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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篱江传奇之故国遗梦 作者:寂无尘

    第3节

    “曹大将军就信了?”苏程之笑眯眯地问道,“你就没怀疑过那个叫娜仁的是有人派去专门迷惑你的?”

    “我又不是你,”曹鉴白了他一眼道,“我自是派人去核实了,一大早查访了很多人,又去庆阳关的史料房里查了才回来的行吗?”

    苏程之瞬间被噎了回去。萧成笑道:“娜仁?太阳?好名字啊,你救了人家姑娘该不是又把人给扔了吧?怎么没见你带回来?”

    “那哪能啊王爷,末将怎么可能将不熟的人带回来。”曹鉴有些急了。

    “行行行,看你那样儿,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讨个老婆了,看把尚书夫人急成什么样了?”萧成见他一逗就急,不禁更想逗他了。

    连云天见状笑了,拍了拍萧成示意他适可而止道:“这案子总算是有点进展了了,现在我们就只需要查清当年杀沙渥的野狐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行了,可是十七年前的案子,有涉及到当时的隼国内政,怕是不大好查,诸位还得辛苦一阵了。”

    魏猛几人连连摆手,辛苦倒是辛苦了点,可是能让更多的真相重见天日倒也值得。

    “曹将军,有新消息。”几人刚刚用完午饭,曹鉴留在庆阳关外的人就有消息传来了。

    曹鉴看完面露喜色,原来是查到了当年隼国国内的一些矛盾,恰好也跟那野狐军有关。

    ☆、赫连是真凶?!

    “王爷,王爷您看。”曹鉴将一卷破损的旧卷递给了正要往马厩去的萧成。

    萧成结果旧卷看了半响,猛地收了起来,说了一句:“去查宋明德和赫连鹏在隼国的身份。”转身便往书房走,原来是要去告诉连云天。进门却见连云天正望着一张被搬得干干净净的书桌发呆,连云天见地上一地的笔墨纸砚不禁有些无奈,转身唤小厮将这些东西都收好后才上前,将那卷旧卷递了过去。

    “什么?”连云天被他突然递过来的旧卷惊了一下。

    “好东西,看看就知道了。”萧成说着找了个椅子坐下了,却见苏程之与魏猛一起进来了。

    “大人,大人拿来了。”魏猛刚进门就开始嚷嚷。

    “拿什么?”萧成打用完饭就去了马厩,正准备骑马去郊外溜溜,并不知连云天给了他们什么任务。

    正说完着就见威猛和苏程之一人抱一摞厚厚的旧卷进来了,卷上满是灰尘,就凭萧成那嗅觉,差点没一个喷嚏打出来。

    “这都是什么啊你们就这么抱来了?”萧成嫌弃的拎了拎其中几本,发现都是十几年前刑部官员的调动记录。

    连云天也不管他,吩咐道:“放地上吧,待会你们跟我一起来查,萧成也来吧,如果那姜东来还在,想必是个大的突破口。”

    萧成了然的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对了我给你的那个……”说着指了指连云天手中残破的旧卷。

    连云天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打开看了起来。

    “这巴图野心不小啊!”连云天合罢旧卷抬起头来道。

    “权力总是会让人疯狂的。”萧成笑了下,生在皇家,这些事也不陌生,多亏了他母亲自幼言传身教,他哥哥也疼他,要不然自己焉能逃过这种疯狂与厮杀?

    原来这隼国国主达尔斡育有四子六女,其中儿子中出息的就只有少主沙渥和沙渥的嫡亲弟弟巴图,女儿倒是各个骁勇善战,本来隼国的未来都安排好了,由沙渥继位,巴图掌控野狐军,而其余两个儿子就安排个闲职好生养着便是,女儿们再找几名贤婿,未来隼国朝堂的底子就出来了,可是哪料想到两个出息的儿子都太出息了,二人渐渐不满足于达尔斡给予的权利,开始更加强硬的控制朝堂与军中,称达尔斡一场大病之机将其几乎完全架空,这时的沙渥已经开始收手,但巴图却愈发的不满足于与兄长分权,他用尽手段对抗沙渥,却都被沙渥轻松化解了,直到沙渥到大韶时也不曾得手,而就在沙渥来大韶的前几天,巴图手中的野狐军玉符被盗,这引起了巴图对沙渥极大的怀疑,却不知这件事竟被史官完完整整的记录了下来。

    “这么说是巴图令野狐军的人杀了沙渥,”看完旧卷苏程之道,“可是又是什么人在十七年后的今天杀掉当年去杀沙渥的野狐军呢?而且那宋和峰在十七年前还只是个一岁的娃娃,他又是为何会有那个刺青而且被杀呢?”

    “复仇,你们有没有想到一种可能,这是沙渥后人的复仇。”萧成摸索着一块玉扣道。

    “沙渥的后人?”连云天似是开始考虑这种可能。

    “对,据我们查到的消息,沙渥在十八年前曾有一个儿子,如果说是这个儿子现在长大成人了,而且查到了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你说,他复仇的可能性有多少?”萧成抬眼看向连云天。

    “可是王爷,这并不能解释宋和峰的死亡呀,哦,还有那个马德。”魏猛摸摸脑袋。

    “马德不是野狐军的人,之前我也让程之查了他的背景,很干净,不是隼国的人,他死了,可能就只有一种解释了。”连云天道。

    “杀人灭口?”苏程之猜测道。

    “对,他与章从贵都是死于琮州,很有可能他的死与章从贵有一定联系,”连云天点点头,“至于宋和峰……”连云天却是还没什么头绪。

    “先查查看能不能找到姜东来吧。”萧成起身拍了拍连云天的肩膀,于是几人便开始翻那堆旧卷。

    却是一直翻了两个半时辰都没什么线索。

    “大人,您说这姜东来到底有没有到刑部啊,怎么就是查不到?”魏猛将一卷旧卷扔到了旁边道。

    “当时的姜东来是以进士的身份在翰林院待职的,如果他没有进入刑部也一定会到别的地方,朝堂上不可能没有这个人,而先皇也曾亲口告诉过姜宏,姜东来被刑部要去了,那就是真的被刑部要去了,那么在刑部的卷宗里一定会有他的记录,所以,耐心点,把这些先看完吧。”连云天一边翻阅着旧卷一边安抚着魏猛。

    “大人,天都快要黑了,怎么还没找到?”过了没一会儿魏猛又沉不住气了。

    连云天正待说什么就听见苏程之道:“大人,你看这个人。”

    众人心中一阵激动,都围了上来,连云天看向那卷旧宗,是十五年前秋季的,上面记载有刑部员外郎姜林因身体状况日下,请辞,帝不准,迁为翰林院大学士,品级不降。而苏程之手中的另一卷旧卷上记载,这个姜林父亲曾是宫中的太医后请辞。

    “这么说,这个姜林很可能就是姜东来?”萧成道,“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个人人间蒸发了了,他换了个名字。”

    “可是当时他只是一个员外郎,先皇为什么不准他的辞呈,还让他去了翰林院修养呢?”连云天想不通。

    “两种可能,一是他对先皇有恩,先皇向来重感情,肯定会感念这事儿,二便是,若姜林就是姜东来,那么先皇若是与宋明德一个目的呢?”苏程之倒是敢猜,直接把萧成的父亲,大韶的先皇给猜进去了。

    “什么目的?防止十七年前那件事的真相泄露出去?”魏猛不解。

    “不可能,父皇虽在政绩上没什么建树,但怎么会饶过外族安□□自己朝堂的探子?”也就萧成能说出先皇没什么建树这种话来了。

    “也是,若先皇知道当年的真相,定不会饶过宋明德为首的那一群人,程之休要胡说。”连云天摇摇头。

    “程之去查这件事吧,查一下姜林到底是不是姜东来,再查一下先皇究竟为什么对他格外开恩。”连云天吩咐。

    “是。”苏程之去了。

    几人去用餐时曹鉴回来了。带回来消息这宋明德与赫连鹏本是少时旧友,只是宋明德成了野狐军的副首领效忠了巴图,而赫连鹏却一直是沙渥的挚友,还有一件很是隐秘的消息,是从一个老宫女口中得知的,赫连鹏当时与沙渥的姑姑,也就是达尔斡的亲妹妹相互爱恋,差点私定终身,而后来,隼国的这长公主却和亲到了大韶,被大韶的宣文帝封为容妃。

    “容妃!”魏猛瞬间想到高兰雨,“这么说高兰雨确定就是先容妃了,当年她为什么诈死呢?”

    “女人为了心上人,会变得比男人都可怕,区区一场诈死的戏码又算得什么?”曹鉴摇了摇头对魏猛说,却也大概是真相了。

    “哟,看你挺懂女人的啊?看来没少流连花丛,怪不得不愿成亲呢。”萧成抬头看了他一眼道。

    “这么说,野狐军的人很可能就是赫连鹏杀的,因为他有最充分的作案动机。”连云天一直在思考,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此时打断倒是令曹鉴松一口气。

    萧成摸了摸鼻子道:“赫连鹏?几年前巴图战死在辽国的屠刀下,可以说隼国皇室的嫡亲一脉应该就只剩了沙渥遗留下的那个孩子了,赫连鹏复仇会是因为那个孩子么?”

    “我们假设十七年前的事实是,沙渥为了控制自己离国后巴图的权力而命人盗走了野狐军的玉符,巴图知道这件事后很是生气,就命一直潜伏在大韶的野狐军统领宋明德带人暗杀了沙渥,欲寻找玉符,结果并没有找到,若是沙渥的死因被发现,那么很隼国在大韶朝堂安插探子这件事就会被发现,而大韶很可能就会攻打隼国,但是……”连云天歇了会儿,没想到萧成竟能接着他的推测说下去,而且与他所想无二。

    “但是野狐军的玉符并没有找到,纵使巴图手中掌握着沙渥的亲生儿子也并没有用,单靠他手中的兵力以及隼国的常规兵力无法应付大韶,因此他们都全力隐瞒此事,正在这时,父皇令宋明德审这件事,于是他就威胁姜太医假报了验尸结果,此时姜太医的儿子姜东来却不知因为什么在宋明德身边当值,还在某件事上对先皇有了恩情;而赫连鹏也来探查,却遇上了少时恋人当时的容妃,两人旧情复燃,于是容妃诈死离宫,两人逃至翠屏山庄;而没料到,辽国竟然在此时趁虚而入了,宋明德不得已辞官,暗中回到隼国抵御辽国,却在七年后终不敌辽军,巴图战死,隼国皇族便只留沙渥独子,一个不到两岁的娃娃。”

    “没错,而此时赫连鹏并不知宋明德是杀死沙渥的真凶,两人率领隼国遗民定居大韶,以图东山再起,重新复国,可惜,就在四年前,赫连鹏发现了真相,来找宋明德询问,可是宋明德撒下了谎言告诉赫连鹏这事与自己无关,但赫连鹏并不信,二人在书房中争吵起来,却被老管家听到了,赫连鹏恨意难平,设计杀死了宋明德,就在今年,赫连鹏终于查到了当年那批野狐军的下落,几个动过手的人他都用这种□□和护心蛊杀掉了,而在杀章从时竟被马德看到,于是他杀人灭口,继续杀死马德,并伪造狐火瞒天过海。”连云天越说眉却皱得越厉害。

    萧成拍拍他继续道:“而这时,老管家和宋和峰却开始怀疑宋明德夫妇死亡的真相,宋和峰去参加比武招亲以期查清宋明德死因,却在后山发现了赫连朵儿是男人的真相,赫连鹏于是喂下了他那种□□并中下了护心蛊,在他比武得胜的时候引他到有波若菊花粉的地方站立,于是就造成了众目睽睽之下宋和峰猝死的局面。”

    “如此说来,赫连鹏才是真凶啊!”魏猛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道,“大人,那我们还不去翠屏山庄?不管他是不是杀人凶手,反正这次案子少不了他就对了,先控制起来再说。”

    “你跟曹鉴带人迅速前去,不必打草惊蛇,只需确认赫连鹏还在,之后严密监视他的行动。”萧成闻言也觉得应当如此。

    “是。”二人领命前去。

    连云天却没说话,这番推理很是合情合理,很多细节也可以证明,可是,他却有一种感觉,这件事的真相不是这样的,那赫连朵儿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那宋和峰的身份又是什么?真的是因为看见了赫连朵儿的男儿身而被灭口的么?而沙渥的那个儿子又去了哪里?野狐军的玉符呢?还有宋家的书房,老管家说的谎言……对,当时在书房,老管家说谎了!

    连云天看了眼萧成,这件事的真相不是这样的,一定还有什么被忽略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早点更,好累呀~~~~

    ☆、第 14 章

    连云天却没说话,这番推理很是合情合理,很多细节也可以证明,可是,他却有一种感觉,这件事的真相不是这样的,那赫连朵儿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那宋和峰的身份又是什么?真的是因为看见了赫连朵儿的男儿身而被灭口的么?而沙渥的那个儿子又去了哪里?野狐军的玉符呢?还有宋家的书房,老管家说的谎言……对,当时在书房,老管家说谎了!

    连云天看了眼萧成,这件事的真相不是这样的,一定还有什么被忽略掉了。

    “怎么?哪里不舒服吗?”萧成见他看自己,神情有异便问道。

    “这一切还只是假设,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我们走进了歧路也说不准。”连云天眉头微皱。

    “你是说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并不一定是真相?”萧成听后略有所思。

    “当时在宋家的书房里,那管家撒了谎。”连云天道。

    “就是你们第一次去宋家那会儿?”萧成问。

    “没错,就是那次,”连云天拿过披风穿上道,“他告诉我们,那个书房自从宋和峰死后就上了锁,桌上的书被人盗了,可是,当时宋和峰死去才不过三天,而那桌上却是有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说着回忆起当时他用手指一划却发现手指上沾有很厚的灰尘之事,眼神中透出了慑人的光芒。

    “这么说,那书房根本就不是才上的锁,或者说,那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书,”萧成听后更是不解,“可是,那老管家又是为何撒谎呢?”

    “因为,那个书房里有秘密,而且是了不得的秘密。”连云天说着就向外面走去。

    萧成见状跟了上去:“去哪儿?”

    “宋府。”连云天头也没回,萧成只好跟上。

    此时,翠屏山庄的夜一如既往地优雅华贵,可这宁静下的浮躁也并不少。

    “哎,你说,这赫连鹏真的是凶手么?”蹲在一棵树上的魏猛戳了戳旁边曹鉴的胳膊。

    曹鉴看他一眼道:“不知。”

    “那你说那姜东来能找到么?”

    “不知。”

    “那沙渥的儿子究竟在哪儿?”

    “不知。”曹鉴依旧是一句不知,却不知惹怒了魏猛。

    “你能知道点什么?”魏猛瞪了他一眼。

    曹鉴却在这时慢悠悠的来了一句:“我只知道此时还是不说话的好。”

    魏猛刚要说什么却见高兰雨被一群丫鬟簇拥着自后山出来了,一个丫鬟提着把灯笼,还跟高兰雨说着话:“夫人啊,您可要注意身体,怎么着也得吃点东西啊,这大小姐病了,庄主又受了伤,咱们山庄可就靠您撑着了。”

    高兰雨摆摆手:“唉,我吃不下,先回去吧,看看老爷怎么样了。”……

    “那赫连鹏不是生病了,是受伤了?”魏猛瞪着眼睛低声问。

    “嘘,小点声,这很明显么!”曹鉴非常不想理他。

    却说连云天与萧成二人潜进宋府,却发现,偌大的宋府没有一点光亮,黑沉沉,静寂寂,好像已经变成了一处废宅了,二人潜到管家住的房间,却发现没人,细软衣物都没收拾了,看来是并不是离开了,几人到处找了一遍,发现那老管家并没在宅子里,当下松了一口气。

    连云天示意萧成,进书房。

    “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萧成翻着书架问道。

    “马上就可以知道了。”连云天回道

    “怎么知道?”萧成挑眉。

    “灯下黑你可知?”连云天摸索着书案问道。

    “灯下黑?当然知道。”萧成疑惑的点点头。

    “若是要你卖玉佩与发冠这两件东西,而你突然记起玉佩不能卖,可是这时已经有人将这两样东西握在手里了正在犹豫买哪件,你又不能告诉他玉佩不买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连云天问。

    “那当然是极力引导他注意发冠咯。”萧成理所当然的答道,将他的注意力引向发冠,他自然就不会买玉佩了。

    “正是,这书案,与那本就不存在却不翼而飞的一摞书就是这个道理。”连云天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照在桌面上。

    “你是说那老管家见你注意到了书案便故意说那里少了一摞书?”萧成也凑上去看那书案。

    “我当时也不过是习惯性的扫了那里一眼,见那里很空,非常不协调便留意了一下,可能他也觉得那张书案实在是不协调吧。”说着手摸向了书案的下沿。

    “他是做贼心虚!”萧成还在研究桌面。

    “可能吧。”连云天没否认他的说词,只是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让萧成一怔,就听见‘啪’的一声轻响,原来是连云天手指扳到了一个小小的机关。

    “什么东西?”萧成凑了上去。

    “可能是导致宋和峰死亡的真相,”连云天说着将油灯移向发出轻响的那块桌面,就见那里的木头微微裂开了,“果然是。”

    说着将油灯置在了案上,用手指轻轻揭开了那块裂开的木头,原来这张书案竟就是一个做工精巧的盒子,着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却令连云天松了口气。

    只见里面静静地放着一块铜牌,铜牌下面压着一封血书,里面本应别无他物,连云天却在里面捻起了什么。

    二人将东西收了,又将书案恢复原状,便又悄悄沿着墙头潜了出去,就要到大门时却看见老管家提着一把灯笼正在开门,原来是有事出去了。

    “王爷,刚刚曹将军和魏将军派人传来消息说是翠屏山庄庄主并非生病而是受了伤。”二人刚到篱江小筑管家就来禀报。

    “知道了,可还有别的事?”萧成问道。

    “回王爷,没了。”

    “那就下去吧。”萧成摆摆手,他现在急于看那块铜牌。

    “哎,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待老管家下去后萧成就举着那块铜牌一直在看。

    只见那东西巴掌大,正面是一只雄隼,而反面却是一个‘长’字,“看起来倒是很像我的那块玉佩。”

    “对,这就是跟你那块玉佩一个作用的东西,这个‘长’字,应该就是长子的意思,这是隼国皇族下生时身份的象征。”连云天展开那张血书道。

    “这么说,那沙渥的儿子并不在赫连鹏等人的手中,而是在宋府?”萧成凑过来看那封血书,竟是沙渥发妻的亲笔。

    大体是说,这个孩子是你们隼国的继承,是能够与玉符一起召集野狐军的国主,你们一定要护好他的安危,辅助他,教导他,重建我隼国。

    “你猜,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呢?”萧成转头看了眼连云天。

    “不知道,”连云天答道,“不过,宋和峰今年正好十八。”

    二人一阵沉默,如果是这样,那么就不可能是赫连鹏杀掉的他了。

    “对了,赫连鹏是受伤了,你说,这是这么一回事?”萧成摩挲着铜牌。

    “有人要杀他,或者他要杀别人,却失败了。”连云天道。

    “或者,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单纯的连环杀人案。”萧成抬头注视着连云天的眼睛猜测道。

    “宋明德他真的死了么?”连云天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

    这句话让萧成一惊:“怎么会这么问,难道你怀疑宋明德也是诈死?”

    “你知道么?我在铜牌底下还发现了这个。”说着连云天打开了一块白色的手帕,只见帕子上一片青色草屑很是明显。

    “这是……”萧成凑近了看才看出来那是什么,“竹叶?“

    “对,这就是宋府书房外常见的竹叶,还绿着。”连云天将那片竹叶拿了起来。

    “这么说,最近有人打开过那个机关。”

    “可是那么隐秘的机关谁会知道呢,赫连鹏已经受伤,不可能是他,而宋府就只剩了一个老人,就算他是宋明德心腹,这么重要的东西宋明德也不可能交给他,如果不是宋明德没有死,那么就不能解释这个了。”连云天举了举竹叶道。

    “可是他会躲在哪里呢?”萧成看了看那片破损的竹叶。

    “或许,我能猜到,但是还不能确定,先休息吧,待明日程之回来再做打算。”连云天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啊,电脑出了点问题,更晚了

    ☆、大结局前情

    “或许,我能猜到,但是还不能确定,先休息吧,待明日程之回来再做打算。”连云天到。

    次日一早,温又廷携花无名来访,说是姜宏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就没带他前来,结果还没坐一会儿苏程之就回来了,还带皇帝给的一大包吃食,说是皇后前不久兴致来了,亲自下厨做的,给萧成和连云天也尝尝。

    当然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人,他说自己名叫姜林,旧名姜东来。

    几人互相行了礼,连云天令人看了茶,姜东来也坐了,这才听姜东来慢慢讲述当年的事。

    “连相,下官早就将证据收集好了,只待圣上翻案就呈上。”姜东来将一摞书信捧上,赫然就是当年巴图下的令书,上面全是密文,此时已经被翻了出来,密文的翻法也记载在了一个折子上,沙渥死亡的真相也几乎与连云天等人的猜测无异。

    “姜大人,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可否细细说与我等听?”温又廷喝了口茶道。

    “自然,”姜东来点点头,“当年我还只是一个待职的进士,为什么被宋明德留在身边想必你们也知道了。”

    “用来威胁姜老太医不得回京?”苏程之问道。

    “看来你们查的也没那么细,”姜东来摇了摇头却又道,“不过也是,与当年那件事有关的人想必也没有几个了。”

    “哦?愿闻其详。”连云天听到他这样说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于是道。

    “连相不知,当年先皇的处境其实很是困难。”姜东来叹了口气。

    “这本王倒是也知道,有那么一段时间吧。”萧成点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时因为父皇的昏庸,导致朝中奸臣当道,大皇子等人也开始结党营私,父皇手中的权力岌岌可危,最后还是自己的外公和连云天的父亲联合了一帮老臣废了好大力气,才在给那帮人治了罪,保住了父皇手中的权力。

    “那时,先皇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但是为时已晚,王爷想必未曾听说,其实当时先皇曾差点被刺杀。”姜东来平静的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

    “你说什么?”萧成很是吃惊,差点不顾形象的站了起来。

    “没错,刺杀先皇的还是后宫的嫔妃,当时皇权不稳,对方的目的就是要更加动摇大韶皇权的稳定,连太傅极力劝说下,先皇才将此事隐了下来,但是却暗中召集了一帮亲信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至于下官因为当时帮先皇挡下了一刺,先皇重情,就想任命下官为京官,而当时出了隼国少主那件事,先皇其实并没有世人传的那样不堪,因为那时先皇就已经开始怀疑宋明德了,先皇手中并非没有探子,很多事情他都知道,只是不愿管而已。”

    “所以命宋明德主审,令姜太医验尸,以及你被掳走用来要挟姜太医等等,都只是先皇布下的一个局?”连云天问道。

    “没错,先皇准了宋明德的折子,令我为宋明德效力,你们也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我没有被灭口?”姜东来问。

    “你是说先皇当时保了你?”连云天感到当年的事很是复杂。

    “对,先皇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刑部,我才免遭暗杀,”姜东来点点头,“宋明德以为把我招进刑部就可以杀我灭口,却没想到,被将了一军,先皇命我暗中搜集证据,结果渐渐地宋明德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没过三个月就递了折子辞官,当时我还没有找齐证据,连太傅说,索性就放他回去,然后杀掉他,再把罪名安到他身上,好坏也没冤枉了他,这样比他在任上动手容易多了,于是先皇便准了,在他回乡的路上就派人将他给杀了,连太傅也因这件事一举铲掉了朝堂上的奸细,当时有很多需要杀而没理由杀的大臣也借此除掉了,因为先皇曾夸过他清廉公正,天下皆知,此时也不好再将此事传出去,就令人将消息阻断,也就没人知道当年文武双全的刑部尚书是隼国的了,本以为就这么风平浪静了,却没成想,他竟然没死,还在十七年后弄出这么多事来,直到苏大人去找我,我就将当年查了却没用上的证据一并收了过来,望能帮上几位的忙。”

    “姜大人,你真是帮了大忙了,哎呀,太好了。”苏程之笑着接了一句。

    至此,算是把当年的事情差不多弄清楚了众人也算是能看到希望了。

    “大人,那我们……”待安排好姜东来后苏程之问道。

    “去把赫连鹏和老管家请来吧。”连云天起身整了整白衫,准备往院子走。

    “是。”苏程之领命去了。

    “你有结论了?”萧成凑过来问。

    “差不多了,但还有些疑惑,我的猜测怕是要当事人亲自来验证了。”连云天说着接了一片落花,静静地看着,眼神温柔。

    过不了一会儿,老管家就来了,赫连鹏却没来,曹鉴回来说了,原来赫连鹏身受重伤,无法移动。

    “也罢,如此,就先问问这位了。”连云天捻着一只桃花,回过身来直直的注视着老管家的眼睛,“宋吕宋大人,近些年可是还好?”

    “大人您说什么呢?老爷他四年前就已经没了啊。”老管家先是一愣,随后有些奇怪道。

    “不,我问的不是四年前没了的那个‘宋明德’,也不是十七年前在官道上被刺杀的‘宋明德’,而是一直用替身代替自己,诈死逃脱的宋明德,也就是你,老管家。”连云天将花枝放在石桌上,神情笃定。

    短暂的沉默过后,老管家笑了:“大人,您开玩笑吧,老奴,老奴只是一个管家……”

    看到他的神情,连云天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笑道:“最近宋府就只有你一人吧?找什么东西是不是更方便了呢?比如说……”连云天拖长了尾音,就见那老管家果然神情微变,“野狐军的玉符。”一声掷地,老管家神情显然是慌了,却依旧没有承认。

    连云天摇摇头:“宋大人,既然你不承认,那就见见旧人吧,总不会连旧人都不认识了吧?”说着示意将人带出来。

    原来是姜东来,他没有走,一直在篱江小筑等着宋明德。

    “是你?”老管家,哦不,应该说是宋明德大吃一惊,指着姜东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你竟然没死,可惜啊,虽然刻意的将自己的面容做了修饰,可是旧人来访,焉能不识主人?”姜东来说着指了指他花白的头发,原来竟是可以染白了发丝,做老了容颜。

    “宋大人,想来你不禁杀了沙渥吧,宋和峰想必也是死于你手。”连云天在此面带笃定的说出自己的推测,萧成内心却觉得好笑,明明是推测,却让他说的好像是已经找到证据了似的,而其余人却满是不解和吃惊,宋和峰,那可是宋明德的亲生儿子啊,怎么可能是宋明德杀的?

    “唉!”却见宋明德叹了口气道,“你们竟然查出来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便吧。”

    听他竟然承认了,几人很是吃惊,似是想不到竟是真的。

    “大人,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儿子呢?”曹鉴问。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儿子,对吧,宋大人?”萧成盯紧了宋明德的眼睛。

    却见宋明德这次是真的颓了,苦笑着摇摇头道:“还有什么是你们不知道的?想必那东西也是你们拿走的吧,我早该想到的。”原来他竟是发现了那书案里的东西丢了。

    “不是亲儿子?”苏程之问。

    “对,那根本就不是他儿子,说起来,只怕还是他的主子,”连云天点点头,并将一块铜牌连同一封血书自怀中掏出,“那宋和峰,本名叫阿伽曼,是沙渥的亲生儿子,隼国的正经儿皇室嫡亲血脉。”

    “什么那他为什么要杀他?”曹鉴还是不解。

    “这件事还得请教宋大人,可是想要那至上的权力?”连云天问。

    宋明德并未应声,半晌才又重重叹息一声道:“那权力与我又算得什么?你们只知我家少主与将军不和,却都不知背后的真相,当时若不是少主他一意孤行,一厢情愿的相信那耶律长戈,不肯早作打算,我隼国又何至于被那辽国灭国,我隼国勇士们又何至于成为屈于人下的亡国奴!可怜将军他有完美的规划,竟就这么付诸流水了。”说着神情间竟有些恨恨。

    “所以你与那赫连鹏争着控制阿伽曼就是为了取得权力,实施当年巴图未实现的宏愿?”萧成挑眉问道。

    “对,我就是要用他做傀儡,召集隼国旧部,因为只有他与玉符同时在才能召集我所有的旧部,谁让我隼国皇室就还剩他一条血脉了呢?我要复国,要实现将军的愿望,将隼国变得强大。”

    “可是你被赫连鹏发现了。”连云天冷静地指出,与宋明德疯狂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竟有了讽刺的意味。

    “对,他找到我,告诉我他手上有我谋害少主的证据,要我放弃寻找玉符,交出当时动手的人,可是我杀不了他,我的实力早已不如从前,野狐军也已四散零落,我杀不了他,便只好假死,他果然上当了,我一直以老管家的身份照顾着小主人,我告诉他是赫连鹏杀了我,他一直以为我是他的亲生父亲,自然愤怒,就去了翠屏山庄,可是不料就在几天前他到了翠屏山庄一趟,回来后就精神恍惚,还说要参加比武招亲,我知道,是赫连鹏,是他告诉了小主人一些事,我没办法,如果让他知道了我就是杀害他父亲的真凶,他一定会杀了我的,可是将军的愿望还没实现,所以,我就……”说着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所以,你就设计杀了他!”萧成接着他没说完的说了下去,却见宋明德点了点头。

    “我想,就算他死了,我手里握有皇子出声凭鉴,有先少主夫人的血书,只要找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一切就可以顺利地进行下去了。”

    说到这里,屋里所有人都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多年的养育与温暖,难道就不及那虚无的猜测么?是执念成就了他,也是执念害了他。

    “这么说,其余死的那些人,都是赫连鹏的复仇咯?”萧成又问。

    宋明德却在此时显得非常不甘,神情有些激动地道:“不,那也都是我杀的,他们想要将军留下的一笔钱,可那是复国用的啊,我就把他们都杀了,哦,那个小二也是,被他不小心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所以只好也杀了他,伪造成了野狐军的样子,王爷,连相,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萧成摇了摇头道:“你承认了便好,希望你在牢里能将隼国遗部交代清楚了,本王也好求情,给你留个全尸。”

    连云天没说话,却觉得还是有什么不对,但细细思索一遍,却也找不出遗漏,当事人也承认了,可是他心里怎么还是感到不对劲呢?

    连云天甩了甩头,许是自己想多了:“来人,将宋明德拿下,先押在州府府牢里,待回京再行发落。”

    由侍卫来押着人走了,临走前,连云天看了宋明德一眼,却发现宋明德正冲着自己笑的诡异,不由心头一惊,待再看时,宋明德却又神色平常,带着深深的颓败,连云天深深皱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快结束了,现在能猜明白怎么回事了么?宋明德那诡异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呢?

    ☆、大结局一

    临走前,连云天看了宋明德一眼,却发现宋明德正冲着自己笑的诡异,不由心头一惊,待再看时,宋明德却又神色平常,带着深深的颓败,连云天深深皱起了眉头。

    “唉,这个案子终于结了,去趟翠屏山庄吧,你不是还想知道赫连朵儿的身份?再说,赫连鹏还‘病着’呢,我们也得前去探望。”萧成伸了个懒腰回头看连云天一眼,连云天却没有说话。

    “大人,连大人?”曹鉴见状摇了摇手唤道。

    连云天好似突然回过神来道:“哦,我没事,你们下去准备吧,去翠屏山庄。”

    “你到底怎么了?”萧成见状好奇道,“别多想了,准备准备走吧。”

    连云天却摇摇头道:“这件案子是了了,可是,隼国的遗部怎么办?”

    “宋明德被抓了,阿伽曼也死了,证明皇子身份的铜牌和血书都在我们手里,他们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萧成不以为然道。

    “不,我有种感觉,杀人案虽然是了了,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连云天道。

    萧成向来佩服他的直觉,问道:“什么感觉?”

    “现在还不好说,”连云天没回答他,只是示意他可以走了,“见见赫连鹏再说吧。”

    翠屏山庄一如既往地秀丽,只是,桃花开了,杏花败了,春季就要过去了。

    “王爷,大人。”守在翠屏山庄门口一颗大树上的魏猛见周围没别人,就跳了下来。

    “怎么样,可有异常?”萧成问道。

    “没有,只是那赫连鹏似乎伤的挺严重的,今天一早请了七个大夫进去。”魏猛道。

    “七个?这么多?”曹鉴吃惊道。

    听到这里,连云天心中的别扭感更加强烈了,却不动声色示意苏程之前去递帖子。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请,本以为这次见的又会是高兰雨,没想到赫连鹏倒是亲自招待了,只见他穿着宽松的衣衫,头发随意束了下,一看就是大多数时候都躺在床上,面容倒是没怎么瘦,就是脸色苍白了许多,精气神也不是很好。

    “几位前来,老夫身体有恙,不能亲自相迎,还望见谅。”赫连鹏身体还很虚弱的样子,身边跟着一个小厮,扶着他站着。

    连云天忙还礼道:“不敢,庄主抱病招待已是荣幸,我们此次前来一是告知庄主案子的结果,二是我等不日就要回京,来特意辞行的。”

    赫连鹏也不硬撑着,叫几人坐了,才发现萧成也有前来,忙让出主位道:“不知王爷一起前来,冒昧之处还请见谅,王爷,请上座。”

    萧成也不让,径直去了主位,与连云天坐于一处,倒是连云天听到这话神情微变,道:“庄主眼观六路,竟认得王爷?”

    赫连鹏笑笑道:“想必连大人也查到了老夫的旧日身份,老夫能识得令外族胆颤的成王殿下又有何奇怪?”

    “哦?庄主倒是坦然。”萧成挑了挑眉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令外族胆颤的时候,隼国已经没了吧。

    “几位前来怕也不只是以上两件事吧,有什么要问的就请开口吧。”赫连鹏笑着道。

    “庄主大气!”连云天赞了一句却也不客气,问道,“之前宋明德告诉我们,隼国被灭国是沙渥的原因?”

    “他一定跟你们说是因为少主轻信耶律长戈吧?”赫连鹏苦笑一声,见几人点了点又道,“其实说起来辽国之所以追着隼国不放,攻了七年最终灭了我隼国,也确实与少主有点关系,但是,事实并非他们所认为的那样,其实少主与耶律长戈是挚友。”

    “挚友?”连云天等人觉得这次的案子出人意料指出还真是多。

    “对,”赫连鹏点了点头,“很难以置信吧?其实若是巴图他不杀少主,隼国也不会有事。”

    “这么说起来,倒是那耶律长戈是在为沙渥报仇咯?”萧成挑眉。

    “真相也差不多了,当年,耶律长戈还不是辽国的君主,少主也还只是一个皇子时他们认识的,两人性格相合,身手也都很好,耶律长戈佩服少主性子仁厚,做事果决,少主也敬重那耶律长戈的勇敢与智慧,两人便经常乔装一起出去喝酒,再后来,少主成了少主,耶律也接了辽国的重担,两人虽有心继续交好,却再也无法一起喝酒打架,随心所欲了,但两人一直书信联系,少主虽然行事狠厉了点,但是很重感情,耶律对少主说过,若他为王,少主继位后定不会敌对于我隼国,少主便信了,这时,国主的身体渐渐地出现了问题,也渐渐的将权力下放到少主手中,而巴图见状竟用计杀害了他的亲皇叔,将野狐军收到了手里。”

    “你是说当时是达尔斡亲自将权力交给沙渥的?”萧成显然不是很相信。

    赫连鹏也没多辩解什么,只是道:“当然,”却接着之前的话茬道,“那时巴图一直不服少主,多次出手谋害少主,少主一直当他是年少轻狂,没有严惩于他,只是暗中小心罢了,在一次与耶律的通信中不小心说漏了嘴,耶律很生气,告诉若是那巴图再猖狂,他就带军攻打隼国,让少主派巴图出战,定给他好好教训巴图。”

    “这话都能说出来,他二人关系果真很好。”苏程之感叹道,能对另一个掌权者说这样的话而不担心被猜疑的人,定是全心信任对方。

    “当然,少主与耶律长戈是最好的兄弟,当时辽国的萧氏一族极力主张灭掉隼国,这样就可以与大韶实力相当了,耶律长戈一直不同意,他顶着各种压力反对这件事,我隼国竟谁都不知道,包括少主,后来巴图得到了消息,说是辽国有攻打隼国的可能,于是跟少主进了狠毒的计策,想要先动手灭掉辽国,少主肯定不能同意啊,可是谁知道他就怀恨在心,在少主来大韶的时候,竟暗中动手,杀害了少主,当时我等并不知谁是凶手,你们的皇帝判了案子,老夫也就信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们那么不小心将那案宗让老夫看到了,老夫看到了那朵狐火,耶律长戈也知道了这件事,我们都恨巴图竟弑兄夺位,耶律长戈也再也没有了反对萧氏的理由,于是就率军攻打我隼国,致使我隼国遭遇灭国之灾,这全都是那巴图的错,如今宋明德竟在犯下滔天罪行后将这一切的过错推到少主身上,实在是令老夫心寒。”

    “如此说来,你们是认为这错都在巴图一党的身上,而巴图的人却都认为错在你们身上?”苏程之问道。

    连云天与萧成却是没说话,连云天是违和感加深,在思考一些事情,而萧成则纯属感慨加不信,在一旁喝茶呢。

    “可以这么说吧,老夫曾在四年前去找过宋明德,就是想解开多年的误会,一起找到小主人,必定隼国已经没有了,同是故国旧人,只是政见不同,各为其主罢了,老夫也没有那个心思再去追究什么了,谁知他竟冥顽不灵,我们二人就不欢而散了,从此也算是不相往来了,直到发生了这件事,我才知道,他竟就是和峰的父亲。”

    “敢问庄主,可知那宋和峰就是你的小主人?”连云天却在此时开口了。

    这一声对赫连鹏来说似乎不亚于惊雷,将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劈的更加难看。

    “什么?”赫连鹏很是震惊,瞬间悲伤了起来,口中不住地喃喃着,“那个混蛋,他竟然杀了小主人,他竟然杀了小主人……不可能,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他猛地抬起了头。

    连云天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连云天喜欢盯着对方的眼睛,这会让他知道对方是否有撒谎,除了在父亲面前,这招还从未失灵过,他总能找到人撒谎时那细微的不同。

    “这倒不一定,我们只是找到了你们隼国皇子出生时由皇家给的铜牌和一封血书,若是这些东西都是有些人故意想让我们看的或者说是想让宋明德看的也说不准。”萧成笑笑,神情莫测。

    “什么意思?”赫连鹏苍白着一张脸,眉头紧皱,似乎还没从莫大的悲伤中缓过神来。

    “没什么意思,庄主多想了。”萧成却在此时摇摇头,让赫连鹏瞬间有了一丝异样。

    连云天点点头对赫连鹏说:“庄主,我等还有一事不明,令爱,哦不,应该称令郎究竟是为何男扮女装这么多年?”

    却见赫连鹏一愣,道:“唉,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内子怀着朵儿时就曾有过算命先生算过,说朵儿应当当女儿养,否则将命不久矣,谁知朵儿自打懂事一来竟也就当自己是个姑娘,老夫心想,罢了罢了,应是女儿家投错了男儿身。”

    “那比武招亲……”曹鉴立即问道。

    “老夫之前就说过,老夫身体出了问题,总不能看他们母子无人照顾吧,就权当收了个干儿子,到时候告知真相,他该娶妾娶妾,就当顶个名罢。”赫连鹏叹了口气道。

    “如此,便无甚疑问了,还请庄主保重身体,我等也得告辞了。”连云天却在此时提出告辞,萧成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什么,待几人起身告别走后,留在后面悄悄地对赫连鹏说了句什么,却见赫连鹏神色有了一瞬的变化。

    “王爷,您对赫连鹏说了什么?”出了翠屏山庄魏猛好奇道。

    “我只是告诉他,谎言终归是谎言,纸包不住火而已。”萧成笑着答道,始终阴着的天上开始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打在他的发髻上,像是挂上了点点水晶,连云天笑着将它们拂去,令苏程之前去茶寮安排,众人也只好先到了茶寮避雨。

    这时,却见曹鉴领着几个侍卫轻轻地,快速的向着翠屏山庄的后山赶去。

    “这天,说下雨就下雨,这还没到六月呢。”魏猛甩了甩微湿的衣摆抱怨道。

    连云天却淡定的笑着,道:“明天就是这里的送春节了,不知会不会还下雨,如若下雨倒是可惜了。”原来每年的五月最后一天,庆州的百姓都会在晚上挂上彩灯庆贺,常年不出门的女儿家也都可以戴着面纱出门,既有送春之意,也有祈祷收成好的意思,近几年竟也成了很多年轻人祈求姻缘的节日,竟和七夕有那么些相似了。

    “怎么,连相还想在送春的彩灯下寻得佳人?”萧成没去端那粗瓷的茶盅,只摸索着剑柄笑道。

    连云天依旧从容的笑着,摇摇头道:“王爷若是将这耍嘴皮子的功夫用到政事上,想必陛下会很是开心”

    萧成不以为然:“我用到政事上了,只怕皇兄就会立即撒手走人云游天下去了,要想清闲,还是躲着点好。”

    “也是,你要是不耍嘴皮子了也就不是萧成了。”连云天摇摇头道。

    “说真的连云天,再过几年皇兄怕是都要忍不住给你赐婚了,你可是朝堂上唯一一个连侍妾都没有的人了吧?”萧成撞撞连云天的肩膀一脸促狭。

    “不劳费心,王爷不也孤身一人吗,前不久刚催了曹鉴,如今竟连在下也催上了?在下怎么不知,王爷竟有一颗媒婆心?”连云天挑了挑眉道。

    “我是因为常年征战,别看现在闲着,说不准啥时候啥地方就闹了匪患,我就得立马收拾□□剿匪去。”

    萧成拍了拍自己的佩剑道。连云天望着仍未停歇的雨幕道:“王爷若不是自己费尽心思想到处跑,这剿匪的差事陛下又怎会派给你呢?”

    萧成摸摸鼻子道:“唉,不说这个了,你最近身体不错,跟皇兄请个假一起打猎去怎么样?”

    “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这大韶也别想安稳了,你也该……”……

    远山近景,都在这雨幕中变得朦胧,唯有偶尔传来的鸟啼声越发的清晰,应是雨打湿了鸟巢,惊了那鸟儿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大结局,双更,还有一章,待会儿发上来。

    ☆、大结局二

    却说翠屏山庄,曹鉴领着几个手下冒雨向着后山去,原来萧成之前的话是配合连云天打草惊蛇用的,‘想要蛇出洞,不打草怎么能行呢’,这是连云天的原话。

    “将军,有情况。”一个侍卫向着曹鉴比了比方向。

    只见果然雨中一个人影打着伞匆匆的向后山赶去,曹鉴待近了看,竟然是高兰雨,想来是赫连鹏受伤,不便行动,就叫了高兰雨来,让一个妇道人家前来,倒是方便了他们探消息,必定比起赫连鹏来高兰雨更容易在不经意间透漏什么。

    “跟上。”曹鉴下了命令自己也跟了上去,几个人竟渐渐成合围之势,将后山给围了起来。

    “朵儿。”就见高兰雨提着个食盒敲响了赫连朵儿的房门,赫连朵儿推门出来,端的是貌美如花,只是身量也确实是高了些,知道了他的男儿身,此时再看他竟也隐隐有些英气了。

    “母亲,何事竟值得您冒雨前来,快进来。”说着让开了身子,让高兰雨进了屋。

    曹鉴令其他人埋伏好,自己悄声儿跟上,悄悄地蹲在了墙角,。

    “朵儿,你快收拾东西,你父亲说伞漏了,得换一家铺子修修。”高兰雨语气显得很是急促。

    “什么?我知道了,雨太大了,还请母亲回去时千万小心。”说着起身拉开了衣柜的门,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又自梳妆匣子里去了块晶莹透彻的玉佩带了,唤来丫鬟将蓑衣斗笠穿戴了,拿上墙角一把精致雨伞准备出门,只见那雨伞伞顶的正中间镶着颗硕大的东珠,伞柄镶有金的花样,伞骨头上有水晶的流苏垂下,只是奇怪的是,在折起来的素色伞面上隐约可见一个大大的破洞。

    “夫人小姐好兴致啊,竟在这雨天里出门修伞。”曹鉴命一人回去禀报萧成和连云天,自己挡在了房门外,笑道。

    “是谁?”门被猛地拉开,就见赫连朵儿一身外出打扮,面带愠怒与吃惊站在了门口,高兰雨站在屋里,也是一脸的震惊。

    “你是何人,为何私闯我闺房?”赫连朵儿很快就镇定下来,当即喝到。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赫连小姐,雨湿路滑,小姐还是等雨停了再出门的好。

    赫连朵儿显然并不想接受这个建议,只见他左手握拳竟直直向着曹鉴面门而来,曹鉴本以为他并不会武功,此时竟也毫无防备,只凭本能侧身躲过,却不知赫连朵儿的右手随后而来,直逼心口,手里握着的竟是一把闪着蓝光的短匕。

    ‘有毒’曹鉴迅速做出了判断,一个下腰闪了过去,迅速移至院中,赫连朵儿步步紧逼,将斗笠飞出向着曹鉴的颈子就来了,曹鉴侧身轻松躲过,赫连朵儿却移形换步,直接来到了曹鉴的后心,那身法甚是诡异飘忽,曹鉴暗道不好,直身飞起,刚好踏在了赫连朵儿刺出的匕首上。赫连朵儿左手化拳为掌,迅速劈向曹鉴膝弯,曹鉴一个后空翻翻到了赫连朵儿的身后,拔出了长剑,却见赫连朵儿往前跃出五六步的距离,弃了短匕,自一棵梅树上抽出一物,此时再看,竟是一柄极薄的黑剑,剑锋冒着寒气,赫连朵儿用左手握了。

    “挡我者,死。”赫连朵儿整个人气势一变,周身好像都蒙了一层寒气,竟让人觉得雨滴都不敢靠近了。

    此时众侍卫也都赶了过来,却无法靠近一步,曹鉴一个剑花向着赫连朵儿腰侧露出的破绽刺去,却见赫连朵儿一个侧翻后竟径直将自下往上剑刺向曹鉴的喉部,好一招海底捞月,曹鉴纵身而起,此时有侍卫执了剑上前列出七星阵法,困住了赫连朵儿,曹鉴松了口气,却几乎在同时,赫连朵儿直直向着开阳位而去,曹鉴暗叫糟糕,一般七星阵的阵眼都是在天枢或摇光,而赫连朵儿竟能一眼看出此阵阵眼在开阳,此人不简单,若真如大人所猜那样,就必须拿下他了。此时曹鉴也顾不得别的,一个错位闪到玉衡位,自开阳位侍卫腋下刺出一剑,直逼赫连朵儿的当心。赫连朵儿不得已只得滚身错开,却被摇光位侍卫的剑锋切下一缕发丝。

    正当这时,连云天等人竟来了,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翠屏山庄的总管家。

    “这,大人,这是为何……”见到眼前的一幕,那管家急了道

    “程之,前去帮忙。”连云天没理他,只是声音平稳,淡淡的道。

    “是。”声音未落就已经加入了战局。

    苏程之原是江湖人,所学功夫自是与曹鉴等不同,曹鉴学的是战场上的功夫,更加朴实,而苏程之学的是江湖功夫,却是更加诡谲。

    只见苏程之人影一动,就将一根细锁绕在了赫连朵儿的身上,赫连朵儿欲转身绕开,却是更将自己饶了进去,越战越紧,竟是被困了起来。

    “连大人,你们为何要抓我们小姐?”那管家脸色冷了下来,赫连鹏命他好生招待,他也没敢动手,只是大声质问道。

    “不急,且随我等前去正堂,自然会明白。”连云天转身向来时路走去,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的萧成忙打伞跟上。

    “连大人,这是?”赫连鹏半靠在一张贵妃榻上,看起来很是不好,见着堂下被细锁锁住浑身湿透的赫连朵儿,不禁着急道。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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