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节
[娱乐圈]重生之亲爱的 作者:违命侯
第19节
“诶——你别哭啊！”沈笑赶紧松开，可那小男生的眼泪已经下来了，一颗接着一颗，沈笑看着都心惊，手足无措地看向楚凝。
楚凝淡定地与沈笑对视。
沈笑推了他一下，“现在怎么办？”
楚凝抿抿唇，冷冷道：“直接把人带走。”
“可他还在哭呢！”
楚凝扫了刘小四一眼，冷冷道：“把他的嘴堵上，他就哭不出来了。”说完，见沈笑一脸诧异地看着他，遂问，“怎么了？”
沈笑扯了扯嘴，“你竟然准备这么对一个孩子，你真恶劣，”楚凝只挑了挑眉，他知道沈笑还没说完，果然，片刻后，沈笑突然一脸崇拜地看向楚凝，“这个方法真是太好了，你怎么想到的？教我。”
刘小四捶着地，声嘶力竭道：“我要告你们，让警察叔叔把你们关起来！”
沈笑淡淡地扫他一眼，哼了一声道：“我们有权有势，你告不了我们。”
☆、第四十五章
沈笑、楚凝、许苍和叶谭暄在约定好的地点回合。
珍味楼。
许苍和叶谭暄终究是空手而归，沈笑本意是想让叶谭暄先劝着，劝不动就让许苍动手把人直接带过来，可沈笑终究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彭城宇竟然会手脚功夫。
他们到时，沈笑已经到了，点了满桌子的甜点，正吃得欢快，见他们进来，便伸手招呼着他们先吃，也不过问彭城宇的情况。
“这小孩是谁？”叶谭暄一眼看到桌前的刘小四，诧异地问道。
沈笑忙着吃，便推了推旁边垂眼坐着的楚凝，楚凝慢悠悠睁眼，看了眼叶谭暄，又慢悠悠地闭上眼，漫不经心地介绍道：“刘小四，是刘四爷的孙子。”
叶谭暄闻言更加诧异，“你们不是去找刘四爷的吗？怎么把这小孩子带出来了？”
沈笑一口将一块一口酥塞进嘴里，接过楚凝递过来的橙汁喝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嚼了一阵，这才慢吞吞地咽下去，之后他看了叶谭暄一眼，在叶谭暄以为他要开始解释时，他又就着楚凝的手喝了大半瓶橙汁，拍拍肚子，然后才开口：“你不懂。”
……然后呢？
叶谭暄还在等着沈笑的解释，结果抬眼望去，沈笑却已经转向刘小四。
“小四，你怎么不吃东西？”
刘小四抬头看他一眼，眼眶上的红色还未完全消退，头发因为挣扎有些凌乱，嘴巴死死地抿成一条线，无声地抗议着沈笑的行为。
沈笑幽幽地叹了口气，没什么诚意，却夹了一块马蹄糕放在刘小四碗里，“你好歹吃点，可别瘦了，到时候我跟你爷爷不好交代。”
刘小四终于开口，气势汹汹的，“你们这么对我，我爷爷才不会帮你们！”
沈笑轻笑着挑着眉，也夹了一块马蹄糕吃着，边嚼边说：“我们怎么对你了？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不够吗？”
刘小四自知他说不过沈笑，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后，就又沉默了。
沈笑继续说着，表情格外的惬意，“放心吧，你呆不了多久的，我会联系你爷爷，他很快就会来找你的，而只要他来了……”沈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猥琐地笑了两声。
刘小四冲沈笑龇牙咧嘴，“混蛋！坏人！我要去告你！”
沈笑边吃边喝，抽空拍拍肚子，顺便对着刘小四咧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小朋友，你忘了我说的话吗？咱有权有势，你个小公民，还告不倒我。”
刘小四一听就要掉眼泪，楚凝终于看不下去。
“笑笑，稍微节制点。”
沈笑就着楚凝的手喝橙汁，闻言吐了吐舌头，“知道，我就陪他玩玩。”
“嗯，”楚凝淡淡地应了一声，观察了刘小四一番，又道：“这孩子容易哭，别玩太过，”低头想了想，又道：“哭了的话很难哄。”
沈笑笑眯眯的，丝毫没有自觉地在楚凝脸颊吻了一下，“知道。”
楚凝浅浅笑着，把手里的橙汁放在桌上，空出来的手揉了揉沈笑的头发，沈笑冲他一笑，又继续吃东西去了。
叶谭暄早已目瞪口呆，他看看刘小四，又看看楚凝和沈笑——我是先问这孩子是不是绑架来的呢？还是先问沈笑和楚凝的关系是不是确定了呢？
“小暄暄，我跟楚凝在一起了，先保密，”顿了顿，咬了口凤凰酥，又道：“不过太上皇和沈淮安他们都知道了，现在主要是不能让媒体发现，”沈笑看了楚凝一眼，咀嚼的动作一顿，“毕竟楚凝现在是公众人物，不能毁了这么些年来给观众塑造的形象。”
楚凝眼中泛起层层笑意，嘴角微弯，说话的语气不知柔和了多少倍，“我没事，现在直接公布也好，我无所谓的。”
沈笑瞪他一眼，“你无所谓，我有所谓好吗？”说完又瞪了楚凝一眼，继续哼唧道：“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形象很重要，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楚凝垂着眸子，捉着沈笑的手，细细地玩着，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退圈之后，谁还会在乎我的形象？娱乐圈向来瞬息万变、难以捉摸，我是不可能久待的，而我一旦离开，还管那些形象干什么？”
沈笑也安静下来，确实，娱乐圈并不适合久待，他也迟早要退圈，他走了，自然不会让楚凝留着，他们这么一走，形象不形象的问题，确实是不存在了。
叶谭暄也吓了一跳，失声问道：“退圈？你们要离开？”
沈笑没理会叶谭暄，食指扣在楚凝手心，轻轻挠了挠，“那现在暂时还要注意，你还得靠《亲爱的》大赚一笔呢——不然，以后可得被杜衡养着了。”
楚凝微微一笑，倒是自信得很，揉着沈笑的头发，“我养你就够了。”
“嗯。”沈笑重重点头。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就连叶谭暄都识相地闭口不言，老老实实坐着，刘小四却十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狗男男！”
从进门到现在，许苍终于抬头看了眼刘小四，没说话，犀利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再敢乱说话，小心你的性命！
刘小四抖了抖，但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很快又挺胸抬头，咬着牙回视过去。
许苍皱了皱眉，有些烦闷。
沈笑见状，有些奇怪，便放下筷子，“许苍，小孩子而已，没必要计较。”
许苍淡漠地收回视线，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淡漠，沈笑皱了皱眉，随即疑惑地看向叶谭暄，叶谭暄只耸了耸肩，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刘小四明显是被欺负得很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扔，骂骂咧咧道：“你们这群坏人，绑架儿童的坏人、社会蛀虫，你们就等着吃牢饭吧！最好吃一辈子牢房……”
沈笑只是挑着眉，但笑不语。
叶谭暄见状便顺势开口询问刘小四的事。沈笑也不隐瞒，慢慢说明，整个过程都细细地说了一遍，包括他们的计谋。
叶谭暄听完，僵着脸对沈笑对视，看清楚沈笑眸中的纯良无比之后，又木着脸看向刘小四，那小家伙还在骂骂咧咧，可能因为学的词还少，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听得他是哭笑不得。
“楚凝，沈导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楚凝淡漠地扫他一眼，“我是认真的，没胡闹。”
叶谭暄被噎了一下，摸摸鼻子，转战沈笑，“沈导，就这么把刘四爷的孙子带出来，也太……那啥了吧？”
“缺德？”沈笑提着嘴角反问。
“嗯。”叶谭暄重重点头，以示他的态度坚决。
沈笑撇撇嘴，估计已经吃饱，便拿着一根筷子戳着盘里的燕窝糕，一边理所应当道：“我一向很缺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还真敢承认啊，叶谭暄只能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
沈笑却又抬头看他，一手揽着刘小四的肩，完全无视刘小四的挣扎，直接用武力镇压，笑得没心没肺，“安啦安啦，刘四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呵呵。”叶谭暄无言以对——问题是，你以为我们还有道理可以讲吗？
这时许苍开口，表情依旧淡淡的，“那我回去就让人通知刘四爷，让他直接到杜家来。”
“嗯。”沈笑点头，眼珠子转了转，又问：“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
他是问的许苍，回答的却是叶谭暄。
“找到彭城宇了，也见到了人了。”
沈笑听了一挑眉，“你们没接上话？”——回来的确实只有叶谭暄和许苍。
“不，”叶谭暄摇头，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有些窘迫，“接上话了，但没谈拢。”
“我不是让你们直接动手吗？”
叶谭暄抿抿唇，“他在地下赌场，那种地方，人太多，不好动手。”
“地下赌场？”见叶谭暄肯定地点头，沈笑忍不住咧嘴一笑，看不出喜怒，“当年陈楚把他从赌场挖出来，没想到，陈楚一出国，他就又跑赌场去了。”
楚凝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向来不喜欢赌博的人，闻言便狠狠拧了下眉，终是忍不住提议，“要不要考虑换人？”
“暂时不需要，”回了楚凝之后，沈笑又转向叶谭暄，“听说当年的事之后他还出了车祸，他现在怎么样？”
“好像是右眼瞎了。”叶谭暄想了想，道。
“不——”此时，许苍再次开口，冷静道：“瞎的是左眼，他的左眼看不见。”
叶谭暄闻言立即否决，“不对，我们去的时候他明明在玩扑克，他右眼蒙着，如果他左眼看不见，不可能玩得了扑克。”
许苍中指一动，片刻后垂眸道：“他很厉害。”
“啊？”叶谭暄有些跟不上许苍的思维。
许苍却已经转向沈笑，“沈少，我打不过他。”
“嗯？”
“十郎的武功应该在他之上，但我打不过他。”
沈笑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了——我说这小子怎么垂头丧气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小伙子比不过人家，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想着，沈笑就把手搭在了许苍手背上，轻轻拍着，“你不是情报人员吗？怎么跟十娘这种□□比起来了？”
“我带不回彭城宇。”许苍纠结的，一直是这一点，他没有帮上沈笑的忙。
沈笑闻言更是直接笑出声来，“你这破孩子，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我又没怪你。”
许苍瘪瘪嘴，看样子，有些可怜兮兮的。
沈笑顿时心都快化了，就抱着许苍的脑袋开始哄着，“带回彭城宇有一万种办法，这个行不通再想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叶谭暄早就僵在那儿了，很久之后，突然想到什么，立马转过脖子看向楚凝，果不其然，楚凝的脸上早已是一片冰霜。
沈笑背对着楚凝没看到，许苍看到了却没说话，靠在沈笑胸前，还挑衅似的冲楚凝扬了扬嘴角。
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楚凝腾的站起来，椅子摩擦着地板，发出难听的声音，楚凝直接上前将沈笑抱着许苍脑袋的手拿下来，然后拉着沈笑坐到叶谭暄旁边也就是许苍对面，把沈笑抱在怀里，无声地宣誓着主权。
而整个过程沈笑一直保持着沉默，事实上，自从楚凝站起来，沈笑就瞬间定住了，就像是个木偶，楚凝拉着他干嘛，他就干嘛。
叶谭暄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了闭，闭了张，反复几次，却发不出声音。
——这是沈笑？晋导？怎么这么乖？这不科学！
沈笑乖乖地被楚凝抱着，讨好地笑着，亲昵地在楚凝下巴上亲一口，“一时没注意，一时没注意……”
——擦！楚小凝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不断飙升啊这节奏！掀桌！妈蛋，老子以后不会被楚小凝关起来吧……
想到小黑屋和监禁py，沈笑不可抑制地全身抖了抖。
楚凝只紧紧箍住沈笑的腰，没有说话。
叶谭暄眼神诡异地看着楚凝的沈笑，沈笑似有所感，也看向叶谭暄，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闪闪的。
叶谭暄抖了抖，果断回神，“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刘小四在我们这里，刘四爷就跑不掉，”沈笑动了动身子，想让楚凝松开一点，结果楚凝全当不知道，无法，沈笑只好退而求次，往后靠在了楚凝身上，这才有了呼吸的空间，“至于彭城宇，既然他在地下赌场，就让人直接上手抓人就好了。”
“……”又是这么血腥？叶谭暄抽了抽嘴角，愈发觉得沈笑现在是越来越丧心病狂了，“这样不好吧？”
“会吗？”沈笑用手肘捅了捅楚凝。
楚凝睁开眼睛，目中寒意还未完全散开，冷冷地应了一声，“不会。”
沈笑冲叶谭暄耸耸肩，“你看，连楚凝都这么说了。”
“……如果他们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怎么办？”
沈笑闻言诧异地看了叶谭暄一眼，怪异道：“怎么会？我们是讲道理的人，他们是听道理的人，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你哪来的自信啊……
“可是，这样强迫他们真的可以吗？”
“我又不是不付他们工资！”沈笑嗔道，努努嘴，“我们明明都是在走正常程序，这算什么强迫啊？”
叶谭暄：“……”
沈笑继续说：“如果我真的是在强迫他们，那就应该让杜十娘和他的兄弟们去把刘四爷和彭城宇堵回来，然后以性命作为威胁，让他们无偿为我工作。”
叶谭暄：“……”
刘小四早就忍不下去了，顿时拍案而起，指着沈笑大骂：“你这个无耻之徒！像你这种社会害虫、害群之马，就应该被拉去枪毙——”
楚凝睁开眼，直直望进刘小四的眼底，霎时，一股寒意蔓延开来。
刘小四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开始当鸵鸟，不敢与楚凝对视。
沈笑无奈地摇摇头，抱着楚凝的脖子，仰头吧唧一口亲在下巴上，“你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小心人跟爷爷告状，刘四爷到时把你拍丑咯，看你咋办！”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封面了吗？
我做的，哈哈哈！
☆、第四十六章
楚凝直把头搁在沈笑肩上，淡淡道：“我不怕，反正有你在，你不会让他把他拍丑的。”
沈笑一时无话可说——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咱也别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好吗？这样影响很不好的。
“小暄暄，拒演的演员是谁来着？”
叶谭暄记得清楚，张口就来，“韩音漓还有方晔。”
韩音漓曾经跟晋安合作过《困兽之斗》，她就是当时跟楚凝对戏的女主角，本来是混乐坛的，后来因为喝酒喝坏了嗓子，便转而进入演艺圈，算来，《困兽之斗》还是她真正挑大梁当女主的第一部戏。
至于方晔，群演出身，就是个草根，也是晋安提起来的，当时王朕筹拍《绝处逢生》，几个主演是沈淮安、莫爵还有房书平，就差一个配角，方晔适时出现，晋安觉得不错，便把他定下来，也算是因为演晋安的电影出的名。
沈笑想了想，问：“是以什么名义邀请他们的？”
“帝天影业。”
“提了你自己和楚凝没？”
叶谭暄有些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嗯，我当时把能够确定下来的剧组名单一起给他们了。”
沈笑皱眉，“他们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韩音漓没档期，她已经接了一部电视剧，也是年后开拍。”叶谭暄有条有理地说着，“方晔是因为卷入了影后周楠和鸿盛董事的绯闻而被鸿盛冷藏。”
“韩音漓接电视剧？”沈笑拧着眉，很不开心的样子，叶谭暄一惊，知道每次有人忤逆沈笑的意思他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
韩音漓又怎么忤逆到这位爷了？他们不是总共就合作了一次吗？
“嗯，是肖导的，历史剧，她好像是一号女主。”
沈笑嗤笑一声，“肖导怎么跑去导电视剧了？人都是往上爬，他怎么偏偏往下走？太上皇也不拦一拦，真是。”
叶谭暄没接话——开玩笑，他可没沈笑的胆子，谁都敢说，他就是一小小的导演助理，偶尔客串一下副导演执行导演这些，充其量也就是金字塔中间的人，可不敢得罪那些出于金字塔顶端的人！
沈笑本也没想让他回话，抒发了感慨之后，垂眸想了想对策，道：“你去找韩音漓，问她还记不记得晋导曾经嘱咐过她的话，让她想清楚了，既然是演电影出的名，又何必再去演电视剧。”
“是。”叶谭暄顿了顿，又好奇地问：“你当初有嘱咐她什么吗？我怎么没印象？”
“暗地里说的，你不知道，”沈笑本是语气平淡，突然又咬牙切齿起来，“娘的，老子都跟她说了不要回去演电视剧，竟然把老子的话当成耳边风！”
叶谭暄顿悟，总算明白沈笑刚才的眼神由来了。
楚凝却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扯着沈笑的头发，恨恨道：“你对她倒是关心，还给忠告？真是个‘好’导演啊！”
沈笑吃痛，一挣扎更痛，便抬手握住楚凝的手腕，“那只是例行嘱托好吗？我对每个从我手里出去的演员都有说那么两句话的好吗？”
楚凝闻言眸色更深，“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我跟他们的事，你为什么会知道——嘶，啊！”
沈笑扭头，双手抱头，看着楚凝手指缝夹着的几根头发，狠狠地咬了咬牙，终是忍不住骂道：“楚凝你有病是不是！”
楚凝也抿着唇，眸中如一片寒冰，散发阵阵寒气。
“你说错话了。”
“……”
妈蛋，这都什么事啊！他说错什么了？他说错什么了！
“我也是从你手里出来的艺人，可你没跟我说过什么例行嘱托。”
沈笑果断翻白眼，“去你妈的，你从我手里出去了吗？楚天王！”
楚凝一顿，不说话了。
沈笑吐出一口浊气，“他妈的，总是瞎起劲，就不能消停点？你跟他们一样吗？他们充其量就是个学徒，合则来不合则散，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亲人，能一样吗？”
楚凝静默片刻，抬起头，冲沈笑一笑。
沈笑也骂不出来了，哼哼唧唧地又坐回楚凝腿上。楚凝也顺势把人抱住，头靠在沈笑背上，微微笑着，看来是满意了。
沈笑累得半死——楚天王太难伺候了，这时不时疯一下的性格，真的得改！
叶谭暄见他们终于完事，便弱弱地开口，“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嗯，”沈笑回想了一番，道：“你要跟韩音漓直接见面，经纪人不要在场，最好就你们两个。”
“好，”叶谭暄顿了顿，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便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这部历史类大型电视剧是王总钦定要拍好的，导演又是肖导，要是他们剧组不放人怎么办？”
沈笑掀起一边嘴角，只问了一句，“你猜，是《亲爱的》赚的钱多，还是那部历史剧赚的钱多？”
叶谭暄没话说了。
沈笑满意一笑，“所以，王朕根本不会阻止，相反，他只会促进。”
“你要做的工作只有韩音漓，明白？”沈笑又问。
叶谭暄点头，“这我明白，但如果韩音漓还是拒演怎么办？毕竟她已经先跟那边的剧组谈好了，这个时候突然变卦，不是明智之举。”
“那你就告诉她，如果不同意，沈导会亲自跟她谈，到时候，就是相当于做志愿没钱拿的了。”
叶谭暄：“……”好狠。
许苍眼睛一亮，高兴地开口：“沈少，太子爷知道你现在能这样思考问题，一定会很欣慰的！”
沈笑也跟着笑，“嗯。”转而又开始说方晔的问题。
“影后周楠和鸿盛董事的绯闻已经传了很多年了，真真假假也不清楚，反正媒体捕风捉影这么些年，也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一个月前有狗仔拍到周楠跟方晔一起进出酒店的照片，方晔那人的性格你也知道，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编排他，很快就跟娱记闹僵了，鸿盛也把他冷藏了，这都有半个多月不见人影了，我联系上他的经纪人，结果他经纪人直接推了这个角色，说是上面的意思，看样子，鸿盛是打算将方晔彻底冷藏了。”
听完叶谭暄的话，沈笑点点头，手指轻轻摩擦着下巴。
“方晔的事，说难解决也不难解决，可也确实不好办。”沈笑道，“这样吧，绯闻的事先不管，其实让方晔暂时处在舆论中心，对《亲爱的》也是一种宣传。”
“可是鸿盛不会让方晔接戏的。”
沈笑冷笑一声，“那就直接让方晔跟鸿盛解约，改签到帝天门下，这样，鸿盛总管不了方晔接不接戏了吧？”
“解约？”叶谭暄直接否决，“方晔和鸿盛的合约还有两年，这个时候解约，违约金怎么办？”
“找王朕，让他付。”
叶谭暄干笑两声，很想说——沈导你是没吃药呢还是药吃多了？可他不敢，所以他先静默两秒，沉淀一下心情。
“沈导，我不认为，我能从王总手里拿到钱。”
众所周知，帝天影业的大boss太上皇王朕，是一个吝啬鬼，对钱向来是来者不拒，但任何人，都别想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分钱！
沈笑却已经想好对策，信誓旦旦道：“你收集一份方晔在鸿盛三年来创造的收益记录表，再写一份未来一年内方晔在帝天能够创造的收益，王朕看了以后，自然会付方晔的违约金。”
——王朕是商人，还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他知道怎样才能利益最大化，那些把王朕当作单纯的敛才户守金奴的人，才是真正的没脑子！
“至于劝服方晔同意解约的事，同样交给你，这件事应该不难，你跟方晔好好说道说道，他能明白的。”
叶谭暄抿抿嘴，讪笑着开口：“但是首先，沈导，我们联系不到方晔。”
沈笑：“……”
“对不起，我忘了，”沈笑扯了扯嘴角，“我先想想他会在哪儿。”
“根据我对方晔的了解——”刚说几个字，沈笑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就转过头去看楚凝的反应，见楚凝面色如常，这才放心，在楚凝唇角亲一口表示嘉奖，回过头继续说，“方晔这人，一向洁生自好，这么多年，也没听过有什么绯闻，这次无辜摊上这么个事儿，肯定憋屈，我记得当年听他讲过，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他现在应该在某一个地方待着，这个地方得不为人所知，得够隐秘。”
“会在他家里吗？”
“先查查他名下的房子有哪些吧，”沈笑望向许苍，“又得麻烦你了，许苍。”
许苍摇摇头，“份内的事。”
“嗯，事都说完了吧？”沈笑深吸一口气，有种终于松了口气的感觉。
叶谭暄仔细想了想，最后点点头，“是，其他演员的名单就能确定下来了，嗯，陈冲那边怎么样？”
“罗隐说有消息了给我发邮件。”
叶谭暄闻言皱了皱眉，“这么说，陈冲也是一个未知数？”
“别担心，陈冲会出演的，就是不知道罗威会提出什么条件。”沈笑道。
陈冲和罗威的事沈笑并没有告诉叶谭暄，所以叶谭暄也不知道沈笑这句话的意思，只知道陈冲能定下来，便也不再多问。
“剧组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齐全了，我们只要把刘四爷和彭城宇搞定，人就齐全了，演员的话，如果不出意外，几个主要角色都已经可以定下来了，其他的无关紧要的角色，到时可以让工作人员上。”
“嗯，可以，”沈笑对叶谭暄还是挺放心的，只多问了一句，“那些工作人员都是熟人？”
“嗯，都是熟人，基本上都是合作了两次以上的。”
“那就好，《亲爱的》的拍摄可能有些赶，如果不是熟人，我怕到时磨合又要出问题。”
叶谭暄听了心生疑惑，便问：“我们不是年初开拍吗？为什么会赶？”
沈笑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不是家里还有一个太子爷吗？”
“沈少，太子爷也是为你的身体着想，还有祁医生，你要体谅他们。”许苍振振有词，满脸不赞同地看向沈笑。
沈笑狠狠瞪他——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许苍无辜对视，我本来就是太子爷的人啊，只是暂时保护沈少而已。
在沈笑身体状况这件事上，楚凝跟许苍杜衡一行人持相同看法，“医生的话一定要听。”
叶谭暄还不知道沈笑的病，听着这段对话只觉得云里雾里，见他们停下，终于逮着时间问清楚，“沈导你怎么了？”
“没事。”
沈笑一开口，楚凝就给他脑袋来了狠狠的一下，正声道：“你又胡闹。”
沈笑捂着头，嘴角抽搐——老子本来就没事好吗？
见叶谭暄还望着他，撇撇嘴，扭头，道：“这具身体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叶谭暄顿时脸一沉。
沈笑看在眼里，顿时哀嚎一声——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啰嗦的人！
“能医好吗？”叶谭暄已经不敢相信沈笑，转而问向楚凝，同时警告地瞟了一眼沈笑，示意他老实呆着。
楚凝抿抿唇，表情有些沉重，一只手紧紧抱着沈笑，一只手在他头上轻轻刮着头发，良久才道：“祁医生说要根治只有做手术，但成功率不高，如果好好调养的话，也能活到四五十岁。”语气却有些过于低沉。
叶谭暄一对秀眉顿时拧成一团，“就这身体状况，他还想拍戏？”
沈笑一听这话，不干了，“诶，姓叶的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能拍戏了？我这身体状况怎么了？能吃能喝能睡能走，怎么了！”
叶谭暄抿着唇看沈笑，隔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要是我，估计连《虎狼》就不会让你拍。”
沈笑猛地睁大眼睛，他也知道叶谭暄是为他好，可是，他是真的喜欢拍戏、想要拍戏，他真的很怕他们联合起来拦住他——难道那时候他真能置所有人于不顾然后任性地继续拍戏吗？
楚凝默默地将沈笑的手包在手心，“谭暄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笑笑有事的。”
“可是导演的工作——”说到一半，叶谭暄又突然停了，泄气般的叹了口气，“算了，拍就拍吧，《亲爱的》准备了这么久，就这么让你停了，你也不会好受。”
沈笑想了想，认真道：“谢谢。”
叶谭暄看了眼楚凝，然后闭上眼睛——楚凝喜欢晋安，这事他早就知道了，其实，比起罗隐，当初他是更倾向于楚凝的，罗隐的爱毁灭性太强，十几年的爱恋，一旦爆发……邓璐死了，晋雨雾病了……他应该祝福楚凝的，他终于跟他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了，可是沈笑……
“沈导，你要知道，那样的事，楚凝禁不住第二次的。”
沈笑一颤，条件反射地就看向楚凝，四目相对，沈笑一直很喜欢楚凝的眼睛，他颤抖着手摸上那双从第一次见就刻在心里的眼睛，缓缓闭上眼。
“我知道。”
——所以，我不会死，我要活着，我要跟楚凝一起，慢慢变老。
楚凝捧着沈笑的头，在额上印下一吻。
许苍默默偏头。
——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让你幸福。
☆、第四十七章
一切谈罢，四人自然要分开。
离开前，沈笑伸出手指捏着菜单，眸光流转，忽道：“不吃完了再走？”
楚凝看他一眼，立马知道他的意思，却并未说话，只伸手半掩着嘴角，倒是笑得一派风流。
许苍本已站起，听闻此言，又重新坐下，执着茶杯，时不时浅酌一口。
叶谭暄环视一周，见大家都不表态，沈笑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明显是在等他的答案，幽幽叹了口气，道：“今晚要陪小颖回娘家。”
沈笑却像是没听到，平静地低下头，一页一页地翻着菜单，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一下子，整个房间，就只剩下翻书声。
楚凝无奈叹气，伸手揉揉沈笑的头发，道：“打包一份烧鸭回去吧。”
沈笑看他一眼，固执道：“两份。”
楚凝宠溺一笑，“好。”
于是，沈笑回杜家的时候，一手抱着两只烧鸭，一手牵着刘小四，当时杜衡就在楼下，一看这情形，皱了皱眉，问许苍，“你怎么也不知道帮笑笑拿着？”
许苍抬眼看一下沉笑，“沈少不让我帮忙。”
沈笑把烧鸭放在桌上，看着杜衡，一脸认真道：“我是怕遇上坏人，”见杜衡和许苍双双面露疑惑，沈笑挠挠头，又道：“如果许苍手里有东西，手脚会施展不开的。”
“……”杜衡静默半秒，轻咳一声，道：“知道外边不太平还走那么远？”
沈笑诧异：“你知道我去了哪里？”
杜衡不屑地哼了声，皮笑肉不笑道：“我还知道你今天一整天都跟楚凝一块儿！”
沈笑眼睛瞬间眯起，隐隐有些暴虐之气，声音更是冷冽，“你跟踪我？”
杜衡眼睛也眯起，到底是表兄弟，这幅表情，二人做起来，倒是有八分相似，只听杜衡沉声道：“跟踪你？我那是在保护你！若不是你喊我一声哥，你以为我会管你？”
沈笑虽还是皱着眉沉着脸，但到底也没再呛杜衡。
心思百转之间，沈笑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道：“你护着我，这本没什么不对，但你不该派人跟踪我。”
“若还有别的法子可以用，你以为我会这么做？”杜衡反问道，一下子，气氛又紧张到了极点，沈笑抿着唇与杜衡对视，眼神不断闪烁。
许苍心神一动，便轻声开口：“沈少，最近很多黑道组织都在大换血，太子爷也很忙，你就别跟太子爷怄气了，成不？太子爷也是担心你。”
沈笑眼神又闪了闪，叹了口气，慢慢收回视线。
低垂着眼，别别扭扭的，隔了好久才问道：“现在这种情势，你不去盯着没事吗？”
杜衡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甩甩头发，五指在发根处穿过，撇着嘴道：“本太子上位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就这点小动作，我还不放在眼里。”
“嗯，你有把握就好。”沈笑道。
杜衡心生感激，只觉得小白眼狼弟弟终于开窍了，就要伸手去揉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沈笑却突然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杜衡，“可别到时把杜家交代出去了，我和楚凝，可是不会收留你的。”
杜衡：“……”
——这是激将法，我懂！
沈笑左看右看，将刘小四交给许苍，吩咐他带着刘小四梳洗，然后带下来吃晚饭。
交代完，转身却见杜衡正皱着眉看他，心生怪异，便问：“怎么了？”
杜衡扬了扬下巴，“你就这么把这孩子带回家了？”
沈笑抱着烧鸭去厨房，一边随意答道：“这小家伙对我很有意见，所以我打算带在我身边。”
杜衡闻言抽了抽嘴角，跟着沈笑走了几步，最后在饭桌前停下，闲闲地靠着椅子，一副坐等投食的模样，“你的逻辑思维是越来越‘好’了。”
杜衡故意在“好”字上加重了语气，沈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把烧鸭放在案板上，抽出一把刀，回头冲杜衡妖艳一笑，露出标准八颗牙齿，“我的意思是，让小家伙跟着我，可以好好膈应一下他。”
——让他骂我和楚凝狗男男！老子饶不了他！
“我误会你了，”杜衡笑道，“对不起。”
沈笑头也不回，直接劈刀而下，将烧鸭一分为二，扬了扬眉毛，“没关系，我一向大度。”
杜衡：“呵呵。”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拆你的台，就这么着吧！
沈笑切着烧鸭，将热好的酱汁淋上，顿时香气弥漫，杜衡的馋虫被勾起，屁颠屁颠地就凑了过来，直接用手拈起一块烧鸭肉放进嘴里，一边细细嚼着，一边含糊说着，“这个是烧鸭？好吃……”
沈笑见杜衡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就又伸手要拿烧鸭，一边是哭笑不得，一边又眼疾手快地把盘子抢过来护在怀里。
“尝一块就够了，这是我们的晚餐！”
杜衡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倒没有死缠烂打，洗洗手，就要出去。走到门口，又突然折回，盯着沈笑手里的盘子，“要不……我帮你把菜先端出去？”
沈笑白眼一翻，坚决不让——丫的，让你端出去，我等下还有得吃？这可是我家楚楚买给我的！我的！
“我这人一向喜欢亲力亲为。”
“好吧……”杜衡遗憾地看了烧鸭一眼，慢吞吞地挪着步子。
沈笑眼角抽抽，生怕杜衡再给他来个三步一回头，咬咬牙，道：“我就再炒一道小菜，很快就可以吃了。”
杜太子爷这下满意了，也索性不走了。
沈笑翻翻白眼，把人赶到角落，就继续自己的炒菜大业了。
“烧鸭是从珍味楼带回来的，还剩下一只，可以明天吃，嗯，我明天还得出去一趟，你就吃这个，别叫外卖了，说实话，挺不卫生的。”
杜衡食指一动，问道：“可你不是让我尽快习惯外卖的味道吗？”
“……”沈笑被噎了一口，气急败坏地瞪了杜衡一眼，“我那是气话你也信？”
杜衡额上黑线划落，不由得咕哝道：“谁知道你哪句话是气话哪句话不是啊？”
声音太小沈笑没听清，便提声问杜衡说了什么。
杜衡自然不会傻乎乎地重复一遍刚刚的话，“说实话，我也觉得应该尽快习惯，年后你就要走，家里的佣人既然解雇了就不会再招，这么说来，我也的确只有吃外卖这条路了。”说完，连自己都禁不住笑了。
沈笑手一顿，半秒后嗤了一声，“太子爷不是让我给你培训出一个大厨吗？”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太子爷这话跟刚才那句字数上就不对啊。”眼睛从杜衡脸上瞟过，见那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哼笑出声。
杜衡摸摸鼻子，不言语。
沈笑炒着菜，手续一道道过去，出锅时却顿了顿，蹲着关火之后更是没站起来。
杜衡心神一动，急忙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
沈笑“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站起，把菜出锅，抬眼见杜衡关心的眼神，又愣住了。
“你没事吧？”杜衡伸手在沈笑眼前摇了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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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诶——你别哭啊！”沈笑赶紧松开，可那小男生的眼泪已经下来了，一颗接着一颗，沈笑看着都心惊，手足无措地看向楚凝。
楚凝淡定地与沈笑对视。
沈笑推了他一下，“现在怎么办？”
楚凝抿抿唇，冷冷道：“直接把人带走。”
“可他还在哭呢！”
楚凝扫了刘小四一眼，冷冷道：“把他的嘴堵上，他就哭不出来了。”说完，见沈笑一脸诧异地看着他，遂问，“怎么了？”
沈笑扯了扯嘴，“你竟然准备这么对一个孩子，你真恶劣，”楚凝只挑了挑眉，他知道沈笑还没说完，果然，片刻后，沈笑突然一脸崇拜地看向楚凝，“这个方法真是太好了，你怎么想到的？教我。”
刘小四捶着地，声嘶力竭道：“我要告你们，让警察叔叔把你们关起来！”
沈笑淡淡地扫他一眼，哼了一声道：“我们有权有势，你告不了我们。”
☆、第四十五章
沈笑、楚凝、许苍和叶谭暄在约定好的地点回合。
珍味楼。
许苍和叶谭暄终究是空手而归，沈笑本意是想让叶谭暄先劝着，劝不动就让许苍动手把人直接带过来，可沈笑终究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彭城宇竟然会手脚功夫。
他们到时，沈笑已经到了，点了满桌子的甜点，正吃得欢快，见他们进来，便伸手招呼着他们先吃，也不过问彭城宇的情况。
“这小孩是谁？”叶谭暄一眼看到桌前的刘小四，诧异地问道。
沈笑忙着吃，便推了推旁边垂眼坐着的楚凝，楚凝慢悠悠睁眼，看了眼叶谭暄，又慢悠悠地闭上眼，漫不经心地介绍道：“刘小四，是刘四爷的孙子。”
叶谭暄闻言更加诧异，“你们不是去找刘四爷的吗？怎么把这小孩子带出来了？”
沈笑一口将一块一口酥塞进嘴里，接过楚凝递过来的橙汁喝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嚼了一阵，这才慢吞吞地咽下去，之后他看了叶谭暄一眼，在叶谭暄以为他要开始解释时，他又就着楚凝的手喝了大半瓶橙汁，拍拍肚子，然后才开口：“你不懂。”
……然后呢？
叶谭暄还在等着沈笑的解释，结果抬眼望去，沈笑却已经转向刘小四。
“小四，你怎么不吃东西？”
刘小四抬头看他一眼，眼眶上的红色还未完全消退，头发因为挣扎有些凌乱，嘴巴死死地抿成一条线，无声地抗议着沈笑的行为。
沈笑幽幽地叹了口气，没什么诚意，却夹了一块马蹄糕放在刘小四碗里，“你好歹吃点，可别瘦了，到时候我跟你爷爷不好交代。”
刘小四终于开口，气势汹汹的，“你们这么对我，我爷爷才不会帮你们！”
沈笑轻笑着挑着眉，也夹了一块马蹄糕吃着，边嚼边说：“我们怎么对你了？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不够吗？”
刘小四自知他说不过沈笑，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后，就又沉默了。
沈笑继续说着，表情格外的惬意，“放心吧，你呆不了多久的，我会联系你爷爷，他很快就会来找你的，而只要他来了……”沈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猥琐地笑了两声。
刘小四冲沈笑龇牙咧嘴，“混蛋！坏人！我要去告你！”
沈笑边吃边喝，抽空拍拍肚子，顺便对着刘小四咧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小朋友，你忘了我说的话吗？咱有权有势，你个小公民，还告不倒我。”
刘小四一听就要掉眼泪，楚凝终于看不下去。
“笑笑，稍微节制点。”
沈笑就着楚凝的手喝橙汁，闻言吐了吐舌头，“知道，我就陪他玩玩。”
“嗯，”楚凝淡淡地应了一声，观察了刘小四一番，又道：“这孩子容易哭，别玩太过，”低头想了想，又道：“哭了的话很难哄。”
沈笑笑眯眯的，丝毫没有自觉地在楚凝脸颊吻了一下，“知道。”
楚凝浅浅笑着，把手里的橙汁放在桌上，空出来的手揉了揉沈笑的头发，沈笑冲他一笑，又继续吃东西去了。
叶谭暄早已目瞪口呆，他看看刘小四，又看看楚凝和沈笑——我是先问这孩子是不是绑架来的呢？还是先问沈笑和楚凝的关系是不是确定了呢？
“小暄暄，我跟楚凝在一起了，先保密，”顿了顿，咬了口凤凰酥，又道：“不过太上皇和沈淮安他们都知道了，现在主要是不能让媒体发现，”沈笑看了楚凝一眼，咀嚼的动作一顿，“毕竟楚凝现在是公众人物，不能毁了这么些年来给观众塑造的形象。”
楚凝眼中泛起层层笑意，嘴角微弯，说话的语气不知柔和了多少倍，“我没事，现在直接公布也好，我无所谓的。”
沈笑瞪他一眼，“你无所谓，我有所谓好吗？”说完又瞪了楚凝一眼，继续哼唧道：“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形象很重要，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楚凝垂着眸子，捉着沈笑的手，细细地玩着，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退圈之后，谁还会在乎我的形象？娱乐圈向来瞬息万变、难以捉摸，我是不可能久待的，而我一旦离开，还管那些形象干什么？”
沈笑也安静下来，确实，娱乐圈并不适合久待，他也迟早要退圈，他走了，自然不会让楚凝留着，他们这么一走，形象不形象的问题，确实是不存在了。
叶谭暄也吓了一跳，失声问道：“退圈？你们要离开？”
沈笑没理会叶谭暄，食指扣在楚凝手心，轻轻挠了挠，“那现在暂时还要注意，你还得靠《亲爱的》大赚一笔呢——不然，以后可得被杜衡养着了。”
楚凝微微一笑，倒是自信得很，揉着沈笑的头发，“我养你就够了。”
“嗯。”沈笑重重点头。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就连叶谭暄都识相地闭口不言，老老实实坐着，刘小四却十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狗男男！”
从进门到现在，许苍终于抬头看了眼刘小四，没说话，犀利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再敢乱说话，小心你的性命！
刘小四抖了抖，但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很快又挺胸抬头，咬着牙回视过去。
许苍皱了皱眉，有些烦闷。
沈笑见状，有些奇怪，便放下筷子，“许苍，小孩子而已，没必要计较。”
许苍淡漠地收回视线，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淡漠，沈笑皱了皱眉，随即疑惑地看向叶谭暄，叶谭暄只耸了耸肩，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刘小四明显是被欺负得很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扔，骂骂咧咧道：“你们这群坏人，绑架儿童的坏人、社会蛀虫，你们就等着吃牢饭吧！最好吃一辈子牢房……”
沈笑只是挑着眉，但笑不语。
叶谭暄见状便顺势开口询问刘小四的事。沈笑也不隐瞒，慢慢说明，整个过程都细细地说了一遍，包括他们的计谋。
叶谭暄听完，僵着脸对沈笑对视，看清楚沈笑眸中的纯良无比之后，又木着脸看向刘小四，那小家伙还在骂骂咧咧，可能因为学的词还少，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听得他是哭笑不得。
“楚凝，沈导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楚凝淡漠地扫他一眼，“我是认真的，没胡闹。”
叶谭暄被噎了一下，摸摸鼻子，转战沈笑，“沈导，就这么把刘四爷的孙子带出来，也太……那啥了吧？”
“缺德？”沈笑提着嘴角反问。
“嗯。”叶谭暄重重点头，以示他的态度坚决。
沈笑撇撇嘴，估计已经吃饱，便拿着一根筷子戳着盘里的燕窝糕，一边理所应当道：“我一向很缺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还真敢承认啊，叶谭暄只能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
沈笑却又抬头看他，一手揽着刘小四的肩，完全无视刘小四的挣扎，直接用武力镇压，笑得没心没肺，“安啦安啦，刘四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呵呵。”叶谭暄无言以对——问题是，你以为我们还有道理可以讲吗？
这时许苍开口，表情依旧淡淡的，“那我回去就让人通知刘四爷，让他直接到杜家来。”
“嗯。”沈笑点头，眼珠子转了转，又问：“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
他是问的许苍，回答的却是叶谭暄。
“找到彭城宇了，也见到了人了。”
沈笑听了一挑眉，“你们没接上话？”——回来的确实只有叶谭暄和许苍。
“不，”叶谭暄摇头，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有些窘迫，“接上话了，但没谈拢。”
“我不是让你们直接动手吗？”
叶谭暄抿抿唇，“他在地下赌场，那种地方，人太多，不好动手。”
“地下赌场？”见叶谭暄肯定地点头，沈笑忍不住咧嘴一笑，看不出喜怒，“当年陈楚把他从赌场挖出来，没想到，陈楚一出国，他就又跑赌场去了。”
楚凝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向来不喜欢赌博的人，闻言便狠狠拧了下眉，终是忍不住提议，“要不要考虑换人？”
“暂时不需要，”回了楚凝之后，沈笑又转向叶谭暄，“听说当年的事之后他还出了车祸，他现在怎么样？”
“好像是右眼瞎了。”叶谭暄想了想，道。
“不——”此时，许苍再次开口，冷静道：“瞎的是左眼，他的左眼看不见。”
叶谭暄闻言立即否决，“不对，我们去的时候他明明在玩扑克，他右眼蒙着，如果他左眼看不见，不可能玩得了扑克。”
许苍中指一动，片刻后垂眸道：“他很厉害。”
“啊？”叶谭暄有些跟不上许苍的思维。
许苍却已经转向沈笑，“沈少，我打不过他。”
“嗯？”
“十郎的武功应该在他之上，但我打不过他。”
沈笑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了——我说这小子怎么垂头丧气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小伙子比不过人家，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想着，沈笑就把手搭在了许苍手背上，轻轻拍着，“你不是情报人员吗？怎么跟十娘这种□□比起来了？”
“我带不回彭城宇。”许苍纠结的，一直是这一点，他没有帮上沈笑的忙。
沈笑闻言更是直接笑出声来，“你这破孩子，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我又没怪你。”
许苍瘪瘪嘴，看样子，有些可怜兮兮的。
沈笑顿时心都快化了，就抱着许苍的脑袋开始哄着，“带回彭城宇有一万种办法，这个行不通再想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叶谭暄早就僵在那儿了，很久之后，突然想到什么，立马转过脖子看向楚凝，果不其然，楚凝的脸上早已是一片冰霜。
沈笑背对着楚凝没看到，许苍看到了却没说话，靠在沈笑胸前，还挑衅似的冲楚凝扬了扬嘴角。
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楚凝腾的站起来，椅子摩擦着地板，发出难听的声音，楚凝直接上前将沈笑抱着许苍脑袋的手拿下来，然后拉着沈笑坐到叶谭暄旁边也就是许苍对面，把沈笑抱在怀里，无声地宣誓着主权。
而整个过程沈笑一直保持着沉默，事实上，自从楚凝站起来，沈笑就瞬间定住了，就像是个木偶，楚凝拉着他干嘛，他就干嘛。
叶谭暄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了闭，闭了张，反复几次，却发不出声音。
——这是沈笑？晋导？怎么这么乖？这不科学！
沈笑乖乖地被楚凝抱着，讨好地笑着，亲昵地在楚凝下巴上亲一口，“一时没注意，一时没注意……”
——擦！楚小凝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不断飙升啊这节奏！掀桌！妈蛋，老子以后不会被楚小凝关起来吧……
想到小黑屋和监禁py，沈笑不可抑制地全身抖了抖。
楚凝只紧紧箍住沈笑的腰，没有说话。
叶谭暄眼神诡异地看着楚凝的沈笑，沈笑似有所感，也看向叶谭暄，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闪闪的。
叶谭暄抖了抖，果断回神，“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刘小四在我们这里，刘四爷就跑不掉，”沈笑动了动身子，想让楚凝松开一点，结果楚凝全当不知道，无法，沈笑只好退而求次，往后靠在了楚凝身上，这才有了呼吸的空间，“至于彭城宇，既然他在地下赌场，就让人直接上手抓人就好了。”
“……”又是这么血腥？叶谭暄抽了抽嘴角，愈发觉得沈笑现在是越来越丧心病狂了，“这样不好吧？”
“会吗？”沈笑用手肘捅了捅楚凝。
楚凝睁开眼睛，目中寒意还未完全散开，冷冷地应了一声，“不会。”
沈笑冲叶谭暄耸耸肩，“你看，连楚凝都这么说了。”
“……如果他们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怎么办？”
沈笑闻言诧异地看了叶谭暄一眼，怪异道：“怎么会？我们是讲道理的人，他们是听道理的人，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你哪来的自信啊……
“可是，这样强迫他们真的可以吗？”
“我又不是不付他们工资！”沈笑嗔道，努努嘴，“我们明明都是在走正常程序，这算什么强迫啊？”
叶谭暄：“……”
沈笑继续说：“如果我真的是在强迫他们，那就应该让杜十娘和他的兄弟们去把刘四爷和彭城宇堵回来，然后以性命作为威胁，让他们无偿为我工作。”
叶谭暄：“……”
刘小四早就忍不下去了，顿时拍案而起，指着沈笑大骂：“你这个无耻之徒！像你这种社会害虫、害群之马，就应该被拉去枪毙——”
楚凝睁开眼，直直望进刘小四的眼底，霎时，一股寒意蔓延开来。
刘小四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开始当鸵鸟，不敢与楚凝对视。
沈笑无奈地摇摇头，抱着楚凝的脖子，仰头吧唧一口亲在下巴上，“你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小心人跟爷爷告状，刘四爷到时把你拍丑咯，看你咋办！”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封面了吗？
我做的，哈哈哈！
☆、第四十六章
楚凝直把头搁在沈笑肩上，淡淡道：“我不怕，反正有你在，你不会让他把他拍丑的。”
沈笑一时无话可说——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咱也别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好吗？这样影响很不好的。
“小暄暄，拒演的演员是谁来着？”
叶谭暄记得清楚，张口就来，“韩音漓还有方晔。”
韩音漓曾经跟晋安合作过《困兽之斗》，她就是当时跟楚凝对戏的女主角，本来是混乐坛的，后来因为喝酒喝坏了嗓子，便转而进入演艺圈，算来，《困兽之斗》还是她真正挑大梁当女主的第一部戏。
至于方晔，群演出身，就是个草根，也是晋安提起来的，当时王朕筹拍《绝处逢生》，几个主演是沈淮安、莫爵还有房书平，就差一个配角，方晔适时出现，晋安觉得不错，便把他定下来，也算是因为演晋安的电影出的名。
沈笑想了想，问：“是以什么名义邀请他们的？”
“帝天影业。”
“提了你自己和楚凝没？”
叶谭暄有些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嗯，我当时把能够确定下来的剧组名单一起给他们了。”
沈笑皱眉，“他们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韩音漓没档期，她已经接了一部电视剧，也是年后开拍。”叶谭暄有条有理地说着，“方晔是因为卷入了影后周楠和鸿盛董事的绯闻而被鸿盛冷藏。”
“韩音漓接电视剧？”沈笑拧着眉，很不开心的样子，叶谭暄一惊，知道每次有人忤逆沈笑的意思他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
韩音漓又怎么忤逆到这位爷了？他们不是总共就合作了一次吗？
“嗯，是肖导的，历史剧，她好像是一号女主。”
沈笑嗤笑一声，“肖导怎么跑去导电视剧了？人都是往上爬，他怎么偏偏往下走？太上皇也不拦一拦，真是。”
叶谭暄没接话——开玩笑，他可没沈笑的胆子，谁都敢说，他就是一小小的导演助理，偶尔客串一下副导演执行导演这些，充其量也就是金字塔中间的人，可不敢得罪那些出于金字塔顶端的人！
沈笑本也没想让他回话，抒发了感慨之后，垂眸想了想对策，道：“你去找韩音漓，问她还记不记得晋导曾经嘱咐过她的话，让她想清楚了，既然是演电影出的名，又何必再去演电视剧。”
“是。”叶谭暄顿了顿，又好奇地问：“你当初有嘱咐她什么吗？我怎么没印象？”
“暗地里说的，你不知道，”沈笑本是语气平淡，突然又咬牙切齿起来，“娘的，老子都跟她说了不要回去演电视剧，竟然把老子的话当成耳边风！”
叶谭暄顿悟，总算明白沈笑刚才的眼神由来了。
楚凝却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扯着沈笑的头发，恨恨道：“你对她倒是关心，还给忠告？真是个‘好’导演啊！”
沈笑吃痛，一挣扎更痛，便抬手握住楚凝的手腕，“那只是例行嘱托好吗？我对每个从我手里出去的演员都有说那么两句话的好吗？”
楚凝闻言眸色更深，“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我跟他们的事，你为什么会知道——嘶，啊！”
沈笑扭头，双手抱头，看着楚凝手指缝夹着的几根头发，狠狠地咬了咬牙，终是忍不住骂道：“楚凝你有病是不是！”
楚凝也抿着唇，眸中如一片寒冰，散发阵阵寒气。
“你说错话了。”
“……”
妈蛋，这都什么事啊！他说错什么了？他说错什么了！
“我也是从你手里出来的艺人，可你没跟我说过什么例行嘱托。”
沈笑果断翻白眼，“去你妈的，你从我手里出去了吗？楚天王！”
楚凝一顿，不说话了。
沈笑吐出一口浊气，“他妈的，总是瞎起劲，就不能消停点？你跟他们一样吗？他们充其量就是个学徒，合则来不合则散，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亲人，能一样吗？”
楚凝静默片刻，抬起头，冲沈笑一笑。
沈笑也骂不出来了，哼哼唧唧地又坐回楚凝腿上。楚凝也顺势把人抱住，头靠在沈笑背上，微微笑着，看来是满意了。
沈笑累得半死——楚天王太难伺候了，这时不时疯一下的性格，真的得改！
叶谭暄见他们终于完事，便弱弱地开口，“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嗯，”沈笑回想了一番，道：“你要跟韩音漓直接见面，经纪人不要在场，最好就你们两个。”
“好，”叶谭暄顿了顿，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便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这部历史类大型电视剧是王总钦定要拍好的，导演又是肖导，要是他们剧组不放人怎么办？”
沈笑掀起一边嘴角，只问了一句，“你猜，是《亲爱的》赚的钱多，还是那部历史剧赚的钱多？”
叶谭暄没话说了。
沈笑满意一笑，“所以，王朕根本不会阻止，相反，他只会促进。”
“你要做的工作只有韩音漓，明白？”沈笑又问。
叶谭暄点头，“这我明白，但如果韩音漓还是拒演怎么办？毕竟她已经先跟那边的剧组谈好了，这个时候突然变卦，不是明智之举。”
“那你就告诉她，如果不同意，沈导会亲自跟她谈，到时候，就是相当于做志愿没钱拿的了。”
叶谭暄：“……”好狠。
许苍眼睛一亮，高兴地开口：“沈少，太子爷知道你现在能这样思考问题，一定会很欣慰的！”
沈笑也跟着笑，“嗯。”转而又开始说方晔的问题。
“影后周楠和鸿盛董事的绯闻已经传了很多年了，真真假假也不清楚，反正媒体捕风捉影这么些年，也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一个月前有狗仔拍到周楠跟方晔一起进出酒店的照片，方晔那人的性格你也知道，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编排他，很快就跟娱记闹僵了，鸿盛也把他冷藏了，这都有半个多月不见人影了，我联系上他的经纪人，结果他经纪人直接推了这个角色，说是上面的意思，看样子，鸿盛是打算将方晔彻底冷藏了。”
听完叶谭暄的话，沈笑点点头，手指轻轻摩擦着下巴。
“方晔的事，说难解决也不难解决，可也确实不好办。”沈笑道，“这样吧，绯闻的事先不管，其实让方晔暂时处在舆论中心，对《亲爱的》也是一种宣传。”
“可是鸿盛不会让方晔接戏的。”
沈笑冷笑一声，“那就直接让方晔跟鸿盛解约，改签到帝天门下，这样，鸿盛总管不了方晔接不接戏了吧？”
“解约？”叶谭暄直接否决，“方晔和鸿盛的合约还有两年，这个时候解约，违约金怎么办？”
“找王朕，让他付。”
叶谭暄干笑两声，很想说——沈导你是没吃药呢还是药吃多了？可他不敢，所以他先静默两秒，沉淀一下心情。
“沈导，我不认为，我能从王总手里拿到钱。”
众所周知，帝天影业的大boss太上皇王朕，是一个吝啬鬼，对钱向来是来者不拒，但任何人，都别想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分钱！
沈笑却已经想好对策，信誓旦旦道：“你收集一份方晔在鸿盛三年来创造的收益记录表，再写一份未来一年内方晔在帝天能够创造的收益，王朕看了以后，自然会付方晔的违约金。”
——王朕是商人，还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他知道怎样才能利益最大化，那些把王朕当作单纯的敛才户守金奴的人，才是真正的没脑子！
“至于劝服方晔同意解约的事，同样交给你，这件事应该不难，你跟方晔好好说道说道，他能明白的。”
叶谭暄抿抿嘴，讪笑着开口：“但是首先，沈导，我们联系不到方晔。”
沈笑：“……”
“对不起，我忘了，”沈笑扯了扯嘴角，“我先想想他会在哪儿。”
“根据我对方晔的了解——”刚说几个字，沈笑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就转过头去看楚凝的反应，见楚凝面色如常，这才放心，在楚凝唇角亲一口表示嘉奖，回过头继续说，“方晔这人，一向洁生自好，这么多年，也没听过有什么绯闻，这次无辜摊上这么个事儿，肯定憋屈，我记得当年听他讲过，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他现在应该在某一个地方待着，这个地方得不为人所知，得够隐秘。”
“会在他家里吗？”
“先查查他名下的房子有哪些吧，”沈笑望向许苍，“又得麻烦你了，许苍。”
许苍摇摇头，“份内的事。”
“嗯，事都说完了吧？”沈笑深吸一口气，有种终于松了口气的感觉。
叶谭暄仔细想了想，最后点点头，“是，其他演员的名单就能确定下来了，嗯，陈冲那边怎么样？”
“罗隐说有消息了给我发邮件。”
叶谭暄闻言皱了皱眉，“这么说，陈冲也是一个未知数？”
“别担心，陈冲会出演的，就是不知道罗威会提出什么条件。”沈笑道。
陈冲和罗威的事沈笑并没有告诉叶谭暄，所以叶谭暄也不知道沈笑这句话的意思，只知道陈冲能定下来，便也不再多问。
“剧组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齐全了，我们只要把刘四爷和彭城宇搞定，人就齐全了，演员的话，如果不出意外，几个主要角色都已经可以定下来了，其他的无关紧要的角色，到时可以让工作人员上。”
“嗯，可以，”沈笑对叶谭暄还是挺放心的，只多问了一句，“那些工作人员都是熟人？”
“嗯，都是熟人，基本上都是合作了两次以上的。”
“那就好，《亲爱的》的拍摄可能有些赶，如果不是熟人，我怕到时磨合又要出问题。”
叶谭暄听了心生疑惑，便问：“我们不是年初开拍吗？为什么会赶？”
沈笑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不是家里还有一个太子爷吗？”
“沈少，太子爷也是为你的身体着想，还有祁医生，你要体谅他们。”许苍振振有词，满脸不赞同地看向沈笑。
沈笑狠狠瞪他——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许苍无辜对视，我本来就是太子爷的人啊，只是暂时保护沈少而已。
在沈笑身体状况这件事上，楚凝跟许苍杜衡一行人持相同看法，“医生的话一定要听。”
叶谭暄还不知道沈笑的病，听着这段对话只觉得云里雾里，见他们停下，终于逮着时间问清楚，“沈导你怎么了？”
“没事。”
沈笑一开口，楚凝就给他脑袋来了狠狠的一下，正声道：“你又胡闹。”
沈笑捂着头，嘴角抽搐——老子本来就没事好吗？
见叶谭暄还望着他，撇撇嘴，扭头，道：“这具身体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叶谭暄顿时脸一沉。
沈笑看在眼里，顿时哀嚎一声——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啰嗦的人！
“能医好吗？”叶谭暄已经不敢相信沈笑，转而问向楚凝，同时警告地瞟了一眼沈笑，示意他老实呆着。
楚凝抿抿唇，表情有些沉重，一只手紧紧抱着沈笑，一只手在他头上轻轻刮着头发，良久才道：“祁医生说要根治只有做手术，但成功率不高，如果好好调养的话，也能活到四五十岁。”语气却有些过于低沉。
叶谭暄一对秀眉顿时拧成一团，“就这身体状况，他还想拍戏？”
沈笑一听这话，不干了，“诶，姓叶的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能拍戏了？我这身体状况怎么了？能吃能喝能睡能走，怎么了！”
叶谭暄抿着唇看沈笑，隔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要是我，估计连《虎狼》就不会让你拍。”
沈笑猛地睁大眼睛，他也知道叶谭暄是为他好，可是，他是真的喜欢拍戏、想要拍戏，他真的很怕他们联合起来拦住他——难道那时候他真能置所有人于不顾然后任性地继续拍戏吗？
楚凝默默地将沈笑的手包在手心，“谭暄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笑笑有事的。”
“可是导演的工作——”说到一半，叶谭暄又突然停了，泄气般的叹了口气，“算了，拍就拍吧，《亲爱的》准备了这么久，就这么让你停了，你也不会好受。”
沈笑想了想，认真道：“谢谢。”
叶谭暄看了眼楚凝，然后闭上眼睛——楚凝喜欢晋安，这事他早就知道了，其实，比起罗隐，当初他是更倾向于楚凝的，罗隐的爱毁灭性太强，十几年的爱恋，一旦爆发……邓璐死了，晋雨雾病了……他应该祝福楚凝的，他终于跟他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了，可是沈笑……
“沈导，你要知道，那样的事，楚凝禁不住第二次的。”
沈笑一颤，条件反射地就看向楚凝，四目相对，沈笑一直很喜欢楚凝的眼睛，他颤抖着手摸上那双从第一次见就刻在心里的眼睛，缓缓闭上眼。
“我知道。”
——所以，我不会死，我要活着，我要跟楚凝一起，慢慢变老。
楚凝捧着沈笑的头，在额上印下一吻。
许苍默默偏头。
——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让你幸福。
☆、第四十七章
一切谈罢，四人自然要分开。
离开前，沈笑伸出手指捏着菜单，眸光流转，忽道：“不吃完了再走？”
楚凝看他一眼，立马知道他的意思，却并未说话，只伸手半掩着嘴角，倒是笑得一派风流。
许苍本已站起，听闻此言，又重新坐下，执着茶杯，时不时浅酌一口。
叶谭暄环视一周，见大家都不表态，沈笑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明显是在等他的答案，幽幽叹了口气，道：“今晚要陪小颖回娘家。”
沈笑却像是没听到，平静地低下头，一页一页地翻着菜单，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一下子，整个房间，就只剩下翻书声。
楚凝无奈叹气，伸手揉揉沈笑的头发，道：“打包一份烧鸭回去吧。”
沈笑看他一眼，固执道：“两份。”
楚凝宠溺一笑，“好。”
于是，沈笑回杜家的时候，一手抱着两只烧鸭，一手牵着刘小四，当时杜衡就在楼下，一看这情形，皱了皱眉，问许苍，“你怎么也不知道帮笑笑拿着？”
许苍抬眼看一下沉笑，“沈少不让我帮忙。”
沈笑把烧鸭放在桌上，看着杜衡，一脸认真道：“我是怕遇上坏人，”见杜衡和许苍双双面露疑惑，沈笑挠挠头，又道：“如果许苍手里有东西，手脚会施展不开的。”
“……”杜衡静默半秒，轻咳一声，道：“知道外边不太平还走那么远？”
沈笑诧异：“你知道我去了哪里？”
杜衡不屑地哼了声，皮笑肉不笑道：“我还知道你今天一整天都跟楚凝一块儿！”
沈笑眼睛瞬间眯起，隐隐有些暴虐之气，声音更是冷冽，“你跟踪我？”
杜衡眼睛也眯起，到底是表兄弟，这幅表情，二人做起来，倒是有八分相似，只听杜衡沉声道：“跟踪你？我那是在保护你！若不是你喊我一声哥，你以为我会管你？”
沈笑虽还是皱着眉沉着脸，但到底也没再呛杜衡。
心思百转之间，沈笑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道：“你护着我，这本没什么不对，但你不该派人跟踪我。”
“若还有别的法子可以用，你以为我会这么做？”杜衡反问道，一下子，气氛又紧张到了极点，沈笑抿着唇与杜衡对视，眼神不断闪烁。
许苍心神一动，便轻声开口：“沈少，最近很多黑道组织都在大换血，太子爷也很忙，你就别跟太子爷怄气了，成不？太子爷也是担心你。”
沈笑眼神又闪了闪，叹了口气，慢慢收回视线。
低垂着眼，别别扭扭的，隔了好久才问道：“现在这种情势，你不去盯着没事吗？”
杜衡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甩甩头发，五指在发根处穿过，撇着嘴道：“本太子上位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就这点小动作，我还不放在眼里。”
“嗯，你有把握就好。”沈笑道。
杜衡心生感激，只觉得小白眼狼弟弟终于开窍了，就要伸手去揉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沈笑却突然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杜衡，“可别到时把杜家交代出去了，我和楚凝，可是不会收留你的。”
杜衡：“……”
——这是激将法，我懂！
沈笑左看右看，将刘小四交给许苍，吩咐他带着刘小四梳洗，然后带下来吃晚饭。
交代完，转身却见杜衡正皱着眉看他，心生怪异，便问：“怎么了？”
杜衡扬了扬下巴，“你就这么把这孩子带回家了？”
沈笑抱着烧鸭去厨房，一边随意答道：“这小家伙对我很有意见，所以我打算带在我身边。”
杜衡闻言抽了抽嘴角，跟着沈笑走了几步，最后在饭桌前停下，闲闲地靠着椅子，一副坐等投食的模样，“你的逻辑思维是越来越‘好’了。”
杜衡故意在“好”字上加重了语气，沈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把烧鸭放在案板上，抽出一把刀，回头冲杜衡妖艳一笑，露出标准八颗牙齿，“我的意思是，让小家伙跟着我，可以好好膈应一下他。”
——让他骂我和楚凝狗男男！老子饶不了他！
“我误会你了，”杜衡笑道，“对不起。”
沈笑头也不回，直接劈刀而下，将烧鸭一分为二，扬了扬眉毛，“没关系，我一向大度。”
杜衡：“呵呵。”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拆你的台，就这么着吧！
沈笑切着烧鸭，将热好的酱汁淋上，顿时香气弥漫，杜衡的馋虫被勾起，屁颠屁颠地就凑了过来，直接用手拈起一块烧鸭肉放进嘴里，一边细细嚼着，一边含糊说着，“这个是烧鸭？好吃……”
沈笑见杜衡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就又伸手要拿烧鸭，一边是哭笑不得，一边又眼疾手快地把盘子抢过来护在怀里。
“尝一块就够了，这是我们的晚餐！”
杜衡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倒没有死缠烂打，洗洗手，就要出去。走到门口，又突然折回，盯着沈笑手里的盘子，“要不……我帮你把菜先端出去？”
沈笑白眼一翻，坚决不让——丫的，让你端出去，我等下还有得吃？这可是我家楚楚买给我的！我的！
“我这人一向喜欢亲力亲为。”
“好吧……”杜衡遗憾地看了烧鸭一眼，慢吞吞地挪着步子。
沈笑眼角抽抽，生怕杜衡再给他来个三步一回头，咬咬牙，道：“我就再炒一道小菜，很快就可以吃了。”
杜太子爷这下满意了，也索性不走了。
沈笑翻翻白眼，把人赶到角落，就继续自己的炒菜大业了。
“烧鸭是从珍味楼带回来的，还剩下一只，可以明天吃，嗯，我明天还得出去一趟，你就吃这个，别叫外卖了，说实话，挺不卫生的。”
杜衡食指一动，问道：“可你不是让我尽快习惯外卖的味道吗？”
“……”沈笑被噎了一口，气急败坏地瞪了杜衡一眼，“我那是气话你也信？”
杜衡额上黑线划落，不由得咕哝道：“谁知道你哪句话是气话哪句话不是啊？”
声音太小沈笑没听清，便提声问杜衡说了什么。
杜衡自然不会傻乎乎地重复一遍刚刚的话，“说实话，我也觉得应该尽快习惯，年后你就要走，家里的佣人既然解雇了就不会再招，这么说来，我也的确只有吃外卖这条路了。”说完，连自己都禁不住笑了。
沈笑手一顿，半秒后嗤了一声，“太子爷不是让我给你培训出一个大厨吗？”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太子爷这话跟刚才那句字数上就不对啊。”眼睛从杜衡脸上瞟过，见那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哼笑出声。
杜衡摸摸鼻子，不言语。
沈笑炒着菜，手续一道道过去，出锅时却顿了顿，蹲着关火之后更是没站起来。
杜衡心神一动，急忙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
沈笑“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站起，把菜出锅，抬眼见杜衡关心的眼神，又愣住了。
“你没事吧？”杜衡伸手在沈笑眼前摇了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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