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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节

    出发吧!兄弟 作者:远樵

    第27节

    后来俊谊哥哥搬了出去,家里只有奉哥哥还有我和念之。再后来我肚子大了,奉哥哥去找了俊谊哥哥,不知怎么说的,俊谊哥哥又搬了回来,还摆了酒席。可不久,奉哥哥就搬出去了。

    自打奉哥哥搬出去以后,俊谊哥哥变的更加冷漠,对谁不理不睬。可他虽冷淡,但对我还是很好的。那时候缺吃少穿,他自己省着都紧着我。

    释之出生,名字是奉哥哥给取的。

    我知道奉哥哥的意思,是想让我们都放下。可俊谊哥哥听了这个名字后大发脾气,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回家,连一贯疼着的念之也不爱搭理。

    释之一天天大了,追着我找爸爸,奉哥哥又找了他,他这才回来。

    他跟我说:你找个人嫁了吧,要是那边不要孩子就把孩子给我。

    我哭着不走,不想离开这里。我没有亲人了,奉哥哥和俊谊哥哥就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离开他们。

    奉哥哥单位分房子给俊谊哥也弄了一套,我们这才又住在一起。

    奉哥哥搬来后常来找俊谊哥哥,开始时俊谊哥哥不爱搭理他,后来渐渐的跟他又来往起来,有时候也在那边住。

    我这才明白姐姐当初说的话都是真的,也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淑仪姐姐,我伤害了两个最爱我的人,是我对不起他们,我恨我姐姐更恨自己……”

    云舅舅就在客厅里坐着,楼上的谈话和哭泣听的清清楚楚,让他有些烦躁。这些年的经历,让他的脾气越发古怪,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平和。

    他有些恨恨地想,倒是隔壁那个人,脾气越发好了,也越发能装了……

    云舅舅抓起烟盒走了出去,在那丛金银花下站定,烟火明灭间,他看见那个满头白发的人正站在门口静静的望着他。

    ☆、房产

    第二天一早,云舟和房震看到满脸疲惫的四位老人都很吃惊。

    “妈,你这是咋啦?”云舟担忧地问

    云妈妈的眼睛红肿,显见是哭过了。

    云妈妈笑着摇头:“没事。就是跟你舅妈多唠了几句,想起从前的日子,心里难受,掉泪了。”

    云舟和房震对视一眼,他们才不信掉几个泪眼睛会那样,一定是舅舅的事。

    美人舅妈淑真的眼睛比云妈妈还要厉害,就像是个大核桃。她匆匆出来见了一面就躲进屋里。房念之送早点来的时候她都没出来。

    云舅舅和何老头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眼底下是明显的青色。

    云舟和房震面面相觑:这一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吗?

    房念之见家里气氛不好,笑着说:“我今天请了假,跟你们逛逛。这几年市里变化挺大的,有的地方我都找不着了。”

    云舟笑着装的很欢快,因为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了有没有,能出去赶紧离开:“既然大表哥不上班,那就带我们去南三条那边看看。小二这家伙跟我说了物流的事,我心里痒痒的很,想在这边开一个。本来想让他带我去的,可他没来,只好劳动大表哥了。”

    房念之笑笑:“小二今天得去单位,他好几天没上班了。你们说的这事是何伯伯让小二说的,你们也别忙着去找房子,先听听何伯伯怎么说。”

    云舟一脸为难,看向楼上。

    那俩老头都在楼上,看他们的脸色不好,他可不敢上去掳胡须呀。

    房念之看他的表情笑了:“等等吧,咱们下会儿棋。”

    云舟点点头,房念之摆出一副象棋,三个人在楼下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开战了。

    还好何老头没用他们等多久,在八点多就下来了。

    他的表情一如昨日,就是没什么表情。

    云舅舅虽板着脸,可云舟还是在他脸上发现了淡淡愉悦的表情。要不是云舟看惯了他的黑脸,这点表情还真看不出来。

    何老头穿戴的很整齐,一看就是要出去的。浅卡其色棉麻半袖,浅蓝牛仔过膝断裤,头上戴着一顶麻编的渔夫帽。

    云舅舅见他们先哼了一声,说:“你们跟着你何伯伯去吧,我就不去了。去了大小事想着自己解决,别总想着麻烦你何伯伯,早去早回。”

    临出门的时候云舟还听他嘀咕一句:“瞎操心……爱管闲事”。

    房念之开车来的,在都上了车以后,他问:“我们去哪?”

    “南三条那边。”何老头淡淡地说

    云舟想,这老头话真少。

    房震是去过南三条的,他知道那边有多大,见老头这样说,大表哥也不问,就知道俩人都知道那地方,心里也就有了底。

    车兜兜转转的走了二十多分钟,拐进一个院子。

    这院子很大,有二亩地的样子。是用四面二层楼房围起来的院子,前面大门口留了车道,很宽,还有三轮车拉着货物进来。

    车在南面的楼底停下,何老头带着三人上了楼。

    这边的楼都是外跨楼梯,顺着楼梯上去是一溜走廊。几个人走到218门口停下,房念之抬手敲了敲门,随后就推开门进去了。

    门里的人见了何老头,大吃一惊:“何老先生,您怎么有空来?哎呀,房哥,你也来啦,是陪着何老先生过来的?”

    一番客套后,何老头直接把云舟拉了过去说:“给他找个仓库。”

    那人立刻答应:“正好有个不干的,才空了两天,看看去吗?”

    何老头点头,四个人跟着那人下楼。那库房就在他们上的那楼对面。库房挺大,能有七十多平,也还算干净。

    “这是这院里最大的库房了,再没有比这个大的,因为靠边,所以比较偏。”

    云舟点点头,走出仓库,四处看了起来。这院子是个停车场,停了有十来台车。他所在的这个仓库在角落里,外头停了车,正好挡上。以后要是送货什么的,都不好进来。

    云舟摇摇头:“这位置不好。”

    房震倒是觉得,送货什么的还好说,就是这个位置装车都费劲。

    俩人对视了一眼问:“还有没有别的?”

    那管院子的人赶紧说:“这个是有点偏,外头倒是还有一个,就是小了点。你们看看,能相中不?”

    云舟点头,跟着那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到了一个堆满货物的门口。

    那人用脚踢了几下喊:“这谁特么堆这的,快搬开,堵门口干什么玩意。”

    那边有个操着山西话的人颠颠跑了过来:“呦,李主任,这是带人看房啊。”

    那李主任朝他踹了一脚说:“别贫嘴,快点搬。”

    “我可不敢!这是牛老大的,他不让搬,我不敢动。”

    “管他是谁,这地方又不是他家的,凭什么不让搬?”

    “李主任你也知道,我们都吃这碗饭的,他不让,我们就不敢动。您了是这院的老大,还是你来吧。”

    “我来还用你!你特么的也知道我是这院的老大,那你还不听话。”

    “嘿嘿,我那边还有活,李主任您慢慢搬啊。”

    那老西儿贫了几句嘴,拔腿就跑了。

    李主任见指使不动那老西儿,气的跺脚,把钥匙塞进裤兜自己就要搬。

    房震见他要自己搬,上前说:“我帮你吧。”李主任见他过来,忙摇手说:“不用不用,你看这货很大包,但是不沉,都是针织。”

    云舟听他这样说,心里腹诽,不沉还找人做什么?摆谱吗?

    大包被搬开,李主任拿着钥匙打开门,说:“这是别人让我给留的,咱这院就这么一间这样的屋子,你看看准能相中。”

    库房很干净,一看就是新收拾的,新刮的大白,满屋都是白灰的味道。

    云舟进去发现,这房子居然是上下两层的。这库房里头有个楼梯,是用三角铁焊的,上面铺着木板。从楼梯上去是一间跟楼下一样大的房间,里头还有简单的家具、床。

    房震笑了:“这个好,还能住人。”

    李主任笑着说:“这是给人单留的,要不是何老先生来,我是不会租给你们的。”

    何老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刚才怎么不带我们过来。”

    李主任抹着额头:“我的老先生呦,这房子人定金都交了,我这才找人给收拾的。要不是你们没相中里头那个,我真不想把这个给你们。”

    房念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吃不着亏。”

    房子看好了,云舟惦记着问房租,何老头挥手说:“这事你别管了,让你大哥给你办,等着签字就行了。”

    房子看完了,何老头让李主任带着云舟又看了一遍院子。

    这院里的房子,一楼大都是仓库和,二楼是旅馆。李主任介绍说:“门口有商店,二楼都是旅馆,一楼大多都是收货的。”

    云舟转了一圈,看个大概,老何头这才领着他去了房管所。

    让云舟很意外,云舅舅居然在房管所里。

    云舟有些意外:”……舅舅?您怎么在这啊?”

    “哼,你何伯伯为你的事操心又受累的,我不来看看还行?”

    云舟汗……

    怎么感觉这老头又开始护着何伯伯了呢?

    房震嘻嘻笑着:“这大热的天,让您和何伯伯受累了。”

    云舅舅拿着一堆文件给云舟,塞给他一支笔,指着让他签字。

    云舟拿着笔看他,实在不明白为啥租个房子还要签字:“舅舅,租房子不用签字吧?再说,还要按手印”怎么感觉跟杨白劳卖/身似的呢?

    “让你签你就签得了,哪那么多废话。”云舅舅沈着训他

    云舟嘟囔着:“也没听说租房要签这么多字……”

    “快签!”

    在云舅舅的指点下,他签了一张又一张。虽然云舅舅刻意按着,只露出他签字的地方。

    但他还是眼尖的注意到,在他签名的那纸上,还有另一个名字:陈梅安。那字迹娟秀,一看就出自女子之手。

    “这个名字是谁?”云舟指着那名字问,声音有些哑。他隐隐有个念头,可却不敢宣之于口。

    房念之见他签完,把那些文件收拾到一个档案袋子里,递给他说:“拿好了,这以后就都是你的了。”

    云舟不明白,大眼睛瞪啊瞪的看向何老头和云舅舅。

    那房管所的工作人员见云舟不明白,笑着说:“都是好事。”

    云舟转头跟他道谢:“谢谢你。”

    那人轻咳着说:“回去吧!我还要把这些入档,我们单位可还有你家亲戚。”

    云舟“哦”了一声,见房念之拍着那人的肩说:“改天找你说话。”

    几个人回到何家后,坐在沙发的云舟还捏着手里的袋子发懵。他在车上拿出其中一张看了一眼:房产转让书。他已经被这几个字击蒙了。

    云舅舅指着那袋子说:“这里都是你祖母给你的东西,刚才你们也去看院子了,那是你的了。”

    云舟的脑子还是没转过来,大眼睛眨呀眨的……

    何老头忽然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你这模样跟你舅舅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云舟:“……”您能说正事吗?

    云舅舅黑脸:“说正事!”他才没有这么傻过!

    “那房子是你祖母托付给我的,不止刚才看的那一处,你手里的文件一共是三处,现在都是你的名字了。今儿太热了,就先看这一处,等闲了,再让你表哥带你看别的。”

    云舟呆呆的看着老头,老头的脸上还带着微笑。这一笑,就像是寒冰乍破,老头那好看的眉眼都生动起来,那些凌厉都化为虚无。

    云舟想,这老头长的还真好看。不,不是好看,是有味道。

    过往的岁月都沉淀在眉眼间,睿智豁达沉稳。那散发的味道,有着说不完的故事,是年轻人再也有不了的。

    “看什么呢?”何老头微笑着问

    看你好看!这话云舟可不敢说,他讷讷道:“这个,文件,我,我……谢谢您”他不知道说什么,说为什么给我?云家不是有很多人吗?讷讷半晌,也只说了个谢谢。

    “你祖母托付的,我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

    何老头淡淡道“我的祖母和你父亲的外祖母是亲姐妹,双生姐妹,她们的感情非常好。因为你父亲的身世,所以我从小就被教导要照顾你父亲。”

    是他看可怜吗?云舟黯然地想

    “你父亲离家是我一手操办的。运动刚开始,你祖父因为站队站的好,人也圆滑,你们家就没出什么事。

    可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你父亲被人关起来。我偷偷找人把他弄出来,告诉他去找你舅舅。”

    云舅舅有些恼的模样:“就你好心。”

    何老头朝他笑笑,云舟觉得这笑太宠溺了有没有。云舅舅哼一声:“说正事。”

    何老头继续不疾不徐地说:“我没想到那时候你们家也受到运动的影响。我家虽没怎么被波及,在石市也还能说的上话,可对长平却无能无力。”

    见他满脸懊恼,云舟心里不安,劝慰他说:“爸爸不会怪您的。”

    “你爸爸那人,有事也不说,都憋在心里。”

    云舅舅对俩人的谈话嗤之以鼻。

    云舟笑笑说:“不管怎样,我还得谢谢您,如果方便,您能再跟我说说爸爸的事吗?”其实他也对为啥偷偷摸摸让他签字的事。

    “不要谢我,我倒是要谢谢你,你要是不来,你舅舅的心结也打不开。他别扭了这么多年,浪费了多少好日子啊。”

    云舅舅别扭的转身,瓮声瓮气地说:“你没事跟他说说云家的事,我上去了。”

    云舟又看到何老头眼睛里宠溺的笑了,看着舅舅的眼神,就像……

    云舟猛然看了一眼房震,房震同样也看向他。他们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是真的吧?

    :可能吗?

    :不可能!

    :可能!

    “云家,现在已经不行了,子孙没有成器的。这些房产,云家是知道的,这是当年你曾祖母补偿给你祖母的。

    你祖母一直攥着不撒手,要是让人知道都给了你,今天的事恐怕就办不成了。

    我是怕告诉你,你要先去看老太太,惊动他们就不好了,所以才没说。

    你祖母前年病了一场,她的身体一向硬朗。”何老头一口气把之前云舟的疑问都说了出来,完全没有看他们之间的互动。

    云舟听的怔住,脸慢慢严肃起来。

    这些房产的价值,云舟知道,云家人也知道。要是他们知道给了自己,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何老头特意提到老太太的身体一向很好,那么就是说,老太太的病是人为的吧!

    何老头见他听懂,微微点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云舟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哑着问:“……那,我什么时候能见我奶/奶?”

    作者有话要说:  四蛋蛋儿要变成土豪喽,五妞妞你有些感想?

    ☆、云阳云阳

    云妈妈见到何老头的第一眼十分震惊:“我见过你。”语气十分笃定

    云妈妈来了以后就第一天吃饭的时候出去过,而何老头那天并没去。他没去云舅舅家,云妈妈也没有去过隔壁,所以两人竟没有见过。可她说,我见过你,十分笃定的模样。

    何老头倒是没有什么特大反应,他笑笑说:“久违了。”

    “那年,你给我们照相,就是你!后来,常来见伯年的人,也是你吧?”云妈妈嘴唇颤抖,眼里有泪花闪现

    “是我。伯年不想让你知道云家的事,俊谊也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我也没跟你们相认。”

    “为什么?”云妈妈抹着眼睛

    “伯年说,他不想回来,所以……”何老头有些难过,有家不能回,却不是不想回。

    云妈妈低头抹了一会儿眼泪,才笑笑说:“……那些年,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帮衬着,日子过的不知道多艰难。”

    那时候每年都有人去找云爸爸。云爸爸从来都不说是谁,都是一个人去见的。每次回来的时候,精神都不大好,还带回来钱和吃食。云妈妈知道,那是云爸爸认识的人,可他没告诉过云妈妈那人是谁。

    云舟很小的时候,云爸爸招呼云妈妈给孩子拍照片。云妈妈就是在那时见到的何老头。那时候他说自己是照相馆的,下来给人拍照片,给云妈妈他们拍了好多。

    后来照片是邮递员送来的,云妈妈收的时候看了信封上的地址是石市。那时候她问过,可云爸爸只告诉她,以后孩子们遇到云阳云家的人要躲着,

    何老头轻轻摇头:“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谢。上车吧,要去看老太太,一会儿还有的哭。”

    云妈妈坐在车上神情一直都很恍惚,云舟半拥着她说:“……别伤心了,我爸瞒着你,是怕你担心……”

    “我知道,可一块过了那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他家在哪,他为啥不回家?他也不跟我说,我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啥,我白跟他过了这么多年。”云妈妈哭的十分委屈,跟着过了一辈子的人,心里到底想的是啥,她不知道。有啥委屈,也从未跟她说过,他当她是什么?

    云舟知道妈妈一时转不过弯来,拍着她的后背说:“……爸是怕你知道了跟着伤心,他那人,你还不知道,是决心一辈子不回来了,所以才没说。”

    “我知道,可这心里就是难受,咱们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扛着,可他就不让我帮着扛一点他的事,我这心里替他累的慌。”

    房震轻轻拍了拍云舟的手,示意他听着就好了。云妈妈现在有倾听者就行了,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倾诉。

    听着云妈妈边哭边说,云舅舅有些不耐烦:“别哭了!有啥好哭的,他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抱怨啥。当初我还想着他那样的养不了你,一直都看他不顺眼。可后来我见他在农村过的也挺好,对你也是一心一意,从来没对你说半个不字。如今人都没了,你还想要哪样!”

    这次因为人多,房念之借了辆七座的商务车,他们六个人都坐在一个车上。

    云舅舅和何老头坐在中间,云舟三个坐在最后。被云妈妈哭的心烦,云舅舅开始没吱声,见他哭起来没完,说的话也不爱听,就不愿意了,人都没了,还矫情个啥。

    “呃……”云妈妈在云舅舅的话停住后打了个嗝,她茫然的叫了一声“哥哥。”

    云舟忙给她拍背,他也不理解云妈妈到底为啥哭,倒是房震跟家里的女人待的时间长,知道女人的脑回路跟男人不一样。

    他拍拍云妈妈的肩膀安慰:“云婶,没事,没事。”

    云妈妈茫然地看着房震问:“老五,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他家是哪的,想知道他想的是啥,帮他开解开解,可他就是不告诉我,我这心里委屈呀。”

    房震拍着她的肩:“云婶是好意,叔叔一定知道,怕你担心才不说的。”

    “我是他媳妇啊,我知道了能听他说,开解他呀?为啥不告诉我呢?”

    房震头痛,怎么女人不管是小的还是老的,钻起牛角尖来都那么勇往直前呢?

    “你行了吧。”云舅舅训斥云妈妈“他告诉了你,除了让你心里添堵,你能帮他干啥?你是能去云家替他找回公道还是能让他回云家?”

    “……我,我不是“云妈妈被他训的六神无主的,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舌头“我就是想开解开解他。”

    “戒戎为啥年年去,不就是为了让他回来。可你见了,他至死都不愿意回来,也不告诉你云家的事。那就是他根本不把云家当家,不想回来!”

    云妈妈被云舅舅打击的闭嘴了,也不哭了。云舟看着脸色茫然的云妈妈,竟然生出了一种舅舅威武的心理。要是他不出声,云妈妈还不知道要哭到啥时候呢。

    过了许久,云妈妈才有期期艾艾的问:“……那要是他奶奶问起来,我怎么说?她不会挑理吧?”

    云舟有扶额的冲动,你老头子没跟你说云家的事,你就说不知道就行了,怎么还问这个?他有预感,云舅舅听了这话一定会发飙。

    果然,云舅舅发飙了:“你傻子吗?戒戎不说的时候你不是不知道她还活着?知道就来了,他儿子都没带老婆孩子的见自己老妈,能挑你个儿媳妇什么?猪脑子!你怕她做什么?她说的在理你就听,不在理就走,面上过得去就行了,管她是谁!”

    云舟暗暗称赞:舅舅真犀利!护短这项技能最棒了……

    云舟无声的笑着,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瞥眼却看见坐在前面的何老头轻轻摇头。

    他的声音里满是笑意的说:“你呀,实在是让我无话可说。那个好歹是我姨奶奶,你也尊敬着点。”

    云舅舅哼了一声:“我要是不看你,才不要她那点破烂。我家老四能干的很,没有这些东西照样过的好。这些破烂玩意里头掺合着多少事你不知道?哼,放着省心不省心,尽找事。”

    被表扬的云舟表示:“……”舅舅果然是个娇的老头!

    不过这老头实在威武!

    那些云家人心心念念的东西被他当成破烂。要是云家人知道,不得哭着喊着说:破烂什么的,不要太多,统统都朝着我头顶砸过来吧!

    云妈妈被云舅舅镇压,云舟和房震怕她想不开,一个劲的跟她说着话,很快车就进了云阳县。

    云舟的祖母在云阳住,云阳离市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何老头说:“本来住在市里,病了一场后,非要回云阳,说死也死在那边。”

    云舟对云阳的印象仅限于云妈妈说的:离云阳的云家人远点。在他记忆里,云阳是个非常恐怖的存在。

    “那,云阳还有云家人吗?”

    “有,都是旁支了。老太太在那有一个院子,都是这些旁支的人帮着打理。”何老头笑呵呵地说“云阳很美,你看看外头。”

    云舟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车外的路边是成片的花田。

    大片大片黄色红色的花被车抛远又迎来更大的一片……

    “这么多花!真美!”云舟看的眼花

    “这可是云阳的支柱产业。这里头还有你祖母的股,以后就都是你的了。”

    “啊!”云舟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问“我,她,谁……”

    云舅舅见他这不知所措的样就生气:“没见识!这些东西都是你何伯伯帮你看着的,这些年,要不是他费心巴力的,哼!这些早就没有了。”

    云舟好不容易才闭上嘴巴,好吧,原谅他没见识吧!他在看到这些花的时候实在太震惊了有木有!首先,他震惊的是花的美,然后才是老太太也有股份。

    “是我提议建立基地的,这边最大的花卉基地就是你祖母投资的。现在她只拿分红,别的一概不管。”

    云舟觉得有何老头的参与,这事也不算奇怪,当他还是挺佩服那老太太的,那么大的年纪还能投资做这个。

    “老太太今年有九十了吧?”云妈妈忽然问

    “嗯,今年正好九十。这些花田是十五年前开始种植的,云阳自来就有种花的历史,所以操作起来也不是很难。”

    虽然他这样说,但是云舟还是觉得这老太太非同一般的见识,十五年前也就是七十五岁,那么大的年纪还能投资产业,魄力真不一般!

    “十五年前,我给她看过你家的照片。”何老头淡淡的一句话,让云舟所有的疑惑顿解。老太太这么做是为了儿孙,不然,她那么大的年纪,还折腾什么?想到这,云舟的心里不禁有许多感慨。

    “那时候我劝你父亲,让他回来见见老太太,可你父亲没答应。但是他告诉我,要是你们哥几个有愿意的,我可以考虑。”

    云舟默然,原来他父亲对云家真没有一点感情,也包括对自己的母亲。

    一行人在一所宅院前停下,云舟看着眼前的宅子,震惊不已。

    ☆、云阳云阳

    何老头说老太太有座院子,云舟的直觉也就是跟他们家老院子似的,顶大一四合院。可见了眼前的院子,他才知道,原来是他太浅薄了。

    宅院的大远超乎他的想象。

    这是一座青砖青瓦的建筑,一座古建筑。长长的围墙延伸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他想象不出围墙里的院子到底有多大。

    他震惊了,嘴巴张的大大的,指着鎏金包铜的黑漆大门:“这……这,这就是……”

    “这就是”何老头拿着扇子划了个大圈“这个院子占地五亩”

    “……五,五亩?”云舟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叫嚷起来“这么大?”

    简直不敢想,这么大的房院,简直,简直太土豪了有没有。火热的太阳照着,他生出了做梦的感觉。

    “闭嘴!”云舅舅被他的没见识气着了。

    车才停下一会儿,黑漆大门被人在里面打开。大门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是不是戒戎来啦?快进来,外头热着呢。”

    云舟的心开始砰砰跳了起来,好像是爬了许久的山,呼吸也困难起来。

    他以为他是不在意的,可看到那个老人,他的眼睛还是酸涩不已。

    难道这就是血源吗?

    云舟扶着云妈妈呆呆看着门里的人,这人就是他二十多年未曾谋面的祖母吗?

    高高的门槛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搀着一位瘦高的老太太站在那里。

    她个子很高,云舟目测,也有一米七左右。腰有些佝偻。老太太满头白发都梳拢在脑后,身上穿着件半旧淡蓝色棉布长衫,清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脸上满是皱纹。

    因为颧骨高眼窝深,整个人看上去很有几分严厉。看着外头的人,她的眼神热切,就要往门槛外迈步。

    何老头忙紧走几步拦她:“哎呦我的老太太呦,您在门里就好,可别出来了。这门槛忒高,再绊着您。”

    老太太见他过来,抓着他的手就不撒开:“你可来了,再不来我可要去市里抓人了。你给我办的事,办了没有啊?”她说话中气十足,眼里闪着精光,完全看不出已是九十高龄的人。

    何老头笑呵呵地说:“办好啦!办好啦!我办事您还不放心。”

    老太太听他这样说,拉着他的手已经松开,抓着扶着她那女人的胳膊说:“快看看,快看看,他还带谁来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扫视过去,一眼就看到云舅舅和房念之:“哎呦,这爷俩也来了,真是稀客。”

    云舅舅和房念之过去跟她寒暄,可老太太明显是心不在焉,伸着脖子朝外头瞅,眼睛在看到云舟三个的时候,立刻定住了:“那俩,哪个是我大孙子?”

    云舟和房震一直扶着云妈妈在后边,云舅舅和房念之人高马大的,挡住了老太太的视线,现在都过去站在老太太旁边,直接把他们三个亮了出来。

    从来没当过孙子的云舟表示,这仨字真心不觉得好听。

    云舟深吸口气,扶着云妈妈走了过去,弯腰鞠躬,挤了个笑容规规矩矩的喊人:“奶/奶”

    老太太手向前伸,云舟忙凑过去,代替她身边的女人扶住了她。

    老太太颤着唇说:“……好,好,……来了就好……”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话不假,老太太见了云舟,眼睛里就谁都没有了。

    拉着他就往自己住的院子去:“好孩子,咱们回屋说话,这天太热,晒坏了你……”自来熟的没话说,云舟都不好拒绝。

    被忽视一众人:“……”

    这是用过就扔的节奏啊。

    云妈妈和房震更觉无语,这老太太是有多喜欢孙子呀?人都没见全就要走了。

    何老头在后面提醒她:“您光看见孙子了,那生孙子的人您就没瞧见?”

    老太太回头,这才见到房震还扶住的云妈妈。云妈妈此时苍白着脸,眼睛有些浮肿。见老太太看过来,她低声叫:“老太太。”

    老太太点了点头:“俊谊的妹妹是吧!你哥哥人好,你也是个好的。这些年,我那倔儿子,多亏你了。”

    “您说哪的话,夫妻不就该相互帮衬。”云妈妈的话说的很漂亮。

    云舅舅满意的点头,看来他在车上敲打的很有道理。就该这样,别看是婆婆,也要有理有据有节!

    老太太的眼睛一亮,笑咪咪地说:“很好,不愧是我儿子认定的人,真是不错。”

    先是人家的妹妹,再是你儿子认定的人,所以说,没有云妈妈自己什么事吧?

    云妈妈还要说什么,老太太转身拉着云舟往前去了。

    云舟回头要说话,何老头挥挥手,让他过去。

    云舅舅看着云舟和老太太走远,狠狠瞪了何老头一眼:“她要的不过是个继承人,你何苦来哉。”

    何老头知道他是因为云妈妈被冷落生气,微笑着说:“白得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伯年怎么说也姓云,凭白受了那么多苦,这些要是便宜了旁人,岂不是更不划算。”

    “我不管划算不划算,我就知道我妹妹受了气。”

    “她这是迁怒,伯年不回来,她迁怒于妹妹。看着吧,她也不敢十分得罪妹妹,毕竟,他知道你对云舟还有话语权。要是云舟不要这些破烂,她这些年的忍耐,岂不是都白费了?”

    房震还扶着云妈妈在俩人后头跟着,听了他们的谈话,不仅心惊,这还是亲情吗?原来,不过也是算计中的工具。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何老头转头淡淡地说:“老太太受那么多苦,熬死了那二位,得了云家一半家产。为的可不是留给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她只想让自己的后人,比那女人生的孩子过的好。她的后人比那女人的孩子过的好,她才乐。

    她赌的也不过是这口气。

    可要是没人要这些东西,她还有什么盼头?所以不管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都不要在意,只看结果就好。”

    房震笑笑,这老头真阴险!拿住了人家的七寸,把人性分析的那么无情透彻。

    何老头摇着扇子,慢慢走在长廊里,不疾不徐地说:“当年老四的祖父带着那女人回来后,伯年的境地就变十分尴尬。在那之前,他是云家长子嫡孙,受尽宠爱。

    可他们回来后,他那个爹跪求老太爷,让他跟老太太离婚。

    云家虽然爱护伯年,但那人带了三个儿子回来,所以他们家不缺长孙。况且,当时他还说了一件事,让云家人不得不同意。”

    房震很想知道那人说的是什么,毕竟一个大家族三媒六聘娶进来的媳妇可比无媒苟合的媳妇要尊贵的多。

    除非…

    房震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事出在老太太身上,而老太太出这事,是在云家……

    想到这事关系到云舟的父亲,房震不禁打了个冷战。

    “老太太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离婚。

    伯年对这件事是赞成的。”

    何老头还在说着云家的事,云妈妈默默听着,不时看向云舟和老太太的方向。

    “伯年虽然愿意,但老太太咽不下这口气。她是在十八岁上八抬大轿从云家大宅正门迎进的,却比不上一个无媒苟合的女人?

    而陈家当然也不能眼看着自家姑娘被欺负,自然也要理论一番。就在这时,伯年被关了起来。”

    何老头紧皱了眉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骂道:“云家,就是一窝杂碎!”

    房震一听,能让这个一贯云淡风轻的老头骂街,那他想的事八成就是真的……

    果然,接下来的话让他觉得云家不只是一窝渣渣,还是翔渣渣。

    “与其说伯年是我送走的,还不如说是那人逼着他离开的。

    我找到伯年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要离开。我怎么劝都没有用,我才让他去长平的。

    伯年走的时候就说再也不回来了,他说的很决绝。

    我还想他是气话,后来我有空就去找他,劝他回家。那人死了以后,我又去,他还是不回来,被我逼急了,他才跟我说:我不是他的儿子。”

    何老头此话出口,房震心里发出一声果然如此的叹息。

    云妈妈震惊的看着何老头,又看向自己哥哥,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低到渐无的声音,她的底气并不足。

    她好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如果这不可能,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家,连自己的母亲也不认?

    云妈妈的脑子乱极了,涨涨的,她想抓住点什么,可什么都抓不住,她的身体向后倒去。

    房震牢牢的扶住她,不让她跌倒。

    “这是真的”何老头淡淡地给云妈妈补了一刀。

    云妈妈这两天备受刺激的神经终于绷不住了,如愿的晕了过去。

    云舅舅急的上前掐云妈妈的人中,嘴里不住埋怨他:“看你把小妹吓的……”

    “是伯年亲口说的,”何老头背着手说“这事她早晚得知道。要是在老太太跟前说错话,我这些年的心血就都白费了。哼,其实说错了又能怎样?这些东西早就不是云家的了。”

    “那你还说!”云舅舅怒了

    “我这不是怕老太太知道受不住吗。”

    云舅舅怒:“她受不住我妹妹就受的住!”

    何老头讪讪:“是我大意了。”

    云妈妈悠悠转醒,睁眼见云舅舅,“哇”的一声哭出来:“……哥,伯年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何老头叹了口气:“谁也选择不了出身,但能选择生活方式。伯年在云家出生就是原罪,他选择不了,但他能选择清白的活着。”

    我是何老头的回忆

    伯年满脸激愤,嘲讽地说:“她不甘心!她嫁给云家是要做少奶奶而不是做个弃妇的!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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