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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烈烈一笙 作者:恰恰果

    第2节

    今天段笙没去山上,杨氏也没去地里,早在赵氏出门前,段笙就和母亲杨氏透了今天即将发生的事,杨氏表示她的名声无所谓,只是当心段笙娶不到媳妇,段笙表示只要有本事,哪愁没人喜欢,名声当不了饭吃!最后杨氏表示一切都听儿子的,争取今天彻底脱离段家!

    所以当王婆子看宅时,段笙母子俩都待在屋里,杨氏眼里带着明显的紧张。

    “娘,没事,万事有我。”段笙无奈的看着杨氏紧张的在屋里转来转去。

    “恩,有你呢,不过还是静不下心来,没事,走走就好多了,呵呵”杨氏不好意思了。

    王婆子把段家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表示宅子没问题是座好宅,也没脏东西。

    赵氏忙问“那人呢,我把他们都喊出来,大妹子你给好好看看,还有段笙那小兔崽子,忒邪气,你给看看是不是有脏东西在他身上?”赵氏凑近王婆子小声说的。

    “叫吧,一次给你们全看了。”

    赵氏听了忙把段家所有人都叫了出来,包括段笙母子,除了段长东和段笙母子,其他人都一头雾水。

    “诶呀,你们这是在哪沾染的煞气,年轻人还好,年纪大了的怎么受得住啊,我说老姐姐,难怪你脸色如此差!一开始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哪知道你们全家居然全都沾染上了。”王婆子惊讶的来回看着段家老小。

    “什么!沾染了煞气,怎么回事?那怎么办”赵氏慌了,其他人也惊了。

    “哎,不对!站后面的那俩人是谁?煞气居然如此之重,特别是那小孩儿”王婆子故作惊诧的指向站在后面的段笙母子,其他人一听如避虱子一样跳开。

    “那是三房家的,难道煞气的源头是他们母子?那,那该怎么办?”赵氏联想起晚上的梦境,越发觉得她发现了事实的真相,还好发现得早,不然全家都要被他们母子给害了!

    “别慌,别慌,有我在呢,大妹子,他们母子的生辰八字与我看看,是不是一看便知。”

    赵氏也不知道段笙母子的生辰八字,可她脸皮厚,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或是尴尬的,催促着杨氏报出两人生辰八字。

    “怪不得,怪不得,这小子生来带煞,煞气随着年龄增长而渐浓,十岁之前,身子承受不住煞气而现病弱之态,十岁大劫一过,身体不治而愈,我只问你们,是也不是?”王婆子眯着眼睛念念叨叨了一会儿,便做恍然大悟之态。

    “对的,对的,前几天还病着呢,这几天突然就好了,力气可大了,一脚就我男人踹倒飞了!”二伯娘王氏兴奋叫嚷起来,她就说那贱种是煞星,倒霉蛋!

    王婆子抽了抽嘴角,自家男人被踹了,用得着那么高兴?这是有仇呢吧!

    “那就不会错了,煞气如此浓重如墨,煞神转世!其母因生育煞神转世也变成半煞之身,怪不得你们人人都沾染上了不少煞气,而凡人哪受得住这些!轻者诸事不顺,噩梦缠身,重者病魔缠身,短寿丧命!”段笙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对王婆子的话无动于衷,段家人想想这几年还真是不顺,特别最近几天,回过神来更是觉得王婆子说得对。

    “那要怎么化解,如此煞星是不是要烧死?”赵氏又怕又恨,此时的三角眼里狠意昭然,其他人恶狠狠的瞪着段笙,现在大家都已经认定段笙是个煞星。

    王婆子心中叹息,如此亲人,不要也罢,不过面上依旧摆着高人范儿“煞神即使不是福禄之神,但也实实在在的神,如你们将他转世害死,就是强行阻断了煞神的凡尘历练之路,招了他记恨,恐怕你们世世都将遭他报复。煞神与杀神最是凶厉,诸天神佛对他们也多有忌讳,肉体凡胎怎能与之相抗?”

    这下段家老小也不敢瞪段笙或是烧死他了,特别是赵氏,简直都快急哭了,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儿媳妇,导致从她肚子里蹦出这么一个煞神,打不得,更是杀不得,这是要她老命啊这是!

    段长东看老妻伤心得哭天抹泪,其他子孙眼里的惊恐害怕,自己也堵的慌,只得对王婆子拱手“大妹子可有办法解决?”

    “办法有是有,就是要看你们做不做得到。”

    “大妹子直说就是”

    “罢罢罢,算完这一次,我也是元气大伤,以后也不能在行此道,还不如趁现在就与你们说清楚”王婆子顿了顿。

    “谢大妹子仁义”

    王婆子也不在乎什么仁义不仁义的,反正以后是不想再做这行了,借此机会脱离此道也算是收获了“首先杨氏已是半煞之身,与其子煞神转世已经连为一体,不能强行分开,以免产生怨气。如果是外人,只要远离了,沾染的煞气时间久了就会自行散去,可你们不同,你们和这孩子有血缘关系,而这孩子又与其母为一体,所以现在唯一让你们的运道不受他们影响的办法就是,杨氏不再是段家儿媳,这孩子不再是你段家子孙!”

    “是不是把他们分出去另过,远着就可以了?”段明文出声道。

    “分家不行,虽然分出去了,却还是段家人。”

    “这,大妹子,你说的难道是……”段长东猜到了,但是犹豫了,没了杨氏,地里的活儿……而段笙到底是段家子孙……

    赵氏也有点犹豫,那小畜生断了就断了,可是杨氏如果走了,家里的活儿谁干?

    其他人明显也想到了,本还嘀嘀咕咕的声音顿时消了音。

    “你们如果实在舍不得他们母子,也可以只把他们分出去,不经常接触也就不会经常出现噩梦,病痛,不过福禄寿还是被影响。”

    段家人一听,也不犹豫了,到底还是命更重要,至于活儿,段家又不是没人。

    段家人现在想的是赶紧弄走这对煞星母子,至于活计他们都想着反正到时让别人做。

    看他们心里有了决定,王婆子接着说“现在只要让这孩子剪下自己的头发,焚烧于段家大门前,焚髮断亲缘!一定要请里正和村里德高望重之人为媒介,再写下断亲文书以告诸天神佛,彻彻底底的断了关系才行,再写下和离文书予杨氏,断了烟亲关系,我再与你们做场法式去去煞,这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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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赵氏真是怕了,王婆子话才说完,她就使段明强去请里正和另几位德高望重的老阿公。大山村的人都是从其他地方迁来的,也不过三代人,所以还没形成宗族,几位老阿公就是村里阅历德行都很好的老人,村里有事都是里正和几位一起商量。

    不一会儿,里正和几位老阿公就聚到了段家,还有一些好看热闹的村民也闻风而来,还没正式开始,段家就已经热闹非凡。

    “长东,到底是亲孙子,还有那杨氏也是贤惠的,这影响不好,特别是你家不是还有两个正念书吗?你不怕坏了他们的名声?你们可要再考虑考虑?”里正和段长东是一辈的,说话也没那么多忌讳。

    “我们这也是不得已”段长东顿了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

    “既然这样就开始吧”里正看他不准备改注意,心里暗暗摇摇头,也不再多事,毕竟这不是同族,他们只是外人,做个见证还行,其他就管不了,各家管好各家就行。

    “我们已经听明武说了个大概,段家要与三房独子段笙断了亲缘关系,并且以文书为证以告天地?”这时看热闹的人‘轰’的一声炸开了,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是怎么回事,断亲?是不是要赶出段家?”

    “老段家这是闹什么呢,这不是逼孩子去死吗,那笙哥儿好像才十岁吧”

    “是十岁,而且身体还不好,这是造孽哦。”

    “肯定是段家容不下呗,那崽子见天病着,又不能像他娘一样干活,赵老婆子嫌弃他吃白食,这可是我听他家二房说的!”

    “啊,这也太……哎,小孩子能吃多少,大人一人省一口都能够让他吃个涨肚。”

    “吃啥白食呢,老段家怎么好意思,那杨氏可是当牛做马的帮他家干了那么多年的活儿,想想当初花儿一样的人,再看看现在杨氏的样子,累死累活的还不能给人儿子一口饭吃?再说只怕这些年那娘俩就没吃饱过,你看段家几口圆润的,在看那母子瘦的都不能看了!”这话出自一位粗壮婆子的口,这婆子也姓杨,性格泼辣,心地却是不错,时不时地会照顾下段笙母亲杨梅儿,而且杨婆子平时就十分看不上段家的作为。

    段笙也不管别人各色的目光,一直都护在母亲杨氏身前,杨婆子看了欣慰地点点头,梅儿这是有靠了。

    段长东和好面子的大房一家,脸红了又绿,绿了又黑,要不是想让大家都知道那对母子是煞星,他们这样做是不得已的,不是他们的错,他们真是想要把这些多嘴多舌的人全赶出去!

    “大家静静,大家静静!这里不是吵闹的地方!”大家都很尊重里正,声音慢慢的小了下来,里正清清嗓子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段家予杨氏和离放妻文书,今天两件事一起办了。”

    理所当然的又一次炸开了,大家都在讨论,段家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舍得放杨氏走,要知道这些年段家可是把杨氏捏的紧紧的,天天当牛使。

    段锦武最先忍不住跳了出来,指着段笙母子大声道“你们乱讲什么,关我们什么事儿,是他们,他们母子是煞星转世,会克人!”

    “我哥说的是真的,这可是王神婆算出来的,他们还克得阿爷阿奶天天做噩梦!”段锦功见许多人都不信他哥说的话,忙跳出来证明。

    “呸!大的丧门星,小的煞星,就是因为他们我们家才不得富贵,哼!我大哥和我侄子没当上官老爷肯定也是他克的!”段银巧瞪着与赵氏一样的三角眼,觉得她没当上官家小姐就是因为段笙母子克的。

    段明文和柳氏听了,越想越觉得妹妹说的对,不然以他(她男人)的才华怎么会连秀才也没考上!段锦华与自己父亲的想法一样,他想着如果没了段笙母子,他肯定会前程似锦!

    众人看段家其他人没有反对这种说法,顿时惊疑不定,难道段笙母子真的是煞星?

    许多刚刚还在为母子说话的人顿时噎住了,这要真是煞星,也难怪段家要断了关系,换他们可能也会这么做,毕竟一大家子人,怎么能为了两人都折了。

    只要少数几人依然觉得段笙母子可怜,不过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真心与否,待看以后如何便知。

    里正也是听了这煞星的说法的,虽然觉得那母子可怜,但心里到底是有了忌讳,只想快点弄好了,离了这里。

    写好了两份文书,让双方摁手印,段笙的断亲文书十分顺利,到了那份和离文书却出了意外,虽是意外,但却在段笙意料之中。

    原来那赵氏越想越不甘心,不甘心杨氏就这样跑出了她的手掌心,以后不是段家的媳妇,杨氏怎么可能还让她如以前那般拿捏!但考虑到煞气,又不得不这样做。所以她眼珠转了转,突然改口段家不合离,只休妻!还快速的撕了那张和离文书,让里正给重新写一张休书。

    杨氏早已与段笙商量过,知道赵氏会来这么一招,也想得清楚,所以也不在意,就算是休书又怎么样,接了又不会掉块肉,再者杨氏也没想过再嫁,要那好名声干嘛,自过自的日子,儿子有本事,不靠别人,还愁什么!而段笙想的是,张大山要是敢嫌弃他娘,他就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里正看正主都没意见,也就没说什么,又重新拟了一张休书,赵氏得意的看着杨氏摁下手印“哼!你就是我老段家不要的弃妇,只能带着个煞星儿子当一辈子寡妇。”

    段笙把杨氏拉到身后,挑起唇角温和的看着赵氏“阿奶总是找娘叙话,看来是舍不得我这个孙子,要不我不走了,留在这里也好孝敬阿奶。”

    赵氏三角眼一瞪,慌忙转身就走“谁要你孝敬,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段家子孙了,我们老段家以后没你这个人,赶紧走!毁家的丧门星”

    段笙也不在意赵氏的逃跑,转向一旁的里正“里正爷爷,麻烦把这两份文书在衙门备案,以防以后有什么牵扯,这份情以后我定当回报。”然后给里正鞠了个躬。

    里正连道不麻烦,言这不过小事一件。

    “段笙,你真的要要如此做,这样就彻底断了啊”段长东不敢置信的一脸你好无情你好冷酷的神情。

    段笙不屑的回望“这,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我不过是称了你们的心意,不是吗?”

    段长东被噎了一下,琼瑶式的表情维持不住扭曲了。

    里正和其他人全抬起头当没看见。

    段笙结过王婆子递来的剪刀,眼都不眨一下的剪下了枯黄的长发,留了能盖住耳垂的短发,毕竟技术不好,再短就啃了。

    接下来段笙看着王婆子捧着断亲文书,嘴里念念有词的念着什么,在段家门口烧了他减下来的头发。

    这时大家才知道这是真的断了个干净,不但道衙门备案,好剪了头发焚烧,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能随便剪!

    不一会儿就有人注意到,杨氏母子只提了个小包袱,一看就知道只有几件衣服,其他什么也没有,再看两母子满是补丁的衣服鞋子,只怕是穷得叮当响,段家做得也太过绝情,居然什么也没给那母子,这些年真是白伺候这老段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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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段家连他们娘俩一只用的那床破被褥也不让他们带, 段笙现在也没功夫和他们闹,带着正愁没地方住的杨氏,往大山的方向走,虽然王婆子曾说过让他带着他娘到他家住一段时日,但到底不方便,特别王婆子还有一个鳏夫儿子,那就更不能去了,去了还不被村里人说闲话。

    离了村子不远的一背静处,杨氏就看到一个木屋,木屋不大,不过这两人绰绰有余。

    这个木屋是段笙这几天抽时间建的,一根根小腿粗的树桩直接埋在地下,围成一圈留了门的位置,外围用草密密的围起来用又细又结实的树藤固定住。

    至于门段笙也用木棒做了一个,用粗树藤把门和木屋绑在一起,结实的同时又使之不影响开关移动。

    屋顶用树棒搭起来,铺了茅草,盖了一种叶片叶片又大又厚实且可以更好的防雨的麻叶。

    屋里因为没有床,段笙又怕地上潮,所以垫了厚厚的干草,到时褥子垫上就可以睡了。

    杨氏从看到这个木屋就一直很高兴,屋里屋外的看个不停,这可是她儿子建的,今后就再也不用受段家的作践,儿子又有本事,这一刻是她这些年来最高兴的时候了。

    “笙儿,这么粗的树桩你咋弄的。”杨氏从里面摸着一根根腿粗的树桩。

    “娘,现在我可厉害了,这么粗的树,我可以轻易弄倒,现在先将就住一段时日,等以后赚到钱了,我们买地盖大房子住,你想要啥都可以买。”

    “恩,娘享你的福。”杨氏抹抹眼泪。

    段笙估摸时间,还没过午,现在大概十点左右,他打算进山一趟“娘,您在家,我进山猎点东西,等会儿拿到镇上去卖,家里什么也没有,像被褥,锅碗瓢盆,粮食油盐这些必须买。”

    “可是今天你师傅不在,山里危险得很,娘不放心。而且来回就是三个时辰,再加上进山用的时间,回来时天都黑了,路上看不见还不安全。”杨氏担心的很,特别是那山里可是有狼的,虽然从没下过山,但晚上还是能听见狼叫的。

    “娘,没事儿,你看”段笙一拳砸在地上,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坑“我都说现在很厉害的,再说我现在有功夫在身,可不单是力气大,速度也很快,即使遇上狼,打不过我跑就是了,它绝对追不上我。而且如果到时来不及回来,那就在镇里住一晚,还有,娘不是早想去看看阿公和阿婆还有小舅舅了吗?”

    杨氏听段笙提到自己爹娘和弟弟,眼睛一酸眼泪又落了下来,当年不得已从绿柳镇远嫁大山村,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爹娘和弟弟到底怎么怎么样。这些年困在段家不知道那些人这些年还有没有去骚扰爹娘,杨氏心里不由升起担优。

    “那就去看看你阿公阿婆,你进山要小心!”

    最后段笙在杨氏千叮咛万嘱咐下进了山,而杨氏也决定到附近见一点柴,不但做饭要用,现在早晚渐渐开始冷了,晚上也可以烤烤火。

    段笙手里拿着一支石枪,这支石枪是他前两天随手磨得,枪头磨得尖利,用结实韧性好的树藤,紧紧绑在一根木棍上,剥了皮的木棍入手光滑,整支枪立起来比他还要高出一些。

    段笙快速的穿梭在林间,精神力辐射而出,精确的寻找着猎物,不管是什么都逃不开段笙的精神力。

    不一会儿,段笙手里就提了一堆猎物,有好几只野鸡和野兔,还有一只狍子和一只灰毛狐狸,全都只是断了腿或是敲晕了,他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不过钱嘛最好多多益善,他准备往深处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野猪,大狍子,要买的东西多,银钱多点才凑手,去一次镇上真心麻烦。

    段笙把猎物用树藤拴住脚,放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准备回来时一起带走。遇到狼段笙选择了避开,不是弄不死它,而是狼这种动物群居且特别记仇,他招惹一只,只怕其他狼随着气味找下山,他自己倒不怕什么,但怕它们遇上杨氏,所以安全起见段笙都没对狼下手。

    他的运气很不错,没过多会儿,就遇到了两只鹿,一只体型很大的雄鹿和一只略小的雌鹿,

    太棒了!段笙眼睛发亮,即使是新纪元时代已经没有鹿这种生物了,但是依然留有关于一些地球世纪的动植物记载,鹿就是其中一种最补的,并且身上多处具有药效,这应该能卖不少钱。

    两只正在准备创造下一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颗石头同时打断了后腿,然后快速上前用树藤绑住两只鹿没受伤的前腿,一直都是用石头就能解决,所以石枪一直都没用上。

    山路不平多石子树枝,段笙怕拖坏了皮毛,两只鹿敲晕叠在一起,一手抓前腿,一手抓火腿的扛着往先前放猎物的地方走,之后又扛又挂的带着猎物下山。

    杨氏看这么多的猎物,想到路远到时肯定不好带,就准备去村里租牛车,段笙也觉得有牛车要方便一点,就让杨氏提两只兔子去抵车钱。

    “娘是一个铜板没有,也只有用野物抵了,不过不用两只,平时从村里到镇上跑一趟牛车,也就能赚三十多文,一人一文钱,还累牛的很,一只兔子大概也能买四十文,一只就够了。”杨氏真是没钱付租金,她现在也许还比不得叫花子呢,那叫花子也许还能从鞋底找出一个铜板,可她却一个铜子儿也没有。

    “娘,你忘了咱们现在是啥名声了?多提一只去,多了好处,也不怕没人不借。对了,趁您去租牛车,我再进山一摊。”

    杨氏想了想,觉得儿子说的对,就提了两只兔子,走前又吩咐段笙一定要小心。

    这次段笙换了一个方向进山,同样的看见能吃的会动的就扫荡起来,除了狼避开,其他不管什么都不放过,除了野鸡野兔,还捉了几只大如兔子的竹鼠,这一次虽然没遇到狍子和鹿,但却遇到了一只野猪在找食。

    野猪皮厚,只战斗力挺强,所以这次用到石枪,直到弄残了三条腿,野猪这才再也动不了,段笙才注意到野猪倒地的地方,有一株被压倒的人参叶,这时的段笙才突然意识到今天光顾着打猎,居然没想起来草药也是可以卖的!

    段笙小心的把人参刨出来,他也不知道这参到底多少年了,反正比他见过的人工种植的人参要大多了,人参须子也很多很长。

    而且人参也不多嘛,这几天他都只见到这株,看来这儿野物多的后果,就是直接造成珍贵的药材被啃食掉的下场,这些动物真是太会吃,太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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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段笙凭着感知挖了不少草药,都是捡着能量强的挖,能量强年份自然就高,没多久就找了一堆的药材,太多不好拿,他就脱了衣服兜着,因为野猪太大,其他东西也很多,所以这次他决定跑两趟,第一趟先提了草药和那些小型猎物下山,下山后又重新拿了一件衣服穿上,那衣服依然满是补丁,第二趟才扛了野猪下山。

    等他第二次下山,杨氏已回来了,小屋外面停着一辆牛车,杨氏和一个老头正搬着猎物。

    老头先看到的段笙“笙哥儿回来了”

    老头看看段笙扛着那头俨然比段笙大几倍的野猪,居然没被压垮,眼睛瞪得老大,知道段笙走进,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好小子,这么大的野猪,老头子我可是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猎物,笙哥儿果然长大本事了。”

    “笙儿运气好,遇上他师傅,不但病好了,还习得了武功,之前这些野物,我是想也不敢想的,想不到今时今日,笙儿居然能够有次本事。”杨氏满心的感叹。

    “福气,这是他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王秀芬那都是唬人的,我和我家老婆子是不信的,你们别放在心上,今后好好过日子。”段笙好像记得赵氏念叨过王神婆就叫王秀芬。

    “我和我娘都没放在心上,从今往后自过自的日子,也没碍着谁,对了,以前我都喊您李爷爷的,不过既然不是段家人了,以后还是按我娘这边的喊,以后喊您李阿公。”段笙直接把野猪放牛车上。

    “不过是个称呼,喊啥都成。”

    段笙笑了笑继续搬着猎物“李阿公,晚上我们可能不回来了,您是自己先回来还是在镇上住一晚,要不还是在镇上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到时住客栈的钱我替您付。”这李阿公是今天在段家帮他们说话的杨婆子的老伴,人很和气,平时没事做就经常用牛车带人进镇,赚点花销。

    “这乡下人哪住得起客栈,那花费太贵,就不用了,到时送你们到镇上,我就抓紧时间回来,我随你们一起去也是怕你们不会赶牛车,到时就别浪费钱了。”

    “不浪费,等这些卖了,我们就有钱了,到时看吧,如果晚了,那就在镇上住一晚。”

    “哎,行,到时看,如果还早就回,晚了,就住一晚。”

    “这么多东西太招眼了,还好我带了张草席,来,盖严实了,村里嘴碎,不老实的人不少,小心点好。”李老头段笙一人拉一角把猎物盖上,母子俩也上了牛车,坐在车辕上,脚也可以压着草席,以防草席滑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牛车一路摇摇晃晃走着,经过村里,不少人都好奇牛车里装了什么,村里人可不认为车里的东西是段笙母子的,所以都没理他们,向李老头打听,不过李老头也不告诉他们,有那不老实的,想要掀开草席偷看。

    却被段笙恶狠狠的一眼瞪得缩回了手“东西又不是你的,瞪什么瞪!哼,果然是煞星投生的!”

    还好那些想偷偷看的到底没强行拉开草席,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怕段笙煞星这个名头,只不过是顾忌李老头,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李老头经常用马车带人进镇,他们都怕闹僵了下次想进镇,李老头都不带他们了,还有一点就是李老头家有几个儿子孙子都长得又高又壮,到时惹了人家一个就顶人俩,这不是诚心找不自在嘛!

    出了大山村不久又从窝塘村边上过,段笙无奈了,这牛车实在太慢了,不过东西太多,用牛车不行,这古代的交通工具,不管是驴车还是牛车都超慢,只怕只有马车速度还算快,不过马啊,比牛和驴精贵多了。

    终于晃到了绿柳镇,段笙第一次来绿柳镇,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个镇子叫做绿柳镇,那是因为镇上沿路而来种着不少柳树。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小集已经散了,关于大集听李老头说已经过了,七天一大集,如果想赶大集的话还要等五天,小集天天早上赶,不过人少的很,大部分都是只是镇上的人。大集七天一次,附近不少村子的村民,都会赶来买卖东西,也有别处来的游商,非常热闹。

    那么多猎物,现在只有卖到酒楼和镇上的大户人家,段笙最后还是决定到酒楼,毕竟酒楼的用量大,收购量也大,应该能全部买下他的猎物。

    牛车停在“回味楼”旁,段笙让娘亲坐车上等,听说古代女人不能够抛头露面?不过他自己去就行,跳下牛车,进了酒楼门。

    杨氏现在是万事都相信段笙得很,都快忘了他还是小孩一个。

    迎面而来的活计年纪不大,看见段笙也没嫌他穷酸就立刻赶出去,反而和气询问段笙。

    “小哥儿是吃饭还是有事儿,还是找人?”

    “我不吃饭,有事儿找掌柜的”

    “小哥儿能说说是什么事吗?”

    “我有一些猎物,活的,很多,比如说鹿,野猪,狍子,野鸡,野兔……”

    伙计一听有这么多的野物,而且还是活的,立马说了声稍等,就跑去喊掌柜。

    掌柜闻讯而来,他现在缺的就是大型野物,野鸡野兔经常收得到,大型猎物就很难收到,这年头猎户属于高危职业,所以猎人就稀少,大型野物也不容易猎到,动静大了还会引来狼群或老虎,除了祖辈都是猎户家,或是实在缺钱会去冒险之外,大部分人家都是以种地为主,闲时才会到外围设几个陷井,做几个活套,有没有收获看运气。

    而且,他听伙计说都是活的,活的就代表新鲜!

    “我就是这回味楼的掌柜,就是你说的你有活的野物?还很多?”回味楼的掌柜看着面前这个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身材瘦小的小男孩,心中满是怀疑,但面上一点没露。

    “就是我。是不是看过就知道,猎物全在外面的牛车上。”段笙也不在意这掌柜的打量,东西能卖出去就行,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这生意决对能成。

    回味楼掌柜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端着大人架子的小孩,有趣极了“鄙人名叫高有财,你叫我高掌柜就行,对了,你叫什么?几岁了?有没有七岁?你家大人在外面?”

    段笙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掌柜一眼“我家大人是在外面,我叫段笙,而且我十岁了,我能做主!”

    高掌柜觉得他从小孩眼里看到了幽怨?

    其实段笙是挺幽怨的,十岁的年龄七岁的身材,真是够了!一点都不威武!必须狠狠的补!

    杨氏下了牛车,拘禁的与掌柜见礼。

    段笙掀开草席,露出牛车里的东西,高掌柜看了,连道几个好“居然真的都是活的,太好了”他翻看了一下,都只是伤了脚,除了野猪伤得重,留了不少血,看起来有点焉,其他的至多破了点皮,甚至养养绝对能活蹦乱跳的,最让他喜欢的是两头鹿。

    “这些我全要了,因为全都活着,就给你多算点,以后如果还有一定还要卖给我”现在他也看出来了,还真是小孩做主,只是他奇怪哪里来的这么多猎物,怎么捉到的?

    “只要价格合理,以后一定会来。”潜意思就是你给少了以后就不来了。

    高掌柜呵呵一笑,拿起随身所带的算盘,开始拨弄。

    “那你就放心吧,我们回味楼的信誉很好,不会欺你,恩,野鸡三十五文一只,有十只;野兔四十五一只,有四只;足鼠这个不如野兔卖得好,三十文一只,有八只,这里一共有七百七十文,也就是七钱零七十文;这些零散的先给你”说着把七钱银子,和七十枚铜板数给段笙。

    “咱们接着来,这只狍子八两,这里有只有一只;野猪因为比较大算十二两,这只灰毛狐狸,肉不行,皮毛色虽不好但也值五两,最后就是两头鹿,公鹿比较值钱,五十八两,母鹿就便宜多了,二十五两,一共一百零八两。”

    “段小哥要现银还是银票?”

    “现银”

    因为银子太多,高掌柜身上没带这么多,所以回了酒楼拿银子,不一会儿就把银子拿来了。

    而李老头吃惊居然卖了这么多银子,不过李老头是个心宽的人,也不眼红,人家凭的是自己的本事,那是眼红不来的。

    段笙收好银子,又跟着牛车去了后门卸猎物,段笙帮着把大型的猎物搬进院子。

    一众后院伙计和高掌柜,全惊呆了,怪力小孩!

    高有财高掌柜决定以后绝对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你看随便来一小孩就是厉害人物,怪不得人家能有这么多猎物!

    卸完猎物,李老头看时间还早,坚持要回去,只怕家里人当心,最后段笙母子只能别了李老头。

    段笙把依然用他的衣服兜着着的药材,拿到药铺估价,人参已到百年,卖了三百两,其他的卖了六十七两,段笙要了三百两的银票,六十七两的现银,加上卖野物的钱他现在有现银一百七十五两七钱外加七十个铜板。

    “娘,先去看阿公阿婆和小舅舅吧,东西等回去的时候再买。”

    “好,先去看你阿公他们,自从十五岁那年出嫁,我已经十一年没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娘,这些年阿公阿婆和舅舅难道没去段家看你吗?”小段笙曾听过母亲杨氏讲过娘家,语气是充满怀念与眷恋的,看得出阿公阿婆对母亲非常好,但又为什么不去看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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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你阿公阿婆去看过我两次,你阿公是秀才,你阿奶当初就是贪图这个秀才名头,才让人上门说亲的,哪知我与你父亲成亲没几天你阿公伤了腿瘸了,不能继续烤功名,而镇上的私塾因为你阿公身有残疾,也不愿意请他教书,你阿奶知道后非常后悔结了这门亲,但已经成亲,后悔也晚了。”杨氏顿了顿,眼眶泛红“你阿奶她……每次只要你阿公阿婆去看我,就在门口堵着你阿公阿婆骂,后来我不愿你阿公阿婆受这样的苛待,就让他们别去看我了,而我也被你阿奶拘在段家不准回娘家,她就怕我帮衬娘家,这就是你阿奶喜欢磋磨我的大部分原因。”

    段笙眼睛眯了眯,赵氏那老婆子,果然不应该让她的日子太过轻松!

    杨氏顺着记忆的路,带着段笙来到一扇斑驳的门前,她心如擂鼓,踌躇着上前敲敲门。

    “你们是?”门开了,出来一个中年妇人疑惑的打量段笙母子。

    杨氏在开门那一刻就呆住了,这人是谁?她怎么会在这里?

    段笙看杨氏没反应,就上前问道“这里可是杨达文,杨秀才家?”

    “哦,原来是找杨秀才啊,你们说的杨秀才早就搬走了,现在这里是我家。”

    段笙眉头微微拧了拧,那妇人看见他们是眼里闪过的是嫌弃,这可以理解,毕竟他和他娘衣服堪比乞丐,而提到他阿公时这妇人的眼里闪过的是不屑,他看得非常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而且阿公他们怎么会搬走?

    “大娘可否告知杨秀才现居住在哪里?多谢!”段笙对妇人抱拳施礼。

    那妇人甩甩帕子“又不是多大的事,告诉你们也无妨,那杨老秀才现在住在西街,到哪儿一问就知道了,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他们自己都揭不开锅了,哪还能管得了你们!”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砰’地关上了门。

    杨氏嘴里不停地念着“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段笙看着她竟是魔怔了,他急忙摇了摇杨氏,大声喊了一声“娘!”

    “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去西街看看就知道了。”

    杨氏回过神拉着段笙就往西街走“西街是绿柳镇最破落的地方,那里住着的都是非常穷困的人家,你阿公阿婆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还算不错,刚才那里是你阿公的房子,一进的院子,算得上是祖产了,怎么就换了主人?”

    “等等,娘”段笙突然想到一个他们俩都遗漏了一件事。

    “怎么了?”

    “我们没买礼物,空手去不好吧!那妇人没必要骗我们,所以还是先买了礼物再去西街找阿公阿婆。”段笙无奈了,两人居然都没想起这茬。

    “对对对,这么多年没来看望,怎么能空着手!”

    母子俩现在也有钱了,也不吝啬,吃的用的买了不少,至于衣服,这么多年也不知是胖是瘦,买成衣的话没个准头,杨氏决定全买成布料。

    杨氏一路问行,好不容易找到杨父住处,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破败的土胚房,墙上补了又补,房子不大却被隔开做两间,房子一旁搭着一个简陋的小棚子当着灶台,而所谓的灶,其实就是用石头垒起来,只能架架锅。

    杨氏近亲情怯,踌躇不敢上前,段笙也不催促她,就这样站在她后,这时从其中一间,开着门的土胚房里走出一个身材精瘦,面容苍老发染白霜的老妇人。

    “娘!”杨氏一看见老妇人就认出那是自己母亲,段笙的阿婆张秀芳!

    老妇人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自己门前站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两人都是满身的补丁,手上却是提着许多的东西,一看就都是新买的,而且两人都在看着她。

    这时已经逐渐有人聚过来,想是闲得无聊,想要看看热闹,这破落的西街居然有人提着不少东西上门,这是找谁?

    张氏觉得面前的女人和男孩很是熟悉,越看越熟悉,这时杨氏又喊了一声娘,张氏只觉得脑袋里一道惊雷炸响。

    “娘?你叫我娘?你,你是梅儿?”

    “娘,我是!我是梅儿!”

    张氏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枯瘦妇人就是她那秀丽温雅的女儿,她女儿啊,那可是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漂亮的女儿,可是眉眼中的那种熟悉怎么也抹不去,张氏眼泪一下就留了出来,上前拉着杨氏越看越伤心。

    “我的女儿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些年你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是不是那天杀的赵氏!还是段家其他人?”

    母女俩抱头痛哭,语不成调,一旁看热闹的人轰的一声,炸开了锅,这杨老秀才的闺女居然回娘家了!段笙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只好打断两人。

    “阿婆,我们进屋说。”段笙拉拉张氏的衣角。

    张氏反应过来抹了把眼泪,看了看周围逐渐围成圈的人,拉着两人往屋里走“对对对,我们回屋,这是笙哥儿吧,都长这么大了,你四岁那年阿公阿婆偷偷去看过你,不过那时你还小,肯定都不记得了。”

    段笙仔细翻找了原身的记忆,的确有一次,小段笙肚子饿了极了,杨氏却一直在地里干活还没回来,没吃早饭和午饭的小段笙悄悄溜出段家准备去找杨氏,却遇上一男一女,问了他名字后,就给他吃了好吃的包子,那是原身记忆中最好吃的美食,那两人是除了娘亲最好的人。

    原来那就是阿公阿婆!

    “阿婆,我记得的,阿公阿婆给了我又大又香的包子。”段笙抿唇腼腆的笑了。

    “好,好孩子”张氏又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屋里传出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秀芬呐,外面怎么了这是,怎么听你哭了?”

    “是梅儿,是梅儿来看我们了”进了屋张氏对着靠里的床上靠着的同样苍老的男人激动的说,好似要把自己的喜悦传达过去。

    杨氏进了屋里就看到了自己父亲(‵′)靠坐在床上,突然快步向前,跪倒在床边,泣不成声“爹,我们来看您了,女儿不孝,这么多年不曾来看过您……”

    段笙也跟着跪在了床前“阿公……”

    “你们这是,好好的跪什么,谁也不怪,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今生还得父女,祖孙相见已是老天开眼了,别哭了,合该高兴才是。”杨达文红了眼眶,颤抖着手想要拉起地上跪着的两人,可是腿脚不给力,动一动越发的疼了。

    段笙察觉到阿公的异样,忙起身帮扶“阿公的腿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杨氏听了也紧张的询问,杨达文不在意的摆摆手还“没事,老毛病了,前两年这腿的旧疾犯了,只能躺在床上。”

    段笙听了眉头微微一皱,疼得厉害,这是不能走了?

    “爹,你们怎么会住在这里?这些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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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接下来,两边都各自讲诉了这些年的经历。

    段笙母子就不用说了,这些年就光被赵氏磋磨,还好现在断了关系,也赚了些钱,不然那苦日子可就没个头了。

    当年镇上的大户刘家独子刘吉,仗着家里有钱,逼迫杨氏给他做妾,那刘吉二十出头,家中早有妻子,且小妾不少,那正室的娘家也是大富之家,刘吉不可能休妻,但又实在喜欢杨氏的颜色,所以就想逼良为妾,以至于杨父逼不得已答应了那时正好来提亲的段家。

    虽然杨父秀才之身,但遇上蛮横的刘家,还有不愿惹事的县令,那秀才身份也是毫无用处,这年头到处都是穷死的秀才,又手无缚鸡之力,有道是衙门大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不管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可恨的是,即使杨氏已经嫁人,但刘家依然不放过杨父,使人撞了伤杨父的腿,并且拖延了时间致使杨父的腿瘸了,面容有损,身带残疾者不得参加科考,杨父前程断了之后,就只好到街上摆摊给人写信,卖卖自己作的字画,别说什么帮书斋抄书赚钱,那活儿也是要关系的,都是被人包圆了的。

    就这样,刘吉还时常派人骚扰杨父,使得杨父最后连笔墨纸砚都买不起,再者也因为刘家的关系,无人敢光照他生意,腿疾时不时发作疼痛难忍,只得闲置在家。

    段笙的小舅舅杨宗林本来已是童生,但家中穷得无米下锅,读书也成了奢望,又因为刘家根本找不到一个轻省一点的活计,最后只得小小年纪以书生之躯给人卖力气,游走各个商铺拉活卖力气扛货!

    毁灭性的打击在五年前,杨宗林考中秀才之时,一外地游商设局杨宗林,让他卸货时脚滑摔碎了一个瓷瓶,那商人声称那瓷瓶乃是古物,价值千金,揪着杨宗林赔偿,杨家三口并不懂这些,又有刘家在后推波助澜,最后杨父只得卖了房契,地契和家中所有物什用以赔偿,逼得三人落魄街头才罢休。

    现在住的泥胚房还是杨父曾经接济过的一个孤寡老汉的房子,老汉已到天命之年,也不怕得罪什么刘家,让杨父三人住下,只希望等他死后,杨父可以帮他埋了立块碑,别做那孤魂野鬼,那老汉果然还没到一年就死了,杨父按照他的遗言帮他处理了后事。

    这么多年过去,杨父的腿疾越来越严重,就这两年,几乎大半时间都在床上渡过,只能靠张氏绣花和杨宗林平日扛货所赚的银钱艰难过活。

    在张氏讲诉的过程中,段笙一直低垂着眼皮,所以谁也没看到他眼中翻滚的暗涌,一片黑雾里,随着张氏的话不时闪过利光。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五年前舅舅之所以中招,应该是刘家的手笔,毁掉杨家,没有家资就等于没有路费,也就参加不了乡试。而接下来再次的三年一考的乡试,舅舅肯定也是因为某种原因错过了,是怕杨家崛起?那为什么不直接像阿公一样弄残舅舅不是更好?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刘家啊他是不会放过的!

    段笙这人因为前世的原因,不擅长与人接触交际,感情也并不丰富,但如果真的在乎了,也十分的护短,所以这刘家已经被他列入了黑名单。

    段笙看着这里槽糕的环境,想到现在手里有钱,看来盖房势在必行,倒是在哪里盖段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就在大山村买地盖房,主要是因为他大山村的那几座大山,而且村里买地便宜多了,到时接阿公阿婆和舅舅去住就好。还有就是镇上不管是重新建还是买现成的,都不是现在的他可以花费得起的。

    段笙也不打扰母亲和阿公阿婆叙家常,打听了舅舅今天在哪里干活,段笙决定去看看,听说舅舅的书念得很好,即使是现在也没有放弃,阿公依然在教导舅舅,那么现在有他在,舅舅继续安心念书就好,到时参加明年又一次的乡试,还很年轻的舅舅怎么能放弃呢。

    今天舅舅在粮店干活,一路问行,终于找到了正在卸货的舅舅杨宗林,要问段笙为什么知道这些人里谁是舅舅杨宗林,那是因为阿婆张氏说过舅舅与杨达文和杨氏很像,不只长相,还有一种温雅的气质,段笙走向正费力搬运货物,气质却依然明显不同于旁人的清秀男子。

    “舅舅”

    杨宗林看着站在面前的瘦小男孩“你为何叫我舅舅?”

    “因为你就是我舅舅。”

    杨宗林听言,仔细看面前男孩的五官,越看越熟悉。

    要说段笙不像老段家的浓眉圆眼,也不像他阿公阿娘舅舅杏眼柔眉,却像极了阿婆张氏的厉眉桃花眼,这就是所谓的隔代像。

    “你是姐姐的孩子?是叫笙儿,是吗?”杨宗林终于想起来,这孩子眉眼像极了他娘,他娘也是这样的厉眉挑花眸,人都说他娘的眉对于女子来说太过凌厉,但娘从来不在意,他娘曾骄傲的说她祖上曾是武将之家,人人都生有一对厉眉。

    “对,我是笙儿,我娘是你姐姐,所以你是我舅舅,舅舅回家吧,我娘也在呢”

    “可是我活儿还没做完呢,你先回去,舅舅做完了再回。”

    段笙拉着杨宗林直接就走“别做了,舅舅以后都不用做这些粗活了,有侄儿在,舅舅的手还是留着继续做文章,明年好考个举人。”

    杨宗林无诧异侄儿怎么有这般大的力气,他居然毫无反抗之力,书生舅舅回头看身后窃窃私语的帮工,无奈了,看来活是做不成了,这个东家不是大方之人,定要诬他偷懒,赖了工钱。

    “哎,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不做怎么过活,再者,舅舅这手能做活也能做文章,并不矛盾。”

    “那就养精蓄锐做更好的文章,侄儿现在有本事了,舅舅安心念书就是。”

    杨宗林看着自己侄儿比他还破旧的衣裳,他记得侄儿如今虚岁十一了吧,可怎会如此瘦小,不由眼睛发酸,只当侄儿童言童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和谐温馨,给古道绿柳渲染上一层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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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段笙晚上和阿公舅舅挤一张床,杨氏和张氏挤一张床,白日里,杨舅舅被段笙的现场碎石表演说服了,没有再去干苦力,在家与杨父讨论学问,张氏和杨氏两人拿新买的布料做衣服,这时段笙才知道原来母亲的手艺很是不错,做的快不说,而且针脚细密好看。段笙倒是成了唯一的闲人,之乎者也他不懂,做衣服他更不懂,只有晚上趁阿公睡着时,用元气帮他疏通蕴养腿部经脉,母子就这样在杨家一直住到了赶大集的日子。

    大集这天早上,段笙和舅舅先一起去了卖牲口的地方,段笙打算买头牛,以后就不用老去租别人家的了,牛这东西他不懂,舅舅这些年到是听人讲过一些,段笙看着舅舅看牛,在一旁咂咂嘴“嘛,所以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生也能懂看牛。”

    最后杨宗林看中一头小母牛,体型虽小了点,但长得很壮实,主要是非常温顺,比壮年牛便宜,比老牛贵一点,价钱适中,段笙也觉得不错,牛花了六两,牛车买了辆新的,花了一两多银子,牛车其实有卖旧的,只要一两不到,但段笙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所以买了新的。

    牛车有了,接下来就是大采购,碗筷瓢盆,水壶菜板,其他木制品像柜子,桌子之类的已经在木匠师傅哪儿订做了,不过一时半会儿做不好,而且太占地方,所以段笙让师傅慢慢做,等房子建好了再来取。油盐酱醋,各种干菜,豆类都买了不少,段笙喜欢吃米饭,所以粮食以大米为主,面粉为次,杨舅舅在一旁看得咋舌,十石大米!心想侄儿这是要提前存过冬粮?其实段笙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段笙能吃得很,第二嘛,其中还包含了给杨家的一份。

    段笙两袋子棉花,冬天做棉衣用。买了四套被褥,天冷下来点厚一点,舒服,还有一点,暖和!衣服没买,只买了布料针线,到时杨氏在家如果闲不住就做做衣服,听说做鞋特别伤手,所以段笙买了做好的鞋子。

    段笙还为母亲和阿婆各买了一支银簪,母亲杨氏的是一支蝶恋花,阿婆的是一支福寿簪,段笙看着一旁的玉簪,想到有的男子也用簪子束发,所以他给阿公和舅舅各买了一支玉簪,玉质虽普通,但样式却雅致。

    又去了笔墨斋,买了三套品相中等的笔墨纸砚,其中纸是最费的,所以买了很多,读书果然花费不小,只是这些段笙就花了十三两,三方砚台九两,三只兔毛笔花了二两多,三块墨条花了一两多。段笙花钱爽快,而且力气大,杨宗林根本阻止不了。

    “舅舅不必介怀,阿公阿婆和你都是段笙的长辈,孝敬你们是应当的,钱赚了就是用来花的,舅舅要相信侄儿的本事,赚的绝对会比花的还多!”即使到现在已经陆续花了四十两银子加上,可段笙毫不在意,人生是用来享受的,没有条件时,那是无可奈何,既然有条件享受,为何要拘着?

    杨宗林看他的确是真心实意,而且他现在也了解了一点自己侄儿的性子,随性,大方,如果他过多推让反倒不美“那舅舅就多谢侄儿了”

    两人接着逛,段笙从游商手中买了三百多个白色小瓷瓶,大约有指长,好携带,这些小瓷瓶是用来装提取的草木精华,镇上也有卖,只不过量太少,而且太引人注意,虽然段笙可以用干树枝树叶之类的储存,但这种方法能量容易挥发掉,得不偿失,其实玉瓶更好,但是那花费现在他还承受不起。

    回去之前段笙去铁匠铺取了几天前定做的东西,锅,菜刀,锄头,镰刀等家里常用的,匕首和庖刀这些他经常上山用的到,看做得还不错,段笙满意的付了银钱。

    段笙把米粮卸了一些给杨家,与阿公阿婆舅舅告别后,母子俩就拉着满车的东西回大山村了。

    杨达文的腿经过这几天的蕴养,好了不少,勉强能下地了,也不像以前那样痛得厉害,段笙母子要走,他硬是要起身相送,杨家老两口红着眼眶,看着段笙送与他们的东西,簪子,笔墨,干菜面粉,足有四石的大米,心里如大冷天喝了一杯热水一般暖贴,也为自己女儿高兴,段笙有本事,做母亲的终是苦尽甘来,连他们也沾了光。

    段笙母子回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多会儿,全村就传开了,被赶出段家的煞星母子发财了,带着满满一车的东西回来了,村里有的人幸灾乐祸地就笑了,老段家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而且老段家更像煞星才是,当初克得人家母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人家才出了段家马上日子就好过了,那煞星是段家才对!

    而有的人眼睛一转,歪心思就出来了,就一母子俩,弱的弱,小的小,到时东西收守不守得住还两说!

    张大山两天前听说了段家的事,这两天就一直在段笙大的小屋周围蹲守,心里急得上火,今天终于等到了母子俩,顿时松了一口气,段笙早就感应到了张大山,也不点破,尾随着母子俩的几人看到了段笙母子的住处才慢慢散了,这时段笙才出声。

    “大山叔,出来吧。”

    “笙子,咋知道我在这里?”

    “啊,我看见了!”

    张大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偷偷看了杨氏一眼。

    杨氏不是笨的,张大山对她的心思,她隐约能感到一些,以前段家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没那精力多想,现在人轻松了,再被张大山这么一看顿时红了脸,手足无措起来

    “娘,你把被褥铺一下,东西我来搬,大山叔帮忙!”

    杨氏看儿子替她解围,便忙收拾起屋里来。

    大山和张大山一边卸东西一边聊天,两人都是力气大的,很快活儿就干完了。

    “大山叔会不会垒灶,帮我用石头垒个灶”

    “我会弄,放心吧,这个简单得很。”

    段笙在一旁帮忙,看杨氏在屋里,这才小声说“大山叔,还敢娶我娘吗?”

    “敢,怎么不敢?”张大山眼睛一瞪。

    “我们母子都带煞,你不怕?”

    “我不信那一套,再说了,我也是克妻煞星,你说你怕不怕?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娘,喜欢好多年了,以前没机会,现在又机会了,笙子,你应不应?”张大山停下手中的活儿,认真的看着段笙等他的回答。

    “我应不应不算数,我娘应了才算数,这事儿我看我娘的意思,而且现在不适合我娘马上嫁给你,这刚离了段家,如果就嫁了,难免要受人诟病,我娘以前太苦,以后的日子,我希望她过得舒心。”段笙同样非常认真。

    “你说的我懂,我愿意等!”张大山又继续手中的活儿。

    “但愿你说到做到,我可是记着呢。”段笙拿出他买的小瓷瓶,往腰带里塞了不少,拿起匕首插在腰上,手拿石枪“娘,我去猎只野鸡兔加餐,你在家里呆着,有重活让大山叔干,如果闲着无聊,你就做衣服,我买了不少布料,以后咱们天天穿新衣服!我走了啊。”

    “去吧,小心点,记得早点回来!”杨氏急忙跑出来,对着已经快走的段笙嘱咐到,看到一旁忙碌的张大山,杨氏不好意思的抿抿唇,急忙退回了屋里。

    而这时的杨家,张氏在屋里翻看段笙今天买的笔墨纸砚,突然响起一声压抑的惊呼,杨家父子,急忙凑上前询问“怎么了,这是?”

    原来那装笔墨纸砚的竹箱里,塞了一锭十两的银锭,杨宗林回过神“肯定是笙儿放的,只有那小子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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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段笙也没在山里多待,提取了一些比较有用的草木精华和一些毒素,毒素有时也是很好用的,最后猎了两只鸡,还收获了一窝野鸡蛋,就收拾着下山了。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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