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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重生之大周右相 作者:玄衣尽染任九雪七

    第7节

    护卫们拔起腿,拼命的向宫内跑,不再敢回头看。

    :“怕是,来不及了吧。”奏歌驱马直奔城门,手持长~枪,直捅那护卫的咽喉,唇边带着邪魅的笑容。

    那护卫的眼睛睁的格外的大,至死也不敢相信,杀死自己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娃娃,这本应该是天真无邪的孩子,在这时,却化身为地狱的阎罗,喋血出枪。

    一声声喊杀声,一道道人的伤口,一具具尸体,刀刃相接,血溅皇城。

    :“玄武门破了!”奏歌看着翟翎一脸鲜血的告诉自己。

    奏歌笑了笑,手持长~枪,站在朱雀门门口,有一种别样的英勇。

    :“快守白虎门!!!”奏歌还未来的及为玄武门的攻破而高兴,远方的声音传来就传过来,一时间所有的皇城禁军都涌向白虎门。

    :“不好!”奏歌想到攻破白虎门的是平青王,因为白虎门兵力重,特派了谭醉带着一队临淄军队加入平青王府的队伍里。

    而跟着谭醉的,就有他的王兄,赫贤。

    奏歌的心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想去看看白虎门的状况,可是他却不能过去,因为他要守着刚刚攻下的朱雀门,如今一点点的疏忽,都会发生极大的变故,他不能冒险。

    一枚蓝色的羽箭从白虎门直飞天空,奏歌不由得看向白虎门的方向,那边的兵戎声远远传来,火光也从南边带着滚滚的硝烟升起,现在他即便不去白虎门,也能想象那边的景象。

    ;“奏歌。”奏歌回头,看着晋阳王已经驾着马来到自己身边。

    :“蜀王。”

    :“内宫已经定了,不会有什么变故。这里也差不多了,你的兵厉害,去支援白虎门那边吧。”

    奏歌笑了,立马领兵离开,赶往白虎门。

    军情刻不容缓,更不容易分神,可是奏歌却分了神,想到昨天夜里赫贤的那一句千万保重。

    白虎门城门下,赫贤已经一身是血,分不清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他的双眼已经发红,内心没有半点退缩,谭醉在他不远处,也是宛如血人。

    他们的马匹早就躺在血泊之中,他们的将士也折损半数。

    宁飞扬摇着扇子,独自一人,跃了轻功,来到两人身边,一听说白虎门有变故,他来不及通知庄上,独自赶了过来。

    赫贤看着宁飞扬与谭醉,突然欣慰的笑了,战场逢故人,彼此都还好好的,这岂不是最大的安慰,最大的幸运。

    :“刚刚的消息,那一位在逍遥殿。”奏歌带着兵向着白虎门杀到一半,翟翎告诉他皇帝的去向。

    奏歌看了不远处的赫贤一眼,咬了咬下唇,用力的转过头,竟然有一种悲壮,一种不舍油然而生,他拉了缰绳,转了方向,绝尘向逍遥殿而去。

    奏歌提着长枪走到逍遥殿中,偌大的宫殿如此安静,安静的仿佛没有一个活人的存在。

    奏歌的心在颤抖,激动的颤抖,他环顾四周,看到幔帐的下端有东西在抽搐。他心里明白,握紧了长枪。

    他勾了勾唇角,悄悄的走过去,就着幔帐,提着长枪,猛的刺下,动作利落,表情狰狞。

    黄色的幔帐渐开了血色的花朵,指甲染上血色的红,奏歌拉开幔帐看着还有这微弱的气息的皇叔,拿出腰间的佩剑,手起剑落,已经割下皇叔的头颅,提在手中。

    奏歌提着头颅,飞马来到唯一未定的白虎门,大声吼道:“昏君已亡,你们还不束手投降!”

    皇帝已死,禁军纷纷停手,喊杀声停,刀光剑影,都恍若隔世,之留下一城的鲜血,一城的尸体,一城的鬼魂。

    奏歌拉着缰绳,跑马来到赫贤的不远处,对着赫贤勾了勾唇角,说:“你还活着。”

    :“是,我还活着。”赫贤弯弯唇瓣,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紫禁宫中,大殿内,奏歌一身金衣坐在龙椅上,黄袍加身,天下易主,他笑看群臣,阿奴换了首领太监的打扮,拿着新帝的诏书宣告天下。

    建国琉璃,国号‘大元’,拜王兄周赫贤,为大周右相。封谭醉为镇远大将军,三王封地各增万亩。

    ☆、血礼

    内宫深深,荷塘清清,夏初时节,后宫之中,声声蝉鸣,叫的人心意倦倦。临淄王妃如今已经是太后,躺在自己宫中院子里的凉榻上,身边的宫女,轻轻的打着扇子。

    奏歌下了朝,直向着母亲宫中走来,看着母亲问道:“母亲叫儿子来,有什么吩咐?”

    太后端正的坐起来,理了理腮边的鬓发,说道:“你还记得玉真公主么?”

    奏歌低头想了想,笑着回答:“姨母家的女儿么,小时候还一同玩过。”

    :“是了,蜀王府帮了你这么多,玉真是蜀王府的女儿,晋阳王府的外孙女,说起来晋阳王府没有儿子,只有我和你姨母两个,那金错环到底也有玉真一份。”太后喝了一口酸梅汤,呷了一颗酒量梅子。

    :“母亲的意思是?”奏歌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安诸侯心,联姻蜀王府,娶玉真。你王兄跟蜀王交好,我总不放心。只有娶了玉真,你就是家里人了。赫贤再好,也是外人。”太后拍了拍儿子的手背,说出自己的想法。

    奏歌抬头看着母亲的双眼,心口压抑的难受,他伸出手,也呷了一颗酒量梅子,梅子特有的酸味在口中化开,他闭上双眼,然后睁开说道:“这梅子酸的涩口!”

    :“是么……我到不觉得。”太后又呷额一颗说道。

    :“我知道了母亲。”奏歌唇角弯起了一个苦涩的弧度,离开太后宫中。

    那一年宫中大红,红的幔帐,红的灯笼,红的灼人双眼,红的令人窒息。

    少年天子一身红衣喜服,站在红色的礼堂内,摸着手上的金环,想要褪下,却又不能褪下。玉真公主也是新娘打扮,盖了盖头,身着彩凤,送了进来。

    天子皇后并肩坐着,喜娘在两个衣服的下摆打了个同心结,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帝后夫妇。

    宫中宴饮,皇帝娶妻,朝中大臣,都尽情谈笑,沾沾这喜气,添添彩头。只有右相赫贤,独自一人,待在一个角落里,自斟自饮,唇边也没了往日的笑容。他就那么待在那里,仿佛喧闹是他人的,喜庆也是他人的,留给自己的只有孤独,只有一季的寒冷。他看着酒杯里倒影这自己的身影,白衣胜雪,面容落寞。酒杯浑浊,酒水苦涩,没了谢园坊的十二年的冰窖梨花白,他一口都不想喝,可是这个时候他却不能不喝,因为一旦不喝,就会心疼,就会发疯。上一次发疯自己强要了他,这一次,到底是不能闹了。

    :“赫贤,你今个到底是真高兴,酒都不挑了。”宁飞扬拧着两坛酒走到角落里,找到赫贤说道。

    :“是啊,我是真高兴。”赫贤对着宁飞扬举杯,答。

    :“来来来,我给你带了酒,知道你喝的不习惯。高兴,也少喝点。我过去看看谭醉,这家伙一旦喝起酒来就没个正形。”宁飞扬将手中的两坛酒放到赫贤身边。

    拍开梨花白的封泥,梨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赫贤却猛的醒了,放下了酒,从宫内冲了出去,一人一马冲出了皇城内城。

    饮酒大大臣们纷纷笑谈,右相赫贤,看着王弟成了亲,去找姑娘了。

    赫贤没有找姑娘,而是来到了道观中,跪在了道观外。

    老道长看是赫贤,开了道观内门,笑着说道:“老道已经候了多时了。”

    赫贤笑笑,说道:“道长算的天下事,自然算的透赫贤的心。”

    :“尊者,就这么决定今日了?”

    :“就今日吧,讨个彩头。”

    道观内殿,铜炉烧的旺旺的,铜炉上一个圆形的容器,一块铜正在里面慢慢融化,赫贤看着一人长的木桶里,放了半桶的冰块,他躺了进去,带着微微的笑容躺了进去,闭上双眼,说着心中的祈求。道长又到了一桶冰块彻底的将赫贤淹没在冰块中,仅仅露出四肢和头颅。

    :“会很疼,尊者要挺住,千万不要睡着。”老道长最后的嘱咐道。

    :“我知道,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赫贤笑了笑。

    道长还在不停的往木桶里加着冰块,木桶四周站了八个年轻的道士,看着赫贤。

    赫贤的一世慢慢的涣散,寒冷也快要感觉不到,已经是假死的状态了。

    道长带着六个人比了一个手势,站在赫贤四肢处的四个人,拿出小刀,切开赫贤的血管,拿着瓷壶开始接赫贤的鲜血。

    暗红色的鲜血一点一点流出来,留到瓷壶内,若是你看到这样的情形,胃一定会猛的抽搐。

    :“快!”老道看着差不多,立马吩咐到此时此刻,只要慢了一点,木桶中的人,就可能活不过来了。

    另外四个人立马开始上药包扎四肢的伤口,伤口包好后,将赫贤抱出,放到另一个准备许久的药桶里,药桶的水是冷的四个人拿着冰块开始揉搓赫贤的身躯,避开伤口,猛的揉搓。

    道长拿着四个瓷壶,走到铜炉上,顺着铜炉边的梯子爬上去,将赫贤的鲜血倒入到那正在融化的铜块里。

    当赫贤的身躯已经有了霞红,四人又将他迅速抱起,放到温热的药桶里,八个人轮番守着他,不敢有一点的疏忽。

    铜炉上的铜块,就着赫贤的鲜血化开,冒着大小不一的泡泡。道长满让人将从铜炉上取下铜块容器,泡在水里。

    刺啦……一声,白色的烟雾卷着铜块在水中响起。

    道长将泡在水中的铜块容器供奉在道观中的画像前,静静等着它的冷却。

    赫贤从药桶中醒来,已经是第三日的中午,他脸色惨白,虚弱无比,俨然一个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道的人。

    道长看着他醒过来,将那已经铸成星盘的铜块奉上来,星盘上有着斑斑血迹,星盘的背面是一只黑豹顶着一枚小小的蟠龙,黑豹的四爪右方都有一枚小字,合起来是送君千里。

    赫贤看着微微笑了,对着道长跪下行了大礼说道:“多谢道长了。”

    以血礼入星盘,心中所求,必成不假,赫贤拼了生命,行了血礼,祈求奏歌封忧解忧,天下太平。

    ☆、暗杀

    右相赫贤,在天子大婚之后,上朝的第一日,赤裸双足,一身白衣,一步一止,尽态极妍。

    他走上大殿,衣袂翩翩,朝中臣子,在皇帝大婚后得见天颜,纷纷道贺天子,却在右相走进来的那一刻,停止交谈,不解的看着右相。

    右相一身素白,衣衫上没有一点花纹,仿若缟素发丧的样子,没有半点饰品,黑发散开,双手抱着一个星盘,仿佛抱着稀世珍宝,慢慢走进来,眉宇之间,雅雅淡淡,恍若天人,宛如梦境,显得那么的不真切。

    :“右相,你这是做什么?”奏歌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王兄,不知道他怎么了,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如此惺惺作态。

    赫贤将抱着星盘交给阿奴,毕恭毕敬的跪了下去,行一个臣子该有的礼仪,说道:“天子大婚,右相赫贤今日才送来贺礼,望陛下谅解。”

    一声天子,他们兄弟,从今而后,只是臣子,再无兄弟间的羁绊。

    :“是么,那谢谢右相了。”奏歌招手让阿奴将星盘收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知刚刚自己在担心什么,他看都没有再看那星盘一眼,招手让群臣归位。

    赫贤站在自己的位子上,微微的笑了,仿佛彼岸花朵一般的笑容那么诱惑与绝望。

    星盘送出,赫贤笑着问自己,自己心底的执念,最终也是该放下了。

    钗环声碎碎,勤务灯明明。少年天子下朝之后,不进后宫,直接去了勤务阁,处理这几日因大婚积累下来的政务,他从书折中抬眼,看到那星盘,抿了抿唇角,又埋头于国事里,案牍劳形。

    许久之后,奏歌抿了一口茶,走了出去,没让一个人跟着。他独自一人,走在这肃杀之气的紫禁宫中,想夜访河渠深处,求一拢荷花,告诉自己,忘了王兄,忘了王兄今日那样惨白的脸色。

    他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四处漆黑,半点声音全无,深夜的紫禁皇城,就像一座鬼蜮,能杀人,更能吞噬人心,他笑了笑,将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问自己,日后自己的心会不会也被吞噬不见。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心这种东西他何时有了,这么傻傻的疑问,真是傻的可怜。他看着四周,只有他一个人,身处这月色的夜晚,以月为灯,以路为引。

    他突然觉得背后阴深深的,脖子也感到一阵阴凉,他皱了皱眉头,脚步没有慢一分没有快一分,他挑了挑眉,勾了勾唇角,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他竖起双耳,听着那狸猫般的脚步声,来的人不多,但是个高手,高手中的高手,他的笑容更深了。

    果然,自己当了天子,终究有人按捺不住了,要来换新君了,但是身为天子,他逼着自己心中平静如水,不许自己有一丝的慌乱。

    奏歌没有赢他的把握,他也不舍得冒险,但是他有后手,他向黑暗处打了一个手势,翟翎已经悄悄的来到他的不远处,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人,让他彻底的放下心来,真正做到心如止水静。

    唰的一声,宛如风起的声音,宛如树叶摇晃的声音,黑暗中蹦出一个人影,手持着一把利剑,看不清身姿看不了面容,身影一闪,已经来到奏歌背后。

    奏歌的背后已经感受到冷冷的剑气,贴着自己的肌肤,空气仿佛凝固静止,奏歌屏住了呼吸,闭上了双眼,唇角却笑的邪魅。

    只一瞬,那剑气就消失了,变成了死气。奏歌回头看着翟翎,月色之下,翟翎拿着银色的弯刀,刀上流淌着赤红的鲜血。翟翎的脸庞靠着银刀,喋血的样子宛若鬼神郎君。

    奏歌面容黑沉的看着翟翎,他很不满。

    :“我擒住他,他自己撞上弯刀。”翟翎解释。

    :“查下去。”奏歌转身吩咐。

    紫禁宫中的夜色又恢复到了冷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奏歌依旧往前走,抬头看了看,天空中依旧皎洁的月钩,想若不是自己有后手,明日的太阳升起,这琉璃国怕是又有新君了。

    他抿了抿唇角,继续往前走,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要当什么都没发生,依旧可以有着刚出勤务阁的心情,去寻一寻这紫禁中宫中的夏日荷花。

    翌日清晨,奏歌召右相觐见。勤务阁内的院子里,青花的大瓷碗缸内,浮着几朵芙蓉,淡淡的粉色,赫贤走进来,看到这缸荷花,微微慢了慢脚步。

    走进勤务阁,兄弟对坐,恍若隔世。

    奏歌看着赫贤,语气冷冷:“右相,我说过,有用的人我才会留着。如今朕要用你了。”

    赫贤立马从座位上起身跪下,全然的臣下之仪,说道:“陛下用的到赫贤,尽管用就是。”

    :“朕要杀平青王,但是这事呢,一则,平青王杀昏君有功,若是朕下命杀他,百姓会说狡兔死走狗烹。朕不喜欢。第二,平青王说起来到底是我亲伯伯,我这人不想杀亲人。所以就让赫贤你,帮我担这个骂名了。”奏歌看着赫贤呷着酒量梅子,淡淡的说。

    :“是,臣知道了,赫贤即便自己死也会护住陛下的声名。”

    :“但是朕更喜欢,没有痕迹。”

    :“是。”赫贤明白奏歌想要的结果。他抬头看着奏歌说道:“梅子还是少吃些,酸倒了牙,不是闹着玩的。”

    :“是么,可是朕爱吃,你管不着,你只是我的右相,不是朕的妃子。还是说你想当朕的妃子?”奏歌含着梅子,轻蔑的笑着看着赫贤。

    :“若是能当皇上的妃子,到好了,陛下这话到底只是玩笑。”赫贤笑着回复。

    :“你还真贱。”奏歌抿着唇,一脚就着赫贤的胸口踹了上去,继续说道:“右相还是一贯的,让朕恶心。”

    赫贤强忍着那一脚,口中腥甜,他看着奏歌,说道:“即便是恶心,我捧着心到你跟前,即便你不要,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赫贤日后不会在多言半句,请皇上也不要再多言半句。” 赫贤起身出门,没有在回头。

    :“昨天夜里,朕寻访藕花深处,院内的那一缸荷花就赏给右相了。”

    :“不用” 赫贤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已经完成了,三十五章完结。

    新文 我们划船不用桨 重生逗比文,雪七第一次写逗比文,可以去瞅瞅。

    还有一起码子的基友签约了,替她开心,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签约。

    恩,话说脑袋里有一个巨大的脑洞,因为雪七是法学专业的,想写一个律师的小攻,把自己学到的一些案例啊还有什么的的写到里面。

    不过这本会写完了才发,觉得法律这种东西,一定要严谨,万一大家看了提高了法律常识呢?

    ☆、饮酒

    冬赏雪,春踏青,夏画荷,秋养菊。四事时节不同,四时行乐各异。

    可是赫贤无心玩乐,他在府内,坐在府中的凉亭下,让人请宋伯过来。

    宫变之后,宋伯退隐市井,不问朝政,不理俗事,不管奏歌怎么挽留他都毅然拒绝,安然当一个布衣百姓,开开医馆,怡然自乐。

    :“赫贤,你找我来什么事?”宋伯带着药箱走进来,十足十的一个江湖郎中,哪里让人想得到,他就是曾今的帝王师。

    :“宋伯最懂药理,奏歌让我行事,想来想去,到底只能求宋伯。”赫贤对着宋伯行礼说道。

    宋伯笑笑,喝了一口消暑的凉茶,看着对比临淄时已经消瘦许多的赫贤,伸出手,手腕朝上,示意要帮赫贤把脉。

    赫贤笑笑,坐下来,摇头拒绝。

    :“奏歌已经娶妻,你身为兄长,却落在了后头。”宋伯也不强制,岔开了话题。

    :“这种事,哪里是急与不急,就有结果的呢。”赫贤应付。

    :“还记得在临淄王府,你差点丢命那次么,你跟我说你有了心上人,怎么还不娶人家回府?”宋伯进一步说道。

    :“人生一世,万事都没有定数,以前喜欢,未必现在就还爱。”

    :“是么?”宋伯看着赫贤问:“宋伯不仅懂医理,更懂人心,若是人一旦放弃,说不爱了,不过是得不到借口而已”

    :“宋伯看的清楚,我也不愿意多言。”

    宋伯将药箱放到桌子上,他最懂人心,赫贤的话没有说透,他也知道赫贤要的是什么,他打开药箱,拿出一个白玉的瓷瓶,瓷瓶用木塞塞住。

    宋伯看着赫贤轻轻的笑了,宋伯很少笑,但是他的笑容,是那么真诚,是那么让你值得信任值得依赖。

    赫贤接过瓷瓶,看着打开瓷瓶,看到里面的液体。听着宋伯说道:“这东西只半瓶兑在酒里面就能要人的命,但是不兑在酒里面却是半点事也没有,更奇的是半月后才能发作。”解释王这瓶子的东西,他定定的看着赫贤的双眼说道:“若是有一日,奏歌让你喝下这东西,你会喝么?”

    :“若是他想,我自然如他所愿。”赫贤丝毫不畏惧宋伯的目光。

    :“傻子,都是傻子,我说你就应该在时机对的时候脱身,要么当个庶民,在不行出家当和尚,到底保了自己的命。”宋伯说完,起身告辞,不想再看这个自己教导过的孩子。

    赫贤派了小厮从谢园坊那里拿了几坛冰窖的梨花白,提着梨花白就往平青王府去了,他敲开平青王府的大门,跟在管家七弯八绕来到平青王的见客厅。

    换帝之后,谭醉被封为镇远大将军,被奏歌丢去戍边,宁飞扬也常常跑到边关去,蜀王不喜酒。平青王那里成了他常去喝酒的去处。

    一来二去,两个人成了酒友。

    :“赫贤来了,今天带了什么好酒?”平青王须发尽白,说话却是中气十足。

    :“这酒我可不给常人喝,一般的梨花白,皇伯你喝了就知道,这叫一个妙啊。”赫贤笑的说出来,说的平青王酒虫大起。

    平青王不疑有他,抱过酒来,拍了封泥,嗅着酒香,他假仗之事对赫贤就颇生好感,近日彼此成了酒友,而且朝内都知道,皇上跟赫贤关系不好,一直看不惯这个王兄。自然对赫贤没有隔阂。

    两人对饮,两个人的脸都喝的红彤彤的,带着醉人的潮红,平青王晃着酒杯看着赫贤说道:“你父王传位奏歌,大公子到底是不甘的吧。”

    赫贤饮了酒,摇摇头,红色脸说:“哪里,奏歌他,的确比我强很多。”

    :“可是他待你并不好,明里暗里没少给你气受。”

    :“奏歌他还小,再来兄弟间的猜忌,本来就是难免的。”赫贤红了眼眶,口上虽然这么说,眼泪却含在眼眶中,晶莹剔透。

    :“是啊,兄弟间的猜忌,你父王,晋阳王都猜忌我,说我兵权在握,说我仗着战功目中无人,所以这三府三王都结了姻亲了。你跟你皇伯一样也是个孤零零的主,你母妃去的早,母家也不过是个破落户,比不上奏歌他们,皇伯懂你。”平青王抚摸着赫贤的头发,揉揉他的发梢,老泪纵横,已然是醉了。

    赫贤看着平青王眼中的泪水,看着这个一生戎马的王爷,心里疼的厉害,他看着他说道:“是啊,您和我,都没有势力可以依仗。”

    :“所以说你皇伯啊,迟早会被奏歌那小子要了命,那小子心太狠太毒,他是容不下我的,我有儿子,又有民心,若是我不出手,怕是也没机会活命了。”平青王哭了,豆大的泪水,一颗颗都是无奈。

    赫贤知道他醉了,若不是醉了,不会同自己说出这样叛逆的话来,他拍了一坛新酒,犹豫了半响,最终将这酒递到平青王手边,自己又拿了一坛说道:“咱不谈这些,只喝酒,人生得意须尽欢,咱总是有出路的是不是?”

    :“出路?”平青王凄然的笑了,谁能想到一个老将军,一个喋血沙场多年的王爷会有那样的凄婉和无奈。

    赫贤快醉了,可是他强撑着让自己不能醉,他看着平青王将那一坛酒喝的干干净净,才敢放心大胆的醉过去,醉的不省人事,醉的把一切都忘了。

    两个人都醉了,倒在了会客厅的酒桌上,酒坛酒杯摔了一地,都说独饮伤身,可是他们对饮却更是伤心。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本应作相惜,可是他不但不能惜他,还要来杀他。这本就是无奈,哪里还能言其他。

    酒醒之后,平青王亲自送赫贤来到府前,看着赫贤上了马离开,赫贤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眼眶内有着泪珠在转,他猛的拉紧了马的缰绳,飞尘而去。

    他明白,半月之后,这一生,怕是再也没有人,会跟自己说,自己和他,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人含着泪苦笑的看着他,说他们哪里有什么出路可言。更没有人,会跟他促膝而谈,这身为皇室受人猜忌的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码吧,

    要开学了不开心,难过

    ☆、赐婚

    琉璃宫中少有宴饮,除了皇帝大婚时,开过酒席,就在没有过歌舞升平的景象。可是今日宫中张灯结彩,舞姬扭着纤细的腰肢,挑着柔美的舞。乐师们抱着各色的管弦,奏出最美妙的音符,觥筹交错,美酒佳肴,群臣举杯共饮,欢迎远方来客。

    歌舞声停,嫣红柳绿间走出一对男女,男子年过中旬,拿着时节特有的使仗,金色的头发在灯火间,是独属于异国他邦的面容。女子不过二八年华,奶白色的波浪长发,带着用红玛瑙镶嵌的头冠,碧玉色的双眼宛如幽深的古玉,神秘的仿佛能吸人魂魄,鼻梁高挺,美而妖—娆。她穿着的衣衫,轻薄如蝶,腰间挂着白玉制成的一对鲤鱼佩。她行礼微笑,全是异国的风情。

    这二人来自西黎,西黎是琉璃国西边的一个国家,与琉璃以六崇山为界,顾不干扰,和平共处,可是半月前他们的国王写信而来,派使臣出访,愿与琉璃交好。

    :“西黎使臣来访,是我琉璃的荣幸。”奏歌邀请使臣,群臣落坐,举杯相请。席位之间,独独少了平青王。

    :“西黎愿与琉璃国交好,国王想必也在信笺中告诉皇上,特送公主过来成亲,愿结秦晋之好。”使臣站起来,派人奉上西黎的特产,毕恭毕敬的行礼,说明来意。

    :“朕知道,这西黎公主真是漂亮,不同于我们琉璃女子。”奏歌笑着夸赞这公主的美丽,丝毫不含蓄。

    公主站起来,歪着头看着奏歌,手上,脚上带着铃铛的手镯脚镯叮咚作响,她说:“我来琉璃吧,按你们琉璃的话来说呢,我是来选相公的,恳请陛下,让走自己选好不好?”

    奏歌看着这个姑娘笑了,没想到这丫头还有点意思。

    自己选,这也新鲜,不过她是公主,又是西黎国王的掌上明珠,自然要给她这个特使的权力,他说:“比文比武,还是抛绣球,你自己说,朕都满足你。”

    :“用不着那么麻烦,我的心上人,就在这席内,我看中了他,把这鲤鱼佩给他,您给我赐婚就成了。”

    :“是么,那好。朕准了。”看来这西黎公主早有准备,奏歌自然要如她的愿。

    奏歌拍拍手,歌舞再起,宴饮重开,西黎公主在这宴饮间翩翩起舞,舞姿绝妙,把那舞姬完完全全的比下去,朝臣们都双眼盯着这西黎公主,追着她的舞步,看着他的身姿,听着那仿佛魅惑人心的铃铛声。

    赫贤依旧躲在角落里,一个人静静的吃菜,他还是一样的偏执,不是梨花白不饮,情愿就光吃菜。他没有看舞姿,也没有听管弦的音乐,他只是借着余光,看着奏歌,看着他的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远远的看着他,不敢再触碰他。

    西黎公主迈着舞步来到赫贤身边,笑着强拉着赫贤出来,她拉着赫贤站到宴饮中央,伸出手,在赫贤还在微微的发愣的腰间的玉佩就被取下,挂了一个小物件。

    :“这个就是我的夫君了,皇上你可要给我赐婚。”西黎公主看着奏歌,笑的好开心,笑的好天真。

    :“谁是你夫君,婚姻大事不能胡来,公主你第一次见赫贤,怎么能乱下决定。”赫贤明白过来,发了急,伸手就要去取下那玉佩。

    :“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我知道你啊,我来着琉璃国一路,听到的最多就是你了,右相赫贤,白衣公子,俊逸无双。而且还至今未娶,文武双全,是不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我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我向来不把姻缘当儿戏,所以右相你,也不要以为我不是认真。”西黎公主抱着赫贤的胳膊,抿着双唇,说道。

    :“可是,我不能娶你。”赫贤跪了下去,将那鲤鱼佩双手奉上。

    :“为什么?!”西黎公主不解。

    :“因为,赫贤已经有了心头好,除了心中的那一位,不会要其他人。”赫贤猛额磕了一个头说。

    西黎公主叉这纤细的腰肢,看着奏歌说道:“陛下答应了我,陛下就要做到,给我赐婚。”

    :“这婚,我赐不了。”奏歌猛饮了一口酒,脸微微的红,说道。

    :“我们西黎诚心来交好,陛下你却拒绝是要与我们西黎交恶么,还有你们琉璃说君子一言九鼎,怎么陛下的话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一段话说的让群臣进退两难,都看着陛下,不知皇上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朝臣都知道皇上不喜欢右相,明里暗里给右相不少绊子,今日怎么就护着赫贤了。

    :“我王兄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况我王兄他有心头好!”奏歌脸红红的,站了起来,说道。

    宴饮上没了任何声音,群臣愣住奏歌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禀告陛下,平青王府刚刚传来消息,平青王薨了。”阿奴从外面跑进来,连忙跪下,缓和了大殿内微妙的气氛。

    奏歌转眼去看赫贤,知道事成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清醒清醒,说道:“西黎公主,这事我们再商量商量?”

    :“不行。”

    :“好好好,即便是赐婚,也要缓一缓,刚刚你也听到了,平青王,也就是我和右相的皇伯伯,没了,我跟赫贤身为侄子都要给皇叔发丧,我是皇上可以免,可是王兄不能,所以这即便是办也要往后拖一拖。”奏歌坐下来,语气弱下来,为了两国的和平相处,他心中不愿也只能这么说。

    赫贤说道:“平青王跟赫贤是为酒友,赫贤愿意为皇伯伯守孝一年。”

    :“你……!”西黎公主生气的看着这兄弟两一唱一和。

    :“你若真是喜欢我,就不能拦我。”赫贤说。

    :“好!”西黎公主拉着裙子,回到位子上,通身的不愉快。她看着赫贤大声说道:“告诉你,周赫贤,我来琉璃国就是为了你!”

    她的声音那么大,仿佛站在城门楼上向这天下宣告,宣告右相赫贤是她的,谁也抢不走一样。

    赫贤回到座位,丝毫没有理会西黎公主,他只是看着奏歌的脸庞,想着奏歌失态的样子,心底问自己,奏歌是不是,对自己,可能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要收尾了,故事也快结束了。

    雪七的文总是码不长,雪七的心很浮躁。

    后来还是看着码,三十五章就完结了。

    看着基友签约了,自己也会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

    大概下一本还是重生吧,逗比文。

    恩,就是这样。

    ☆、联手

    赫贤一身缟素,和奏歌并肩遛马在皇城郊外。

    奏歌牵着马,说:“平青王已死,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你杀了平青王?”

    赫贤牵着马跟在赫贤后面,按捺着心中的欣喜说:“你不说,我就不问,你若说,我就听。我安守臣子的本分,这样我们才能在这里,散步不是。”

    :“你倒是看的清楚,到底还是留着有点用。”奏歌看着马吃着草,看着田垄尽头,有个小小的寺庙。

    :“我想,平青王死后,我想开始废诸侯,收封地。”奏歌说。

    :“所以,陛下想?”

    :“我说了,你有用我才留着,叫你出来,你还当真是跟你遛马么。不要再让朕,说你贱。朕不愿意背骂名,这个奏折自然你来上,你来建议朕,你来逼着朕。而朕只是被逼无奈。”奏歌摊开双手,对着奏歌耸耸肩,拉绳上马,转过头,对着赫贤冷冷的笑,赫贤看着他的双眼,只看到了利用,只看到了深深的算计。

    赫贤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心里小小的喜悦消散而尽,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说道:“是,我会去做。”

    他的声音小了,若有若无的说道:“这里离宫里近,空气也不错,是个出家的好去处。”

    奏歌听了仿佛没有听到,骑着马回了宫,只留下赫贤一个人。

    朝阳升起,晨钟敲响,群臣上朝。

    天子坐在朝堂之上,手里拿着奏章,看着群臣说道:“右相赫贤,上书说要求朕,废分封,行郡县,收诸王封地,诸位觉得如何?”

    :“右相大人,真是不得诸侯位,不知诸侯的艰难困苦,一味的来为难我们诸侯王,陛下不能听信右相。”晋阳王率先站出来,出言反对。

    赫贤站了出来,笑的云淡风轻,他向着晋阳王方向逼近一步,朗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既然天下,兵马都是圣上的,为何还有留诸侯封地,留诸侯军马,莫非晋阳王有反心?”

    :“右相大人,真是血口喷人,奏歌是我的外孙,我又没有儿子,要天下何用,到是右相怕是想夺位吧?”晋阳王挥挥衣袖,出言说道。

    :“外戚乱权,由来已久。若是想称王年龄子脉,更不是问题。再说我,即便想称王,一没有兵马,二没有钱财。哪里比得上诸侯便利多,所以陛下若是想保皇位,只能废诸侯,收封地军马。”赫贤跪下了,恳请陛下。

    :“陛下万万不可,诸侯封地,不可废。”晋阳王跪下来,毅然反对。

    蜀王蜀黎站了出来,他说:“蜀王蜀黎,实在无心管理封地事宜,若是陛下要收,我到省了这份心。”

    :“国丈也觉得朕该收封地吗?”奏歌站起来,面色犹豫,他微微的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是。”蜀王看了看赫贤,有看了看晋阳王,点头说道。

    :“那好,朕就听蜀王和右相的,废诸侯,收封地,行分封。以后咱们一家人都在皇城,说说话,串串门也方便,是不是,晋阳王外公?”

    晋阳王看着这样的情况,心中暗想若是平青王在,必然难以行事,想起平青王,他的脸色刷的白了下去,若是他还反对,他抬头看了看微微笑着的赫贤,心里却是感到格外的阴深,他已无力回天,只得点头答应。

    废分封行郡县,四方平定,天下太平,可是还有一件事没有结束。

    赫贤看着池塘里的残荷,闭上了双眼做了最后的决定,他命人备了画舫在皇城湖上,邀来西黎公主,共赏荷听雨。

    是时候,告诉她一些东西,只有告诉她一些东西,她才会不要自己。他上了轿子出了门。

    轻舟画舫,初秋荷香,小丫鬟黛媛在一旁帮着烹茶,西黎公主坐在画舫边,伸出白玉般的手,将画舫的湘妃竹卷帘卷上去,拨弄着卷帘上一尺长的黄色流苏,探头看着窗外的湖面,看着湖上的残荷。湖面波光凌凌,荷上铺满阳光。

    :“你邀我来赏荷听雨,这没有雨啊?”西黎公主扭过脖子,看着赫贤问。

    :“窗外无雨,但是待会心中就怕是有雨了,公主先饮茶一杯,去去寒气。”赫贤毕恭毕敬的递上茶盏。

    :“相公,你跟我一起游船,我心底怎么会有雨?”西黎公主笑的好开心,接了茶盏,瞪着双腿,歪着头看着赫贤。

    :“赫贤娶不到公主,公主称不得我相公。”赫贤跪了下来,抬头看着她说道:“赫贤心头好,不是女子,是个男子,赫贤是短袖,对女子不会有半分动作,若是娶了公主是害了公主。”

    :“你……你胡说!”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西黎公主,睁着她古玉一般的眼睛看着赫贤,她怎么敢相信,怎么能相信,这右相是个短袖,是个对女子没有半分想法的男儿。

    赫贤看着她,继续说下去:“公主来朝已久,何时发现赫贤跟女子有所言语,到是常常出入男子内室,一夜不归,市井百姓不清楚,朝中难道不清楚么,如果朝中不清楚,为何当日你选我时,朝臣的脸色都变了。”

    这一段话,就是一剂猛料,让西黎公主不得不相信。

    :“你……你真恶心,来人啊,我要上岸,我不要跟这个人一起。”西黎公主皱着眉头,抿着唇,躲瘟疫似的躲着赫贤。

    赫贤笑着看着她离开,看着满湖的残荷,低头问黛媛:“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恶心的。”

    :“不会,黛媛看着公子苦情已久,只是心疼公子,并不觉得公子恶心,毕竟爱这种东西不是人力可以决定的了的。”

    赫贤看着黛媛,摸着自己的下巴,他靠着画舫的窗户坐了,说道:“人力不可以决定,但是有时候,人力却可以成事。我不知道我成不成的了,但是我想试一试。”

    :“公子一切顺心。”黛媛回答。

    赫贤看着画舫靠到岸边,微微笑了。

    光阴荏苒,赫贤想该结束的都结束了,奏歌亦没有用到自己的地方了,过几日谭醉回朝述职,到底是个机会。

    他也是时候该想想宋伯的建议。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三十五章完结

    ☆、诉情

    古佛铜灯,寺庙钟声,年老的方丈看着席地而跪的双手合十白衣男子。

    方丈轻轻转动手中的念珠,面目低沉,小沙弥捧了放着剪刀的红木漆盘站在方丈旁边,低着头,不知到方丈在想什么。

    白衣男子跪在地上,看着大殿内的菩萨金身,目光虔诚,没有半点杂质。

    老方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仿佛这寺中悠悠的钟声一样的绵长不绝。

    他问这个白衣男子;“施主可想好了,心中的牵挂可真的放下了,这一但散去三千乱发,入我门来,可就与红尘无关了。”

    男子抬起头,白衣翩翩,看着老方丈淡淡的笑了,点了点头。

    琉璃国紫禁中宫的大殿上,少年天子一身黄色金线的龙袍,端坐在大殿之上,他的余光习惯性的看了看右边第一排的大臣,他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悦。

    ;“臣有事禀。”镇远大将军谭醉手持奏章,跪在大殿上。

    可是这少年皇帝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问;“右相今天怎么没来?”

    大殿之上没有一个人回复这个少年天子,只是齐刷刷的跪了一下去,一声大气也不敢喘。

    龙椅之上的少年天子,看着空了的位置,心里开始慌乱。

    ;“朕问,右相今天怎么没有来?!”少年天猛的拍了龙案,青筋暴起,对着跪下去的大臣们问。

    镇远大将军却再次朗声说到;“臣有事禀。”

    ;“怎么,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么?!”少年天子用力掀龙案,龙案直直的滚下去,落到大殿内,摔在镇远大将军的身上。

    百来斤的重量摔到大将军身上,大将军闷闷的哼了一声,生生的受了。

    大将军站了起来,双眼之中有些点点泪光,他说;“臣要奏的就是右相大人的事。”

    ;“那你不早说!”少年天子让身边的首领太监阿奴将镇远大将军的奏章接过来,想要继续发难,却也暂且按捺住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知道,他的右相,他的王兄到底怎么了。

    他双手捧着奏章,一字一句的看下去,慢慢的他的手开始颤抖,剧烈的颤抖,最后捧不住那奏章,任凭那奏章啪的落在地上。

    他猛的站了起来,对着群臣大吼;“你们都知道是不是,你们都拖着朕是不是,你们都帮着他是不是?!”

    少年天子的双眼已经微微的泛红。

    大殿之内没有一个人敢接下这句话,没人敢应这句话。

    ;“好你们不承认,那你们告诉我,王兄他,去哪座庙里了?!”少年天子从走到大殿上,双眼已经通红。

    可是依旧没有一个人说话。

    ;“你们不说是不是,全部给我关进大牢,我自己找!”

    蜀王走了出来,淡淡的开口;“皇上若是想一想,说不定就找到了。”

    少年天子听了,无奈的苦笑,一步一步的从跪着的朝臣身边走过去,仿佛大殿是一把沉重的枷锁锁的他死死的,他只能一步一步的挣脱。

    他的每一步都是沉重而艰难,每一步却也是坚定而忧伤的。

    他抬头看天,有泪珠顺着他的脸庞而下,一滴一滴。

    天空中有一只白色的大燕掠过,燕过留声,

    他猛的想起,第一次来皇城,第一次入主琉璃时,他和王兄一时迷了路误入一个寺庙中,王兄说这里离皇城近,是个出家的好去处。

    他开始跑起来,大步大步的跑起来,用了全身力气开始跑起来,全然不顾一个天子的礼仪,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紧紧跟在王兄身后的小小孩童。

    他跑到正门的守卫那里抢了一匹马,就跃马而上,没有一丝停歇。

    他怕,他再慢一点就来不急了。

    四周的景物在他身边飞驰而过,头脑出奇的清晰,一路上的百姓看到这金衣天子纷纷扑地而跪,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最终来了,他猛的推开寺庙大殿的殿门,看到跪在地上的白衣男子,头上只剩了一半的青丝。

    他的心抽的直疼,他终究是错了,他一直希望王兄消失,可是王兄真的消失了,留给他的只是突然而来的慌乱和深深的疼痛。

    不行,他不让,他的王兄,一直说自己是他心头好的王兄,就这样不要自己了,就这样抛下自己了,他怎么能让。

    ;“给我停手!”他大吼一身,不顾神佛在上。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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