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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仵作先生 作者:长生千叶

    第17节

    楚钰秧皱眉,可怜兮兮的说:“我的玉佩,好像掉了啊。”

    黄少爷一听,楚钰秧回答自己的话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清高的人,就笑的殷勤说:“是什么样的玉佩?”

    楚钰秧比划了一下,说:“就这么大,虽然不值钱,不过是我刚买的呢。”

    黄少爷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楚钰秧,口水都要下来了,说:“看来是心爱之物,掉了实在可惜。不过,没有关系,我买一块送给你,如何?”

    “啊?”楚钰秧笑眯眯的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不不不,”黄少爷一听有门,笑的更殷勤了,说:“我自愿的,我自愿买给你。”

    楚钰秧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说:“可我还是比较喜欢我原来的那块啊。”

    黄少爷说:“没关系,不如我陪你一同上街去,你看着自己喜欢的挑,挑一块比之前好上一千倍的。”

    黄少爷觉得楚钰秧也是喜欢银子的庸俗之人,自己给他点甜头,肯定会投怀送抱的。

    黄少爷得意的不得了,他发现自己每说一句话,楚钰秧身边的赵公子脸就黑一些。

    黄少爷这么一瞧就更得意了,想着赵公子比自己皮相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抢了枕边人。

    黄少爷正在得意,就听楚钰秧又说了。

    楚钰秧一脸为难苦恼,说:“真的要重新买一个?”

    黄少爷连连点头。

    楚钰秧问:“我不能捡起来吗?”

    “啊?”黄少爷傻眼。

    楚钰秧不慌不忙的弯下腰,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看起来很廉价的玉佩,说:“我的玉佩只是掉了啊,我还是捡起来吧,黄少爷的好意就不用啦。”

    曹捕快愣了半天,然后忍不住哈哈的大笑出来,说:“这位小兄弟实在是有趣啊。”

    黄少爷傻眼了,原来他是被楚钰秧给当众戏耍了。

    风水轮流转的太快,这会儿轮到黄少爷黑着脸,赵邢端喝茶不语了。

    楚钰秧拎着他路上从小摊贩那里用半两银子买来的玉佩,说:“端儿,玉佩脏了。”

    赵邢端看了一眼,说:“没有摔碎就是好事。”

    楚钰秧可怜巴巴的说:“端儿,你怎么能诅咒它呢,好歹是一块天然的玉啊,你知道我在茫茫小摊贩中发现它,是有多么不容易吗,这叫做缘分,你知道吗?”

    赵邢端抓住他偷偷伸过来的手,说:“别想把土擦在我身上。”

    楚钰秧嘴巴里噼里啪啦的胡扯,其实是想分散赵邢端的注意力,结果还是被抓包了,楚钰秧只好把伸了一半的手缩了回来。

    然后楚钰秧就大大咧咧的,抓起盖在桌子上的桌布,开始擦玉佩上的土……

    黄少爷气得面色铁青,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甩袖子,用力踏着步子走了。

    他前脚刚走,忽然就听外面“咣当”和“啊!”的一声尖叫,接着众人又听到“救命啊”的叫声。

    众人一怔,曹捕快立刻说:“是不是黄小姐的声音?”

    大家都没有回答,立刻站起身来,往黄小姐的房间里冲去。

    “嘭”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了。

    黄小姐的闺房里挂着厚厚的帘子,整个房间还是昏暗暗的。黄小姐只穿着中衣,蜷缩在床铺的角落里,看起来受惊不小。

    只是他们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只剩下黄小姐一个人了。

    对着床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有点凌乱,一面做工精巧的银华镜被摔在了地上。镜子倒是没有坏掉,只是银华镜上镶嵌的珠宝磕坏了,掉下来了好多,迸溅了一地。

    黄小姐似乎只是受惊了,但是没有受伤,看到他们进来,抽抽噎噎的说:“有鬼,有鬼啊!”

    第29章 招魂3

    楚钰秧他们跟进来,不过男女有别,黄小姐又因为只穿着中衣,所以他们不好往里走,都站在屏风外面那块地方。

    几个服侍黄小姐的小丫鬟们赶紧进去给黄小姐穿上衣服,然后快速的梳妆打扮。

    楚钰秧站在外面,看不到里面什么样子,不过屋子都不算很大,一歪头就能看到掉在地上的银华镜,楚钰秧忍不住探头往里瞧,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

    赵邢端看的眼皮直跳,伸手抓住他的领子往回一带。楚钰秧立刻捂住自己的脖子,装模作样的咳嗽不止,说:“又要勒死了。”

    “你看什么?”赵邢端说。

    楚钰秧故作羞涩的拽着赵邢端的衣摆,晃了晃,然后小声说:“端儿你放心,我的眼中没有美女。”

    赵邢端脸色稍霁,结果就听楚钰秧继续说:“只有帅哥!”

    赵邢端想把他挂到房梁上去。

    黄小姐很快就梳妆好了,然后这才被小丫鬟扶着走了出来,说:“几位,请到外面去说话罢。”

    众人也知道,在人家姑娘家的闺房里说话不太像样子,就点了头,然后一群人一起往花厅去说话。

    楚钰秧落在最后面,等大家出去的差不多了,就小跑两步,不是往外跑,而是往屋里跑,蹲下去将摔在地上的银华镜拿起来瞧了瞧,似乎没什么端倪,就是摔坏了有些可惜,掉下来的珠宝看起来挺值钱的。

    赵邢端已经迈出了门坎,结果一回头,额上的青筋又开始跳了,说:“还不走。”

    “来了来了。”楚钰秧狗腿的跳起来追上赵邢端。

    大家到了花厅,闻讯赶来的刘氏也在了。

    刘氏看起来是刚起,神色还有点困顿,老大不乐意的说:“昨天晚上那么晚才休息,今儿个一大早,这是干什么呢,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黄小姐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说:“我……昨天晚上我睡不着,到了快天亮才休息,结果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有人在走动。我就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黑影在我床边上站着。我当时吓得一身都是冷汗,屋里太黑了,我看不清楚是什么人,我吓得大叫想喊救命。那个黑影却没有掀开我的床帐子,反而走到了我的梳妆台前,然后举起桌上的银华镜,就砸在了地上,我吓得要死,害怕的不敢再瞧,结果就在一瞬间,那个黑影摔完了镜子,就不见了……”

    黄少爷焦急的说:“会不会是昨天杀死高人的凶手?同样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听起来就诡异。”

    刘氏没等他说完,就问道:“什么?那面银华镜摔了?那可是我买来的,摔坏了没有?”

    刘氏显然更关心那面银华镜了。

    黄小姐说:“好像是坏了,我太害怕了,没有仔细瞧。”

    刘氏极了,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跑出花厅,然后就往黄小姐的屋里气看镜子了。

    黄少爷一瞧,气得脸都青了,说:“真是气死我了,不就是一面镜子。我就说他当时把这么好的镜子送给你,肯定是别有用心的。说不定是因为那是爹还健在,他想要在爹面前做样子。”

    黄小姐摇了摇头,说:“哥哥,你就别说了。”

    原来黄小姐房中的那面银华镜,并非是黄小姐买的,而是刘氏送给她的。当时黄老爷还健在,黄老爷甚是疼爱他这个亲生女儿,所以刘氏当时装模作样也很疼爱黄小姐,总是送一些好东西过去,这银华镜也是她送的。

    不多一会儿,刘氏就回来了,手中抱着摔得七零八落的银华镜,心疼的要命,说:“哎呦喂,你们一个个都是败家子,老爷去了之后,我一个人管这么大的家业我容易吗?你们不帮我操劳,还竟是给我添麻烦。这面镜子花了多少银两,好端端的就摔坏了。”

    刘氏连珠炮一样的责难,而且说完一通还不解气,又来回来去的说了好几遍,直说的大家伙全都头疼不已。

    楚钰秧倒是还好,似乎完全将刘氏的话给屏蔽了,正托着下巴思考。

    曹捕快是个直爽的人,实在受不了没完没了的刘氏了,忽然大声说:“行了行了,这还有案子要查。”

    曹捕快让黄小姐重新说了一遍刚才的情形,想要看看是不是能有新的发现,不过黄小姐说的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出入。

    黄少爷看不惯刘氏的嘴脸,说道:“恐怕刚才我妹妹看到的黑影不是别人,就是爹罢!”

    “什么?”刘氏大惊失色,抱着银华镜的手一抖。

    黄小姐也愣住了,说:“哥哥,这话怎么说?”

    黄少爷说:“你仔细想想,那个人悄声进了你屋里,你都没有发现,他若是想要害你,肯定是人不知鬼不觉的,可是他却没有加害于你,只是砸了你桌上的银华镜。你再想想,你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难道就这一个?他别的不动就砸了镜子,这说明什么?肯定是爹的魂魄回来了,想要回来瞧瞧你。砸了你屋里的镜子,说明让你提防……”

    黄少爷没说完,刘氏已经高声尖叫着说:“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

    “我看你是心虚了!”黄少爷冷哼了一声。

    刘氏说:“是不是你!肯定是你!”

    她指着黄少爷的鼻子,恶狠狠的说:“原来杀人的是你,你弄出一副老爷回来杀人的样子,你想嫁祸给老爷。真是够恶毒的啊,老爷都死了那么久了,你也不怕遭报应啊!”

    黄少爷急了,说:“就是爹回来了,你还别不信!你昨晚上也亲眼看到了,那把匕首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不!肯定是有人搞鬼!”刘氏很激动,说:“对,还有你!是你们联手搞鬼。”

    被殃及的黄小姐委委屈屈的说:“我……我没有。”

    黄少爷说:“爹去世的时候大家都在场,那把匕首放进棺材里了,大家也都亲眼看着呢,若不是爹回来了,那匕首怎么可能无端的蹦出来。你就是心中有鬼,所以才怕爹真的回来。”

    曹捕快在旁边听着,抓住了一个重点,说:“你们确定匕首当时放进棺材里了?”

    黄小姐点头,说:“是我亲自放的,好多人都瞧着呢。”

    黄少爷也点头,说:“我瞧得清清楚楚。”

    刘氏当时估计也瞧得清清楚楚,她虽然不想相信,但是她的神色出卖了她。

    “这可就新鲜了。”曹捕快挠了挠头,想不出是真没回事,说:“难道还真是鬼魂作祟?”

    刘氏目光乱晃,说:“不行!我要把老爷的棺材打开,看看匕首到底还在不在!不能让居心叵测的人继续装神弄鬼了。”

    刘氏居然要挖坟,大家脸上的神色全都变了,屋里又是一团乱糟糟的。

    赵邢端听得已经不耐烦了,他站起了身来,旁边楚钰秧立刻问:“端儿,你要去哪里?”

    赵邢端说:“出去走走。”

    楚钰秧立刻站起来,说:“我也要去。”

    两个人出了花厅,里面的人还吵得脸红脖子粗,根本没时间注意他们。

    他们两个从花厅里出来,其实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院子也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了。楚钰秧一屁股坐在了回廊上,说:“怎么看都觉得黄小姐有问题啊。”

    赵邢端问:“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楚钰秧拉了拉他的衣摆,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来坐在自己身边。

    赵邢端盯着他晃来晃去的手好几秒钟,终于还是坐了下来。

    楚钰秧说:“端儿,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赵邢端被他问的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楚钰秧的嘴唇,然后又看向他颈侧那块暧昧的吻痕。难道楚钰秧当时就是醒着的?

    赵邢端脑子里一团糟,楚钰秧眨了眨眼睛,又问道:“端儿,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赵邢端咳嗽了一声,说:“睡觉……”

    赵邢端心虚,估计凉凉的扫了一眼楚钰秧,说:“还有伺候在浴桶里睡着的人。”

    楚钰秧看赵邢端这么不配合,撇着嘴说:“端儿,你要详细说。我这是在查案子,你要配合我。”

    赵邢端暗自打量了楚钰秧几眼,发现楚钰秧并不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难道真是在查案?他心中松了口气,这才把一个悬着的心脏塞回肚子里去。

    赵邢端想了想说:“还有就是看热闹,然后出了人命,捕快来了,回屋睡觉。”

    楚钰秧不满的给他补充说:“你还和狐狸精搭话。”

    赵邢端:“……”

    楚钰秧说:“行了,你重新说一遍吧。”

    赵邢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重新说了一遍:“进屋准备睡觉,你进来死皮赖脸不走,你沐浴的时候我出去走了一圈,然后把你从浴桶里捞出来,睡觉,外面有声音,看热闹,出了人命,捕快来了,回屋睡觉。”

    楚钰秧更为不满意,说:“你又遗漏了。”

    赵邢端说:“有什么不对劲儿?”

    楚钰秧说:“没什么不对劲儿啊,只是觉得刚才黄小姐叙述回忆的时候,实在太有条不紊了。就算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受了惊吓啊,正常人的反应,可能会叙述颠倒紊乱,但是黄小姐的叙述很清晰啊,而且条理性很好。她说了两遍,竟然顺序都没有错一点。两遍说的几乎一模一样,现在就有问题啊,像是背过的台词,不像是在回忆。”

    赵邢端点了点头,楚钰秧一说,他也发现了,黄小姐刚才的两次回忆竟然可以说是丝毫不差的。

    楚钰秧说:“而且那个高人死的整个过程中,唯一能接触到高人的,就是黄小姐了。你还记得我说过密室杀人的条件局限性很大吗?能满足所有条件的人,有可能就是凶手,不论这个看起来有多么不可能犯罪。”

    楚钰秧详细的分析了一下昨天黄老爷房间的密室条件。

    首先那间房子已经有一年没人住了,做法是之前有丫鬟进去打扫,但是只打扫了明面上,窗户等等地方全没有擦赶紧,窗户上有土,虽然没有锁死,但是如果有人想推开窗户逃走,肯定会留上手印,但是窗户上并没有手印,显然没人动过那扇窗户。

    丫鬟进去打扫完了,确定里面是没有人的,才带上门出来。过了一会儿,高人独自进入房间,房间里发出响声,大家不敢去查看,黄小姐一个人进去,大喊死人了,然后跑出来。

    最后他们进去,发现高人才死不久,胸口上插着匕首。

    赵邢端说:“这其中还有两处蹊跷的地方。”

    楚钰秧一脸颇有兴趣的瞧着他,说:“端儿你说。”

    赵邢端说:“密室构成的整个过程中,并非只有黄小姐一个人参与了,还有另外一个活着的人,难道你忽略了吗?”

    楚钰秧笑眯眯的点头,说:“是那个打扫的小丫鬟。”

    赵邢端点头,说:“第二个问题,就是房间里发生的响声。高人独自进入房间,为什么会突然不出声了,还发生了椅子倒地的声音。”

    楚钰秧再次笑眯眯的点头,说:“对,这也是我在思考的问题。所以我们现在与其一直听里面几个人不停争吵,不如去找那个小丫鬟问问情况,没准有新的发现。”

    赵邢端赞同他的说法,站起来说:“我们现在去找人。”

    楚钰秧不站起来,反而屁股贴在回廊的座椅上扭了扭,瘪着嘴说道:“端儿,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怎么了?”赵邢端忽然眼皮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楚钰秧说:“你知不知道黄金推理时代,公平至上的十诫?”

    赵邢端眼皮又是一跳,说:“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人怎么会知道。”

    楚钰秧并不介意他的话,自顾自的说:“十诫里面就有很重要的一条,内容是这样的。侦探身边的忠实朋友,思维要坦白,而且他不能太聪明,最好智商要在一般人以下。”

    赵邢端眉梢一阵抽搐,楚钰秧的话赵邢端只听懂了七八分,但是足以明白,楚钰秧是在戏弄自己了。

    赵邢端说:“你的意思是,我比一般人还蠢?”

    楚钰秧立刻摇头,狗腿的贴过去,说:“我的意思是,端儿你太聪明了,这样不好体现出我的聪明,让我很苦恼啊。”

    显然楚钰秧的话可信度不高,不过赵邢端知道,要是和楚钰秧打破砂锅问到底,估计受内伤的最终还是自己,所以他识趣的就此闭嘴。

    两个人去找那个打扫黄老爷房间的小丫鬟,走到一半,赵邢端忍不住问:“你以前读的都是什么书?”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说:“我可是爱读书的好青年,看过的书很多的。”

    的确众人都传楚先生大智若愚,而且满腹经纶,读过的书不多就奇怪了。

    赵邢端说:“说来听听。”

    他有点好奇,因为楚钰秧总是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楚钰秧回想了一下,说:“语言学概论、文艺心理学、语言文字信息处理……都非常枯燥啊。”

    楚钰秧细数了一下他所学专业的课程,每本书都是厚厚的,上课完全可以当枕头用。不过法医学和刑侦学几个室友的课本,其实也差不多,有一次他去上概论,结果拿错了室友的书,上课一翻开,才发现是犯罪心理学……

    楚钰秧又说:“这些事必读的书,不过我以前也会随便找点闲书来看的,比如什么地理学的犯罪心理画像、布兰德摩尔谋杀、它在夜晚吼叫、蜡像馆谋杀案……”

    赵邢端自负文武双全,不过听着楚钰秧说的书名,竟然没一个看过的。不过只听着,就觉得楚钰秧看的书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书。赵邢端或许能理解为什么楚钰秧的个性这么不正常了……

    赵邢端忍不住说:“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书?”

    楚钰秧说:“是我大哥的,我小时候就是我大哥带大的,不过后来他也去世了。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觉得家里太空旷,有点害怕,所以就随便找点书来看,没想到越看越可怕,缩在被子里半夜都不敢下床了。”

    赵邢端一怔,听他说到以前的事情,忍不住心中有点动荡,抬手在他头顶上拍了拍,算是安慰。

    楚钰秧并不在意,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羞涩的抬眼瞧他,说:“端儿,这种时候,你应该搂住我,用身体来安慰我。”

    赵邢端:“……”

    赵邢端知道楚钰秧又在戏弄自己了,他心里有点愤愤不平,想要将人搂过来,然后狠狠的吻上那张总是有话说的嘴唇,实打实的吓楚钰秧一大跳,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戏弄自己。

    只是赵邢端来不及实施计划,前面有两个小丫鬟迎面走了过来。

    楚钰秧一瞧,其中一个小丫鬟比较面善,是那个被刘氏打了两巴掌的小丫鬟,之前他们还说过话。

    小丫鬟也还记得楚钰秧,和楚钰秧打了个照面,顿时有点面红耳赤,赶紧撇开目光,似乎都不好意思和他说话。

    楚钰秧赶紧说道:“你现在忙吗?方便吗?我想问你点事情。”

    那小丫鬟脸更红了,她身边的小丫鬟用帕子捂住嘴巴,嘻嘻一笑,然后就跑开了,留下她一个人。

    赵邢端面色难看的率先开口,说:“你知道昨天是谁打扫的黄老爷的房间吗?”

    那小丫鬟一愣,似乎说起昨天,还有点害怕,毕竟是出了人命的。小丫鬟脸上的红晕慢慢退掉了,很小声的说:“就是我。”

    “原来就是你啊。”楚钰秧有点高兴,说:“那我想问你点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小丫鬟连连点头,说:“公子想问什么事情,我知道的都会告诉公子的。”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我们到旁边坐下说。”

    回廊是环抱着左右房舍的,他们随便找了一处就坐下了,楚钰秧问:“昨天你打扫房间,里面还有别的人吗?”

    小丫鬟摇头,说:“没有了,老爷的房间我们都不敢随便进的,昨天夫人临时说让打扫,我就赶紧进去了,夫人说擦一擦桌子凳子就可以,时间着急,也就没有仔细打扫了。打扫的时候屋里就我一个人,出来的时候也没人进去,我关的门。”

    楚钰秧问:“屋子里有什么异样吗?”

    小丫鬟一脸的迷茫,问:“公子指的是什么?”

    楚钰秧说:“特别的气味儿,或者是奇怪的摆设品。”

    小丫鬟摇头,说:“里面尘土味有点重,其他就没什么了。老爷去世那么长时间,屋里根本没什么摆设。值钱的东西,夫人早就让搬出去了……”

    小丫鬟说到这里就不敢继续说了,恐怕夫人听到又要打她。

    楚钰秧点了点头,又问了小丫鬟一些细节,比如桌子上都放了什么,椅子是怎么摆放的,小丫鬟都仔细回忆,然后跟楚钰秧说了。

    赵邢端站在一边,全程一句话没说,不过他板着一张脸,就算不说话也让人觉得压力很大。那小丫鬟本来很高兴能和楚钰秧搭上话的,但是碍于赵邢端的气压问题,说完了这些话就匆匆离开了。

    楚钰秧靠着回廊的柱子,说:“看来小丫鬟没什么问题啊。”

    赵邢端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楚钰秧说:“假设凶手是黄小姐,那么她动手的时机就是独自一个人进去查看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用匕首杀死高人。可是高人是个男的啊,黄小姐又不像是个女汉子的模样,力气应该没有他大,怎么能制服高人,然后精确无误的捅他的心脏的呢?这是一个问题。”

    楚钰秧眼珠子来回转,又说:“端儿,你进去的时候,有闻到屋里有什么特别的气味儿吗?”

    “你说的是迷药?”赵邢端问。

    楚钰秧点头。

    赵邢端摇头,说:“没有。如果迷药是吸入的,房间里关着门,进去肯定会有所发觉。”

    楚钰秧说:“我觉得也是。如果是我,想要杀死一个比我强壮的人,想让那个人不还手不抵抗,肯定要先做功课的。如果这个人在我动手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就好办多了。”

    赵邢端点头,说:“之前房间里那声响,是高人昏迷时候撞到了椅子?”

    楚钰秧说:“我觉得是这样。”

    赵邢端说:“那凶手是怎么样让高人昏迷的?”

    楚钰秧说:“只有两种可能啊。第一就是在屋子里动了手脚,刚才已经排除了可能性。第二就是在高人身上动手脚了,可能在进屋之前,他已经被下了药,但是药效还没发作。”

    赵邢端说:“的确有可能。那问一问他进屋之前都和谁有所接触不就清楚了。”

    楚钰秧点头,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那把匕首,凶手不用别的凶器,专门用这把匕首,显然是有目的性的。这把匕首是随着黄老爷棺材下葬的,凶手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他想表达黄老爷的鬼魂回来杀人了?还是想要替黄老爷报仇呢?”

    “黄老爷有冤屈?”赵邢端惊讶的问。

    楚钰秧摇头,说:“只是假设而已。”

    赵邢端说:“可是两种可能都说不通,作法的高人是刘氏找来的,以前和黄家并没有联系,凶手为什么要杀了他。”

    楚钰秧说:“杀了高人,作法停止,对谁最有利呢?”

    高人是刘氏找来的,他们这次做法事,是想把黄老爷的魂魄请回来,让黄老爷亲口说出,要把遗产留给刘氏还是黄少爷。

    赵邢端说:“刘氏。”

    高人死了,法事无法继续下去,那么现在被刘氏把控的家产,以后就还是刘氏的,黄少爷根本拿不回来。

    楚钰秧挤眉弄眼,说:“端儿,你果然是侦探的忠实朋友啊。”

    赵邢端伸手去拎楚钰秧的后脖领子,说:“好好说话。”

    楚钰秧赶紧求饶,说:“不要总是拽我领子啊,万一衣服撕了怎么办?”

    赵邢端:“……”

    楚钰秧说:“端儿你好笨。”

    赵邢端决定不拎楚钰秧的领子了,直接把人抱起来翻个个,准备去揍他的屁股。

    楚钰秧赶紧抱着竹子转了半个圈,跟赵邢端玩起了捉迷藏,说:“端儿,是你让我好好说话的,我说了你又生气。”

    赵邢端黑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楚钰秧说:“高人是刘氏找来的啊,你真以为黄老爷死了魂魄能请回来啊。”

    赵邢端一怔,觉得自己刚才的确进入了一个误区。

    楚钰秧说:“高人和刘氏显然是一伙的啊,法事进行下去,高人也肯定会告诉大家,黄老爷的魂魄决定把家产全都给刘氏,黄少爷一份也不会有的。”

    赵邢端说:“的确。”

    楚钰秧说:“那个时候,刘氏拿着家产才更有底气啊。高人死了,对她没什么好处的。”

    赵邢端:“那有利的一方是黄少爷?”

    楚钰秧摇头,说:“我觉得也不是,你想啊,高人死了,家产本来在刘氏手里,黄少爷以前抢不过来,现在就抢的过来了吗?根本就没有变化。”

    赵邢端:“所以?”

    楚钰秧眼珠子乱转,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说:“所以我也不知道啊。”

    赵邢端:“……”

    赵邢端觉得,今天他必须揍楚钰秧一顿屁股,不然难解心头只恨。

    “端儿,你冷静点。”楚钰秧抱着竹子来回搓,缩在后面不让赵邢端抓住他,说:“我知道你对我的期望很高,但是我真没想到明白,你不要勉强我啊。”

    曹捕快从花厅里出来,然后看了一圈,才发现楚钰秧和赵邢端的影子。然后他就走了过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听楚钰秧可怜巴巴的喊着:“你不要勉强我啊。”

    曹捕快呆住了,再仔细一瞧情况,这可不得了了,光天化日之下强强民男了。

    楚钰秧正躲在回廊珠子后面,赵邢端黑着脸和他绕来绕去的,伸手好几次要抓他。

    然后就听“啊”的一声轻呼,楚钰秧被赵邢端抓住了胳膊,一下子就给拽了过去。

    “住手!”

    曹捕快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就跑了过去,挺胸抬头的站在赵邢端面前,说:“赵公子,你这样勉强楚先生有点不太好罢!楚先生都说……咳咳,都说不要了。”

    赵邢端额头上手上胳膊上的青筋全都蹦出来了,他不舍得把楚钰秧当做练功用的木桩,却非常想把曹捕快当做木桩打的。

    楚钰秧也愣住了,然后眨了眨眼睛,说:“其实这是个误会……”

    曹捕快一脸正义,说:“楚先生你不必害怕,就算赵公子再厉害,也是要讲王法的。”

    楚钰秧心里说,现在可是帝制时期,端王爷的确应该能算是半个王法了。

    楚钰秧默默的给曹捕快点蜡,然后为了避免曹捕快受到无辜牵连,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曹捕快,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曹捕快被一打岔,差点给忘了,听楚钰秧问,赶紧说道:“对对,险些忘了。黄家的人决定一会儿去将黄老爷的棺材打开看看,陪葬的匕首到底在不在。”

    楚钰秧一听,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说:“我没听错吧?他们是要挖坟吗?”

    曹捕快点了点头。

    挖坟显然是对死者的极大不尊重了,楚钰秧没想到,因为那个匕首,他们竟然选择挖黄老爷的坟。

    不过他也不是黄家的人,人家内部都决定了要挖坟,他当然也没有意义了。

    曹捕快说:“他们准备现在准备东西就出发,你们要不要跟着去。”

    楚钰秧点头,说:“当然了。”

    曹捕快说:“那你们也准备准备,马上就要出发了。”

    曹捕快说完就走了,显然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楚钰秧一拍手,说:“不知道挖完坟,能不能赶上吃晚饭啊。端儿,我们也走吧。”

    楚钰秧兴奋回头,就看赵邢端用阴测测的目光瞧着他。

    楚钰秧立刻就又抱住了回廊柱子,说:“端儿我错了,你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他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道歉的口吻非常真诚,搞得赵邢端心里压力很大。

    赵邢端不搭理他了,转身就往房间走去。

    楚钰秧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说:“今天是不是阴天啊,感觉是挖坟的好日子,气氛刚刚好。”

    赵邢端忍不住抬头瞧了一眼日头,的确是阴天,天色有点发暗。

    刘氏指挥着下人去准备铲子和铁锹等工具,黄小姐则是赶紧弄了些纸钱,然后在院子里烧起来。

    天气本来就有点阴,院子里很快弥漫着一股燃烧后的雾气,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

    刘氏不高兴的说:“你这是干什么呢?”

    黄小姐说:“我怕爹爹责怪,想先给爹爹烧些纸钱,告诉爹爹一声。”

    刘氏不以为意,说:“弄得我头上衣服上都是烟灰,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很快的,黄小姐烧完了纸钱,大家就准备出发了。小厮拿着工具,黄家的人除了在家里看家的,其余几乎全都出动了,看样子有点人多好壮胆的架势。

    他们还没出门,忽然看门的小厮就跑进来了,说:“夫人,王家那个少爷,又想翻墙进来。”

    刘氏一听,说:“他又跑来做什么?打出去。”

    “等等!”黄小姐急了,说:“这样恐怕不好,还是好言劝他离开罢!”

    刘氏冷笑两声,说:“你这般跟他好言好语的,恐怕他还会来咱家纠缠,必须对他撂下狠话才行。”

    黄少爷说:“哪个王家的少爷?莫不是妹妹的未婚夫婿?”

    黄小姐叹了口气,脸色有点变得奇怪。

    刘氏又是连连冷笑,说:“哎呦,少爷你是离家太久了,什么都不知道啊。王家老爷欠了一屁股的债,把大宅子都给卖了,到处躲着债主呢。那个王家少爷还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还想取了小姐,把咱们家的家产也拿去抵债呢。这不是,天天要来见小姐,我不让他进来,他还想要翻墙进来了。”

    黄少爷一听,似乎有点吃惊,不过犹豫着说道:“可是,妹妹的婚事是爹生前亲自定……”

    “老爷若是在世,也不可能把宝贝闺女嫁给一个乞丐罢!”刘氏打断他的话。

    黄小姐在一边低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也没有说。

    黄少爷也就没说话了,现在已经够乱的了,若是真让那王家少爷娶了妹妹,说不准真的又蹦出一个人来抢他的家产,岂不是乱上加乱?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外面隐约能听到有人在高声叫喊,不过只是片刻,就再没声音了,估计是被小厮给撵走了。

    楚钰秧站在后面,忍不住小声说:“黄家这一家子,还真够乱乎的啊。”

    中间出了个小插曲,然后大家就出了门,往城外埋死人的坟地去了。

    城外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山包,基本上死了人都会到那里埋上。黄老爷虽然有钱,不过死了之后也没有多风光下葬,就不声不响的埋在了小山包上,不过比普通人家多个棺材和墓碑罢了。

    听说当初因为这事情,黄小姐还跟刘氏闹过一阵子,不过她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就算是黄老爷的亲闺女,也没什么说话的分量。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天色阴沉着,他们找到坟头的时候,山里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小厮们打起了灯笼,光线一晃一晃的,弄得众人心里一颤一颤的,似乎都非常不安。

    楚钰秧抓着赵邢端的袖子,赵邢端觉得自己右手的袖子估计都已经被楚钰秧给拽长了。

    楚钰秧兴奋的说:“今天果然很有气氛啊。”

    赵邢端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袖子,问:“你到底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楚钰秧呲牙一笑,不等他回答,前面已经传来了小厮的喊声,说:“到了!”

    他们往前一瞧,就看到一个墓碑,瞧模样估计有好久没人祭拜打扫了,旁边竟然涨了很多杂草。

    黄小姐走过去,让小厮丫鬟拿了扫把来,亲自清扫了一下附近的落叶和尘土,又要人准备清水,好将墓碑也擦一擦。

    刘氏有些不耐烦了,看了看天色,说:“别磨蹭了,这么弄下去,咱们今天晚上都要在这里过夜了。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把家伙拿出来,把棺材挖出来啊。”

    小厮们赶紧拿着铲子,上去就要挖坟。小丫鬟们赶忙劝说着小姐到后面去站着。

    楚钰秧站在后面,正伸着脖子往前看,不过前面围着的人太多,所以他什么都看不到。

    阴天天气有点冷,尤其是这种阴气又重的地方,总是没有人来走动,就感觉更冷了,一阵风过,楚钰秧打了个寒颤。

    赵邢端虽然没有出声,不过看在眼里,侧身给他挡住风。

    他们站了不多一会儿,就听到有个小厮说:“挖到了。”

    然后就没人再说话了,全都铲土的声音,很快的,就挖了一个大坑出来,几个小厮跳下去,合力将棺材给抬了出来。

    刘氏看到棺材,忍不住往后缩了几步,看起来有点害怕。

    一个胆子大的小厮,上前去准备把棺材盖子给撬开。

    “吱呀”一声,好几个人明显的身体都是一抖,被声音吓了一跳。

    那个撬棺材的小厮用力将棺材盖往旁边一推,“哐当”的响声之后,就听那个小厮“啊”的叫了一声。

    大家离得都远,看不清楚棺材里面的样子,那人一喊,把其余的人都吓的不行,竟然有几个胆子小的,吓的也跟着“啊”的叫了出来。

    那开棺的小厮,脸都被吓白了,往后连退数步,一个不稳就摔倒在了地上,还在不停的往后退。

    刘氏一见,也跟着“啊啊啊啊”的尖叫起来,喊道:“鬼!有鬼!肯定是有鬼!”

    黄少爷吓的腿肚子直转筋,连上前去瞧的勇气也没了,竟然嗖嗖嗖的躲到了众人后面。

    楚钰秧忍不住好奇,立刻拨开人群,两步就跑到了棺材跟前,然后探头往里一望,也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赵邢端立刻跟上,看了一眼棺材,长眉皱了起来。

    曹捕快反应过来的时候,也赶紧跑过来,一看之下却松了口气,喊道:“鬼叫什么啊,棺材里不是空的吗?我还以为见鬼了,却是自己吓唬自己。”

    “什么?空的?”黄少爷忍不住喊道:“见鬼了!真的见鬼了!”

    刘氏也是花容失色,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不可能是空的!怎么可能是空的。老爷下葬的时候,我们都瞧着呢。”

    棺材盖子一打开,里面的东西清清楚楚的,的确是空的,压根就没有尸体。里面倒是有些个陪葬的东西,不过匕首当然不在其中。

    刘氏似乎不死心,爬起来硬着头皮往前看了一眼,就看到空空如也的棺材,又吓的“啊”的大叫起来。

    曹捕快后知后觉,也有点后脖梗子发凉,说:“难道真是见鬼了?黄老爷的尸体自己跑了?”

    黄小姐哆嗦着说:“一定是爹回来了。说不定那个高人真的把爹的魂魄给请回来了。”

    “不可能!胡说八道!”刘氏立刻尖声反驳。

    她说完了花,忽然愣住了,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然后就黑着脸闭着嘴巴不说话了。

    楚钰秧蹲在坑里,看着地上的土,问:“端儿,你看这些土,有被人挖掘过的痕迹吗?”

    赵邢端也蹲下来,摇了摇头,说:“看不出,应该近段时间没有被人挖过的样子。”

    楚钰秧说:“奇了怪了。黄老爷的尸体不翼而飞,就算他诈尸了,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才行啊,总需要把土挖开的吧。这里的土没有近期被翻开的痕迹,恐怕就是之前了。难道是有人在黄老爷下葬之后,就把他又给挖出来了?”

    赵邢端说:“这倒是有可能。”

    刘氏耳朵尖,听到楚钰秧的话,大声问:“你说有人在老爷下葬之后,就把他给挖出来了?”

    楚钰秧说:“我随便猜猜。”

    刘氏肯定的说:“一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的。我就说为什么棺材是空的,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的!”

    黄少爷听了这种说法,虽然不怎么相信,却也觉得安心了一点,他其实更愿意相信这种说法的。

    黄小姐问:“那……那到底是谁?是谁这么做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曹捕快一头雾水,说:“天黑了,大家还是先回去罢,大晚上的在这里也挺渗人的。”

    众人忙点头,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赶紧把棺材放回去埋了土,然后就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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