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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出发吧!兄弟 作者:远樵

    第15节

    云舟呆呆的看着目光如鹰隼一样的房震,突然打了个冷战,他这是说错话了吧!可是有些话,还是得说,不让他说,憋的难受。

    云舟不怕死的迎着他的目光,说:“我是认真的,要是你哪天不愿意跟我了,就先打个招呼,弟弟我也给你送份大礼。”

    “滚蛋吧你!”房震气的一脚把他踹一边去了,又负气的连着踹了几脚,还觉得不解气,猛的扑上去,把人拉起来,按着他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就像是大人帮孩子脱衣服一样,撕扯起他的衣服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存稿君,远樵君明天上山,不知道后天会不会回的来,先努力码字,要是回不来,很怕断更,断一次就想断第二次,然后……。

    尽量把后天的赶粗来……

    么么哒,挨只么么

    ☆、被咬

    云舟用力挣扎,想要护住自己的裤子,可是他趴着的姿势实在吃亏,裤子很快就被扒了下来。

    头顶上方,房震一边扒裤子一边数落:“让你没事起别的心思,我说这一下午咋不对劲呢,闹半天在这等着我呢。我让你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瞎想!”

    “哎,你,你不许扒我裤子,不许……”屁屁上一阵清凉,已经被褪了下来,云舟气的想跳脚。

    房震抬起一条腿就把那乱动的大腿就压住了,于是云舟就被他夹在了两条腿间。

    “我让你胡说八道,听风就是雨,我房震说过的话从来都没变过,你还敢起歪心思?嗯!反天了吧你!”

    随着说话声,“啪”的一声脆响,房震一巴掌打在了云舟的屁屁上,白皙的屁屁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房震看着那五指印有呆了一呆,扬手又是一巴掌。

    两边的屁屁对称了,一边一个红手印。房震看的嗓子发干,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那白皙的屁屁上透着红红的指印,他舔了下唇,更想在那白皙上留下些什么,他低头俯身下去……

    云舟感觉无比屈辱,气的捶胸顿地,要是能的话。

    妈妈都没这样打过我呐,哼。

    忽然屁屁上一阵软润冰凉的触感,他“咦”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屁屁就被咬了一口。

    “嘶,你属狗的呀?还咬……”

    房震已经一口接一口咬了,牙齿上柔软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只想狠狠的咬,把牙齿镶嵌进去。他控制着力度慢慢咬合,在屁屁上留下了一排排牙印,他的身下也起了变化。

    云舟被他夹着,自然感到了他的变化,咬牙切齿使劲捶他大腿:“你咬我,你敢咬我,你还……我也咬你”他低头在房震支起的帐篷上就咬了一口。

    突然而来的温热和痛感让房震兴奋起来,猛的把人翻了过来,低头与云舟对视,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暗火。

    云舟被他灼伤了,弱弱的缩了缩头,想要找个地方把头埋起来。可是,他在房震的腿间,还能往哪埋呢?

    次日清晨

    麻辣个蛋的,云舟趴在炕上咒骂。他浑身酸痛,被房震那一把火烧的快散架了。

    这一夜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咬的他浑身没好地方了,他都不知道五妞妞儿居然好这口,这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房震试好车,又做了饭,端进来放在炕桌上,又把洗脸水也端了进来。

    云舟气急败坏的挥手:“端出去,我还没到爬不起来的地步。”

    房震笑嘻嘻的投了条热毛巾,一把掀了被子,就要给他擦擦。

    掀开的被子下,云舟跟个染了癫痫的白条鸡似的,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没有好地方。

    “咳咳,那个,昨晚是五哥不对。”房震讪讪,他昨晚上就跟疯了似的,只想狠狠的咬,哪知道把人咬成这样了。

    “嗯,没事”云舟很淡定“就当是让狗咬了一回。”

    房震磨牙,“你说谁是狗?”

    “咬人的不是狗还是什么”

    吃过早饭,房震照例大喊一声:“兄弟,出发啦!”然后车子喷出一股青烟,绝尘而去。

    云舟恹恹的,坐在前面打盹。

    房震在后视镜里看见,有些担心:“老四,你没事吧?”在人前,他从来都是叫云舟老四的,蛋蛋儿这个名字,只在人后才叫。

    云舟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的说:“没事,就是有点困,啊……”说着,又打了个哈欠,靠在那里昏昏欲睡。

    因为房震放出了话要卖车,有坐车就搭讪着问价钱。

    房震一律都说要十二万。

    十二万,在今天可能不多,但是在九六年,在云舟的那个小县城里,也是个大数目了。那时候买套百来坪的房子不过五六万左右。

    其实跑乡下线,还是农村人比较方便,街里人跑乡下线还要在乡下租房子,吃住都不方便,所以极少有人买了线自己去做。一般都是包出去给乡下想干又没有那么多钱买线的人。

    像房震这样一张口要十来万的少,所以买的人就更少了。

    房震他们跑的这条线叫苇子峪,听其名就知道,这个地方盛产芦苇。每到秋天,路边沟塘里大片的芦苇摇着芦花招摇的很。

    房震就指着那些芦花说过:这些都是勾人入巷的好场所。

    云舟想了一下,这话用文艺点说就是个浪漫的地方,氛围好,适合谈恋爱。用糙话说就是野合的好地方,避人,还不好找。

    这个地方山高,地少,种地也就混个吃喝,年轻力壮的都出去寻门路挣钱去了,留在家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要是谁家子一下子拿出十二万买这条线,还真是有些困难。所以房震的话虽然放出去了,但是也是问的多,能买下来的极少。

    都知道跑线赚钱,但是这车再有两年就该换了,一辆车又是好几万,这些都很锛手。有些想买的人都在观望,想要他再降降价。

    房震虽然想卖,但是短时间还真是不好出手,他咬死十二万,一点也不肯降,这就让卖车的事僵住了。

    云舟倒是不着急,他盘算着等开春化了冻就找人在前院盖一圈房子,还跟原来的四合院似的,都盖成两层的,守着路口,那些房子不愁没用处。

    车子匀速走着,前面一头毛驴飞跑过去,房震一个急刹车,云舟“咚”的一声,头撞在了窗户上。他揉着眼睛发懵:“出啥事啦?”

    “没事,躲驴来着。你没事吧。”房震回头看了他一眼,额头有些红,没啥大事“没事醒醒吧,说说话,别打瞌睡了。”

    云舟“嗯”了一声,点点头。

    “老四,晚上干啥来着,困成这样?”车上有熟识的人就开起了玩笑“相中哪家小媳妇啦?趁人爷们儿没在家,半夜摸过去了吧?”

    云舟被撞清醒了,听了那人的笑话,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可不是咋地,半夜做梦,梦见一个小媳妇,醒了就睡不着喽,这烙饼呀,烙到鸡叫头遍我才睡着。”

    “哈哈哈哈,老四,你今年也二十了吧!我二十那会儿,都当爹了,要说你也该说个媳妇啦!”

    云舟挠着头,呵呵笑着:“媳妇啊,不着急。”

    “诶,咋不急,现在相看着,处两年,磨合好了,一结婚,正好岁数也够了。”

    “呵呵,真不急,我还没想过这事呢。”

    房震在后视镜淡淡的瞥了一眼,心想,你倒是想个试试!

    “该想了,你这都二十了,正是好时候。这两口子呀,要先磨合,就跟俩带棱的石头似的,你硌我我硌你,得先磨,这磨着磨着就都磨圆了,也就谁也硌不着谁啦,到时候结婚正好。”

    云舟呵呵笑着,顺口接了句:“这结婚就得找磨合好了的,还要找熟识的,知根知底,谁喜欢啥谁不喜欢啥都一清二楚。”

    “就是这个理儿,老四你是个明白人。我跟你说,我有个侄女,长的那叫好看,大眼睛双眼皮……中专毕业……”

    房震在前面翻了个白眼,青蛙也大眼睛双眼皮,还白肚皮呢!

    云舟开始还笑呵呵的听着,听着听着就琢磨过味来了,敢情这是给自己做媒来啦?

    他抬头看了看开车的房震,笑呵呵的说:“你侄女长那漂亮,还是老师,我可配不上。我从小体格就不好,高中都没毕业,不行的不行的,配不上。”

    “我侄女说了,这男人不用学历太高,只要能赚钱养家就行。你就是读个博士回来,啥也挣不来,那不也是白搭?”

    “呵呵,你侄女的见识还真不一般。”

    “咋样,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啊!”云舟忙摇手“不用不用,我条件不好,再说还也没成家的意思。我现在这样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是娶了媳妇,让他管头管足的,忒不自由。”说着,偷偷看了房震一眼。

    房震的嘴角抽了抽,管头管足,说啥呢?他使劲踩了脚油门,车忽的窜了出去。又使劲踩刹车,车就咚的停了下来。

    云舟被他这一摇一晃的,本来就有些迷糊的头就更晕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加了一句“我跟五哥一起跑车挺好,你看他都二十六了,也不是没说媳妇吗。”

    房震满意的看了一眼后视镜,稳稳的开车去了。

    云舟这话,就是想说他这年纪结婚还早,哪知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人一听,立刻把话题转到了房震身上。

    “对呀,老五二十六了,可该成家了,不行,大叔今儿非给你当个媒人。”

    得,云舟傻眼了,觎了一眼后视镜,如愿的看到了黑着脸的房震。

    那人凑在了机器盖子上,笑呵呵的拿着烟跟房震套近乎去了,“老五,要不大叔给你介绍个对象?”

    房震对那人的热情倒很客气,“成啊!家里不用太好,只要有嫁妆就行。多了我也不要,我卖车线就是想买个货车,要是大叔给我介绍的姑娘带一货车来,我立马答应。”

    那人:“……”有这事,我还自己个留着呢!

    房震:“也不用什么好车,解放141就行。”

    乘客:同求一个这样的媳妇!

    云舟偷偷笑了,房震瞥了他一眼,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敢把祸水引到我身上来,皮痒了是吧!嗯?

    云舟感到森森寒意,他成功祸水东引,可这祸水引到谁身上都行,就房震不行。他懊恼的看着开车的房震,心里想着今儿晚上还有哪能让他咬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内容提要很黄很暴力,其实这章还是很纯洁滴!

    ☆、雪大

    云舟被严酷镇压了,尽管被背着手压在底下,但嘴上还说:“五哥,我终于知道你为啥要叫震了,你这力气要把房子也震倒啊!”

    房震按着他,“还能说话,是不是我不够用力?”

    “不是”云舟有气无力的说“五哥威武,我现在都成了死鸭子,就剩下嘴硬了,你老高抬贵手,就饶了小的吧。”

    “油嘴滑舌!”房震笑着松开他,揉着他的胳膊问:“梦见的媳妇是谁?”

    “没有,逗他玩的。”

    “想娶媳妇不?”

    “不想,压根就没想过,自打把你叽叽当□□,我就是你的人啦!”云舟信誓旦旦,就差举手发誓了

    “这还差不多!”房震帮他揉胳膊,揉腿的,跟个狗腿子似的“以后想不想?”

    “不想!”云舟答的干脆,“以后也不想,只想五哥一个。”

    房震伸手给他个脖搂子:“饶了你啦!”

    云舟笑嘻嘻的扳过他的头,使劲亲在他的嘴上,伸出舌头在他嘴里转了一圈,这才松开,笑的跟猫似的说:“这才叫油嘴滑舌!”

    房震黑脸,老子这是被调戏了吗?不行,要调戏回来。伸手扳过云舟的头,狠狠的亲了上去。

    好日子总是容易过,眼看着一年就到了头,腊月底,云舟和房震接了几个包车,黑白颠倒的跑。

    早上两人把一车人送到车站,就直接去北京,他们要接的最后一拨人,有三十几个,送完这些人,他们就在家过年了。

    九几年他们这边还没有高速,却到处都在修路,这边拦着那边堵着,路标是一个又一个的大红反光漆画的箭头,指着要走的方向。

    云舟开着车,绕路绕的头晕,又在一个三叉路口堵了车,他一脚刹车下去,拍着方向盘无奈的说:“真闹心!走走停停这都快一天了,再堵下去,这年就得在路上过了。”

    “别着急了,着急也没用,堵成这样除了出事,就没别的了,我下去看看。”房震说着下了车

    云舟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前边,一个人过来敲了敲他的窗玻璃说:“兄弟,灭了车吧,想要走,早啦!”

    云舟拉开车窗问:“前面怎么回事?”

    “出事啦!仨车撞一块了。啧啧 ,那叫一个惨。”

    “啊!”云舟惊诧,房震才说完是车出事,还真是准。“大哥,知道堵多远不?”

    “总有个一里来地吧。”那人摇摇头说“先回去睡觉,后半夜好精神儿滴,我老娘还等着我回家过年呢,我可得好好的。”

    那人裹着大衣又返回去了,云舟看着他走远,嘴角弯了起来,这人是特意过来跟自己说话的?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房震裹着大衣颠颠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他上车放下袋子就把手伸进云舟大衣里,塞到了他的腋下,笑嘻嘻的说:“可冻死我了,外头的风都能割肉啦。”

    云舟两手捂着他的脸,手下是冰凉的触感。房震使劲蹭了蹭他的手心说:“前面仨车撞一块了,看来通车早了,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俩人还是早晨吃的饭,此时已是夜里十一点,都饿的前心贴后背。路边上有当地人挎着小篮子卖吃的,房震就买了点。

    云舟问:“买了什么吃的?”

    “茶蛋香肠方便面,方便面得现煮,我没买,先吃着,不够再买。”

    云舟看看周围,长长的车龙不知道堵了多远,他心知只能吃饱了再说,就点点头。

    房震笑着拿起火腿肠说:“这边的东西都贵死个人,茶蛋一元一个,肠两块一根。赶上打劫啦!”

    云舟惊诧:“怎么这么贵?”

    要知道,车站的茶蛋卖的就贵,可那还一块钱俩呢,在这一个就卖一块钱,那肠是五毛钱一根的,他居然敢卖两块。

    房震拿递给云舟一个茶蛋,说:“就这样,你要买,他就敢卖,不吃就饿着。”

    “真狠!不过这人脑子倒是好使,知道赚司机的钱”

    “那是,司机的钱好赚啊!不过这大半夜的,也不容易。”

    房震用牙狠狠的撕下香肠外皮,咬了一口。香肠在外面冻的直挺挺的,里头还有冰碴,咬的满嘴淀粉和香料的味道。他嘟囔着“这什么破玩意,全是淀粉!”却也没吐出来,三口两口的嚼下肚,又抱着两只茶蛋暖手。把剩下的茶蛋都给了云舟:“拿着,暖暖手。也就这个还热乎,那肠都没法吃,等我再买几个,总比吃凉的强。”

    他们车上的取暖虽然好,但是堵车的时间长了,也不舍得车一直发动着,忒费油不是吗。

    铁皮子车,散热快,虽然在车里,但还是很冷。

    云舟拿出一只,慢慢的剥开,递到房震的嘴边说:“快吃吧,不知道啥时候就走了,又吃不上了。”

    房震低头咬了一口,推给他说:“你也吃。”

    十个鸡蛋,俩人一口我一口的吃完,看到长长的车队没有松动的意思,又买了一大碗煮好的方便面和几个茶蛋,稀里呼噜的下了肚,俩人都觉得浑身暖和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云舟靠着房震有些昏昏欲睡,朦胧中听到前方有警笛声呼啸远去。他抬头看过去,车队缓缓的动了起来。

    车进京门,花钱拿了进京通行证,天上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

    房震打开近光,云舟只觉那雪花就像是要迎风飞落在他的头上脸上,看得久了,有些发昏。

    天光大亮,两人才到了通县,找个电话亭打了电话,又去早点铺子吃饭,一人要了一大碗酸辣汤四个包子,热热乎乎的下了肚。跟早点铺子的人打听了要去的地方,这才开车过去。

    十九个座的车,拉三十几个人,实在有点挤。九几年,查超员基本上就是突击检查,一般都能躲得过去,进京的车虽然查的勤,但也没有后来那样严,一般都是罚款了事,很少有让人下来的。

    行李照旧码在车厢顶上,人都挤着上了车。空荡荡的车立刻拥挤起来,各种味道和声音也随之而来。

    云舟安置好了这些人,就坐在了在机器盖子上。这是他给自己和房震留的位置,他们还要开车。地面上有了雪,速度就慢,他们到家还不知道要几点呢,不能疲劳驾驶。这一车人,实在不能出事。

    雪越下越大,房震开的及其小心,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中午十分才出了古北口,进入到河北地界。

    一出关口,车上的人立刻兴奋起来,眼看着就要到家了,他们自然高兴,说话也多了起来。

    云舟已经换了房震,让他休息,自己开车。

    下午两点,车进县城,云舟下车找个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家里先去送人,然后回家。

    云妈妈嘱咐又嘱咐的:“慢点开,别着急,妈等你回来吃饭。”

    房震给房大姐打了个电话,房大姐在电话里大声的说:“早点回来,过年啦!”

    房震这才惊觉,今天已经是腊月三十了。

    打完电话,也没直接走,而是在去车站找人借了副防滑链。因为是三十,人也不好找,找了一圈,也没借到。

    车上盘山道,云舟就把心提了起来,没有防滑链,视野里都是一色的白,他也不是很有信心上山,可是他也不放心让房震来开车。

    车在一挡上慢慢的行驶,房震忽然说:“停车!”

    云舟看了他一眼,缓缓的踩下了刹车,“有事?”

    房震已经拉开了车门子,招呼着车上的人说:“下来!车走不动了。”

    云舟一听就想明白了,这样的大雪,万一有个不慎,不仅他和房震的后半生就毁了,而且这些人的家庭也会毁在他的手上。

    车上的人有些不情愿,“这么大的雪,下去要冻死呀。”

    “赶紧下来,车拉不动。”房震沉着脸,天已经要黑了,他不想跟这些人啰嗦。

    车上的人陆续下来,房震在车下说:“让你们下来,这第一是为你们好,毕竟现在下着大雪,谁也不想有个万一,也不用我多解释。今儿是三十,谁都想安全的回家过年。这第二,梁上雪大,车上去费劲,要你们帮着推一把。”

    虽然有人不愿意,但是大多都表示:“谁也不能管住老天爷下雪不是?咱们都搭把手,早点到家好吃饺子过年。”

    “是啊,早点回去抱老婆,我这都一年没进家了,想我老婆想的想不起来她长的啥样啦。”

    “哈哈哈哈,你想的都想不起来啦?”有人跟着大笑起来,一扫之前的紧张气氛。

    房震在把车上的人撵下了车后,又上了车,云舟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上来啦”

    房震拍着他的肩说:“我来开。”

    “不用,我开,你帮我看着路给我壮胆吧。”

    此时的雪已经下了一天多,积雪到了成年人的小腿肚子上了,走起来,非常慢非常小心。

    路上并没有车,这让云舟的压力小了许多,小心的看着前方。后面有一群人推着走,他长吁一口气,稳稳的开着车。

    车上到梁顶,云舟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定神往山下望去,入眼是一片苍茫,接天连地。他的心里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心里虽然发憷,但脸上还是一片淡然,对着房震笑笑,大声说:“兄弟,出发吧!”

    房震也笑着大声说:“出发!”他给云舟壮胆,更是给自己壮胆。这样的天气和路况,他实在是担心,有些后悔答应接这一车人了。

    云舟提了一口气,一只脚放在离合器上轻轻的踏着,一只脚放在刹车上。

    车由着惯性在向下滑行,云舟小心的控制着方向,不时的轻轻踩下刹车。

    冬天的太阳总是下去的早,四点多的天就已经要黑了,盘山道上,只看见一个黑点在缓缓移动。

    “呜呜……我要回家,这么大的雪回不去啦,我要死啦!这可咋办呢!”寂静的车厢里,突然有个女人放声大哭起来

    云舟本来在小心的控制着车速,精神高度集中,突然被她这一哭,吓一跳,脚下猛的一踩……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没有断更哦。收藏又掉了,心塞……

    ☆、不死

    车忽的一下……

    车下的人只觉的眼前一晃,车在满是白雪的路面上“嗖”的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圈,只听嚓嚓声响,车围子划过石头,靠着山体停了下来。

    车里女人的尖叫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听的人心头发麻。

    房震盛怒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你他妈闭嘴!”

    云舟靠在椅背上,只觉后背冰凉,他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满是水渍,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许久,房震沉稳的声音在耳边说:“没事了,睁开眼睛吧。”他这才缓缓的睁开眼,喃喃的问了一句:“没事啦?”

    “没事啦!”房震温柔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在他耳边轻松的说,“车停下来了,没伤到人,也没撞到哪里,我们的运气不错。”

    房震的手心全是汗水,他在车滑动的时候就蹿到了云舟的跟前。

    云舟踩死了刹车,车轮抱在一起,却因为路面太滑,转圈以后也一直向下滑动,看着脸色苍白的云舟沉着的拨打方向盘,他的心才沉静下来。车在靠山的地方滑行了不到五十米,才停了下来。

    幸好,走着的人离的远,否则,被车尾扫到,就得掉下山去。

    云舟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死死的抓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眼睛其实没有焦距。

    那个嚎叫的女人在后面又呜呜大哭起来:“……回家,活不了啦……”

    “闭嘴!”房震怒喝,就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嚎叫才让云舟脚下失了方寸。

    她真该死!

    房震伸手把脸色苍白的云舟拥进了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不停的安慰他:“蛋蛋儿,没事,没事,五哥在。都过去了,过去啦……”

    云舟在他的怀里缓缓的停止的颤抖,轻轻的叫了声:“五哥……”

    房震答应一声:“嗯,我在。”

    云舟还叫:“五哥……”

    “我在。”

    “妞妞哥……”

    “我在呢,在呢,没事了,真没事啦!”房震的嘴角弯了起来,他叫的是妞妞哥……

    低头将唇印在他的额头想要向下去,却听见听见笃笃的敲玻璃声,他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向窗外,外面围了一圈人。

    房震的脸色阴郁起来

    云舟轻轻摇了摇他的手问:“他们,在干什么?”

    车下的人见车停下来,都赶着围在车门子跟前,纷纷敲着车玻璃询问:“咋回事?车咋转了一圈呢?”

    房震过去,刚拉开车门子,那个女人就疯了似的的冲了过来,一把拨开房震,跳了下去。

    车下的人都吓了一跳,忙拉住她问:“咋啦这是?”

    那女人嚎啕大哭起来:“……下车,下车,不坐车了,不坐了……差点就死啦……”

    房震黑着脸问:“这是谁家的败家娘们儿,差点让她惹出大祸。”

    “……这……那,是咋回事,房师傅你说咋回事?”一个男人扒住房震的手问

    房震看了他一眼,看他这着急样,应该是他爷们儿了,就说:“这女人,突然嚎了起来,吓老四一跳,一脚就踩在刹车上了,车这才转了一圈的。”房震阴着脸“弄好好管管她,没事嚎什么丧,闹的人心里不安静。”

    车下的人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看向那女人的目光中都带着谴责。

    “我就是害怕,这大雪,你们都下去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车上,万一车掉下去,我不就死啦?”那女人又开始嚎叫起来。

    “给我闭上你那破嘴!“那男人气急败坏的说“刚才让下车,你说下边冷,说啥也不动地方在车上你倒是安分点呀,还不安分,这要是真出了啥事,就是把你卖了也还不起。”他又朝房震赔笑着说“房师傅啊,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老娘们家家的,胆儿小。”

    “我就是不想下去,可就是害怕,我害怕还不能哭么,我哭咋得啦?他又没掉下去,我咋啦我”女人的嗓门尖细,云舟听了额头的汗又冒了出来。

    房震满脸怒火,朝着车下吼了一声:“滚蛋,我车不拉你。”

    他换下云舟,朝着外头说:“让开点,我去山下等你们。”

    车边上围着人让开一条路,房震开着车慢慢的走了。

    云舟坐在房震的旁边,看着车外,脑子里跟外头的大雪一样,都是空白的。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铺天盖地的大雪还在飘,望向哪里都是一片白茫茫的,让人的心里无端的生出几分茫然。

    后面的路走的及其慢,还好没有什么状况发生。虽然房震恼怒那个女人,但是也没真不让她坐车。也只是恨恨的说了句:“以后我的车不拉你。”

    一路过去把能送到家门口的人都送到了家门口,不能送的就尽可能的送到了离家近的地方。

    送完了人,开车到了苇子峪的大队部,找到在大队住着的五保户,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云妈妈在电话里急切的问:“怎么啦,到了没有啊,这么大的雪,要不就别回来啦!”

    “嗯,不回去了,雪太大,等天放晴了再回去。”

    “知道啦,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我把饺子给你们留着。”

    “好,我和五哥先给妈拜个年,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在听到云妈妈说话的那一刻,他想哭了。云舟极力忍住夺眶的泪,让自己的话轻松起来。

    “好,好,你们也要好好的,过年了,在外头好好……的。”云舟在电话里听到云妈妈有些哽咽,就放下了电话,使劲抹了一把脸。

    房震又给他大姐打个电话,俩人这才重新上路。

    路上有鞭炮声稀稀拉拉的传来,庄户人家的大门口上立着高高的杆子,上面挑着大红的灯笼,耀着雪地上一片通红。

    云舟看着外头,转头跟房震说:“五哥,新年快乐。”

    房震一愣,抬手看表,果然已经过了零点。他歪头过来,笑着亲了亲云舟的脸颊,“新年快乐!”

    到了他们住的地方,房震进门就把云舟抱在了怀里,头埋在他的颈间说:“蛋蛋儿,我害怕了。”

    云舟在他耳边喃喃:“……我也害怕了,怕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唔……”

    “当”的一声响,房震把云舟推靠在了门上,对着他的唇就吻了下去。

    所有的焦虑和不安,所有的恐惧和压抑都在这一刻释放。

    冰凉的屋子里只有他们肆无忌惮的吻是火热的……

    良久,云舟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一声,房震松开了云舟,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噗嗤笑了:“饿了吧,咱们做饭吃,今晚不睡觉了,守岁!”

    屋子里燃起了火光,锅里开始有腾腾蒸汽溢出,云舟的眼睛氤氲着,看着忙活的房震弯起嘴角眼中闪着水光。他走过去,轻轻的在房震身后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温热的气息熏的他晕晕的,脸立刻热了起来。

    还活着,真好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要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死死的踩着刹车。后来车停下了,他使劲闭上了眼睛,他感到了满脸的水渍。

    房震告诉他,没事,谁都没事。听到房震的声音,他莫名的心安,有妞妞儿在,一切都好。他想也不想的就扎进了他的怀里,只想就那么安静的拥着。

    房震把东西放在锅里,转身拉过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拉他进了怀,紧紧的抱着他。

    云舟低低的说:“五哥,这真好!”

    “嗯,真好。”房震跟着他说

    没人说什么真好,但是却都知道,是活着真好。

    灶里的大柴噼啪作响,云舟和房震就坐在了灶边,红彤彤的火映在脸上,烤的整个人都热乎起来。

    云舟头枕在他的肩上,弯着嘴角笑。

    小巧的炕桌上摆满了吃食,旁边是一大盆红彤彤的炭火。房震拎着个酒坛子放在炭火里,等酒温好了要喝个一醉方休。

    大年三十,就是个不眠的夜。

    九六年的最后一天,云舟经历了从来没有过的惊心动魄。他跟房震说:“摸了阎王爷的鼻子一把,又跑回来啦。”

    房震端着酒碗给他碰:“为了大难不死,干!”

    云舟也端着碗跟他碰:“为了迟到的后福,干!”

    豪气冲天的仰着头把大碗的烧锅子倒进了喉咙,辛辣的酒水烧的云舟脸慢慢红了,眼睛朦胧的看着房震,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撅着嘴说:“亲我。”

    九七年的第一天,云舟和房震在厮缠中渡过,红红的炭火映着的两具交缠的身影,直到炭火熄灭,酒水冷了,两人才在极度疲惫中睡去。

    在睡去之前云舟想,这是第一次最后一次在这里过年,以后再来,就是客人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掉的心塞……

    谢谢shawn的雷,么么

    ☆、卖车

    北方的春天来的迟,都到了四月,天上还不时的飘点雪花。云舟俩人把人卸在车站附近的大桥底下,把车停好一人买套煎饼果子胡乱吃几口等着发车。因为天冷,早晨起来还要烤车,他们都来不及吃早饭。只有在第一趟车到了街里,才得空吃一口。

    自打买了线以后,车主们都认为进站没必要了,因为车站要抽成,这种等于在车主们兜里掏钱的事,让他们很不乐意。都自发的找地方停车,车站外头大桥下的一片空地就成了停车的好地方。

    久而久之的,有人看见这里上下车的人多了,就把摊子摆了过来,买卖东西的多了,就慢慢形成了一个大的集市。

    云舟和房震这边刚吃完,就听到车外一声怒吼:“老五,你给我下来!”

    云舟一愣,房震一拍方向盘,“坏啦!”

    这声音俩人都熟,是房家大姐。她此时叉着腰站在车前,本来身材就很高,加上中年微微发福,让她看上去很有几分母夜叉的气势。

    “这也太彪悍了!全家出动啊!”云舟喃喃,看向她身后,白胖带着笑的房家姐夫,一脸严肃的房家二姐和二姐夫,满脸含笑的三姐和三姐夫,还有带着无奈和嗔怒的四姐两口子。

    房震看了一眼云舟,无奈的说:“东窗事发了。”

    俩人回到家对在盘山梁上那回事一字未提,就怕家里人担心,看今天这架势,房家人是知道了。

    俩人刚要下车,却见房家大姐一把拉开了车门,“别想跑,跟我回家。”

    “大姐,我这一会儿还发车呢。”房震为难的说

    “让你四姐和四姐夫去,你们在家站下,我有事要说。”房家大姐显然是已经安排好了,连跟车和开车的人都给预备下了。

    云舟和房震对视一眼,点头说:“好!”

    云舟和房震被押回了房家,房家大姐指着房震的鼻子就是一通大骂:“大雪天为那几个钱命都不要啦?为那几个钱值当的吗?啊!你让我说你啥好,出了事还不跟我们说,你是想吓死我们吗?我们在家天天担心你,你就是一点心也没有,我打你我。”

    云舟目瞪口呆的看着房家大姐拿着笤帚疙瘩朝房震背上抡去,他“啊”的一声,想要伸手阻止,可看到旁边看热闹的房家二姐和三姐,手又缩了回来,好吧,这事他要是拦着,可能房震会被打的更厉害。

    “我打死你,总比你自个惹祸死了的强。从小就不安分,让人不省心,长大了也不知道改,我都奔四的人了,还跟着你提心吊胆的,我自个的孩子都没操这么大的心。你说,你要是出个啥事,让我咋活!让我跟爸妈咋交代!你自己说,你对的起我吗?但凡心里有这几个姐姐也不能冒那个险,但凡想想也不能去做……”

    笤帚疙瘩一下下打在房震的身上,每打一下,云舟的心都跟着一紧,听了房大姐的话,他的眼睛酸涩,是啊,那时候要是他们俩出了事,那家里人还不定会如何。别人他不知道,就是云妈妈,肯定是活不成了。

    心里这样想着,就觉得他和房震做了一件错事,脸色就不太好看。

    房震自小被房大姐带大,情分自然不一样,她待他与其说是弟弟,倒不如说是儿子。

    房大姐边打边哭,一下比一下无力,她一手捂着嘴呜咽出声,一手扔了笤帚用拳头又捶了房震几下,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房大姐夫见这样,上去给房震一拳说:“你看你大姐气的这样,自打她知道了,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就等着你回来。她单位这阵子还忙,请不下假来,那天找到你,你一溜烟的跑了,她能不生气吗?”

    房震使劲闭上眼睛再睁开,拍拍他姐夫的肩,点点头,走到房大姐的跟前,轻轻搂着她的肩说:“大姐,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以后我干啥都先想想你们好不好。”放低了姿态,压低的声音,可谓是态度诚恳。

    房大姐扭脸不理他,只是呜呜的哭。

    房震无奈的看了一眼他姐夫,他也扭了脸,假装没看见。

    房震又哄她:“大姐,是我不好。你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消消气吧!”

    云舟看他小意赔笑,心有戚戚,板着脸不说话。

    房二姐和房三姐也上前去劝大姐,纷纷说房震的不是,说的房震一个头两个大,却不得不好好听着。

    房大姐还是不理他,自顾自的抹泪:“爸妈去的早,我就怕你学坏了,天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盼你长大,早点成家我也就省心了。可是你不相亲也就算了,还放出那样的话来,到现在,二十六七的人了,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咋没有,房震看了一眼云舟,那个不就是知冷知热的人吗,就是性别跟你想的不一样而已。可此时,他不敢说。

    房震耐着性子说:“大姐,这回是我错了,没下回了,以后我再干啥,先打电话问问你,你看这样行吗?”

    房二姐和房三姐又转过来劝大姐:“老五知道错了,大姐就原谅他吧,以后他要是再犯,我们饶不了他。”

    “对对,我以后绝不再犯了,大姐放心吧!”房震就差发咒起誓了。

    姿态放的如此之低,房大姐诧异,她觉得差不多了,就说“……呜,我的意思是你干啥之前先想想这件事的危险性,然后再去做,不是让你想我们……”

    房震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错啦?哪错啦?”

    “嗯,以后干啥量力而行,先前思后想一遍。”房震态度诚恳,答的很认真。

    云舟抿嘴笑起来,这人要是认真的哄起人来,没有不成的。

    房大姐抹着眼泪笑了起来,嗔怪着:“每回都这样,承认错误痛快着呢,就是不按说的办。”

    “大姐,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按你说的办。”房震一脸严肃

    “好,既然按我说的办,那我就说话了啊。”房大姐就坎下驴,笑看着房震。

    房震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可话说出去了,也不能收回来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嗯,行,只要大姐说的我能办到,就一定答应。”

    “这个,你一定能办到,大姐说的事很简单”房大姐得意的看着房震

    房震疑惑,看向房大姐夫,他笑的一脸暧昧,让他心里的疑惑更深,挠着头问:“什么事?”

    “你把车卖了”房大姐说的斩钉截铁,一字一顿。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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