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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浮华圈子3 作者:花祭春千十九

    第14节

    “……那么,你还去不去法国?”凌尚入题。

    回到现实,何修童对自己的信心还涨得不够高,他紧了紧手里的手帕,“我……”他本想说“再好好考虑”,凌尚截断了他的话。

    “何修童,你只需回答我,去,还是不去。”

    凌尚的语气干脆利落、眼神光彩熠熠,很容易就让人受到感染,何修童感到了莫大的推动力,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用力点了点头,“去!”

    凌尚满意地笑了。

    河童终于开窍了,真是可喜可贺。

    见凌尚笑了,何修童也跟着高兴。

    停了停,凌尚调笑道,“说不定你从法国实习完回来后,我就需要你来当后台了。”

    何修童眼里有疑惑。

    “凌氏酒店业这块一直有派系之争,虽然我有权,但仍然势单力薄,我需要帮助,需要建立自己的人脉。而对于酒店而言,没什么比优秀的厨师来得更珍贵。”

    “您、您是说……我、我从法、法国回、回来后……能、能够帮、帮助您?”何修童惊讶地问。

    “是。”凌尚肯定地回答。

    “太、太好了!”这回,何修童结结实实地高兴起来,“我、我会努、努力的!”

    凌尚第一次看见干劲这么足的何修童。对方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助自己。

    河童虽然缺点多多,但终究是个善良单纯的家伙。而他遇上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凌尚不再想那么多。他回到当下,“好吧。我们现在就去吃个宵夜庆祝一下。你想吃什么?”

    最后,他们来到一家卖牛肉面的大排档里。

    等上菜时,何修童既感激又不好意思地对凌尚说,“凌,这、这顿我、我请。谢、谢谢您。……您、您是个大、大好人。”

    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了。

    “喂,河童。”

    “嗯?”隔着热气,何修童看向凌尚。

    “我不是什么好人。为了坐上凌氏顶层的位置,我可是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

    大排档周围闹哄哄的。

    好一阵。何修童抿了抿唇,“可、可您绝、绝对不、不是坏人。”说完,他开始吃面。

    凌尚挑了挑眉。

    真不知道河童的逻辑回路是怎么样的。

    “……我不是坏人,但你要记住,我坏起来……不是人。”所以,不要百分百信赖我,人生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最安全。

    这可是凌尚从心底里掏出来的一句话。

    何修童抬头。可能今晚一番感召的话先入为主、给他打足了鸡血,他的意志意外坚定。

    “您骗人。”

    简洁的三个字后,他低头,继续“簌簌”地吸面。

    凌尚眨眨眼,心里开始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被人这么全心全意地相信……感觉也不差。

    好吧,他懒得浪费唇舌了。这么想着,凌尚提起筷子夹面。

    就这样,热闹的大排档中,一只河童和一个老江湖围着一张小桌子,简简单单地吃着面……

    第39章 番外 暖阳

    “骆少爷,那个凌尚怎么配得上做您的朋友?他之前整天缠着您,我们看了都觉得讨厌!”

    “我爸爸说,那个家伙虽然是凌家的继承人,但出身终究不好,所以想在学校里攀上后台、拉拢势力,您千万别被他利用了!”

    “听说他在背地里欺负了我们好多人,我看他就是两面派,一边和您做朋友、讨好您,一边又灭您的威风给他自己长志气……”

    ……

    十岁出头的小孩已经学会了世故的腔调。

    学校的小花园。

    春寒料峭,骆梓辛坐在一簇阳光里,围着绒绒的白围巾。

    层层堆叠的软绵让他的脸看起来小小的,再配上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和那双映着光泛起绻绻柔波的眼眸,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个乖巧温顺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心情好的时候,他确实如此。

    几个小孩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话,他头也不抬,只安静看书。

    小跟班们讲累了也得不到丁点儿回应,只好停下,面面相觑。

    气氛有一点尴尬。但骆梓辛好似什么都没觉察,仍旧沉浸在书中的世界。

    最后,小孩们觉得无趣,悻悻散了。

    初春的空气,带着植物的湿润微香。

    多么安静的时刻。

    但一会儿后,骆梓辛转头,往不远的一处草丛看去。有什么潜入了视线的边角,时不时一动一动。

    万绿中有一个小红点冒出,接着小红点变成了毛毛的小绒球,小绒球下是半圆的针织帽帽。再往下,一层被帽沿压着的刘海;刘海之下,一双眼睛也从草丛中露了出来。

    骆梓辛静静看着那半个慢慢探出的头。

    草丛的那双眼睛对上他的视线,先是闪过惊喜的光,然后眨了眨,又骨碌碌地转了转,少顷,两眼带笑地弯起来,像两弯月牙儿,牙儿尖上全是鬼祟行踪暴露后的讨好之意。

    “嘻嘻,你发现啦?”某人从草丛中站起来,笑眯眯地明知故问。

    “你躲在那里干什么?”骆梓辛看着对方向自己走来,帽子上的小绒球一蹦一蹦的。

    凌尚马上捏出苦瓜脸,语调委委屈屈的,“你刚才不是在专心看书吗……我不敢打扰你,所以躲在后面偷偷瞄几眼,看你什么时候放下书……”说着,他已在骆梓辛身边坐下。

    “噢,那真是辛苦你了。”骆梓辛合上书,语气带一点调侃。

    “不不,”凌尚用力摇摇头,小绒球左右甩动;他双肘抵着小石桌,双手托着又亮堂起来的脸,笑容灿烂如太阳花,“能和你说说话就不辛苦了~”

    “……”骆梓辛挑了挑眉,看了凌尚一小会儿,没有回话。

    没听到骆梓辛接上自己的话,凌尚低下头。帽顶的小绒球跟着耷拉。

    他小声问,“梓辛,……你相信他们刚刚说的话吗?”

    “嗯?”

    “刚刚那群围着你的家伙……他们说的那些话,你相信吗?”

    “……他们有说话吗?”

    凌尚猛地抬头。小绒球呼呼一震,好像又精神了。

    凌尚眨眨眼,得意地咧开嘴,“嘿嘿……”

    可能他此时的样子有点傻,骆梓辛的嘴角轻轻弯起弧度。

    阳光越来越厚,春寒被驱散不少。

    凌尚眉飞色舞地向唯一听众传授着养不死金鱼的十种方法。

    他头顶那只红红的小绒球在调皮地左晃右摇,惹得周围阳光追着它跑。

    “……梓辛?”

    骆梓辛回神。

    “你喜欢这顶帽子?”

    没等骆梓辛回答,凌尚把帽子摘下来。突然脱掉帽子,他的头发有点乱,一撮短毛还竖了起来。

    他把帽子递往骆梓辛跟前,“送给你!”

    “……”骆梓辛看看帽子,又看看凌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想要?”凌尚瘪了。

    “……谢谢。”骆梓辛接过。

    “快戴上看看!”又复活了。

    帽子里还有余温,戴上后暖暖的。

    凌尚目光明亮地看着骆梓辛。

    后者戴上帽子后,脸显得更小了,而五官更加精致。尤其那双眼睛,像润过水的琉璃珠。

    “真可爱!”凌尚歪着头,笑嘻嘻地赞叹。

    而骆梓辛却看着对方头上跟风歪向一边的乱毛。

    他也笑了。

    嗯,是很可爱。

    第40章 热夏

    蝉在树间鸣叫。

    重瓣白木槿噙着夏露,重重坠在枝头。

    凌尚躺在草地上,百无聊赖地眯着眼。

    他们还有半个月就高中毕业了。

    男男女女疯了似地向骆梓辛表白。

    他为什么会这么受欢迎。

    听说,是因为“技术”很好。

    呵。这个理由真肤浅。真幼稚。

    凌尚慢慢睁开眼睛。

    恰逢天上大片云飘过,挡住了阳光,斑驳的阴影四处蔓延。

    不知从何时开始。

    骆梓辛周身隐隐漫开禁欲的性感气息。

    柔的、淡的。如果有香味,那必定若有若无,夹杂着神秘和禁忌的诱惑。

    这家伙将来还会当医生。

    身穿洁净的白袍,手执凛冽的利刃;手套上粘连着血肉,神情冷静得近乎漠然。

    凌尚闭上眼。

    好热。

    空气又热又闷,好像浮着的都是易燃分子。

    动一动都会触发引信,擦出火花,然后,砰一声,粉身碎骨。

    浮云远去,阳光又直直倾泻。

    如果那些男女是为了满足动物发情般的需求,那么他承认,本质上,他和那一大群肤浅幼稚的观音兵并无区别。

    他对骆梓辛有欲望。

    这种饥渴感时不时在体内叫嚣。炙热的,狂躁的,嗜虐的。

    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味道很熟悉。

    凌尚睁开眼睛。“……这回找你告白的轮到谁了?”

    声音回答,“校花。”

    凌尚猛地转过身子,“那个说要‘好好学习,大学才交男朋友’的纯情校花?”

    “嗯。”骆梓辛点头。

    “她让你和她交往?”

    “不。她对我说仰慕我很久了,趁着快毕业,想我陪她去游乐场玩一天,留下纯洁美好的回忆。”

    凌尚听完,差点要翻白眼。“你答应了?”

    “没有。”骆梓辛拿出烟盒,点燃一支万宝路。“除非边坐摩天轮边做爱,否则浪费时间。”

    说着,他吸了一口烟。

    闻言,凌尚哈哈笑了。

    王子说话这么露骨,真是叫人幻灭。

    凌尚坐起,一手搭上对方的肩膀。

    以前骆梓辛抽的是清泉,清凉有薄荷香。现在的万宝路味道刚烈,不好近身。但凌尚喜欢这个味道。

    骆梓辛的衬衫被汗濡湿,凌尚搭肩的手感到微微的湿意。

    他将下颌抵在骆梓辛另一肩膀上。

    烟草、汗、阳光,仿佛合成了微量的催情剂。

    “……梓辛,我想到一个问题,摩天轮转一圈最多就十几分钟……你居然这么快就……嗯?”凌尚吊起尾音,意味深长地问。

    骆梓辛夹住烟,稍稍转头,轻轻朝凌尚呼出迷魂烟,“要不要坐上那里和我试试?”

    求之不得。

    “哈哈~人家也是很纯洁的咩,怎么可以试那种事~~”

    不,不。身体里另一个声音阻止了他。

    骆梓辛的脚下已匍匐够多的信众。他又何必让自己成为俘虏之一。

    ——

    毕业之时,正值盛夏,万物疯长。

    年轻人的精力特别旺盛。宁海腾最近迷上三人篮球,时常拉着(齐非以外的)三个人轮流上场。

    这个时节,蝉叫得非常响亮。

    公园里不少年轻人聚集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

    凌尚这回当后补。

    齐非坐在旁边,皱着眉头抱怨,“我也好想上场哦!”

    篮球场上的交锋,时不时有肢体接触。

    凌尚笑说,“你男人怎么舍得让你被甲乙丙丁碰。”

    齐非又甜又恼地哼了一声。

    真是羡煞旁人。

    凌尚看了看他。齐非的后颈还印着一枚清晰的吻痕。

    想占有一个人的心情,究竟该怎样去表达。

    凌尚将目光转回球场。

    骆梓辛穿着白t恤、黑短裤,右手戴着红色的护腕。

    运球、小跑、转身、起跳、投球。

    颀长的脚线,掠起的衣角下若隐若现的腰身,投球时手臂紧绷的每一寸肌肉,大口呼吸时起伏剧烈的胸膛,t恤被汗浸湿贴在身上透出清晰的锁骨形状。

    气象学有一个原理,叫“蝴蝶效应”。意指一只蝴蝶扇动几下翅膀,就有可能引起一场灾难性的风暴。

    好热。皮肤有被灼烧的感觉,刺痛刺痛的。

    抢球时,骆梓辛与对方球员发生肢体碰撞,那种披着热汗带着征服意识进行的激烈肉搏;防守时,那些几乎贴近耳畔的炽热喘息一声接着一声。

    凌尚体内有一头野兽,嘶吼着,冲撞着。然后,欲望排山倒海奔腾而至。

    顿时就有晕眩感。他以手扶额。

    “你怎么了?”齐非注意到他的异样,“中暑了?”

    “……没事。”他拿起水,咕噜咕噜大口灌着。

    连水都是滚烫的。吞咽时,喉咙像被烤过。

    “你还好吧?”齐非问他。

    他点点头,“我回车里躺一下。”

    跑车里一直开着空调。

    凌尚刚进去,冰凉的空气撞在皮肤上,毛孔用力收缩,全身一个激灵。

    坐下,闭眼。

    冷气慢慢降低皮肤的热度。但身体里那股乱窜的气息仍在。

    一会儿后,手机有短信。是偶尔结识的一个混血模特的晚餐邀约。

    ——

    夜晚。

    狂野的性。

    美人在身下被顶撞得像一滩水,又是呻吟又是尖叫,投入得不行。

    汗不断从凌尚额角渗出,沿着脸颊一路往下;但心脏像被什么捏紧了,血液逆着流。

    有种痛得快窒息的感觉。

    是不是每个人的青春期都这样充满着焦躁不安。有什么要爆发出来但又有什么死命压着,连氧气进入肺的过程都成为煎熬。

    凌尚只知道,他想强硬扳开骆梓辛双腿,将身体最热最热的部分打桩似的钉进他里面,他想看着他清晰的眉骨如何因疼痛而悸颤,又如何因快感而舒展;他想闻着他的汗味和精液味道高潮。

    他不断意淫着对方,内容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

    他不会学着言情偶像剧把对某某的欲望说成是更深层的思想感情,例如所谓的“爱”。

    小学的老师就有教,不懂、不知道的东西别随便乱说,免得让听众笑掉大牙。

    他对骆梓辛有欲望。仅此而已。

    ——

    第二天。

    安臣在半山的度假别墅举行泳池派对,party动物们如数出洞,纷纷参加湿漉漉热辣辣的狂欢。

    凌尚成为焦点。原因,他的肩膀上有一圈“森森”的牙齿印,似乎再咬下一点就会见红。

    昨晚美人high过头,高潮之时忘情地在他身上留下419的记号。

    众人起哄要当事人交待细节,安臣还用相机拍下这个激情的印记,说是给几十年后的老凌尚回味“当年勇”。

    凌尚笑笑,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述事件经过。男孩子们笑得邪恶,女孩子们一边嗲声嗲气地说“讨厌”一边往凌尚身上粘。

    阳光灿烂。

    大家在这个季节里拼命寻找刺激,满足各种感官渴求。

    再正常不过。

    派对还在热闹地进行。

    凌尚想下水,手臂被人拉住。

    刚才一直安静听着的骆梓辛指了指他的激情痕迹,“你那里有点红,可能是发炎了,下水说不定会感染细菌。”

    凌尚皱皱眉,“这么夸张?”

    “第87页。”骆梓辛扔给他一个小本本,上面写着《病理常识》。

    旁边的宁海腾嘴角带一抹坏笑,凑近他,“猛男,医生的话要听,要是感染上细菌影响‘能力’就不好了。”

    “滚开。”凌尚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涂点药就没事了。”骆梓辛开口。

    ——

    从小偏厅的窗户看出,能看见远处的一片海,景色宜人。

    只是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无此闲情逸致。

    骆梓辛从别墅的医药箱里拿出一管软膏,给身旁的凌尚抹药。

    沾着软膏的手指触及肩上某个位置,而后,将清凉的膏体细细匀开。

    动作那么慢,那么轻,一圈,又一圈,像涟漪,在皮肤上荡漾开去。

    两人靠得很近。肉体的温热能暧昧地感受到。

    凌尚盯着骆梓辛的颈项与一侧肩膀相接的地方。弧度很美。线条沿着脖子陡落,一个漂亮的凹弧,又微微回升,接着,线条变直变硬,勾勒出完整的肩线。

    传说,吸血鬼最喜欢从这个地方咬下去。这里,不但有血液的引诱,还有性欲的满足点。

    骆梓辛涂完药,收回手。

    “……行了?”凌尚问。

    “再贴上防水贴就可以了。”骆梓辛用小剪刀剪下一块四方的药用白胶布,敷在牙印上。激情印记被盖住。

    “好了。”骆梓辛起身收拾药箱。

    凌尚看着他的身影。

    可能从窗户吹进的热风让人头脑发胀。

    凌尚开口问,“梓辛,……你有没有对什么人充满过欲望?”

    骆梓辛停了一下。

    凌尚站起来,走近几步。“……那种看到对方,就想舔他,咬他,弄湿他,想让他变得淫荡起来的欲望。”

    骆梓辛转眼看他,“……你有?”

    说真话有时很容易,有时又很难。

    凌尚突然就退缩了,一念之间,他摆上轻浮的笑容,“就是那个向你告白的校花,……我觊觎她很久了。”

    “……”骆梓辛收回视线,盖上药箱。

    “咔”,药箱的扣子自动扣上。

    “……毕业前一晚,那个校花给我打电话,说想和我去酒店。做什么事都可以,她心甘情愿。”骆梓辛平静地说着。“……所以我去了。”

    “……”凌尚站在原地,看着骆梓辛。

    这个时候,他又该摆上什么表情。

    第41章

    盛煜之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版面鲜艳的娱乐报。

    根据报导,站在骆梓辛身边的人叫楚赫,是个新晋摄影师,刚刚经历了咸鱼翻生记,因傍得大款一名,很快就能飞上枝头。

    无怪他在照片中一脸兴高采烈、踌躇满志。

    骆梓辛会钟情这样的人?不,他顶多就是玩玩儿。他把真心埋得那样深,又怎会随随便便让自己的感情在专门提供饭后谈资的消遣报纸上曝光。

    看完,盛煜之轻轻叹一声,把报纸交给了佣人,“扔了它吧。”

    “是。”

    “汪汪!”davis在脚边转来转去,一脸期待要抱抱。

    “来。”盛煜之弯腰抱起狗狗,摸了摸它头顶的毛,“小家伙,又重了。”

    “汪汪!”davis欢快回应。

    盛煜之把它抱在怀里,但小狗左蹭右挪,好像找不到最佳的窝点。最后,它“呜”了一声,勉勉强强缩起四肢,安静下来。

    盛煜之无语地笑了笑。往时davis总爱窝在骆梓辛怀里,听到后者细细的翻书声,它的小耳朵会轻轻抖一抖;有时候骆梓辛看完书,会温柔地给它捋毛,它更是一脸舒服地眯起眼。

    小东西大抵习惯了这种相处,一旦骆梓辛不在,它在自己怀里怎么躺都不能尽兴。

    其实,不只是宠物,人也一样。

    前一段时间与骆梓辛相处得很好,两人一狗间充满了融洽温馨的气氛。今天一桩娱乐八卦、一张清晰彩照让盛煜之惊觉自己沉浸其中有些飘飘然了。

    照片不是偷拍,而是当事人在公众场合面对媒体时的合影。骆梓辛事前肯定是考虑过的。他既然选择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心里不是不难受,但说到底,这是骆梓辛的事情。如果他不对自己说起,自己不会过问。

    ——

    傍晚,骆梓辛过来盛煜之的家。

    晚饭过后,两人带着davis外出散步。

    一路上,davis愉快地跑在前头,还时不时回首朝他们汪汪几声,让他们走快一点;骆梓辛和盛煜之在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宇宙银河说到davis的健康检查。

    盛煜之说到,“davis明天要到宠物医院作检查,还要接种疫苗,可我要出差一趟,你有时间不?”

    骆梓辛接话,“有。是找吴医生么?”

    盛煜之点点头,“对,我今天上午给他打过电话了。”

    “好。”

    晚风习习,他们这番充满生活气息的对话被吹散在宁静山间。

    走了一会儿,两人停下,靠着栏杆小憩。

    放眼远处的繁嚣璀璨,盛煜之感慨,“要是天天都像此刻这么安宁就好了。”

    骆梓辛没有说话。过了一阵,开口,“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

    盛煜之转眼看他。既然对方问了,他也不会装糊涂,“看了。……你平时那么低调,突然高调起来,让人有一点不习惯。……不过,你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你一直在等我的答案。这次,我也想让你衡量一下自己的等待是否值得。”

    骆梓辛看向盛煜之,语气依旧平静,“即使往后我们真的在一起,我也无法向你保证,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

    两人之间的空气往下沉了些。连活泼的davis都乖乖蹲坐下来,抬头看两位主人。

    沉默片刻,盛煜之却轻轻笑了,“你这般诚实的话,说过给多少个人听?”

    “……”

    盛煜之继续说,“梓辛,你不是那种轻易开口劝告的人。如果你一点都不在乎对方,你只会冷眼看着对方一步步深陷,不发一言。”

    “但对我,你说了真话。”盛煜之问,“我能不能认为,你已开始有点在乎我了?”

    如果只盯着骆梓辛说的话,那永远也无法知道他的真意。他真的不是一个用语言表达感情的人。

    骆梓辛拿出烟盒和打火机,“随你怎么想。”

    一簇蓝色火苗窜起,骆梓辛点燃了烟。但盛煜之却伸手过来,拿下了唇间的万宝路。

    骆梓辛看他。

    “我一直都觉得,你吸烟的动作表情,就像在和心上人缠绵。但这一刻,请容我打断你的沉沦。”盛煜之的语调透着坚定,“骆梓辛,我会一直等,等到你的心里、身边只有我一个人。”

    骆梓辛拿回香烟,捻熄。“……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白之菡。

    “你有些地方,和她很像。”不知为何,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骆梓辛想将心里埋着的一些话说出来。

    “她是我的导师,床伴,知己……甚至于,姐姐。”或许是从小缺乏女性长辈的关爱,遇到能理解他的白之菡后,骆梓辛或多或少像趋光植物一样,依赖着对方。于是,对方的快乐,于他是数十倍的快乐;对方的痛苦,于他也是数十倍的痛苦。

    她一次又一次执着真诚地向骆梓辛的父亲告白,到头来,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无视。

    直至最后,她生无可恋,就在他眼前消失,他也无力阻止。如果自己能爱上她,或许心里那份无力感和苦涩会减少一点,或许自己就能伸手挽救她。但是,现实没有如果。

    自那刻起,他内心总有一种恐惧在埋伏,幽深如古堡魅影,有森森藤蔓缠绕,阴气逼人,令人无法迈步。

    盛煜之自他眼眸里读到了隐忍克制,忍不住环上他的脖子,搂紧他,让他感受自己的体温。

    第42章

    夜晚,cathedral的套房。

    “总裁、安董,这是你们都有挑出来的候选者的资料,请两位一起再从中挑出五位来吧。”王秘书将一手一叠的文件夹交给坐在沙发上的安家兄弟。

    “王秘书,这些天辛苦你了。”安尹接过文件夹后说到,“今晚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我们两个好好选一下,明天再谈。”

    “好的。”王秘书恭敬地点头,“那总裁、安董,我先走了。”

    王秘书离开后,套房只剩他们两人,翻着手里的纸张。

    安臣看着那些女人的照片,突然想吐。

    这些日子,他们白天处理公务,晚上就“选妃”。选了孩子的生母还不够,还得选孕母。光看资料还不够,还得看生活录像。各自挑了合眼的出来还不够,非得两人一起再从共同挑选的人里找五个。

    如此反反复复,说是选妃真真一点不为过。

    如果是选美比赛,安臣或许还有心思挑他个燕瘦环肥,反正没什么压力。但他现在选的,是他孩子的母亲。

    安臣不能说所有孩子都是爱的结晶,但至少,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因为相爱,所以想将彼此的血脉融为一体,以新生命的方式延续绵绵不断的深情。如果做不到,那他宁愿不要。

    可现实狠狠嘲笑了他一回。

    那些女人的资料到王秘书手上的过程中,已经经过了不少筛选。

    外貌身高三围年龄家庭性格学历情史病史……每一点都有“标准线”。就像流水线上的产品,成品后要接受质量监督,所有零部件的规格要求都被量化,达标就通过,不行就淘汰,冷冰冰毫无感情可言。

    在安臣对面的安尹察觉他的异样,停下翻页的手,“怎么了?”

    安臣摇摇头,“没事。”

    “……要是看累了,那就明天再说吧。”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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