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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穿越]凰天不负 作者:埃熵

    第9节

    问题一出来,王欣就愣住了,不过没有过多久他仿佛放下什么心来似得,长舒了一口气道:

    “既然赵兄你看出来了,我也不妨对赵兄你直抒胸臆。我——确实想要离开东岛。”

    这一次赵应天傻了眼,目瞪口呆看着王欣。

    “赵兄有所不知,我家中虽然事伙房生意,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先前或许未曾对赵兄提起我的家世,我——是庶出。”

    王欣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郁愤难平。

    赵应天生在现代、养在红旗下,享受独生子女政策二十多年,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做“庶出”,可是某某著名的清宫电视剧里面皇后泣血带泪说的那句“嫡庶尊卑分明”却叫赵应天记忆深刻。

    天知道当年暑假老妈扯着纸巾非逼着赵应天跟着她看宫斗剧的时候赵应天内心咆哮的草泥马有多少只。

    眼瞧着王欣这样子,赵应天只能伤春悲秋地感概万千,“王兄如此才华,出身并不能说明什么啊?”

    “当然说明什么!”王欣冷笑一声,笑容突然有些疯狂起来,“因为是庶出,我曾应科考,高中状元,却因为出身卑贱,被从金榜除名!我曾投军一展宏图,却因为庶出的缘故,将军根本不信我的策论!甚至我到酒楼做个厨子,也会因为庶出的身份,备受世人冷眼!”

    “呃……”你真惨,赵应天默默地同情起王欣来。

    “那些人只知道狗眼看人低,没有一星半点的权势,何人会看你的真才实学?”王欣冷笑起来,“当年我离家的时候,便对天起誓,若是不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绝不会归乡的。”

    赵应天沉默,听着王欣诉说。

    王欣神态疯癫,却忽然因为赵应天的沉默而找回了他的理智,他轻咳一声摇了摇头,恢复了他温文尔雅的样子:

    “我说这些,只怕是吓到了赵兄吧?”

    “没有的事儿!”赵应天豪气地一拍胸脯,“你说出来好过些,那就说吧!”

    王欣笑着摇了摇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有了更想要做的事。”

    “什么事?”赵应天傻傻地问。

    “离开东岛。”

    “为了什么?”赵应天不明白,“你要什么东西大风不能给你找来吗?非要亲自离开东岛去找?”

    “我想要的,大风永远给不了我。”王欣摇摇头,满脸遗憾。

    这话太伤人。

    就算赵应天一直觉得大风是个熊孩子……不、熊凤凰,赵应天也看得出来大风对王欣是掏心掏肺的好,而且通过大风上次莫名其妙吃醋和宁一霜一战就可以看出来,大风的实力不弱。

    一个男人,或者说一只实力雄厚的鸟,心甘情愿雌伏在你一个人类身边,装疯卖傻就是为了和你长相厮守。你想要的他给不了你?赵应天翻了翻白眼,心想王欣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不管赵应天心里怎么想,王欣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笑得意味深长,没有直接回答赵应天的问题,说话的时候眼神却很诚恳,“赵兄,我与你一见如故,知道你不是俗人,若是你有意同我一起离开,我会很高兴的。”

    “我……”赵应天刚想要开口,却忽然脸色惨白地看着王欣身后的方向。

    王欣一愣,也跟着回过头去。

    他们两个人一起看见了面色如黑锅底的火凤,还有他浑身迅速升腾而起的火光。火凤手指慢慢地凝聚了一团烈火:

    “你们、人类,果然,满嘴谎言,又不可信——”

    话音才落下,那团火焰、就冲着赵应天和王欣飞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开始准备每章写六千啦,这篇文我开始话唠起来,天使们见谅见谅啦

    ☆、谁下的蛋

    火凤的发出来的火苗没有来到赵应天和王欣面前就被一股水流给浇灭了,宁一霜挡在赵应天前面看着火凤:

    “你同他们置什么气?”

    宁一霜的声线还是那么温柔好听,尤其是他带着薄怒压低了声音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赵应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下的行为叫做“花痴”,还是一脸傻笑地看着宁一霜。火凤被赵应天这个表情深深的恶心到了,但是赵应天仗着有宁一霜护着根本没有把他当做一回事。

    火凤气急攻心揪着宁一霜大叫,“你被人骗了一次不够,难道还想要上第二次当?!”

    “火凤,”宁一霜面容沉静如水,他安安静静地纠正火凤,“我是被人骗了好多次,数是数不清的。”

    火凤傻眼,可是赵应天明白。

    火凤说的那“一次”是指杨万里和宁一霜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纷,宁一霜说的“数也数不清”是指杨万里死后他找了很多人来岛上学跳舞的事。

    两只鸟说的都对,可是说的不是一件事。

    “唉,族长大人您别着急上火,有话好好说——”赵应天出来打哈哈、和稀泥,火凤怎么样他赵应天管不着,可是宁一霜身上有伤,赵应天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偷瞄宁一霜的左肩。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把火给引到了自己身上。

    火凤怒在心头,口不择言,指着赵应天冷哼,“你个人类知道什么?!给我闭嘴!”

    赵应天吐了吐舌头绕开火凤,来到宁一霜的身边小声问,“一霜我们今天还去跳舞吗?”

    宁一霜被赵应天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问法震惊了,但是他毕竟是活了三千五百多年的老鸟,见怪不怪轻声答道:

    “天色晚了,今天就不必去了吧。”

    “好,”赵应天点点头,“那你忙完你的事情早些回来吃饭,我先回去准备着。”

    宁一霜点点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左肩的伤口其实已经不影响飞行,他完全可以不用和赵应天挤在一起、睡在小书屋当中。

    看着赵应天离开的身影,火凤咬牙切齿,转过头来看着宁一霜,满眼的怨毒,“你情愿接受一个人类小子的情,也不愿承我半分意,是不是?”

    火凤满眼的受伤,宁一霜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视线,“火凤,你知道那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火凤怒了,口不择言,“如果意外能够当做理由的话,是不是你我之间也可以创造一两个意外?”

    原来,

    方才赵应天和王欣在这边嘀咕的时候,火凤就发现了宁一霜身上的异状。祀天石保护凰族祭祀,同时给予凰族祭祀源源不断的力量。现在赵应天身上不仅仅有祀天石的迹象,还有宁一霜的力量。

    凰族的力量不通过肌肤之亲是没有办法传递的,这一点火凤很清楚。

    之所以没有立刻来找赵应天和王欣,就是因为火凤因为这件事情和宁一霜争吵了起来。火凤咬牙切齿、怒不可遏,但是面对着宁一霜却只能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宁一霜面对火凤的歇斯底里,恢复了他本来心性薄凉的面目,耸了耸肩,“但是火凤,你我天生就注定了不能有这样的意外。”

    说着,

    宁一霜抬起手,指尖淡蓝色的辉光凝聚在了火凤的肩头,火凤一颤,却赌气似得挺直了腰板,一步不退,任凭宁一霜手中的蓝涩光芒萦绕在自己的肩头。

    “疼吗?”宁一霜问。

    “……不、不疼。”

    宁一霜看着火凤已经惨白的脸色,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指负手背过身去不看火凤:

    “何苦?”

    “……饮鸩止渴、甘之若饴。”火凤捂着肩头的伤口,回答的八个字却掷地有声。

    宇宙洪荒、天地交合而衍九雏。然而火凤和雪凰注定了是水火不容,宁一霜方才不过用了最简单的凰族法术,都已经对火凤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他们俩又怎么可能在一起。

    大约被火凤这种痴傻的感情给震惊到了,宁一霜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重新选择了另外一个话题:

    “这人,你预备如何处置?”

    宁一霜扬了扬下巴示意火凤看着站在一旁的王欣,方才他们俩旁若无人的争吵,实际上应该全数听在了王欣的耳中,只是王欣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看着东边的溪水。

    所有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狡猾的人类而起,火凤冷笑一声,“他既然一心想要离开东岛,那么我便送他一程。”

    说着,手中瞬间凝聚了火光,就要天降大火将王欣烧成灰烬。

    宁一霜皱眉,拉住了火凤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他此举不妥。

    火凤甩开了宁一霜的手,不大高兴地收起法术,看着王欣,想了半晌终于还是凝聚起来法术道:

    “你不让我杀他,是因为大风,可是他跟大风在一起,知道太多我凰族的秘密。如果从东岛出去,让外人知道了凰族的存在,对我族中大大的不利。当年秋已经给我们凰族惹了很大的麻烦,我不能用全族人的性命来冒险。”

    说着,一条火绳凭空出现在了火凤的手中,王欣转瞬之间就被火凤捆了个结结实实。

    王欣也不挣扎,只是无可奈何地笑,沉默着不说什么。

    火凤看着王欣这个态度,冷笑一声,“你不要以为你和那个姓赵的小子一样好运,他有雪凰护着我不敢对他如何,你就算是大风的骈头,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叛族者死,”火凤淡淡地说着,收紧了手中的绳索,“无论你打什么鬼主意,在祭祀大典之前,我必须确保我族人无虞。所以你,暂时委屈一下吧。”

    说着,火凤就显出了本身凤凰的样子。火红色的凤凰用双爪把王欣抓在了爪中,火凤临行前对着宁一霜交代:

    “这里的一切交给你,稳住大风。”

    宁一霜点点头,转而又皱眉,看着火凤离开的方向传音,“他到底是大风的爱人,你该有些分寸——”

    火凤传来尖哨回应,可是宁一霜还是隐约有些担心。当年秋的离开,差点让整个凰族陷入灭绝的悲剧,后来又有杨万里,如今王欣说出要离开东岛的话,又是在祭祀大典之前,不得不让宁一霜隐约有些忧虑。

    月圆之夜,莫要出什么大事才好——

    ◎◎◎

    宁一霜给大风留下了讯息交代了王欣的去留之后,就回到了赵应天的小屋,远远就看见赵应天哼着小曲在小屋后面的灶台忙碌着。

    鸑鷟跟着赵应天后面蹦蹦跳跳,弄得蛋壳上全部都是泥。而那个怎么都赶不走的猼訑,却远远的卧在火堆旁边,竟然用羊蹄子帮着赵应天生火煮饭。

    感受到了宁一霜不可思议的视线,猼訑拥有羚羊的灵敏和直觉,羊先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木炭,一张羊脸红得乱七八糟,“咳,你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听见猼訑说话,赵应天回头,看见宁一霜回来了,赵应天连忙在他的“抹布”上擦了两把手,笑盈盈地迎接过来:

    “你回来啦?”

    宁一霜点点头,看着猼訑和鸑鷟都有模有样地跟在赵应天旁边帮忙,便也问赵应天,“需要我帮忙吗?”

    赵应天满脸的笑凝固了,盯着宁一霜看了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宁一霜也坦然地面对赵应天奇怪的目光,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赵应天终于回神过来——

    “不、不用!你可是受伤的人!不、受伤的凤凰,你好好歇着就好,我来伺候你,饭菜一会儿就好。”

    “我的伤没什么大碍了。”

    宁一霜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卷起袖子,他的祭祀长袍很长,袖子是广袖,袖子不好打理,可是卷起来露出的那半截洁白漂亮的小臂,却让赵应天想起了很多不纯洁又糟糕的东西。

    那双手曾经搂过他的肩膀、抱过他的腰,赵应天甚至脑海之中恍惚闪过了一些关于小小天的事情——

    而且这事情还和宁一霜有脱不开的干系!

    那时候的宁一霜用右手逗弄小小天玩,发现小小天越来越胖,也逐渐变色龙一般染上了红色以后。宁一霜皱着眉头,再捏碎了一颗果子在手中,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和那个已经十分愉快的小小天玩耍。

    宁一霜这一次,将自己的右手伸向了自己的身后。而他自己,分开了双腿,跨坐在赵应天的身上,任凭神志不清的赵应天抱着自己,从自己身上获得一丝清……

    什么玩意儿!赵应天疯狂地摇头将脑袋里面所有糟糕的思想都给请出去,重新一脸淡然、淡定、无欲无求、□□熏……不!没□□地对宁一霜露出一个巨大的笑容:

    “没、没什么大碍也好好歇着,我来就好,厨房烟大,你的衣服那么干净,弄脏了可不好!”

    宁一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衣,点了点头觉得赵应天说得有理。

    可是就在赵应天舒了一口气以为宁一霜终于放弃了和他一起做饭这件事的时候,宁一霜却念动了咒语,随意地在自己身上变了一套纯黑色布料的劲装。

    衣袖简短不说,那衣服就算是抹了一团泥上去,也根本看不清。

    赵应天目瞪口呆,这才想起宁一霜的性子执拗,做事从不半途而废。他吞了吞唾沫看着通体全黑的宁一霜——

    本来披散的长发此刻被发带高高束起,黑色的劲装将他的好身材给包裹得恰到好处,看上去不像是凰族的祭祀反而有了点杀手的意味。

    赵应天吞了吞唾沫,这一次他有些不甘心地承认了鸟人先生很帅气这个事实。

    相比穿白色的时候宁一霜那种样子是好看,如同风月流水一般的漂亮,虚无没有实干。现在的宁一霜一身黑衣,反而像是在黑夜之中忽然出鞘的刀锋,温柔地反射着浅浅月光,但是却能一刀致命。

    不再考虑自己直不直的问题,赵应天十分冷静地将宁一霜带入厨房,让宁一霜帮忙整理碗筷,看着宁一霜陪着自己忙碌,赵应天忽然有点高兴。

    男人一生若是没有和王欣一般要功成名就的宏图霸业,那么便是求小家安稳,老婆孩子热炕头。看了一眼认认真真在摆弄那些陶器的宁一霜,再看了看跟着自己蹦跶过来蹦跶过去的球球,赵应天觉得十分满足。

    虽然老婆不是自己的老婆,孩子也不是自己的孩……

    想到这里,赵应天忽然满脸黑线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下意识地瞅了球球一眼,忽然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想法在赵应天脑中形成。

    因为太惊讶,赵应天自己憋红了脸,想了很久很久才张口问身边的宁一霜,“对了,一霜我、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嗯,”宁一霜应着,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抬头看着他,“你说?”

    “就是……呃……那个……”

    “什么?”

    赵应天豁出去了,大吼一声然后捉住了一蹦一跳的球球,然后举起来给宁一霜看,“这个蛋是你下的还是杨公子下的!”

    “你说什……”宁一霜明显被赵应天吓到了,他嘴角抽搐、眉头高挑,看着赵应天的眼神像是在看两百五十个白痴。

    “这么大的蛋蛋……下、下的时候一定很疼……”赵应天完全没有get到宁一霜对他深深的鄙视之情,还沉浸在对蛋蛋的想象中完全不可自拔,“你说这到底是怎么生出来了,太恐——唉哟!你打我干嘛?!”

    宁一霜忍无可忍给了赵应天头上一个狠狠的毛栗,然后面色微愠地不理这个白痴,转头端着饭菜就离开了小厨房。

    赵应天呆在原地抱着脑袋和球球完全不明白宁一霜为何生气。

    “球球,你爹为什么打我?”

    “咚!”

    “我就说你爹脾气坏又暴力!”赵应天翻了翻白眼,揉了揉被打痛的脑袋站起身来抱着球球来到了火堆旁边。

    宁一霜已经自己端着他的米糊吃得很开心,可是就是不理赵应天。

    看着宁一霜使小性、闹别扭的样子,赵应天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再也不考虑什么“我就是一个备胎”“我到底直不直”“人和鸟怎么创造生命的大和谐”这样的问题了。

    七角羚羊先生坐在宁一霜和赵应天中间,左边转头看了看一口一口认真扒拉练实糊糊的宁一霜,右边看了一眼笑得一脸痴痴傻傻的恩人赵应天。

    猼訑先生内心崩溃脸上强作淡定,悄悄用羊蹄子捅了捅赵应天:

    “恩人,你怎么了?”

    赵应天看了一眼宁一霜,又看了一眼球球,小心翼翼地凑到羊耳朵旁边将刚才他所想的事情、问宁一霜的问题全部告诉了七角羚羊先生。

    猼訑听完了赵应天的叙述,竟然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得打滚,险些将地上的火堆都给打翻了,赵应天连连叫了三声“吁”才好不容易将羚羊先生给劝住。

    “有、有那么好笑吗?”赵应天嘀咕,顺手戳了羊先生的腰一把。

    羚羊先生扭了扭他的小蛮腰,翘起羊蹄子故作娇羞地对赵应天嗔道,“讨厌,恩人你不要这样调戏我!”

    赵应天斯巴达了,站起来狠狠地揍了羚羊先生一顿,羚羊先生才服服帖帖摆正态度,坐在火堆旁边吃草。

    “说,为啥要笑!”赵应天觉得他的问题很严肃。

    “本羊以为,”猼訑咩了两声,“人,是不会下蛋的。”

    “所以这颗蛋是一霜下的吗?”赵应天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坐在一旁不说话的宁一霜,他这小身板看不出来啊……

    宁一霜狠狠地瞪了赵应天一眼。

    “当然不是,”羚羊先生开口打断赵应天的遐想,又看了看宁一霜道,“唉,你不会没有告诉他这颗蛋的来历吧?”

    宁一霜皱眉看着猼訑,又看着赵应天,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来,“这是鸑鷟。”

    赵应天摇摇头表示不懂。

    这一次,猼訑和宁一霜一起用十分鄙夷外加十分看不上的表情看着赵应天,宁一霜还算含蓄,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以为鸑鷟的名字人都知道。”

    猼訑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他啧啧地将赵应天上下一个打量,“恩人,你到底有没有念过书?”

    赵应天一听这话就炸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赵应天跳起来用右脚站在石头上,直接叉腰指着猼訑嚷嚷:

    “我没念过书?!博蛋先生我告诉你,我家地处偏远、考题很难,一个省……不,一个地区里面能够考上我念的那个大……学堂的人少之又少,不是我们一片的前五十根本没有这个本事,你说我没念书!我绝对念书了!”

    提起fudan大学赵应天中气十足,一脸臭屁的骄傲。可是明显在东岛生存的猼訑并没有这种概念,他不为所动看着赵应天道:

    “但是恩人你还是不知道鸑鷟是什么。”

    赵应天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一拳揍在了棉花上不能和一只头顶加拿大枫叶的羊一般见识,赵应天深吸了三口气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然后才轻咳一声不耻下问,笑眯眯地看着宁一霜问:

    “月浊是啥?”

    宁一霜看了看猼訑,又看了看赵应天,终于长叹一口气告诉了赵应天实情。赵应天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戳了戳球球圆圆的蛋壳:

    “所、所以这玩意是只神鸟?”

    宁一霜点点头。

    “它、它是神、神直接托付你们凰族照料的神鸟?”赵应天纠结了。

    宁一霜还是点头。

    “那、那、那它在地位上比你们每只鸟都、都要……高?”赵应天憋了半天,不太想承认这个事实。

    “嗯,”宁一霜动了动扭酸的脖子,“鸑鷟是神鸟,只是不知为何五百年了它都不愿意从蛋壳里面出来,上神既然要我们照料,我们也只能服从。”

    赵应天傻眼了:他不仅把上神的神鸟当成了宁一霜的小孩,还给神鸟取了一个十分幼稚的名字——球球。

    望了一眼高深莫测的老天,赵应天心里祈求上神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难道你一直都以为鸑鷟是我的孩子吗?”宁一霜古怪地看了一眼赵应天,口气有些无奈。

    赵应天尴尬地点头,闹了这么一个大乌龙,他实在是不大好意思继续看着宁一霜的脸。一低头就准备收拾杯盘狼藉去洗碗,可是刚才他一只脚踩在石头上,现在心烦意乱又尴尬又高兴的,一脚踩空就往前朝着火堆扑了过去。

    好在坐在火堆旁边的是凰族的祭祀和猼族的族长,七角羚羊先生十分负责地一羊角将火堆给扑棱开,然后赵应天就扑到了宁一霜的身上。

    宁一霜没有想到赵应天会端着一堆陶器扑向自己,而且就算有月光的照耀、突然火堆熄灭带来的短暂黑暗宁一霜没有适应过来,只能下意识地接住赵应天。

    赵应天手忙脚乱将锅碗瓢盆都给打翻在地,然后就伴随着重力直接将宁一霜给扑倒了,他只是“唉哟”了一声,接着就垫着宁一霜将他整只鸟扑倒在地。

    宁一霜闷闷地哼了一声,可是没有推开压在他身上的赵应天。

    那些旖旎的场面忽然电影回放一般在赵应天面前迅速闪过,赵应天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下的宁一霜——

    虽然宁一霜很早就对他说明了他心有所属,而且待赵应天好也只是为了赵应天能够跳出《神弦歌》的缘故。说白了就是宁一霜这份利用他的心情,在很早就对赵应天坦白了个清清楚楚。

    虽然赵应天知道杨万里对宁一霜情深意重,离开只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和相聚。只是缘分不够,机缘巧合才弄得阴阳相隔、生离死别。

    虽然、虽然赵应天知道宁一霜心思单纯不会想到那么多糟糕的东西,可是当脑海中那些白色的迷雾渐渐散去,那个分开了双腿坐在自己身上带着哭腔小声呜咽、捏碎了晶莹的果实,用那些透明的液体探入自己身下的宁一霜,却叫赵应天怎么也挪不开眼睛。

    宁一霜修长的双腿,宁一霜好看的手指上面沾满了晶莹的液体,宁一霜漂亮的脸庞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忧郁和意乱情迷……

    “你……怎么了?”宁一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湿热,风中吹来腥甜的气息,宁一霜一愣,然后瞬翻身将赵应天拉了起来,“受伤了吗?”

    担心赵应天是不是出了事情,宁一霜将火凤对他“少动用法术”的告诫置之脑后,手中蓝光汇聚树林里面一瞬间亮堂了起来。

    这时候,宁一霜才看清楚了赵应天鼻子底下的两条嫣红的血痕,还带着一脸不知所谓的潮红。

    “你——!”宁一霜薄怒。

    “我、我没事!”赵应天慌忙捂住自己的鼻子,然后慌不择路、饥不择食地三步两步跳开宁一霜的身边,飞快地消失在了不远处的井旁——

    猼訑看了看自己的恩人,又瞅了瞅宁一霜,他长叹一声为这场闹剧做总结:

    “我看我恩人啊,这一次,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应天:妈我有一个问题。

    埃熵:你讲。

    赵应天:你说以后我要是和一霜生个娃,他们凤凰是体内受精还是体外受精?我是不是还需要去口口一个软乎乎的蛋蛋?

    埃熵:(扶额内心崩溃)小天你知道生物学得太好有的时候有很糟糕吗?

    赵应天:(一脸无辜)怎么了???00

    ☆、蝴蝶效应(上)

    无论认不认栽,赵应天都觉得最近围绕在凰族居住的梧桐林的气氛十分诡异,而且夜里狼鸣虎啸比往常要多了许多。

    虽然东岛上奇珍异兽多得是,可是大部分虎狼之类还是很怕火光的,所以赵应天晚上点着火堆倒并不十分害怕,只是白天在梧桐林之中行走的时候,都要看见一两只野狼逃窜的身影,这就让赵应天觉得有些不自在。

    王欣曾经告诉过赵应天,东岛之中虽然有很多族群,可是每个族群各安天命,很少冲突。如今的状况只怕是与那日火凤、宁一霜还有大风在一旁用凰族语言相商的事情有关。

    赵应天不动凰族语言,自然不知道凰族眼下正面临着虎族和狼族的挑衅,两族联合起来虎视眈眈,似乎想要将属于凰族的大部分领地蚕食鲸吞。

    在赵应天不知道的地方,火凤其实已经召集九雏还有族中能力较高的凤凰在一起商量过这件事很多次了,凰族虽然是神鸟,但是并不好战,加之凰族月圆祭典在即,大部分族员并不想要牵扯什么领地纠纷。

    火凤虽然有心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奈何族人不配合。

    好在凰族当中除了他这个族长,还有宁一霜这个祭祀。族长若是代表世俗的权力,那么宁一霜的祭祀之位正好代表了神明和神权。

    好在宁一霜支持他,火凤沾沾自喜,笑眯眯地看着狼族和虎族的领地——区区野兽,也敢与神鸟相争?

    然则,

    狼族和虎族若是没有那么点本事,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发难。刻耳柏洛斯的出生在某种程度上、却是给了火凤不小的压力。

    火凤正在沉思到底应该用什么法子应对案头怪物的时候,空中忽然传来凄厉的嘶鸣,火凤一惊,立刻示意身边的两个族人鸣响警戒的尖哨,然后火凤率先带头往传来惨叫的地方飞去——

    出事的地方在梧桐林的最南角,那是凰族领地的最边缘,平日里很少会有凤凰在那种地方流连,可是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有一只凤凰会来到这里,然后被守候在这里的狼族、虎族成员碰个正着。

    火凤皱着眉头看着地上流了满地的鲜血、四散的羽毛,地上奄奄一息的凤凰修长的脖子上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翅膀被人折断了,身上的肉被啃得七零八落,露出森然白骨。

    跟随火凤一同前来的几只凤凰看见如斯场景,恍然之间就是一阵凄厉悲鸣。火凤暗中捏紧了拳头,狼族、虎族这种挑衅的做法当真是“欺凰太甚”。

    只是,火凤皱眉看着那具族人的尸体——

    就算是寡不敌众,凤凰是神鸟,能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高空,狼族和虎族那些野兽,到底是如何将它从空中弄下地面,然后屠戮殆尽的?

    “火凤?”

    火凤回头看见了缓缓从空中降落的宁一霜,他的神情有些焦急,在看见了火凤面前的那那具尸体的时候,瞳孔紧锁,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此事恐怕难以善终。”火凤走过去,轻轻地拉住宁一霜手袖下面的手,将他握紧的指头一个一个松开来。

    宁一霜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双手结印,唇中缓慢地吐出古老又繁复的祭文。宁一霜如此做的时候,包括火凤在内的其他凤凰都缓缓地单膝跪了下去,低下头躬身祈祷。

    待祭文的最后一个字从宁一霜口中吐出,宁一霜无可奈何地蹲下身去,手中水光凝聚,淡蓝色的水洗去族人尸体上残破的血迹,森然白骨的地方被恢复成了它生前最漂亮的模样,光滑、漂亮的羽毛重新回到它的身上。

    宁一霜手指轻颤,却还是努力遏制住,用宽大的祭祀长袍掩盖住。然后他站起身来冲火凤身后的几只凤凰说道,“在凤凰谷地为它找一块土地安葬吧。”

    那几只凤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族人的尸首收殓。

    火凤一直黑着脸看着宁一霜,等族人都散去之后,他才哼了一声,“它不过是族中普通的凤凰一只,你又何须这般用心?”

    宁一霜淡淡叹气,靠在树干上喘息,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火凤,这话,我听过就算了,你到底是一族之长。”

    “我管什么一族之长,雪凰,我不想下一个消失的人是你!”火凤气得浑身发抖,“你的身体你该比我清楚,更要好好珍惜!”

    宁一霜只是微笑,什么都没有回答。

    看着他这幅水米不进的样子,火凤有些无力,他张了张口,最终有些晦涩地吐出一句话,“雪凰,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了你一心一意想要复活的杨万里想想。若是他活过来了,你却命不久矣——这对他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

    这话从火凤口中吐露出来有些奇怪,可是却真真实实触动到了宁一霜的内心。

    待自己的双手终于不颤抖了,身体里面也有力气站稳了,宁一霜才挺直了腰板对着火凤淡淡一笑:

    “火凤,谢谢你的关心,我下次会注意。”

    “我不是要你的感激!”火凤皱眉。

    “我知道,”宁一霜笑了,“我都知道。只是火凤,我首先是凰族的祭祀,然后、我才是宁一霜。狼族、虎族如此挑衅,族人无辜罹难,难道身为祭祀的我,不该为死者做些什么吗?”

    “……”火凤无话可说。

    “只是火凤,”宁一霜皱眉看着地上散落的羽毛,“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火凤顺着宁一霜的眼神看过去,在抬头和宁一霜对视一眼,两只凤凰当下心下了然。火凤挥了挥翅膀将残局收敛,带着所有剩下的东西起身离开——

    “雪凰,你自己小心。”

    宁一霜点点头,示意火凤放心离去。然后宁一霜才转身负手而立,轻咳两声,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说道:

    “出来吧——”

    “……”低矮的灌木丛动了两下,然后一个头顶树叶、手里还拿着两根树杈、身上摸着泥巴的男人站了起来、面容有些尴尬。

    “……”看清楚了对方身上乱七八糟的伪装之后,宁一霜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扭开头去不看那个泥猴一般的男人,“不是,让你待在树屋不要随意在森林中走动吗?”

    “呃……”偷窥被抓了个正着的赵应天十分尴尬,他擦了擦脸,却把一张脸糊的更花,扭扭捏捏憋了半天,赵应天终于开口说道,“那个……就是……呃……”

    宁一霜回头看着他。

    “我担心你嘛,”赵应天挠了挠头,厚颜无耻地解释,“嘿嘿,我昨天看你脸色就不大好,加上最近森林里面乱糟糟的,我、我怕你出事,就跟着出来看看。”

    听了这话,宁一霜的内心又一次有了些许触动,但是他脸上却显露出来了一种“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神情,他甚至抱起了双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应天。

    被宁一霜这么看着,赵应天心里有些发悚。

    赵应天知道他这话说出来有些好笑:在东岛这种生存十分艰难的地方,他的生存多半要仰仗宁一霜的照顾。正所谓他区区一介人类、何德何能竟然担心宁一霜的安危。

    担心也就罢了,只是他也只有担心的份儿。

    赵应天有点恼火自己的无能,但是却还是笑得十分无辜,冲着宁一霜摊了摊手,“担心你没什么不对,虽然我做不了什么,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平安无事。”

    看着赵应天说得坦然,宁一霜没有道理不接受。

    所以,

    宁一霜也很坦然地笑了,指着赵应天身上脏得乱七八糟的泥巴道,“好了,你说的我都省得,只是你都脏得跟泥猴一样了,还不快起河里洗洗?”

    赵应天一乐,点点头慌忙往东边的溪水旁边跑去。

    “快去快回,”宁一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赵应天当然是连连回答“好”,跑到溪水旁边、不管三七二十一,捏住了鼻子就往河里一跳,飞溅起来的水花将河里的鱼儿、旁边汲水的鸟兽都给吓了个结结实实。

    等赵应天回到小书屋找到宁一霜的时候,宁一霜安静地坐在赵应天搭出来的小平台上,他的双腿悬挂在外面,身上的长袍铺散开来在显得十分好看。

    远远看见赵应天回来了,宁一霜从平台上一跃而下,然后在赵应天面前站定。

    “什么事?”

    赵应天抹了一把还有些湿的头发,来东岛这么长时间,他的头发变长了,经过水洗之后湿漉漉地黏在脑后,有些碍事。

    宁一霜看了一眼赵应天脖颈上的水渍,有一两颗水珠顺着他的脖子滑落到锁骨上,然后消失在赵应天的胸膛……

    “咳咳,”宁一霜轻咳两声移开了视线,突兀地问了赵应天一个问题,“你知道最近森林之中发生了什么吗?”

    赵应天摇摇头。

    宁一霜看着赵应天的脸,想了想还是将最近凰族遇上的事情尽数告诉了赵应天。无论如何,赵应天和他拉勾约法三章的事情,宁一霜记在心里——他不想瞒着赵应天。

    “刻耳柏洛斯?”赵应天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他偏着头想了很久却怎么都没有想起来他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宁一霜没有理会赵应天的惊讶,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狼族和虎族的方向。大风去打探消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而且族中又有族员死于非命。

    所有一切种种都让宁一霜觉得他有必要去神庙占卜。

    但是一想到占卜,宁一霜就满脸不高兴,他叹了好几口气十分不甘心。秋走得赶紧利落,丢下这个烂摊子给他弄得他焦头烂额,宁一霜实在提不起兴致去和“上神”沟通。

    赵应天察言观色,看出来宁一霜有些郁闷,于是走过去说道,“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很没用,但是,你们凰族的事情我也很在意的。”

    宁一霜温和地莞尔一笑,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正好,当下就有一件事是赵应天可以去做的。关于大风和王欣,无论是他还是火凤出面都不大妥当,赵应天不是凰族成员又是人类,看着王欣和赵应天交好,宁一霜觉得赵应天很适合做这件事。

    “眼下就有一件你可以帮忙的事,而且是非你不可。”宁一霜说。

    “什么事?”赵应天两眼一转,惊讶地后退一步,“不会是让我现在就跳出来《神弦歌》吧?我的一霜大人,虽然这几日我跳舞小有所成,可是揠苗助长并不会事半功倍啊……”

    看着赵应天慌张的神色,宁一霜“噗嗤”一声笑了。

    “放心,不是跳舞的事情。”

    “哦,那就好。”赵应天长舒了一口气。

    “是关于王欣,”宁一霜无可奈何地解释,“火凤将他关押在族中圣地附近,他的心思我们凰族不明白,你或许可以了解一二。若是你可以帮我们劝劝他——你知道——凰族的秘密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他若是执意离开……”

    宁一霜说着,脸上温和的表情也变得肃杀起来。言下之意,便是王欣若是执意离开,那么就算他是大风的爱人,火凤和宁一霜也只能将他除之后快。

    赵应天明白,而且立刻点头保证——别的不成,他当个“知心哥哥”去说服别人,赵应天还是有些把握的。

    宁一霜见赵应天答应,便让赵应天收拾些吃穿住用的东西,让他跟着自己往凰族圣地走过去。

    原来,赵应天以为凰族就是栖息在梧桐树上、能人能鸟,喝醴泉、吃练实的一种生物。然而直到跟着宁一霜来到了凰族的中心地带,他才明白凰族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所谓凰族圣地其实由三部分组成:

    在梧桐林掩映当中,一座像是古巴比伦空中花园的建筑竟然存在于森林的中心——这是凰族的神庙。空中花园种植有奇珍异草,凰族的神庙却是清一色的竹子。

    这些竹子显然比赵应天发现练实的那片竹林要涨势好,而且更为精致翠绿。果然用来吃的竹子和用来观赏的竹子品相就是不一样。

    神庙旁边有一处谷地,山谷之中长满了白色不知名的野花,旁边还有会发光的不知名晶体,宁一霜说这里叫做“凤凰谷地”,是族中埋葬族人的地方。

    有些像神秘的大象谷地,赵应天在心里默默腹诽,同时表示十分奇异:

    “对了,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

    “你说。”宁一霜带着赵应天在族中圣地行走,很快就惹来族中不少凤凰的夹道围观。不过好在族中懂得人类语言的凤凰并不在多数,所以他和赵应天说什么,别的凤凰并不能知。

    “你们凤凰不是神鸟吗?既然是神鸟应该不老不死、不伤不灭啊,为什么会有凤凰谷地这种存在?”

    宁一霜心想你一定是志怪仙侠类看多了才会有这种想法,面上却还是十分冷静地解释:

    “凤凰确实是神鸟,但是并没有不死金身。凤凰一样会受伤,一样会衰老、一样会死,你也看见我的伤,为什么还会有这种问题——?”

    “也对……”

    赵应天点点头,摸了摸脑袋为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而显得有些尴尬,回神才发现自己被一群凤凰围观,赵应天颇有自己成了动物园的珍稀保护动物,外面的凤凰都是来看新奇的感觉。

    宁一霜不管那些来凑热闹看新奇的族人,只是带着赵应天往神庙后面走,那里有很多倒扣着的鸟巢,只是这些鸟巢是用荆棘编织而成,旁边还站着拿着各种各样武器的凤凰。

    远远看见宁一霜过来了,那几只凤凰都非常恭敬地对着宁一霜拜下,宁一霜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带着赵应天往深处走去。

    这里应该就是关押犯人的所在,赵应天自己领悟到,因为他看见了不少鸟巢下面关押着的是野狼和老虎。

    走了一段路,才看见了一个有“重兵把守”的鸟巢,那里面王欣端端正正地坐着,用树枝在沙地上写写画画,状甚安详,更有旁若无人、波澜不惊、宠辱皆忘之势。

    守在门口的凤凰看见宁一霜,脸上似乎有惊讶,然后还是不忘给宁一霜恭敬地行了大礼。

    指了指里面的王欣,宁一霜转头对赵应天道,“这几日就辛苦你在这里,我回头再来寻你。”

    赵应天点头,看着宁一霜和守卫交涉之后,赵应天被放进去和王欣坐在一起。王欣没有回头,只是笑着说:

    “赵兄果然来找我了。”

    “……王兄你这些天都被关在这里?”赵应天实在是不理解王欣:这个人既然心比天高,为何会甘愿囚禁于此地,看上去还如此气定神闲。

    王欣点点头,笑眯眯地回身看着赵应天,“让我猜猜,祭祀大人叫赵兄来干嘛——嗯,祭祀大人慈悲心肠,大约是让赵兄来做说客的吧?”

    赵应天看着王欣这幅表情,恨铁不成钢地呛声道,“王兄既然知道,那也免了小弟废那口舌,王兄一句话吧——到底是想出去,还是不想出去?”

    王欣摇摇头,看着赵应天做高深莫测状,“赵兄,我若说想出去,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这么一选,就是自寻死路、毁了自己性命?”

    你既什么都知道,我还说什么!赵应天翻了个白眼,权当默认。

    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王欣竟然“哈哈”大笑,他摇摇头摇头晃脑地说道,“赵应天兄弟,如果我说我就算是选择想要离开东岛,还是能够活命,你会不会跟我一起离开?”

    “你——!”赵应天生气,“王欣,大风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何心心念念想的就是离开,而且还如此胡言乱语、不着边际?我们是人,不是神,你想要离开,怎么不看看现状,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小命攥在他人手里,你怎么不担心担心自己!”

    被赵应天这么吼了一通,王欣也不笑了,只是挥了挥手。王欣说:“既然如此,我心意已决,赵兄的意思我也已经明白了,你也不必劝我,我是一定要离开东岛的。”

    “……”赵应天觉得王欣无理取闹起来果然和大风有得一拼,只是现在不是他意气用事的时候——

    宁一霜将说服王欣的重任交给他,是希望王欣和大风有个很好的结局。

    赵应天只能继续坐在这里和王欣面面相觑,王欣善解人意一会儿就知道了赵应天的心思,于是王欣再一次开口道:

    “赵兄弟,你有空在这里和我干耗着,不如好好关心关心祭祀大人。”

    赵应天的眼睛一亮,看着王欣,可是心里还是别扭,只能不大高兴地嘟囔,“你又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凰族的月圆祭祀之夜就要到了,这些日子虽然狼族和虎族闹得族中鸡犬不宁,可是在祭祀之夜上,你家祭祀大人可是要跳舞祈福的,而且赵兄听说过百鸟朝凤——那日的盛景,可是见过一次一辈子都难忘的。”

    赵应天哼哼,“那和一霜有什么关系,他跳舞的本事可好,难道还需要我担心什么?”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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