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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豆 季玉第3部分阅读

    阿豆 季玉 作者:肉书屋

    阿豆 季玉第3部分阅读

    。等我考了秀才再说吧,那时候办事方便些。

    “你觉得买些田地当地主好?还是有个店铺当老板好?”

    他为难的说,“我也说不上。我都不懂。”

    是啊,他又没有接触过这些,哪会懂呢。

    有没有田地可买还不一定,能不能盘到合适的店铺也两说。我何必现在苦恼。还是将来再说吧。

    “睡吧,从明天开始就要赶路了”,我搂着他的脖子和他贴在一起。

    他给我拢了拢被子,“冷不冷?”

    我摇摇头。

    他搂着我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我能和你一觉睡到天亮呢。以前看你睡着了,我都舍不得离开暖烘烘的被窝。以后是不是都可以和你一起睡了?”

    我也笑了,点了点头。

    赶了一个月的路,才到了乐城。这里离京城的确足够远了。将我们送到了那所宅院,马车就离开了。

    “原来是主人回来了”,看宅子的是一对本地的夫妻,见到我们连忙行礼。

    “这位是二爷,叫我三爷就行了。弄点热水洗澡,再弄些饭菜上来。”

    “是。”

    梳洗过后,好好吃了顿热饭。陈嫂的手艺还不错。

    吃完饭,我和祺玉察看整栋宅子,普通的两进宅子,内院是几间卧室和书房,外面则有客厅,厨房,还有下人住的房间。

    看了几天,觉得陈嫂夫妻还算本分老实,就和他们签了十年的契约,正式雇了他们。别的不说,洗衣做饭,看宅护院还是需要人的。虽然我们自己也可以做,但一来我已经报了名,要准备考试。二来以后我还要经营自己的田产或者产业,也不能天天耗在家务上。而祺玉并不是能干活的人。

    这些天我都在专心念书,反正已经找了公道的中介人,要是有人卖田地或者店铺,自然会来联系我,倒不需要我满街转悠着去找。

    倒是祺玉这几天不知道在干什么,天天从我这里拿了银子,在外面待到天黑了,然后才醉醺醺的回来。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问陈嫂:“二爷还没回来?”

    “没有,买菜的时候看见一个有些像二爷的人往花街那边去了,看得不真切,兴许是认错人了也不一定。”

    我点点头,陈嫂这么说,必定是没看错。花街柳巷?祺玉怎么会对那样的地方感兴趣?他还有什么没有见识过么?

    我虽知道他必然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这样简单朴素的日子。甚至因为自由了,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他会像脱缰的马一样,失控一阵子。但我没想到他会去花街。

    吃完晚饭,我在书房看了很长时间的书,祺玉才回来。又喝醉了,在内院里像个三流的酒鬼一样唱着曲儿。我的怒火蹭蹭的就上来了。

    “三爷,要不要送点醒酒汤过来?”

    我点点头,“送一碗过来,然后你们就歇下吧。”

    “是。”

    给他灌了一碗醒酒汤,就把他扔进了冷水里面,洗去了浑身的脂粉味道。他一阵哆嗦,才清醒过来。看见我沉着脸,也不说话,反而闹别扭似的转开了脸去。

    他还有理了?

    我把他捞起来,擦干了,扔到了床上。在床边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见他蠕动着钻进被子里,然后

    转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我。

    我冷笑了一声,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把他教会我的十八般手段都用在了他身上……“祺玉哥哥,舒服吗?”

    他哼哼着不说话。

    我拿捏着他的要害处,“祺玉哥哥,想不想 射?”

    “放开……你放开……”,他的声音很委屈,好像我欺负了他。他的功夫比我好,若要真心反抗我,我真还制不住他。可他只是口头上抱怨,并不和我动手,说明他并没有和我隔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和我闹别扭。

    我心里的怒气缓了缓,“那你告诉我,你今天去花街干什么去了?”

    “我什么也没干,真的……就是让人陪我喝酒,别的什么都没做。”

    这我倒相信,松开手快速的撸了几下,他就射 了出来。

    不过这个人,我不能再纵容。原本不管他,是因为想到他终于能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了,不忍心再拘束他。可事实证明,他果然是欠人收拾欠人管的。我再不管他,他恐怕要嫖赌俱全了。

    我将手上的粘液涂在他身后,伸手指进去,做着扩张的工作。

    “咦……你不是不愿意吗?”

    我不理他的问话,匆匆做了扩张,然后直接冲撞了进去。

    真……舒服……

    这样的方式还是第一次。以前是犯懒和习惯,以后要管住祺玉,要彻底的全面的压制住他,在床上还是用这样的方式好了。

    我一边弄,祺玉一边哼哼,气氛渐渐变得旖旎起来……他果然比我更喜欢在下面。

    做完了一次,我搂着他,和他鼻尖贴着鼻尖,缓和了语气,问道:“你到底在和我闹什么别扭?”

    他垂下了眼睛,睫毛真漂亮。他转过了身,又贴进我怀里,让我从他背后搂着他,低声说:“我心里又难受又害怕。我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干不了,每天都闲得发慌。你却……每天念书,还要考秀才。考秀才不就是想做官吗?你越走越高,将来肯定要娶妻生子……那我呢?我还是一无是处。那时候我都老了,连给你当男宠都不配了……”

    我叹了口气,搂紧了他,已经到手的温暖我怎么会松手?

    第 10 章

    “祺玉,咱们在乐城并无根基。如果想在这里买田地,或者做生意,这样是不行的。那些衙门里的皂隶,本地的地痞流氓,同行业的其他商家,都不会让我们有好日子过。一旦起了纷争,要去打官司,我们这样没有根基的平民百姓是必输无疑。而且没有根基,就没有信誉,我们也请不到当地人为我们做事。像陈嫂他们这种干些粗活的还算容易,要找合适的账房和掌柜就很难了。而且我们并不是当地人,难免被j猾的账房所欺。你明白吗?”

    他听得很认真,点了点头。

    “这才是我要考秀才的原因。我并不想去做官,可我要是有了功名,咱们就不会被人欺负。”

    “你真的不想做官?”

    “嗯,不想。一无根基,二无人脉,而且还有那么一段在刘府的历史,我是做不了官的,这是外因。内因则是,我想过舒坦日子,有一点产业可以忙活,有一点小钱可以享受生活,闲时可以读读书,养养花,做点我喜欢做的事儿。晚上能和你痛痛快快的做一两次,然后舒舒服服的抱在一起睡到天亮。这样的日子我就满足了。”

    他转过身来,笑容掩也掩不住,眼睛发亮的问我,“你说的是真心话?”

    我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你考了秀才,有了功名,肯定会有人来提亲的。你要是一直不成亲,会让人起疑的。”

    “没事,我早就想好了。当初来到乐城,我们对外说的原因,是父母去世,族伯收了家里的田地,给我们分了些银子,让我们出来单过。关于婚姻之事,我就说父母在世时订了亲事,只是那家人家搬家离乡,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毕竟是订了亲的。所以我要等那家人家来找咱们。这样说也就是了,再说我们又不是扎根在这里不走了。待上几年,等顾韶的事情了了,我就以游学为名离开这里,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去。”

    “带上我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

    “那还差不多”,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嗯,名义上你是我二哥,万一有人提亲你帮我打发了就是。”

    “没问题。”

    “你最近又是天天喝酒,又是去花街鬼混,我估计是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敢向你提亲了。”

    “我才不希罕呢。我本来就不喜欢女人。”

    他的嘴唇微微的翘起,漂亮的紧,我凑过去亲了一口,低声问他,“真的觉得很无聊?”

    “嗯,以前虽然也没什么意思,可还有人说说话,或者吵吵架。在这里,能白天黑夜都跟你在一起,我特别高兴。可是你每天钻到书堆里,只有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才和我说几句话。我心慌的不得了。”

    “是我不对”,我先向他认错,想了想道:“那你先管家里的账册好不好?等你学会了看账,将来我们置办了产业,也由你来管理。”

    “可我不会看帐册。”

    “我教你。”

    “我能行吗?”

    “当然可以。以后就由你在外面赚钱养我,我就在家里读读书,下下棋,怎么样?”

    “行啊”,他喜笑颜开,又问我:“那我赔钱了怎么办?”

    “没关系,赔钱了就再想办法赚回来。要是都赔了,反正咱们俩有武功,到时候干脆到山上当山贼,蒙上脸劫道去”,我开着玩笑。

    他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好,我都听你的。”

    “那你就先忍耐上一段日子,好不好?别老出去瞎混了。”

    “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去那种地方”,他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的什么也没干。你知道,我自己就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那些伎俩我都清楚地很,根本不会上当。我也不可能喜欢那样的虚情假意。”

    我亲了亲他,“那你知不知道自己长得很招人,虽说喜好男色的不多,可也不少。你天天在外面喝的醉醺醺的,万一碰上了那样的,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切,谁敢占我的便宜”,他挥了挥拳头,接着又凑过来笑眯眯的问我:“你今天吃醋了,是不是?”

    我看了他半天,才说:“以后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再不许你喝酒了”,然后搂着他闭上了眼睛,“睡吧,我累了。”

    他蹭的起身,坐在我腰上,不依不饶的,“不许睡,你还没有回答我。”

    “回答什么?睡觉!”,我搂着他翻身,把他半压在身下。

    “到底有没有吃醋?”

    “今天陈嫂又没有包饺子,我吃什么醋。”

    “哼,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吃醋了,要不怎么忽然那样……”

    我睁开眼睛,看见他脸红了。

    他在床上身经百战,花样百出,百无禁忌,而且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羞涩。可我觉得过去他从来没有一刻比此刻脸红的样子更可爱,更让我心动。

    我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我是吃醋了”,我开口道,“所以,以后不要再和我以外的人喝酒了,好不好?”

    “好”,他呆呆的点头答应了。

    我满意的一笑,“以后陪我读书好不好?”

    “好。”

    “再做一次好不好?”

    “好”,他眯着眼睛握住了我的xx。

    “……”

    我把他压在身下,才伸手到他两腿之间。他就搂着我,又翻了一个身,骑到我身上,对着我的xx就慢慢的坐了下去……

    “嘶~”,我抽了口气,真是……说不出的舒服……我伸手握住了他的腰,眯着眼睛看他在我身上摇摆……

    看来羞涩只是偶然的瞬间,豪放仍是他的主流,与他在上面或者下面的位置无关。或者说羞涩只是因为情感,而不是欲 望。这个纯情的人。

    “你今天吃醋了……”

    “……”,我搂着他无言了一会儿,第二次都做完了,他怎么还没有忘记这个话题。

    “也就是说,你是喜欢我的?”,他定定的看着我,脸上又飞出一抹红色。

    “……”,为什么他要如此辛苦才能得出这个结论?难道我以前没有说过?就算我以前没有说过,我为了他都打算不再娶妻生子了,难道还不能表明我的意思?其实我也的确没想过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感情我不指望,但这份温暖我想留住,也会珍惜。我觉得这比什么喜欢不喜欢要重要的多。不过,如果这对他很重要,我不介意这么对他说,“……嗯。”

    他飞速的搂紧我的脖子,脸也埋在了我胸膛上,似乎是……高兴?

    高兴就好。

    我亲吻他的头发,“天都快亮了,睡吧。”

    “嗯。”

    ==

    教会了他看账本。家里的收支状况,每天吃什么样的饭菜,就都由祺玉来决定了。他也不再是大手大脚的花钱了,终于知道了米菜肉的价钱,终于学会了过日子。

    但是家里的账本很简单,每天大部分时间他还是闲着。就开始在书房里围着我转,添茶,磨墨,或者我抱着他看书。

    我发现他不是坐不住,这样无聊的陪着我,他也并不烦躁。他之前的情绪,与其说是因为无聊,不如说是担心被排斥在我的书房之外的焦虑不安。

    “二爷,三爷,有位李爷来访。”

    “客厅奉茶,我们马上就来”,我吩咐道。

    “什么李爷?”,祺玉问我。

    “就是那个中介人。看来你很快会忙起来了。”

    “我现在觉得陪着你读书也挺好的,不想到外面忙了。”

    “……”,我无语的看着他,“先出去见见他吧。”

    原来是有家绸缎店要卖出,我和祺玉跟着中介人去看了,店铺加上存货只要八百两银子。说实话并不贵,单单是存货就值两三百两银子。店铺本身的价格大概是七百两。

    “我看您这里生意很好,怎么不做了呢?”

    “我的一个族叔,生意做的很大,只是没有儿子。他最近身体不大好,选了我回老家去继承家业。说实话,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能舍下我这绸缎店。”

    “可是我们不懂绸缎生意”,我有些为难的说,“您这些存货我买下来也没有用。”

    “我可以把供货商介绍给您,这生意极容易做。而且您可以把我些伙计留下来,几个月工夫就能上手了。其实存活我原本是可以退给供货商,然后直接把店铺卖了。但是这些伙计都跟了我很多年,所以我才卖整个店铺。您要是看得上这生意,也能给他们一碗饭吃。”

    我和祺玉商量了一下,便点头应了。他见我如此爽快,十分欣喜。直接带我们去仓库盘点存货,然后核对帐本。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我们便签了契约,去衙门记了档。

    用了几天时间,会见了几个供货商,帮祺玉熟悉了一下绸缎生意,我便丢开了手,全部交给了他,自己只是在家读书。其实赚不赚钱我没放在心上,毕竟是第一次做生意,只要店铺在那里,就还值七百两银子,赔不到哪里去。

    第 11 章

    祺玉虽然嘴上说不会管,不想管,但真正接手了生意之后,倒很是精明强干。绸缎生意并非是暴利,但收益除了支付伙计的月钱,也足以维持我们平常的家用,还有结余。家里的银子总算不再是负增长了。

    也许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每一钱每一两银子的入账,他对这门生意很是乐在其中。我很能理解他,就像我当初羡慕阿平一样,用双手和辛劳换来的钱,是心安理得的。男宠,甚或青楼妓 子,出卖身体得来的大把的银子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想祺玉因此得到的成就感,是他以前没有得到过的。所以他认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也在他为生计忙碌的时候,参加了童生考试,顺利的取得了秀才的功名。跨入了士的行列,每个月也能在衙门领取几升禄米。

    原来邻里都称我为“林三哥”,“林三爷”,如今则叫我“林秀才。”

    至于举人考试么,就去参加一次好了。我没有背景,没有名望,在秀才中文才也不出众。无论考官有没有舞弊,我考上的希望都渺茫。索性去参加一次,也见识一下这科场的风光。

    “三爷,店铺里的伙计阿生来了。”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给他倒杯茶”,我放下了手里的书,整理了衣服起身出了书房,

    进了客厅,看见阿生坐立不安的喝着茶,见我进来了,连忙放下茶杯,着急的对我道:“三爷,二爷和掌柜的吵起来了,吵得很厉害。我们想请您去劝劝。”

    吵起来了?

    “他们为什么吵起来了?”,那个掌柜的是个做事极有分寸的人,不至于为了小事和老板吵架。

    “二爷想把所有绸缎的价钱都降一成,他说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客人,我们的出货更多就赚得更多。可掌柜的不同意,他说这样不符合行规,我们这样干就把全城的同行都得罪光了。”

    祺玉倒是的确肯在生意上动脑子。只是想事情还是不够周全。我为何知道这些呢?这些是书上学不来的东西。我不是生而知之,而是有些东西就存在在我忘记了很多东西的头脑中。刻意去想的时候想不出来,但要用到的时候,很多常识就自动的冒出来了。

    我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要在外面说了,叫老陈进来,“老陈,你跟阿生去一趟,请二爷回家来,就说我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又对阿生说,“你跟掌柜的说,暂时一切照旧,不必更改货物的价格。等我和二爷商量出结果再告诉他。”

    老陈和阿生答应着去了。

    过了一会儿,祺玉气呼呼的回来了。直接拿了我的茶杯咕嘟嘟的喝水,然后在我面前坐下,埋怨的说:“你干嘛那么着急的叫我回来?是不是阿生他们来告诉你我和掌柜的吵架了?”

    “你哪来的那么大的火气?”,我把他搂到身边来,微笑得问道。

    “明明是咱们的店铺,我想改个价钱掌柜的竟然死活拦着。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纪了,我都想揍他了。”

    “哦?为什么想改价格?”

    “价钱卖便宜一分,看似赚得少了,但是买东西的客人必定多了,出货也就快了。这样赚得更多……”,他眉飞色舞的向我解释他的想法。

    我耐心的一边点头,一边听他的想法。

    “你觉得我的想法有道理吗?”

    我点点头,“是有些道理。”

    “对嘛,我明天就跟掌柜的说,他要是再不同意,我就把他辞了。”

    “那你知道,原本绸缎布匹的价格是谁定的吗?”

    “谁啊?”

    “这是所有绸缎零售商家的约定俗成,你们从供货商那里拿到货物的价钱是一样的,售出的价格是在这个价钱上加上几分利。”

    “哦,那又怎样?我愿意降价卖,不可以吗?”

    “你若降了价,别人见减少了客人,也只能降价。然后你们价钱又一样了,客人也不会只到咱们的店里来,你赚得银子反而少了。”

    “啊……”

    “乐城那么大,绸缎店虽多,但咱们的生意一直不错。实在没必要用这样的手段揽客。你这样做,只能让所有的绸缎店都跟着你降价,跟着你赔钱。你就真的是得罪了所有的同行。他们在此地根基深厚,找一两个官府中人天天来店铺里巡查,或者找地痞流氓天天来捣乱,你这生意就做不成了。何况整垮别人生意的方法多着呢,咱们并不是什么巨富人家,对上了也敌不过人家。之前我们的生意做得顺利,是因为我们直接接手了钱老板的生意,而且我们用得是原本的掌柜的,人家留了两分香火情分。看我们也守规矩,这生意才能安安生生的做下去。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他们几个大户只要联合一下,让供货商停了我们的货。那些供货商也不会为了我们一家,得罪那么多人的。我们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你说的有道理”,他沮丧的说,“我是想得太简单了。我原还想着,降价以后,能拖垮一两家绸缎店,我们就把店再盘过来,多开几家店呢。”

    “如果你有十万两银子,大概可以做到”,我笑了。

    他有些不甘的说:“你年纪那么小,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这也是顾韶教你的吗?”

    “也算吧。书读多了,就一通百通了”,我随口应付道。

    “我是不是很笨?”

    “你一点也不笨”,若是我是他,恐怕还想不到要用恶性竞争来争取垄断呢。

    他恹恹的靠在我身边,看起来并没有被安慰到。

    “你若是想多赚些钱,我们可以再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店铺可以盘下来”,我看着他亮了一些的眼睛慢慢道,“但是,这里可能并非是我们的久居之地。若是把现银都换成了产业,产业将来可是带不走的。”

    “我差点把这个忘了”,他有些失望的说,“要是能在这里安定下来就好了,我挺喜欢这里的。”

    “我也不希望有动荡。这里离京城太远了,那里的消息咱们一点儿也听不到。所以也不知道当初咱们离开的事情是如何了结的。”

    “那些事真是讨厌,麻烦死了。我就是想和你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怎么还得有那么多顾虑?”

    我向后躺下来,那些事的确是很让人厌烦。

    祺玉也在我身边躺下来,看着房梁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蹭到我身边来,搂着我的腰,头枕在我肩膀上,

    “不过,现在的日子,可比以前有滋味多了。”

    “是啊”,我亲了亲他漂亮的眼睛,“不过明天你要给掌柜的赔个不是。我原本还不是很放心他,可是今天他能和你为这个吵架,我是彻底放心了。”

    他笑嘻嘻的回亲我,“我知道了。”

    “和他讨教讨教生意经,多学点本事。人家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以后就指望你了。用心点,你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人。”

    “你放心,不管到了哪儿,我都能养活你”,他大言不惭的说。

    祺玉因为身份和境遇的关系,原本有很强的惰性,而且有些耽于享乐。可是他的性格其实是很好强的,以前关在那个院子里时,和人家争的可能只是衣服是不是最好看的,容貌是不是最美的,琴艺是不是最高超的,甚至床上功夫是不是最厉害的……虽然没有什么意义,但他似乎就是想在气势上胜过别人。

    现在这好强体现在了做生意上。这样也好,这样的性情才是能赚钱的生意人吧。若按照我的懒脾气,只要生意能养活伙计和我自己,维持收支平衡,大概就不会再想太多了。祺玉其实比我有用多了。

    其实我不想科举,也不想麻烦的做生意。我就想有一片花田,种上我喜欢的花,然后偶尔卖出一两株我培育出的名贵花朵,足够我生活一两年的。平时自己洗衣做饭,没事儿的时候看看书,上街闲逛逛。当一辈子平民百姓。这样的日子才真叫滋润,

    不过事情总不能全都尽如人意。现在也算不错了。

    我转换话题道:“你好像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啊。那个‘念韶’你肯定不喜欢,现在这个林珏,林季玉,也是假的。你说我叫你什么?干脆就一直不叫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就叫我林珏,或者季玉,都可以。反正以后都要用这个名字了,还是早点习惯的好。我还挺喜欢季玉这个字的,和你的祺玉只差了一个字。你也最好早点习惯自己名字‘林耘’,不要在小事上出问题。”

    “知道啦。季玉,你要叫我哥哥,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

    “二哥?祺~玉~哥~哥~?”,我挠他的痒,和他咯咯笑着滚成了一团。

    第 12 章

    参加完了举人考试,顿时感到无事一身轻了。闲来就爬爬山,游游湖,养养花,喝喝茶……

    还有琴棋书画等以前觉得是附庸风雅的事情,如今做来却舒心从容。因为处境不同了,心态也就放开了。

    以前我不喜欢日出,不喜欢看风景,不喜欢与人交流。现在我却时常早起去爬山看日出,休息时耐心的泡一壶茶,欣赏自己培育出的花,或者泛舟湖上睡一个午觉。

    心态好的时候,便觉得生活中处处都是享受,一草一木都动人。连原本不耐烦来往的同年秀才们似乎也顺眼了不少,有几个脾气投缘的还经常来往走动。

    祺玉不耐烦早起,平时又对绸缎店的生意很上心,与我出门活动的时间常常错开了。不过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做什么都绑在一起。他也的确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他还是喜欢实实在在的银子。我也喜欢银子,不过因为没有生存压力,也没有妻儿老小要养活,所以没什么动力去赚钱罢了。

    “三爷,有人送了一封进来,还有辆马车在门外。”

    “拿来我看”,我微微一笑,又是哪个朋友要叫我一起出去游玩,还搞这一套吧。

    “季玉:

    上次一别,已经一年有余。我已到乐城,今日请你出门一聚。

    韶字”

    我一怔,原来讨债的来了。随即一笑,早来了也好。了了这些烦心事,也能早早离开逍遥去。

    随即换了衣服出门,上了那辆马车。马车把我带到湖边,顾韶站在湖边,面对着湖水。

    “先生。”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你来了,会操舟吗?”

    我点点头。

    他便上了一艘小船,我随即跟了上去,动手划离了湖面。

    “此处风景不错,也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难怪需要我亲自划船,在湖中心,两个人说话果然是最保险的了。

    “断断续续教了你四年,今日你才叫了我一声先生。”

    我把食篮里得酒菜一一摆在小桌上,给他斟了一杯酒,“先生教我良多,又助我脱困,季玉感激不尽。”

    他点了点头,“正是认定了你这知恩图报的性子,我才愿意费这些劲。不过当初我以为你要带走的人是阿平,没想到居然是祺玉。你们居然有了私情,这我万万没有想到。既然离开了那里,正是该重新开始的时候,考了秀才,再娶妻生子,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为何还要沾上这样的劣迹?”

    “原本并不敢奢望先生助我离开刘府。所以无论是什么机会或者助益,我都不愿意放弃。自从爹娘把我卖了起,我就当这世上没有亲人了。与祺玉,开始的时候只是交易,后来便把他当成亲人一般,有了感情”,我字斟句酌的说,武功的事情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安全。

    “交易?以身体为代价,交换某个时候他助你离开刘府?”

    我点点头。

    “最后反而是你帮助他离开了。你倒也有情义。不过这许多年来,我并未看出他有想离开刘府的意愿。他与你我不同,他是喜欢那种生活的。”

    “的确”,我点点头,“他安于现状,只想等年纪大了之后被放出府去。和我一起离开,倒是为了我了。”

    “为什么?”,他双目灼灼的看着我,“你所求得不就是摆脱那种雌伏于男子身下的生活么?为何如今却不在意了。”

    “我进府时还是个不懂事的半大孩子,于断袖之事或男女之事都不甚明白,亦无偏见。我所厌恨的是失去自由,没有尊严,被迫的当另一个男人的男宠。但若是我自愿的,无论男女,都是无碍的。”

    他怔了怔,“你倒想得开。我却从未喜欢过男人。”

    “……”,不是说他和刘少爷原本是一对吗?

    “你进府以后也听了些传闻吧?都是假的。当年朝中官员党派林立,原本我家和刘家都是秦王一派的官员,我父亲在一次朝堂斗争中被牵连,我家就倒了。那时候秦王把我安排在刘家,一是因为我和刘方的确是好友,二是想借助我的头脑,给刘家当个智囊,顺便监视刘家。”

    “刘家……改换门庭了?”

    “是。其实自从我家出事之后,刘廷就坐不住了。他给刘方定了亲事,却是赵王那一派官员。他那时候的确是想把我打死,却不知道他儿子对我有了不干净的心思。就顺水推舟,让我当了男宠”,他冷咧讽刺的一笑。

    “那秦王……”为什么没有帮你离开刘府?

    “官奴二字就可以让人动弹不得。秦王或许可以暗中出手,但他那时候才折了一臂,又被刘家背叛,却不会为了我一个官奴让人家抓住把柄。”

    “……”

    “甚至为了败坏我的名誉,让我再无脱身之法,刘方还专门弄来了几个戏子男 娼和我平起平坐。终究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我只是个男宠而已”,他言语中有满满的恨意,“他原本家世,能力,相貌,文采,样样都不如我,终究是找到了机会把我踩在脚下。倒是我那时候还年少天真,没想到相处融洽的朋友竟存了这样肮脏的念头。”

    那刘少爷的确……变态。

    “先生如今离开刘府……”

    “我挨打那一次,秦王派人警告了刘家。刘家虽然暗算我,败坏我的名誉,却没有和秦王撕破脸的决断。所以这十年来,刘方从不敢过分逼迫我,也不敢拿我取乐。我也才有机会和时间,布置一些事情来扳倒刘家”,他微微一笑。

    “那么刘家现在……?”

    “已经没有什么刘府了,你离开那一晚,刘家大火,烧死了那一院子的人,包括你我。官兵救火的时候,竟然发现了刘家图谋不轨的书信和证据。刘廷和刘方死了,其他人都充为官奴了。刘方的儿女在我的关照下都成了官 妓,是不是报应?”,他温文尔雅的微微一笑,让我不寒而栗。

    烧死了一院子的人?顺便嫁祸栽赃?他的确是够阴狠的。不过,我关心的人并不多。

    “阿平和李叔怎样了?”

    “火灾那天你把阿平安排回家的,他当无生命之忧。后来刘家出事,下人也被卖了。我没有特意去关注,不过他们原本就是卖身为奴的,换一家也差不到哪里去。”

    “既然能扳倒刘府,为何不早一点这么做?”,十年啊,人生才有几个十年,就那么恶心着痛恨着忍了十年。他比我能忍多了。

    “时机不到。找到赵王的空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淡淡道。

    “先生为了助我和祺玉脱困,付出了什么?”

    “对秦王来说是举手之劳,他那时候还用得着我”,他微微一笑。

    那以后呢?以后定然也是有用的。否则杀了灭口不是最安全?何必放他出来。

    “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顾韶已死。我现在是林韶,是你的大堂兄,身份是商人。目前不需要你做什么,你为我做好身份掩饰就行了。至于以后么……”,他沉吟了一下,淡淡开口道:“我成婚了,是秦王安排的,为了牵制我,顺便安我的心。她并不知道我原来的身份。你们明天来府里拜见我和你们的大嫂。”

    “是……大哥。”

    他点点头,“不管你是不是信任祺玉,不要跟他说秦王或者刘家的事。我并不信任他。”

    我点头应了。那些旧事早就该过去了,若不是想弄清楚他想让我为他做些什么,我自己都没必要知道那些。如今也就没必要专门告诉祺玉了。

    “回去吧。”

    “好。”

    我也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每次和他谈话之后,都需要很久的思索才能猜到那些隐含的内容。

    “你还在养花吗?”

    “是的。”

    “明天可以给我带一些来。”

    “好。”

    第 13 章

    顾韶来了,刘家的事情也解决了,一年有余的时间他为秦王做了什么?还安排了什么?又或秦王放他离开,又交给了他什么任务?

    他要我为他的身份打掩护,让我考秀才也是这个原因。他厌恶断袖之癖,也透露出了希望我娶妻的意思。殷实之家独身的确容易引人注目,况且他对祺玉并无好感。那么,他会对祺玉不利吗?

    牵涉到皇嗣之争从来都惊险万分,原来的顾家和后来的刘家都莫不是如此,何况现在没有根基的顾韶。何况被牵连到的我们。

    如果他是想在这乐城做些什么,万一事败就是一个死字。即使成功,秦王登上皇位,顾韶也不可能进入朝堂。那他的下场如何,就要看秦王的心性如何了。容不得人的,疑心重的,他难逃一死。宽和的,他或可富贵终老。

    乐城有什么可图谋的呢?没有盐铁之类的可以用于搂钱或者造反的东西。商业漕运虽不错,但也并不算最起眼,何况乐城离京城很远。

    不过他或许只是秦王的一颗小棋子,要起到什么作用非我能揣测的。既然隐姓埋名,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他娶了妻子,心态应该会有些变化吧。即使对妻子没什么感情,对孩子却不会。尤其是他的家人都已零落之后,他想必是想要传宗接代的?

    那一院子的人都死了……生活了四年,与我相熟的只有祺玉,阿平,李叔,顾韶,以及刘少爷。

    对刘少爷我没什么爱恨,知道他死了,也没什么悲喜。对院里的其他陌生人我还有几分不忍,对他却一丝也无。

    我想了想其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对我怎么了。而是他对朋友的所作所为让我不齿。因为立场不同而负了朋友可以理解,可是把那些腌臜下流的手段都用在旧相识身上,让我觉得他真是脏。

    这样的人还是早点死了的好。

    我不知道朝堂中的事,过去顾韶从未教我,现在我不做官,也无从知道。

    顾韶是秦王的一枚棋子,我大概也是顾韶的一枚棋子。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用。

    掩饰身份?出事了之后顶罪?给未来多留一条后路?

    都有可能吧。

    他能用的人可能很多,但都是秦王的人。除此之外,也只有我了吧。

    什么内情都不知道,的确很难猜度。

    也罢了,真有什么事,大不了一走了之。我虽然想还他的人情,却不打算为此搭上自己和祺玉。

    因为他还不是我愿意倾心相交的人。

    其实他教了我很多东西,从启蒙开始,四书五经,诗词书画,琴,棋,律法,后来还助我脱离苦海。若他以诚待我,我大概早就在内心里把他当成了老师和尊长,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了。

    就像对祺玉,开始时也是不堪的交易,但我现在愿意与他共同进退,同甘共苦。即使他没有帮上我什么忙。

    “你去哪儿了?”,祺玉急步迎上来。

    “去游湖了”,我拉着他进了书房,看他坐下来,才开口道:“顾韶来了,现在叫林韶,身份是我们的堂兄。你记好了,以后不要叫错了。”

    “是他叫你出去的?他人在哪里?”,祺玉立即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说。

    “是的。他让我们明天去拜见他,毕竟他的身份是我们的堂兄。对了,他还娶妻了,他的妻子不知道我们三人以前的身份,你别说漏了嘴。”

    “他还娶老婆了?动作真快。我才不去拜访他呢,老是一幅看不起人的样子”,祺玉嘟嘟囔囔地说。

    我想了想,“随你”,这样也好,堂兄弟也不是都关系融洽,他不去也没什么。顾韶对祺玉的态度不明,祺玉避着些也好。

    “干什么?你想自己单独去见他是不是?”,祺玉有些恼怒道。

    我无可奈何道:“不是你说不想去么?怎么又变成了我想单独见他了。”

    “那你说,他干什么对你那么好?教你这教你那,甚至还帮你安排身份?若不是看上了你,你有什么可值得他图谋的?”

    或许他是看上了我是个可用之人,因他这十年来能接触的人不多,能选择来培养的人更少。所以即使我不算出色,但只要能知恩图报,他也就顺手培养用了。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好色吗?”,我好笑的看着他,“他做这些是因为用得着我吧。”

    “他那么大的本事,用你一个书生为他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也是商人,大概需要我来当幌子?”

    他撇了撇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不过你可别指望我对他毕恭毕敬的。”

    “别胡闹,若是要去,就别在他的妻子面前,让他落了面子。对

    阿豆 季玉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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