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论如何在异世走上人生巅峰 作者:何水莫
第7节
他的手指扒住了他内裤：“成全你了，小妖精。”
米宝“嗷”地叫了一声，被扔了出来。面前的房门“嘭”地一声关上了，严丝合缝。
它呲牙咧嘴：“喵——”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求抱走！
☆、第18章
马小瑞从一身酸痛中醒来，睁眼看看旁边，某人正用手臂撑着脑袋，好死不死地盯着他看，好像永远都看不够的样子。
马小瑞嘿嘿一笑，离他更近了点：“我好看？”
霍钦凑上来亲了他一口：“不止看你好看，我看着你的时候想的事情可多了。”
“比如？”
霍老板扭头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抓痕，搂住了他，道：“比如，宝贝你昨天晚上可真热情。”
马小瑞笑嘻嘻地糊了一掌上去：“痛死了。所以我得让你也体会一下……”
霍钦伸手给他揉着腰，大手温暖和有力：“不，我很爽……”
“对，我也是！爽死了！”他大言不惭，之后伸手扒拉霍钦：“哎，你躺下躺下。”
“你昨天晚上画的是什么？”霍钦躺着给他揉腰，问道。
他早晨醒后，扭头看到了昨晚被他扔到地上的纸，上面弯弯绕绕地全是花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还挺好看的……
马小瑞往前凑了凑，义正言辞：“为了表达一下我作为一个受，事后应该有的娇羞之态，你让我埋个胸，埋个胸……”
他把脑袋撞到了霍钦的胸脯上。
咳，娇羞？霍钦腹诽……你有半点娇羞的样子吗？还埋胸？分明在占便宜啊！
不过，这副样子我还真是喜欢……
“那是画在墙上的花纹，酒馆墙上，”马小瑞闷闷地说道：“直接把我家太后的创意拿来用了……”
“太后？”霍钦想了想：“哦，你妈妈啊？”
然后他的身体僵住了，因为从胸口处传来了一阵湿湿软软的触感，舔地他心里酥酥麻麻。
马小瑞舔上去完全是因为忍不住。这货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并且还有胸肌啊，弹性又好，太性感了。
霍钦抚在他腰上的柔软的大手一顿，之后顺理成章地往下探去。
啊，又被撩了……那就再撩回来好了……
坐在门口的米宝：“！！￥≈！……”
我还没有吃早饭！
中午。
承轩酒馆依旧是人烟鼎沸。
由于两人早晨在床上耽误了时间，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他俩一起动手，往锅里扔了几十根玉米，又迅速地开始炒菜，总算在午饭高峰期之前把一切都弄好。
不忙了之后，马小瑞在大厅门口的收银台旁，左手举着煮玉米，右手拿着一支毛笔，依旧在纸上画来画去。
霍钦拿着勺子筷子给他喂饭，如同照顾一个只知道画画的自闭症儿童。
马小瑞也不看是什么菜，直接张嘴吃掉，目光依旧聚集在纸上。
然而这样就会有一个问题——菜汤经常滴到纸上，为了保持纸的整洁还得用手接着。
十五分钟后，他终于撑不下去了。
他把笔一扔，抖落着油脂麻花的纸，往霍钦身上一靠：“啊，好烦啊……”然后继续张着嘴等投喂。
旁边吃饭的顾客们早就见怪不怪。
这几天他们都被这两个老板撒狗粮撒地没脾气了，其实主要还是看脸，俩老板颜值那么高，身材还好，貌似……好像……也许大概……就是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啊。
马小瑞啃了一口玉米，把纸举起来看着：“这么好看的花纹，把它们画在墙上刻在柱子上绝对能火！”
霍钦：“嗯……”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好奇的，这些花纹都是出自于马小瑞妈妈的手，那么自己这个丈母娘是干什么的？设计师？
花纹确实是漂亮，大概会美地不可方物。
因为马小瑞这货的绘画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他大概只还原了花纹五分之一不到，然而仅仅是这五分之一，就已经能看出来了——
那些花纹舒展有致，又紧实错落。有些是回纹，古朴大气，内敛庄重，质美，有一种张力，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积攒已久的文化气息。
真不知道真实的样子会有多么惊艳……
霍老板瞬间在脑子里构造出了一个时尚优雅又有才华的美妇人形象，或许看上去还会很年轻。
其实除此之外，他还八婆地想知道马小瑞家里的情况。什么妈妈常年不在身边，跟爸爸也不亲什么的……
他好奇很久了。
心理学书上讲，像马小瑞这样嘻嘻哈哈又赖皮鸡贼的性格，八成都是为了掩盖内心真实的想法，不想把它们表现在脸上。
这是一种伪装，一种自我保护，因为……内心脆弱。
他低头看了看靠在他身上啃棒子的人。他脆弱吗？脆弱吗？不，他的小瑞很强大的。但是谁规定了脆弱和强大一定是对立关系的？
其实他内心也只是一个需要照顾和关爱的小孩而已。内心强大是为了不被阻止、不受欺凌，但是再强大的人，也有虚弱和渴求爱的瞬间。
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相互爱护，相互关心。
“我妈是设计师，设计师哎。”马小瑞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你知道吗，巴黎服装周的首席设计师！”
“设计师笔下的花纹，糊弄一下玛雅人妥妥的。”他喝了口汤，继续自豪道：“还有中国特色。”
嗯，确实。霍钦想道。
不过……霍老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如果马小瑞不想说家里的事情，他也不会问。但看现在的样子，这是想说？
然后呢？他应该怎么问？
于是，霍老板挑了一个不太重要的问题：“刻在柱子上？要怎么刻呢？”
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这个跳跃程度简直不要太大……
想什么呢？自己好歹也是半只脚迈入过商业圈的人好吗？虽然说最后是被人算计了，但至少当初也是干成过几单生意吃喝不愁啊！自己的思维一向很缜密啊！
怎么站在这货面前就跳线了？！
而此时的马小瑞：“……”
这什么脑回路？他下一句话不应该问自己的老娘是什么样的人吗？然后不应该顺理成章地拐弯到他家里的那一堆破事上去吗？他是诚心想要说给他听的啊！
这就跟问他今天要穿什么衣服的时候，他回答你说晚上想吃玉米粉……
哦，对了，玉米粉，他确实想吃了，想了好几天了……
他拍了一下霍钦的脑袋：“你不要用小脑想问题好伐？我们有一个名叫多吉的活宝啊！”
霍钦：“可是他会帮忙吗？”
嗯，即便他是首席雕刻师，自己也有办法让他帮忙……这一点他向来对自己很有信心。人活一张厚脸皮。
可是这个不重要啊！我要跟你说的是我麻麻啊！
哎，算了，不跟他玩心理战术了，这家伙在玛雅呆了三年，脑子可能锈住了……
于是，午后的饭馆里，客人们闹哄哄地吃着饭，相互碰杯喝着酒和饮料。一旁的角落里，个子很高的大男孩，啃着一个玉米，一边吃饭，一边给他爱的人讲一个长长的故事。
后来，霍钦傻不唧唧地问马小瑞，为什么要将家里的事情合盘告诉他时，马小瑞看他的目光如同看一个傻子：“我都知道你家里的事情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的吗？我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你？”
霍钦明知故问：“可是这在你心中不是相当于一个秘密吗？你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说起过。”
“去去去，滚！”马小瑞踹他：“你就是想听我说出‘我喜欢你’这几个字！”
马小瑞有一个非常平常的童年，平淡无奇。吃饭、睡觉、上学、玩耍……偶尔看看漫画书，拿着游戏机打打游戏，被他妈发现了一顿猛说。
爸妈上班工作，偶尔也吵吵架，或者是秀秀恩爱，日子过得像是白开水，跟大多数的家庭一样。
然而一切在他10岁那年全变了。
他放学回家，大街上，却意外地看到爸爸拉着别的女人的手，有说有笑搂搂抱抱。他那时不太懂，但也知道这样貌似是有点不对……
然后就是爸妈无休止的吵架，他听着心烦。
他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喜欢别的女人，在他眼里，妈妈年轻、漂亮、时尚，化了妆之后像是20多岁的小姑娘，画画还是一等一的棒。
后来他的“爸爸”解释为工作需要，他在“爸爸”面前摔碎了所有能摔的东西，扬长而去，以后再也不联系。
他并不忌讳于爸妈离婚，但他觉得男人去外面偷腥是耻辱。
于是他对家里发生的一切都闭口不谈，被逼问急了就上去打一架，他都耻于说出“爸妈性格不合”这样的话，因为他觉得“爸爸”配不上妈妈。
再后来，妈妈发愤图强，从最传统的绘画转行到了服装设计。她拼命学习，一步步展露着自己的才华。
几年后，这个女人无视语言不通、举目无亲、门路稀少等等障碍，去了欧洲发展。拧地如同一个梗着脖子的弹簧。
他不知道妈妈在欧洲的前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她向来对这些闭口不提，或者提得很少。
但在视频通话里，妈妈卸妆之后，脸上的永远有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手指上永远沾着颜料。他心知其中的艰辛。
去了欧洲几年后，妈妈闯出了自己的风格，将中西方的艺术氛围合并，直到现在，她所设计出的服装样式，让整个时尚界都为之瞩目。
马小瑞一直很庆幸，他有一个这样的妈妈，或多或少影响着他。让他披荆斩棘地往前走，不逃避，不回头。决定做一件事情后，无论多难都会把它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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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后来你为什么没有跟你她一起去欧洲？”霍钦问道。
“是我自己死活不去的。”马小瑞回：“我高中毕业那会儿，她还没像现在这么牛逼，我怕我过去拖她后腿。”
“她很忙的，又没时间照顾我，”马小瑞摊了摊手：“况且我当时的高考成绩是省内前一百，完全可以凭我自己考上国内一流的大学。”
只是后来有些堕落了嘛，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拆穿了好伐？
不过好像除了万年不起早之外，也没堕落到哪里去……然而这一点已经因为游戏而更正过来了……嗯……
“我妈每个月都会给我打一笔生活费过来，吃喝不愁，有的时候嫌烦了，会直接打上个半年一年的……”他补充到。
霍钦：“……”
后来他本科毕业了，他家母后也在欧洲站稳了，他其实是完全可以过去的。然而他这人一点都没有遗传母后的艺术细胞，幼儿园的时候画出来的画是狗爬，现在画出来的依旧是狗爬。
然而欧洲这个地方又偏偏以艺术而闻名，自己本科的专业属于农学，跟艺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于是他也没换，考研的时候只是换了一个比自己本科还要牛逼的高校。
之后不出意外的话，他会继续读下去，博士毕业后顺理成章地成为高校教师，做个无关风月的研究者。
其实有的时候想想，他在某种程度上和大龙哥差不多。同样不愿意接受家里太多的帮助。他甚至都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家太后拉风的身份和名头。霍钦是头一个。
然而，上面所有的想法都是建立在“不出意外”上。可现在，意外出来了，就站在自己面前。
人生是有很多条路可以走的。他当初孤注一掷放弃保送本校而选择考研后，就曾经想过不止一条路。
假如他考研失败……完全有可能并且有很大的可能……他可能真的会去欧洲，或者是在国内找个工作，凭着他自己，也照样可以混地风生水起……
“我妈不管我这些的。”他看着霍钦的表情，解释道：“只要我决定了的事情她都会支持，反正她知道我不会乱来。”
虽然在一些人眼中看来，他确实很乱来……比如他当初放弃保本校而去考研，再比如他明明有宿舍却还租房子住。
其实他只是不适应跟别人睡在一个房间里而已，然而现在却适应地不得了……
他可能是个比较清奇的物种……
他甚至还会乱来地在大三一年都没有迈入过教学楼一步，只是因为不想上课。然后在考试的前一个晚上才开始翻书。之后在同学们嫉妒恨的眼神里拿到85+的成绩……
没有人会考虑到他前一天晚上熬一整个通宵来预习+复习，并且是精力高度集中效率极高。他们只是看中了结果。
于是他被别人跳着脚敲桌子眼红，最后没有办法了被称作是“神人”，更有甚者会污蔑他考试作弊，他跳进黄河都觉得自己是窦娥……
他乱来地在项目中期答辩前的一个下午打开了《迷失玛雅》，然后被成功地吸进了游戏。后来他回去了，却一点都没有考虑第二天上午九点有答辩的事情，一晚上没怎么好好睡觉，天亮了他再次进入游戏……
嗯，有什么嘛？人不自在枉少年。
他干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干的，其实他刚刚所说的“乱来”，应该换一个词叫“出格”。他确实不会干不符合他三观的事情。这一点是肯定的。
“看来你和我岳母大人都是一样的。”霍钦揉了揉他的头发。
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是什么。
马小瑞用头蹭了一下霍钦的肩膀，把自己的头发理顺。
“不，还是不太一样的。”他说道。
他妈妈比他更有胆识、有魄力。
“我倒宁愿是我妈有丝分裂出来的，那样就能继承她的全部优点。”他喝了口玉米汤，呐呐地说道。
“哎，”撞了一下霍钦的肩膀，坏笑道：“我再跟你说个事儿——我妈不管我的。”
“嗯？”霍钦愣了一下：“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马小瑞道：“我说的是，我妈很开明，你知道的，欧洲嘛……”
她不会管我跟谁好的，她还曾经哭着喊着让我给她找个儿媳妇，或者是个女婿来着……
霍钦眨眨眼：“哦！”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霍钦再次眨了眨眼，心里却浮上来了一丝酸楚。丈母娘很开明，但是并不是所有跟丈母娘同龄的人都开明……
无疑，他家里的父上和母上两位大人如同两个老古董，别说是喜欢男人了，他们觉得到了一定的岁数后不结婚的，都是异类……
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的话，大概会哭天抢地地逼自己离开他，如果不行的话，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当初他们就是这样逼着自己相亲的，而他又不能去祸害人家姑娘，搞得他恨不得人间蒸发。现在想想，自己已经蒸发两年了，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
他突然有点心烦。
……算了，不想它了，自己肯定会回到现实的。回去之后，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和马小瑞在一起！
傍晚。
承轩酒馆里热热闹闹。
其实晚上的生意比中午还要好。承轩酒馆地处平民区与农田之间，是往来的农民们每天的必经之路。
而此时正是玉米收获的时候，农民们大多会在地里待上一整天，中午就吃一些从家里带来的干粮解决温饱问题，到了晚上才是正餐。
于是酒馆里中午的客人多是手工业者和商人，到了晚上会再加上农民。
马小瑞无比感谢玛雅人的老祖宗所传下来的跟现代一样的“一日三餐”的作息习惯。如果是一日两餐的话，上午那顿饭，基本上是不会有人来吃自助餐的……
那他还怎么挣钱？
他在厨房里哼哼着歌，真的煮了两碗他想了好几天的玉米粉，等吃饭的顾客走得差不多了，他直接把玉米粉端到了一张饭桌上，跟霍钦一起吃。
“老哥啊，你家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啊？”人数已经不多的饭馆里，一个农民愁眉苦脸，一边吃饭一边问另一个。
另一个一听到“收成”二字，也立刻痛心疾首：“哎哟！可别提了！今年收的这些跟前几年相比，可是差了老远了！”
“哎呀谁说不是呢？我家也是啊！”旁边有一桌的也摇着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今年这雨也不少啊！”
“哎，你们有没有在家里供奉个农神像啊？”一个探着头问。
“供了！”另一个道：“我和我老婆孩子每天都拜呢！可是不管用啊……”
马小瑞转了转眼珠。
玛雅人的绝大部分知识都掌握在祭司和贵族的手中。普通平民都是文盲，并且极其迷信。遇到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时，都会说成是神灵的原因。
而祭司和贵族为了更好地掌握平民，也就就坡下驴地这样了。甚至，“祭司”这个职业都是因此而生，管理层玩得一手好愚民。
这也就是为什么玛雅社会同时拥有了“科学”和“迷信”两种形态，还彼此有机地结合在了一起……
对此，他当初在帕伦克的时候，曾经非常疑惑。后来全都是霍钦告诉他的。
又有一个农民接道：“是啊是啊，我也每天都拜呢，可最后还是没用啊……”
“今年我家地里的玉米个头又小，数量还少。唉，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呢！要不是前几年还有点积蓄，恐怕今年冬天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农民们都在叹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这地咱们都种了这么多年了，农神不应该高兴吗？哪知道这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
马小瑞大概知道症结出现在哪里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霍钦，霍钦正对着他挤眉弄眼，无声地问他：“一直等的机会来了，你知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笑话……这是中学生物课本里面的知识啊……他答不上来就可以去切腹自尽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家伙不知道吗？你真的不知道吗？
副本任务这么小白，这关过得有点容易啊~
“咳，那个，”他抻着脖子确认：“你们是种了好几年玉米了吗？”
农民们纷纷叹气点头。
“期间没有施用任何的肥料？”
“肥料？”农民面面相觑：“那是什么？”
“牲畜和人的排泄物，或者是前一年的玉米叶、秸秆什么的，天然的肥料，你们不把它们放进地里吗？”
“不不不，那些都是废料……”他们答道。
其中一个笑嘻嘻伸了伸脖子：“两位老板，你们都是从外地来的吧？那些废料我们都是烧了用来烤火的……”
马小瑞：“……”
暴殄天物啊！
他敲了敲桌子：“我可以让你们的农地增产。”
农民们笑着摇摇头，当他是在说笑话。
“在我家乡那里，”马小瑞道：“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原因造成的减产，那就是土地的原因。”
“建议你们赶快种一季的大豆。”
☆、第20章
再肥沃的土地，无间断地种了几年农作物，并且还没有外来肥料补给，都会变得贫瘠。而豆科植物的根瘤菌有固氮作用，一季大豆种下来，相当于是给土地撒了一麻筐的氮肥。
“不行不行。”农民们纷纷摆手：“这大豆它不能当饭吃啊，卖也卖不了多少钱……我们都没钱吃饭啊。”
马小瑞道：“但是这样的玉米种下去你们也是赔钱的，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他扭头看了一眼霍钦，这货正看着他，天真地眨着眼，如同在听一个不明觉厉的故事，然后一边鼓掌一边说：“好厉害！”
……英雄，你的生物知识是就着饭吃下去了吗？我需要你的支持啊！
“啊，对！”霍钦反应过来，道：“反正左右都是赔钱，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没准今年的大豆能卖个好价钱呢！”
马小瑞继续解释道：“现在玉米刚刚收获，还不算是到了秋天，正好趁着农地里空闲的时间种上一季大豆，等收获了之后，来年可以继续种玉米，收成一定会比今年好的。”
“这怎么行？”农民们继续摆手：“一年种一次玉米，地就已经那么不好了，现在还要再种大豆，那岂不是会更不好吗？不行……”
“是啊，这收成肯定会越来越差啊！”
“万一连累了明年的玉米，我们可就真的吃不上饭了啊。”
“哎，我是知道城东头有几家种豆子的，人家那个收成确实是好，种出来玉米又大又多，卖相也好看——”
“对啊！”马小瑞拍着桌子道：“我就说吧！种大豆肯定是可以的！你看他们——”
“不不不……”那个农民却再次摆了摆手：“我专门去过那几家的，人家都把农神像摆在最好的屋子里！每天早晚都拜，供奉最好食物！”
马小瑞：“……”
他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空有一身技能使不上劲，如同夹杂着破风声的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不，他是在教牛弹琴……
他跟牛说你要这么弹，牛说，不不不我不弹，我踩草。诶为什么草没有发出和钢琴一样的声音来呢？一定是草看我不顺眼……
他一个头两个大。寻思着怎么才能用白居易老爷爷的方式，把科学说得通俗易懂，让这里的玛雅农民相信“种豆子是可以让土地变好的”。
“对，一定是这样！”霍钦突然恍然大悟地拍桌子：“他们的土地好，是因为有农神的眷顾啊！”
what？！！！他挑着眉毛回头去看霍钦，你是在逗我吗？
只见霍钦又吃了一口玉米粉，不紧不忙地抬头。
马小瑞突然就安下心来了。
他不知道霍钦打的什么算盘，但一定是向着自己这一边的。这一点他肯定。
霍钦问道：“可是为什么大家都种同样的玉米，农神却眷顾他们呢？”
农民们面面相觑。
“不是因为他们把农神照顾地更好吗？”
“……难道是说，农神喜欢吃大豆？”刚才的那个农民又说道：“我曾经看到他们家有供奉过大豆的……”
“诶？真的吗？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不如问一下祭司大人？”
“得了吧……祭司大人才不会管咱们这些事情的。”
“可是万一弄错了怎么办？再惹得农神发怒可就不好了……”
“……”
“不如这样吧，”霍钦开口：“在我们家乡那边，也有一些占卜之术。不如由我们来问一问农神，这样，即使农神怪罪，也不会怪罪到你们的头上。”
农民们相互看了一眼。
“这……这可怎么好？”其中一个道。
“没关系的，我们是商人，拜的是商神。农神不管我们的。”马小瑞道。
“哦！那就好……”农民们瞬间松了口气。
霍钦微笑道：“那我们就定在明天的这个时候怎么样？占卜其实挺简单的……”
农民们点点头，吃饱饭散去了，相约明天晚上再过来看。
马小瑞把头撞在了霍钦的肩膀上：叹气道：“啊……民智未开……”
霍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所以只能用‘神灵’来解释了。”
“适应之后你会发现，他们其实非常好糊弄……”霍钦无奈摊手：“反正也只是为了完成游戏任务嘛。”
马小瑞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他。
这货设计出来的游戏里面，农作物靠天收，农民还没有半点关于这方面的常识……
他不禁有点怀疑，游戏设计成这样，是只想表达一下玛雅平民崇拜神灵的问题，还是因为……设计者对于农业其实也是一窍不通？
他挑了下眉毛。
“好吧，”霍钦摊了摊手：“你知道我是个写代码的，农业技术是什么，我不知道啊……”
“宝贝我真的对此一窍不通，”霍钦如同他肚子里的蛔虫：“团队里面也没人精通的……如果另请这方面的专家还得多掏钱，于是我们干脆把它设定成了这样……”
“那就没有一点常识性的东西？”
“有的！还是有的！”霍钦赶忙说道：“至少团队里面的人有知道一些的，于是我们设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祭司，只不过他们真的是无关痛痒，没啥用。”
马小瑞：“……”
他终于明白当初他进游戏时霍钦说的话了：“农业技术方向？嗯，跟这个地方挺搭的……”
岂止是搭啊？这里的农业是一张白纸……他完全没有对手啊！这游戏基本上是为他量身打造啊！
他从霍钦的碗里挑出了一个鱼丸，嬉皮笑脸：“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然后想追我所以故意弄成这样的？”
霍钦：“……”
第二天傍晚。
农民们从地里上来之后，如约来到了承轩酒馆。
外面大厅里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马小瑞和霍钦从后厨出来，却傻了眼。
大厅里乌央乌央地围了一群人，从打扮上来看全是农民。大家都吃饱了饭，就等着他俩来了开始“问农神”。
“我说，两位老板，”其中一个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你们是从外地来的，用你们那边的方法，问我们这边的农神，那农神能听见吗？”
马小瑞笑了笑，只说了一句：“大家且看着。”
他把手里面的一个铜板拿给他们看：“这个铜板有两面，正面和背面分别有不同的图案，你们看。”
铜板在众人手中传递了一圈，农民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铜板回到了马小瑞手中，他敛息屏气，站在桌子旁，正色了起来。
众人见此，也都不再说话，紧紧地盯着方桌以及方桌旁边的老板。
霍钦把一个盛了半碗水的碗放在了桌子中央。
马小瑞将铜板托举在手心里，却没有人发现他刚刚已经将它掉包了。
铜板有两个，只不过昨天晚上之前，它们还是两个光板。大小形状一模一样，昨晚他和霍钦一起加工了一下。
一个的正面和背面是不同的图案，另一个是相同的。
“事关蒂卡尔农民生存问题，现在由卑微的我来向尊敬的农神大人提问，”马小瑞大声说道：“我们向知道，您是否会偏爱种植大豆的农民？是否会在他们种植大豆后，将玉米的产量提高？”
“如果是的话，请您将铜板的正面朝向我们，如果不是，请您将其背面朝向我们。”
“冒昧打扰，愿您恕罪……”
之后，马小瑞闭上了眼睛，将铜板攥在了手心里，之后把两只手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没有人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如同没有人发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个子比较高的老板，现在不见了踪影。
闭着眼睛的老板嘴唇微动，如同在吟唱着一首不知名的诗歌，他吟唱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在达到了某一个分贝之后，戛然而止。
马小瑞睁开了眼睛。
有眼尖的农民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然而，周围的光线却好像比前几天的亮了很多。
这怎么可能呢？燃着的可是油灯啊！油灯这个东西，有多亮就是多亮，怎么还会自己变暗变亮呢？
这人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农、农神显灵？
然而这种节骨眼上，周围安静极了，所有人都盯着老板手里的铜板。他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只得睁大眼睛看着铜板的动向。
马小瑞把铜板弹了起来。在空中翻滚了数圈之后，铜板不偏不倚地掉进了桌子中央的碗里面。水花四溅。
众人惊呼一声，抻着脖子去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正面！”，一愣之下，众人欢呼鼓掌起来。
农神显灵了！
那个发现周围变亮了的农民现在才敢说出来，拉着周围人的胳膊告诉他这个发现，无奈却没人搭理他。
马小瑞看着这人，不易察觉地笑了笑。
嗯，眼睛还挺尖的嘛……
他把桌子上的碗端了起来，举过头顶，目光虔诚地看着房顶，也就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要拥抱给了他指引的师长一样。
众人再次安静了下来，也纷纷矮身抬头，表示感谢。
马小瑞眼珠动动，看了眼他们。
真正的好戏，刚刚开始。
☆、第21章
就在众人抬头看天之际，原本放着碗的那张方桌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个人的头像。
之后，整个头像都发出了光，光芒越来越亮，头像越来越清晰。甚至照得桌子边都泛着辉光。
不止有一个眼尖的农民发现这一点了。他们惊叫了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桌上的人头像，神态慈祥，满脸笑容，老人的脸上有皱纹，看起来十分亲切。
光芒大亮。
农神！
不知情的众人早就承受不住了，膝盖一软，跪拜在地上。
马小瑞也只好跟着一起伏在了地上，虔诚地不得了。
这仍然是霍钦的技术，用他当初在帕伦克救自己时的那个小型投影仪弄出来的。
其实不得不说，他把农神的脸画得不错，这特效做的也不错，大概能值五毛钱吧，给他打个11分，多出来的那一分让自己在他面前嘚瑟一下……
……唔……他轻咳一声，把歪掉的楼再歪回来。
直到桌子上的农神像不见了，众人才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表情震惊地无以复加。
他们匆匆告别，离开了酒馆。
告诉家里人也好，告诉往来的邻居也罢，甚至是不认识的人，只要把这震撼的消息传播出去——
在承轩酒馆，农神现身了！
最后一个人也跑了出去，普通的店面里面重归安静，只不过每一张桌子上都有客人们吃剩下的狼藉……
霍钦从后厨里出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把依旧在半碗水里的铜板捞了出来，和另一个放在了一起。
马小瑞松了一大口气，感觉太阳穴旁边的神经跳了一下。
从今晚开始，他会跟着承轩酒馆一起，一步步地声名远扬！
嗯，真开心，回家的路又近了一点点呢！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承轩酒馆的热度居高不下，每天来吃饭的人爆满，甚至不得不让他们开启了“排队叫号”的模式，累得两人够呛。
大概照这种程度下去，用不了一个月，他们就可以开分店了……
没办法，不仅仅是农民，所有人都想来这个“农神现身”过的酒馆里吃一顿饭，沾沾这里面的气息。
在蒂卡尔，甚至连孩童，都已经知道了“承轩酒馆”的名字。大概也早就传到祭司和贵族的耳朵里了。
马小瑞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说不定里面就会有那么一两个打扮成平民的祭司……
不过就算是有的话，霍钦也并没有暴露。这一点，被霍老板解释为：“他们只认衣服，不认人的。其实大部分低级祭司都没有见过我，高级祭司应该还没有时间过来吃饭……”
然而也正是因为人数太多，以至于每回首席雕刻师多吉大人，都是开开心心地过来，再愁眉苦脸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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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扒住了他内裤：“成全你了，小妖精。”
米宝“嗷”地叫了一声，被扔了出来。面前的房门“嘭”地一声关上了，严丝合缝。
它呲牙咧嘴：“喵——”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求抱走！
☆、第18章
马小瑞从一身酸痛中醒来，睁眼看看旁边，某人正用手臂撑着脑袋，好死不死地盯着他看，好像永远都看不够的样子。
马小瑞嘿嘿一笑，离他更近了点：“我好看？”
霍钦凑上来亲了他一口：“不止看你好看，我看着你的时候想的事情可多了。”
“比如？”
霍老板扭头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抓痕，搂住了他，道：“比如，宝贝你昨天晚上可真热情。”
马小瑞笑嘻嘻地糊了一掌上去：“痛死了。所以我得让你也体会一下……”
霍钦伸手给他揉着腰，大手温暖和有力：“不，我很爽……”
“对，我也是！爽死了！”他大言不惭，之后伸手扒拉霍钦：“哎，你躺下躺下。”
“你昨天晚上画的是什么？”霍钦躺着给他揉腰，问道。
他早晨醒后，扭头看到了昨晚被他扔到地上的纸，上面弯弯绕绕地全是花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还挺好看的……
马小瑞往前凑了凑，义正言辞：“为了表达一下我作为一个受，事后应该有的娇羞之态，你让我埋个胸，埋个胸……”
他把脑袋撞到了霍钦的胸脯上。
咳，娇羞？霍钦腹诽……你有半点娇羞的样子吗？还埋胸？分明在占便宜啊！
不过，这副样子我还真是喜欢……
“那是画在墙上的花纹，酒馆墙上，”马小瑞闷闷地说道：“直接把我家太后的创意拿来用了……”
“太后？”霍钦想了想：“哦，你妈妈啊？”
然后他的身体僵住了，因为从胸口处传来了一阵湿湿软软的触感，舔地他心里酥酥麻麻。
马小瑞舔上去完全是因为忍不住。这货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并且还有胸肌啊，弹性又好，太性感了。
霍钦抚在他腰上的柔软的大手一顿，之后顺理成章地往下探去。
啊，又被撩了……那就再撩回来好了……
坐在门口的米宝：“！！￥≈！……”
我还没有吃早饭！
中午。
承轩酒馆依旧是人烟鼎沸。
由于两人早晨在床上耽误了时间，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他俩一起动手，往锅里扔了几十根玉米，又迅速地开始炒菜，总算在午饭高峰期之前把一切都弄好。
不忙了之后，马小瑞在大厅门口的收银台旁，左手举着煮玉米，右手拿着一支毛笔，依旧在纸上画来画去。
霍钦拿着勺子筷子给他喂饭，如同照顾一个只知道画画的自闭症儿童。
马小瑞也不看是什么菜，直接张嘴吃掉，目光依旧聚集在纸上。
然而这样就会有一个问题——菜汤经常滴到纸上，为了保持纸的整洁还得用手接着。
十五分钟后，他终于撑不下去了。
他把笔一扔，抖落着油脂麻花的纸，往霍钦身上一靠：“啊，好烦啊……”然后继续张着嘴等投喂。
旁边吃饭的顾客们早就见怪不怪。
这几天他们都被这两个老板撒狗粮撒地没脾气了，其实主要还是看脸，俩老板颜值那么高，身材还好，貌似……好像……也许大概……就是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啊。
马小瑞啃了一口玉米，把纸举起来看着：“这么好看的花纹，把它们画在墙上刻在柱子上绝对能火！”
霍钦：“嗯……”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好奇的，这些花纹都是出自于马小瑞妈妈的手，那么自己这个丈母娘是干什么的？设计师？
花纹确实是漂亮，大概会美地不可方物。
因为马小瑞这货的绘画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他大概只还原了花纹五分之一不到，然而仅仅是这五分之一，就已经能看出来了——
那些花纹舒展有致，又紧实错落。有些是回纹，古朴大气，内敛庄重，质美，有一种张力，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积攒已久的文化气息。
真不知道真实的样子会有多么惊艳……
霍老板瞬间在脑子里构造出了一个时尚优雅又有才华的美妇人形象，或许看上去还会很年轻。
其实除此之外，他还八婆地想知道马小瑞家里的情况。什么妈妈常年不在身边，跟爸爸也不亲什么的……
他好奇很久了。
心理学书上讲，像马小瑞这样嘻嘻哈哈又赖皮鸡贼的性格，八成都是为了掩盖内心真实的想法，不想把它们表现在脸上。
这是一种伪装，一种自我保护，因为……内心脆弱。
他低头看了看靠在他身上啃棒子的人。他脆弱吗？脆弱吗？不，他的小瑞很强大的。但是谁规定了脆弱和强大一定是对立关系的？
其实他内心也只是一个需要照顾和关爱的小孩而已。内心强大是为了不被阻止、不受欺凌，但是再强大的人，也有虚弱和渴求爱的瞬间。
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相互爱护，相互关心。
“我妈是设计师，设计师哎。”马小瑞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你知道吗，巴黎服装周的首席设计师！”
“设计师笔下的花纹，糊弄一下玛雅人妥妥的。”他喝了口汤，继续自豪道：“还有中国特色。”
嗯，确实。霍钦想道。
不过……霍老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如果马小瑞不想说家里的事情，他也不会问。但看现在的样子，这是想说？
然后呢？他应该怎么问？
于是，霍老板挑了一个不太重要的问题：“刻在柱子上？要怎么刻呢？”
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这个跳跃程度简直不要太大……
想什么呢？自己好歹也是半只脚迈入过商业圈的人好吗？虽然说最后是被人算计了，但至少当初也是干成过几单生意吃喝不愁啊！自己的思维一向很缜密啊！
怎么站在这货面前就跳线了？！
而此时的马小瑞：“……”
这什么脑回路？他下一句话不应该问自己的老娘是什么样的人吗？然后不应该顺理成章地拐弯到他家里的那一堆破事上去吗？他是诚心想要说给他听的啊！
这就跟问他今天要穿什么衣服的时候，他回答你说晚上想吃玉米粉……
哦，对了，玉米粉，他确实想吃了，想了好几天了……
他拍了一下霍钦的脑袋：“你不要用小脑想问题好伐？我们有一个名叫多吉的活宝啊！”
霍钦：“可是他会帮忙吗？”
嗯，即便他是首席雕刻师，自己也有办法让他帮忙……这一点他向来对自己很有信心。人活一张厚脸皮。
可是这个不重要啊！我要跟你说的是我麻麻啊！
哎，算了，不跟他玩心理战术了，这家伙在玛雅呆了三年，脑子可能锈住了……
于是，午后的饭馆里，客人们闹哄哄地吃着饭，相互碰杯喝着酒和饮料。一旁的角落里，个子很高的大男孩，啃着一个玉米，一边吃饭，一边给他爱的人讲一个长长的故事。
后来，霍钦傻不唧唧地问马小瑞，为什么要将家里的事情合盘告诉他时，马小瑞看他的目光如同看一个傻子：“我都知道你家里的事情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的吗？我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你？”
霍钦明知故问：“可是这在你心中不是相当于一个秘密吗？你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说起过。”
“去去去，滚！”马小瑞踹他：“你就是想听我说出‘我喜欢你’这几个字！”
马小瑞有一个非常平常的童年，平淡无奇。吃饭、睡觉、上学、玩耍……偶尔看看漫画书，拿着游戏机打打游戏，被他妈发现了一顿猛说。
爸妈上班工作，偶尔也吵吵架，或者是秀秀恩爱，日子过得像是白开水，跟大多数的家庭一样。
然而一切在他10岁那年全变了。
他放学回家，大街上，却意外地看到爸爸拉着别的女人的手，有说有笑搂搂抱抱。他那时不太懂，但也知道这样貌似是有点不对……
然后就是爸妈无休止的吵架，他听着心烦。
他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喜欢别的女人，在他眼里，妈妈年轻、漂亮、时尚，化了妆之后像是20多岁的小姑娘，画画还是一等一的棒。
后来他的“爸爸”解释为工作需要，他在“爸爸”面前摔碎了所有能摔的东西，扬长而去，以后再也不联系。
他并不忌讳于爸妈离婚，但他觉得男人去外面偷腥是耻辱。
于是他对家里发生的一切都闭口不谈，被逼问急了就上去打一架，他都耻于说出“爸妈性格不合”这样的话，因为他觉得“爸爸”配不上妈妈。
再后来，妈妈发愤图强，从最传统的绘画转行到了服装设计。她拼命学习，一步步展露着自己的才华。
几年后，这个女人无视语言不通、举目无亲、门路稀少等等障碍，去了欧洲发展。拧地如同一个梗着脖子的弹簧。
他不知道妈妈在欧洲的前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她向来对这些闭口不提，或者提得很少。
但在视频通话里，妈妈卸妆之后，脸上的永远有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手指上永远沾着颜料。他心知其中的艰辛。
去了欧洲几年后，妈妈闯出了自己的风格，将中西方的艺术氛围合并，直到现在，她所设计出的服装样式，让整个时尚界都为之瞩目。
马小瑞一直很庆幸，他有一个这样的妈妈，或多或少影响着他。让他披荆斩棘地往前走，不逃避，不回头。决定做一件事情后，无论多难都会把它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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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后来你为什么没有跟你她一起去欧洲？”霍钦问道。
“是我自己死活不去的。”马小瑞回：“我高中毕业那会儿，她还没像现在这么牛逼，我怕我过去拖她后腿。”
“她很忙的，又没时间照顾我，”马小瑞摊了摊手：“况且我当时的高考成绩是省内前一百，完全可以凭我自己考上国内一流的大学。”
只是后来有些堕落了嘛，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拆穿了好伐？
不过好像除了万年不起早之外，也没堕落到哪里去……然而这一点已经因为游戏而更正过来了……嗯……
“我妈每个月都会给我打一笔生活费过来，吃喝不愁，有的时候嫌烦了，会直接打上个半年一年的……”他补充到。
霍钦：“……”
后来他本科毕业了，他家母后也在欧洲站稳了，他其实是完全可以过去的。然而他这人一点都没有遗传母后的艺术细胞，幼儿园的时候画出来的画是狗爬，现在画出来的依旧是狗爬。
然而欧洲这个地方又偏偏以艺术而闻名，自己本科的专业属于农学，跟艺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于是他也没换，考研的时候只是换了一个比自己本科还要牛逼的高校。
之后不出意外的话，他会继续读下去，博士毕业后顺理成章地成为高校教师，做个无关风月的研究者。
其实有的时候想想，他在某种程度上和大龙哥差不多。同样不愿意接受家里太多的帮助。他甚至都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家太后拉风的身份和名头。霍钦是头一个。
然而，上面所有的想法都是建立在“不出意外”上。可现在，意外出来了，就站在自己面前。
人生是有很多条路可以走的。他当初孤注一掷放弃保送本校而选择考研后，就曾经想过不止一条路。
假如他考研失败……完全有可能并且有很大的可能……他可能真的会去欧洲，或者是在国内找个工作，凭着他自己，也照样可以混地风生水起……
“我妈不管我这些的。”他看着霍钦的表情，解释道：“只要我决定了的事情她都会支持，反正她知道我不会乱来。”
虽然在一些人眼中看来，他确实很乱来……比如他当初放弃保本校而去考研，再比如他明明有宿舍却还租房子住。
其实他只是不适应跟别人睡在一个房间里而已，然而现在却适应地不得了……
他可能是个比较清奇的物种……
他甚至还会乱来地在大三一年都没有迈入过教学楼一步，只是因为不想上课。然后在考试的前一个晚上才开始翻书。之后在同学们嫉妒恨的眼神里拿到85+的成绩……
没有人会考虑到他前一天晚上熬一整个通宵来预习+复习，并且是精力高度集中效率极高。他们只是看中了结果。
于是他被别人跳着脚敲桌子眼红，最后没有办法了被称作是“神人”，更有甚者会污蔑他考试作弊，他跳进黄河都觉得自己是窦娥……
他乱来地在项目中期答辩前的一个下午打开了《迷失玛雅》，然后被成功地吸进了游戏。后来他回去了，却一点都没有考虑第二天上午九点有答辩的事情，一晚上没怎么好好睡觉，天亮了他再次进入游戏……
嗯，有什么嘛？人不自在枉少年。
他干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干的，其实他刚刚所说的“乱来”，应该换一个词叫“出格”。他确实不会干不符合他三观的事情。这一点是肯定的。
“看来你和我岳母大人都是一样的。”霍钦揉了揉他的头发。
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是什么。
马小瑞用头蹭了一下霍钦的肩膀，把自己的头发理顺。
“不，还是不太一样的。”他说道。
他妈妈比他更有胆识、有魄力。
“我倒宁愿是我妈有丝分裂出来的，那样就能继承她的全部优点。”他喝了口玉米汤，呐呐地说道。
“哎，”撞了一下霍钦的肩膀，坏笑道：“我再跟你说个事儿——我妈不管我的。”
“嗯？”霍钦愣了一下：“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马小瑞道：“我说的是，我妈很开明，你知道的，欧洲嘛……”
她不会管我跟谁好的，她还曾经哭着喊着让我给她找个儿媳妇，或者是个女婿来着……
霍钦眨眨眼：“哦！”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霍钦再次眨了眨眼，心里却浮上来了一丝酸楚。丈母娘很开明，但是并不是所有跟丈母娘同龄的人都开明……
无疑，他家里的父上和母上两位大人如同两个老古董，别说是喜欢男人了，他们觉得到了一定的岁数后不结婚的，都是异类……
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的话，大概会哭天抢地地逼自己离开他，如果不行的话，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当初他们就是这样逼着自己相亲的，而他又不能去祸害人家姑娘，搞得他恨不得人间蒸发。现在想想，自己已经蒸发两年了，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
他突然有点心烦。
……算了，不想它了，自己肯定会回到现实的。回去之后，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和马小瑞在一起！
傍晚。
承轩酒馆里热热闹闹。
其实晚上的生意比中午还要好。承轩酒馆地处平民区与农田之间，是往来的农民们每天的必经之路。
而此时正是玉米收获的时候，农民们大多会在地里待上一整天，中午就吃一些从家里带来的干粮解决温饱问题，到了晚上才是正餐。
于是酒馆里中午的客人多是手工业者和商人，到了晚上会再加上农民。
马小瑞无比感谢玛雅人的老祖宗所传下来的跟现代一样的“一日三餐”的作息习惯。如果是一日两餐的话，上午那顿饭，基本上是不会有人来吃自助餐的……
那他还怎么挣钱？
他在厨房里哼哼着歌，真的煮了两碗他想了好几天的玉米粉，等吃饭的顾客走得差不多了，他直接把玉米粉端到了一张饭桌上，跟霍钦一起吃。
“老哥啊，你家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啊？”人数已经不多的饭馆里，一个农民愁眉苦脸，一边吃饭一边问另一个。
另一个一听到“收成”二字，也立刻痛心疾首：“哎哟！可别提了！今年收的这些跟前几年相比，可是差了老远了！”
“哎呀谁说不是呢？我家也是啊！”旁边有一桌的也摇着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今年这雨也不少啊！”
“哎，你们有没有在家里供奉个农神像啊？”一个探着头问。
“供了！”另一个道：“我和我老婆孩子每天都拜呢！可是不管用啊……”
马小瑞转了转眼珠。
玛雅人的绝大部分知识都掌握在祭司和贵族的手中。普通平民都是文盲，并且极其迷信。遇到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时，都会说成是神灵的原因。
而祭司和贵族为了更好地掌握平民，也就就坡下驴地这样了。甚至，“祭司”这个职业都是因此而生，管理层玩得一手好愚民。
这也就是为什么玛雅社会同时拥有了“科学”和“迷信”两种形态，还彼此有机地结合在了一起……
对此，他当初在帕伦克的时候，曾经非常疑惑。后来全都是霍钦告诉他的。
又有一个农民接道：“是啊是啊，我也每天都拜呢，可最后还是没用啊……”
“今年我家地里的玉米个头又小，数量还少。唉，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呢！要不是前几年还有点积蓄，恐怕今年冬天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农民们都在叹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这地咱们都种了这么多年了，农神不应该高兴吗？哪知道这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
马小瑞大概知道症结出现在哪里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霍钦，霍钦正对着他挤眉弄眼，无声地问他：“一直等的机会来了，你知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笑话……这是中学生物课本里面的知识啊……他答不上来就可以去切腹自尽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家伙不知道吗？你真的不知道吗？
副本任务这么小白，这关过得有点容易啊~
“咳，那个，”他抻着脖子确认：“你们是种了好几年玉米了吗？”
农民们纷纷叹气点头。
“期间没有施用任何的肥料？”
“肥料？”农民面面相觑：“那是什么？”
“牲畜和人的排泄物，或者是前一年的玉米叶、秸秆什么的，天然的肥料，你们不把它们放进地里吗？”
“不不不，那些都是废料……”他们答道。
其中一个笑嘻嘻伸了伸脖子：“两位老板，你们都是从外地来的吧？那些废料我们都是烧了用来烤火的……”
马小瑞：“……”
暴殄天物啊！
他敲了敲桌子：“我可以让你们的农地增产。”
农民们笑着摇摇头，当他是在说笑话。
“在我家乡那里，”马小瑞道：“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原因造成的减产，那就是土地的原因。”
“建议你们赶快种一季的大豆。”
☆、第20章
再肥沃的土地，无间断地种了几年农作物，并且还没有外来肥料补给，都会变得贫瘠。而豆科植物的根瘤菌有固氮作用，一季大豆种下来，相当于是给土地撒了一麻筐的氮肥。
“不行不行。”农民们纷纷摆手：“这大豆它不能当饭吃啊，卖也卖不了多少钱……我们都没钱吃饭啊。”
马小瑞道：“但是这样的玉米种下去你们也是赔钱的，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他扭头看了一眼霍钦，这货正看着他，天真地眨着眼，如同在听一个不明觉厉的故事，然后一边鼓掌一边说：“好厉害！”
……英雄，你的生物知识是就着饭吃下去了吗？我需要你的支持啊！
“啊，对！”霍钦反应过来，道：“反正左右都是赔钱，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没准今年的大豆能卖个好价钱呢！”
马小瑞继续解释道：“现在玉米刚刚收获，还不算是到了秋天，正好趁着农地里空闲的时间种上一季大豆，等收获了之后，来年可以继续种玉米，收成一定会比今年好的。”
“这怎么行？”农民们继续摆手：“一年种一次玉米，地就已经那么不好了，现在还要再种大豆，那岂不是会更不好吗？不行……”
“是啊，这收成肯定会越来越差啊！”
“万一连累了明年的玉米，我们可就真的吃不上饭了啊。”
“哎，我是知道城东头有几家种豆子的，人家那个收成确实是好，种出来玉米又大又多，卖相也好看——”
“对啊！”马小瑞拍着桌子道：“我就说吧！种大豆肯定是可以的！你看他们——”
“不不不……”那个农民却再次摆了摆手：“我专门去过那几家的，人家都把农神像摆在最好的屋子里！每天早晚都拜，供奉最好食物！”
马小瑞：“……”
他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空有一身技能使不上劲，如同夹杂着破风声的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不，他是在教牛弹琴……
他跟牛说你要这么弹，牛说，不不不我不弹，我踩草。诶为什么草没有发出和钢琴一样的声音来呢？一定是草看我不顺眼……
他一个头两个大。寻思着怎么才能用白居易老爷爷的方式，把科学说得通俗易懂，让这里的玛雅农民相信“种豆子是可以让土地变好的”。
“对，一定是这样！”霍钦突然恍然大悟地拍桌子：“他们的土地好，是因为有农神的眷顾啊！”
what？！！！他挑着眉毛回头去看霍钦，你是在逗我吗？
只见霍钦又吃了一口玉米粉，不紧不忙地抬头。
马小瑞突然就安下心来了。
他不知道霍钦打的什么算盘，但一定是向着自己这一边的。这一点他肯定。
霍钦问道：“可是为什么大家都种同样的玉米，农神却眷顾他们呢？”
农民们面面相觑。
“不是因为他们把农神照顾地更好吗？”
“……难道是说，农神喜欢吃大豆？”刚才的那个农民又说道：“我曾经看到他们家有供奉过大豆的……”
“诶？真的吗？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不如问一下祭司大人？”
“得了吧……祭司大人才不会管咱们这些事情的。”
“可是万一弄错了怎么办？再惹得农神发怒可就不好了……”
“……”
“不如这样吧，”霍钦开口：“在我们家乡那边，也有一些占卜之术。不如由我们来问一问农神，这样，即使农神怪罪，也不会怪罪到你们的头上。”
农民们相互看了一眼。
“这……这可怎么好？”其中一个道。
“没关系的，我们是商人，拜的是商神。农神不管我们的。”马小瑞道。
“哦！那就好……”农民们瞬间松了口气。
霍钦微笑道：“那我们就定在明天的这个时候怎么样？占卜其实挺简单的……”
农民们点点头，吃饱饭散去了，相约明天晚上再过来看。
马小瑞把头撞在了霍钦的肩膀上：叹气道：“啊……民智未开……”
霍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所以只能用‘神灵’来解释了。”
“适应之后你会发现，他们其实非常好糊弄……”霍钦无奈摊手：“反正也只是为了完成游戏任务嘛。”
马小瑞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他。
这货设计出来的游戏里面，农作物靠天收，农民还没有半点关于这方面的常识……
他不禁有点怀疑，游戏设计成这样，是只想表达一下玛雅平民崇拜神灵的问题，还是因为……设计者对于农业其实也是一窍不通？
他挑了下眉毛。
“好吧，”霍钦摊了摊手：“你知道我是个写代码的，农业技术是什么，我不知道啊……”
“宝贝我真的对此一窍不通，”霍钦如同他肚子里的蛔虫：“团队里面也没人精通的……如果另请这方面的专家还得多掏钱，于是我们干脆把它设定成了这样……”
“那就没有一点常识性的东西？”
“有的！还是有的！”霍钦赶忙说道：“至少团队里面的人有知道一些的，于是我们设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祭司，只不过他们真的是无关痛痒，没啥用。”
马小瑞：“……”
他终于明白当初他进游戏时霍钦说的话了：“农业技术方向？嗯，跟这个地方挺搭的……”
岂止是搭啊？这里的农业是一张白纸……他完全没有对手啊！这游戏基本上是为他量身打造啊！
他从霍钦的碗里挑出了一个鱼丸，嬉皮笑脸：“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然后想追我所以故意弄成这样的？”
霍钦：“……”
第二天傍晚。
农民们从地里上来之后，如约来到了承轩酒馆。
外面大厅里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马小瑞和霍钦从后厨出来，却傻了眼。
大厅里乌央乌央地围了一群人，从打扮上来看全是农民。大家都吃饱了饭，就等着他俩来了开始“问农神”。
“我说，两位老板，”其中一个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你们是从外地来的，用你们那边的方法，问我们这边的农神，那农神能听见吗？”
马小瑞笑了笑，只说了一句：“大家且看着。”
他把手里面的一个铜板拿给他们看：“这个铜板有两面，正面和背面分别有不同的图案，你们看。”
铜板在众人手中传递了一圈，农民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铜板回到了马小瑞手中，他敛息屏气，站在桌子旁，正色了起来。
众人见此，也都不再说话，紧紧地盯着方桌以及方桌旁边的老板。
霍钦把一个盛了半碗水的碗放在了桌子中央。
马小瑞将铜板托举在手心里，却没有人发现他刚刚已经将它掉包了。
铜板有两个，只不过昨天晚上之前，它们还是两个光板。大小形状一模一样，昨晚他和霍钦一起加工了一下。
一个的正面和背面是不同的图案，另一个是相同的。
“事关蒂卡尔农民生存问题，现在由卑微的我来向尊敬的农神大人提问，”马小瑞大声说道：“我们向知道，您是否会偏爱种植大豆的农民？是否会在他们种植大豆后，将玉米的产量提高？”
“如果是的话，请您将铜板的正面朝向我们，如果不是，请您将其背面朝向我们。”
“冒昧打扰，愿您恕罪……”
之后，马小瑞闭上了眼睛，将铜板攥在了手心里，之后把两只手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没有人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如同没有人发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个子比较高的老板，现在不见了踪影。
闭着眼睛的老板嘴唇微动，如同在吟唱着一首不知名的诗歌，他吟唱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在达到了某一个分贝之后，戛然而止。
马小瑞睁开了眼睛。
有眼尖的农民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然而，周围的光线却好像比前几天的亮了很多。
这怎么可能呢？燃着的可是油灯啊！油灯这个东西，有多亮就是多亮，怎么还会自己变暗变亮呢？
这人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农、农神显灵？
然而这种节骨眼上，周围安静极了，所有人都盯着老板手里的铜板。他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只得睁大眼睛看着铜板的动向。
马小瑞把铜板弹了起来。在空中翻滚了数圈之后，铜板不偏不倚地掉进了桌子中央的碗里面。水花四溅。
众人惊呼一声，抻着脖子去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正面！”，一愣之下，众人欢呼鼓掌起来。
农神显灵了！
那个发现周围变亮了的农民现在才敢说出来，拉着周围人的胳膊告诉他这个发现，无奈却没人搭理他。
马小瑞看着这人，不易察觉地笑了笑。
嗯，眼睛还挺尖的嘛……
他把桌子上的碗端了起来，举过头顶，目光虔诚地看着房顶，也就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要拥抱给了他指引的师长一样。
众人再次安静了下来，也纷纷矮身抬头，表示感谢。
马小瑞眼珠动动，看了眼他们。
真正的好戏，刚刚开始。
☆、第21章
就在众人抬头看天之际，原本放着碗的那张方桌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个人的头像。
之后，整个头像都发出了光，光芒越来越亮，头像越来越清晰。甚至照得桌子边都泛着辉光。
不止有一个眼尖的农民发现这一点了。他们惊叫了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桌上的人头像，神态慈祥，满脸笑容，老人的脸上有皱纹，看起来十分亲切。
光芒大亮。
农神！
不知情的众人早就承受不住了，膝盖一软，跪拜在地上。
马小瑞也只好跟着一起伏在了地上，虔诚地不得了。
这仍然是霍钦的技术，用他当初在帕伦克救自己时的那个小型投影仪弄出来的。
其实不得不说，他把农神的脸画得不错，这特效做的也不错，大概能值五毛钱吧，给他打个11分，多出来的那一分让自己在他面前嘚瑟一下……
……唔……他轻咳一声，把歪掉的楼再歪回来。
直到桌子上的农神像不见了，众人才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表情震惊地无以复加。
他们匆匆告别，离开了酒馆。
告诉家里人也好，告诉往来的邻居也罢，甚至是不认识的人，只要把这震撼的消息传播出去——
在承轩酒馆，农神现身了！
最后一个人也跑了出去，普通的店面里面重归安静，只不过每一张桌子上都有客人们吃剩下的狼藉……
霍钦从后厨里出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把依旧在半碗水里的铜板捞了出来，和另一个放在了一起。
马小瑞松了一大口气，感觉太阳穴旁边的神经跳了一下。
从今晚开始，他会跟着承轩酒馆一起，一步步地声名远扬！
嗯，真开心，回家的路又近了一点点呢！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承轩酒馆的热度居高不下，每天来吃饭的人爆满，甚至不得不让他们开启了“排队叫号”的模式，累得两人够呛。
大概照这种程度下去，用不了一个月，他们就可以开分店了……
没办法，不仅仅是农民，所有人都想来这个“农神现身”过的酒馆里吃一顿饭，沾沾这里面的气息。
在蒂卡尔，甚至连孩童，都已经知道了“承轩酒馆”的名字。大概也早就传到祭司和贵族的耳朵里了。
马小瑞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说不定里面就会有那么一两个打扮成平民的祭司……
不过就算是有的话，霍钦也并没有暴露。这一点，被霍老板解释为：“他们只认衣服，不认人的。其实大部分低级祭司都没有见过我，高级祭司应该还没有时间过来吃饭……”
然而也正是因为人数太多，以至于每回首席雕刻师多吉大人，都是开开心心地过来，再愁眉苦脸地回去。
第7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