨地看着沈芫：“芫姐，你有事找我？”
“来坐，我想和你聊聊天。”沈芫招招手，示意晏彬坐到她对面。
晏彬慢吞吞坐下：“老大，想聊天给我发消息，用不着非把我叫来吧？”
沈芫蹙眉看他：“怎么？你很忙吗？”
“可不嘛，我正学调酒呢，再说还有客人，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大老板……”晏彬摊手，最后三个字音拖的很长。
“好嘛，又不缺调酒师，你学调酒做什么？哄你相公？”沈芫撇了撇嘴。
晏彬挑眉，不置可否。
沈芫说：“言归正传，我就是想问问你，该怎么追求一个不愿意和自己有瓜葛的人。”
晏彬道：“嘛，还有你搞不定的？你不是整天说自己颜值高不缺姑娘吗？怎么求爱还要问我？”
“我去你的！说正经的。”沈芫屈指扣了扣桌面：“我跟你说，你再这样别怪我滥用职权扣你奖金昂。”
晏彬投降道：“别介，不闹了，我说正经的。求……哦不，追小姑娘无非就是那几套，投其所好欲擒故纵，你好好钻研下孙子兵法嘛，不过给你条友情提醒，那姑娘要是真的有心上人不想跟你有什么瓜葛的话，你还是不要徒添不快瞎忙活了，没意义。”
沈芫哭笑不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道：“我是想追回我前女友，她前两天回来了，只是带回了一位女朋友……”
晏彬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说：“老大你是要做小三打争夺战啊！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你不转别人就转，从女友变前女友再变小三，恶俗得一笔哦。”
沈芫的表情越发不自然，攥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好了，你回去继续忙吧，我出去一趟，有事call我。”
晏彬看着沈芫啧啧道：“老大这是要翘班当小三去啊！”
沈芫套上来时脱下的风衣，回头咬牙切齿道：“你再乱说话，月底一毛奖金都别想拿到！”
人民币对于华夏儿女来说是命穴，无论是用来胁迫还是用来诱惑向来都是屡试不爽。晏彬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嬉皮笑脸地跟在沈芫走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沈芫抖了抖前襟出了酒吧，她打算去找谭笑。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谭笑虽然长得柔气但内心太倔，以前还是齐肩发穿着标准女装的她，才大半年的时间就摇身一变从p变成了t，短发tb装，这让沈芫很不自在，而且担心。
晚上九点半，夜风微凉，一身卡其色风衣沈芫迷茫地站在路灯下。凉风吹得眼睛发潮，有些想流泪，她只想着出来找谭笑却忘了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去哪找。
脚下这个城市算不上陌生，却也没有多么熟识，多少还有些她们当年的一些回忆。沈芫漫无目的地在街道边步行，几辆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下她都没有理会，她双手揣在风衣两侧的口袋里，出神地向前走。
不知不觉中她停在路边的树下，靠着粗壮地树根发呆。
恍惚间出现一个人影，定在她身前，一动不动地将她望着，半天后那人开口：“沈芫？”
沈芫被这一声充满疑问和小心的询问拉回现实，那人又道：“你在发呆？”
沈芫讪讪道：“哦，阳湉湉，你怎么在这？”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后颈，解释说：“我出来随便走走，想起了些往事，愣神了。”
阳湉湉笑了：“我刚下班，回家也没什么事就随便在街上转转，结果碰上你了。”
沈芫摸出手机摇了摇：“这么有缘，不留个联系方式吗？美人。”
阳湉湉表情有些诧异，她说：“我不是……呵呵，嗯，当然可以。”
沈芫看到阳湉湉欲言又止的模样，没有说什么，两个人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阳湉湉本来还想打算找个地方和沈芫坐坐，半路突然杀出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沈芫只好推约下次，急匆匆跑走了。
刚刚沈芫发呆的地方正对着一家蛋糕店，谭笑喜欢吃蛋糕，她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很喜欢来做一些小蛋糕当饭后甜点。沈芫钱包里还放着蛋糕店的会员卡，只是从她们分手后她再也没来过，原因无他，就是怕触景伤情，被店主关心问切时不知该怎么作答。
谭笑有一半的可能没有看到她，有一半的可能看到了她，沈芫只顾和阳湉湉的客套寒暄，并没有注意看，余光中才瞧见谭笑的身形，便慌忙追了去。
沈芫不死心地追了一条街，在拐角的红绿灯路口才又扑捉到那个身影，谭笑果然提着蛋糕，和张媚肩并肩有说有笑地走着。沈芫想了想，要追过去，红灯亮了，她只能一边看着谭笑的侧面一边和她保持平行前进。
原来谭笑不光可以柔美，还可以如此帅气，谭笑的侧脸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棱角分明，一双眼镜更显斯文，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侧面的刘海隐约遮住眼角，一如当年谭笑自己所期望那样，她想成为一个画家，因为她觉得艺术家的气质很迷人。
五分钟后，终于到下一个路口，沈芫的目光直直锁在了谭笑的身上，不顾一切地冲到她身边。
一辆电动车擦身而过，谭笑伸手一扯，喊道：“小心！”
沈芫笑着转了一圈停在谭笑身侧，毫不客气地搂着她的腰身。
张媚在旁边咳了一声，伸手拉过谭笑的手，站在二人中间，面无表情道：“真巧啊，沈老板。”
沈芫收回手，打了个招呼：“是啊，真巧。”
绿灯已过，斑马线前又停了不少人在等红灯，离得近的人兴许是察觉到身边的氛围不对，移了不少视线过来。
谭笑一向脸皮薄，活的小心，受不过被围观的目光，于是抬手扶了扶眼镜，默不作声地拉着张媚的手继续向前走。
沈芫也默不作声地跟在她们身后，她想追求爱情不就是要脸皮厚么？她想就算不能让你搭理我至少也要知道你住哪吧？
又跟了有两百米，不知是不是因为快到家了，张媚终于忍不住了：“沈老板，你直接跟着我们做什么？”
沈芫哦了一声，说：“我在跟着谭笑啊，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谭笑手心一紧，张媚心里发麻，不悦到了极点，一直强压着：“沈老板是想到我们家喝茶吗？我们住得那地太寒酸，就怕你看了会笑话，要不……”
谭笑突然道：“媳妇儿，没事，老板想来家访也没什么，既然她想来肯定是做过心理准备，不会笑话我们的。”
沈芫止住脚步，低着头，夜色中不愿意将表情暴露在灯光下，她沉声道：“你们好像不大欢迎我，那我就不多叨扰了。”她顿了顿，又说，“笑笑，我的手机号码一直没有换，如果你觉得我还不是那么十恶不赦地话，请给我个机会……记得联系我，我真的想你了。”
沈芫失落地转过身，朝来时的路慢慢走去，身后张媚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她就像目送她们离去一样，苦笑着抬头遥望空中朦胧的弯月，闭上眼深呼吸，站在路边伸手拦车，继续回去工作站岗发呆。
翌日清晨，沈芫蔫了吧唧地回到家。
陈雨在厨房里哼着曲子煎蛋，心情美丽如晴朗的天。
沈芫把风衣一脱，随手扔在了沙发靠背上，闷闷不乐地一屁股坐下，两脚搭上茶几，双眼无神地放空。昨晚谭笑的那一句“媳妇儿”叫得她很不爽，非常不爽，特别不爽。
陈雨听到声响，走出厨房看到散出一股阴霾之气的沈芫，慰问道：“要吃火腿煎蛋么？我还煮了玉米粥。”
“当然，给我多做些。”沈芫头也没回道。
陈雨没想到沈芫答应的这么干脆，通常情况下她都是不吃早饭的，调笑道：“你是要化悲愤为食量么？”
沈芫死鸭子嘴硬道：“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悲愤了？”
陈雨说：“你去照照镜子，你也能看到。”
沈芫抬眼望天花板，忽然问道：“几天没浇花了？”
陈雨在厨房里磕鸡蛋，一边剥壳一边问：“你说什么？什么花？”
沈芫叹气起身，萎靡不振地走去阳台，姿势略显怪异，吓得陈雨一阵嚎：“你要做什么？别想不开啊！”
沈芫抖了抖肩膀，挺直腰板，倍有范儿地走到阳台拿起喷壶给她的吊兰、仙人掌、君子兰和厚脸皮浇水。
陈雨端出两盘煎蛋，自己的盘子里两个，沈芫的盘子里三个，还有一小砂锅的玉米粥。
沈芫放下喷壶回到客厅吃饭，喝了一口玉米粥：“这个玉米粒没有家里的好吃。”
“想家了？”陈雨头也没抬地随口问道。
“没有。”沈芫说：“我想吃鸡蛋羹了。”
陈雨拿起筷子夹住一块煎蛋，说：“想吃去外面吃吧，姐姐我吃过饭就要去上班了，没功夫伺候你咯。”
第十二章
乱中有静，繁华的城市热闹不了每个人，总有那么些人的生活静得犹如潭水。
沈芫洗好碗碟，两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两眼无神地对着水槽发呆，她怎么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好。
“还贪恋着你的风情，诱惑着你的神秘……”手机里传来的铃声把沈芫唤回现实，她随便擦了擦手，找手机。
“喂……”沈芫对着手机发笑，是谭笑打来的，她很高兴谭笑还记得她的电话号码。
“沈芫，你不应该和张媚说那些话，她才是我现在的女朋友。”电话里的谭笑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你们是一对？”沈芫无赖道。
谭笑说：“她是我媳妇，我们打算结婚了。”
沈芫噗嗤笑出声：“笑笑，你别闹。”谭笑的家人很保守，沈芫心里清楚她不会出柜，更别提就这么随便结婚了。
谭笑：“我打电话给你是觉得我们当初是好聚好散，不至于闹得这么僵，我也希望你不要和张媚说什么奇怪的话，更不要打她什么主意。”
沈芫的笑凝在脸上，她显然没想到谭笑对张媚是认真的，沈芫明明觉得她们两个看起来那么不般配，又转念一想，自己和谭笑好像也没有多么般配。她说：“我们真的……没可能了么？”
谭笑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沈芫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苦笑着把号码存了起来，打上备注“笑笑”。
沈芫有些害怕谭笑因为她的关系不愿去店里上班，前思后想还是发了条短信：笑笑，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到我这来上班，外面的那些地儿你知道的，在我这至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不用陪酒应酬。你别跟我闹气，那天晚上的事我道歉，对不起，虽然我并不认为我错了。
两分钟后，谭笑回：嗯。
沈芫照常做着她该做和要做的事情，除了心情其他的并没有因谭笑的出现乱掉。
傍晚时分，陈雨发短信告诉沈芫晚饭不回家吃了，让她自行解决。沈芫想了想，干脆把林楠和肖晨约了出来。
火锅店里，沈芫拿着手机不停发消息，她已经独自在桌前坐了十分钟了，那俩人还没到。
肖晨迈着不慌不忙地步子终于赶来，顺手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搭在椅背上，看了眼手表笑嘻嘻地说：“刚到点，我可没迟到啊。”
刚说完，林楠着急慌忙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堵了一会，没，没迟到吧？”
“快坐快坐，要饿死了。”沈芫看到林楠红扑扑的脸蛋，不好说什么，也就不追究了。
沈芫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吃过火锅了，主要是没人陪她来，自己一个人占一桌又觉得不好，便一直拖着。
林楠看到沈芫吃得很像，脸上漾起一个看孩子的笑容，沈芫余光捕捉到他充满“宠溺”的目光感觉不大自在：“阿楠，你看肖晨就够了，别这么看我。”
林楠挠了挠头，还是有些羞涩：“好……我不看了。”
肖晨用勺子捞起一个鱼丸放到林楠碗里，说：“你沈姐会害羞的，她受不了你这么可爱的小男生盯着她瞧。”
林楠“哦”了一声，红了脸颊。
沈芫别了一眼肖晨：“阿楠，你放松点，不要这么拘谨，以后沈姐说不好三天两头叫你出来吃饭，你这么矜持……肚子可就受罪咯。”
肖晨无视她的眼神，说：“阿楠，你看到没，你沈姐就是有钱任性，三天两头请客，以后你要是饿了就直接找她。”
沈芫低头吃鸡翅，桌下的脚狠踢了肖晨一下，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话！
林楠咳了一声，喝了口清水顺气，说：“好，我不害羞。一定不辜负自己的胃。”
“其实我失恋了，约你们出来悼念一下我的爱情。”沈芫夹起小半截玉米，说。
肖晨和林楠异口同声道：“啊？”
林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肖晨却一清二楚，只是还是听不懂沈芫话中的意思，一时之间，二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芫又夹了些菜放在火锅里，说：“啊什么啊，我不过要继续做单身狗而已，你们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肖晨挑眉：“谭笑呢？她不愿意搭理你？”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妈的，想找个人喝酒都找不到，你们一个个的！”沈芫想起找人喝酒这事就烦，方浩挺能喝，可惜正开外挂奋力追求陈雨，肖晨自制力太强，不尽兴，店里的人也不行，特别是晏彬，万一把他灌醉，晏彬那个相公能砸了她的店，自己喝闷酒又太憋屈。
肖晨笑道：“文明用语，切勿粗口。”
林楠看出了沈芫的烦闷，接声道：“要不我陪你喝吧，周末没课，不碍事。”
沈芫隔着雾气看了林楠一眼，说：“小鲜肉，你成年了吗？你陪我喝酒肖晨小哥咋办？”
“我21了！早成年了！至于晨哥……晨哥……”林楠被沈芫说的有些难为情。
肖晨给林楠倒了杯可乐，说：“别理她，逗你玩呢，她一会还得去上班，哪有时间喝酒。”
林楠接过可乐，疑惑道：“晚上上班？”
沈芫不想让林楠知道她的职业，于是连忙抢声道：“嗯，对，得回去加班。”
肖晨会意，不再多说。三个人东扯西拉，这顿饭吃得比先前轻松许多，气氛也暖了不少，趁热打铁，沈芫偷偷塞给肖晨两张《类似爱情》的电影票，让他带小鲜肉去看。
一顿晚饭吃了一个半小时，散桌时沈芫低声跟肖晨说：“朝前看。”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林楠露出了一个意味隽永地笑，独自一人离开了。
谭笑的一番话让沈芫心灰意冷，可她又不想放弃，心里很纠结。沈芫趴在吧台上点开手机，挂上企鹅，她想找个人聊聊，来转移注意力。刚打开网络，企鹅和微信同时响了起来，她没有关掉这两个交友软件的后台自启，点开后台的消息提示才看到是好友请求，是阳湉湉下午发来的。
乱收天：别介意，自动推荐的通讯录好友。
沈芫嘴角翘起，同意了请求，她怎么都感觉这个御姐没有看起来那么女王，可“乱收天”这是个什么名？
乱收天：晚上好，才上线？
北方宿：嗯，晚上好，我上线时间不太规律。
乱收天：你的昵称看起来挺深奥。
北方宿：不深奥，一个人名而已，倒是你“乱收天”可真够狂的。
乱收天：哪有，也是一个人名而已。
沈芫想了想觉得念起来有些耳熟，正嘀嘀咕咕念着，晏彬突然出现把手机塞了过来，一脸的兴奋地说：“快看快看，北方秀的剑出来了，可惜有点贵，要一千三。”
她想起来了：名剑无名，倦收天。这是北方秀的诗号，于是给阳湉湉回了一句：我只听说过倦收天，不知道乱收天。
乱收天：我也只听说过北方秀，没听过北方宿。
沈芫隔着屏幕哈哈大笑，真的是太巧了，原来她们都喜欢看《霹雳侠影》还是“道友”！
晏彬看沈芫不搭理自己，直接用自己的手机盖住沈芫的手机，沈芫抬头看了她一眼，侧过身抽出手机，回道：我还在上班，回聊。
晏彬看到沈芫放下手机，说：“勾搭上了？这么顺利啊……那也没有多难搞嘛。”
沈芫白了他一眼，说：“瞎想什么，你给我看这个干嘛？想收藏自己买啊。”
晏彬撅嘴道：“一千三呢，店主说了，一口价，限量版呢。”
“上次老娘买了一把碧血长风，是他妈的谁给折断的？”沈芫白了他一眼。
晏彬伸手推开调酒的小哥，亲手调了杯鸡尾酒给沈芫，讨好道：“我又不是故意的，看到它断了也很心疼啊，我的错嘛，你再考虑考虑？”
沈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找你相公去，让他给你买，你出卖一下肉体，他就能给你弄十来把。”
晏彬伸手夺过手机，不悦道：“没法聊了，我去忙，您继续。”
沈芫瘪嘴不管他，打开微信找通讯录好友，她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谭笑的微信，滑了两圈都没有，又刷新滑了一遍，终于看到一个昵称空白的，她忐忑地添加了好友，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同意后她没有说话，而是悄悄点进了朋友圈，谭笑的朋友圈只有一张夜景图和一句话“往事不可追，旧爱呢？能回首吗？”
显然这是新注册的小号，沈芫有些高兴，立马锁了自己的某些动态，又跑回来评论道：回忆追不来，但人未死爱还在，有什么不能回首呢？
沈芫没有等到谭笑的回复就赫然发现……自己被删了。铃声再响，她返回聊天界面。
乱收天：不早了，我先睡了，晚安。
霓虹闪烁，哭笑同声，沈芫带笑回了晚安，招手要来一瓶伏特加，她说：“我要是喝醉了，你们给我看好场子！”
调酒的小哥笑着点头。晏彬悠悠飘来，又递来两瓶酒：“给我放个水，我陪你喝？”
沈芫笑眼弯弯：“好啊，自己付钱。”
晏彬放下酒，脸一板：“你喝吧，有客人叫我了。”
第十三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一个人喝酒很是苦闷，想发发牢骚都没人听，自己说醉话给自己听，怎么想怎么白费力气，三瓶伏特加下肚，沈芫双颊已经有些发热，她趴在吧台上，脸贴着台面，眼神有些迷离。
沈芫借着酒意放空大脑，这是她减压和放松的必要手段之一，其实还没有喝醉，可是不想也不能喝了，因为在酒吧独自买醉非常没有安全感。
电视上曾经播过一则奇闻，说是有个女孩千杯不醉，她失恋后意图通过买醉来麻痹自己，结果喝了一堆啤酒还有白酒，神智依旧清醒，最后经过研究表明女孩体内解酒酶的数量天生就比常人多，新陈代谢快，故而连买醉这样的感觉都无法随便体验。
沈芫没有这么特殊，但极其小心，在外界要随时保持神智清醒，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酒后一个小时内她就逼迫自己喝了瓶酸奶，凌晨时分仅有的一些酒意也被解了个干净。酒喝过了愤也泄了，该上班上班，该查账查账。
第二天一大早，阳湉湉大概是看到了沈芫的消息，回了个流氓兔的表情，沈芫没有想到她会醒这么早，手上的工作还没忙完，便没理她，直到打车回家的时候才随手还了一个表情。昨天晚上出来的时候把车送去保养了，最近只能打车上下班，不过这种感觉对沈芫来说很好。
“男孩子还是高一点的好。”沈芫回到家时，陈雨一边系围裙一边这样说。
沈芫面无表情道：“怎么？你才发现？你以前看上都是什么玩意，连你个高都没有，你是想养个现成的儿子么？”
陈雨翻了个白眼：“老娘瞎，你咋地？”
网上一直流传一句话“你丑？没事，我瞎。”好像还进了最美三行情书的行列，陈雨突然认识错误认识得如此到位，说得如此坦白，沈芫还真无言以对了，干脆不再搭理她。
沈芫在浴室里稀里哗啦一顿狠冲，她后背的淤痕已经消了，便又涂起了浴盐，嘴上哼着欢子的时间排行榜，景象有点滑稽。
陈雨在外面乒乓砸门，喊道：“别这么恶俗成不成！”
沈芫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没有着急回去睡觉，裹着一身白色的浴袍懒洋洋地晃到沙发上，把玩着手机，陈雨难得看到她这样，喝了一口牛奶：“怎么了？和谭笑聊上了？”
沈芫摇了摇头，说：“不是啊，是上次那个卷发御姐，她好像有点不开心，我陪她说说话。”
陈雨拍了拍胸口，又灌了一口牛奶顺气：“什么？”
“就是上次在广场旁边不小心撞到的那个姐姐。”沈芫起身走过来，帮她轻轻拍了拍背。
陈雨清了清嗓子，转头盯着沈芫：“一大早就跟你说心情不好？没怀什么好意吧。大暖攻，你可得机灵点啊，别到时候被吃干抹净还帮人家擦嘴。”
沈芫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说：“又想哪去了你，人家没说心情不好，是我自己猜的，我感觉她有些烦躁。”
“你还能猜出来？你倒挺会猜的，那你猜猜我现在是什么心情？”陈雨继续吃她的早餐三明治。
沈芫头也没抬地说道：“准备恋爱的心情呗，我哥挺不错的，值得你好好考虑，认真试试，哦对了，公司里要是有人难为你就别勉强自己受委屈，昂。”
“嗯，别说，这几天的相处突然发现你哥是很不错，奇了怪了，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不过谈恋爱这事还得放放。”陈雨端着盘子杯子进了厨房，又喊道，“我待会就去上班了，你自己在家把门锁好，昨天晚上回来时听别人说最近小区不大太平，小心为上。”
沈芫起身望了一眼窗外，提醒道：“哦，我知道了，待会出门记得拿伞，今天天气不怎么样，你也要多多注意。”
陈雨收拾好厨房，换好一身职业装拿着伞出门，沈芫一直趴在阳台目送她离去，直到看不见才回房把门窗检查了一遍，门锁好就没问题，窗户什么的她不担心，都有防盗护栏。
充电器插在床头上，手机一边充电一边工作，沈芫还在和阳湉湉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阳湉湉：有点烦。
沈芫：开心点，今天才刚刚开始呢，生活工作都是小事，心情舒畅才是大事。
阳湉湉：可它们都与心情相互关联，生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工作上……遇到个麻烦的客户_||
沈芫趴在床上偷笑了一下，都说喜欢用颜文字的都是萌萌的软妹，真是没想到……
沈芫：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阳湉湉：有一对客户她们想在酒吧举办自己的婚礼，有点头疼。
真的是无巧不成书。
沈芫想了想，回复：你是做婚庆的？头疼……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酒吧吗？
阳湉湉：嗯，我开车去公司了。
沈芫想了一下，回道：好。路上小心。
沈芫把手机关机，放在床头，往后一翻身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就睡着了，可没多久就被噩梦吓醒，她坐在床上呼呼喘气，想不起自己梦见了什么，唯剩下自己心跳加速的怦怦声，抬手抹了把头上的潮汗，将衣领扯大了些，重新躺倒，想了一会，侧身摸手机开机。
沈芫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侧身抱着被角继续睡觉，方要入梦，叮咚一声来了条短消息。
张媚：能借我点钱么？谭笑她生病了。
沈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扯过手机直接回电话，问：“谭笑她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张媚有些支吾，故意压低了声音，她说：“谭笑她来了之后就一直水土不服，这两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高烧不退双脚时不时的肿胀，今天刚送医院，医生说得住院……”
沈芫这才想起谭笑的身子一向娇贵，一年四季都得注意，水土不服尤其严重，时间久不回老家回去一趟还得折腾几天，生理上她是不适合出远门，奈何有颗追逐自由的心。
问清楚之后，沈芫爬起来穿好衣装，去柜台提了些现金，又急匆匆打车直奔人民医院。
进医院时因为太着急撞到了一位长发及腰的女孩，亏得沈芫反应快及时揽住了女孩，才没让女孩摔倒，委屈的是她自己被赏了一巴掌……被当流氓了。
张媚一直站在病房前等沈芫，看到沈芫时第一时间拦住了她，不让她进病房，沈芫也不强求，只在窗口偷偷看了一眼，谭笑正半躺在病床上挂点滴，脸色不大好看。
沈芫问：“谭笑怎么样？医生是怎么说的？”
张媚说：“没什么，换季加水土不服，医生说住个三天左右观察一下，不会引发其他疾病就没事。”
沈芫点了点头，拿出两千块钱递给张媚：“拿着，好好照顾谭笑，别告诉她，医疗费我待会临走时去付。”
张媚难得收了骨气，低眉顺眼地道了谢。
沈芫吐了口气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谭笑，转身离去，谁知刚出医院又碰到那位长发及腰的女孩，她赶忙转过身走向斜对面在路口的糖炒栗子店，买了一斤糖炒栗子，掏钱付账时，身旁传来了一声：“老板，也帮我称一斤。”
女孩侧头赶在沈芫跑路前，又喊了句：“帅哥，真巧。”
沈芫身子顿了顿，回头看着这个比自己挨小半头的娃娃脸女孩，讪讪道：“小妹妹，是你啊，我请你吃栗子吧。”说着，沈芫又递给老板一斤栗子钱。
女孩笑嘻嘻地接过栗子，不客气道：“要不……再请我喝杯奶茶吧？”
沈芫眨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强颜欢笑道：“好。”
提着栗子抱着奶茶的女孩寸步不离地跟在沈芫身后，沈芫已经有点恼：“刚才撞到你我很抱歉，也道歉了，摸到你……我也是无意的，更何况我又不是男的，你不会要让我对你负责吧？”
女孩说：“没有呀，我就是看你长得帅，想跟着你，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帅的女生嘛，大帅比。”
沈芫瞬间懂得了无语问苍天到底是得有多无语了，她双眼凑近女孩，濒临崩溃地说：“小妹妹，你看我这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得回家补觉，你别再跟着我好了吗？”
女孩止住脚步，吸了一大口奶茶，顺手把空纸杯丢进垃圾桶，说：“那好吧，再见，我相信我们有缘会再见的。”
沈芫头也不回的举起右手和她“拜拜”，站到路边拦了一辆车，回家。
回到家已经中午十二点，沈芫的饮食一直很不规律，别人早中午一天三顿，她每天晚上一顿夜里一顿，早上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不吃的，真的是活得乱七八糟。
一下午的时间沈芫又睡了四个小时左右，等她醒来时窗外正淅沥沥下着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风伴秋雨冷得何止一点。
她站在衣橱前挑拣了一会，十分不情愿地拿出一件v领毛衣，给自己套上，十一月没到底就穿毛衣，这非常违反她缓慢添衣的原则，但无法，外面是有些冷了。把自己收拾妥贴了，就得好好考虑晚上该吃什么，沈芫望着窗外寻思着这天会不会影响谈情说爱的人寻找浪漫，想了半天没得出结论干脆给方浩打了个电话，方浩表示会及时去接陈雨，然后送她回家。
沈芫对她疯狂起来的表哥隔空点了个赞，挂了电话窝在沙发上发呆，等他们回来。
第十四章
方浩和陈雨回来时带了打包好的饭菜，沈芫为了不妨碍他们两个谈情说爱，随便吃了一点就要撤离，从容不迫的方浩突然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
沈芫说：“哥，你今晚留下来吧，客房沙发你自己挑，我最近看了些悬疑，小区里也不大太平，我不放心陈雨自己在家。你别笑我脑洞大，我就是不放心。”
陈雨狠狠瞪了沈芫一眼，沈芫眯着眼睛，用眼神安抚道：我哥是正人君子！
窗外的雨一直没停，淅沥沥的，不大也不小，方浩用征求的目光望向陈雨，后者装作没看到一样扭过头，沈芫懒得和他们墨迹，叮嘱了几句，握着伞就出门了。
今天出门有些早，不过沈芫很喜欢被雨淋过之后的世界，空气都变得异常好闻，她喜欢在下午天散步，只要不是滂沱大雨，当然夏天的时候可以例外，淋淋雨湿湿衣服也不会感冒。
她故意提前一条街下车，自己撑着雨伞去酒吧，虽然雨天路上的行人减少了大半，沈芫也没什么所谓，慢悠悠地走着，她相信不会有人抢劫，更不会有人抢她。
沈芫从正门进的酒吧，客人不怎么多，下雨天一直都很影响客流量，可做生意就没有随便遇到个雨天就不做的道理，外摊可以不出，店却不能关门。沈芫收起手中靛蓝色的折叠伞，抖了抖上面的雨水，随手挂在了某处，走到吧台时，看到张媚正深情款款地唱着一首她没听过的情歌。
清闲的调酒小哥徐文笑着和她打招呼：“沈姐。”
“嗯，给我冲杯奶茶。”沈芫抬头看了眼张媚，问道：“张媚什么时候来的？”今天在医院碰到的那个女孩问她要奶茶，当时只买了一杯，张媚的出现倒提醒了她，她也有些馋了。
徐文愣了一下，他在这里工作快一年了，从来没有见过沈芫喝奶茶，怕是自己听错，于是不确定道：“奶茶吗？”看到沈芫点头，他又接着回答：“我刚来没多久她就来了，很有时间观念。”
沈芫点头看手机，徐文比她还要小一岁，可以说是这里最年轻的，同时也是这里最老实话最少的，他的话可以百分百相信。
片刻后，她抬起头收起手机，对徐文道：“待会你让晏彬把奶茶给我送来，顺便让其他的歌手顶上，今晚张媚先不唱了，告诉她我有事找她。”
徐文乖巧地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般猛地抬头，目光闪闪地望着沈芫。
沈芫被看得不自在，白了他一眼，说：“小伙子，不要老想些邪恶的事情，我也是挑食的。”下一秒又佯装叹息道：“当初你刚来时，还是那么的清纯，单纯得发蠢，如今也被我们带坏了吗……但愿你未来的媳妇儿会感谢我们。”
徐文垂下头，扁嘴。
沈芫忍笑摇头，径直走回自己的休息室兼办公室。
没一会，晏彬端着一杯奶茶站在虚掩的门前“咚咚”敲门，沈芫抬头瞥了一眼：“进来。”
晏彬把奶茶轻轻放在沈芫面前的桌子上，嬉皮笑脸道：“噫，什么时候变得跟小女生一样了？居然好上这口了。”
“呵呵，记住你说的话，最好别让我看到你也喝。”沈芫放下ipad，端起奶茶。
晏彬撇嘴，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进来一个保安说是有人找他，随即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沈芫笑眼弯弯，头也不抬道：“去吧，皮卡丘！”
晏彬丢下一个嫌弃地眼神，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一杯奶茶见底，张媚才姗姗来迟，沈芫放下杯子，起身抬手示意她坐。张媚也不客气，毫不避讳地坐在对面，沈芫问：“你怎么来了？”
张媚莞尔：“不是沈姐你让我周末来上班的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怎么不留在谭笑身边照顾她？”沈芫眯着眼睛，很明显，她不大喜欢面前的这个人。
张媚两手搭在桌子上，姿态神色都相当柔媚，她说：“啧，没想到你这么会关心人，可惜了啊，谭笑对你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沈芫蹬着桌角，朝后退了退，警惕起来：“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你这么好，谭笑都不愿意看你，真是……”张媚突然话题一转，“你觉得……我怎么样？”边说边撩了撩头发。
话都说到这份上，沈芫要还听不出张媚话中的意思，可真就是不解风情了，话说回来，对不喜欢的人根本不需要解什么风情。她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滑着手机，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吗？很好啊。”
张媚说：“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两个试试？我觉得你很会照顾人，很温柔，看起来……比谭笑值得交往。”
沈芫压着因为张媚最后一句话腾起的怒火，说：“嗯，我也觉得我很好，是个值得交往的对象。”
张媚笑道：“所以说。”
沈芫觉得有些搞笑：“所以说什么？”
“故意的吧？我都说到这份上了，是想让我跟你表白吗？”张媚对着沈芫抛出一个媚眼。
沈芫故作惊讶道：“哦？你要对我表白么？你……是看上我了吗？”
张媚笑意又深了几分：“你说呢？”
沈芫看到暗屏的手机没有亮起因为挂断而出现的解锁界面，嘴角划过一道微笑，说：“嗯……还真挺难说，不过我还是想说我喜欢的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回去照顾谭笑，不是想潜你。所以，请吧。”
张媚看着沈芫手掌朝上的指着门口，恼羞成怒地指着沈芫放狠话：“那我们走着瞧！”
沈芫笑嘻嘻地目送张媚离去，直到房门被狠狠摔上……她才拿起手机放到耳边：“笑笑，你看看你喜欢的这是个什么东西，这样的人你也娶吗？”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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