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何谓逆袭 作者:姑苏剪剪
第2节
但是当洛明昙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他眼中的冰层就会融化，让人窥见一二景致，现在的百岸深难得有了机会。
也许是百岸深的目光太多专注，洛明昙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有什么问题吗？”
冰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刺激的百岸深立即回神了，随后赶紧低下头去。
“没有”
洛明昙可不是一直空有皮囊的人，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年纪轻轻当得上仙谷之主的人，又有多简单呢？自己竟然在这种人面前走神，实在太不小心了。
百岸深心里暗自懊恼，面上却没露出分毫，所以洛明昙也没有在意多久，上完了药，他便拿起一旁的纱布给百岸深包扎。
除了竹林中的鸟鸣，四周寂静的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无名的淡香弥漫鼻尖，百岸深不知为何就感觉到一种从未有的安心。
“爹爹，怎么还没好啊，我都要无聊死了，啊——。”
沈璃心推开门走了进来，结果一眼就看到了百岸深赤裸着上身，虽然身上缠了不少纱布，但是沈璃心还是羞的惊叫一声，赶紧捂住了眼。
这声惊叫也彻底惊扰了百岸深，百岸深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手指却趁机抓住了洛明昙的腰测衣服，藏到洛明昙身后，脸上适时露出一丝尴尬。
洛明昙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看着沈璃心。
“心儿，先出去。”
“哦，好，我…我马上出去。” 沈璃心捂着眼睛转身就跑，结果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桌上的杯盏落下一只，碎裂开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叫你耐心些，你偏不听，现在闯祸了吧。”慕南一边抱怨，一边将沈璃心带了出去，抬起头时却看到埋在洛明昙后背的百岸深，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那种眼神……
百岸深头靠在洛明昙背心，鼻尖细细嗅着什么，洛明昙身上有种无名的淡香，需要靠的很近才能闻见，这种香味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放开。” 洛明昙最不喜陌生人的接触，百岸深倒好，直接贴到他身上了。
“抱…抱歉，洛公子，我…我……” 百岸深赶紧放开拽住洛明昙衣服的手，脸色更加红了。
“药膏已经给你配好了，你拿回去让慕南按时换就好。” 洛明昙指着桌上留下的三只药瓶，随后就坐在桌边开始喝起茶了，明显是不打算多说了。
百岸深愣了愣，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走到洛明昙身边鞠了一躬。
“多谢公子。”
“无妨，出去吧，心儿还在等着你。”
“那岸深就先告辞了。”
随后一月，百岸深果然没有再见到洛明昙，好感度也停在了2点的地方，倒是沈璃心的好感度被他无意刷到了50点。
如今百岸深也发现了，就算是沈璃心这般单纯之人，好感度越到后面也会越难增加，不过再难也比不上洛明昙。
想到洛明昙那少的可怜的好感度，百岸深不得不暗道一声可惜。若是好感度够高，他留在仙谷的把握会多上许多。
洛明昙的药膏确实好用，一月时间，百岸深身上的伤便全好了，连丝疤痕都没留下，甚至连身体也比先前强健些。
如此也到了该离去的时刻，慕北一早就准备好了马车，虽然查到的消息确有其事，但是慕北还是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所以迫不及待就要把人送出仙谷。
第5章 仙谷弟子
雨，
大雨，
倾盆大雨。
四季如春的仙谷很少下这么大的雨，竹林的低处甚至汇聚成了一条小溪。
百岸深跪在竹林外面，膝盖和小腿都淹没在水洼中，被打湿的发贴在脸颊上，好不狼狈。自那日慕北出现后，为了留在仙谷中，他已经在此处不吃不喝跪了三天。
膝盖之下已经彻底没了知觉，百岸深不知道是因为这冰冷的雨水还是因为地上坚硬的石子，这具身体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饶是他心性坚韧，此时也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头脑重的好似要坠下一般。
同竹林之外的冷清相比，此时，竹阁之中却是难得的热闹起来。
“师妹，外面这么大的雨，我们先回去吧。” 慕南站在屋檐下，听着耳畔的风雨声，面色愁苦的拉着身前的沈璃心。
“我不要回去，百哥哥还跪在外面。” 沈璃心甩开慕南的手，抬脚就朝屋中走去，却被慕北拦在了门外。
“慕北师兄，我求你了，就让我见见爹爹吧。”
“公子正在闭关，不见任何人。” 慕北好似没看到沈璃心哀求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师妹我们不要打扰公子了，先回去吧。” 慕南再次走到沈璃心身边小声劝到。
“你骗我，爹爹根本没有闭关，他一定是不想见我。”沈璃心冲着慕南吼了一声，泪水突然就流了下来。
“沈小姐，请回吧。”慕北已经用上了尊称，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的不悦，因为沈璃心的胡搅蛮缠很有可能已经打扰到了洛明昙的休息。
“我不走，爹爹不见我我就不走。”沈璃心突然双膝跪地跪在了慕北面前，泪水留下脸庞，沾湿了衣襟，惹人怜惜。
慕南被沈璃心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有些愣神，以前这师妹也是性子顽劣，每次犯了错就找公子求情，却从没像现在这么坚决过，为的还是一个相识不过月余的人，慕南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师妹你做什么啊，快起来。” 慕南赶紧上前想扶起沈璃心，却再次被沈璃心推了开。
“爹爹不见我，我就长跪不起。”
三天来，沈璃心看着百岸深跪在外面心里就难受的厉害，她想给百岸深求情，却连洛明昙的面都见不到。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喜欢的朋友，她不想让他离开，无论如何，今天她一定要见到爹爹。
慕南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到底还是不愿意看着沈璃心跪在这里受苦。
“大哥，你就让师妹见一下公子吧，只是见一下的话……”
“不行”慕北丝毫不为所动。
“那我就和师妹一起跪。”说完，慕南也跪在了沈璃心旁边，目光倔强的看着慕北。
慕北与慕南对视了一会儿，转身进屋，冷漠的声音飘出屋外。
“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便跪吧。”
“哥——”慕南似是有些难以置信，慕北真的就这么把他们扔在了屋外。
“爹爹，我是心儿啊。” 沈璃心的泪水流的越发汹涌，以前洛明昙什么都宠着她，她不相信洛明昙会这么狠心。
实际上，洛明昙也确实没有闭关，听着门外传来的小女孩的哭泣声，洛明昙心中升起淡淡的不忍，刚站起身就见慕北走了进来。
“公子是打算同意吗？” 慕北走到洛明昙一步之外顿住，定定的看着洛明昙，虽然他声音一如既往恭敬，洛明昙却听出少许不赞成。
“心儿她……” 洛明昙坐回上首，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
“这是仙谷的规矩，公子做的没错，若是沈师妹一直这般任性，公子也不能总是由着她。”
“这规矩也不总是有用的，你一直是一个固执的人啊。”
“我不是固执，我只是……” 在保护你…… 慕北隐下半句话，心中暗自担忧，虽然死了一个裴景桓，但是谁又知道没有下一个裴景桓呢？
“让心儿进来吧。”
“是”
慕北出去片刻之后就领着沈璃心和慕南走进来，沈璃心因为哭的太久，眼睛都肿了起来，脸上也花成一片，看起来好不可怜，一看到洛明昙，沈璃心就再也忍不住的扑到了洛明昙怀里。
“爹爹，你就留下百哥哥吧，心儿求你了。”
“仙谷千年来都无人破过规矩。” 洛明昙摸了摸沈璃心的头，温和的说道。
“爹爹不是仙谷之主吗？这规矩不是爹爹说了算？”
“……”
注视着沉默的洛明昙，沈璃心再次吵闹起来，挣开洛明昙的怀抱，跑到屋中跪了下去。
“我不管，爹爹要是不留下百哥哥，我就跪着不起来。”
慕北看到沈璃心竟然推开洛明昙，眼中突然就涌现一抹煞气，若不是顾忌到沈璃心的身份，或许现在她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沈师妹，还请你不要让公子为难。”
“百哥哥是好人，他已经够可怜了，你为什么就不相信他？”
“他不值得信任。”
“除了爹爹，慕北师兄根本就不会相信其他人，这对百哥哥不公平。”
自从沈璃心记事起，慕北就一直在洛明昙身边，将洛明昙保护的密不透风，有时甚至连她都要防备。她不明白慕北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不提洛明昙本身恐怖的武功，江湖上能伤他的人少之又少，就是仙谷的势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对抗的。
“好了，慕南带心儿下去，慕北，带那个孩子来见我吧。”
“可是公子……”慕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洛明昙的眼神制止了。
洛明昙有些疲倦的揉揉眉心，为了解决那件事，他本来就重伤未愈，如今还被接连打扰，只觉得心神疲惫。
见状，慕北也不愿再惹洛明昙烦心，只得匆匆离开。
“好，公子放心，我马上去办。”
不一会儿，慕北就带着百岸深到了洛明昙面前，虽然已经换了干爽的衣服，但是百岸深还是冻得脸色发白，嘴唇乌紫。
“百岸深见过洛公子。” 百岸深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朝着洛明昙行了一个拜礼。
“起来吧，既然心儿为你求情，这次就破例一次，此后，你便是仙谷的弟子了。”
只是仙谷的弟子么……百岸深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听闻洛明昙一个徒弟都没有，让他收徒可不容易，百岸深也就释然了。
“多谢公子。”
百岸深说完这四个字就像用完了所有力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还好慕北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洛明昙看着百岸深就算昏迷依旧透着不安的稚嫩脸庞，眼中流露出赞赏。
“这般年纪就这这般心性，倒是一个值得栽培的苗子，今晚就让他留在竹阁休息吧。”
“是，公子。” 慕北将百岸深安置在洛明昙居处旁边，又让人送了姜汤给他服下，这才回复洛明昙离去。
慕北不知道，在他离去之后，本该昏迷的人却睁开了眼，百岸深根本没有晕倒，刚才不过是他演的一场戏，扫过洛明昙好感度增加3点的字样，看来这场戏还是有点作用的。
经历了一番波折，总算是留在了仙谷，百岸深心神放松下来，加之身体的疲惫，很快就沉沉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寂染的地雷，（ ￣3）（e￣ ），感谢支持。
第6章 前尘往事
宽阔不知尽头的地宫笼罩在黑暗之中，只在地宫中心的六根大柱上镶着六颗巨大的夜明珠，幽蓝的光芒照亮一座六尺见方的玉台。
此时玉台上盘坐着一个身穿黑衣，脸覆半边银色面具的青年，夜明珠的蓝光照到面具上，折射出阴冷的颜色。
在某一时刻，青年突然睁开了眼，黑的深沉的眼瞳中射出一道锐芒，随后青年突然身子一倾，吐出一口血来，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越发苍白，配上那被鲜血染红的薄唇，仿佛鬼魅一般。
正在青年惊疑不定之时，地宫的火台突然亮了，密密麻麻的燃烧的火焰将地宫照的仿佛白昼，青年抬起头，只见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从远处缓缓走来，本是清丽的容貌，在这灯火的映衬下竟然多了几分妩媚和诡异。
“素衣，你来做什么？” 青年站起身来，慢慢朝女子走过去，修长的身形挡住了火光，在凉素衣的脸庞上留下一抹阴影。
“阿深，我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 凉素衣的目光落到青年染血的嘴唇上，眼中划过一丝迟疑。
“我无事，快些走吧，你知道我的规矩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是……”凉素衣还想再说，却见百岸深摆了摆手，转身向玉台走去，似乎是又打算闭关了。
“教主的功法出了问题，怎么能说是没事呢？”
低沉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百岸深顿住脚，转身看着凉素衣身边的男子，眼神凝重。
“本座不记得告诉过大护法本座的练功之地，大护法既然出现在了这里，看来是生了本座不知道的事，难道大护法也对本座的位子感兴趣了？”
被百岸深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刑休的神色微滞，随即很快恢复如常，拱手朝着百岸深一揖。
“为教主大人分忧是属下的职责。”
“好一个分忧，不知其中可还包括你的性命？”百岸深从来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人的，话还未落，身形已经出现在了刑休身边，五指成爪，朝着刑休的脖子抓去。
刑休心里一惊，忙运起内力相抗，终于险之又险的避开，饶是如此，脖子上还是火辣辣的痛起来，火光一照，现出三条血淋淋的伤痕来，只差一点就致命了。
虽然伤了刑休，百岸深自己也不好受，终于还是忍不出吐出一口血来，身体也半跪在了地上。
“阿深，你没事吧？”凉素衣立刻跑到百岸深身边，伸手想要扶起他，却被百岸深反抓住了手腕。
“本座是不是该高兴你现在还想着本座？嗯？”
百岸深握住凉素衣手腕的手一用力，凉素衣吃痛的张开了手掌，一张薄而锋利的刀刃便落了出来，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百岸深瞥了一眼刀刃上的那抹青色，哂笑了一声，头附在凉素衣耳边，声音低沉而暧昧，听到凉素衣耳里却比坚冰还要冷。
“碧鸠，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啊，我的好夫人。”
“百岸深，你已经死到临头了，交出教主令，留你全尸。”刑休的话落之后，宽阔的地宫之中突然出现了众多高手，其中好几位还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正道侠士’，在地宫外面还不知有多少人呢。
“呵，全尸……好大的恩惠啊，本座是不是该感激涕零？”
“百岸深，你作恶多端，死不足惜，我们是替天行道。”
“哈哈哈……真是可笑。”他竟然听到了自己那个野心勃勃的属下说要替天行道。
“如今的正派真是越来越没落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里收，也不怕到时魔道没灭，自己先遭天谴了。”
“百岸深，你死到临头还狂妄，大家一起上，诛灭魔头，开启宝藏，造福武林。” 看来这群正道人士也看出了百岸深身体不妥，起了趁你病，要你命的念头。
“在我的地盘也敢这么莽撞，真是不知死活！” 百岸深衣袖中射出一道暗芒，也不知击到何处，整个地宫突然就晃动起来，于此同时，百岸深抓起凉素衣就消失在了一处隐秘的地道口。
地宫中唯一跟得上百岸深速度的就只有刑休了，在发现百岸深竟然还藏有他不知道的后手时，立刻就朝着门口掠取，同时心中还在低咒凉素衣的办事不谨慎，这么关键的事都没弄清楚。
其他人就没有刑休的好运了，几乎是在开关启动后的几秒，地宫的所有出口都封死了，上百人全部被倒塌的地宫掩埋，几乎全军覆没。
而地宫外包围的上千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这一役，江湖上的高手大多折损在此处。待明日传出去，又是一件震动江湖的大事。
不过如今的百岸深却是没机会看到后续了，在进入暗道后不久，他的体内就翻江倒海起来，不得不就地打坐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失控的内力几乎摧毁了他每一条筋脉，几十年的功力连同神月教一起毁于一旦。
知晓了体内的状况，百岸深索性放开压制，任由内力乱窜，至少这样他还有心神弄明白其他事。
看到百岸深收起手势睁开眼，凉素衣本能的身体一颤，眼神畏惧的看着面前这个令整个武林闻风丧胆的男子，那一丝因为长久相伴产生的爱意终于被恐惧击碎。
此时两人身处一个不过十余平米的暗室，饶是凉素衣已经缩到墙角，两人相距也不过几米。
“过来” 百岸深的声音很轻，微不可闻，听在凉素衣耳里却像是一声响雷炸开。
她不敢靠近百岸深，但是她却更不敢违背百岸深的话，就算是在百岸深最宠爱她的时候，她对百岸深的恐惧都没有丝毫减少，这个在江湖上已经成为禁忌的男人，是悬在所有江湖人头顶的死神镰刀，无论正邪。
百岸深像是没有看到凉素衣苍白的脸，温柔的将人揽进怀中，唇角浮现一抹凉薄的笑容，那张半月面具早已不知遗落在了何处，毫无遮盖的容貌足以让无数女子疯狂。
“素衣，告诉我理由好吗？” 百岸深低下头深情的注视着凉素衣，手指划过脸颊，将对方的垂落的一缕发挽到耳后，动作温柔而缱绻。
“我，我……阿深，对不起，我……”凉素衣已经被恐惧折磨得说不出话来了，当百岸深冰冷的手指触到她脸庞时，她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严冬，从心底升起的寒气让她动弹不得。
“我会自己弄清楚的。”
始终听不到回答，身体也撑到了极点，百岸深一把推开凉素衣再次吐出一口血来，看到血中夹杂的内脏碎片，百岸深突然嘲弄的笑了。
整个暗室在百岸深的笑声中急速下坠，连带着百岸深一起消失在了深渊深处，凉素衣却被百岸深先一步拍向了一处不知何时打开的暗道里，没有随着暗室一起坠落。
看着百岸深被黑暗吞噬，想起百岸深最后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凉素衣只觉得手足冰凉，或许今夜将成为她永远的梦魇，一生都摆脱不得，就像她无法摆脱刑休一样。
※※※
大雨之后的竹林总是安静异常，就连空气也带着些许凉意，正是好眠时候，熟睡中的百岸深却突然睁开了眼，黑夜中的一双眼睛，露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锐利。
“梦么……”
百岸深擦掉额头的薄汗，起身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许久才平复起伏的心绪。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便将上一世的记忆封存，没想到会在今夜再次想起。
休息的片刻，百岸深召唤出了系统，这个不知是神灵还是鬼怪的东西是他现在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借尸还魂的依仗。
一面只有百岸深可见的光幕浮现在屋中，百岸深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如今系统界面上的内容十分有限，是他这段时间的全部收获。一个是洛明昙的好感度，标着5点的字样，一个是沈璃心的好感度，标着50的字样。
看着相差十倍的数据，百岸深手指无意识的敲打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声音，这是他思考的习惯动作。
“果然洛明昙才是最大的麻烦啊。”
在界面的最上方，还有两个醒目的大字写着：“复仇”，这也是百岸深与系统达成的交易，或许也可以称之为他的任务。
只要他帮助这具身体的原主完成复仇，系统就会将他送回原来的世界，让他有机会弄明白一些缘由，完成那些未完成的事。
在他和系统达成交易的一瞬间，系统就将他送到了这处位面，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丝顾虑……
无数的杀手，凄厉的惨叫，流淌的鲜血，冲天的火光……这些就是他进入这具身体后看到的全部的记忆。
在他到来的时候，原主的家族已经惨遭灭门，他被剩余的死士保护着逃亡，直到只剩下他一人，然后晕倒在茫茫雪域之中……
百岸深甚至没来得及询问一点消息，就已经变成了孤家寡人。原主也不过一个孩子，就算是他从原主的记忆里也找不出什么有限的线索，加上情报和人手的缺乏，这种情况下想要复仇难之又难。
而且百岸深不确定是不是已经脱离了危险，要是再遇到追杀的人，凭他现在的能力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就算是对洛明昙和他身后的势力毫不了解，百岸深也决定了要留下来。
不过仙谷的势力显然出乎他的预料，虽然只是窥见冰山一角，但是就是这一角就让百岸深明白仙谷的势力绝不会比神月教小。
若是有这样庞大的势力做后盾，行事起来会方便很多，百岸深留下来的决心又坚定了许多，所以才会出现先前在雨中的一幕。
第7章 慕北此人
正在百岸深沉思之际，屋外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门扉被推开的声音，百岸深本就耳力极佳，加上四周安静非常，所以听得异常清楚。
只见一道黑影飘过，百岸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窗边，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是他前世修习的步伐——画影。
画影是他现在这具毫无内力的身体唯一能修炼的东西，借着上个月的养伤的时间，他便将其修炼了起来，虽然没有前世的效果，但也够用了。
透过窗棂的缝隙，百岸深窥见一道人影背对他立在院中，明亮的月光照在那人身上，像是要羽化而去，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在百岸深的记忆中，能有这般出尘气质的，只有洛明昙一人。
知晓是洛明昙之后，百岸深便不在掩饰自己的声响，推开门走了出去。
洛明昙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只是一想便明白了来者的身份，对方也没有掩饰的意思，走到自己身旁便停住了，似乎是真的来赏月一般，只是碰巧遇见了自己。
洛明昙的目光始终落在高空的明月上，没有因为百岸深的到来而移开，也没有交谈的意思，百岸深也没有冒然打破这难得的静谧，仰头看着高空，不知道是在赏月，还是想些什么。
夜风轻抚过林梢，带来些微的凉意，心底的烦躁好似也在这风中一散而空，百岸深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般心无杂念是什么时候了，毕竟神月教可不像仙谷这般与世无争的地界。
想到仙谷，百岸深不由自主偏头看向洛明昙，月亮恰在这时隐进了云层里，两人的身影被夜色笼罩，模模糊糊看不真切。若是以往面对这种情况，百岸深便会戒备起来，以防止无处不在的暗杀。
如今他却觉得没有来的安心，不知道是因为这夜色太美，还是人太独特。
“可是睡不着？”
清冷的声音响起，让百岸深瞬间回神，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又在洛明昙面前走神了，于是赶忙回答到：“是啊，想起一些事情。”
“过去的事便让他过去吧，执着于回忆并无益处。” 洛明昙手指摩挲着一片竹叶，了无情绪。
“弟子明白，多谢公子。”
虽然嘴上说着放下，百岸深的心里却是不这般想，被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和最信任的属下背叛，还断送了神月教，叫他如何甘心。
洛明昙只是看见百岸深眼中那一抹深色就知晓对方必是没有听进劝告，也不再多言。
世事万般，皆有因果，强加干预，反而不美。
“弟子观公子血气不足，可是身体不妥？”
“你也懂医术？”
“不懂，只是看过一些岐黄书卷。”
“如今你已经是仙谷的弟子，若是想学可以自己去藏书阁。”
“多谢公子，那公子的身体……” 百岸深语气迟疑，脸上也适时露出几分关切。
“不过是与人交手受了伤，已经无大碍了。”
闻言，百岸深心底暗称，洛明昙如今的武功与自己前世只在伯仲之间，甚至更甚。也不知洛明昙怎么修炼的，百岸深只能将其归结到洛明昙恐怖的天赋上，之前就听慕南偶然提起过，洛明昙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倒不是说洛明昙是无敌的，保不准那个深山里隐居的老头跳出来，洛明昙就不是对手，只是那般人物实在少见，而且几乎不出世，就同时代的对手而言，洛明昙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刑休为了对付自己不仅收买了凉素衣还勾结武林正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凭一己之力伤了洛明昙？
依靠原主那有限且不完整的记忆当然是找不出答案的，所以百岸深只得将这个问题放在了一边，转而将重心放在刷洛明昙好感度上。
“那便好，公子对弟子有救命之恩，弟子当竭尽全力修炼，定不负公子所望。”
“……”
虽然百岸深给洛明昙一种不善的感觉，但是对方只是一个小小少年，洛明昙也不愿为难对方，此时见对方表明忠心，也缓和了面色。
之后气氛再次沉默下来，两人并肩站在院落之中，各有心事，直到晨曦时分才各自回房。
虽然一夜没睡，第二日一早，百岸深还是早早起了床，没想到有人起的比他更早。
百岸深刚整理完自己就见一位粉红衣衫的小女孩奔了进来，嘴里叫着百哥哥，在这仙谷中能有这般打扮和活力的也只有洛明昙捧在手心的那位小主沈璃心了。
“璃心，你怎么来了？”
“百哥哥，我听慕南说你昨天晕倒了。”说这话时，沈璃心抓着百岸深的手臂，大眼睛里盛满担忧。
“我只是太累了，没事的，不要担心。”
“真的吗？”沈璃心似是有些不相信，将小女孩的善良表现的淋漓尽致。
本来听到沈璃心说这一句时，百岸深是想肯定的，但是沈璃心的下句话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还是去找爹爹看看吧。”
“也好，我也想见见洛公子。”
百岸深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经过昨晚的梦境后，他越发迫切想要快点完成任务，洛明昙是他必须争取到的助力。
既然打定主意要刷洛明昙的好感度，他当然不会放过一切见洛明昙的机会。
听百岸深说想见洛明昙，沈璃心也不疑有他，立刻就带着百岸深朝洛明昙的居处走去。
此时，洛明昙正盘坐在木榻上调息，一股股浑厚的内力依照仙谷心法的套路在洛明昙体内流淌，帮助他修复那些暗伤。
只是不一会儿，他便收了手势，右手覆在心脏的位置，脸色泛白，眉头微蹙。
恰在这时慕北推开门走了进来，见洛明昙这个模样，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药碗，坐到洛明昙的背后，内力透过手掌传出洛明昙的背心。
在慕北动作的一刹那，洛明昙便感觉到了，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慕北，你忘了我的话了吗？”
“公子，我只是——”
洛明昙担心慕北被内力反噬，也不敢震开的，只是声音越发冷了。
“收手”
“可是——”
“收手，立刻，咳咳……”
不知是牵动了哪里，洛明昙突然痛苦的咳嗽起来，见状，慕北赶紧扶住洛明昙，将一杯水喂到洛明昙唇边。
“我无事，放开吧。”虽然慕北深得他信任，洛明昙还是不喜与人太过接近，这一点连沈璃心都没有特权。
慕北依言放开洛明昙，退到一边，除了方才脸上出现一丝担忧外，其他时候都是面无表情。
对此，慕南就常常抱怨，不知道是公子影响了自家大哥，还是大哥影响了公子，怎么两个人都是一副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表情，还自带制冷功能。
“你的内力是你辛苦练的，怎能浪费来给我疗伤？”
“只要能帮到公子就不算浪费。”
“我这伤不是一朝一夕能好，就是借着你的内力也短不了多久，得不偿失。”
“我的内力是为公子练的，哪怕是帮公子减轻一点痛苦，都是值得的。”
闻此洛明昙已经不知道该说慕北是忠心还是死心眼了，相处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对方的固执，当下就打算不谈论此事。
“调查的如何了？”
虽然洛明昙没有指明调查的是什么事，慕北还是立刻就明白过来。
“消息已经送了过来。”
“取来我看看。”
“公子还是先喝药吧，文书可以随后再看。” 慕北指着方才端进来的药碗，看来他也知道方才洛明昙是在转移话题。
“这是我找百药子配置的疗伤药，可以帮公子更快恢复，公子既然自己不愿意自己配置，就喝这个吧。”
洛明昙无语扶额，百药子居无定所，有时自己要联系他都不容易，也不知道慕北是怎么把人抓住的并且逼人把药配了出来。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怕是要调养几年，这些药材效果不大。”
“公子若是不愿意喝药，那请允许我用内力为公子疗伤。”
“……”
连百药子这个老顽童都拿慕北没办法，洛明昙干脆放弃了这无意义的争论，端起药碗将药喝了。见状，慕北那僵硬的脸庞总算缓和了些。
在两人说话间，百岸深和沈璃心已经到了屋外，透过打开的窗子正好将先前一幕收入眼底，沈璃心似是已经习惯了，只是撇撇嘴，百岸深却觉得十分惊诧。
因着洛明昙对慕北的信任，所以才会容忍对方的固执，这点百岸深可以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慕北对洛明昙的态度。
百岸深早看出洛明昙受的伤只能靠内力恢复，至少要耗时几年，缩短的几个月相比几年来说确实微不足道，洛明昙身处仙谷，大可安心养伤，慕北为何要那般坚持？就像是担心有人趁洛明昙内力不足加害于他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龙龙（你不是要考试吗？）和楚衍（你在我眼里就是剧透狂，悠着点。）的地雷，（ ￣3）（e￣ ）。
第8章 禁林探秘
“慕北师兄似乎和公子关系很好？”百岸深看向一旁的沈璃心，询问意思明显，要说现在百岸深最不戒备谁，他一定回答说是沈璃心，因为这小妮子养在仙谷，最是无害，况且好感度做不得假。
至于面对洛明昙时的种种失误，纯属意外，虽然洛明昙给百岸深一种莫名的安心，但是在百岸深主观上，他最戒备的就是洛明昙。
“慕北师兄是爹爹的侍卫，但是爹爹从没把他当侍卫过。”
“侍卫……” 从两人的相处模式，百岸深便猜到了这一点，如今不过是证实了，所以并不惊讶。
“那慕北师兄的父母呢？他们可还在谷中？”
“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从来没有见过慕北师兄的父母，也没听他提起过。我第一次见慕北师兄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爹爹的护卫很多年了，爹爹最信任的就是他。”
说到此事，沈璃心有些愤愤然，看来她还对上次慕南阻止她见洛明昙心怀不满。
“哦？那慕南呢？慕南也不知道吗？”
沈璃心摇了摇头。
“慕南师兄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小时候都是慕北师兄照顾他的，慕北师兄也从没告诉过他父母的事。”
“是吗？那还真是奇怪啊。”
种种现状由不得百岸深不起疑，何况他本就是多疑的人，百岸深从不相信无缘由的忠心，尤其是这忠心还过了头的情况。若是弄明白了其中缘由，或许可以帮助自己在仙谷站稳脚。
一个好的棋手不仅要学会利用每一颗棋子，还要学会利用对手的每一个漏洞。
比如慕南对沈璃心感情，慕北对洛明昙的未知目的，又比如洛明昙对沈璃心的宠爱……
想到这里，百岸深看向沈璃心的目光越发温柔了，沈璃心虽然还是一个小女孩，在古代普遍早熟的大环境下，还是懵懂的意识到了一丝心动，面色立刻就泛起红来。
两人并未在屋外停留多久，等慕北注意到的时候，两人已经交谈完毕，随后走进了房间。
“心儿（弟子）见过爹爹（公子）。”
行完礼，沈璃心便同往常一般扑到了洛明昙怀里，慕北扫了她一眼，她回了一个鬼脸，随后继续赖在洛明昙身边。
“心儿怎么来了？” 洛明昙摸摸沈璃心的头发，温和的问到。
“心儿想爹爹了就来了呀。” 沈璃心贴着洛明昙的手掌晃了晃头，像只撒娇的猫咪。
“那中午留下来一起用饭吧。”洛明昙放下手掌，目光落到一旁的百岸深身上。
“你见我是为何事？”
洛明昙原本以为昨晚会是他最后一次见百岸深了，没想到早上又见到了。虽然挂了个仙谷之主的名头，但是洛明昙几乎是不理谷中事务的，一切都交给了慕北和谷中长老打理，自然不会和弟子有什么接触。
此前慕北已经告知过了百岸深竹林是禁地，没有允许，不得踏入。就算昨天洛明昙体谅他让他留在竹阁休息，今日一早也该快些离去才是，出现在此处实属不该。
经过昨夜的相处，百岸深以为洛明昙对自己总该多些亲近才是，没想到还是这般冷漠的态度，毕竟好感度一点没涨，百岸深也就接受现实了。
“弟子——”
百岸深正想着怎么解释，没想到刚开口就被沈璃心抢过了话头。
“百哥哥是我带过来的。”
“为了什么？”
“心儿想着百哥哥伤才痊愈，又跪了三天，还淋了雨，爹爹再帮他看看好不好？”
沈璃心话刚落，慕北冰冷的眼神再次刺了过来。
“沈师妹，公子是仙谷之主，怎么能三番五次给一个新弟子号脉。” 虽然沈璃心不知道洛明昙受伤的事，但是慕北还是不能理解沈璃心的无理要求。
“有什么不行嘛……”从小便被周围所有人宠着，沈璃心没什么尊卑观念，而且在她看来，这对洛明昙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璃心小声的抗议没有逃过慕北的耳朵，他脸色又冷了几分。
见状，百岸深赶紧开了口，
“慕北师兄，此事与沈师妹无关，是我执意请她带我来见公子的。弟子知晓以后或许不能再见公子，只想再见公子一面。公子不仅救了弟子，还收留弟子，此等恩德，弟子没齿难忘。”
虽然洛明昙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但是有了一点好感度的增加，百岸深还是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
“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 这是百岸深离开时慕北附在他耳边说的话，话中的警告意味让百岸深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目送沈璃心随着百岸深离去，那亲密的模样让洛明昙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慕北，准备一下，我要闭关。”
“是，公子。”
※※※
时间悄无声息溜走，不知不觉离百岸深进谷已经半年了。
事实果然如他所想，自那日离开竹阁之后，他便再没见过洛明昙。听慕南所言，洛明昙似乎是闭关了。
刷不了洛明昙的好感度，百岸深也没闲着，轻易就将沈璃心的好感度刷到了60，现在这小妮子现在一有时间就会粘着自己，为此，慕南没少对她冷嘲热讽。
除此之外，百岸深的武功也有了飞速的进步，尤其是制敌的技巧方面。虽然接触不到仙谷核心的功法，但是他有上辈子的记忆，只需要将身经百战的记忆和身体融合便可，百岸深最不缺的就是功法。
百岸深担忧的是自己的心法，内力是招式的基础，就算招式设计的再精妙，没有内力做辅都是惘然，他总的需要一本顶级的心法才行。
神月功他是不敢再练了，上辈子他就是死在了这心法上。
神月教历代传承的神月功是江湖上最顶级的心法，所以每代教主的武功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但是神月功并不完整，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便是修炼的高层时极易走火入魔。
百岸深之前的每一位修炼神月功的人最后都死于走火入魔后的经脉尽断，在此之前他们会因为心智迷失大造杀戒，所以神月教被称为魔教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关于神月教心法的秘密一直是每任教主口口相传，从没泄露过。
上一世，百岸深已经修炼到了第九层，除了第一任教主便只有他修炼到了这层，可是就算是他也渐渐控制不住暴动的内力，有次练功时被凉素衣瞧出了端倪，竟然联合刑休对付他，害他不得不用玉石俱毁的方式对付那群正派人士，也毁了神月教数百年的根基。
这一世，为了不重蹈覆辙，就算知道神月功是顶级心法，他也不打算修炼，如此就出现了一个麻烦，他根本找不到一个看得上眼的心法。
“若是能修习仙谷的心法就好了……”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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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但是当洛明昙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他眼中的冰层就会融化，让人窥见一二景致，现在的百岸深难得有了机会。
也许是百岸深的目光太多专注，洛明昙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有什么问题吗？”
冰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刺激的百岸深立即回神了，随后赶紧低下头去。
“没有”
洛明昙可不是一直空有皮囊的人，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年纪轻轻当得上仙谷之主的人，又有多简单呢？自己竟然在这种人面前走神，实在太不小心了。
百岸深心里暗自懊恼，面上却没露出分毫，所以洛明昙也没有在意多久，上完了药，他便拿起一旁的纱布给百岸深包扎。
除了竹林中的鸟鸣，四周寂静的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无名的淡香弥漫鼻尖，百岸深不知为何就感觉到一种从未有的安心。
“爹爹，怎么还没好啊，我都要无聊死了，啊——。”
沈璃心推开门走了进来，结果一眼就看到了百岸深赤裸着上身，虽然身上缠了不少纱布，但是沈璃心还是羞的惊叫一声，赶紧捂住了眼。
这声惊叫也彻底惊扰了百岸深，百岸深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手指却趁机抓住了洛明昙的腰测衣服，藏到洛明昙身后，脸上适时露出一丝尴尬。
洛明昙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看着沈璃心。
“心儿，先出去。”
“哦，好，我…我马上出去。” 沈璃心捂着眼睛转身就跑，结果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桌上的杯盏落下一只，碎裂开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叫你耐心些，你偏不听，现在闯祸了吧。”慕南一边抱怨，一边将沈璃心带了出去，抬起头时却看到埋在洛明昙后背的百岸深，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那种眼神……
百岸深头靠在洛明昙背心，鼻尖细细嗅着什么，洛明昙身上有种无名的淡香，需要靠的很近才能闻见，这种香味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放开。” 洛明昙最不喜陌生人的接触，百岸深倒好，直接贴到他身上了。
“抱…抱歉，洛公子，我…我……” 百岸深赶紧放开拽住洛明昙衣服的手，脸色更加红了。
“药膏已经给你配好了，你拿回去让慕南按时换就好。” 洛明昙指着桌上留下的三只药瓶，随后就坐在桌边开始喝起茶了，明显是不打算多说了。
百岸深愣了愣，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走到洛明昙身边鞠了一躬。
“多谢公子。”
“无妨，出去吧，心儿还在等着你。”
“那岸深就先告辞了。”
随后一月，百岸深果然没有再见到洛明昙，好感度也停在了2点的地方，倒是沈璃心的好感度被他无意刷到了50点。
如今百岸深也发现了，就算是沈璃心这般单纯之人，好感度越到后面也会越难增加，不过再难也比不上洛明昙。
想到洛明昙那少的可怜的好感度，百岸深不得不暗道一声可惜。若是好感度够高，他留在仙谷的把握会多上许多。
洛明昙的药膏确实好用，一月时间，百岸深身上的伤便全好了，连丝疤痕都没留下，甚至连身体也比先前强健些。
如此也到了该离去的时刻，慕北一早就准备好了马车，虽然查到的消息确有其事，但是慕北还是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所以迫不及待就要把人送出仙谷。
第5章 仙谷弟子
雨，
大雨，
倾盆大雨。
四季如春的仙谷很少下这么大的雨，竹林的低处甚至汇聚成了一条小溪。
百岸深跪在竹林外面，膝盖和小腿都淹没在水洼中，被打湿的发贴在脸颊上，好不狼狈。自那日慕北出现后，为了留在仙谷中，他已经在此处不吃不喝跪了三天。
膝盖之下已经彻底没了知觉，百岸深不知道是因为这冰冷的雨水还是因为地上坚硬的石子，这具身体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饶是他心性坚韧，此时也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头脑重的好似要坠下一般。
同竹林之外的冷清相比，此时，竹阁之中却是难得的热闹起来。
“师妹，外面这么大的雨，我们先回去吧。” 慕南站在屋檐下，听着耳畔的风雨声，面色愁苦的拉着身前的沈璃心。
“我不要回去，百哥哥还跪在外面。” 沈璃心甩开慕南的手，抬脚就朝屋中走去，却被慕北拦在了门外。
“慕北师兄，我求你了，就让我见见爹爹吧。”
“公子正在闭关，不见任何人。” 慕北好似没看到沈璃心哀求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师妹我们不要打扰公子了，先回去吧。” 慕南再次走到沈璃心身边小声劝到。
“你骗我，爹爹根本没有闭关，他一定是不想见我。”沈璃心冲着慕南吼了一声，泪水突然就流了下来。
“沈小姐，请回吧。”慕北已经用上了尊称，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的不悦，因为沈璃心的胡搅蛮缠很有可能已经打扰到了洛明昙的休息。
“我不走，爹爹不见我我就不走。”沈璃心突然双膝跪地跪在了慕北面前，泪水留下脸庞，沾湿了衣襟，惹人怜惜。
慕南被沈璃心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有些愣神，以前这师妹也是性子顽劣，每次犯了错就找公子求情，却从没像现在这么坚决过，为的还是一个相识不过月余的人，慕南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师妹你做什么啊，快起来。” 慕南赶紧上前想扶起沈璃心，却再次被沈璃心推了开。
“爹爹不见我，我就长跪不起。”
三天来，沈璃心看着百岸深跪在外面心里就难受的厉害，她想给百岸深求情，却连洛明昙的面都见不到。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喜欢的朋友，她不想让他离开，无论如何，今天她一定要见到爹爹。
慕南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到底还是不愿意看着沈璃心跪在这里受苦。
“大哥，你就让师妹见一下公子吧，只是见一下的话……”
“不行”慕北丝毫不为所动。
“那我就和师妹一起跪。”说完，慕南也跪在了沈璃心旁边，目光倔强的看着慕北。
慕北与慕南对视了一会儿，转身进屋，冷漠的声音飘出屋外。
“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便跪吧。”
“哥——”慕南似是有些难以置信，慕北真的就这么把他们扔在了屋外。
“爹爹，我是心儿啊。” 沈璃心的泪水流的越发汹涌，以前洛明昙什么都宠着她，她不相信洛明昙会这么狠心。
实际上，洛明昙也确实没有闭关，听着门外传来的小女孩的哭泣声，洛明昙心中升起淡淡的不忍，刚站起身就见慕北走了进来。
“公子是打算同意吗？” 慕北走到洛明昙一步之外顿住，定定的看着洛明昙，虽然他声音一如既往恭敬，洛明昙却听出少许不赞成。
“心儿她……” 洛明昙坐回上首，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
“这是仙谷的规矩，公子做的没错，若是沈师妹一直这般任性，公子也不能总是由着她。”
“这规矩也不总是有用的，你一直是一个固执的人啊。”
“我不是固执，我只是……” 在保护你…… 慕北隐下半句话，心中暗自担忧，虽然死了一个裴景桓，但是谁又知道没有下一个裴景桓呢？
“让心儿进来吧。”
“是”
慕北出去片刻之后就领着沈璃心和慕南走进来，沈璃心因为哭的太久，眼睛都肿了起来，脸上也花成一片，看起来好不可怜，一看到洛明昙，沈璃心就再也忍不住的扑到了洛明昙怀里。
“爹爹，你就留下百哥哥吧，心儿求你了。”
“仙谷千年来都无人破过规矩。” 洛明昙摸了摸沈璃心的头，温和的说道。
“爹爹不是仙谷之主吗？这规矩不是爹爹说了算？”
“……”
注视着沉默的洛明昙，沈璃心再次吵闹起来，挣开洛明昙的怀抱，跑到屋中跪了下去。
“我不管，爹爹要是不留下百哥哥，我就跪着不起来。”
慕北看到沈璃心竟然推开洛明昙，眼中突然就涌现一抹煞气，若不是顾忌到沈璃心的身份，或许现在她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沈师妹，还请你不要让公子为难。”
“百哥哥是好人，他已经够可怜了，你为什么就不相信他？”
“他不值得信任。”
“除了爹爹，慕北师兄根本就不会相信其他人，这对百哥哥不公平。”
自从沈璃心记事起，慕北就一直在洛明昙身边，将洛明昙保护的密不透风，有时甚至连她都要防备。她不明白慕北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不提洛明昙本身恐怖的武功，江湖上能伤他的人少之又少，就是仙谷的势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对抗的。
“好了，慕南带心儿下去，慕北，带那个孩子来见我吧。”
“可是公子……”慕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洛明昙的眼神制止了。
洛明昙有些疲倦的揉揉眉心，为了解决那件事，他本来就重伤未愈，如今还被接连打扰，只觉得心神疲惫。
见状，慕北也不愿再惹洛明昙烦心，只得匆匆离开。
“好，公子放心，我马上去办。”
不一会儿，慕北就带着百岸深到了洛明昙面前，虽然已经换了干爽的衣服，但是百岸深还是冻得脸色发白，嘴唇乌紫。
“百岸深见过洛公子。” 百岸深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朝着洛明昙行了一个拜礼。
“起来吧，既然心儿为你求情，这次就破例一次，此后，你便是仙谷的弟子了。”
只是仙谷的弟子么……百岸深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听闻洛明昙一个徒弟都没有，让他收徒可不容易，百岸深也就释然了。
“多谢公子。”
百岸深说完这四个字就像用完了所有力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还好慕北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洛明昙看着百岸深就算昏迷依旧透着不安的稚嫩脸庞，眼中流露出赞赏。
“这般年纪就这这般心性，倒是一个值得栽培的苗子，今晚就让他留在竹阁休息吧。”
“是，公子。” 慕北将百岸深安置在洛明昙居处旁边，又让人送了姜汤给他服下，这才回复洛明昙离去。
慕北不知道，在他离去之后，本该昏迷的人却睁开了眼，百岸深根本没有晕倒，刚才不过是他演的一场戏，扫过洛明昙好感度增加3点的字样，看来这场戏还是有点作用的。
经历了一番波折，总算是留在了仙谷，百岸深心神放松下来，加之身体的疲惫，很快就沉沉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寂染的地雷，（ ￣3）（e￣ ），感谢支持。
第6章 前尘往事
宽阔不知尽头的地宫笼罩在黑暗之中，只在地宫中心的六根大柱上镶着六颗巨大的夜明珠，幽蓝的光芒照亮一座六尺见方的玉台。
此时玉台上盘坐着一个身穿黑衣，脸覆半边银色面具的青年，夜明珠的蓝光照到面具上，折射出阴冷的颜色。
在某一时刻，青年突然睁开了眼，黑的深沉的眼瞳中射出一道锐芒，随后青年突然身子一倾，吐出一口血来，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越发苍白，配上那被鲜血染红的薄唇，仿佛鬼魅一般。
正在青年惊疑不定之时，地宫的火台突然亮了，密密麻麻的燃烧的火焰将地宫照的仿佛白昼，青年抬起头，只见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从远处缓缓走来，本是清丽的容貌，在这灯火的映衬下竟然多了几分妩媚和诡异。
“素衣，你来做什么？” 青年站起身来，慢慢朝女子走过去，修长的身形挡住了火光，在凉素衣的脸庞上留下一抹阴影。
“阿深，我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 凉素衣的目光落到青年染血的嘴唇上，眼中划过一丝迟疑。
“我无事，快些走吧，你知道我的规矩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是……”凉素衣还想再说，却见百岸深摆了摆手，转身向玉台走去，似乎是又打算闭关了。
“教主的功法出了问题，怎么能说是没事呢？”
低沉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百岸深顿住脚，转身看着凉素衣身边的男子，眼神凝重。
“本座不记得告诉过大护法本座的练功之地，大护法既然出现在了这里，看来是生了本座不知道的事，难道大护法也对本座的位子感兴趣了？”
被百岸深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刑休的神色微滞，随即很快恢复如常，拱手朝着百岸深一揖。
“为教主大人分忧是属下的职责。”
“好一个分忧，不知其中可还包括你的性命？”百岸深从来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人的，话还未落，身形已经出现在了刑休身边，五指成爪，朝着刑休的脖子抓去。
刑休心里一惊，忙运起内力相抗，终于险之又险的避开，饶是如此，脖子上还是火辣辣的痛起来，火光一照，现出三条血淋淋的伤痕来，只差一点就致命了。
虽然伤了刑休，百岸深自己也不好受，终于还是忍不出吐出一口血来，身体也半跪在了地上。
“阿深，你没事吧？”凉素衣立刻跑到百岸深身边，伸手想要扶起他，却被百岸深反抓住了手腕。
“本座是不是该高兴你现在还想着本座？嗯？”
百岸深握住凉素衣手腕的手一用力，凉素衣吃痛的张开了手掌，一张薄而锋利的刀刃便落了出来，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百岸深瞥了一眼刀刃上的那抹青色，哂笑了一声，头附在凉素衣耳边，声音低沉而暧昧，听到凉素衣耳里却比坚冰还要冷。
“碧鸠，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啊，我的好夫人。”
“百岸深，你已经死到临头了，交出教主令，留你全尸。”刑休的话落之后，宽阔的地宫之中突然出现了众多高手，其中好几位还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正道侠士’，在地宫外面还不知有多少人呢。
“呵，全尸……好大的恩惠啊，本座是不是该感激涕零？”
“百岸深，你作恶多端，死不足惜，我们是替天行道。”
“哈哈哈……真是可笑。”他竟然听到了自己那个野心勃勃的属下说要替天行道。
“如今的正派真是越来越没落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里收，也不怕到时魔道没灭，自己先遭天谴了。”
“百岸深，你死到临头还狂妄，大家一起上，诛灭魔头，开启宝藏，造福武林。” 看来这群正道人士也看出了百岸深身体不妥，起了趁你病，要你命的念头。
“在我的地盘也敢这么莽撞，真是不知死活！” 百岸深衣袖中射出一道暗芒，也不知击到何处，整个地宫突然就晃动起来，于此同时，百岸深抓起凉素衣就消失在了一处隐秘的地道口。
地宫中唯一跟得上百岸深速度的就只有刑休了，在发现百岸深竟然还藏有他不知道的后手时，立刻就朝着门口掠取，同时心中还在低咒凉素衣的办事不谨慎，这么关键的事都没弄清楚。
其他人就没有刑休的好运了，几乎是在开关启动后的几秒，地宫的所有出口都封死了，上百人全部被倒塌的地宫掩埋，几乎全军覆没。
而地宫外包围的上千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这一役，江湖上的高手大多折损在此处。待明日传出去，又是一件震动江湖的大事。
不过如今的百岸深却是没机会看到后续了，在进入暗道后不久，他的体内就翻江倒海起来，不得不就地打坐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失控的内力几乎摧毁了他每一条筋脉，几十年的功力连同神月教一起毁于一旦。
知晓了体内的状况，百岸深索性放开压制，任由内力乱窜，至少这样他还有心神弄明白其他事。
看到百岸深收起手势睁开眼，凉素衣本能的身体一颤，眼神畏惧的看着面前这个令整个武林闻风丧胆的男子，那一丝因为长久相伴产生的爱意终于被恐惧击碎。
此时两人身处一个不过十余平米的暗室，饶是凉素衣已经缩到墙角，两人相距也不过几米。
“过来” 百岸深的声音很轻，微不可闻，听在凉素衣耳里却像是一声响雷炸开。
她不敢靠近百岸深，但是她却更不敢违背百岸深的话，就算是在百岸深最宠爱她的时候，她对百岸深的恐惧都没有丝毫减少，这个在江湖上已经成为禁忌的男人，是悬在所有江湖人头顶的死神镰刀，无论正邪。
百岸深像是没有看到凉素衣苍白的脸，温柔的将人揽进怀中，唇角浮现一抹凉薄的笑容，那张半月面具早已不知遗落在了何处，毫无遮盖的容貌足以让无数女子疯狂。
“素衣，告诉我理由好吗？” 百岸深低下头深情的注视着凉素衣，手指划过脸颊，将对方的垂落的一缕发挽到耳后，动作温柔而缱绻。
“我，我……阿深，对不起，我……”凉素衣已经被恐惧折磨得说不出话来了，当百岸深冰冷的手指触到她脸庞时，她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严冬，从心底升起的寒气让她动弹不得。
“我会自己弄清楚的。”
始终听不到回答，身体也撑到了极点，百岸深一把推开凉素衣再次吐出一口血来，看到血中夹杂的内脏碎片，百岸深突然嘲弄的笑了。
整个暗室在百岸深的笑声中急速下坠，连带着百岸深一起消失在了深渊深处，凉素衣却被百岸深先一步拍向了一处不知何时打开的暗道里，没有随着暗室一起坠落。
看着百岸深被黑暗吞噬，想起百岸深最后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凉素衣只觉得手足冰凉，或许今夜将成为她永远的梦魇，一生都摆脱不得，就像她无法摆脱刑休一样。
※※※
大雨之后的竹林总是安静异常，就连空气也带着些许凉意，正是好眠时候，熟睡中的百岸深却突然睁开了眼，黑夜中的一双眼睛，露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锐利。
“梦么……”
百岸深擦掉额头的薄汗，起身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许久才平复起伏的心绪。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便将上一世的记忆封存，没想到会在今夜再次想起。
休息的片刻，百岸深召唤出了系统，这个不知是神灵还是鬼怪的东西是他现在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借尸还魂的依仗。
一面只有百岸深可见的光幕浮现在屋中，百岸深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如今系统界面上的内容十分有限，是他这段时间的全部收获。一个是洛明昙的好感度，标着5点的字样，一个是沈璃心的好感度，标着50的字样。
看着相差十倍的数据，百岸深手指无意识的敲打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声音，这是他思考的习惯动作。
“果然洛明昙才是最大的麻烦啊。”
在界面的最上方，还有两个醒目的大字写着：“复仇”，这也是百岸深与系统达成的交易，或许也可以称之为他的任务。
只要他帮助这具身体的原主完成复仇，系统就会将他送回原来的世界，让他有机会弄明白一些缘由，完成那些未完成的事。
在他和系统达成交易的一瞬间，系统就将他送到了这处位面，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丝顾虑……
无数的杀手，凄厉的惨叫，流淌的鲜血，冲天的火光……这些就是他进入这具身体后看到的全部的记忆。
在他到来的时候，原主的家族已经惨遭灭门，他被剩余的死士保护着逃亡，直到只剩下他一人，然后晕倒在茫茫雪域之中……
百岸深甚至没来得及询问一点消息，就已经变成了孤家寡人。原主也不过一个孩子，就算是他从原主的记忆里也找不出什么有限的线索，加上情报和人手的缺乏，这种情况下想要复仇难之又难。
而且百岸深不确定是不是已经脱离了危险，要是再遇到追杀的人，凭他现在的能力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就算是对洛明昙和他身后的势力毫不了解，百岸深也决定了要留下来。
不过仙谷的势力显然出乎他的预料，虽然只是窥见冰山一角，但是就是这一角就让百岸深明白仙谷的势力绝不会比神月教小。
若是有这样庞大的势力做后盾，行事起来会方便很多，百岸深留下来的决心又坚定了许多，所以才会出现先前在雨中的一幕。
第7章 慕北此人
正在百岸深沉思之际，屋外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门扉被推开的声音，百岸深本就耳力极佳，加上四周安静非常，所以听得异常清楚。
只见一道黑影飘过，百岸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窗边，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是他前世修习的步伐——画影。
画影是他现在这具毫无内力的身体唯一能修炼的东西，借着上个月的养伤的时间，他便将其修炼了起来，虽然没有前世的效果，但也够用了。
透过窗棂的缝隙，百岸深窥见一道人影背对他立在院中，明亮的月光照在那人身上，像是要羽化而去，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在百岸深的记忆中，能有这般出尘气质的，只有洛明昙一人。
知晓是洛明昙之后，百岸深便不在掩饰自己的声响，推开门走了出去。
洛明昙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只是一想便明白了来者的身份，对方也没有掩饰的意思，走到自己身旁便停住了，似乎是真的来赏月一般，只是碰巧遇见了自己。
洛明昙的目光始终落在高空的明月上，没有因为百岸深的到来而移开，也没有交谈的意思，百岸深也没有冒然打破这难得的静谧，仰头看着高空，不知道是在赏月，还是想些什么。
夜风轻抚过林梢，带来些微的凉意，心底的烦躁好似也在这风中一散而空，百岸深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般心无杂念是什么时候了，毕竟神月教可不像仙谷这般与世无争的地界。
想到仙谷，百岸深不由自主偏头看向洛明昙，月亮恰在这时隐进了云层里，两人的身影被夜色笼罩，模模糊糊看不真切。若是以往面对这种情况，百岸深便会戒备起来，以防止无处不在的暗杀。
如今他却觉得没有来的安心，不知道是因为这夜色太美，还是人太独特。
“可是睡不着？”
清冷的声音响起，让百岸深瞬间回神，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又在洛明昙面前走神了，于是赶忙回答到：“是啊，想起一些事情。”
“过去的事便让他过去吧，执着于回忆并无益处。” 洛明昙手指摩挲着一片竹叶，了无情绪。
“弟子明白，多谢公子。”
虽然嘴上说着放下，百岸深的心里却是不这般想，被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和最信任的属下背叛，还断送了神月教，叫他如何甘心。
洛明昙只是看见百岸深眼中那一抹深色就知晓对方必是没有听进劝告，也不再多言。
世事万般，皆有因果，强加干预，反而不美。
“弟子观公子血气不足，可是身体不妥？”
“你也懂医术？”
“不懂，只是看过一些岐黄书卷。”
“如今你已经是仙谷的弟子，若是想学可以自己去藏书阁。”
“多谢公子，那公子的身体……” 百岸深语气迟疑，脸上也适时露出几分关切。
“不过是与人交手受了伤，已经无大碍了。”
闻言，百岸深心底暗称，洛明昙如今的武功与自己前世只在伯仲之间，甚至更甚。也不知洛明昙怎么修炼的，百岸深只能将其归结到洛明昙恐怖的天赋上，之前就听慕南偶然提起过，洛明昙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倒不是说洛明昙是无敌的，保不准那个深山里隐居的老头跳出来，洛明昙就不是对手，只是那般人物实在少见，而且几乎不出世，就同时代的对手而言，洛明昙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刑休为了对付自己不仅收买了凉素衣还勾结武林正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凭一己之力伤了洛明昙？
依靠原主那有限且不完整的记忆当然是找不出答案的，所以百岸深只得将这个问题放在了一边，转而将重心放在刷洛明昙好感度上。
“那便好，公子对弟子有救命之恩，弟子当竭尽全力修炼，定不负公子所望。”
“……”
虽然百岸深给洛明昙一种不善的感觉，但是对方只是一个小小少年，洛明昙也不愿为难对方，此时见对方表明忠心，也缓和了面色。
之后气氛再次沉默下来，两人并肩站在院落之中，各有心事，直到晨曦时分才各自回房。
虽然一夜没睡，第二日一早，百岸深还是早早起了床，没想到有人起的比他更早。
百岸深刚整理完自己就见一位粉红衣衫的小女孩奔了进来，嘴里叫着百哥哥，在这仙谷中能有这般打扮和活力的也只有洛明昙捧在手心的那位小主沈璃心了。
“璃心，你怎么来了？”
“百哥哥，我听慕南说你昨天晕倒了。”说这话时，沈璃心抓着百岸深的手臂，大眼睛里盛满担忧。
“我只是太累了，没事的，不要担心。”
“真的吗？”沈璃心似是有些不相信，将小女孩的善良表现的淋漓尽致。
本来听到沈璃心说这一句时，百岸深是想肯定的，但是沈璃心的下句话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还是去找爹爹看看吧。”
“也好，我也想见见洛公子。”
百岸深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经过昨晚的梦境后，他越发迫切想要快点完成任务，洛明昙是他必须争取到的助力。
既然打定主意要刷洛明昙的好感度，他当然不会放过一切见洛明昙的机会。
听百岸深说想见洛明昙，沈璃心也不疑有他，立刻就带着百岸深朝洛明昙的居处走去。
此时，洛明昙正盘坐在木榻上调息，一股股浑厚的内力依照仙谷心法的套路在洛明昙体内流淌，帮助他修复那些暗伤。
只是不一会儿，他便收了手势，右手覆在心脏的位置，脸色泛白，眉头微蹙。
恰在这时慕北推开门走了进来，见洛明昙这个模样，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药碗，坐到洛明昙的背后，内力透过手掌传出洛明昙的背心。
在慕北动作的一刹那，洛明昙便感觉到了，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慕北，你忘了我的话了吗？”
“公子，我只是——”
洛明昙担心慕北被内力反噬，也不敢震开的，只是声音越发冷了。
“收手”
“可是——”
“收手，立刻，咳咳……”
不知是牵动了哪里，洛明昙突然痛苦的咳嗽起来，见状，慕北赶紧扶住洛明昙，将一杯水喂到洛明昙唇边。
“我无事，放开吧。”虽然慕北深得他信任，洛明昙还是不喜与人太过接近，这一点连沈璃心都没有特权。
慕北依言放开洛明昙，退到一边，除了方才脸上出现一丝担忧外，其他时候都是面无表情。
对此，慕南就常常抱怨，不知道是公子影响了自家大哥，还是大哥影响了公子，怎么两个人都是一副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表情，还自带制冷功能。
“你的内力是你辛苦练的，怎能浪费来给我疗伤？”
“只要能帮到公子就不算浪费。”
“我这伤不是一朝一夕能好，就是借着你的内力也短不了多久，得不偿失。”
“我的内力是为公子练的，哪怕是帮公子减轻一点痛苦，都是值得的。”
闻此洛明昙已经不知道该说慕北是忠心还是死心眼了，相处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对方的固执，当下就打算不谈论此事。
“调查的如何了？”
虽然洛明昙没有指明调查的是什么事，慕北还是立刻就明白过来。
“消息已经送了过来。”
“取来我看看。”
“公子还是先喝药吧，文书可以随后再看。” 慕北指着方才端进来的药碗，看来他也知道方才洛明昙是在转移话题。
“这是我找百药子配置的疗伤药，可以帮公子更快恢复，公子既然自己不愿意自己配置，就喝这个吧。”
洛明昙无语扶额，百药子居无定所，有时自己要联系他都不容易，也不知道慕北是怎么把人抓住的并且逼人把药配了出来。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怕是要调养几年，这些药材效果不大。”
“公子若是不愿意喝药，那请允许我用内力为公子疗伤。”
“……”
连百药子这个老顽童都拿慕北没办法，洛明昙干脆放弃了这无意义的争论，端起药碗将药喝了。见状，慕北那僵硬的脸庞总算缓和了些。
在两人说话间，百岸深和沈璃心已经到了屋外，透过打开的窗子正好将先前一幕收入眼底，沈璃心似是已经习惯了，只是撇撇嘴，百岸深却觉得十分惊诧。
因着洛明昙对慕北的信任，所以才会容忍对方的固执，这点百岸深可以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慕北对洛明昙的态度。
百岸深早看出洛明昙受的伤只能靠内力恢复，至少要耗时几年，缩短的几个月相比几年来说确实微不足道，洛明昙身处仙谷，大可安心养伤，慕北为何要那般坚持？就像是担心有人趁洛明昙内力不足加害于他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龙龙（你不是要考试吗？）和楚衍（你在我眼里就是剧透狂，悠着点。）的地雷，（ ￣3）（e￣ ）。
第8章 禁林探秘
“慕北师兄似乎和公子关系很好？”百岸深看向一旁的沈璃心，询问意思明显，要说现在百岸深最不戒备谁，他一定回答说是沈璃心，因为这小妮子养在仙谷，最是无害，况且好感度做不得假。
至于面对洛明昙时的种种失误，纯属意外，虽然洛明昙给百岸深一种莫名的安心，但是在百岸深主观上，他最戒备的就是洛明昙。
“慕北师兄是爹爹的侍卫，但是爹爹从没把他当侍卫过。”
“侍卫……” 从两人的相处模式，百岸深便猜到了这一点，如今不过是证实了，所以并不惊讶。
“那慕北师兄的父母呢？他们可还在谷中？”
“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从来没有见过慕北师兄的父母，也没听他提起过。我第一次见慕北师兄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爹爹的护卫很多年了，爹爹最信任的就是他。”
说到此事，沈璃心有些愤愤然，看来她还对上次慕南阻止她见洛明昙心怀不满。
“哦？那慕南呢？慕南也不知道吗？”
沈璃心摇了摇头。
“慕南师兄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小时候都是慕北师兄照顾他的，慕北师兄也从没告诉过他父母的事。”
“是吗？那还真是奇怪啊。”
种种现状由不得百岸深不起疑，何况他本就是多疑的人，百岸深从不相信无缘由的忠心，尤其是这忠心还过了头的情况。若是弄明白了其中缘由，或许可以帮助自己在仙谷站稳脚。
一个好的棋手不仅要学会利用每一颗棋子，还要学会利用对手的每一个漏洞。
比如慕南对沈璃心感情，慕北对洛明昙的未知目的，又比如洛明昙对沈璃心的宠爱……
想到这里，百岸深看向沈璃心的目光越发温柔了，沈璃心虽然还是一个小女孩，在古代普遍早熟的大环境下，还是懵懂的意识到了一丝心动，面色立刻就泛起红来。
两人并未在屋外停留多久，等慕北注意到的时候，两人已经交谈完毕，随后走进了房间。
“心儿（弟子）见过爹爹（公子）。”
行完礼，沈璃心便同往常一般扑到了洛明昙怀里，慕北扫了她一眼，她回了一个鬼脸，随后继续赖在洛明昙身边。
“心儿怎么来了？” 洛明昙摸摸沈璃心的头发，温和的问到。
“心儿想爹爹了就来了呀。” 沈璃心贴着洛明昙的手掌晃了晃头，像只撒娇的猫咪。
“那中午留下来一起用饭吧。”洛明昙放下手掌，目光落到一旁的百岸深身上。
“你见我是为何事？”
洛明昙原本以为昨晚会是他最后一次见百岸深了，没想到早上又见到了。虽然挂了个仙谷之主的名头，但是洛明昙几乎是不理谷中事务的，一切都交给了慕北和谷中长老打理，自然不会和弟子有什么接触。
此前慕北已经告知过了百岸深竹林是禁地，没有允许，不得踏入。就算昨天洛明昙体谅他让他留在竹阁休息，今日一早也该快些离去才是，出现在此处实属不该。
经过昨夜的相处，百岸深以为洛明昙对自己总该多些亲近才是，没想到还是这般冷漠的态度，毕竟好感度一点没涨，百岸深也就接受现实了。
“弟子——”
百岸深正想着怎么解释，没想到刚开口就被沈璃心抢过了话头。
“百哥哥是我带过来的。”
“为了什么？”
“心儿想着百哥哥伤才痊愈，又跪了三天，还淋了雨，爹爹再帮他看看好不好？”
沈璃心话刚落，慕北冰冷的眼神再次刺了过来。
“沈师妹，公子是仙谷之主，怎么能三番五次给一个新弟子号脉。” 虽然沈璃心不知道洛明昙受伤的事，但是慕北还是不能理解沈璃心的无理要求。
“有什么不行嘛……”从小便被周围所有人宠着，沈璃心没什么尊卑观念，而且在她看来，这对洛明昙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璃心小声的抗议没有逃过慕北的耳朵，他脸色又冷了几分。
见状，百岸深赶紧开了口，
“慕北师兄，此事与沈师妹无关，是我执意请她带我来见公子的。弟子知晓以后或许不能再见公子，只想再见公子一面。公子不仅救了弟子，还收留弟子，此等恩德，弟子没齿难忘。”
虽然洛明昙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但是有了一点好感度的增加，百岸深还是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
“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 这是百岸深离开时慕北附在他耳边说的话，话中的警告意味让百岸深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目送沈璃心随着百岸深离去，那亲密的模样让洛明昙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慕北，准备一下，我要闭关。”
“是，公子。”
※※※
时间悄无声息溜走，不知不觉离百岸深进谷已经半年了。
事实果然如他所想，自那日离开竹阁之后，他便再没见过洛明昙。听慕南所言，洛明昙似乎是闭关了。
刷不了洛明昙的好感度，百岸深也没闲着，轻易就将沈璃心的好感度刷到了60，现在这小妮子现在一有时间就会粘着自己，为此，慕南没少对她冷嘲热讽。
除此之外，百岸深的武功也有了飞速的进步，尤其是制敌的技巧方面。虽然接触不到仙谷核心的功法，但是他有上辈子的记忆，只需要将身经百战的记忆和身体融合便可，百岸深最不缺的就是功法。
百岸深担忧的是自己的心法，内力是招式的基础，就算招式设计的再精妙，没有内力做辅都是惘然，他总的需要一本顶级的心法才行。
神月功他是不敢再练了，上辈子他就是死在了这心法上。
神月教历代传承的神月功是江湖上最顶级的心法，所以每代教主的武功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但是神月功并不完整，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便是修炼的高层时极易走火入魔。
百岸深之前的每一位修炼神月功的人最后都死于走火入魔后的经脉尽断，在此之前他们会因为心智迷失大造杀戒，所以神月教被称为魔教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关于神月教心法的秘密一直是每任教主口口相传，从没泄露过。
上一世，百岸深已经修炼到了第九层，除了第一任教主便只有他修炼到了这层，可是就算是他也渐渐控制不住暴动的内力，有次练功时被凉素衣瞧出了端倪，竟然联合刑休对付他，害他不得不用玉石俱毁的方式对付那群正派人士，也毁了神月教数百年的根基。
这一世，为了不重蹈覆辙，就算知道神月功是顶级心法，他也不打算修炼，如此就出现了一个麻烦，他根本找不到一个看得上眼的心法。
“若是能修习仙谷的心法就好了……”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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