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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3节

    仵作先生 作者:长生千叶

    第93节

    赵邢端挑眉,说:“所以你准备自己招?还勾搭过谁了?”

    楚钰秧理直气壮说:“一共就那么两个半人!”

    赵邢端说:“就是说都勾搭过了?”

    楚钰秧立刻叫道:“一个都没有。只是纯聊天!纯欣赏!”

    “现在给你一个不纯的机会。”赵邢端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

    楚钰秧被他弄得耳朵痒,可怜兮兮的说:“那你轻点……”

    赵邢端点头,温柔的亲吻着他的嘴唇,说:“轻点也有很多种让你爽到哭的办法。”

    楚钰秧:“……”

    一个下午楚钰秧都在床上度过了,天快黑的时候才扶着老腰下床补了午饭。趁着赵邢端不在,他就跑出了大殿去。赵邢端转个身回来的功夫,就发现人不见了。

    小付缨还在射箭,简直对他的新弓爱不释手。

    楚钰秧老远就看见了,看看他儿子的身高,在看看准确无误射到靶心的箭,忍不住感叹。

    楚钰秧走过去,扶着老腰蹲在他儿子身边,拍了拍他儿子的小肩膀,说:“儿子,你教爸爸练武吧!”

    付缨眨着大眼睛瞧他,说:“爸爸要学武功。”

    “对,”楚钰秧点头,说:“不用太高深,只要你父皇扑过来,我能一脚把他踹飞就好了。”

    付缨:“……”

    付缨诚实的说:“我也不能。”

    楚钰秧:“……”

    楚钰秧觉得付缨射箭,看起来很容易,结果就也想试一试。付缨把弓大方的借给楚钰秧。

    弓是赵邢端亲手做的,正合适付缨的身高,对于楚钰秧来说就是个玩具。弓很小,所以力度并不是太大,楚钰秧并不会拉不开弓,这让楚钰秧松了口气。

    “嗖”

    “嗖”

    “嗖”

    楚钰秧射了三箭,只能到箭飞出去的声音,完全听到不到打到靶子上的声音,无一例外全都脱靶了。

    楚钰秧遗憾的摇了摇头,转头就看到付缨脸红扑扑的看着自己,一脸很不好意思的表情。

    楚钰秧:“……”

    这就是传说中的,围观群众瞧得尴尬癌都发作了吗?

    楚钰秧咳嗽了一声,说:“弓太小了,我拿着不顺手。”

    付缨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说:“爸爸拿着这个弓太小了。爸爸等一下!”

    付缨说完了就飞快的跑掉了,然后在练武场的武器架上,踮着脚摘下一把很大的弓……

    楚钰秧看的眼皮猛跳,心说儿子到底是贴心小棉袄属性啊还是腹黑属性啊!换一把弓,他还是射不中啊。

    就在楚钰秧纠结的时候,忽然听到后背有人在笑,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是赵邢端来了。

    赵邢端走到他们身边,说:“钰秧身体不难受了?在这里陪着付缨射箭。”

    楚钰秧立刻把手里的弓塞给赵邢端,说:“对啊,我有点身体不舒服,今天还是不射箭了。”

    赵邢端接过弓来,随手搭上三支箭,“嗖——哆”声音整齐划一,全都射在了靶心上。

    楚钰秧:“……”

    楚钰秧越发的觉得,他想把赵邢端从床上踹下去的可能性不大了。

    赵邢端把楚钰秧带回去了,楚钰秧这才想起来顾长知跟他说的事情,说:“我有正事跟你说。”

    赵邢端挑眉。

    楚钰秧炸毛,说:“真的是正事!”

    楚钰秧把事情跟赵邢端说了一遍,说:“应该派人查一查名单上的人,不过人数挺多的。”

    赵邢端把名单拿过来瞧了,的确人数挺多,不过多派些人过去,应该也不是太麻烦的事情。

    这件事情交给赵邢端去办,楚钰秧就省下不少力气。毕竟大理寺的人还是比较少的,如果让耿执江琉五他们带人去查,估计就要查到猴年马月去了。

    赵邢端说:“后天有筵席,你也跟我一起去罢。”

    “怎么又有筵席!”楚钰秧惊讶的问:“不是都吃过好几次了吗?”

    楚钰秧这个皇后是男的,而且还有大理寺卿一职位,所以并不是在后宫里不能见人的存在,所以但凡有什么筵席,赵邢端都让楚钰秧陪着。

    赵邢端说:“是冯国的王爷到了京城。”

    赵邢端大婚是大事情,自然不只是朝廷里的那些个大臣王爷要朝拜送上贺礼,那些附属小国还有友好关系的国家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冯国是小国家,兵力并不强大,一直和他们关系比较亲近,毕竟冯国要想单独不依靠友国的话,抵挡外来进攻会很不容易。

    楚钰秧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的,不过听了赵邢端的话,就问道:“这样啊,那位冯国的王爷,帅不帅啊?”

    赵邢端:“……”

    同来的不只是冯国的一位王爷,还有不少使臣,带着不少的金银财宝,最重要的是还带着一位公主。

    赵邢端娶了一位男后的消息自然不是秘密了,有人听说了觉得奇怪,而有人听说了就开始动歪心思了。冯国的君王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觉得恐怕赵邢端只是一时兴起,娶个男后没有子嗣,以后谁来继承大统,难道真要传位给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人?

    虽然冯国的君王就趁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一起过去,这样如果赵邢端能瞧上了他的女儿,生下一个皇子,往后做了皇上,那么冯国就真正有了后台,再也不用担心虎视眈眈窥伺着他们土地的人了。

    筵席的时候付缨也是要去的,毕竟赵邢端不会再有其他子嗣了,虽然没有给付缨封太子,不过都是按太子的待遇实行的,也算是心照不宣了。这样子的事情,虽然付缨还小,不过带去见识一下也是应该的。

    筵席中午就开始,楚钰秧快日上三竿才爬起来。他觉得自从自己不用上早朝开始,赵邢端好像特别能折腾他,各种姿势啊,真是让他长知识。好在经过楚钰秧的坚决抵抗之后,道具什么的全都被扔了。

    不过赵邢端竟然威胁他,以后再看美男,就要上道具。楚钰秧对此咬牙切齿,恨得他牙根痒痒。

    他起来洗漱过了,换了朝服,然后好歹吃了一口东西,垫一垫肚子,一看时辰竟然差不多了,再不过去就要来不及了。

    赵邢端终于出现了,拉着穿着得体的付缨,然后带着楚钰秧就一同往摆筵席的大殿去。

    筵席的排场中规中矩,毕竟冯国只算是依附他们的小国家,所以想来筵席的排场都不会很盛大。

    赵邢端带着楚钰秧和付缨入座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等候多时了,见皇上出现,立刻跪地行礼。

    筵席上人很多,楚钰秧转着眼珠子看了半天,才找到陌生的脸,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冯国来的王爷,看样子,已经有四五十岁,楚钰秧以为会是个美男子,没成想竟然是个歪瓜裂枣。

    赵邢端忽然在他耳边上,低声说道:“满意?”

    楚钰秧回头瞪他,说:“我是注重心灵美的人!”

    赵邢端笑了一声,没有继续逗他。

    没有美男看,楚钰秧觉得筵席变得很无聊,无非就是一些歌舞表演,然后有人说说贺词而已。

    期间冯国的公主也出现了,端着酒杯,踩着莲步,走到赵邢端和楚钰秧的面前来敬酒,说了一些祝他们百年好合的好听话。只是说话的声音,她的目光一直往赵邢端身上飘,那赤裸裸爱慕的眼神,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一样。

    赵邢端却不多瞧她一眼,显然是对这位公主并不感兴趣的。公主哀怨的又看了几眼赵邢端,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公主还没出阁,不便长时间抛头露面,干脆就直接回了下榻的大殿去。

    筵席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楚钰秧中途坐不住了,觉得屁股疼,就先离开了。又过了一会儿,筵席就结束了,大家各自散了。

    那冯国的王爷离开筵席,就往公主的大殿敢去。公主心情不好,已经把下人都遣出去了,王爷听说了情况,就自己走进去。

    公主正坐在软榻上生闷气,见王爷来了,说道:“皇叔,你看我哪点比不上那个皇后了?他长得有我好看吗?只是一个三品的小官,地位也没有高,怎么……”

    王爷说道:“这也不是强求的事儿,说不定那赵邢端就真的只喜欢男人,对女人硬不起来。”

    “哼……”公主不乐意了,说:“那怎么办?我来之前,是信誓旦旦的和父皇保证过了,准能迷倒赵邢端的。”

    王爷说道:“不要紧不要紧,公主你身边不是有个,特别会弹琴的人,上次我也见过的,长得那叫一个斯文。”

    公主皱了皱眉,说:“乔先生?”

    “对,就是那位乔先生。”王爷笑道:“把他送给赵邢端,或许有用。”

    公主不太高兴了,那位乔先生是教她弹琴的老师,长相的确是很出众。当时公主也是被这位乔先生迷得晕头转向,只是乔先生出身寒酸,肯定是不够让公主下嫁的。公主就把人留了下来,教她弹琴。

    公主说道:“乔先生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恐怕是不会去的。”

    王爷说道:“这可由不得他,我们要做的是大事,总要有人牺牲一些,是不是?”

    公主又说道:“就算乔先生弹的琴好,长得也好看。可他还是个男人,又没办法生孩子。”

    王爷说道:“公主好糊涂啊,你想啊,就算你嫁给了赵邢端,生了孩子也不一定就是未来的皇帝,而且就算是,等孩子长大要多少年?这都是遥遥无期的事情。还不如让那姓乔的把赵邢端迷的死死的,然后趁机刺杀赵邢端。到时候赵地大乱,我们趁机派兵攻打,就算打不进京城来,但是也好歹可以夺取几个城池不是?”

    “这……”公主说:“这事情还未和我父亲商量过,贸然这么做……”

    王爷又说:“公主啊,你还不明白现在的局势,你父亲说话已经不管用了,朝中上上下下,全都是太子在管着。现在还是大王在位,所以公主什么都有,大王还宠着你。等太子继位,公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公主你想想罢,当年王后是怎么对待太子的,太子可不是要报复吗!您可是王后的心头宝,太子肯定会狠狠的报复你的。”

    公主说:“他敢!”

    王爷说:“公主,您可要想好了,这是早晚的事情。”

    公主说道:“那你让我仔细想一想,万一这事情不成……”

    王爷说:“事情不成,就一推四五六,把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乔先生的头上去。再说了,还有太子顶着。”

    公主还是犹豫,说:“我这些日子住在宫里头,出宫并不方便,那你去找乔先生说说罢。”

    王爷听公主松口,立刻说道:“我这就过去。”

    楚钰秧回了大殿去,侍从见到他就说道:“楚大人,皇上要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现在要把人叫进来吗?”

    “哦?”楚钰秧说:“把人带进来吧,我先问问。”

    赵邢端还没回来,不过楚钰秧听说有眉目了,就有点抓耳挠腮的。

    侍卫急匆匆的进来,进来行了礼说道:“楚大人,名单上的人我们已经一一排查过了,其中有一个非常可疑。”

    “是谁,怎么可疑?”楚钰秧问。

    侍卫将名单恭恭敬敬的递给楚钰秧,楚钰秧双手打开,目光从上到下快速的扫了一遍,一眼就看到了有一个名字用朱笔圈了出来。

    “陶戈?”

    楚钰秧瞧着那个名字一愣,说:“怎么回事?”

    侍卫说:“我们打听了很长时间,发现这位陶公子两年前入狱了。”

    楚钰秧点头。

    陶公子的案子还是顾长知拜托楚钰秧查的,当年陶公子被冤枉入狱,一下子在大牢里关了两年,前不久才被放出来的。

    陶公子家里是做生意的,不过没什么亲戚,看起来颇为有钱。最主要的是,前几天他还见过陶公子一面,在顾长知的如梦院里。

    侍卫说:“这位陶公子入狱不到半年,就在狱中病死了。”

    楚钰秧大惊,瞬间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早就死了?”

    侍卫说:“千真万确。”

    有人假扮了陶公子!

    楚钰秧脑子里顿时有点懵,他们见到的陶公子是假的?那假扮者的用意在哪里?

    顾长知作为陶公子的朋友,根本没有发现陶公子的异样。不过说来也是,两年不见,而且再见面的时候,陶公子看起来很潦倒,给人的差异很大,这样子就算再有什么细微的不同,或许顾长知都不会在意。

    侍卫说,他们刚开始并没有注意陶公子有什么不妥。后来无意中查到陶公子在一年半前就死了,也都是大惊,然后赶紧再去查陶公子。

    不过他们再找陶公子的时候,陶公子人已经不见了,就连陶家收拾的干干净净,下人走的也差不多了。

    他们一打听,说陶公子自从回京之后,就好像打算把府邸搬离京城,把府上的钱给下人分了分,前天就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想继续打听,不过陶公子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打听不倒了。

    而且他的本名并不是陶戈,真正长什么样子,他们也是不知道的,根本就是大海捞针,什么也没有找到。

    赵邢端回来,就看到楚钰秧气鼓鼓的样子,问:“怎么了?”

    楚钰秧把事情给赵邢端说了一遍,赵邢端也很吃惊。

    陶公子他也见过,谁都没发现他哪里有问题。毕竟在那个案子里,陶公子是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而且他并没有做过什么,甚至还告诉楚钰秧他们,他们手中的玉佩碎片是假的。

    赵邢端说:“如果这个陶公子是嫦月背后的人,那个送来账本的人,那么他到底要做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操控着嫦月赵伯逍那帮人,然后他又透露给楚钰秧一些消息。赵邢端实在是看不懂这个陶公子要做什么了。

    楚钰秧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难道他是在观察?”

    楚钰秧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脊背发凉。有一个人悄悄藏在他们的身边,好像在看一场好戏一样,观察着他们。

    楚钰秧说:“我去找顾长知问一问。”

    楚钰秧坐不住了,眼看就要傍晚了,不过还是想去找顾长知问一问,说不定他知道更多陶公子的事情。

    赵邢端知道楚钰秧如果不去,心里是不能踏实的,索性就跟着楚钰秧一起去了。

    他们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发暗了,到了如梦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

    赵邢端和楚钰秧出宫没有多久,严峥就急匆匆的赶紧宫里头去了。不过他在大殿门口就被侍从拦下来了。

    严峥说:“我要见皇上。”

    侍从说道:“侯爷,皇上不在。”

    严峥急了,说:“那楚大人呢?我见楚大人也成!”

    侍从又说:“楚大人也不在,和皇上一起出宫去了。”

    严峥问:“去了哪里?”

    侍从说道:“好像是去找顾尚书的公子去了。侯爷有什么事情,皇上和楚大人回来,属下立刻帮您禀报。”

    严峥说:“大事!我还是追过去自己说罢!”

    严峥说罢了就赶紧跑出了宫,然后打听了一番顾长知的住处,立刻骑着马就去了。

    如梦院那儿来开门的是庄莫,看到他们有点吃惊,说:“公子刚……休息。”

    楚钰秧一看到庄莫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就知道什么叫做“刚休息”了。不过事情紧急,还是说道:“我不介意他躺在被窝里跟我说话。”

    顾长知只是有点累,并没有睡着,听说楚钰秧大晚上的来了,就穿好衣服去见他们了。

    顾长知问:“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

    楚钰秧说:“跟你打听个人。”

    “什么人?”顾长知问。

    楚钰秧说:“陶公子。”

    顾长知很惊讶的说:“陶公子?你不是认识吗?”

    顾长知是个聪明人,不等楚钰秧再说话,他的脸色变了,说:“难道……陶公子和那个盒子有关?”

    楚钰秧将名单拿走去调查了,这几天顾长知想着或许就能出结果了,正想着,不知道是谁那那个盒子放过来的。结果楚钰秧就跑来问陶公子,顾长知稍微一联想,顿时就猜到了。

    楚钰秧点头。

    顾长知惊讶的张大嘴巴,说:“怎么会是他呢?”

    顾长知对于陶公子的印象,其实是留在两年前的。陶公子脾气好,家里有些钱,而且并不是抠门的人,顾长知也是偶然结交的。

    后来顾长知和陶公子断了联系,过了好久才知道陶公子被冤枉入狱了。

    顾长知说:“当时陶公子是来主动找我的,他问我认不认是你,说想请你帮忙查案。我知道陶公子入狱的事情,听说他是被冤枉的,也挺同情他的,所以就答应帮他找你了。”

    当时的情况楚钰秧还记得,顾长知的确说是陶公子拜托他找到自己的。这么一想,或许这个假冒的陶公子,当初的意图就很不纯了。

    顾长知说:“陶公子再出现,我也没有多想。他消瘦了很多,而且精神恍惚,我就没敢多问,我怕他这两年在牢里受太多的苦,我一说再刺激到他,所以就没多问。”

    顾长知也没想到陶公子是假冒的,根本就没往这个方面想过。

    楚钰秧说:“后来呢,我们不是回京了吗?陶公子和你也经常有来往吗?”

    “当然有了。”顾长知说:“陶公子也算是经常过来的,不过没什么异常的举动啊,就是大家一起聊天,有的事情还邀请我们去他那里看一看新到货的玉石。”

    “不过……”顾长知又说:“仔细一回想,他的确每次过来,都有提到你。”

    这个“你”字,指的是楚钰秧。

    顾长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楚钰秧帮陶公子解决了那个案子,让陶公子彻底洗脱了嫌疑。陶公子嘴上一直说着很感谢他,所以每次来都问一问楚钰秧最近怎么样。顾长知也随口回答了,有的时候还会聊一聊楚钰秧又遇到了什么案子。

    顾长知现在想起来,顿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陶公子其实根本不是来找他聊天的,而是来探听楚钰秧的动向的。

    赵邢端一听,面色也不好了。看来这个陶公子已经在他们身边隐藏了不短的时间。

    而且眼下,这个陶公子显然已经全身而退。而且在走之前,还又挑衅了他们的威严,迫使嫦月自杀,留下一把插在墙上的匕首。

    “对了!”顾长知立刻站了起来,差点撞了桌角,慌慌张张的说:“有一封信,有一封信!”

    “什么信?”楚钰秧问。

    顾长知走到长案前,将一个信封拿了过来,递给楚钰秧,说:“他前天来过。”

    楚钰秧惊讶的问:“陶公子前天还来过?”

    那不就是离开京城人间蒸发之前来过顾长知这里?

    顾长知连连点头,说:“对。他说他要去挺远的地方做一单买卖,我也没有多问。他走的时候说有一封信给你,我想着等你过来的时候转交给你的,差点忘了。”

    楚钰秧迫不及待的就想把信拆开。

    不过信被赵邢端拿走了,说:“小心有诈。”

    那封信被赵邢端检查过了,才还给楚钰秧让他打开。

    楚钰秧快速的将信抽了出来,一张雪白的信纸上,就写了两个字。

    字迹工整、严肃又好看,而且力透纸背。

    ——再会。

    第三卷:楚皇后要出宫

    第90章 再会1

    看到信上唯一的两个字,几个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感觉自己被人耍了,这一封信又是赤裸裸的羞辱。那个人赢了他们,然后趾高气扬的走了。

    楚钰秧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有一股深深的无奈感。信上写的是“再会”,恐怕这个人以后还是会出现的。对于楚钰秧这种害怕麻烦的人来说,还真是喜欢他就这么一走了之,再也别见了!

    顾长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

    这个人所做的一切,就好像玩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而他们都是游戏中的一个棋子,结局只要赢了,其他也就无关紧要,至于彩头是什么,他好像也并不关心的样子。

    顾长知又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顾长知都糊涂了,这个假冒的陶公子做了这么多,然后最后,他们真的搞不清楚他从中得到了什么。

    楚钰秧头疼的“嘶嘶”两下把信给撕了,说:“或许是心理上的一种满足,有物质上需求能满足的人,都是不足畏惧的,因为就算他们再贪婪,总有一种程度是接近极限的。而这种人,我通常只能有一个词来概括了。”

    “什么?”顾长知下意识的问。

    楚钰秧说:“当然就是,变态。”

    外面天色已经很黑了,顾长知看了看,说道:“你们要留下来过夜吗?”

    楚钰秧刚才还苦恼着,这会儿一听顾长知的话,两眼冒光,说:“留下来可以跟你睡一张床吗?”

    他话一说,赵邢端和庄莫的目光就都变了。

    楚钰秧立刻改口,说:“留下来可以和你秉烛夜谈促膝长谈吗?”

    顾长知:“……”

    顾长知都服了楚钰秧了,他真不知道楚钰秧是喜欢看美男多一点,还是喜欢看赵邢端生气多一点。

    不过最后楚钰秧的促膝长谈也没达成,因为严峥来了。严峥说有重要的事情找赵邢端,原来是边关的问题。

    本来严峥来的时候,战事缓和了一些,没想到他前脚刚走,突然就来了一波猛攻,兵力竟然比之前多了两倍有余,实在是让人意料不到。

    宴北在战场上也算是经验丰富的,倒是成功退敌,不过宴北受了伤,听说伤势不轻,差点没救回来,好在谢安易的武功也不是吃素的,倒是有惊无险。

    严峥找急忙慌的赶过来,问:“陛下,是否调一些兵力过去增援?”

    赵邢端想了想,说:“先回宫去再说。”

    于是就这样,楚钰秧依依不舍的和顾长知告辞,然后跟着赵邢端回宫去了。

    回了宫去,赵邢端就跟和严峥去商讨大事了,楚钰秧一个人往大殿去,准备泡个澡就睡觉。

    他现在一想起那封只有两个字的信就头疼,所以楚钰秧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楚钰秧一走到殿门口侍从就迎过来了,说:“楚大人,刚才侯爷来找过陛下,说是有急事。”

    楚钰秧说:“已经知道了。”

    “还有……”侍从有点犹豫,说:“冯国公主来过两次。”

    “什么人?”楚钰秧奇怪的问。

    在筵席上,那冯国公主就出现过一面,楚钰秧对她的印象说实在的并不深,所以乍一听到有点发懵。

    侍从说道:“刚才冯国公主过来要见陛下,说是想奉上一些冯国的小吃给陛下做夜宵。”

    楚钰秧一听,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家跑来见皇上,意思显然不纯啊,当自己是傻子吗?

    楚钰秧眼珠子一转,摆摆手,大方的说道:“可能是冯国公主人生地不熟的有点,自己一个人有点无聊,所以想找陛下聊聊天。不过皇上那么操劳,也不是说打搅就能打搅的。”

    楚钰秧双手一拍,做出突有灵感的样子,说:“这样吧,我看冯国公主的年纪和鸿霞郡主也差不多,而且都是没出阁的姑娘,说起话来肯定有共同语言,就让她们两个平时多聊聊天。”

    侍从一听,冷汗都下来了。那冯国公主娇滴滴的模样,和鸿霞郡主放在一起,一准很快就被欺负哭了。

    楚钰秧一脸我很善解人意的模样,就高高兴兴的进屋去了。

    等赵邢端回来的时候,楚钰秧早就洗完了澡,钻进被窝里,自己霸占了整整一张大床,睡得昏天黑地的。

    侍从给赵邢端禀报了冯国公主的事情,赵邢端听了楚钰秧的坏主意,忍不住笑了,说:“就这么办罢。”

    第二天一大早,鸿霞郡主听到消息就杀了过来。楚钰秧还在懒被窝,就听到外面鬼哭狼嚎的。

    楚钰秧更不想从被窝里钻出来了,不过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鸿霞郡主大有他不出来就应闯进来的架势。

    楚钰秧没办法,只要穿上衣服,然后洗漱过了就走了出来。

    鸿霞郡主一见他,立刻就扑了过来,说:“楚钰秧!你是不是故意害我?”

    楚钰秧一脸无辜的样子,说:“我冤枉啊!”

    “冤枉你个大头鬼啊!”鸿霞郡主说道:“凭什么让我去陪她?”

    “不是陪她,”楚钰秧立刻说:“我是觉得你一个人可能有点闷了”

    鸿霞郡主怒气冲冲的说:“你觉得我有点闷了,所以给我找点晦气,让我觉得更闷是不是?”

    楚钰秧:“……”

    楚钰秧觉得,鸿霞郡主说的好有道理,看的好透彻,他竟然无话可说了!

    鸿霞郡主说:“那个女人,她,她简直气死我了!她还想撬我墙角!”

    “什么?”楚钰秧立刻睁大眼睛,赶紧推着鸿霞郡主坐下,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让我听听。”

    鸿霞郡主翻白眼,说:“我告诉你,你就能帮我出头了吗?”

    楚钰秧想了想,摇头。

    鸿霞郡主又翻白眼,说:“那你能哄我开心吗?”

    楚钰秧再想了想,摇头。

    鸿霞郡主气得瞪眼。

    楚钰秧说:“但是有不开心的事情,一定不要憋着,你说出来,还能让别人乐呵乐呵!”

    鸿霞郡主:“……”

    鸿霞郡主立刻跳了起来,喊道:“楚钰秧你皮痒了罢!”

    楚钰秧作死之后,鸿霞郡主终于不情不愿的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鸿霞郡主昨天没有参加筵席,她也没见过冯国公主,不过听说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还有点小高兴,以为有人能和她一起玩了。

    所以今天一大早,鸿霞郡主拿了不少小玩意小点心,然后就带着宋谱去找冯国公主打招呼去了。

    鸿霞郡主说:“没想到那个冯国公主和我一点也不一样啊。”

    楚钰秧心说,一样就见鬼了!

    鸿霞郡主说:“更可恨的是……”

    鸿霞郡主跟冯国公主说了两句话,觉得性格差距太大了,实在是没法玩到一起,就想找个理由离开。

    后来鸿霞郡主就在花园里自己放风筝,宋谱作为她的贴身侍卫就在旁边瞧着,站的不远不近的。

    等鸿霞郡主不小心把风筝挂到了树上去,回头叫宋谱去拿风筝的时候,就看到宋谱身边站了一个女人,不就是那个娇滴滴的冯国公主。

    这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宋谱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鸿霞郡主一瞧,顿时心中醋意横生,立刻就冲了过去,冲到跟在正好听到那冯国公主说什么让宋谱跟着她回冯国去。

    楚钰秧听了鄙夷的看着鸿霞郡主,说:“你每天把风筝故意弄到树枝上去让宋谱去捡,都快成日常了吧?你也换换新鲜的,下次你把自己挂到树枝上去,让宋谱捡算了。”

    鸿霞郡主:“……”

    鸿霞郡主瞪眼,说:“你到底听没听到重点啊。”

    楚钰秧说:“听到了听到了,就是忍不住吐个槽。”

    楚钰秧语重心长的说:“意志不坚定的男人,还是趁早踹了吧,不然早晚出问题啊。”

    鸿霞郡主用诡异的表情看着楚钰秧,说:“你脑子有问题了罢?”

    楚钰秧瞪眼,说:“我怎么有问题了。”

    鸿霞郡主说:“你确定你不是在说自己吗?我是不是该劝一劝端哥哥,早点把你这个意志不坚定,成天看美男的渣受给踹了?”

    楚钰秧:“……”

    楚钰秧被鸿霞郡主气到吐血,仰首挺胸的说:“我怎么意志不坚定了,我对我家端儿可是专一到不能再专一的。再说了,我欣赏美男的意志也是很坚定的。”

    赵邢端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楚钰秧信誓旦旦的后半句话。

    鸿霞郡主顿时一脸幸灾乐祸。

    楚钰秧立刻狗腿的跑过去,说:“端儿你回来的好早啊,刚才鸿霞欺负我。”

    鸿霞郡主见赵邢端回来了,就溜走了,留在赵邢端和楚钰秧两个人。

    那边冯国公主在宋谱面前碰了一鼻子灰,非常的不高兴,就回了房间去。

    她差点气的砸东西,侍女赶紧拦住,说:“公主,这可是大赵的东西,不小心碰坏了一个都是天大的罪过。您真是要砸了,可,可就……”

    冯国公主气得要死,最后将自己腕子上的手镯给撸了下来,狠狠砸在地上,上好的翡翠玉镯顿时碎成了好几瓣儿。

    公主说道:“大赵大赵,他大赵一个侍卫都比我这个冯国公主金贵了?不识抬举的东西。”

    侍女劝道:“当初也是公主自告奋勇的要来大赵,平白到这里来受气。”

    公主咬牙切齿的说道:“说知道大赵的皇帝竟然只喜欢男人,早知道,我才不来。也不知道王爷那边怎么样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公主刚提到王爷,王爷就来了。

    不过这冯国的王爷走进来,脸色也相当的不好。

    公主问道:“难道大赵的皇帝连乔先生也瞧不上眼?”

    王爷气的脸都红了,说:“那姓乔的自命清高,我好说歹说,都低三下四了,他竟然无动于衷,就是不肯去见赵邢端。”

    “什么?”公主皱眉,说:“他是怎么说的?”

    王爷说道:“他说这种事情,大王听说了一定不会同意。事情败露不只会惹得赵邢端大怒,还会连累整个冯国。反正就是不肯去的。”

    公主说道:“那现在怎么好?我们就等着会冯国去了?”

    王爷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才好了。没成想那姓乔的如此不知好歹。”

    公主说道:“要不这样,我和你一同出宫一趟,劝一劝乔先生,或许有用。怎么说,那乔先生也算是我的半个门客了,我好言相劝,总会有办法的不是?”

    王爷说:“也只能这样了。”

    公主说道:“那你去外面等着,我换件衣服就走。”

    王爷见公主回身要进去,就伸手拉住了公主的胳膊,说:“我的好公主,也不急于一时。我刚才被姓乔的赶出来,瞧着他出门去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来的,不如我们过一会儿再去。”

    王爷说着,拉着公主的手不规矩起来,一下子改为双手搂住了公主的腰。

    公主惊呼一声,说:“你这是做什么?”

    “我的好公主,你不会和那乔先生呆的久了,也学会假清高的模样了罢?”王爷搂着她,就要往软榻上压,说:“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反正大赵的皇帝也不会碰你了,还不叫我好好的安慰你一下?”

    “你……”公主伸手推他,说:“这里可是大赵,会有人看到的。”

    王爷在她脸上乱亲,说:“没人会来的,我这心里可还熬着火,你若是再推三阻四的,我可要把你那点没脸没皮的事情全都告诉别人了。”

    “你……”公主瞪眼,不过没有再推搡,说:“你总拿那些事情威胁我。”

    中午时分,楚钰秧就拉着赵邢端出宫去了,他忽然有点想念一家酒楼的小点心,所以就趁着午膳的时间正好出来吃。

    美味佳肴点了一桌子,楚钰秧摩拳擦掌说:“吃不完打包带回去。”

    赵邢端看着一桌子甜食,顿时胃里直冒酸水,说:“你点的甜食也太多了。”

    楚钰秧说:“不多不多,最近我压力比较大,吃点甜食可以缓解一下。”

    赵邢端:“……”

    赵邢端说:“你有什么压力?”

    楚钰秧说:“我遇到一个又无聊又变态的人,下战书这样的事情都蹦出来了,你觉得我压力还不够大吗?”

    赵邢端真没觉得他压力大,每天还照样笑的没心没肺的。

    赵邢端说:“我觉得你更像是害口了。”

    “呸!”楚钰秧差点被嘴巴里的吃的给噎死,说:“你才怀孕了!你才害口呢!”

    赵邢端瞧他炸毛了,刚想要哄一哄人,就发现楚钰秧已经自我修复完成,正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门口看。

    赵邢端一回头,就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看起来还挺年轻的,穿的也朴素,不过气质实在好,就像是一块温润的璞玉一样,温雅极了。他背上还背着什么东西,看起来挺大的,用布包裹起来了,不过看形状有点像是琴。

    那男人身材很瘦弱,背着一个这么大的琴,显得更为纤细了。不过他腰背挺的很直。

    楚钰秧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男人,还拉了拉赵邢端的休息,说:“端儿你快看,这个人好好看啊。”

    赵邢端:“……”

    赵邢端差点被他气死,楚钰秧看美男已经看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那就是拉着赵邢端非要让他一起看。

    赵邢端真想把楚钰秧拽过来,然后揍他的屁股。

    估计是楚钰秧的目光太热烈了,所以那个男人不由得转过头来瞧他们,这一瞧就愣了一下,随即友好的对他们笑了笑。

    楚钰秧顿时美颠颠的,好像认识了好久的老朋友一样,对他说道:“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吃饭?”

    “方便吗?”男人笑起来眼睛更好看了。

    楚钰秧点头如捣蒜。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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