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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大牌庶子 作者:澜景生

    第9节

    周凝儿与容勉的婚事,以及弃容勉选容绍祺一事,轩辕墨早有风闻,今日见到容勉的表现,以及容绍祺的狭隘,一时对周凝儿颇多不喜,现在正值宴会散场时,周凝儿拽着他的袖子,成何体统。

    见周凝儿吞吞吐吐,阻在跟前,一句话都不说,凭白招惹四下的人一阵眼色扫来,轩辕墨眉头压下来,一转身低令,“随我来。”

    周凝儿见此,立时蹦蹦跳跳应命,因为以往任何时候,当轩辕墨答应自己要求时,都会有这么句话!

    虽然她大伯母轩辕芬,仅仅是敬王爷的庶妹,但是这一点不影响自己跑轩辕墨跟前讨人情儿。

    来到偏隅人静处,周凝儿绞着帕子,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而轩辕墨拧着眉头盯着她,半晌才道,“容勉一事,本世子亦有所耳闻。今日他击败武状元……的确不容小觑。”

    容勉身为庶子,表现的确不同于凡俗。况连极度挑剔的夏侯绝都露出赏识之色,即使是轩辕墨,也无法抹刹。只是周凝儿想做什么?

    “难道连墨表哥你也对付不了他吗。”周凝儿秀眉拧起,一反之前柔软之态,变得分外凌厉。

    容勉今天做的事太可恨了!

    娘亲说,容勉所为必定会使得绍祺在容老爷跟前,大受责罚!而周凝儿也忘记不了容勉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居然嫌自己脏?!他也有那个资格!?

    所以……容勉必须死。

    娘亲认为墨表哥必定有办法,所以周凝儿才来求到眼前人。

    周凝儿望着轩辕墨,天黑下来,暗色的光线将眼前人面上的线条弧出一股凌厉的阴暗来,见此情影,周凝儿突然嘤嘤低泣起来,“墨表哥,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不能放过容勉,他若是得意了,凝儿可就真得落到他手里了!求墨表哥救命哇!”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周凝儿听客院的宾客们都相传,容勉能诗会武,这个庶子比容绍祺这个嫡子都厉害。

    周凝儿在王府门口已见识到了容勉拿话砸人时的屈辱感。

    若是容绍祺一直落在容勉之后,那么周凝儿能预料自己今后的日子,必定生活在容勉的阴影之下,她绝不要过那样的生活!绝不!

    轩辕墨被她哭得心烦,猛地扭头,陡地看到她泪莹莹的光珠,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他一点头,冲周凝儿俯耳过去,“你这样做……”

    容勉回到容府,把苏御这尊大神安到宅内后,便捉着单子朝着容澜院而去,事不宜迟,他得先把布庄要来;

    ☆、第52章

    容益道早听说了小儿子在王府内的所为,只不过在知道苏御正坐客容府时,容益道只能白着脸,眼睁睁看着容勉把布庄的地契等一应账务统统消解入了他的口袋。

    容绍祺一直没有露脸,容勉想,他这位二哥可能觉得这滋味不太好受,趴容澜院的榻上在偷偷抹泪儿吧。

    可惜,就连容澜院,也将不再是容绍祺的。

    容勉心情不错,想着顺道把容澜院的事情解决了,谁知道一直在旁深沉以对的容开霁突然开口,“三弟,你能够醒来,大哥真的很高兴,你大嫂为了这事还特意嘱咐厨房,一直做补品予你,这说明咱们容家又有了一份强大的力量!”

    容开霁语调低沉浑厚,颇为沉稳,但也有一股不可抵抗的强大音质裹挟其中,令人不敢踏雷池半步。

    容勉也不打算踏他,于是便在一旁静静听着,等待着这位大哥接下来的话。

    “二弟曾经做过的事,不过是少年顽皮,三弟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你们都是我的亲弟弟,都是少年人。”

    容开霁不愧为大哥,说话面面俱到。

    他这一方面是在责备容绍祺,但另一方面又强调容绍祺其实也是年幼,所以才会做出那一些事情来。不过这话倒显得容勉好像比容绍祺大似的,容勉应该让着容绍祺了?

    只是这话还没完。

    “仅仅一个布庄交予你手,单个经营起来,周转太困难了。”

    容开霁又说,语气十分厚道而宽宏,旁边的容益道始终听着,对于大儿子之言,没有半句否决,“你知道这布庄一直都是日进斗金的,而三弟你接过来,总不能低于这个数吧。”

    容开霁说着,目光幽幽地看着容勉,仿佛是在征询他的意思。

    其实‘日进斗金’之语,不过是容开霁夸大其词罢了,是为了让容勉知难而退。但现在,他居然没有容勉脸上看到半点为难之色。

    容开霁内心一冷,语调却保持不变,接着道,“这样吧,咱们三兄弟每个人手中都或多或少挂了几家店铺的名,自然也不能委曲三弟你了。我将我名下的两间古玩铺交给你,这样三间铺子,你经营起来也方便一样,资金流转也顺风顺水。免得仅一家布庄,显得太单薄,也好像咱们父亲偏袒哪个似的,三弟,你没问题吧?”

    至于交给容勉店铺经营,容开霁早有此打算。

    当初在听说容勉清醒过来之后,容开霁便想到了此。

    只是容勉比他想象中的还有聪明,居然以这种方式从二弟手中要到了布庄,并且使二弟颜面大失。

    这个庶子……绝不能作势不理。

    容开霁眼中极快掠过道异光,见容勉点头,他便使人将铺子的账目都取来,交给容勉。

    一下得到了三间铺子,容勉这一会倒是没办法再提让容绍祺搬家的事,不过临回去之前,容益道却提了这么一句,会让容绍祺快点搬家。

    父亲突然变得和蔼,容勉有点诧异,但也欣然应允。

    盯着容勉离去,容开霁朝容益道抱拳行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转而便到了容澜院,看到容绍祺正趴在层层帐幔之中哭泣,想到容勉离去时的话,容开霁不由地眉头紧皱,一脸阴沉。

    “少爷,没想到一次宴会,您就得到三间铺子呀,太好了!”

    盼香蹦蹦跳跳地围在容勉身边,欢呼不已,“勉少爷,待天亮后奴婢带你去铺子看看!以后少爷您就是这铺子的掌柜……”

    容勉见盼香欢呼得跟只蝴蝶般飞舞,不禁摇头苦笑,“傻丫头,你以为大哥会白白送我两间铺子么。呵呵,别忘记了他可是最正经的商人。”

    “少爷的意思是——这铺子里面有问题?!”盼香立即停下,凝重望着容勉,忐忑不安,“那怎么办,要不……要不奴婢去,退了……”

    容勉挥挥手,“已经收下的东西,退不下了。权且明日去看看那两间铺子,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不过,顶破天是四处漏风,到处赔银,这样的难堪了!”

    主仆俩回院子时,苏御正打算离开。

    夜晚的风冰凉凉地吹着,苏御随从跟着,前面是容府家丁小点举着灯笼朝前带路,容勉便在这时撞了个对过。

    “你下去吧,我来。”

    接过下人的灯笼,容勉把仆人挥下去,便在前面引路,与苏御走在一处,“今日多亏了你,我收获不少。”

    今天的收获,相信苏御都看在眼中,容勉也不隐瞒自己的感激之心。

    此刻两人并肩走在容府狭长的院道中,苏御的随从退向远处的黑暗地,一盏小小的灯笼把容勉与苏御前的一小块地照亮,见容勉回来,苏御放慢了脚步,容勉便也放轻了步子,随着他走,“我让下人煮了醒酒茶,你也喝了不少酒。”

    黑夜只闻风吹过,却不曾听到苏御回话,两人默默走了段路,容勉没话找话说。

    两人这样再走了几步,突然苏御停下了步伐,“勉儿。”

    “嗯?”

    容勉见此也停下脚步,回头朝身后高大男子看去,苏御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片漆黑中,头顶上皎洁的月光散发出天空的湛蓝色,为夜的墨披上了层更加神秘的蓝。

    “你过来。”

    两个人此时就差两步之距,苏御还让自己过去,容勉不太明白,可也听话走上前一步,此刻两人仅隔着一步之距。

    “你走近些。”苏御不满足再道。

    容勉皱皱眉,还走近?再走近就要贴上去了!这又不是照镜子!

    内心腹诽,容勉却没敢不听话,顺从地又朝前走了步,此刻两人已经面对面相隔不到三寸,容勉能够切实地感觉到苏御比他还要高一个头,更比他强大,即使不论征战四野的威慑之气,就这一身厚实的肌肉,也足够震慑人的。

    容勉不小心咽了口水,有点羡慕这身肌肉。

    其实他个头也不矮,虽然不够一米八,但是他现在这身体也还小,还有长高的余地,更有变结实的余地……其实用不了几年,他也能赶上苏御的……

    嗯?

    容勉这般想着,就觉得一个带着厚茧粗糙似磨沙般的大掌划过自己的脖颈,思绪中断,容勉抬头看,却是苏御的大掌正摸着自己的脖子,后脑以及柔软的发丝,他动作温柔,像是在抚摸一个柔弱的孩子。

    “闭上眼睛。”

    “你要干吗。”

    苏御的要求刚到,容勉便紧跟着反问!

    夜色,凉风,苏御浑厚燥热的气息,还有距离这么近。容勉只能想到浪漫的夜晚,他在小路上截住自己的心上人,然后表达自己的爱意。

    但现在,气氛很对,惟一不对的是苏御。

    苏御的眼睛在夜色中仿佛两团犀利又温柔的幽火,耀耀发光,容勉看他不太对劲,张口正欲说,猛然眼前一黑,唇瓣被蜻蜓点水地戳了下。

    吻他了?

    容勉瞪圆眼睛,然后迅速眨了眨,仿佛要确定这事是不是真的?

    “你,你吻我?”

    容勉呆呆地仰看着面前男子,唇瓣还留有对方浓郁的酒香,这个苏御该不会是酒后乱姓吧?

    “嗯。”

    苏御模糊地咕哝一声,解释道,“就想尝尝是什么滋味……”

    “苏大哥我是个男人……”容勉困苦地解释。

    “其实……味道还不错!”

    听了苏御这话,容勉整张脸都黑了,下一刻用力挣开苏御扣着自己后脑久的大掌,转身要走,“我现在不跟你说,等明天你酒醒后,我们再谈!”

    他扔了灯拢,转身往回走。

    爱谁送谁送,今天他是不会送苏御了,或者让苏御自己滚。

    苏御直直地望着那抹瘦削的身子越走越远,眸光深深掠过丝烦闷的狂芒,下一刻身形一动,瞬间追上,一把捉住那瘦削男子,强劲拢住他腰枝,呼的声,耳边疾风掠过,将他重重抵在旁边的墙上。

    “喂,别告诉我你在发酒风!我没见过喝酒会对男人撒的……”

    容勉被擒之后便挣扎着大叫,身体被顿在墙面,使他声音扭曲地中断,但思绪却未止:天啊,这辈子、上辈子,他还没见过男人强坚男人的。

    苏御他想干吗!

    “苏御我告诉你,我不是——”

    “唔……”

    高大的身躯密贴压住墙上那抹薄瘦的身子,强健的胸肌眷恋地抵住他薄而欲挣扎的身子,苏御伸出劲实的大掌,轻而易举握住对方两只细细的腕子,举高过头顶,压制在墙上;

    另一大掌箍住他细细的腰,感觉到怀中的人因自己的力量,呼吸猛地滞涩。

    苏御满意一笑,猛地低头,重重吻上他不安份的小嘴,有力的舌长驱直入,瞬间湮灭他所有的抗议……

    ☆、第53章

    纸糊的灯笼被踩扁在地,浆纸与烛火嵌进地上的於泥里无人问津。

    容勉咬着唇,低着头,疾步往回。

    刚进院子,碰上来寻人的盼香,他低声吩咐,“拿面镜子!”

    盼香不知何故,但见少爷声音疾厉,立即点头,撒腿去找镜子。

    镜子里面的那张脸,依然精瓷一样雪白,大大的黑黑的眼睛,眉毛浓黑疏朗,还是那个可爱的娃娃模样,除了嘴唇红肿,咬痕严重。

    “有面纱吗?”

    盼香听到三少爷背对着自己,来了一句。

    “有呀,奴婢去拿。”

    匆匆地走,转而又匆匆回,直到递上那块面巾。

    容勉点头,把东西扯了扯撕了撕,弄成个长口罩形式,直接把嘴巴裹住,脑后系个死结,再抬起脸时,盼香吓一跳:“少爷,您去做贼呀?”

    “你家少爷今天被贼给偷袭了,”容勉恹恹地扫她一眼,“为避免被贼认出来,先把脸蒙上!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起,也不要再问。”

    盼香前面听得似懂非懂,后面听得发禁。想到少爷清醒时待自己的严厉,她一时只有点头,同时不敢再像平时般多嘴多舌。

    见盼香安静地侍候在旁,容勉在屋内围着桌子转了圈,冷不丁目光再次落到盼香身上,“把门关上。”

    盼香依言,顿时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寂静的房间连呼吸都能听到,盼香小心翼翼地抬起脸,恰巧撞上三少爷袭来的目光,一时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

    “盼香,你知道哪里能弄到四书五经,或者是千字文之类的?”

    盼香是识字的,但是识的不多。听到少爷这话,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家里,小外甥被哥嫂安排到私塾,读一些书,其中便有千字文,至于四书五经的……好像还没读到。

    “少爷要么,奴婢给少爷去取。”盼香没问原因,只是少爷要,那好自然是想尽办法去拿。

    容勉抬抬手止住她,“千字文还在其次,最好能搞到四书五经,还有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毕竟能在敬王妃宴会上作诗,就要保证所做的那诗中之字,一个不落地都会写会读会认,否则不识字的人如何能作诗,岂非被认做鬼神?容绍祺不是傻子,他必不会放过这一点。

    容勉暗暗捏拳,前世最讨厌的便是读书,这一世……为了能更加顺利地活下去,看来要硬着头皮来。

    虽然为了讨好心上人,读了一些古典的著书学籍之类,但相比起来还是差,差很多。

    “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呢,少爷以前也读过书的,还是柔夫人教的呢!”

    盼香知道,三少爷的生母柔夫人出身书香,教过三少爷的。虽然那时候的三少爷他是傻子……但柔夫人从来没有放弃过。

    直到柔夫人被关起来,三少爷的院子也渐渐变空了,连柔夫人留下来的书也全部消失掉。

    盼香疑惑于三少爷突然要识字这件事,而且还不让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她触到容勉大而黑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一汪月下幽泉,深黑湛蓝,黑不见底,蓝而如墨,像是能把人给吞进去一样。

    只觉得胸口发疼,盼香猛然惊醒,才发觉自己居然断了呼吸。她连忙低下头,调整呼吸,疾声道,“奴婢该死,奴婢再不问了!”

    原来她以为三少爷至少是个很和蔼的人,但是现在,盼香知道这个主子,是并不能够随意任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

    他始终是主子,而自己始终是奴婢。

    “你没看到雷震么,这么小就流落街头,抢人包子吃。不识字可怕啊,还会导致犯罪!你去取了书来,到时候我拿给雷震,教他识字。这件事不必说出去,你知道咱们府内的情况,以后自己院的事,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往外传,懂么。”

    容勉手落在盼香削瘦的肩膀,苦涩而笑,已经开始拿雷震当挡剑牌了,呵呵,还真是尴尬啊。

    自己学字的这件事,哪怕是盼香也不能知晓。毕竟他是现代灵魂,若是被这里的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容勉以前跟着柔夫人学过,这对于他来讲,倒成了一个极合理的借口。现在惟一的问题是要大量学习,繁体字以及诗词之类。到时候被问起来,也能瞒混过去。

    “好了,你待会弄一盘沙土装进盆子里,给我送来。”

    容勉吩咐罢,便去朝桌子上的账本走去。

    盼香很想说自己也识不了很多字,更没有先生来教,为什么少爷不教自己呢?

    话到嘴边,盼香硬生生咽下去,思绪复杂,最后只剩下一条,雷震真好命,居然让少爷亲自教识字!

    盼香只好点头,打开门看到吴驰还在外面守着。

    “吴师父,有何事?”容勉正在看桌上的账目,见到吴驰前来,他随即面上无色地扔东西到一边。

    吴驰捧着样东西入内,看到容勉蒙着脸,一时奇怪了下,但接着道,“三公子,这是给您的。”

    容勉以手轻轻婆娑这枚玉佩,有着人体般的温度,是枚暖玉,反正面均相同,刻着一对强劲飞舞的翅膀,给人一种翱翔天际的错觉感。

    “这是御尘王给您的。”

    苏御的玉佩?

    刚刚做了那事,现在又送玉佩,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三公子……”吴驰欲言又止,看到容勉鼓励的目光,笑笑道,“其实老夫想问三公子,何时习武?”

    容勉没想到他会提这件事情,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突地想到什么,叫外面侍候的小厮,“石头,你去厨房弄些饭菜。”

    转眼看到另一边侍候着的小厮,“院子,你去找管家说一声,咱们院内的主子仆从,每人做套新衣,每季三套,一共四季,让他快点来量尺寸,七日后我要穿上。”

    那两个小厮是容勉亲自买来的,倒是听话,更是由容勉亲自取名。

    不过吴驰听到这两个名字,咧了咧嘴,一个叫院子,一个叫石头,三少爷这学识还真是……

    “石头回来!”

    想了想,容勉把传饭的石头叫住,同时把吴驰的思绪给惊回,只见容勉伸手按了按脑袋,略略一想,水汪汪的大眼睛沉着思量之色,“你让厨房切半斤牛肉,杏仁榨汁一碗,炒个猪肉椰菜,再上两碗糙米饭……对了糙米加上白糖撒上枸杞,要蒸的。”

    这么一番话下来,石头跟院子两两呆住。吴驰跟旁边听着,也耷拉了脑袋。

    “三公子啊,”吴驰为难地cha口,“这个牛肉不能吃,会被抓进官府的。”

    石头浑圆的脑袋跟着甩了甩,“少爷,您要的精细,厨房能给做这菜么。”

    院子也没走,摊摊手嘟嘟囔囔不肯动,“这么晚了,大管家一定睡了吧,小人觉得……”

    牛肉不能吃啊?

    容勉拍了下自己脑袋,把这事给忘记了。

    不过杏仁,肉排之类的可增加肌肉,糙米蒸了之后好消化,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那就先不吃牛肉!

    他立时站起身朝石头一指,“没牛肉,肉排也行。记得让他们把肉排炖熟一点。”自己现在这肠胃比较弱,还吃不了三分生的肉质。

    容勉见石头跟院子都仵在原地不去,他轻轻地吸了口气,随手把桌上的两账本拿来,扔给石头和院子,一人一本。

    两小厮看看账目又看看自家少爷,满眼空白无助。

    “大管家不应,把这账本给他;”容勉看了眼院子,淡淡道,转而向石头,“厨房的嬷嬷不给做饭,你也拿账本给他。就说——本少爷手上有三家铺子,若还不够吃饭穿衣的,那么本少爷现在便搬出去,让他们看着办。”

    两个小厮听后,只得领命而去。

    吴驰擦擦汗,正要再问,却见容勉凝望着院内的黑夜,倏地转过脸来,他那雪白的小脸仿佛夜明珠一样炫白,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却如两湾深井般幽墨深邃,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恐慌感,“吴师父,您刚刚说习武。我觉得这件事是正当。您回去做个打算,我想三个月内把身子练出肌肉,并且能够凭本身力量击败普通的习武者。”

    “啊。”吴驰吃了一惊,“三公子决定了?”

    容勉赢了武状元和萧远公子的消息,吴驰听到了,是以才会提出教他武功,其实更是想要看看他本身的功夫是怎样的,是不是真有传说的那样神奇。

    眼下却没料到容勉会说出这番话。

    吴驰不由再度打量眼前的这少年,一时不知他是诚实还是虚伪。就如刚才,容勉刚有了铺子便铺张浪费,大吃大喝,高人一等;而现在听他的话,似乎他很有一番打算?

    “也好。”

    吴驰点头表示同意,离开之前却听容勉叫住他,“吴师父,在敬王府时候,你可看到了我比武时的那棵碧绿的梧桐树?”

    ☆、第54章

    “这个……”

    吴驰伸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意,满脸委屈,“三公子,其实老夫随着三公子您走了不多远,便被拦在了外面啊。”

    “哦,那你下去吧。”

    吴驰一走,房间便空了,容勉婆娑着下巴又想了会,之后盼香按他的吩咐取来了土沙盆,又从腰内拿出揣了已久的一本三字经,说是跟厨房里面一个要好的秦嬷嬷取的,秦嬷嬷的小孙子在识字,她借口自己要学,便取了来。

    容勉点头,赞许盼香机灵,“少爷,要不要叫雷震来向您学识字?”盼香关切道。

    “等我想想再说。”容勉虎着声音,让人退下。

    他关上房门,伸手拿了本账簿,套到那本三字经上,转而抱着沙盆朝内屋去。

    容勉寻了根筷子,手拿筷子作笔使,在盆内的沙土上,就着包着账薄的三字经上的繁体字,一遍一遍地练。

    写了半个时辰,沙土上的字迹依然歪歪扭扭,容勉已经臂酸手累,有些拿不住筷子。

    这时传来敲门声,想是石头端了饭来。

    容勉起身将三字经藏好,然后把盆内的沙土一划拉,消除字迹,这才一整衣衫,露出慢悠悠的样子走出来,“进来。”

    那本账薄果真好使,石头端的饭菜,没有出差。只是那榨杏仁出了问题,厨房一时做不出榨杏仁,只紧急将杏仁在磨石上碾碎,煮了之后送来。

    “嗯,你退下罢。”

    见石头怪异地退下去,容勉把嘴上的‘口罩’摘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思考。

    三字经虽然简单,但是上面有零星几个繁体字,自己却不太识得,前后顺顺意思,差不多也能明白个七八,下一次再见着它,便没什么问题,而且再加上动手写,那字体就更……没法见人。这些古人基础的东西,自然是越熟越好。

    容勉吃了一口香喷喷的米饭,氤氲的黑眸看到面前的账目,只觉得脑仁隐隐发疼。

    更令他难又启齿的是,这些账本!

    因为有一些他根本看不懂,也就是说上面的字他根本认不全。

    现在容勉总算体会到了容开霁的苦心,一个布庄最繁荣,也不过是那几本账摆在桌上。但若再加上两个古玩铺,增上个负数如山的出账,那才精彩呢,容勉根本就看不过来,更别说其中的字还识不全了。

    零零落落地翻了翻账目,容勉看看月上中天,便熄灯睡了,因着警醒,这一觉也没有睡太沉,睁开眼燃了烛火便起身,开窗看看外面的天色,大约也就凌晨。

    他拿镜子往脸上一照,见唇上红肿消失,牙痕也淡了,几乎看不出来,这才松口气。

    ‘口罩’扔一边,转而伸手把藏在床底下的沙土盆拿出来,取了筷子,跪坐于地,就着书又练了一个时辰,恰巧听到外面鸡鸣声,随即脚步声传来。

    容勉看了眼沙土盆上的那个繁体字,微微点头,虽然前后也不过练了两个时辰,但是熟能生巧,对于复杂的字体,倒是写得有模有样了。至于三字经,有前世的基础,基本上都被他吃透,接下来可以看看千字文了。

    “少爷,少爷……”外面响起盼香的声音。

    容勉随即把三字经从账本中抽出来,披衣而出,让盼香进来,“少爷,这才五更,您起那样早呀。”

    盼香端了个热水盆,拿着布巾,看到少爷眼窝下的暗黑,一时心疼,“少爷,奴婢服侍您。”

    “这书你还回去,记得再取一本千字文来,我想了至于四书五经之类的,敬王世子的浚榆林书香鼎盛,你去取一些四书五经来,就报我的名字,相信那里的人不会问你要银子。”

    容勉净了脸,一边说一边想。

    既然柔夫人教过容勉,那么现在自己只需要隐藏不识字这件事情,读四书五经,却是不会使人怀疑。等自己把不识字以及字迹方面的问题提上去,便不会再有差漏。看起来把千字文弄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便不必那样偷摸进行了。

    净了脸,旁边盼香悉心服侍着穿衣系带,容勉低头便看到盼香黑溜溜的脑袋,青丝中插着的简单珠花,容勉突然想起件事,“盼香,为什么周凝儿一个嫡女,会配给我这个庶子?”

    “啊?少爷您不知道?!”

    盼香仰起脸,瞪着炯炯有神的黑眼珠惊讶地看着容勉,注意到容勉困惑的表情后,看到他那双黑氤氤的大眼睛,盼香不敢造次,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小声低言,“嘿嘿,奴婢差点忘记少爷以前是傻子了。”

    这个丫头!

    “其实是冷夫人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少爷您的!”盼香道。

    冷夫人?

    容勉再度深问,才知道居然是这么回事。

    “少爷,要不要奴婢为您端碗参汤来?”盼香的声音从侧传来。

    “嗯,行。”容勉点头,想了想,让盼香笔墨侍候,把早上的膳食列出个单子交给她。

    盼香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略有些歪但能看懂几个的小字,不由咽了口水,规矩提醒,“少爷,厨房并不是咱们的。若是每一顿都这么吃的话,一定会把厨房的人气坏的。”

    她知道不该这么对少爷说话,但是早中吃鸡蛋,晚上要蛋清这个可以。但是少爷说的这酸奶是什么东东?

    少爷的单子上列着一些制作方法,可是有些字盼香不识得。她都不识得,厨房的那些嬷嬷肯定也不识得,这事还得交给管家去做啊。孙伯是老爷身边的人,绝不会请得动。而本来管理浩恒院的徐管家,表面上不敢冒犯少爷,但私底下还是恨少爷啊。

    “算了,你让他们弄参汤,鸡蛋,稀粥加上肉丁……酸奶我自己弄。”

    容勉见盼香满天星似地在单子上乱看,便满意点头回道。

    “把这交给孙伯,除酸奶之外,让他都给我弄来。”

    见盼香犹犹豫豫硬着头皮出门,容勉吐了口气,拄着下巴抵在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先让孙伯他们见识他下的‘笔迹’,这样柔夫人曾经教容勉,使得容勉清醒后不仅会作诗,而且也会写字这件事最快传出去。

    之所以选择孙伯,因为他是容益道身边的人,也是能最快让整个容府知道。

    容勉会作诗,但字却写得不怎样,这也情有可原,字是练出来的,何况容勉这么多年没写字,能写成这样,容益道他们应该庆幸奇迹的产生。

    而容勉把‘酸奶’这个新名词用上,是为了柔夫人……

    若是容益道怀疑容勉过于聪明,会作诗会写字还会说‘酸奶’,他一定会联想到柔夫人身上,这样容勉就能很引起容益道对柔夫人的注意。即使那不是自己的母亲,但到底是原主的生身之母,容勉不想让这具身体太长时间远离自己的母亲。

    只是令容勉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是刚刚盼香的话。

    原来周凝儿的母亲冷氏,是那周世家的二房夫人,竟是容勉生身母亲柔夫人的姐姐。

    当初柔夫人从容家后门抬进,之后诞下容勉,冷氏曾亲自前来,私订了这门亲事。

    令容勉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冷氏姓冷,而柔夫人却姓连,既然是亲姐妹,为何不同姓?还有冷夫人为何会主动攀附这门亲事?

    莫说容家前面还有两个嫡子,而冷氏也是周世家二房的正妻,她若稍稍正常点的话,理应与前面那两个嫡子结亲,怎么会上赶着来攀容勉呢,有点奇怪。

    而且在今后的日子里,容勉的情况,周家不可能不清楚。为什么周家不及时退了这亲?

    这冷氏,难道真的跟盼香说的那样,菩萨心肠,是柔夫人最亲睦的姐姐,愿意毁了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嫁给容勉这个傻子?

    怎么都有点说不通。

    容勉吞了口水漱口,灰濛濛的清晨,看起来今天并不是个晴天,一股一股刀子似的小风嗖嗖地刮,刮得门吱呀吱呀作响。

    终于在风连续不懈的催刮下,嘎吱一声,半关的门被吹开,嗖的声,冷风钻着衣袖子灌进来,容勉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缩了下,本来想在院子里面跑个千米,但这副体质,怕是一遭跑下来会感冒,得不偿失。

    容勉把外间屋子的家俱清理了,定了俯卧撑以及仰臣起坐训练,关起门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屋子内容勉汗水哗哗地流,半个时辰后,气喘吁吁听到吴驰来叫门,容勉听他大体说了番习武的基本功扎马步之类的,便点头应下。

    看到容勉汗水直流,吴驰也看到了他的决心。

    不过听容勉要在屋子内吊一个横杠,吴驰有点奇怪,听容勉的形容加比划,吴驰觉得这横杠倒是上吊自尽的话,蛮有用的。

    不过吴驰应是,按容勉的要求高度长度等,便去着手准备那横杠。

    出了一身汗,容勉叫盼香打盆水擦身,刚一开门,身上的汗水顿消,冷得他直打寒颤,“今天这么冷呀!”

    “没关系少爷,咱们有大氅呢!”

    盼香变戏法似地拿了个夹棉的青色略旧的披风,给容勉披在了身上,顿时就觉得暖和了许多,“天气多变,奴婢一早起来觉得天凉,便特意准备了这件大氅呢。奴婢把单子给孙伯了,他没说什么呢。”

    容勉点头,“这便好。等用完饭,我去布庄看看。还有以后三餐你照上面的单子做,按时间给我送来,三餐必须固定时间吃。”先把身体养好,有了身体才有未来。

    正欲再说什么,外面一股冷风打着旋儿地卷进来,随之一道大叫在院内炸开,“三少爷,三少爷!快出来,快出来呀!”

    一大清早的,这大呼声跟叫魂一样。

    盼香旋即应了声,先而出门去,然而盼香根本没回来,随即进来的是两名带刀护卫,声音比先前那叫魂音要刚硬肃正,“容三公子吗,本护卫奉命行事,跟我们走吧!”

    “你们干吗啊,一大清早来拿人,我家公子没得罪你们,你们休想带走他!”眼看着少爷被官府的人抓住,盼香尖叫一声,以百米冲刺撞进来,伸手挡在容勉身前。

    “容三公子昨日与武状元比武,今晨武状元死了,身上多处於青,容三公子,公差办案,请你随我们走一趟!”

    ☆、第55章

    两护卫话一落,容勉大大的眼珠动了动,伸手拨开盼香,利索点头,“好。”

    “少爷——”

    随两位公差到了院门口,容勉就听到盼香在后面嘶心裂肺地叫。

    容勉听了,回头扫到这小丫头一张娇嫩的小脸不知何时,挂满泪水哭泣悲怆。

    刹住脚,容勉冲身边的两位公差一笑,“两位大人,请问杀死武状元的凶手,确定是我了吗?”

    两名护卫闻言,对视一眼,然后摇头,“是不是你,这案子得由大人审了才算,我等无法定罪。”

    容勉满意点头,“既然如此,那我现在能跟自己丫头说句话么?”

    两名护卫再度互视一眼,露出古怪之色,“行啊!”

    “谁也没拦着你嘛!”

    两护卫朝侧一闪,站在旁边,内心均是腹诽,这少爷看着斯文,没想到还真斯文磨叽,连说话都带转弯儿的。

    容勉伸手抹去盼香小脸的泪水,低声交待,“那些账目都给我保管好。还有,你找时间打听下副院柴房的情况……至于周世家冷夫人那里,别跟她太亲近,我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对那边说……等我回来。”

    “少爷,呜呜呜!”盼香一边抹泪,一边记下。

    容勉好笑地敲她脑袋一下,又不是生死离别,搞这样凄冷。

    他低头看到自己略旧的大氅以及外衫,暗暗叹息一声,只好对守在旁边的院子嘱咐一声,“告诉大管家,四季用的披风,给本少爷各做三件!”

    院子赶忙答应着,回头就去找大管家。

    容勉抬眼朝出来的雷震以及吴驰,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开。

    容勉被两护卫带离容家大院前,容益道以及容开霁兼院子的嬷嬷管家们齐齐出动,他余光一扫,看到了正贴着墙壁而立的徐管家,这些时间,他大约是把伤养好了,此刻看起来精济非常,一双眼睛带着兴灾乐祸。

    容益道寒着脸奔过来,容勉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什么,自己儿子被冤枉了,身为父亲总该要做点什么——吧……

    啪!

    容勉脸上结实地挨了一巴掌,反应过来时,只发觉嘴角开裂滋辣地疼,血腥漫溢,居然被容益道打了?

    “孽子!跟你娘一样,害人精!”

    容益道甩着巴掌,还想再来第二下,容勉身子一歪,容益道的巴掌甩到了身边那护卫的脑袋……

    “公然殴打官差,容老爷!你是活得太自在了!?”那护卫捂着脑袋大吼大叫。

    他比容勉稍矮,容勉躲开之后,容益道的巴掌便甩到了那护卫的脑袋上,倒是整齐划一地也响起了道‘啪’声。

    “啊,对不住,对不住……”

    容益道抱拳道歉,容开霁上前来跟着赔罪,虽然他们是皇商,但到底不能随意打官差的,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容开霁陪笑上前,顺道将袖内的一块银子往两护卫手中塞了塞,嘴上却道,“两位大哥,我三弟一向忠厚老实,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看在容开霁的面上,定要待我三弟宽容些啊!”

    容勉被带走的路上,内心翻腾不休。

    他不是为自己此刻的危机而挣扎,更不是为武状元罗星野的死,而是为刚才容开霁的那些话。

    容益道与容开霁,一人个唱白脸一个□□脸。

    前者,容勉还瞧得清楚;可容开霁,容勉瞧着便跟雾里看花一样。

    刚才容开霁向官差塞银子,说得那些百般照应的话,容勉突然有一种被感动的错觉,为甚伴着这感动的,他竟觉得背脊发凉呢?

    这个容开霁待他,究竟是真的是至亲,还仅仅是作戏?

    很快,容勉被带到公堂,京兆尹李大人被皇帝亲自下旨审办此案。

    本来皇帝听闻敬王妃寿辰宴上,居然有商人之子胜了武状元一招半式,尤其是连萧远也如此说,皇帝想见见这个赢了一招半式的人。

    谁知这旨还没写,就变成了案子,圣上大怒,要京兆尹立即彻查此案,务必将那凶手抓捕归案,问斩菜市口!

    容勉还是第一次进古代的公堂,头顶明镜高悬,官椅上乃是京兆尹李大人,端正肃严地坐于上,一拍惊堂木,声音冷厉——

    站在官堂中间的容勉,四下打量着,正找尸体时,冷不丁觉得小腿大痛,一个公差踹了他,不自觉地便扑跪在地。

    “呀……”真疼。

    容勉扑倒在地上,地面很凉,膝盖被磕得也很痛,脑袋顶上李大人把惊堂木拍得震耳欲聋,就差再放一个扩间喇叭。

    “究竟怎么回事?”

    “大人要定我罪,也该把武状元的尸体搬到堂前,就这样问我罪,我想圣上也不会答应的。”

    容勉趴在地上吹了口气,撑着声音弱弱地吐出两句。

    不行了,早上没吃饭运动,低血糖又灌了一肚子冷风,现在脑袋还晕乎,这身子太弱了。

    京兆尹李大人闻言当即一怔,开始重新打量堂下跪趴的人,旁边的谋士姬辰来到跟前低言,“这容三公子昨日刚得敬王宴风头,帝都谈论的风云人物……大人可要小心一些……”

    李大人闻言,面容立即涌现出一股不忿与鄙夷,但他刹那便恢复,再拍惊堂木,但看到台下的匍匐的少年,身形瘦削却不沉静,面色苍白却镇定,李大人轻咳一声,转而吩咐让人把棺材抬上来。

    在此其间,他又细数了一遍案发之事,朝仵作送去一眼,那仵作淳于杰便来说了一遍验尸结果。

    原来罗星野是死在自己家中的。

    之所以会怀疑到容勉的身上,除了罗星野身上有被容勉伤到的於青外,还有一点,罗星野身上的银票,以及他死前那一身崭新的寿衣……

    李大人再度开口——

    “罗状元郎拿着一百两金子往你的云雪布庄,全部花掉,只买了做寿衣的布匹。快快从实招来!本官问你,他为何要做寿衣,而且所做寿衣还与你的尺寸一模一样……”

    旁边的谋士姬辰轻移步伐来到李大人官座前,低道,“大人,嫌犯从来嘴硬,不肯招认。而容三公子又素有机警美名,不如——”

    容勉在敬王妃宴会上的表现,早传遍了帝都角落。姬辰如今看到此人,亦是点头。这样机灵似的人,若是只又语言问供,怕是问不出来吧。

    李索一身官服端正于堂上,偏头手指状似轻抚着惊堂木,始开口低语,“本官焉能不知。本官审案无数,狡猾歹毒玩计装呆……恶徒有之无尽,数不胜数。不过如今有人一进公堂却露好奇之色,跪地匍匐却沉静非常,出言流利如盘落玉,本官出手便伤人,此人虽有嫌疑,却违本心。”

    容勉趴在地上缓了口气,觉得眼前不冒小星星了,这才拍拍身体站了起来,见两旁公差又来踹,他忙又趴地上,仰起雪白的小脸,弱声轻问,“李大人,能让容勉看看尸体吗?就一眼……”

    皇上有旨,一日之内将案子审结,找出真凶。

    李大人见眼前这个人是否真凶还得再审一审。

    “仵作。”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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