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娱乐圈]重生之亲爱的 作者:违命侯
第10节
沈笑被吓了一跳，险些把手伸进了油锅里——啊，疯了疯了，这破孩子，还有完没完了！
“呵呵，可能是一时情急，意外开的锁吧。”
“是吗？”楚凝的眼睛定在了沈笑正切菜的手上——这拿菜刀的姿势……
祖宗，您就饶了我吧，你看着我我都不敢切，手抖啊……
“呵呵，再说，我是天才嘛！”
“是吗？”楚凝又恢复了淡漠的模样，终于结束了对话，出去了。
厨房内，沈笑总算松了口气，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罗隐出现之后，一个一个都怪怪的，明里试探暗里试探，整天在他身上找他与晋安的共同点。
这样想着，本来想往鱼里加辣椒的手一顿，片刻后收回，奸笑着从橱柜里拿出白糖——嘿嘿，楚楚，喜欢吃酸辣鱼？今天试试糖醋鱼吧。
不过是些家常菜，沈笑很快便将饭桌摆满，招呼着楚凝吃饭。
“你买的菜多了。”捧着碗，沈笑觉得，这一桌子菜，他们两个可能吃不完——要知道他们可是刚刚从饭局回来……
楚凝却不在意，一道一道菜吃着，细嚼慢咽，不像是在填饱肚子，倒像是在品尝味道。
“我并不知道王总会去片场，还要请吃饭。”
沈笑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讪讪笑着，埋头吃饭——楚凝的眼睛好亮，该死，不会真的被罗隐说中，他已经暴露了吧？可是他明明有记得绕开了他的拿手菜啊！
所以，想要吃出味道，楚楚，你办不到！
沈笑欢畅了，舒服了，得瑟了，“哈哈，我也没想到，王朕那小气鬼竟然会请吃饭，看来真是想靠《虎狼》赚一把啊！”
楚凝忍不住一笑，眉眼弯弯，沈笑一看，愣了，僵硬地别过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都不知道，沈导对王总，竟也这么了解。”楚凝如沐春风地笑着，却依旧不依不饶。
被楚凝的笑容蛊惑了的沈笑条件反射道：“那是，我跟王总可是——”
沈笑瞪大了眼睛，心如鼓擂，差点就说漏嘴了，楚楚，你犯规！
楚凝皱了皱眉，又笑了，“可是……什么？”
沈笑喝了口汤，摇头晃脑，不紧不慢道：“我和王总可是正在合作并且今后会持续合作的小伙伴啊。”
“是吗？”楚凝意味不明道，又继续吃去了。
沈笑本就不饿，见楚凝吃得欢，疑惑地问道：“你还吃得下吗？”
“哦，刚刚在饭局我并没有吃多少。”
沈笑哑口无言，突然发现楚凝好奸诈，“……你果然早有预谋！”
楚凝却说，“为什么鱼是甜的？”
沈笑心中大笑，表面上却一板一眼道：“这是糖醋鱼，放了糖，自然是甜的。”
“哦。”
过了一会儿，楚凝再次开口，“你喜欢吃甜的吗？”
“啊？”
楚凝继续低头吃菜，话却不停，“沈导几乎每一道菜都放了辣椒，却独独这鱼里放了糖。”
沈笑眨眨眼，淡淡道：“不，其实我喜欢吃辣，这糖醋鱼，是专门给你做的。”
楚凝瞳孔一颤，好久才说话，“是吗？沈导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其实我是喜欢吃辣的。”
“哦？那反倒是我错了。”
楚凝抬头直视沈笑，然后微微一笑，“这满桌的辣，倒是误打误撞了。”
“是啊，呵呵。”在楚凝看不见的地方，沈笑暗暗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楚凝见沈笑只吃了几口鱼，瞳孔微颤，状似无意地说起，“你说你喜欢吃辣，怎么只吃糖醋鱼呢？”
沈笑一僵，呵呵笑道：“什么叫只吃糖醋鱼，我是根本就只吃了两口好吗？”
楚凝但笑不语。
沈笑的笑容顿时就蔫了，低头掩饰嘴角的轻颤，故作镇定道：“我刚刚吃的比较多——呵呵，我没你那么精，还知道留肚子，美食当前，自是把持不住，呵呵……”
“罗隐这么粘你，可有告诉你为什么？”
沈笑拿筷子的手一颤，竟是直接把筷子掉到了地上，慌慌张张弯下腰去捡，楚凝却依旧淡淡的，只是眼中的神色，却并不宁静。
“看样子，罗隐是说过了。”
楚凝深吸一口气，猛地抓住沈笑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晋安？”
果然问出来了……
沈笑重重地叹了口气，按照他事先想好的说道：“你看我的样子，是晋安的样子吗？”
是的，不管他的漏洞有多么的多，不管他的行为方式跟晋安有多么的像，最重要一点，他现在是沈笑，沈笑的脸，沈笑的身份，所以他充其量只能说是跟晋安很像，但是，他到底不是晋安。
楚凝静默片刻，拿起筷子吃菜，就像是根本没听到沈笑刚刚的问题。
“罗隐一定早就跟你说了，不要给我做饭，对吧？”
沈笑没有回答，楚凝也根本没在等他的回答，“可你不信，你太自信了。”
“你在说什么？”沈笑拍案而起，眼角习惯性地提高，整个人带着暴虐的气息，却终究有点外强中干了，“我姓沈名笑！”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提前买好菜？为什么会买鱼？为什么会买萝卜？为什么会买土豆——因为这些都是你的拿手菜，无论你多么小心，你做这些菜时，都会留下你独特的味道。”
沈笑眼睛瞪得极大，像铜铃儿似的，还有点可怕，“你不能因为我做的菜味道跟晋安做的一样，你就说我是晋安！”
楚凝抬头，看进沈笑的眼里，“我并没有说过，你做的菜味道跟晋安一样，”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你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放屁！”
沈笑直接踢翻了椅子，叉着腰喘气。
楚凝淡漠地低头，垂下眼眸，“你太激动了，小心点，你还有心脏病。”
“多谢关心，我很好！”沈笑从牙缝挤出这句话，又恶狠狠地盯着楚凝的头顶，哑着嗓子道：“你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你算计我算计得很开心嘛。”
楚凝只低头吃菜，没理他。
沈笑冷哼一声，泄愤似的又踢翻了旁边的椅子，手掌支着桌子，迫近楚凝，“楚天王，您慢慢吃，我不打扰了。”
楚凝面容冷峻，神情淡漠，“也好，你也该好好想想了。”
沈笑嗤笑一声，十分不屑，又瞪了楚凝一眼，就往外边去了。
他开门的时候，楚凝也跟出来了，手里还拿着筷子，样子有些急切，却在看到沈笑熟练的动作之后冷下脸来。
“上次是情急之下的意外，难道这次也是？”
沈笑拧开门把，出去的时候从门缝看了玄关处的楚凝一眼，面无表情道：“开过一次的锁，如果第二次不会开了，那可就太笨了。”
沈笑走后很久，楚凝才回房里去，饭菜早已冷却，他还是一口一口地吃着，机械的动作，和着眼泪，将饭菜吞咽下肚。
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的像，可又那么的不像？
☆、第二十三章
沈笑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许苍。
“得，正好省了我打车的钱。”
沈笑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明显不对付的语气，许苍瞬间悟了，他家沈少又闹脾气了。
“要回家了吗？”
沈笑狠狠翻了个白眼，“废话！”
许苍开门让沈笑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倒车，一边观察沈笑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你跟楚天王……是不是闹得不愉快了？”
沈笑狠狠踢了下车子，没说话，但明显正在气头上。
车子颤了一下，许苍吓了一跳，他一边操控着方向盘稳住车子，一边心有余悸地大吼道：“沈笑你有完没完！”
沈笑现在本就不爽，许苍还冲他大吼大叫，一下子就不干了，“你管我，开你的车吧！”
许苍抿抿唇，突然加速，低声呢喃道：“如果我不管你了，你就找地方哭去吧。”
回到杜家，罕见的，杜衡不在家。
沈笑自回来就抱胸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许苍见他这架势都只能乖乖站着，更别说其他的人了，一下子，别墅中的仆人们好似消失了一般，但其实他们只是没到大厅而已。
夜凉如水，华灯初上，外面正是灯红酒绿，笙歌之时，杜家却是静谧异常，而这表面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片刻宁静。
随着许苍问出“你今晚跟楚凝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楚凝说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话？”，这本就只是表象的宁静终于被打破。
沈笑狠戾的眼神直视许苍，迫人的气势狠狠压下，他伸脚将身前的茶几踢去，茶几向前移了几米，撞上另一边的沙发，发出震耳的轰鸣，门口守卫的保镖立即纷纷单膝跪下。
沈笑依旧死死盯着许苍，“你的太子爷没教过你，对主人，只做事不能问吗？还是说，你已经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
“不敢，可是，”许苍抬起头，与沈笑对视，像是终于鼓足勇气，一字一句道：“几乎每个人都在怀疑您是晋安，我以为，楚凝必定也会这么认为。”
“哦？此话怎讲？”
“越是亲近的人，就越能一眼看出破绽，楚凝喜欢晋安，又是晋安的徒弟，罗隐都能看出来的，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你用了‘破绽’这个词，我很不喜欢。”
“哦，”许苍随意地应了一声，却还是处在自己的思维当中，“刚刚那些话都是我在去接晋雨雾的路上想到的，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承认’这个词，我更加不喜欢。”
沈笑扯着嘴角，却一脚将茶几踢翻，上面的玻璃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许苍，如果还想跟着我，就该学会看我脸色。”
“我现在很不高兴，不，我很生气。”
“所以，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许苍低着头，闷声道：“你是晋安，对吗？”
“操，许苍你够了！老子说了老子姓沈名笑，你他妈的要再敢叫错，老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死不能！”
说完，沈笑又瞪了许苍一眼，哼了一声，上楼去了。
许苍站了很久，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他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便弯下腰扶起茶几，慢慢收拾残局。
“笑笑，为什么呢？承认你就是晋安，不是对我们都好吗？”
如果沈笑是晋安，那么，沈笑可以正大光明地接拍《亲爱的》，罗隐不会失去爱人，晋雨雾不会成为孤儿，楚凝和他，也不用因为受不了自己“移情别恋”而否认喜欢上沈笑的事实……
这一天，注定大家都睡不好。
沈笑顶着黑眼圈，许苍顶着黑眼圈，楚凝也顶着黑眼圈。
“你们仨，不会互殴了吧？”叶谭暄绕着他们三个转了几圈，面容扭曲问道。
沈笑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可以试试。”
“试什么？”
沈笑突然一笑，纯洁无比地道：“试试看互殴出来的效果是不是这个色号啊。”
叶谭暄抖了抖，赶紧抱着自己的剧本走开。
今天沈笑的身边只有许苍跟着，楚凝是明显暂时不想跟他有接触，罗隐嘛，那家伙今天没来，只打了电话，说是发烧了。
沈笑纳闷问道：“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现在虽然已经进入深秋，并且快要入冬，但也没到能轻易让人发烧的地步。
那边罗隐一边咳嗽一边虚弱道：“昨天洗了冷水澡。”
“……你活该。”
“阿晋，你去跟楚凝约会，我怎么可能冷静？”
沈笑扶额。
罗隐笑道：“阿晋，你是知道我的啊。”
“你烧糊涂了，我是沈笑，不是晋安，还有，我只是跟楚凝吃顿饭，那不叫约会。”沈笑无奈道，他都已经不想再重复“我是沈笑，不是晋安”这句话了。
“好吧，那就不叫阿晋了，”罗隐的声音也有些无奈，只是更多的似乎是宠溺，“笑笑，今天我不去看着你，你也要乖乖的哦，不要沾花惹草。”
“什么叫沾花惹草！”沈笑一下子叫起来，“不对，老子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啊！”
“因为你是我的笑笑啊！”
“……滚粗！”
虽然口头上被占了便宜，但今天能不见到罗隐那个跟屁虫，沈笑还是很开心的。
“今天咱把最后的室内戏拍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赶外景。”
“哦，对了，小暄暄，地方找到了吗？”
“嗯，是b市的一处森林，王总已经派人去看过了，各方面都很符合。”
“行，咱太上皇这次很靠谱啊，果然是给自己赚钱才有劲吗？”
《虎狼》的大部分戏都是室内戏，他们拍到现在，也只是换了两个地方，就是翟远的地盘还有李苏的地盘，但是最后几场戏却都是在外面，翟远和李苏死的时候都是在森林，作为这部戏里为数不多的外景戏，沈笑还是很看重的。
今天要拍老林撞见金溪与金秋见面，跟踪金秋并将她刺杀的片段，按照剧本，这幕戏是该在天台拍，而且，老林杀了金秋之后，还要去跟李青碰面，所以，今天杜十郎也是得来的。
几天未见，杜十郎，嗯，憔悴了许多。
“十郎，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许苍关切地问道。
杜十郎摆摆手，“没事，受了点轻伤，祁医生已经给处理了，要不了命。”
“太子爷昨夜一夜未归……”
杜十郎了然道：“太子爷的确是在祁医生那，放心，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的意思……是说还是受伤了？”
沈笑本就站得离许苍不是很远，听到许苍的话，这才想起昨晚杜衡确实没回来，这个便宜表哥待他还算不错，当下便也走过来。
杜十郎先是朝他点点头，才道：“是受了伤，不过只是轻伤，太子爷昨夜留在医院，也只是不想回家让沈少担心而已。”
“嗯。”——幸好你昨晚没回来，不然，呵呵，听了许苍大胆的言论，你会疯的。
许苍沉吟片刻，道：“我昨日送晋雨雾去祁医生那儿时，并未看见你们。”
“哦，我们是过了零点才去的。”
“这么说，你们的伤都是昨晚弄的？”沈笑皱眉道。
“是。”
沈笑抿抿唇，十指交叉，眸色渐深，片刻后问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是啊，普通的任务太子爷不会亲自出马，就是需要太子爷出马的任务，太子爷也不该轻易受伤。”
杜十郎想了想才道：“只是几个大家族之间的一次小规模交火，不是什么大事。”
“几个大家族？这又是怎么回事？”
杜十郎闭嘴了，所以许苍解释道：“国内有黑道四老，杜家只是其中之一，除了杜家，还有左家，罗家和安家。”
“……这次动手的是左家吧？”
杜十郎一惊，“你怎么知道？”
沈笑耸耸肩，“猜的，罗家，罗隐，安家，安均浅。”
杜十郎，许苍：“……”
林徜斌这小伙子嚷嚷了这么久，终于轮到他的戏份，很是激动，不过他也确实没让沈笑失望，林徜斌入戏非常容易，称他一句“鬼才”都不为过，只是这性子……唉，果然人难两全啊！
连带着李华约也被他带着入戏，所以，他们这一场戏，倒是拍得十分顺利。
李青和老林的对手戏之后，就是翟远的戏份。
金秋怎么说也是他的女人，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是警方派来的卧底，这让一向目中无人狂傲肆虐的翟远很生气，他在基地大发雷霆，却找不到老林的踪迹，多疑的他开始怀疑老林背叛了他，并且派出心腹全力抓捕老林，直言务必活捉。
楚凝本来就没什么演技，偏偏，这幕戏，又是最考验演技的地方。
所以，楚凝演得并不顺利。
这是工作，沈笑虽不想跟楚凝说话，但叶谭暄去跟楚凝说了几次还是没什么效果，没办法，沈笑只能放下个人恩怨。
“我知道你很能控制自己，但你现在不是楚凝，而是翟远，楚凝需要忍耐，也习惯于忍耐，但翟远不是，他是天生的霸主，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
“你是想说，我应该把翟远的愤怒完全展现出来？”
“难道不应该吗？天子之怒，本就是伏尸百万，流血漂杵。”
楚凝想了想，道：“我没经验。”
沈笑忍不住一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楚凝一听，忍不住调侃道：“是啊，沈导发起脾气来，不就正好是这样吗？”
沈笑一听不乐意了，“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我在帮你，你倒还挖苦我来了。”
楚凝笑笑不说话，只盯着沈笑瞧，沈笑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就想溜。
“嘿嘿，你应该也知道怎么表现翟远的形象了，继续吧，嗯，加油。”
“喂。”楚凝眼疾手快，拉住沈笑，趁人还没反应过来，把人转到自己面前。
沈笑皱眉，掰着楚凝的手指，这破孩子，劲儿怎么这么大，里面估计得青了，“放手。”
楚凝却不放，甚至还加了力道，疼得沈笑龇牙咧嘴，直直倒抽冷气。
“对不起。”楚凝这才有了反应，急忙松手。
沈笑捂着手臂跳来跳去，“楚凝你有完没完！丫的不是你的肉你不心疼对吧！”
楚凝有些尴尬，羞恼地解释道：“我刚刚走神了，不是故意的。”
“呸，你走神关我什么事，凭什么对老子下如此狠手！”
楚凝：“……”
楚凝觉得他得把话语权从沈笑那里拿回来，不然，这个对话，将以他绝对想不到的轨迹歪掉。
“咳咳，昨晚的事，你想明白了没？”
沈笑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哑着嗓子道：“这哪里还需要想，你看我的样子，跟晋安哪里像了？”
楚凝闻言就盯着沈笑看，还得寸进尺地伸手捏起沈笑的下巴，一寸一寸地从额头细细看下来。
“怎么样？不像吧。”
楚凝抿唇笑道：“的确无半点相像。”
沈笑翻翻白眼，“那不就得了，去去去，拍戏了，别整天琢磨些没影儿的事。”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是无神主义者。”
沈笑眨眨眼，“然后呢？”
“其实，我也是无神主义者。”
沈笑再次对天翻白眼，“神经病！”
他走得快，所以并没有听到，楚凝接下来的话。
他说：“但是，为了晋安，我也愿意当一次神的信徒。”
经过沈笑的指导，楚凝这次发挥得很好，又重拍了两次，这幕戏总算是完美地过了。
叶谭暄捧着剧本坐在沈笑旁边看刚刚的倒带，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阴阳怪气道：“以前只有晋导能把楚凝掰回来，没想到沈导的功力比之也是不可徨让啊，怕是用不了多久，沈导就该完全取代晋导的地位了。”
沈笑正在认真地看倒带，叶谭暄的语气虽不好，但也没有恶意，便也以玩笑的口吻随意道：“咱楚天王可是发话了，要是沈某只能模仿晋导，《亲爱的》可轮不到我拍。”
“是吗？可是我看沈导，像是模仿得很开心啊！”
“是吗？如果我说我也只是本色演出，并没有刻意模仿谁，小暄暄信吗？”
叶谭暄与沈笑对视良久，沈笑笑了，叶谭暄却扭头走了。
沈笑耸耸肩：“不信吗？唉，这年头，做一个好人，难啊！”摇头晃脑的，又埋头看倒带去了。
☆、第二十四章
今天歇得早，沈笑从片场出来，就直接往医院去了。
因为杜十郎还要回杜家整理昨晚的伤亡，所以去的只有许苍和沈笑，还是许苍开车，只是这孩子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有几次，要不是沈笑及时拉了他一把，他都要无视红绿灯了。
“有心事？”
许苍倒没隐瞒，“嗯，在想点事情，走神了。”
沈笑撇撇嘴，喃喃道：“怎么都喜欢走神？一走神就那老子的命开玩笑，丫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好好开车，”沈笑谆谆教诲着，“你要时刻记着，你家沈少的命跟你绑在一起，”他又拍拍许苍的胸口，挑眉问道：“明白吗？”
许苍正襟危坐，一下子精神抖擞，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又一个红灯，这次终于不用沈笑提醒，许苍自发地停下来，沈笑总算松了口气——丫的许苍要是再这么横冲直撞，红绿不分，老子宁可自己开！
“沈少，昨晚的事，你还生气吗？”许苍不敢看沈笑，只在不经意的时候偷偷瞄几眼，小心翼翼的样子。
沈笑忍不住想笑，却绷着脸忍着，反问道：“你说呢？”
“对不起……”许苍一脸的愧疚，看了沈笑一眼又火速低下头，瓮声瓮气道：“我昨天也是着急了，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你能不能不生我气了？”
何须这般小心翼翼，何需这般小心试探？
沈笑叹了口气，却道：“我没生气。”
许苍一听这话立即眉开眼笑，正好绿灯亮了，他便专心开车去了。
开着开着，又转向沈笑，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你没生气。”
沈笑瞪大眼睛看他。
许苍笑得就像一只偷腥的猫，得意洋洋的，“要不然，我也不敢再跟你说起这事，特别是我们还在车上——”
是啊，我们还在车上，沈笑抿嘴笑，如果我现在狠狠给车或你来一脚，相信会很好玩。
许苍一见沈笑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伸出一只手压住沈笑，可怜兮兮道：“别，我就是开玩笑，人仰车翻可一点都不好玩。”
“我知道。”沈笑翻翻白眼，为许苍的大惊小怪，“所以我也只是想想，不会付诸行动的，放心吧，我可舍不得拿小苍苍的性命开玩笑。”
许苍干笑两声，识相地闭嘴了。
如杜十郎所说，杜衡的伤并没有多严重，手上有些划伤，身上没有枪伤。
沈笑放下心来，想着自己白白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了一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彻夜不归是吧，谁给你的权利！手下那么多人，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报信的！”
杜衡睡得好好的被揪起来，起床气就出来刷存在感了，“老子有家不能回，只能窝在这破地方，还不是为你着想，你还敢怪老子！谁给你这个权利的！”
“呸，为我着想？你要真为我着想，就应该把实话告诉我！”
杜衡疯狂地挠着头发，“实话就是我们杜家和左家昨晚交火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沈笑大力拍着桌子，眼睛瞪得好大，眼眶红红的，“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杜衡也火了，把吊瓶的针扯了，拽住沈笑的领子，厉声责问：“那你想知道什么？别忘了我才是老大！”
沈笑站起来，正想顶回去，护士却进来了。
“请保持肃静。”
许苍急忙道：“我们知道了，会注意的。”
护士看向沈笑和杜衡，面无表情道：“作为病人，就该有作为病人的自觉，作为病人家属，就该有作为病人家属的自觉。”
杜衡朝她笑笑，听话地躺了回去，并把针插回血管。
沈笑撇撇嘴，即使万般不愿，也只能讪讪坐下。
——这位护士，正是上次跟着祁铭来给沈笑扎针的那位。
作乱不成，沈笑只能选择更为温和的方式继续刚才的话题。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杜衡撇撇嘴，对沈笑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做法很不爽，但如果不说，他知道以沈笑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权衡利弊，只能不情不愿地说：“左家最近有些不老实，想要吞并杜家，我接到线报，便带着人过去先下手为强。”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沈笑似笑非笑。
“不，我们虽然有些伤亡，但绝对是占了上风！”
沈笑抿着嘴，低头想了一瞬才道：“喂，你们黑道都是这样的吗？”
“哪样？”
明知故问——沈笑翻白眼，“就是一边智商爆表玩无间道一边傻兮兮的说着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杜衡斜了他一眼，笑了笑，却没说话。
沈笑忍不住抖了抖，眨眨眼，拢了拢衣服，又继续道：“你不是太子爷吗？怎么还这么多人找你麻烦？”
“……我是杜家的太子爷。”
“我知道。”
杜衡一脸沉痛地看着沈笑，就差在脸上写“你是笨蛋吗”五个大字了，“左家也有太子爷，安家也有，罗家也有。”
沈笑傻傻地看着他，片刻后扭头看向窗外——贵圈真他妈的乱！
看了杜衡，沈笑就带着许苍要回杜家，杜衡却说难得来一趟，干脆去找祁铭多拿些药，沈笑一想，刚好他后天就要去b市，也就应了。
却没想到，会在祁铭那里遇到楚凝。
两人都有些意外，相视良久，又都笑了，祁铭正在给晋雨雾做治疗，他们两个人便移到了走廊里，可声音依旧不敢太大。
“你是来看小雨雾的？”
习惯了沈笑动辄大声开骂的说话方式，第一次听沈笑这么细声细语地说话，楚凝是万分不习惯，很想笑，但一想到沈笑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只能尽力忍着，不过，说话时，眉梢之间的笑意，总是消不去的。
“是啊，今天下班早，就过来看看。”
“你对这小丫头倒是上心。”
沈笑说这话的语气不太好，有种嘲讽的意味在里头，但话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的女儿被一个他费尽心思躲着的人照顾得滴水不漏，而他一个亲生父亲反而像个外人，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但也绝没有讽刺针对楚凝的意思，但话已出口，他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楚凝，希望他不要在意吧！
楚凝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把这话当作调侃，“是啊，都把她当作自个儿亲生女儿了，自然会上心。”
沈笑的尴尬被化解，也嬉皮笑脸地回道：“你倒是精打细算，拜了个师父，还白得了个闺女。”
楚凝盯着沈笑的双眸猛地一沉，睫毛轻颤，状似无意地说道：“闺女有了，师父还会远吗？”
沈笑心头一颤——看来这孩子还没有放弃，不行，绝对不能露出破绽，嗯，不就是装糊涂吗？老子就偏偏不信邪了！
于是，沈笑摸着鼻子，嘿嘿笑着，可就是不说话，也不去看楚凝，眼睛四处乱瞟，绕了一周又一周，可就是绕不到楚凝跟前。
楚凝意味不明地笑了，还笑出了声，低沉的磁性的笑声，丝丝入耳，沈笑顿时坐立难安，手足无措，同时，面色也有些红润过头。
“对了，你怎么过来了？”
适可而止，下次才可以继续。楚凝向来聪明。
“哦，我来看我表哥，顺便来跟祁医生拿药。”沈笑终于恢复正常。
楚凝抿唇一笑，“现在知道按时吃药了？”
沈笑哀怨地看他一眼——楚楚，你学坏了！
撇撇嘴，没好气地道：“祁医生说了，这苟延残喘的身体，如果不好好吃药，活不过两年。”
楚凝闻言脸色一沉，“这么严重？”
沈笑噗嗤一笑，摇头失笑，一副“你很傻你很天真”的模样。
楚凝却一直看着他，男人不过二十岁左右，甚至还不能称之为男人，比他还要小几岁，长得很好，精致得像一个sd娃娃，眉毛总是十分张扬地斜着，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眯起，嘴角往里陷，生气的时候眼角总是高高地提着，嘴角会带着张狂的笑，一张嘴，就是毫不留情的数落。张扬，张狂，就像是一个不服输的骄傲少年，本是花儿一样的年纪，但他的嘴角却带着细微的青紫，时时刻刻证明着，这是一个心脏病患者。
他想，他是喜欢上这个人了。
就算他不是晋安。
可是，他知道，他就是晋安。
楚凝垂下眼眸，低声道：“如果你想当一个昙花一现的天才导演，那么，我想，你拍不出《亲爱的》。”
“胡说！”《亲爱的》绝对是沈笑的软肋，一戳就会咋咋呼呼地跳起来，张牙舞爪的，“老子拍出来的《亲爱的》，绝对是经典！”
“是吗？”
沈笑皱皱眉，还想说些什么，祁铭却抱着晋雨雾出来了。
晋雨雾看上去比上次健康了些，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身上也有了些肉，眼睛也不再灰沉沉的，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沈笑时更是眼睛一亮，被祁铭放下来之后就跑向沈笑，伸开手让他抱她。
沈笑没敢抱——最近风声比较紧，他还是收敛些好吧。
晋雨雾不死心地拉拉沈笑的衣摆，催促的意味十分明显，可沈笑就是装作不知道。
小姑娘抿抿唇，有些生气，嘴唇蠕动了许久，“抱抱。”
沈笑生怕这小丫头下一句就是“爸爸”，赶紧把人抱起来放在腿上，小姑娘终于满意了，一手环住沈笑的脖子，一手环住沈笑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在沈笑胸膛蹭了蹭。
沈笑僵着脖子看向楚凝，那家伙正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的姿势，眼中的光，颇有深意。
沈笑讪笑道：“看来这小姑娘上次在游乐园玩得不错，还认得出我，不错不错。”
楚凝点点头，却是别有深意。
沈笑心中一片慌乱，朝楚凝笑笑，就抱着晋雨雾去到祁铭那儿。
“祁医生。”
“你是来拿药的对吧？”
“……嗯。”
又要被剥削的祁铭一顿肉痛，含恨道：“等着！”
沈笑一脸莫名其妙，看着眼前还在不断开合的门，自言自语道：“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楚凝适时解释道：“祁医生怕是在心疼药了。”
沈笑一脸扭曲——药不就是给病人用的吗？
恨恨骂道：“小气鬼。”
趴在沈笑肩头的晋雨雾突然笑出声，呼出的气落在沈笑的脖颈处，痒痒的。
“小雨雾，别闹！”
“知道了，爸爸。”小雨雾轻声说道。
沈笑猛地瞪大了眼睛，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向楚凝，见他没有异样才发个下心来，在楚凝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掐了一下晋雨雾的大腿——让你这破孩子乱说话，不分场合地叫“爸爸”，你是要当老爸神助攻的吉祥物，不要最后成了楚凝的神助攻！
晋雨雾吃痛，拍拍沈笑，奶声奶气道：“沈哥哥，别闹！”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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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沈笑被吓了一跳，险些把手伸进了油锅里——啊，疯了疯了，这破孩子，还有完没完了！
“呵呵，可能是一时情急，意外开的锁吧。”
“是吗？”楚凝的眼睛定在了沈笑正切菜的手上——这拿菜刀的姿势……
祖宗，您就饶了我吧，你看着我我都不敢切，手抖啊……
“呵呵，再说，我是天才嘛！”
“是吗？”楚凝又恢复了淡漠的模样，终于结束了对话，出去了。
厨房内，沈笑总算松了口气，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罗隐出现之后，一个一个都怪怪的，明里试探暗里试探，整天在他身上找他与晋安的共同点。
这样想着，本来想往鱼里加辣椒的手一顿，片刻后收回，奸笑着从橱柜里拿出白糖——嘿嘿，楚楚，喜欢吃酸辣鱼？今天试试糖醋鱼吧。
不过是些家常菜，沈笑很快便将饭桌摆满，招呼着楚凝吃饭。
“你买的菜多了。”捧着碗，沈笑觉得，这一桌子菜，他们两个可能吃不完——要知道他们可是刚刚从饭局回来……
楚凝却不在意，一道一道菜吃着，细嚼慢咽，不像是在填饱肚子，倒像是在品尝味道。
“我并不知道王总会去片场，还要请吃饭。”
沈笑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讪讪笑着，埋头吃饭——楚凝的眼睛好亮，该死，不会真的被罗隐说中，他已经暴露了吧？可是他明明有记得绕开了他的拿手菜啊！
所以，想要吃出味道，楚楚，你办不到！
沈笑欢畅了，舒服了，得瑟了，“哈哈，我也没想到，王朕那小气鬼竟然会请吃饭，看来真是想靠《虎狼》赚一把啊！”
楚凝忍不住一笑，眉眼弯弯，沈笑一看，愣了，僵硬地别过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都不知道，沈导对王总，竟也这么了解。”楚凝如沐春风地笑着，却依旧不依不饶。
被楚凝的笑容蛊惑了的沈笑条件反射道：“那是，我跟王总可是——”
沈笑瞪大了眼睛，心如鼓擂，差点就说漏嘴了，楚楚，你犯规！
楚凝皱了皱眉，又笑了，“可是……什么？”
沈笑喝了口汤，摇头晃脑，不紧不慢道：“我和王总可是正在合作并且今后会持续合作的小伙伴啊。”
“是吗？”楚凝意味不明道，又继续吃去了。
沈笑本就不饿，见楚凝吃得欢，疑惑地问道：“你还吃得下吗？”
“哦，刚刚在饭局我并没有吃多少。”
沈笑哑口无言，突然发现楚凝好奸诈，“……你果然早有预谋！”
楚凝却说，“为什么鱼是甜的？”
沈笑心中大笑，表面上却一板一眼道：“这是糖醋鱼，放了糖，自然是甜的。”
“哦。”
过了一会儿，楚凝再次开口，“你喜欢吃甜的吗？”
“啊？”
楚凝继续低头吃菜，话却不停，“沈导几乎每一道菜都放了辣椒，却独独这鱼里放了糖。”
沈笑眨眨眼，淡淡道：“不，其实我喜欢吃辣，这糖醋鱼，是专门给你做的。”
楚凝瞳孔一颤，好久才说话，“是吗？沈导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其实我是喜欢吃辣的。”
“哦？那反倒是我错了。”
楚凝抬头直视沈笑，然后微微一笑，“这满桌的辣，倒是误打误撞了。”
“是啊，呵呵。”在楚凝看不见的地方，沈笑暗暗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楚凝见沈笑只吃了几口鱼，瞳孔微颤，状似无意地说起，“你说你喜欢吃辣，怎么只吃糖醋鱼呢？”
沈笑一僵，呵呵笑道：“什么叫只吃糖醋鱼，我是根本就只吃了两口好吗？”
楚凝但笑不语。
沈笑的笑容顿时就蔫了，低头掩饰嘴角的轻颤，故作镇定道：“我刚刚吃的比较多——呵呵，我没你那么精，还知道留肚子，美食当前，自是把持不住，呵呵……”
“罗隐这么粘你，可有告诉你为什么？”
沈笑拿筷子的手一颤，竟是直接把筷子掉到了地上，慌慌张张弯下腰去捡，楚凝却依旧淡淡的，只是眼中的神色，却并不宁静。
“看样子，罗隐是说过了。”
楚凝深吸一口气，猛地抓住沈笑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晋安？”
果然问出来了……
沈笑重重地叹了口气，按照他事先想好的说道：“你看我的样子，是晋安的样子吗？”
是的，不管他的漏洞有多么的多，不管他的行为方式跟晋安有多么的像，最重要一点，他现在是沈笑，沈笑的脸，沈笑的身份，所以他充其量只能说是跟晋安很像，但是，他到底不是晋安。
楚凝静默片刻，拿起筷子吃菜，就像是根本没听到沈笑刚刚的问题。
“罗隐一定早就跟你说了，不要给我做饭，对吧？”
沈笑没有回答，楚凝也根本没在等他的回答，“可你不信，你太自信了。”
“你在说什么？”沈笑拍案而起，眼角习惯性地提高，整个人带着暴虐的气息，却终究有点外强中干了，“我姓沈名笑！”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提前买好菜？为什么会买鱼？为什么会买萝卜？为什么会买土豆——因为这些都是你的拿手菜，无论你多么小心，你做这些菜时，都会留下你独特的味道。”
沈笑眼睛瞪得极大，像铜铃儿似的，还有点可怕，“你不能因为我做的菜味道跟晋安做的一样，你就说我是晋安！”
楚凝抬头，看进沈笑的眼里，“我并没有说过，你做的菜味道跟晋安一样，”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你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放屁！”
沈笑直接踢翻了椅子，叉着腰喘气。
楚凝淡漠地低头，垂下眼眸，“你太激动了，小心点，你还有心脏病。”
“多谢关心，我很好！”沈笑从牙缝挤出这句话，又恶狠狠地盯着楚凝的头顶，哑着嗓子道：“你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你算计我算计得很开心嘛。”
楚凝只低头吃菜，没理他。
沈笑冷哼一声，泄愤似的又踢翻了旁边的椅子，手掌支着桌子，迫近楚凝，“楚天王，您慢慢吃，我不打扰了。”
楚凝面容冷峻，神情淡漠，“也好，你也该好好想想了。”
沈笑嗤笑一声，十分不屑，又瞪了楚凝一眼，就往外边去了。
他开门的时候，楚凝也跟出来了，手里还拿着筷子，样子有些急切，却在看到沈笑熟练的动作之后冷下脸来。
“上次是情急之下的意外，难道这次也是？”
沈笑拧开门把，出去的时候从门缝看了玄关处的楚凝一眼，面无表情道：“开过一次的锁，如果第二次不会开了，那可就太笨了。”
沈笑走后很久，楚凝才回房里去，饭菜早已冷却，他还是一口一口地吃着，机械的动作，和着眼泪，将饭菜吞咽下肚。
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的像，可又那么的不像？
☆、第二十三章
沈笑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许苍。
“得，正好省了我打车的钱。”
沈笑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明显不对付的语气，许苍瞬间悟了，他家沈少又闹脾气了。
“要回家了吗？”
沈笑狠狠翻了个白眼，“废话！”
许苍开门让沈笑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倒车，一边观察沈笑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你跟楚天王……是不是闹得不愉快了？”
沈笑狠狠踢了下车子，没说话，但明显正在气头上。
车子颤了一下，许苍吓了一跳，他一边操控着方向盘稳住车子，一边心有余悸地大吼道：“沈笑你有完没完！”
沈笑现在本就不爽，许苍还冲他大吼大叫，一下子就不干了，“你管我，开你的车吧！”
许苍抿抿唇，突然加速，低声呢喃道：“如果我不管你了，你就找地方哭去吧。”
回到杜家，罕见的，杜衡不在家。
沈笑自回来就抱胸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许苍见他这架势都只能乖乖站着，更别说其他的人了，一下子，别墅中的仆人们好似消失了一般，但其实他们只是没到大厅而已。
夜凉如水，华灯初上，外面正是灯红酒绿，笙歌之时，杜家却是静谧异常，而这表面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片刻宁静。
随着许苍问出“你今晚跟楚凝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楚凝说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话？”，这本就只是表象的宁静终于被打破。
沈笑狠戾的眼神直视许苍，迫人的气势狠狠压下，他伸脚将身前的茶几踢去，茶几向前移了几米，撞上另一边的沙发，发出震耳的轰鸣，门口守卫的保镖立即纷纷单膝跪下。
沈笑依旧死死盯着许苍，“你的太子爷没教过你，对主人，只做事不能问吗？还是说，你已经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
“不敢，可是，”许苍抬起头，与沈笑对视，像是终于鼓足勇气，一字一句道：“几乎每个人都在怀疑您是晋安，我以为，楚凝必定也会这么认为。”
“哦？此话怎讲？”
“越是亲近的人，就越能一眼看出破绽，楚凝喜欢晋安，又是晋安的徒弟，罗隐都能看出来的，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你用了‘破绽’这个词，我很不喜欢。”
“哦，”许苍随意地应了一声，却还是处在自己的思维当中，“刚刚那些话都是我在去接晋雨雾的路上想到的，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承认’这个词，我更加不喜欢。”
沈笑扯着嘴角，却一脚将茶几踢翻，上面的玻璃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许苍，如果还想跟着我，就该学会看我脸色。”
“我现在很不高兴，不，我很生气。”
“所以，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许苍低着头，闷声道：“你是晋安，对吗？”
“操，许苍你够了！老子说了老子姓沈名笑，你他妈的要再敢叫错，老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死不能！”
说完，沈笑又瞪了许苍一眼，哼了一声，上楼去了。
许苍站了很久，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他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便弯下腰扶起茶几，慢慢收拾残局。
“笑笑，为什么呢？承认你就是晋安，不是对我们都好吗？”
如果沈笑是晋安，那么，沈笑可以正大光明地接拍《亲爱的》，罗隐不会失去爱人，晋雨雾不会成为孤儿，楚凝和他，也不用因为受不了自己“移情别恋”而否认喜欢上沈笑的事实……
这一天，注定大家都睡不好。
沈笑顶着黑眼圈，许苍顶着黑眼圈，楚凝也顶着黑眼圈。
“你们仨，不会互殴了吧？”叶谭暄绕着他们三个转了几圈，面容扭曲问道。
沈笑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可以试试。”
“试什么？”
沈笑突然一笑，纯洁无比地道：“试试看互殴出来的效果是不是这个色号啊。”
叶谭暄抖了抖，赶紧抱着自己的剧本走开。
今天沈笑的身边只有许苍跟着，楚凝是明显暂时不想跟他有接触，罗隐嘛，那家伙今天没来，只打了电话，说是发烧了。
沈笑纳闷问道：“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现在虽然已经进入深秋，并且快要入冬，但也没到能轻易让人发烧的地步。
那边罗隐一边咳嗽一边虚弱道：“昨天洗了冷水澡。”
“……你活该。”
“阿晋，你去跟楚凝约会，我怎么可能冷静？”
沈笑扶额。
罗隐笑道：“阿晋，你是知道我的啊。”
“你烧糊涂了，我是沈笑，不是晋安，还有，我只是跟楚凝吃顿饭，那不叫约会。”沈笑无奈道，他都已经不想再重复“我是沈笑，不是晋安”这句话了。
“好吧，那就不叫阿晋了，”罗隐的声音也有些无奈，只是更多的似乎是宠溺，“笑笑，今天我不去看着你，你也要乖乖的哦，不要沾花惹草。”
“什么叫沾花惹草！”沈笑一下子叫起来，“不对，老子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啊！”
“因为你是我的笑笑啊！”
“……滚粗！”
虽然口头上被占了便宜，但今天能不见到罗隐那个跟屁虫，沈笑还是很开心的。
“今天咱把最后的室内戏拍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赶外景。”
“哦，对了，小暄暄，地方找到了吗？”
“嗯，是b市的一处森林，王总已经派人去看过了，各方面都很符合。”
“行，咱太上皇这次很靠谱啊，果然是给自己赚钱才有劲吗？”
《虎狼》的大部分戏都是室内戏，他们拍到现在，也只是换了两个地方，就是翟远的地盘还有李苏的地盘，但是最后几场戏却都是在外面，翟远和李苏死的时候都是在森林，作为这部戏里为数不多的外景戏，沈笑还是很看重的。
今天要拍老林撞见金溪与金秋见面，跟踪金秋并将她刺杀的片段，按照剧本，这幕戏是该在天台拍，而且，老林杀了金秋之后，还要去跟李青碰面，所以，今天杜十郎也是得来的。
几天未见，杜十郎，嗯，憔悴了许多。
“十郎，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许苍关切地问道。
杜十郎摆摆手，“没事，受了点轻伤，祁医生已经给处理了，要不了命。”
“太子爷昨夜一夜未归……”
杜十郎了然道：“太子爷的确是在祁医生那，放心，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的意思……是说还是受伤了？”
沈笑本就站得离许苍不是很远，听到许苍的话，这才想起昨晚杜衡确实没回来，这个便宜表哥待他还算不错，当下便也走过来。
杜十郎先是朝他点点头，才道：“是受了伤，不过只是轻伤，太子爷昨夜留在医院，也只是不想回家让沈少担心而已。”
“嗯。”——幸好你昨晚没回来，不然，呵呵，听了许苍大胆的言论，你会疯的。
许苍沉吟片刻，道：“我昨日送晋雨雾去祁医生那儿时，并未看见你们。”
“哦，我们是过了零点才去的。”
“这么说，你们的伤都是昨晚弄的？”沈笑皱眉道。
“是。”
沈笑抿抿唇，十指交叉，眸色渐深，片刻后问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是啊，普通的任务太子爷不会亲自出马，就是需要太子爷出马的任务，太子爷也不该轻易受伤。”
杜十郎想了想才道：“只是几个大家族之间的一次小规模交火，不是什么大事。”
“几个大家族？这又是怎么回事？”
杜十郎闭嘴了，所以许苍解释道：“国内有黑道四老，杜家只是其中之一，除了杜家，还有左家，罗家和安家。”
“……这次动手的是左家吧？”
杜十郎一惊，“你怎么知道？”
沈笑耸耸肩，“猜的，罗家，罗隐，安家，安均浅。”
杜十郎，许苍：“……”
林徜斌这小伙子嚷嚷了这么久，终于轮到他的戏份，很是激动，不过他也确实没让沈笑失望，林徜斌入戏非常容易，称他一句“鬼才”都不为过，只是这性子……唉，果然人难两全啊！
连带着李华约也被他带着入戏，所以，他们这一场戏，倒是拍得十分顺利。
李青和老林的对手戏之后，就是翟远的戏份。
金秋怎么说也是他的女人，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是警方派来的卧底，这让一向目中无人狂傲肆虐的翟远很生气，他在基地大发雷霆，却找不到老林的踪迹，多疑的他开始怀疑老林背叛了他，并且派出心腹全力抓捕老林，直言务必活捉。
楚凝本来就没什么演技，偏偏，这幕戏，又是最考验演技的地方。
所以，楚凝演得并不顺利。
这是工作，沈笑虽不想跟楚凝说话，但叶谭暄去跟楚凝说了几次还是没什么效果，没办法，沈笑只能放下个人恩怨。
“我知道你很能控制自己，但你现在不是楚凝，而是翟远，楚凝需要忍耐，也习惯于忍耐，但翟远不是，他是天生的霸主，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
“你是想说，我应该把翟远的愤怒完全展现出来？”
“难道不应该吗？天子之怒，本就是伏尸百万，流血漂杵。”
楚凝想了想，道：“我没经验。”
沈笑忍不住一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楚凝一听，忍不住调侃道：“是啊，沈导发起脾气来，不就正好是这样吗？”
沈笑一听不乐意了，“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我在帮你，你倒还挖苦我来了。”
楚凝笑笑不说话，只盯着沈笑瞧，沈笑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就想溜。
“嘿嘿，你应该也知道怎么表现翟远的形象了，继续吧，嗯，加油。”
“喂。”楚凝眼疾手快，拉住沈笑，趁人还没反应过来，把人转到自己面前。
沈笑皱眉，掰着楚凝的手指，这破孩子，劲儿怎么这么大，里面估计得青了，“放手。”
楚凝却不放，甚至还加了力道，疼得沈笑龇牙咧嘴，直直倒抽冷气。
“对不起。”楚凝这才有了反应，急忙松手。
沈笑捂着手臂跳来跳去，“楚凝你有完没完！丫的不是你的肉你不心疼对吧！”
楚凝有些尴尬，羞恼地解释道：“我刚刚走神了，不是故意的。”
“呸，你走神关我什么事，凭什么对老子下如此狠手！”
楚凝：“……”
楚凝觉得他得把话语权从沈笑那里拿回来，不然，这个对话，将以他绝对想不到的轨迹歪掉。
“咳咳，昨晚的事，你想明白了没？”
沈笑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哑着嗓子道：“这哪里还需要想，你看我的样子，跟晋安哪里像了？”
楚凝闻言就盯着沈笑看，还得寸进尺地伸手捏起沈笑的下巴，一寸一寸地从额头细细看下来。
“怎么样？不像吧。”
楚凝抿唇笑道：“的确无半点相像。”
沈笑翻翻白眼，“那不就得了，去去去，拍戏了，别整天琢磨些没影儿的事。”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是无神主义者。”
沈笑眨眨眼，“然后呢？”
“其实，我也是无神主义者。”
沈笑再次对天翻白眼，“神经病！”
他走得快，所以并没有听到，楚凝接下来的话。
他说：“但是，为了晋安，我也愿意当一次神的信徒。”
经过沈笑的指导，楚凝这次发挥得很好，又重拍了两次，这幕戏总算是完美地过了。
叶谭暄捧着剧本坐在沈笑旁边看刚刚的倒带，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阴阳怪气道：“以前只有晋导能把楚凝掰回来，没想到沈导的功力比之也是不可徨让啊，怕是用不了多久，沈导就该完全取代晋导的地位了。”
沈笑正在认真地看倒带，叶谭暄的语气虽不好，但也没有恶意，便也以玩笑的口吻随意道：“咱楚天王可是发话了，要是沈某只能模仿晋导，《亲爱的》可轮不到我拍。”
“是吗？可是我看沈导，像是模仿得很开心啊！”
“是吗？如果我说我也只是本色演出，并没有刻意模仿谁，小暄暄信吗？”
叶谭暄与沈笑对视良久，沈笑笑了，叶谭暄却扭头走了。
沈笑耸耸肩：“不信吗？唉，这年头，做一个好人，难啊！”摇头晃脑的，又埋头看倒带去了。
☆、第二十四章
今天歇得早，沈笑从片场出来，就直接往医院去了。
因为杜十郎还要回杜家整理昨晚的伤亡，所以去的只有许苍和沈笑，还是许苍开车，只是这孩子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有几次，要不是沈笑及时拉了他一把，他都要无视红绿灯了。
“有心事？”
许苍倒没隐瞒，“嗯，在想点事情，走神了。”
沈笑撇撇嘴，喃喃道：“怎么都喜欢走神？一走神就那老子的命开玩笑，丫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好好开车，”沈笑谆谆教诲着，“你要时刻记着，你家沈少的命跟你绑在一起，”他又拍拍许苍的胸口，挑眉问道：“明白吗？”
许苍正襟危坐，一下子精神抖擞，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又一个红灯，这次终于不用沈笑提醒，许苍自发地停下来，沈笑总算松了口气——丫的许苍要是再这么横冲直撞，红绿不分，老子宁可自己开！
“沈少，昨晚的事，你还生气吗？”许苍不敢看沈笑，只在不经意的时候偷偷瞄几眼，小心翼翼的样子。
沈笑忍不住想笑，却绷着脸忍着，反问道：“你说呢？”
“对不起……”许苍一脸的愧疚，看了沈笑一眼又火速低下头，瓮声瓮气道：“我昨天也是着急了，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你能不能不生我气了？”
何须这般小心翼翼，何需这般小心试探？
沈笑叹了口气，却道：“我没生气。”
许苍一听这话立即眉开眼笑，正好绿灯亮了，他便专心开车去了。
开着开着，又转向沈笑，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你没生气。”
沈笑瞪大眼睛看他。
许苍笑得就像一只偷腥的猫，得意洋洋的，“要不然，我也不敢再跟你说起这事，特别是我们还在车上——”
是啊，我们还在车上，沈笑抿嘴笑，如果我现在狠狠给车或你来一脚，相信会很好玩。
许苍一见沈笑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伸出一只手压住沈笑，可怜兮兮道：“别，我就是开玩笑，人仰车翻可一点都不好玩。”
“我知道。”沈笑翻翻白眼，为许苍的大惊小怪，“所以我也只是想想，不会付诸行动的，放心吧，我可舍不得拿小苍苍的性命开玩笑。”
许苍干笑两声，识相地闭嘴了。
如杜十郎所说，杜衡的伤并没有多严重，手上有些划伤，身上没有枪伤。
沈笑放下心来，想着自己白白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了一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彻夜不归是吧，谁给你的权利！手下那么多人，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报信的！”
杜衡睡得好好的被揪起来，起床气就出来刷存在感了，“老子有家不能回，只能窝在这破地方，还不是为你着想，你还敢怪老子！谁给你这个权利的！”
“呸，为我着想？你要真为我着想，就应该把实话告诉我！”
杜衡疯狂地挠着头发，“实话就是我们杜家和左家昨晚交火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沈笑大力拍着桌子，眼睛瞪得好大，眼眶红红的，“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杜衡也火了，把吊瓶的针扯了，拽住沈笑的领子，厉声责问：“那你想知道什么？别忘了我才是老大！”
沈笑站起来，正想顶回去，护士却进来了。
“请保持肃静。”
许苍急忙道：“我们知道了，会注意的。”
护士看向沈笑和杜衡，面无表情道：“作为病人，就该有作为病人的自觉，作为病人家属，就该有作为病人家属的自觉。”
杜衡朝她笑笑，听话地躺了回去，并把针插回血管。
沈笑撇撇嘴，即使万般不愿，也只能讪讪坐下。
——这位护士，正是上次跟着祁铭来给沈笑扎针的那位。
作乱不成，沈笑只能选择更为温和的方式继续刚才的话题。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杜衡撇撇嘴，对沈笑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做法很不爽，但如果不说，他知道以沈笑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权衡利弊，只能不情不愿地说：“左家最近有些不老实，想要吞并杜家，我接到线报，便带着人过去先下手为强。”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沈笑似笑非笑。
“不，我们虽然有些伤亡，但绝对是占了上风！”
沈笑抿着嘴，低头想了一瞬才道：“喂，你们黑道都是这样的吗？”
“哪样？”
明知故问——沈笑翻白眼，“就是一边智商爆表玩无间道一边傻兮兮的说着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杜衡斜了他一眼，笑了笑，却没说话。
沈笑忍不住抖了抖，眨眨眼，拢了拢衣服，又继续道：“你不是太子爷吗？怎么还这么多人找你麻烦？”
“……我是杜家的太子爷。”
“我知道。”
杜衡一脸沉痛地看着沈笑，就差在脸上写“你是笨蛋吗”五个大字了，“左家也有太子爷，安家也有，罗家也有。”
沈笑傻傻地看着他，片刻后扭头看向窗外——贵圈真他妈的乱！
看了杜衡，沈笑就带着许苍要回杜家，杜衡却说难得来一趟，干脆去找祁铭多拿些药，沈笑一想，刚好他后天就要去b市，也就应了。
却没想到，会在祁铭那里遇到楚凝。
两人都有些意外，相视良久，又都笑了，祁铭正在给晋雨雾做治疗，他们两个人便移到了走廊里，可声音依旧不敢太大。
“你是来看小雨雾的？”
习惯了沈笑动辄大声开骂的说话方式，第一次听沈笑这么细声细语地说话，楚凝是万分不习惯，很想笑，但一想到沈笑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只能尽力忍着，不过，说话时，眉梢之间的笑意，总是消不去的。
“是啊，今天下班早，就过来看看。”
“你对这小丫头倒是上心。”
沈笑说这话的语气不太好，有种嘲讽的意味在里头，但话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的女儿被一个他费尽心思躲着的人照顾得滴水不漏，而他一个亲生父亲反而像个外人，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但也绝没有讽刺针对楚凝的意思，但话已出口，他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楚凝，希望他不要在意吧！
楚凝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把这话当作调侃，“是啊，都把她当作自个儿亲生女儿了，自然会上心。”
沈笑的尴尬被化解，也嬉皮笑脸地回道：“你倒是精打细算，拜了个师父，还白得了个闺女。”
楚凝盯着沈笑的双眸猛地一沉，睫毛轻颤，状似无意地说道：“闺女有了，师父还会远吗？”
沈笑心头一颤——看来这孩子还没有放弃，不行，绝对不能露出破绽，嗯，不就是装糊涂吗？老子就偏偏不信邪了！
于是，沈笑摸着鼻子，嘿嘿笑着，可就是不说话，也不去看楚凝，眼睛四处乱瞟，绕了一周又一周，可就是绕不到楚凝跟前。
楚凝意味不明地笑了，还笑出了声，低沉的磁性的笑声，丝丝入耳，沈笑顿时坐立难安，手足无措，同时，面色也有些红润过头。
“对了，你怎么过来了？”
适可而止，下次才可以继续。楚凝向来聪明。
“哦，我来看我表哥，顺便来跟祁医生拿药。”沈笑终于恢复正常。
楚凝抿唇一笑，“现在知道按时吃药了？”
沈笑哀怨地看他一眼——楚楚，你学坏了！
撇撇嘴，没好气地道：“祁医生说了，这苟延残喘的身体，如果不好好吃药，活不过两年。”
楚凝闻言脸色一沉，“这么严重？”
沈笑噗嗤一笑，摇头失笑，一副“你很傻你很天真”的模样。
楚凝却一直看着他，男人不过二十岁左右，甚至还不能称之为男人，比他还要小几岁，长得很好，精致得像一个sd娃娃，眉毛总是十分张扬地斜着，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眯起，嘴角往里陷，生气的时候眼角总是高高地提着，嘴角会带着张狂的笑，一张嘴，就是毫不留情的数落。张扬，张狂，就像是一个不服输的骄傲少年，本是花儿一样的年纪，但他的嘴角却带着细微的青紫，时时刻刻证明着，这是一个心脏病患者。
他想，他是喜欢上这个人了。
就算他不是晋安。
可是，他知道，他就是晋安。
楚凝垂下眼眸，低声道：“如果你想当一个昙花一现的天才导演，那么，我想，你拍不出《亲爱的》。”
“胡说！”《亲爱的》绝对是沈笑的软肋，一戳就会咋咋呼呼地跳起来，张牙舞爪的，“老子拍出来的《亲爱的》，绝对是经典！”
“是吗？”
沈笑皱皱眉，还想说些什么，祁铭却抱着晋雨雾出来了。
晋雨雾看上去比上次健康了些，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身上也有了些肉，眼睛也不再灰沉沉的，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沈笑时更是眼睛一亮，被祁铭放下来之后就跑向沈笑，伸开手让他抱她。
沈笑没敢抱——最近风声比较紧，他还是收敛些好吧。
晋雨雾不死心地拉拉沈笑的衣摆，催促的意味十分明显，可沈笑就是装作不知道。
小姑娘抿抿唇，有些生气，嘴唇蠕动了许久，“抱抱。”
沈笑生怕这小丫头下一句就是“爸爸”，赶紧把人抱起来放在腿上，小姑娘终于满意了，一手环住沈笑的脖子，一手环住沈笑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在沈笑胸膛蹭了蹭。
沈笑僵着脖子看向楚凝，那家伙正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的姿势，眼中的光，颇有深意。
沈笑讪笑道：“看来这小姑娘上次在游乐园玩得不错，还认得出我，不错不错。”
楚凝点点头，却是别有深意。
沈笑心中一片慌乱，朝楚凝笑笑，就抱着晋雨雾去到祁铭那儿。
“祁医生。”
“你是来拿药的对吧？”
“……嗯。”
又要被剥削的祁铭一顿肉痛，含恨道：“等着！”
沈笑一脸莫名其妙，看着眼前还在不断开合的门，自言自语道：“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楚凝适时解释道：“祁医生怕是在心疼药了。”
沈笑一脸扭曲——药不就是给病人用的吗？
恨恨骂道：“小气鬼。”
趴在沈笑肩头的晋雨雾突然笑出声，呼出的气落在沈笑的脖颈处，痒痒的。
“小雨雾，别闹！”
“知道了，爸爸。”小雨雾轻声说道。
沈笑猛地瞪大了眼睛，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向楚凝，见他没有异样才发个下心来，在楚凝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掐了一下晋雨雾的大腿——让你这破孩子乱说话，不分场合地叫“爸爸”，你是要当老爸神助攻的吉祥物，不要最后成了楚凝的神助攻！
晋雨雾吃痛，拍拍沈笑，奶声奶气道：“沈哥哥，别闹！”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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