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如果耿直是一种病 作者:简单的奔
第10节
“这么着急？”
“反正火车也很快，过来请个假，等下次回来的时候再把东西带来，不过也没什么可带的，说不定等我再回来上课的时候，又快放假了。”
“那你干脆休到下学期算了。”
“好主意。”
“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莫方瞪眼，“你就舍得我自己在这儿？”
“舍得是舍得，就是不放心，”他捏着莫方的下巴仔细端详，“这么俊这么帅的人，少不了妹子往上贴，说，最近收到几封情书了？”
莫方一拍他的手：“现在谁还写情书，都一码发短信打电话了。”耿直一颗心又提起来了，莫方看着他蹙眉的样子，乐得哈哈笑，“看把你吓的，你要相信我！”
“我挺相信你的，就是有点不相信自己。”
“耿直，你特棒知道吗？“”
耿直不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是什么样，反正此时此刻，莫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是痴恋的，他就知道自己在莫方眼里最棒那就行了。两人假期才算真的做了，做地很彻底，此时此刻耿直心里烧得慌，就仿佛真的变成了动物似的，只剩下看见心仪对象求欢的本能。莫方看见他也觉得光见面说说话有点受不了，于是对耿直说了句“你等我会儿”，转身就往教学楼里面跑去。
耿直坐在石凳子上深吸气，家里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措手不及，且不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办，连他爸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爸所在的公司国有转私有，耿爸爸那个肥差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就算之前位置再高，但现在人家说裁也就裁了。耿爸爸突然失业，铁饭碗没了，从高处坠下，心理落差可想而知，偏偏这时候耿妈妈要离婚。
耿爸爸还没从失业的打击中反应过来，对耿妈妈这一出根本给不了什么回应。耿直也完全没想到他妈妈会在这时候提出离婚，原本也只是以为说说而已，结果耿妈妈拿着家里的钱跟别人跑了，对方还是耿爸爸以前同事，人家早就先一步辞了职拿到了丰厚的待遇，等耿直去找到自己妈妈的时候，他妈妈已经跟那个男人办好出国手续了。
耿爸爸受了刺激，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可没少折腾，耿直也才十八，就算他再怎么冷静，遇到这事也是懵逼的。但好在这事来得突然他们走得也快，根本没什么人知道。
耿直陪了爸爸一些日子，学校这边只能先打电话请了假，但他知道自己这学期估计是上不了了，以后能不能继续上都还是未知数，他不可能放着父亲自己在家，带着父亲一起去上学说实话也不现实，到了陌生的地方，说不定更受刺激。
至于这事要不要告诉莫方，他选择了隐瞒，因为告诉也没用，告诉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妈妈也回不来，父亲的事也解决不了，与其跟着他一起着急，不如不说。
他这次过来看莫方，其实是因为他爸爸抽风地要带耿直出国，看来是被妈妈的事刺激的。钱被他妈妈拿走了但房子是耿爸爸的，耿爸爸决定把房子卖了，耿直跟他闹了半天可于事无补，耿爸爸的意思是，你妈都不要你了，你爸我一定要把你培养好了，出国有什么的，你妈能出我们也能出！
耿直觉得他爸已经疯了。
毫无办法，既然改变不了他爸爸的想法，那就来看看莫方，估计等回去了房子应该也卖了。
世界万千的变化，莫名其妙地让他不敢多想。莫方从教学楼乐呵呵地跑出来，看到耿直苦大仇深的一张脸，心灵感应似的，很不好的预感。但是耿直不说，他就不问了。
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自然一点，开心一点，他蹲在地上对耿直说：“我请好假了，你吃饭没？先去吃饭还是想转转，还是想跟我……”莫方冲他挑了挑眉耍流氓。
“先吃你。”
两人默默无语地走出校园，耿直伸手拦了辆车，然后开到了市中心，下了车找了家酒店开好房，耿直把莫方推了进去。
莫方抱着耿直的脖子，埋首在他的颈窝里，两人都没洗澡就直接滚到床上了，耿直身上有汗味儿，在莫方闻起来，那是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带着焦急和一点惊慌失措。
耿直咬着他疼，他嘶了一声，捧着耿直的脸，耐心又温柔地亲吻他：“我在这儿呢，别着急，我不走。”
可是听了莫方的话，耿直下口更重了，莫方疼得抽气，但后来却又激动了起来，仿佛被耿直感染了一般，他的动作也有些粗暴，两人都从以前的青涩少年长成了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真折腾起来不是闹着玩的。
床上是待不住了，直接滚到了地上，甚至带着点要打起来的意思，可是莫方却觉得激动得要命，看到耿直不受控制急不可耐焦躁的样子，他咯咯的满足得直笑，笑声带着疼痛的抽气声，最后变成无休止的喘息。
耿直从背后进入，他吻着莫方的后背，一遍又一遍，像是要记住这诱人的弧度和滑腻的质感，每一丝纹路，每一分的触感，像是变成了包裹着自己心脏的外膜。
莫方享受着他给予自己的一切快乐和疼痛，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他不知道那是耿直的汗水还是他的眼泪，但他就是被烫得鼻尖发酸。
☆、 第47章
莫方晚上没回宿舍，和耿直在宾馆住了一宿，两人都没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更多的时候就是亲吻。莫方等着耿直主动跟他说点什么，但一直到天亮了耿直都没开口，莫方一颗心就悬起来了，他太了解耿直了，耿直对他事无巨细肯定都说，但是，但凡大事，从来不说。
耿直又待了一天，莫方也没去上课，耿直的爸爸打他手机让他赶快回家。挂了电话，莫方问他：“你走了是不是就不来了？那我们怎么办？以后你还来上课吗？还是……还是准备回去读？”
耿直抱着莫方，以后？别说以后了，就是明天的事他脑子里都是懵懵的，他捧着莫方的脸，对他说：“相信我，说了要在一起的，以后肯定会在一起，不管我回不回来继续念书，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莫方盯着耿直看，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丝欺骗敷衍的痕迹，可是看着耿直冒着胡渣的脸，他选择相信他。
他当然信他，怎么会不信，只是这两天来，他变得心惊胆战，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他就是怕得要命，他甚至想过，是不是耿爸爸已经知道他们的事了，所以逼耿直和自己断。
“两人男的，简直胡闹。” 自从和耿直在一起后，他也关注过同性的词条，这话不管从字面还是深层的意思，他都看过很多次。
莫方被耿直抱得有点胸闷，但他这是第一次看见耿直失措地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自己不撒手。这样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耿直闭着眼睛就和莫方亲吻，要是不做点什么，下一秒他几乎要哭出来。
耿直本来上午就要走了，又磨磨蹭蹭地和莫方待到下午，耿爸爸的电话一直催，耿直不接，短信就一直响，耿直回了一个下午走，就把手机关了。
买好火车票，莫方跟他坐在候车室里，沉默地等待着时间。耿直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的时候，莫方给他买了不少吃的。
“在车上吃点东西。”
“嗯。”耿直拿着塑料袋，“你回去吧，走吧，我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我丢了不成？走吧。”
莫方被他推着，他甩开耿直的手：“我送你进去。”
“别送了。”
检票进站的广播响了起来，莫方拉着耿直的胳膊进了检票口，并不能像别的普通情侣那样来个临别前依依不舍的亲吻，拥抱的时候，耿直在他的侧脸贴了一下，只是很快就分开了。
上车的铃响了，列车员催促站台上的人们快点上车，同时也让送站的人赶紧离开，莫方着急了，拉着耿直说：“回去给我打电话，我等你电话。”
“嗯。”耿直将莫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了一番，转身上了车。
“你不跟我说点什么？”莫方一把拉住他，一边的列车员看他这样，对他说这样做很危险，让他赶紧放手。
耿直把他的手拉了下去：“回去吧。”
“就这样？”莫方睁大眼睛看着他，“还有呢？”
“两个大男人别磨磨唧唧了马上开车了！”列车员又过来催。
莫方根本不理会她，耐烦不耐烦的都跟他没关系，他只想耿直说点什么好让他安心。
耿直往车厢里走，莫方在外面跟着他的身影，直到耿直停下来，莫方站在站台上跟他对视，车厢的玻璃向上开了一掌宽，耿直就这么看着莫方，两人就这么看着。
铃再一次的打响，列车员都上了车，车门锁好，列车缓缓地开动。莫方跟着列车走着，他就在等耿直说点什么，从小到大，他都没这么慌过。
“耿直！”莫方叫着耿直。
耿直看着窗外一直在跟着的莫方，对他说：“别跟了，走吧。”
“我会等你的！”莫方冲着耿直喊，丝毫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
列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驶出站台，耿直像是发疯了一般，冲着莫方喊道：“别等我了！别等了！”
莫方不可思议地看着耿直，傻傻地站住：“你说什么？说什么？”看着列车已经开出去老远，他飞奔着跑过去追上，冲着耿直就喊，“你说什么！”
“别等了！！”别追了！
“为什么！”莫方刚才听到耿直的话，腿一下就软了，“为什么不等了！你说清楚！”
“回去吧！！别等我了！！！”
列车驶出站台，耿直看着不得不停下来的莫方，看着莫方扶着膝盖，他知道莫方肯定哭了，“莫方！莫方！！！”对不起对不起！“等我，莫方等着我！一定要等我！！！”
他不知道莫方能不能听见，他后悔了，刚才不该说别等他，他后悔了。希望莫方能听到。他打开手机，耿爸爸发的短信打的电话一堆一堆的，耿直等手机弹完了信息，给莫方发了一条：“等我回来！”之后他又追了一条，“我爱你莫方，等我回来！”
莫方看着列车开了出去，他不得不站在站台的边缘冲着列车驶出的方向，不停地骂着耿直，骂着他混蛋，眼泪跟开闸了一样往外流：“耿直你混蛋！！你凭什么！”
周围的人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工作人员怕他跳轨，过去拉着他叫他别站在站台边上，可是莫方腿下面跟没了骨头一样，一拉就摔在地上了。十八岁了，没这么失态过，他什么时候不是挺胸抬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长得帅长得好了。这会儿全然不顾地失声痛哭，别人以为他女朋友走了，笑着说自己也年轻过，想要在一起就好好读书好好努力。
可是莫方哭得更凶了。刚才耿直说别等他了，这不是要跟他分手吗，还在一起什么？还怎么在一起？这一走就见不到了，他就知道这次没好事，结果没想到这人就这么走了？
手机在兜里响了两下，莫方没空理，手里被塞了纸巾，莫方好不容易站起来，好在满脑子都是耿直跟他说拜拜，没去看周围多少人看着他。
找了张椅子坐下，缓了半天才缓过来，眼泪是不流了，就是这心里跟被剐了似的，不是因为被剐了所以疼得厉害，而是因为剐他的人不是别人，是耿直。
他从没说过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他也从来没有担心过耿直会不安会怀疑他的感情，从小到大，两人不是在一起一年两年，他们在一起都十四年了，如果不是喜欢，不可能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跟耿直在一起就好像是走楼梯从一楼走到二楼那么自然，包括在一起了后，也从没想过要分开，眼下这样，莫方不知道离开了耿直之后，自己的人生目标还有什么意义？
坐够了，莫方才从火车站出来，风一吹眼睛有点疼，兜里的手机有响了两下。他不缓不急地拿出来看，看到耿直给他发的短信，看到耿直说，让他等他。
等他？
莫方气得眼泪又下来了。
你说不等就不等，你说等就等，我哭也哭了，急也急了，慌也慌了，就差要闹要上吊了，你现在说要等。
谁特么要等你！
耿直！你下次敢站在我面前试试！！
☆、 第48章
莫方心累得不行，坐上车回学校的时候，一直偏着头看着车窗外，眼睛还难受着，这两天虽然耿直一直在身边，可他这颗心就没放下来过，刚才在火车站那一会儿，心又忽上忽下的，不过没有十几分钟，整个人就像被拴上绳子从崖上推下去了一般。
手机在手里攥着，上面是耿直发的短信，他不停地拿出来看，确认自己没看错，耿直确实说要自己等他，而不是之前在火车上说的叫他别等了。
一直到晚上都还在赌气，他不想回复这条短信，想让耿直也尝尝难受的滋味，他准备等耿直到家了，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的时候再说，总之现在要吊吊他的胃口。
耿直在火车上一直没睡，短信发出去了莫方也没回，他不停地拿出来看，试着发了几个短信，但因为信号的问题都没发出去，他准备等到家了再说，从相册里翻看着照片，里面有莫方睡着的时候的，还有他哈哈大笑时候的，还有刚洗完澡趴在床上撑着下巴的，来回地看，直到手机没电。
下了火车耿直就开始后悔，应该趁着有电给莫方打电话，而不是一直耗着电池。回到家，耿爸爸冷着脸训他。
在耿直的印象里，耿爸爸一直都是温和的样子，就算和妈妈生气吵架的时候都是不温不火的，也许是人压抑久了，亦或者是受到打击太大精神有点不太对了，耿爸爸这两个月状态很不好，不但莫名地发脾气，还非常神经质，耿直一开始不太忤逆他，只是顺着或者安慰，发现根本不行，甚至会惹得他爸爸更生气而大发雷霆，时常喘不上气憋得满脸通红。
耿直任由父亲在身后大声斥责，默默地插上充电器，他对父亲说：“我不想出国。”
啪的一个耳光打在脸上，耿直已经十八了，个子比他父亲还高，这个巴掌他接了，耳朵嗡嗡得直响，脸颊也疼得厉害，但那是他父亲，没办法。
“出国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多少人想出国，我好不容易找了人花了钱才给你办好的，你现在说不去！！你对得起我吗！”
耿直揉了揉脸，说：“我之前也说不去，是你非要出国，”他拉开椅子坐下，“爸，你面对现实好不好，不要因为我妈去了国外就一定我们也要去，出了国也不是一定就会好，在国内一样挺好的。”
“你懂什么！”耿爸爸嚷道，“你又没出去过，你爸爸我出去多少次了！一定要出去，你成绩那么好在国外一样能学得好，然后上个名校，让你妈看看你多出息，让她后悔！”
“爸！那要是我妈不后悔呢！”耿直不耐烦了。
“那就是她瞎！”耿爸爸神经质地说道，“她就是个瞎子，我对她多好，她居然这么不要脸！跟谁不行非要跟那个人！她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那人不对付！你妈就是故意的！故意给我难看！她这种女人以后不会有好下场！”他指着耿直命令道，“我警告你，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你就要听我的！我是为你好，你以后会感谢爸爸的，儿子，爸爸把所有钱都花你身上了，你一定要争气。”
“爸……”耿直看着苍老了很多的父亲，耿爸爸眼神里透着些许兴奋和执拗，他很想带父亲去精神科看看心理医生，可他爸爸抡起椅子就往他身上砸，跟疯了一样。
“闭嘴！！”
耿直不吱声了，知道现在不是谈事情的好机会，他爸现在就跟神经病没什么区别，但是心里除了无能为力以外，也为父亲担心，更为父亲心疼，毕竟是他亲爹，从小到大没亏过他，好吃的好穿的出国了给他买文具或者稀奇的玩意儿，有好的巴不得都给他，他妈已经跑了，现在他也只有父亲了。
世事无常，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家，怎么说变就变了？实在想不明白。
当然，如果可以再谈谈的话，他还想争取一下。
耿直在洗澡，耿爸爸坐在外面盯着卫生间的门看，他知道耿直去b市了，说是去请假的，可是刚才回来他又说不想出国，出国是必须的，只有出国才能变得不一样，才能被人高看，自己是没指望了，都指着耿直了，儿子成功了，那些笑话自己的人都能闭上嘴了。
起身走到耿直的屋里，看着耿直的手机，他想看看耿直到底为什么突然又反悔了……
耿直洗完澡出来，看着自己的爹脸色很难看地坐在那里：“爸。”他试探地叫了声，可父亲看着自己的眼神，让他浑身难受，“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突然不想去了？”
耿直正拿着毛巾擦头发，听他爸这么一问，他停住了：“你想知道？”
“我是你父亲，当然有理由知道。”
“知道了能不去？”
耿爸爸又要发作，硬生生地忍了下来：“你说说看，我听听是因为什么事。”
耿直想了想，说道：“国内的学校不比国外差，而且，我上的是b大，国内数一数二的，再说，我突然去了国外，也不适应，毕竟是，是中国人……”耿直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爹的脸越来越沉。
“爸……”耿直深吸了几口气，“我们不出国了好不好？我们别去想妈妈了好不好？我会努力学习找个好工作，以后我养你好不好？我们……我以后赚钱了买大房子我带你出国玩去，我肯定能好好的让你脸上有面子好不好？”
“我是为了自己吗？我是为了自己要出国的吗？我都是为了你！我为了让你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这样以后能找个好女人不会像你妈一样！”
“爸！这种事和有没有文化教育好不好没关系！而且，以后又不是一定要找女人。”
“呵呵，不找女人？找男人？跟男的在一起？跟那个莫方？”
“你……”耿直愣了，“爸……”
“所以，必须走，越快越好，”耿爸爸在屋里来回地走着，“一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她不但让我难堪，还给你下了降头，一定是的，你说这女人怎么这么毒。”耿爸爸一脸的气愤和愤怒，恨不得现在就要找耿妈妈算账。
耿直没想到他父亲居然会说这事，也没想到这事又能扯到他妈妈身上：“爸，我是和莫方在一起，但这事和我妈无关。”
“在一起？你知道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吗！！！”
耿直点头：“我喜欢他。”
“你神经病啊！你……你变态啊！！”
“这不是神经病。”
“你放屁！！不是神经病就奇怪了好好的不喜欢女人你喜欢男人？！！如果不是你妈搞的鬼那就是那个莫方！一定是！搞不好就是你妈和莫方想的办法要把你毁了要让我不好过！”
“爸！！”耿直一脚踢翻了一边的椅子，“你别发神经好不好，我和莫方很早就在一起了，和我妈没关系，也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你怎么能想那么多！明明什么都没有！我就是喜欢他从小就喜欢，我不是神经病也不是变态！”
耿爸爸喘着气，没一会儿似是安慰地对耿直说：“没事没事，我们去国外，国外医疗很发达的，这种病能治好的，没事儿子，别担心，谁也害不了你。”
耿直气得肝儿都疼了，将毛巾摔在一边转身摔门就出去了，耿爸爸看着儿子走了，有点不知所措，片刻后他跌跌撞撞地进了耿直屋里，拿着还在充电的手机，翻短信，看着那条发给莫方的信息，里面还有很多很多往来的短信，他刚才看了一点，但已经让他血液冲上了头，这会儿，他反倒冷静了下来，之前的那条“等我回来”，莫方没有回复。
“你别等我了，我也不会等你。我们分手，永不联系。” 耿爸爸把信息发了出去，抠出了手机电池。
☆、 第49章
“virgil过来，赶紧把他头发给梳开了！裤子快点快点！衣服还有鞋！”
莫方疼地抽气，头发上十分钟前才打的发胶现在被virgil用梳子急急忙忙地梳开，尽管对方已经很温柔了，但是头发眼见着被扯掉。
“sorrysorry！”金发碧眼的virgil连声安抚着莫方，手上的速度一点没停，梳得差不多了，用喷壶对着莫方的好不容易梳开的头发连喷了几下，然后用手抓出了一个造型，“坚持一下，下一个造型会好弄很多，加油！”
莫方眼泪都出来了，想用手指擦，抬手就被拦着，virgil用粉扑帮莫方蘸了一下眼周围，再三叮嘱他：“别用手，ok？”
“okok！”莫方心里暗道真踏马不是人干的活儿，一边穿裤子，套好了地上蹲着的人赶紧把鞋舌弄好方便他穿，然后鞋带快速地打上，跟打仗一样，争分夺秒。
上衣还有点没弄好，但是没时间了，一边朝前面走一边整理衣服，屁股还被拍了一下，但这简直就是日常，只能等结束后再算账。前后跟上来的人比他更狼狈的都有，眼看一个个就出场了，瞬间大家在走出去之前都收起手忙脚乱的模样，踩着音乐迈开步子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里，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吐槽得不要不要的。
一个个光鲜亮丽性感有型的男模走在t台上，相机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瞬间，设计师的服装固然让人惊艳，但t台上一个个气质身材出众的小鲜肉们，更是夺人眼球，更何况还有一个刚在国际上拿到超级男模称号的新星——莫方。
莫方沿着t台往前走着，人群在他的下方，u型的t台顾及到了在场所有人，可莫方懒得看他们，他已经连续走了好几场秀了，累得不行，从国外拿到奖回来就没休息过，一直这场连着那场。
好在秀的质量都很好，比如这场，虽然不是名设计师，但是衣服的设计，不管从细节还是从款式，莫方都很喜欢。嗯，他的经纪人跟他一样有眼光。
出名了，和自己原来想走的路不一样。就如同一直以来的心中所想，原本以为就按照自己的剧本继续下去，可是他终究忘了，命运是随机的纸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张是不是自己要的。
忙，忙得倒下闭眼就能睡，这样才能够不想他，这样，才能在梦里看见他，看见年少的他们，肆意地欢笑奔跑，拥抱亲吻。
耿直，这个名字想一想都会牵动全身的神经，疼得动都不能动。
耿直和他断了联系的第一年，他哭着告诉妈妈：“妈，你问过我没有耿直会怎么样，我告诉你，没有他我会哭。”
出名，更出名，那是不是你也会在某个地方看见我，你是不是会想我，是不是也会想我想得想要哭。你看到这样的我，会不会内疚，会不会后悔，后悔和我分手，后悔不要我。
“莫莫，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莫莫，我再亲你一下好不好？”
“莫莫，你摸摸我，我想你想得哪儿都在疼。”
“莫莫……”
“莫！快点！一会儿你第一个出！注意一下表情，专心点！”
“我很专心啊。”莫方脱掉衣服真空套上一件夸张涂鸦的修身皮衣。
“是啊，专心地发呆，我刚才多担心你就这么一脚踩空了直接掉台下面去了。”他的经纪人柯永指挥着助理说，“发什么呆啊看傻啦赶紧给莫拍照片啊，拍完了给我看，然后挑几张直播！”
柯永看着忙拿起手机拍照的小助理摇头，莫方该干嘛干嘛，提裤子的时候说：“就不能等我下场的时候拍？非要拍穿着裤衩的！”
“穿裤衩的私藏黑幕给好基友。”
莫方已经出去了，柯永抓着小助理小夏一脸兴奋：“拍到没拍到没！”
小夏激动地点头，顺便把手机上交。柯永翻着照片选了四张：“这几张亮度提一下做个最基本的处理就行了。啧啧，你说我多有眼光。”
“永哥，是薛哥介绍你们认识的……”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永哥，叫我bernie！”柯永转过身对着镜子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还是我苦心栽培！不然怎么能让他从稚嫩豆芽菜变成闪闪发光的男神！”
“是是是。”小夏记得明明那时候莫方是不想当模特的，是柯永死求活追莫方才答应拍平面先试试的，人家学霸根本不屑当麻豆好吗，说不定不当麻豆，莫方现在都是副教授了……
“快点，这几张发我私人号。”柯永手指快速滑动，语速也很快，交代完了就把手机丢给了小夏，他们工作的时候争分夺秒，没有好的记忆力和快速应变能力，是不能在圈儿里混的。
小夏眼疾手快，顺便小声道：“永……bernie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告白啊，总这么望梅止渴也不是事嘛。”
“急什么，”柯永拿着粉饼给自己补了下妆，一会儿莫方结束活动后会有采访，他这个经纪人不能给莫方丢了面子，当然，他也喜欢和莫方在一张照片上出现的时候，看上去般配，“他现在是事业上升期，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情感拖他后腿，”他靠在化妆台上，一脸地憧憬，“我要陪着他，在他事业的最高峰，和他告白，然后跟他比翼双飞，双宿双栖。”
“永哥，你忘了一件事吧。”
“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一定比翼双飞……”小夏不会说，其实他只是想看着柯永告白被拒，试想一只骄傲的花孔雀垂头丧气的样子，多好玩儿……
“我这么好！他为什么不跟我比翼双飞！”
“……”
莫方来回换了七八身衣服，都是这个系列设计师最喜欢的作品，走秀的尾声，设计师和莫方并排一起出场，莫方很专业地摆拍以满足各个方位的记者拍摄，下场后换好衣服卸了妆出了后台莫方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采访的记者很多，但时间都不长。莫方尽管已经很累，面对摄像机的时候还是会打起精神，甚至会刻意地让自己看上去充满魅力，迷人的微笑，自信的眼神，性感的小动作，直视镜头的时候，会很专注……
耿直，你能看见我吗？你会看见我吗？
☆、 第50章
“莫莫，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莫莫，昨晚我想你想的睡不着，你呢？”
“莫莫，我现在就想见你，怎么办？”
“耿直……”
莫方睁开眼，漆黑的屋里，偌大的床上只有他自己，一边的位置空空的，从睡梦中惊醒，呼吸有些急，强烈的欲望深切的想念，让他难以承受。
拉着被子将自己的头罩住，整个人躲在被子下面，侧着身子蜷缩着，手伸到下面……
“耿直……”
身体的兴奋，内心无尽的思念和空虚，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了下来，莫方咬住被子躲在里面哭着，也不管手里黏糊糊的，怀里空荡荡的，卷了卷将被子团成一大团抱着塞得满满当当。
起初的那些日子，莫方不停打着耿直的电话，那个号码永远是关机，他期待着也许哪天就会接通了，那边会传来自己朝思夜想的声音，后来关机变成了暂停使用，等最后电话终于通了，号码的主人已经换了，莫方一颗心彻底掉进了冰窖。
莫方甚至旷课去过耿直家，开门的是他不认识的陌生人。
耿直走了，什么信息都没留下。
莫方不相信耿直真的会和他说分手，就算他收到那条短信，他不信那是耿直要说的。
“如果你会出去很久，我会等你。”
“如果你不会这么快回来，我会等你。”
“如果你不会再回来，那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和我在一起，那就回应我一下好不好？我求求你……”
发出去的电子邮件统统没有回信，他在qq上给耿直留了很多话，很多很多，他相信了耿直是真的要和他断了，但也习惯了点开邮件，给那个邮箱发一点东西。
大学时两人虽然在一起，但耿直依旧会给莫方发邮件，说一些没羞没臊的情话，或者是平淡无味的日常，此时此刻这些东西在莫方看来，就好像是昨天发的一样，似乎下一刻耿直就会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想他，问他新开了一家小店，要不要一起去吃。
点开依旧灰突突的头像，发过去一段字，等了片刻，莫方关上电脑，拉开窗帘，蜷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色慢慢变亮。
“莫哥，吃早饭了。”小夏刷开房门拎着早点放在了桌上，看见主屋门开着，便敲了两下走了进去，“莫哥？”
“谢谢。”莫方动了动脖子，起来准备去刷牙。
“天呐！”小夏看到莫方的正脸叫唤道，“你又失眠了吗？下午要拍平面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用，”莫方往卫生间走去，“反正可以修图。”
“不能这么说啊，你要知道你这张脸这身材现在多值钱！”小夏简直痛心疾首，“你可是修图修得最少最纯天然的男模！啊！不行不行，你一会儿一定要睡一觉，不然被永哥看到一定会念叨个没完！”
“化妆比睡觉更有效。”
“莫哥！”
莫方把衣服丢给小夏：“把衣服洗了。”
小夏抱着衣服看着卫生间的门关上，默默地去打电话叫客房服务。
莫方一开始当模特的时候是大三，那时候薛天宇已经开始拍片儿了，他爸花钱投资了一部电视剧，给薛天宇在里面争取了一个男三号，薛天宇根本没想过要出名，还在那儿为老师布置的剧本发愁，但知道他爹的苦心，也不想让那么多钱打水漂，更何况有人从这件事瞧不起他，这就不行了，从小到大，谁瞧不起过他？
一本正经起来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薛天宇靠着男三号混了个脸熟，加上他之前被他妈撺掇，割了个双眼皮开了个眼角，等拍片儿的时候早就长好了，莫方看着电视里的薛天宇，上镜，看真人，别说，钱没白花，割得很自然，变得更帅了，如果不是知道他割过，真看不出来。
薛天宇个子也高，虽然不是颜值特高的那种，但用粉丝的话说，就是带着点痞气，身上还有让女人尖叫的腹肌，特别an。混个脸熟之后当然是要上杂志，这小子从小就能喷，跟一个摄影师就混熟了，摄影师让他去试试当平面赚点外快，薛天宇把莫方介绍给了这个人。
莫方和耿直的事他清楚得不得了，包括耿直走了以后莫方的各种失魂落魄哭得跟女人似的，那时候他简直想打死耿直，这么多年过去了，打死耿直也变成了他的执念。
给莫方介绍这个活儿的初衷，一方面是做点不一样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另一方面，这个圈子帅哥多得很，说不定哪天就把耿直忘了，当然，他对莫方已然有想法，可是看过莫方对耿直那样，他知道自己没戏，自己没戏不代表别人没戏，比耿直帅的又不是没见过，耿直算啥。
莫方走进了平面圈儿的初衷也很简单，就是赚点钱，好毕业后租房子，后来薛天宇开始演主角，认识的人多了，莫方自己也在发生着变化，先是想过让莫方跟他一起演戏，但演戏太累，看着莫方在平面圈儿日益走红，他把莫方推销给柯永。
柯永一开始是拒绝的，关系户一般都没什么水准，不但影响收入还会很麻烦，但见过莫方后，他表示十万分地愿意接手，把一块璞玉打磨成万众瞩目的瑰宝，其中的乐趣和成就感他自是知道。
莫方走红后依旧没租成房子，整天飞来飞去，一直住酒店，他在b市的酒店租了间套房，回来后就住那里。没有耿直，住哪儿都一样，哪儿都不是家。
下午给时尚杂志拍摄大片，拍摄进行得很顺利，在拍摄完时尚和复古风后，需要拍摄一组不带妆的日常照。柯永指挥着化妆师给莫方卸妆，然后贴心地拿出自带面膜给莫方敷脸。
莫方简直没辙，因为要是不同意，柯永就是唠唠叨叨地说一大堆，后来圈里见得多了，剔腋毛的拔腿毛的都有，敷个面膜算什么。
闭着眼睛敷着面膜休息，小夏拿着手机过来了，说是薛哥的。莫方接过电话，薛天宇在那边关心了一下莫方，然后问他：“我们公司准备给我出单曲，要拍tv，有兴趣给小爷当男主角吗？”
莫方觉得烦：“有完没完，不想跨圈儿。”
“嗳，这可是我的第一支tv，也可能是最后一支，意义重大！可好玩了跟拍电影一样的！你放心，没女主角。”
“那我一个人怎么演？跟傻逼似的，不干。”
“还有我啊！我两一起演。”
“那我更不干了。”
“嗳嗳嗳！我跟你说搞不好我这大片能传到国外去呢，小爷我现在国外也有粉丝我跟你说！你别后悔！”
莫方当初从国外得奖回来，虽然国外也有粉儿，但是，能借机会在国外露脸，他一般是不会拒绝的……这薛天宇真得挺可恶。
“什么歌？太俗的我不干，我经纪人肯定不同意。”
“那找时间碰个头呗，现在曲子还没定，反正我先把你定了，而且好久没见常伟了，这小子又升了，不能便宜他！宰他一顿！”
“行吧。”
结束了通话，莫方把手机塞给小夏，心里想着，薛天宇出单曲，薛天宇他爹会不会把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幕给租了啊……感觉好像不错，管他歌俗不俗呢。
☆、 第51章
薛天宇给柯永打电话，让他挤一点时间出来，好让莫方跟自己碰个面研究录v的事。柯永抱怨了好一会儿，说莫方多忙多忙，好多时尚杂志还有很多国际品牌要和莫方约约约，薛天宇气的拍桌子，对他嚷道：“忘恩负义的娘炮！要不是我把莫方介绍给你你能现在这么风光吗！”
柯永显然对后面那句没想法，他叉着腰生气道：“娘炮！谁娘炮！你们这群土鳖一点都不懂我们艺术圈的美男子！我告诉你莫方没时间，哼！”
“柯永，莫方跟谁都能红，不是一定要跟你的。”
“那你跟我说对不起！”柯永威胁他，“我跟你说国外好多形象造型师都很变态的，小心给莫方弄个光头。”
“得得得，柯美人赶紧的，这次是跟音乐界的大咖，出了名的不要数量要质量的，说不定我们家莫方就走而优则演了呢。”
“我家莫可不稀罕演，跟你说我家莫唱歌也特好听，小心把你的歌给抢了。”
“那是他本事，我没意见。”
“啧啧，别当我傻，不知道你爹花了多少钱捧你，要是被莫莫给抢了你家老头子不得气病了。”
“你别叫他莫莫成吗！”薛天宇不太高兴。
柯永挺八卦的：“他的粉丝好多都叫他莫莫，你一直告诉我别当面这么叫他，为什么？”
“总之是为你好，不然小心他听到了旷工一周。”
“这么严重？”
“比这更严重。”
挂了电话，柯永心里翻起了各种狗血，他相信那个称呼一定是特定的人才这么叫的，如果叫了就会让莫方陷入各种回忆之中……柯永觉得为了自己的幸福，这称呼是不能用了，虽然很亲切很好听。
莫方套着一件休闲亚麻质地的白衬衣，袖子挽起，下面是一条颜色艳丽的沙滩裤，他半靠在躺椅上，手里拿着调试好的红色鲜果饮料，一边是个不大不小的泳池。工作人员拿着鼓风机在一旁变着角度吹着，摄影师在镜头里看着哪个角度吹出来的效果最好，打光板在一旁听着摄影师的话随时挪动地方。
莫方配合着他们的工作，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肢体随着鼓风机和摄影师的角度变换而改变，特别敬业。
虽然已经不是青涩的少年，骨架也因为身高和锻炼变得挺拔，皮肤也因为工作的原因晒的比以前黑了，身上的肌肉群不夸张，在镜头下恰到好处的展现了青年男子的性感和魅力。
鼓风机吹着白衬衣，莫方很自然得露出了半边的肩头，含着杯壁，偏头侧目看着摄影师的位置。
“对！看着我这边，看我的耳朵，对对就这样，非常好太棒了非常性感！”
小夏拿着自备相机在影响不到他们工作的位置给莫方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等拍摄结束也拍了几张非工作状态的。
柯永拿着相机看着照片，然后用笔记本传到自己邮箱里，接着登上了自己的贴吧号，在属于莫方的贴吧里发了个主题帖，然后嘱咐小夏注意跟帖还有查看粉丝们都说了什么。
谈正事之前先要吃一顿，莫方和薛天宇约了地方，柯永开车把他载到约定的会所，莫方带着墨镜和棒球帽，虽然穿得很普通也不是大牌，但他的身高还是在电梯里惹人侧目。
进了包厢，很意外的看见很久没见的常伟，没想到先到的人居然是他。看见莫方，常伟也是一阵激动，两人拥抱了一下捶了捶对方的肩膀，常伟调侃道：“真是没想到，大明星了！”
“别逗了，薛胖才叫大明星。”常伟动作麻利地给他盏茶倒水，一看就是熟练工，“升得够快的你。”
常伟一阵长吁短叹，当初励志要当官，后来发现官也并不好当，尤其是接触到一些事后，发现水太深，特别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去当乡官。
可是常伟成绩好，面相也不错，还没毕业实习的时候就被安排去给区里的领导当秘书，结果这个领导自从带了他以后，一路顺风顺水，最近刚升为副市长，常伟说自己是狗屎运。
两人聊了一会儿，莫方欲言又止，常伟没让他失望，主动提了话头：“耿直那边我也找人查了，当初他们的落脚点是美国，半年后去了温哥华，最后是到了新西兰，但新西兰那边的学校查不到耿直的名字，连医院也找人查过了，也没有预约的记录。”
“那他们也不在新西兰了？”
“不知道，从新西兰查出入境的记录，并没有看到他的名字，他父亲的也没有。”
莫方一颗心都提起来了：“那能去哪儿呢。”
其实常伟很想说，这么多年了，这人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从耿直的父亲带耿直走的这么匆忙这事上看，完全没有成年人的稳妥，什么基础都没有，出去了会有多糟糕，想想都知道。
“别担心，他那人，我们就算不清楚你肯定知道的，天塌了也不可能不和你联系，肯定是不得已的。”
这话都是安慰人的罢了，莫方不敢再深想：“谢谢。”
“我们什么交情？还用说这个，”常伟从公文包里拿出小本，“签名签名，我好拿去卖人情。”
莫方一边嘲笑他一边打开笔帽给他签了十几张：“够不够？你看我多好，出去都不随便签，这样你拿出去多有面儿，物以稀为贵！”
“是是，太够意思了，继续保持，”常伟没有把本收起来了，“下周我还要出国，会再打听一下的。”
话音刚落，高大痞气的薛天宇进来了，常伟拿着笔和本伸过去：“来，签名。”
“我擦！这顿你请！”
“注意点形象！”
三个人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单纯的学生时代，他们曾经一起幻想未来，当未来到来的时候，他们又觉得跟做梦一样，只是沉默的时候，他们知道，少了一个耿直。
对常伟和薛胖来说，少了耿直就和桌子边缺了一个角，虽然不完整，但不影响日常生活，但对莫方来说，少了耿直，就如同椅子缺了一个腿，根本失去了意思。
吃完饭后，常伟急忙忙地走了，莫方跟着薛天宇去了他们公司，里面的人看见莫方，一个个大呼小叫的，薛天宇搂着莫方的肩让他们拍照：“看见没，哥们儿，没忽悠你们吧。”
莫方看他这样忍不住教育他：“也是个大明星了，说话注意点。”
“我要变得文绉绉了，多假啊，受不了，本来拍戏就够假了，平时还要注意，太累，再说我没准备一直拍戏，我可是编剧专业的。”
不说莫方真的都快忘了，薛天宇一脸兴奋的跟莫方讲这只v：“我想这么拍，这歌是讲失恋的，我准备用大胆的拍摄手法……”
莫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第52章
歌曲的合作比想象的要和睦，曲子的deo拿过来后莫方非常喜欢，甚至和乔制作一起填了词。
乔制作的大名莫方如雷贯耳，莫方飞机上解闷的ipod里存了不少歌，很多都是乔制作操刀的，第一次就跟他合作，莫方是真的高兴，所以薛胖又一次自作主张地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合唱的时候，莫方有点跃跃欲试。
并不是想当歌手，而是吧，你说自己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儿，别人想录个歌拍个戏都难得很，他这就跟薛胖叫他去家里吃饭似的，要是不想试试，有点假，好在他知道自己声音不赖，唱歌也不跑调，反正跑调了也能用设备调回去……
柯永知道后很生气，跟薛天宇说“你知不知道这是莫方的处v歌！居然能白嫖！绝对不行！我家莫方第一次唱歌你知道有多贵吗！”
莫方不以为然，不过薛天宇还是决定跟莫方的公司好好谈。
薛胖心一直挺宽，他叫莫方也别在意，总之不会让他为难，在商言商，而且莫方也是有合约的，肯定不会让他难做。
“我觉得你变了好多。”莫方坐在场景里的大床上，“要换成以前你早揍人了。”
薛胖看的很开：“多以前？”他也坐在床上，扯着莫方睡袍的带子，“啧啧，我觉得那个老乔就是故意的。”
莫方把带子抢回来：“故意个屁！点子明明是你想的。”
“我想的是你赤着胳膊大半夜的在外面狂奔啊，汗如雨下，我没想过让你在床上滚！”
“他可能觉得我滚比你滚滚的好看。”
薛胖拍拍自己的腹肌，他的身材比莫方壮实一点，但不得不说，作为衣架的莫方在床上滚，确实很有看头，而且一个麻豆的职业修养，走上t台是为了把服装的美演绎出来，试镜的时候，莫方趴在床上，只穿了条内裤，虽然画面很沸腾，但很快进入状态的莫方就把寂寞的床，空荡的房，失恋的人，展现的入木三分。
乔制作很满意，薛胖不服气，非要自己试试，等他滚上床，虽然尽力的表现失恋的辗转难眠，但镜头里的画外音被一边的工作人员os了出来：薛大牌，别着急，客房服务马上就来。
薛胖拿着枕头追着人打，工作人员闹成一团，莫方坐在那里哈哈直乐，他觉得薛天宇真是一个活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好哥们儿，真不容易，于是又想到了耿直……
他将浴袍裹了裹紧，如果耿直在，看到他一会儿要拍这样的镜头，一定又会和薛胖吵起来。
耿直每次说薛胖的时候大气都不喘，薛胖呢，都会被他气的暴跳如雷，那场面，读书的时候真是没少看见。
“一个人傻笑什么呢？”薛天宇坐在莫方身边推了推他。
莫方回过神来：“想起一起的事，你和耿直吵架的时候。”
薛天宇一顿，扒拉了下头发：“那时候太丢人了，居然说不过他，好在我现在也拍了不少戏了，台词记了不少，等他回来，有他好受的。”
莫方微笑着点头：“我等着看。”
一阵沉默之后，乔制作指挥着各就各位：“先试拍一下莫方你准备准备，一会儿对一下口型。”
莫方点头，又深吸了口气：“有点紧张。”
“别紧张，就当走秀了。”
莫方缓了几口气，脱掉了浴袍，比了个ok，在拍摄器材的后面，几个闲置的工作人员举起了相机……
在拍摄的过程中，乔制作突发奇想，让莫方趴在床上清唱歌曲的前面部分，虽然莫方唱歌没有任何技巧，也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但就是因为这样，又是在这么一个特定的环境，才显得很特别。
拍摄这种事，只要有想法就要拍出来，至于剪辑的时候能不能用那都是后面的事。
乔制作准备把莫方清唱的那一小段放在v的最前面，没有音乐没有润色，就好像是情不自禁一般的，唱道哽咽无法继续，随后，才开始歌曲的前奏和薛天宇的声音。
你离开后的每个夜晚都格外的安静
第10节
恋耽美
第10节
“这么着急？”
“反正火车也很快，过来请个假，等下次回来的时候再把东西带来，不过也没什么可带的，说不定等我再回来上课的时候，又快放假了。”
“那你干脆休到下学期算了。”
“好主意。”
“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莫方瞪眼，“你就舍得我自己在这儿？”
“舍得是舍得，就是不放心，”他捏着莫方的下巴仔细端详，“这么俊这么帅的人，少不了妹子往上贴，说，最近收到几封情书了？”
莫方一拍他的手：“现在谁还写情书，都一码发短信打电话了。”耿直一颗心又提起来了，莫方看着他蹙眉的样子，乐得哈哈笑，“看把你吓的，你要相信我！”
“我挺相信你的，就是有点不相信自己。”
“耿直，你特棒知道吗？“”
耿直不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是什么样，反正此时此刻，莫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是痴恋的，他就知道自己在莫方眼里最棒那就行了。两人假期才算真的做了，做地很彻底，此时此刻耿直心里烧得慌，就仿佛真的变成了动物似的，只剩下看见心仪对象求欢的本能。莫方看见他也觉得光见面说说话有点受不了，于是对耿直说了句“你等我会儿”，转身就往教学楼里面跑去。
耿直坐在石凳子上深吸气，家里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措手不及，且不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办，连他爸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爸所在的公司国有转私有，耿爸爸那个肥差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就算之前位置再高，但现在人家说裁也就裁了。耿爸爸突然失业，铁饭碗没了，从高处坠下，心理落差可想而知，偏偏这时候耿妈妈要离婚。
耿爸爸还没从失业的打击中反应过来，对耿妈妈这一出根本给不了什么回应。耿直也完全没想到他妈妈会在这时候提出离婚，原本也只是以为说说而已，结果耿妈妈拿着家里的钱跟别人跑了，对方还是耿爸爸以前同事，人家早就先一步辞了职拿到了丰厚的待遇，等耿直去找到自己妈妈的时候，他妈妈已经跟那个男人办好出国手续了。
耿爸爸受了刺激，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可没少折腾，耿直也才十八，就算他再怎么冷静，遇到这事也是懵逼的。但好在这事来得突然他们走得也快，根本没什么人知道。
耿直陪了爸爸一些日子，学校这边只能先打电话请了假，但他知道自己这学期估计是上不了了，以后能不能继续上都还是未知数，他不可能放着父亲自己在家，带着父亲一起去上学说实话也不现实，到了陌生的地方，说不定更受刺激。
至于这事要不要告诉莫方，他选择了隐瞒，因为告诉也没用，告诉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妈妈也回不来，父亲的事也解决不了，与其跟着他一起着急，不如不说。
他这次过来看莫方，其实是因为他爸爸抽风地要带耿直出国，看来是被妈妈的事刺激的。钱被他妈妈拿走了但房子是耿爸爸的，耿爸爸决定把房子卖了，耿直跟他闹了半天可于事无补，耿爸爸的意思是，你妈都不要你了，你爸我一定要把你培养好了，出国有什么的，你妈能出我们也能出！
耿直觉得他爸已经疯了。
毫无办法，既然改变不了他爸爸的想法，那就来看看莫方，估计等回去了房子应该也卖了。
世界万千的变化，莫名其妙地让他不敢多想。莫方从教学楼乐呵呵地跑出来，看到耿直苦大仇深的一张脸，心灵感应似的，很不好的预感。但是耿直不说，他就不问了。
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自然一点，开心一点，他蹲在地上对耿直说：“我请好假了，你吃饭没？先去吃饭还是想转转，还是想跟我……”莫方冲他挑了挑眉耍流氓。
“先吃你。”
两人默默无语地走出校园，耿直伸手拦了辆车，然后开到了市中心，下了车找了家酒店开好房，耿直把莫方推了进去。
莫方抱着耿直的脖子，埋首在他的颈窝里，两人都没洗澡就直接滚到床上了，耿直身上有汗味儿，在莫方闻起来，那是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带着焦急和一点惊慌失措。
耿直咬着他疼，他嘶了一声，捧着耿直的脸，耐心又温柔地亲吻他：“我在这儿呢，别着急，我不走。”
可是听了莫方的话，耿直下口更重了，莫方疼得抽气，但后来却又激动了起来，仿佛被耿直感染了一般，他的动作也有些粗暴，两人都从以前的青涩少年长成了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真折腾起来不是闹着玩的。
床上是待不住了，直接滚到了地上，甚至带着点要打起来的意思，可是莫方却觉得激动得要命，看到耿直不受控制急不可耐焦躁的样子，他咯咯的满足得直笑，笑声带着疼痛的抽气声，最后变成无休止的喘息。
耿直从背后进入，他吻着莫方的后背，一遍又一遍，像是要记住这诱人的弧度和滑腻的质感，每一丝纹路，每一分的触感，像是变成了包裹着自己心脏的外膜。
莫方享受着他给予自己的一切快乐和疼痛，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他不知道那是耿直的汗水还是他的眼泪，但他就是被烫得鼻尖发酸。
☆、 第47章
莫方晚上没回宿舍，和耿直在宾馆住了一宿，两人都没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更多的时候就是亲吻。莫方等着耿直主动跟他说点什么，但一直到天亮了耿直都没开口，莫方一颗心就悬起来了，他太了解耿直了，耿直对他事无巨细肯定都说，但是，但凡大事，从来不说。
耿直又待了一天，莫方也没去上课，耿直的爸爸打他手机让他赶快回家。挂了电话，莫方问他：“你走了是不是就不来了？那我们怎么办？以后你还来上课吗？还是……还是准备回去读？”
耿直抱着莫方，以后？别说以后了，就是明天的事他脑子里都是懵懵的，他捧着莫方的脸，对他说：“相信我，说了要在一起的，以后肯定会在一起，不管我回不回来继续念书，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莫方盯着耿直看，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丝欺骗敷衍的痕迹，可是看着耿直冒着胡渣的脸，他选择相信他。
他当然信他，怎么会不信，只是这两天来，他变得心惊胆战，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他就是怕得要命，他甚至想过，是不是耿爸爸已经知道他们的事了，所以逼耿直和自己断。
“两人男的，简直胡闹。” 自从和耿直在一起后，他也关注过同性的词条，这话不管从字面还是深层的意思，他都看过很多次。
莫方被耿直抱得有点胸闷，但他这是第一次看见耿直失措地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自己不撒手。这样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耿直闭着眼睛就和莫方亲吻，要是不做点什么，下一秒他几乎要哭出来。
耿直本来上午就要走了，又磨磨蹭蹭地和莫方待到下午，耿爸爸的电话一直催，耿直不接，短信就一直响，耿直回了一个下午走，就把手机关了。
买好火车票，莫方跟他坐在候车室里，沉默地等待着时间。耿直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的时候，莫方给他买了不少吃的。
“在车上吃点东西。”
“嗯。”耿直拿着塑料袋，“你回去吧，走吧，我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我丢了不成？走吧。”
莫方被他推着，他甩开耿直的手：“我送你进去。”
“别送了。”
检票进站的广播响了起来，莫方拉着耿直的胳膊进了检票口，并不能像别的普通情侣那样来个临别前依依不舍的亲吻，拥抱的时候，耿直在他的侧脸贴了一下，只是很快就分开了。
上车的铃响了，列车员催促站台上的人们快点上车，同时也让送站的人赶紧离开，莫方着急了，拉着耿直说：“回去给我打电话，我等你电话。”
“嗯。”耿直将莫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了一番，转身上了车。
“你不跟我说点什么？”莫方一把拉住他，一边的列车员看他这样，对他说这样做很危险，让他赶紧放手。
耿直把他的手拉了下去：“回去吧。”
“就这样？”莫方睁大眼睛看着他，“还有呢？”
“两个大男人别磨磨唧唧了马上开车了！”列车员又过来催。
莫方根本不理会她，耐烦不耐烦的都跟他没关系，他只想耿直说点什么好让他安心。
耿直往车厢里走，莫方在外面跟着他的身影，直到耿直停下来，莫方站在站台上跟他对视，车厢的玻璃向上开了一掌宽，耿直就这么看着莫方，两人就这么看着。
铃再一次的打响，列车员都上了车，车门锁好，列车缓缓地开动。莫方跟着列车走着，他就在等耿直说点什么，从小到大，他都没这么慌过。
“耿直！”莫方叫着耿直。
耿直看着窗外一直在跟着的莫方，对他说：“别跟了，走吧。”
“我会等你的！”莫方冲着耿直喊，丝毫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
列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驶出站台，耿直像是发疯了一般，冲着莫方喊道：“别等我了！别等了！”
莫方不可思议地看着耿直，傻傻地站住：“你说什么？说什么？”看着列车已经开出去老远，他飞奔着跑过去追上，冲着耿直就喊，“你说什么！”
“别等了！！”别追了！
“为什么！”莫方刚才听到耿直的话，腿一下就软了，“为什么不等了！你说清楚！”
“回去吧！！别等我了！！！”
列车驶出站台，耿直看着不得不停下来的莫方，看着莫方扶着膝盖，他知道莫方肯定哭了，“莫方！莫方！！！”对不起对不起！“等我，莫方等着我！一定要等我！！！”
他不知道莫方能不能听见，他后悔了，刚才不该说别等他，他后悔了。希望莫方能听到。他打开手机，耿爸爸发的短信打的电话一堆一堆的，耿直等手机弹完了信息，给莫方发了一条：“等我回来！”之后他又追了一条，“我爱你莫方，等我回来！”
莫方看着列车开了出去，他不得不站在站台的边缘冲着列车驶出的方向，不停地骂着耿直，骂着他混蛋，眼泪跟开闸了一样往外流：“耿直你混蛋！！你凭什么！”
周围的人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工作人员怕他跳轨，过去拉着他叫他别站在站台边上，可是莫方腿下面跟没了骨头一样，一拉就摔在地上了。十八岁了，没这么失态过，他什么时候不是挺胸抬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长得帅长得好了。这会儿全然不顾地失声痛哭，别人以为他女朋友走了，笑着说自己也年轻过，想要在一起就好好读书好好努力。
可是莫方哭得更凶了。刚才耿直说别等他了，这不是要跟他分手吗，还在一起什么？还怎么在一起？这一走就见不到了，他就知道这次没好事，结果没想到这人就这么走了？
手机在兜里响了两下，莫方没空理，手里被塞了纸巾，莫方好不容易站起来，好在满脑子都是耿直跟他说拜拜，没去看周围多少人看着他。
找了张椅子坐下，缓了半天才缓过来，眼泪是不流了，就是这心里跟被剐了似的，不是因为被剐了所以疼得厉害，而是因为剐他的人不是别人，是耿直。
他从没说过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他也从来没有担心过耿直会不安会怀疑他的感情，从小到大，两人不是在一起一年两年，他们在一起都十四年了，如果不是喜欢，不可能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跟耿直在一起就好像是走楼梯从一楼走到二楼那么自然，包括在一起了后，也从没想过要分开，眼下这样，莫方不知道离开了耿直之后，自己的人生目标还有什么意义？
坐够了，莫方才从火车站出来，风一吹眼睛有点疼，兜里的手机有响了两下。他不缓不急地拿出来看，看到耿直给他发的短信，看到耿直说，让他等他。
等他？
莫方气得眼泪又下来了。
你说不等就不等，你说等就等，我哭也哭了，急也急了，慌也慌了，就差要闹要上吊了，你现在说要等。
谁特么要等你！
耿直！你下次敢站在我面前试试！！
☆、 第48章
莫方心累得不行，坐上车回学校的时候，一直偏着头看着车窗外，眼睛还难受着，这两天虽然耿直一直在身边，可他这颗心就没放下来过，刚才在火车站那一会儿，心又忽上忽下的，不过没有十几分钟，整个人就像被拴上绳子从崖上推下去了一般。
手机在手里攥着，上面是耿直发的短信，他不停地拿出来看，确认自己没看错，耿直确实说要自己等他，而不是之前在火车上说的叫他别等了。
一直到晚上都还在赌气，他不想回复这条短信，想让耿直也尝尝难受的滋味，他准备等耿直到家了，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的时候再说，总之现在要吊吊他的胃口。
耿直在火车上一直没睡，短信发出去了莫方也没回，他不停地拿出来看，试着发了几个短信，但因为信号的问题都没发出去，他准备等到家了再说，从相册里翻看着照片，里面有莫方睡着的时候的，还有他哈哈大笑时候的，还有刚洗完澡趴在床上撑着下巴的，来回地看，直到手机没电。
下了火车耿直就开始后悔，应该趁着有电给莫方打电话，而不是一直耗着电池。回到家，耿爸爸冷着脸训他。
在耿直的印象里，耿爸爸一直都是温和的样子，就算和妈妈生气吵架的时候都是不温不火的，也许是人压抑久了，亦或者是受到打击太大精神有点不太对了，耿爸爸这两个月状态很不好，不但莫名地发脾气，还非常神经质，耿直一开始不太忤逆他，只是顺着或者安慰，发现根本不行，甚至会惹得他爸爸更生气而大发雷霆，时常喘不上气憋得满脸通红。
耿直任由父亲在身后大声斥责，默默地插上充电器，他对父亲说：“我不想出国。”
啪的一个耳光打在脸上，耿直已经十八了，个子比他父亲还高，这个巴掌他接了，耳朵嗡嗡得直响，脸颊也疼得厉害，但那是他父亲，没办法。
“出国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多少人想出国，我好不容易找了人花了钱才给你办好的，你现在说不去！！你对得起我吗！”
耿直揉了揉脸，说：“我之前也说不去，是你非要出国，”他拉开椅子坐下，“爸，你面对现实好不好，不要因为我妈去了国外就一定我们也要去，出了国也不是一定就会好，在国内一样挺好的。”
“你懂什么！”耿爸爸嚷道，“你又没出去过，你爸爸我出去多少次了！一定要出去，你成绩那么好在国外一样能学得好，然后上个名校，让你妈看看你多出息，让她后悔！”
“爸！那要是我妈不后悔呢！”耿直不耐烦了。
“那就是她瞎！”耿爸爸神经质地说道，“她就是个瞎子，我对她多好，她居然这么不要脸！跟谁不行非要跟那个人！她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那人不对付！你妈就是故意的！故意给我难看！她这种女人以后不会有好下场！”他指着耿直命令道，“我警告你，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你就要听我的！我是为你好，你以后会感谢爸爸的，儿子，爸爸把所有钱都花你身上了，你一定要争气。”
“爸……”耿直看着苍老了很多的父亲，耿爸爸眼神里透着些许兴奋和执拗，他很想带父亲去精神科看看心理医生，可他爸爸抡起椅子就往他身上砸，跟疯了一样。
“闭嘴！！”
耿直不吱声了，知道现在不是谈事情的好机会，他爸现在就跟神经病没什么区别，但是心里除了无能为力以外，也为父亲担心，更为父亲心疼，毕竟是他亲爹，从小到大没亏过他，好吃的好穿的出国了给他买文具或者稀奇的玩意儿，有好的巴不得都给他，他妈已经跑了，现在他也只有父亲了。
世事无常，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家，怎么说变就变了？实在想不明白。
当然，如果可以再谈谈的话，他还想争取一下。
耿直在洗澡，耿爸爸坐在外面盯着卫生间的门看，他知道耿直去b市了，说是去请假的，可是刚才回来他又说不想出国，出国是必须的，只有出国才能变得不一样，才能被人高看，自己是没指望了，都指着耿直了，儿子成功了，那些笑话自己的人都能闭上嘴了。
起身走到耿直的屋里，看着耿直的手机，他想看看耿直到底为什么突然又反悔了……
耿直洗完澡出来，看着自己的爹脸色很难看地坐在那里：“爸。”他试探地叫了声，可父亲看着自己的眼神，让他浑身难受，“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突然不想去了？”
耿直正拿着毛巾擦头发，听他爸这么一问，他停住了：“你想知道？”
“我是你父亲，当然有理由知道。”
“知道了能不去？”
耿爸爸又要发作，硬生生地忍了下来：“你说说看，我听听是因为什么事。”
耿直想了想，说道：“国内的学校不比国外差，而且，我上的是b大，国内数一数二的，再说，我突然去了国外，也不适应，毕竟是，是中国人……”耿直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爹的脸越来越沉。
“爸……”耿直深吸了几口气，“我们不出国了好不好？我们别去想妈妈了好不好？我会努力学习找个好工作，以后我养你好不好？我们……我以后赚钱了买大房子我带你出国玩去，我肯定能好好的让你脸上有面子好不好？”
“我是为了自己吗？我是为了自己要出国的吗？我都是为了你！我为了让你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这样以后能找个好女人不会像你妈一样！”
“爸！这种事和有没有文化教育好不好没关系！而且，以后又不是一定要找女人。”
“呵呵，不找女人？找男人？跟男的在一起？跟那个莫方？”
“你……”耿直愣了，“爸……”
“所以，必须走，越快越好，”耿爸爸在屋里来回地走着，“一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她不但让我难堪，还给你下了降头，一定是的，你说这女人怎么这么毒。”耿爸爸一脸的气愤和愤怒，恨不得现在就要找耿妈妈算账。
耿直没想到他父亲居然会说这事，也没想到这事又能扯到他妈妈身上：“爸，我是和莫方在一起，但这事和我妈无关。”
“在一起？你知道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吗！！！”
耿直点头：“我喜欢他。”
“你神经病啊！你……你变态啊！！”
“这不是神经病。”
“你放屁！！不是神经病就奇怪了好好的不喜欢女人你喜欢男人？！！如果不是你妈搞的鬼那就是那个莫方！一定是！搞不好就是你妈和莫方想的办法要把你毁了要让我不好过！”
“爸！！”耿直一脚踢翻了一边的椅子，“你别发神经好不好，我和莫方很早就在一起了，和我妈没关系，也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你怎么能想那么多！明明什么都没有！我就是喜欢他从小就喜欢，我不是神经病也不是变态！”
耿爸爸喘着气，没一会儿似是安慰地对耿直说：“没事没事，我们去国外，国外医疗很发达的，这种病能治好的，没事儿子，别担心，谁也害不了你。”
耿直气得肝儿都疼了，将毛巾摔在一边转身摔门就出去了，耿爸爸看着儿子走了，有点不知所措，片刻后他跌跌撞撞地进了耿直屋里，拿着还在充电的手机，翻短信，看着那条发给莫方的信息，里面还有很多很多往来的短信，他刚才看了一点，但已经让他血液冲上了头，这会儿，他反倒冷静了下来，之前的那条“等我回来”，莫方没有回复。
“你别等我了，我也不会等你。我们分手，永不联系。” 耿爸爸把信息发了出去，抠出了手机电池。
☆、 第49章
“virgil过来，赶紧把他头发给梳开了！裤子快点快点！衣服还有鞋！”
莫方疼地抽气，头发上十分钟前才打的发胶现在被virgil用梳子急急忙忙地梳开，尽管对方已经很温柔了，但是头发眼见着被扯掉。
“sorrysorry！”金发碧眼的virgil连声安抚着莫方，手上的速度一点没停，梳得差不多了，用喷壶对着莫方的好不容易梳开的头发连喷了几下，然后用手抓出了一个造型，“坚持一下，下一个造型会好弄很多，加油！”
莫方眼泪都出来了，想用手指擦，抬手就被拦着，virgil用粉扑帮莫方蘸了一下眼周围，再三叮嘱他：“别用手，ok？”
“okok！”莫方心里暗道真踏马不是人干的活儿，一边穿裤子，套好了地上蹲着的人赶紧把鞋舌弄好方便他穿，然后鞋带快速地打上，跟打仗一样，争分夺秒。
上衣还有点没弄好，但是没时间了，一边朝前面走一边整理衣服，屁股还被拍了一下，但这简直就是日常，只能等结束后再算账。前后跟上来的人比他更狼狈的都有，眼看一个个就出场了，瞬间大家在走出去之前都收起手忙脚乱的模样，踩着音乐迈开步子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里，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吐槽得不要不要的。
一个个光鲜亮丽性感有型的男模走在t台上，相机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瞬间，设计师的服装固然让人惊艳，但t台上一个个气质身材出众的小鲜肉们，更是夺人眼球，更何况还有一个刚在国际上拿到超级男模称号的新星——莫方。
莫方沿着t台往前走着，人群在他的下方，u型的t台顾及到了在场所有人，可莫方懒得看他们，他已经连续走了好几场秀了，累得不行，从国外拿到奖回来就没休息过，一直这场连着那场。
好在秀的质量都很好，比如这场，虽然不是名设计师，但是衣服的设计，不管从细节还是从款式，莫方都很喜欢。嗯，他的经纪人跟他一样有眼光。
出名了，和自己原来想走的路不一样。就如同一直以来的心中所想，原本以为就按照自己的剧本继续下去，可是他终究忘了，命运是随机的纸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张是不是自己要的。
忙，忙得倒下闭眼就能睡，这样才能够不想他，这样，才能在梦里看见他，看见年少的他们，肆意地欢笑奔跑，拥抱亲吻。
耿直，这个名字想一想都会牵动全身的神经，疼得动都不能动。
耿直和他断了联系的第一年，他哭着告诉妈妈：“妈，你问过我没有耿直会怎么样，我告诉你，没有他我会哭。”
出名，更出名，那是不是你也会在某个地方看见我，你是不是会想我，是不是也会想我想得想要哭。你看到这样的我，会不会内疚，会不会后悔，后悔和我分手，后悔不要我。
“莫莫，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莫莫，我再亲你一下好不好？”
“莫莫，你摸摸我，我想你想得哪儿都在疼。”
“莫莫……”
“莫！快点！一会儿你第一个出！注意一下表情，专心点！”
“我很专心啊。”莫方脱掉衣服真空套上一件夸张涂鸦的修身皮衣。
“是啊，专心地发呆，我刚才多担心你就这么一脚踩空了直接掉台下面去了。”他的经纪人柯永指挥着助理说，“发什么呆啊看傻啦赶紧给莫拍照片啊，拍完了给我看，然后挑几张直播！”
柯永看着忙拿起手机拍照的小助理摇头，莫方该干嘛干嘛，提裤子的时候说：“就不能等我下场的时候拍？非要拍穿着裤衩的！”
“穿裤衩的私藏黑幕给好基友。”
莫方已经出去了，柯永抓着小助理小夏一脸兴奋：“拍到没拍到没！”
小夏激动地点头，顺便把手机上交。柯永翻着照片选了四张：“这几张亮度提一下做个最基本的处理就行了。啧啧，你说我多有眼光。”
“永哥，是薛哥介绍你们认识的……”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永哥，叫我bernie！”柯永转过身对着镜子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还是我苦心栽培！不然怎么能让他从稚嫩豆芽菜变成闪闪发光的男神！”
“是是是。”小夏记得明明那时候莫方是不想当模特的，是柯永死求活追莫方才答应拍平面先试试的，人家学霸根本不屑当麻豆好吗，说不定不当麻豆，莫方现在都是副教授了……
“快点，这几张发我私人号。”柯永手指快速滑动，语速也很快，交代完了就把手机丢给了小夏，他们工作的时候争分夺秒，没有好的记忆力和快速应变能力，是不能在圈儿里混的。
小夏眼疾手快，顺便小声道：“永……bernie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告白啊，总这么望梅止渴也不是事嘛。”
“急什么，”柯永拿着粉饼给自己补了下妆，一会儿莫方结束活动后会有采访，他这个经纪人不能给莫方丢了面子，当然，他也喜欢和莫方在一张照片上出现的时候，看上去般配，“他现在是事业上升期，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情感拖他后腿，”他靠在化妆台上，一脸地憧憬，“我要陪着他，在他事业的最高峰，和他告白，然后跟他比翼双飞，双宿双栖。”
“永哥，你忘了一件事吧。”
“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一定比翼双飞……”小夏不会说，其实他只是想看着柯永告白被拒，试想一只骄傲的花孔雀垂头丧气的样子，多好玩儿……
“我这么好！他为什么不跟我比翼双飞！”
“……”
莫方来回换了七八身衣服，都是这个系列设计师最喜欢的作品，走秀的尾声，设计师和莫方并排一起出场，莫方很专业地摆拍以满足各个方位的记者拍摄，下场后换好衣服卸了妆出了后台莫方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采访的记者很多，但时间都不长。莫方尽管已经很累，面对摄像机的时候还是会打起精神，甚至会刻意地让自己看上去充满魅力，迷人的微笑，自信的眼神，性感的小动作，直视镜头的时候，会很专注……
耿直，你能看见我吗？你会看见我吗？
☆、 第50章
“莫莫，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莫莫，昨晚我想你想的睡不着，你呢？”
“莫莫，我现在就想见你，怎么办？”
“耿直……”
莫方睁开眼，漆黑的屋里，偌大的床上只有他自己，一边的位置空空的，从睡梦中惊醒，呼吸有些急，强烈的欲望深切的想念，让他难以承受。
拉着被子将自己的头罩住，整个人躲在被子下面，侧着身子蜷缩着，手伸到下面……
“耿直……”
身体的兴奋，内心无尽的思念和空虚，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了下来，莫方咬住被子躲在里面哭着，也不管手里黏糊糊的，怀里空荡荡的，卷了卷将被子团成一大团抱着塞得满满当当。
起初的那些日子，莫方不停打着耿直的电话，那个号码永远是关机，他期待着也许哪天就会接通了，那边会传来自己朝思夜想的声音，后来关机变成了暂停使用，等最后电话终于通了，号码的主人已经换了，莫方一颗心彻底掉进了冰窖。
莫方甚至旷课去过耿直家，开门的是他不认识的陌生人。
耿直走了，什么信息都没留下。
莫方不相信耿直真的会和他说分手，就算他收到那条短信，他不信那是耿直要说的。
“如果你会出去很久，我会等你。”
“如果你不会这么快回来，我会等你。”
“如果你不会再回来，那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和我在一起，那就回应我一下好不好？我求求你……”
发出去的电子邮件统统没有回信，他在qq上给耿直留了很多话，很多很多，他相信了耿直是真的要和他断了，但也习惯了点开邮件，给那个邮箱发一点东西。
大学时两人虽然在一起，但耿直依旧会给莫方发邮件，说一些没羞没臊的情话，或者是平淡无味的日常，此时此刻这些东西在莫方看来，就好像是昨天发的一样，似乎下一刻耿直就会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想他，问他新开了一家小店，要不要一起去吃。
点开依旧灰突突的头像，发过去一段字，等了片刻，莫方关上电脑，拉开窗帘，蜷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色慢慢变亮。
“莫哥，吃早饭了。”小夏刷开房门拎着早点放在了桌上，看见主屋门开着，便敲了两下走了进去，“莫哥？”
“谢谢。”莫方动了动脖子，起来准备去刷牙。
“天呐！”小夏看到莫方的正脸叫唤道，“你又失眠了吗？下午要拍平面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用，”莫方往卫生间走去，“反正可以修图。”
“不能这么说啊，你要知道你这张脸这身材现在多值钱！”小夏简直痛心疾首，“你可是修图修得最少最纯天然的男模！啊！不行不行，你一会儿一定要睡一觉，不然被永哥看到一定会念叨个没完！”
“化妆比睡觉更有效。”
“莫哥！”
莫方把衣服丢给小夏：“把衣服洗了。”
小夏抱着衣服看着卫生间的门关上，默默地去打电话叫客房服务。
莫方一开始当模特的时候是大三，那时候薛天宇已经开始拍片儿了，他爸花钱投资了一部电视剧，给薛天宇在里面争取了一个男三号，薛天宇根本没想过要出名，还在那儿为老师布置的剧本发愁，但知道他爹的苦心，也不想让那么多钱打水漂，更何况有人从这件事瞧不起他，这就不行了，从小到大，谁瞧不起过他？
一本正经起来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薛天宇靠着男三号混了个脸熟，加上他之前被他妈撺掇，割了个双眼皮开了个眼角，等拍片儿的时候早就长好了，莫方看着电视里的薛天宇，上镜，看真人，别说，钱没白花，割得很自然，变得更帅了，如果不是知道他割过，真看不出来。
薛天宇个子也高，虽然不是颜值特高的那种，但用粉丝的话说，就是带着点痞气，身上还有让女人尖叫的腹肌，特别an。混个脸熟之后当然是要上杂志，这小子从小就能喷，跟一个摄影师就混熟了，摄影师让他去试试当平面赚点外快，薛天宇把莫方介绍给了这个人。
莫方和耿直的事他清楚得不得了，包括耿直走了以后莫方的各种失魂落魄哭得跟女人似的，那时候他简直想打死耿直，这么多年过去了，打死耿直也变成了他的执念。
给莫方介绍这个活儿的初衷，一方面是做点不一样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另一方面，这个圈子帅哥多得很，说不定哪天就把耿直忘了，当然，他对莫方已然有想法，可是看过莫方对耿直那样，他知道自己没戏，自己没戏不代表别人没戏，比耿直帅的又不是没见过，耿直算啥。
莫方走进了平面圈儿的初衷也很简单，就是赚点钱，好毕业后租房子，后来薛天宇开始演主角，认识的人多了，莫方自己也在发生着变化，先是想过让莫方跟他一起演戏，但演戏太累，看着莫方在平面圈儿日益走红，他把莫方推销给柯永。
柯永一开始是拒绝的，关系户一般都没什么水准，不但影响收入还会很麻烦，但见过莫方后，他表示十万分地愿意接手，把一块璞玉打磨成万众瞩目的瑰宝，其中的乐趣和成就感他自是知道。
莫方走红后依旧没租成房子，整天飞来飞去，一直住酒店，他在b市的酒店租了间套房，回来后就住那里。没有耿直，住哪儿都一样，哪儿都不是家。
下午给时尚杂志拍摄大片，拍摄进行得很顺利，在拍摄完时尚和复古风后，需要拍摄一组不带妆的日常照。柯永指挥着化妆师给莫方卸妆，然后贴心地拿出自带面膜给莫方敷脸。
莫方简直没辙，因为要是不同意，柯永就是唠唠叨叨地说一大堆，后来圈里见得多了，剔腋毛的拔腿毛的都有，敷个面膜算什么。
闭着眼睛敷着面膜休息，小夏拿着手机过来了，说是薛哥的。莫方接过电话，薛天宇在那边关心了一下莫方，然后问他：“我们公司准备给我出单曲，要拍tv，有兴趣给小爷当男主角吗？”
莫方觉得烦：“有完没完，不想跨圈儿。”
“嗳，这可是我的第一支tv，也可能是最后一支，意义重大！可好玩了跟拍电影一样的！你放心，没女主角。”
“那我一个人怎么演？跟傻逼似的，不干。”
“还有我啊！我两一起演。”
“那我更不干了。”
“嗳嗳嗳！我跟你说搞不好我这大片能传到国外去呢，小爷我现在国外也有粉丝我跟你说！你别后悔！”
莫方当初从国外得奖回来，虽然国外也有粉儿，但是，能借机会在国外露脸，他一般是不会拒绝的……这薛天宇真得挺可恶。
“什么歌？太俗的我不干，我经纪人肯定不同意。”
“那找时间碰个头呗，现在曲子还没定，反正我先把你定了，而且好久没见常伟了，这小子又升了，不能便宜他！宰他一顿！”
“行吧。”
结束了通话，莫方把手机塞给小夏，心里想着，薛天宇出单曲，薛天宇他爹会不会把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幕给租了啊……感觉好像不错，管他歌俗不俗呢。
☆、 第51章
薛天宇给柯永打电话，让他挤一点时间出来，好让莫方跟自己碰个面研究录v的事。柯永抱怨了好一会儿，说莫方多忙多忙，好多时尚杂志还有很多国际品牌要和莫方约约约，薛天宇气的拍桌子，对他嚷道：“忘恩负义的娘炮！要不是我把莫方介绍给你你能现在这么风光吗！”
柯永显然对后面那句没想法，他叉着腰生气道：“娘炮！谁娘炮！你们这群土鳖一点都不懂我们艺术圈的美男子！我告诉你莫方没时间，哼！”
“柯永，莫方跟谁都能红，不是一定要跟你的。”
“那你跟我说对不起！”柯永威胁他，“我跟你说国外好多形象造型师都很变态的，小心给莫方弄个光头。”
“得得得，柯美人赶紧的，这次是跟音乐界的大咖，出了名的不要数量要质量的，说不定我们家莫方就走而优则演了呢。”
“我家莫可不稀罕演，跟你说我家莫唱歌也特好听，小心把你的歌给抢了。”
“那是他本事，我没意见。”
“啧啧，别当我傻，不知道你爹花了多少钱捧你，要是被莫莫给抢了你家老头子不得气病了。”
“你别叫他莫莫成吗！”薛天宇不太高兴。
柯永挺八卦的：“他的粉丝好多都叫他莫莫，你一直告诉我别当面这么叫他，为什么？”
“总之是为你好，不然小心他听到了旷工一周。”
“这么严重？”
“比这更严重。”
挂了电话，柯永心里翻起了各种狗血，他相信那个称呼一定是特定的人才这么叫的，如果叫了就会让莫方陷入各种回忆之中……柯永觉得为了自己的幸福，这称呼是不能用了，虽然很亲切很好听。
莫方套着一件休闲亚麻质地的白衬衣，袖子挽起，下面是一条颜色艳丽的沙滩裤，他半靠在躺椅上，手里拿着调试好的红色鲜果饮料，一边是个不大不小的泳池。工作人员拿着鼓风机在一旁变着角度吹着，摄影师在镜头里看着哪个角度吹出来的效果最好，打光板在一旁听着摄影师的话随时挪动地方。
莫方配合着他们的工作，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肢体随着鼓风机和摄影师的角度变换而改变，特别敬业。
虽然已经不是青涩的少年，骨架也因为身高和锻炼变得挺拔，皮肤也因为工作的原因晒的比以前黑了，身上的肌肉群不夸张，在镜头下恰到好处的展现了青年男子的性感和魅力。
鼓风机吹着白衬衣，莫方很自然得露出了半边的肩头，含着杯壁，偏头侧目看着摄影师的位置。
“对！看着我这边，看我的耳朵，对对就这样，非常好太棒了非常性感！”
小夏拿着自备相机在影响不到他们工作的位置给莫方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等拍摄结束也拍了几张非工作状态的。
柯永拿着相机看着照片，然后用笔记本传到自己邮箱里，接着登上了自己的贴吧号，在属于莫方的贴吧里发了个主题帖，然后嘱咐小夏注意跟帖还有查看粉丝们都说了什么。
谈正事之前先要吃一顿，莫方和薛天宇约了地方，柯永开车把他载到约定的会所，莫方带着墨镜和棒球帽，虽然穿得很普通也不是大牌，但他的身高还是在电梯里惹人侧目。
进了包厢，很意外的看见很久没见的常伟，没想到先到的人居然是他。看见莫方，常伟也是一阵激动，两人拥抱了一下捶了捶对方的肩膀，常伟调侃道：“真是没想到，大明星了！”
“别逗了，薛胖才叫大明星。”常伟动作麻利地给他盏茶倒水，一看就是熟练工，“升得够快的你。”
常伟一阵长吁短叹，当初励志要当官，后来发现官也并不好当，尤其是接触到一些事后，发现水太深，特别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去当乡官。
可是常伟成绩好，面相也不错，还没毕业实习的时候就被安排去给区里的领导当秘书，结果这个领导自从带了他以后，一路顺风顺水，最近刚升为副市长，常伟说自己是狗屎运。
两人聊了一会儿，莫方欲言又止，常伟没让他失望，主动提了话头：“耿直那边我也找人查了，当初他们的落脚点是美国，半年后去了温哥华，最后是到了新西兰，但新西兰那边的学校查不到耿直的名字，连医院也找人查过了，也没有预约的记录。”
“那他们也不在新西兰了？”
“不知道，从新西兰查出入境的记录，并没有看到他的名字，他父亲的也没有。”
莫方一颗心都提起来了：“那能去哪儿呢。”
其实常伟很想说，这么多年了，这人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从耿直的父亲带耿直走的这么匆忙这事上看，完全没有成年人的稳妥，什么基础都没有，出去了会有多糟糕，想想都知道。
“别担心，他那人，我们就算不清楚你肯定知道的，天塌了也不可能不和你联系，肯定是不得已的。”
这话都是安慰人的罢了，莫方不敢再深想：“谢谢。”
“我们什么交情？还用说这个，”常伟从公文包里拿出小本，“签名签名，我好拿去卖人情。”
莫方一边嘲笑他一边打开笔帽给他签了十几张：“够不够？你看我多好，出去都不随便签，这样你拿出去多有面儿，物以稀为贵！”
“是是，太够意思了，继续保持，”常伟没有把本收起来了，“下周我还要出国，会再打听一下的。”
话音刚落，高大痞气的薛天宇进来了，常伟拿着笔和本伸过去：“来，签名。”
“我擦！这顿你请！”
“注意点形象！”
三个人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单纯的学生时代，他们曾经一起幻想未来，当未来到来的时候，他们又觉得跟做梦一样，只是沉默的时候，他们知道，少了一个耿直。
对常伟和薛胖来说，少了耿直就和桌子边缺了一个角，虽然不完整，但不影响日常生活，但对莫方来说，少了耿直，就如同椅子缺了一个腿，根本失去了意思。
吃完饭后，常伟急忙忙地走了，莫方跟着薛天宇去了他们公司，里面的人看见莫方，一个个大呼小叫的，薛天宇搂着莫方的肩让他们拍照：“看见没，哥们儿，没忽悠你们吧。”
莫方看他这样忍不住教育他：“也是个大明星了，说话注意点。”
“我要变得文绉绉了，多假啊，受不了，本来拍戏就够假了，平时还要注意，太累，再说我没准备一直拍戏，我可是编剧专业的。”
不说莫方真的都快忘了，薛天宇一脸兴奋的跟莫方讲这只v：“我想这么拍，这歌是讲失恋的，我准备用大胆的拍摄手法……”
莫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第52章
歌曲的合作比想象的要和睦，曲子的deo拿过来后莫方非常喜欢，甚至和乔制作一起填了词。
乔制作的大名莫方如雷贯耳，莫方飞机上解闷的ipod里存了不少歌，很多都是乔制作操刀的，第一次就跟他合作，莫方是真的高兴，所以薛胖又一次自作主张地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合唱的时候，莫方有点跃跃欲试。
并不是想当歌手，而是吧，你说自己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儿，别人想录个歌拍个戏都难得很，他这就跟薛胖叫他去家里吃饭似的，要是不想试试，有点假，好在他知道自己声音不赖，唱歌也不跑调，反正跑调了也能用设备调回去……
柯永知道后很生气，跟薛天宇说“你知不知道这是莫方的处v歌！居然能白嫖！绝对不行！我家莫方第一次唱歌你知道有多贵吗！”
莫方不以为然，不过薛天宇还是决定跟莫方的公司好好谈。
薛胖心一直挺宽，他叫莫方也别在意，总之不会让他为难，在商言商，而且莫方也是有合约的，肯定不会让他难做。
“我觉得你变了好多。”莫方坐在场景里的大床上，“要换成以前你早揍人了。”
薛胖看的很开：“多以前？”他也坐在床上，扯着莫方睡袍的带子，“啧啧，我觉得那个老乔就是故意的。”
莫方把带子抢回来：“故意个屁！点子明明是你想的。”
“我想的是你赤着胳膊大半夜的在外面狂奔啊，汗如雨下，我没想过让你在床上滚！”
“他可能觉得我滚比你滚滚的好看。”
薛胖拍拍自己的腹肌，他的身材比莫方壮实一点，但不得不说，作为衣架的莫方在床上滚，确实很有看头，而且一个麻豆的职业修养，走上t台是为了把服装的美演绎出来，试镜的时候，莫方趴在床上，只穿了条内裤，虽然画面很沸腾，但很快进入状态的莫方就把寂寞的床，空荡的房，失恋的人，展现的入木三分。
乔制作很满意，薛胖不服气，非要自己试试，等他滚上床，虽然尽力的表现失恋的辗转难眠，但镜头里的画外音被一边的工作人员os了出来：薛大牌，别着急，客房服务马上就来。
薛胖拿着枕头追着人打，工作人员闹成一团，莫方坐在那里哈哈直乐，他觉得薛天宇真是一个活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好哥们儿，真不容易，于是又想到了耿直……
他将浴袍裹了裹紧，如果耿直在，看到他一会儿要拍这样的镜头，一定又会和薛胖吵起来。
耿直每次说薛胖的时候大气都不喘，薛胖呢，都会被他气的暴跳如雷，那场面，读书的时候真是没少看见。
“一个人傻笑什么呢？”薛天宇坐在莫方身边推了推他。
莫方回过神来：“想起一起的事，你和耿直吵架的时候。”
薛天宇一顿，扒拉了下头发：“那时候太丢人了，居然说不过他，好在我现在也拍了不少戏了，台词记了不少，等他回来，有他好受的。”
莫方微笑着点头：“我等着看。”
一阵沉默之后，乔制作指挥着各就各位：“先试拍一下莫方你准备准备，一会儿对一下口型。”
莫方点头，又深吸了口气：“有点紧张。”
“别紧张，就当走秀了。”
莫方缓了几口气，脱掉了浴袍，比了个ok，在拍摄器材的后面，几个闲置的工作人员举起了相机……
在拍摄的过程中，乔制作突发奇想，让莫方趴在床上清唱歌曲的前面部分，虽然莫方唱歌没有任何技巧，也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但就是因为这样，又是在这么一个特定的环境，才显得很特别。
拍摄这种事，只要有想法就要拍出来，至于剪辑的时候能不能用那都是后面的事。
乔制作准备把莫方清唱的那一小段放在v的最前面，没有音乐没有润色，就好像是情不自禁一般的，唱道哽咽无法继续，随后，才开始歌曲的前奏和薛天宇的声音。
你离开后的每个夜晚都格外的安静
第10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