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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三国]执子之手·玄天乱世 作者:连城墨玄

    第16节

    “这出计策确实不能算高明,这次被擒,你可心服?”,两列所站皆是己方将领,诸葛亮坐在上座,看着下面的孟获,面上依旧还是淡笑。孟获被人绑着双手,见到诸葛亮依旧不跪,“这次是孟优贪杯,误中毒酒,因此失了时机,如果换成我亲来,孟优带兵外应,必定成功。”,没有像前两次明确指明不服,诸葛亮应了一声,“也就是说还不服?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到底要几次你才能服?”,孟获闻言难得没有否认,偏过头却不说话。

    可见这人心里还是不能彻底心服,但凡有半点微词,都会使得自己此行前功尽弃,诸葛亮放几次孟获都不会觉得可惜,他想要的除了孟获实打实的心甘情愿再无其他。“事不过三,既然你说此次是你弟弟贪酒误事,我也不多说,这次再放了你,希望你小心谨慎,莫不要再被擒住,毕竟到了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语毕命人又给孟获松了绑,连带着俘虏的那些酋长蛮兵也一并都让人放走。孟获眉头皱得紧紧的,对于诸葛亮的做法一千个不明白,这人竟然愿意放自己这么多次……而且分毫不取蛮族兵马,自己虽是个蛮人,但是基本的常情还是晓得的,诸葛亮都这样了,虽然不愿意,但是最起码还是应该道声谢。僵持了半天,孟获这才上前抱了拳,“不管怎么说,谢谢还是应该说的……不过,下次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上你的圈套了!”。见孟获说完就转身离开,诸葛亮摇摇头,态度好些了,起码会说谢谢了,看来还是有进步的。

    “我说诸葛军师,这……这孟获要是再来几次,都快比我们几个还轻车熟路了。”,王平哭笑不得,“那要看他能撑到何时,如果他不觉得身为蛮王三番五次被生擒这件事羞耻,我也无话可说。”,诸葛亮实在不应该拿中土人的思想来想孟获,但凡一个人,被擒三次总该——还是说孟获就真的不觉得脸上无光?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孟获这次离开肯定又要回泸水,我们还要继续驻扎吗?”,李安疑惑,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不怀疑诸葛亮当初那句“擒孟获易如反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有这人在自己根本用不着多想,如果朝廷上能再多几个像诸葛亮这样的人才……又怎么会出现曹操之徒?

    “直接渡泸水就好,孟获回不去本寨,我已令子玄和吕布前去攻占了他的营寨,如果孟获想要继续打,唯有结好各处部落,我们到时候一一击破便可。”,他们还能说什么?除了“神人”一词怎么也搜刮不到第二个词了,众将叹服不已,俯首领命,恭敬态度更甚往日。

    第285章短暂休憩

    孟获以及手下重新渡水打算返回本寨从长计议,刚靠岸,就见出发时空无一人的岸边现在却多了汉兵把守,一纵旗帜猎猎作响,孟获没敢直接正面冲突,兀自取了小道回营。刚到寨门前,却发现自己的大寨前被插上了汉军的军旗,四周火光通明,寨内寨外竟已尽皆被占。该死的!他本来还在为诸葛亮屡次放他而感到惭愧,谁知诸葛亮这么快就夺走了自己营寨!孟获怒气又起,然而看着里里外外的兵马又不能硬拼。抬头向上望去,正见一人站在了望台上,怎么又是他——简直不能更熟悉,第一次中了这人套索,第二次被手下擒到这人那里,第三次,竟然又是他攻占了自己的营寨,孟获悔恨不已。

    “军师如此待你,蛮王还是不要忘了活命之恩。这处营寨暂且就交由我来看管了。”,凌昊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下半夜果然就见孟获领兵回来。“还有,蛮军险要地段以及界口泸水都被我军占领,在下奉劝蛮王一句,不要再执迷不悟,如果再被生擒,即便是诸葛军师可以饶你,我想麾下将士怕也不愿意了。”,口气带着威胁和警告,凌昊心情看起来很不好,面上全无前几次的嬉笑之色,只是沉着脸,音调也不带起伏。不得不说,这样子的凌昊在下面这些人看来颇有威慑力,尤其是刚从诸葛亮那里死里逃生回来的蛮军。

    孟获看着门前一列大刀精兵,台上尽是铁箭火炮,迫不得已,只能选择弃寨,重新回到本洞再作打算。

    见孟获在原地顿了半晌这才忿忿离开,凌昊任务完成,下了了望台。吕布站在柱前,皱着眉,看着凌昊反常的样子,上前想说话,谁知凌昊却是仿佛没看到自己一样,直接绕过自己就走开了。就因为自己埋怨他对孟获的事过于在意?自己会提出来不也是因为在意他,见不得他有其他念头,论道理,该生气的人是自己,凌昊才是应该反过来好好解释的人,况且这人知道自己呷醋不仅没有一点高兴,反倒忽然变得冷淡起来。吕布纵然心里不满之前二人争论的事,然而一对上反常的凌昊,瞬间就把孟获的事情扔到了一边。

    寻到帐内,凌昊已经除了外甲,软甲未脱侧身躺在榻上。“……”,吕布上前坐到榻边,“软甲不脱,不热?”。凌昊背对着他没说话,吕布见状伸手扳过凌昊肩膀,“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见你对孟获的事情这么上心,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罢了。”,谁知凌昊表情还是没怎么变,反倒有些恹恹的,“明日还要和师傅会和,我累了。”,一句话把自己接下来的安抚之言堵了回去。“我陪你。”,“不要,好热。”,凌昊说完闭上眼又转过身。吕布抬起的手顿在半空顿了好大一会儿,凌昊到底怎么了……“子玄,别闹了。”,吕布抚过身边人的发丝,“对不起,我道歉。”,说完俯身欲吻凌昊面颊。凌昊却止住了他的动作,睁开眼看了自己一眼,声音倦倦:“我真的累了……只想睡觉。”。吕布默然,半晌:“我承认,之前确实有过不少女人,但是遇到你之后何曾去想过其他任何一人,子玄,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生气?”。

    凌昊皱着眉,他也觉得自己真是有些不可理喻,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再说现在反倒是自己一心多用,论资格,他也没什么理由去和吕布生气。见凌昊迟迟没有反应,吕布只有收回手,最后缓缓起身,“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唤我。”。

    诸葛亮第二天带军渡了泸水,在孟获本寨附近重新下寨,召凌昊的时候隐隐觉得对方状态似乎不怎么对,出于关心,问了一句,凌昊却只回答昨夜没睡好,看到面上确实带着倦容,诸葛亮便也没再多问。听闻哨马传信,说孟获回了本洞,现在正在大张旗鼓招揽八番九十三甸的蛮方部落,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发动进攻,正好可以抽出时间让军士好好休整一下。

    泸水上游有几处地方水浅轻缓,诸葛亮便将麾下将士分成了几拨,按时间段允许他们分别去泸水解暑。至于王平、李安这样的将领,自然也单独划了一片僻静的水域,令几名士兵轮流把守。

    安排完毕,诸葛亮则亲自驾着马车去察看地形,寨前不远处还有一河,水势虽慢,水面上却一只船筏也没有,当场就地取材,令士兵砍了树木做了一只木筏,刚刚推到水里,谁知木筏竟兀自沉了。南蛮之地……果真不合常理的事情甚多,既然木遇水就沉,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向董荼那等人问明了情况,诸葛亮重新回到大营,挑了三万士兵入山砍了数十万山竹,顺水流放下,在河面狭窄处临时搭起了一座竹桥,宽十余丈,又把剩下的士兵带过河,让人守了竹桥,在河边一字排开筑了三个前寨,这才算把应付孟获下次攻击的事情办妥了。

    再次返回本寨已经差不多接近日落,回来还未在主帐坐定,就见王平一脸纠结地进来了。“怎么,有事?”,诸葛亮拂去衣摆处的尘土,随口问了一句。“军师,我觉得子玄是不是生病了,今天一天都待在帐里,也没见出来几次,刚刚去看了看,好像睡着了,这个天这么热,他该不会是中暑了吧?”,王平本也没注意到,只是有事情去找凌昊的时候却哪儿也寻不到,想问吕布,谁知那人心情似乎也不好的样子,便取消了这个念头,最后听手下说凌昊上午似乎有些不舒服,自己回去先休息了。这个关头出什么事情可了不得,而且凌昊还是军里的主力,想给凌昊找个军医吧,又怕自己多事……

    诸葛亮闻言顿了一下,“我知道了,等会过去看看,你先去忙别的吧,晚上不要迟了。”,见王平点头退了,诸葛亮这才起身换了件衣服,随后出了帐。

    这么热还把自己闷在帐里,自打早上就不对劲儿,再加上一直没看见吕布的影子,莫非这两人之间又闹什么事了不成?掀帘而入,凌昊并没有像王平说的那样,只是独自坐在榻边,手上拿着一册书,视线却没放在书上,反而像是在出神,连自己进来了都没察觉。“怎么了?”,诸葛亮出声,走上前,凌昊这才回过神,看到自己愣了一下,而后放下书站起来,“师傅,你怎么过来了?”。“出什么事了,你今天情绪似乎很低沉。”,诸葛亮看着凌昊的眼睛,见对方敛了眸子,“吕布呢,今天一天也没见着他。”,状似无意问了一句,凌昊愣了下,“不知道,他没在军里吗?”,“没有,听王平说出去了。”。

    “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凌昊从昨晚开始心情就确实很纠结,自己也把自己闷了一天,最后想想这简直是在无理取闹。虽然有些事确实存在,但是他总不能就因此去说这是吕布的不是。古代哪个男人不是,妻妾成群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那时候的吕布根本还没遇到自己……现在想想,那人为自己心甘情愿做了这么多事情,连他目前的情感状态也是委屈本身去接受,自己哪还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吕布和他相比,明显牺牲的事情更多。“没什么,只是昨晚有些事情没想通,现在想明白了,正好手上还有事务没完成,所以白天就没出去。”,凌昊如常笑了下,似乎真的没什么事情。

    “抱歉,让师傅劳心了……”,凌昊眸间轻快了许多,口吻间带上几分歉疚。“没事就好。”,诸葛亮闻言应了一声,“孟获正在招兵买马,趁这段时间你也多休息休息,泸水上游划了几处避暑之地,别总闷在帐里,出去走走也好。”,凌昊低头敛目,“嗯,知道了。”。总是这个样子——诸葛亮看着面前恭敬依旧的人,半晌无奈叹口气。“……”,一见诸葛亮叹气,凌昊随即抬起头。“你这是在逼我。”,诸葛亮伸手拂去凌昊鬓角的碎发,“一定要让我逼着你唤我‘孔明’,你才能扔掉那所谓的敬意吗?”。他记得许久之前,凌昊就对他说过改掉这习惯需要时间,然而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凌昊依旧如此,一点没变。

    凌昊一怔,自己又做了什么……刚刚二人不是很寻常在对话吗?对,是很寻常,然而对于凌昊很寻常的事情放在诸葛亮眼里却是不怎么舒心。凌昊张张嘴,好吧,他承认,诸葛亮是何许人也?让他一改态度去粘着对方这得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说是要改掉尊崇的习惯,但是自然而然又回复到了原先的状态。“现在在军队里……”,凌昊咳了一声,视线从诸葛亮脸上移开。“现在只有你我二人。”,诸葛亮兀自扔出一句,直接打断了凌昊的下半句话。凌昊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或许,不是一昧的尊崇,他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如果诸葛亮喜欢自己主动一些的话,那他以后就尽量主动一些好了……

    见面前的人竟然有些走神,诸葛亮微微皱眉。印象中的凌昊似乎总是惧意敬畏多于其他,二人第一次的时候也是在凌昊不敢置信的状态下。凌昊可以对其他人说说笑笑,唯独面对自己显得很不自在,他担心的是凌昊会答应他只是因为自己是他师傅,而对方一向对自己不敢有任何违背。思及此,有一瞬间他是很想直接这么问凌昊的,但是几秒之后还是止住了,一是怕这么问了,如果不是,凌昊心里肯定会觉得自己不信任他,二则是如果事实真的是他想的这样……他又该怎么办?原本放在凌昊脸颊的手微微顿住了,诸葛亮心情沉重了许多。气氛一时之间安静下来,诸葛亮正欲收回手,不料凌昊却抬手覆上了自己的手,而后侧头,轻轻在掌心吻了一下,“师傅,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徒弟吗。”。凌昊上前一步,右手理了下诸葛亮的衣襟,随后闭上眼吻了上来。

    没有之前的不自在,也没有显得十分刻意,凌昊仿佛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般,唇上的吻很柔和。诸葛亮任凭凌昊咬着他的唇,直到对方长舌开始有意无意碰触自己牙关,这才伸手扣住凌昊后脑,张嘴反动为主,伸舌探入口腔。“以前担心的是师傅不喜欢和人过于亲近,现在却一直在想如果行为越位,师傅会不会认为我是个轻浮之人。”,一吻结束,凌昊和诸葛亮额头相抵,鼻息相融,面部距离近若咫尺。诸葛亮看向凌昊眼底,末了吐出一句,声音很轻:“对我轻浮的话倒是无所谓。”,“我怕被军里将士看到了,到时候对师傅的影响不好。”。其实现在自己的营帐也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若是被撞见他二人现在这个样子——更何况,诸葛亮军纪严明,好不容易取得了本部以及朝廷人手的信服。

    “你答应我可有半点只是因为我是你师傅,你不敢违背我?”,凌昊顿了,“怎么会,为什么这么问?”,“只是确认一下罢了,因为你对我似乎总是尊敬大过喜欢。”,诸葛亮实话实说。不知为何,听到诸葛亮竟然在思索这种问题,凌昊莫名忍不住笑了一声,原来高冷如神的人也会在这种事情前绊住脚,尤其是看到一向沉稳淡情的诸葛亮为此锁眉阴郁的时候。

    “孔明。”,凌昊面带笑意,启唇唤了一声诸葛亮的名字,诸葛亮怔了一下,印象中除了第一次欢爱时要求凌昊这么喊过他,今日还是凌昊第一次自己主动唤他的名字。“快点结束南蛮这边的事情就好了。”,凌昊很突兀地吐出一句话,随后笑着再次吻上诸葛亮,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偏偏自己就是听懂了。诸葛亮看着凌昊的眼神瞬间变得深沉起来,确实,如果能早些了结这边的事……他就可以不受束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果然不愧是好师徒,见诸葛亮去过一趟,凌昊就恢复如初了,王平心底还在默默吐槽,凌昊出门一眼看见王平,眼前一亮,立马上前,“子均,见到奉先了吗?”。王平一愣,“刚刚有人见他骑马出去了,应该是去遛马了吧。”,“那匹卷毛赤兔马?”,“嗯。”,凌昊闻言应了一声,面上带了少许无奈。他本来还想好好和吕布道个歉,谁知这人就不见踪影了,莫不是也生气了,可惜的是自己也不知道那人确切的去处。“怎么,你也要出去?”,王平见凌昊身边的白马,凌昊咳了声:“也不是,师傅吩咐我去上游巡视一番,顺便再把巡视的将士替下来,对了,如果奉先回来了,就说我去上游了。”,王平“哦”了一声,这才见凌昊牵马离开。

    话说,凌昊到底是怎么和吕布扯上关系的?主公之前只不过是派凌昊去都里探了次消息而已,之前之后凌昊和吕布都没什么交集。谁知道这人从主公那里失踪了以后竟然在吕布的帮助下进到了朝廷,而且还一步步瓦解了曹操势力。谁人不知吕布这人冷血残暴、阴晴不定,偏偏凌昊说什么那人做什么,他们这些人,避免麻烦也好、心生惧意也罢,称呼吕布都是一个“温侯”带过,而至今没几个人敢直呼的表字却被凌昊整日挂在嘴边,现在和吕布简直……怎一个“形影不离”可以形容,也不知道赵云知不知道,毕竟之前在主公麾下这二人也是整日寸步不离……

    听诸葛亮的传令正要去主帐整备军资,半路就见刚刚还在思量的那人从帐内出来了。咦?吕布不是去跑马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在想要不要打个招呼,谁知对方已经急匆匆地上马直接奔出了寨门,王平转过头抬脚迈出一步,“咦,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子玄好像让我告诉吕布他去上游巡视了……”。

    蹄声飒沓,赤红毛发的战马疾驰而过,激起地上一层尘土。“驾!”,吕布出了寨门,一路沿河奔去,眉眼间不知为何染上了几分焦躁,傍晚时分河边夜风已起,吹在身上清凉异常,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吕布额上反倒是出了一层薄汗。几乎是催着座下马匹以最快的速度疾行,赶到一处建木搭建的围场时候更是连招呼也没打,下了马直接把缰绳扔给守门的士兵。站岗的两个守兵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一阵风刮过,来人就已经冲了进去,看着面前这匹马才知道冲进去的人是吕布。“怎么,难不成温侯也是来避暑的?”,“避暑有必要这么急?估计是有急事寻凌将军吧。”,两个守兵耸耸肩。

    “子玄!”,吕布匆忙奔到围场里面,四下看了眼,神情焦急。这处围场是在泸水凹处据岸边地形围成的一处避暑纳凉之地,深浅正合适,也没有太多凹凸不平的岩石。扫视了一遍并没发现凌昊的影子,岸边憩棚也没人影,一片水清静得不能再清静——等等,似乎有什么声音,循声走到水边,却只见水面一阵气泡冒出。吕布见状,心跳险些停止,顾不得其他,跪在岸边伸手就要去捞。谁知水里的气泡突然停止,下一刻自己以为溺水的那人竟然从水下冒了出来,伸出湿漉漉的手臂,一把环住自己脖颈。本就是跪着,凌昊这突然一拉使得自己整个身体重心失衡,一个没稳住也栽进了水里。

    吕布站稳身子,甩开眼帘上的水,这才看到面前这个把自己拉下水的“罪魁祸首”。“你一天都去哪儿了?”,凌昊看着吕布,表情如常。吕布如实回道:“只是去遛马而已,你……不气了?”。凌昊轻轻摇摇头,眉目微敛,双手略收,下巴抵在对方肩窝处,“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你会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无理取闹?当然不会,因为凌昊会这样正说明心里在乎他,知道之前的事情会不高兴,会生气,会和自己闹别扭。“不会,你不生气就好。”,吕布鹰目一柔,言语轻缓,伸手回搂,刚碰到凌昊,就觉得手下一片柔滑,顿了几秒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到凌昊露出水面光滑的肩膀,怀里这人——此时竟然未着寸缕?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凌昊本也打算巡视完下水解暑,下水了谁还穿这么规矩?谁知吕布会挑这个时候过来。不过这些放在吕布眼里就是另一种含义了,颈窝处是凌昊的呼吸,手下揽着的是温热的躯体,吕布呼吸不由一沉。凌昊见对方这种反应,立马就明白了大半,“只不过是抱着而已,你就有反应了?”,凌昊口吻带了些调笑。吕布眸色氤氲,双手逐渐收紧,“不过现在想想,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听着凌昊又冒出一句,吕布刚收紧的手又顿了。

    “但是,如果你的自制力够好,我就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凌昊突然一笑,笑得让吕布心里有某种按捺不住的冲动。

    凌昊只是一声轻笑,抬手缓缓抚上吕布胸膛,随后靠近脖颈,张嘴开始吮吻颈侧肌肤。吕布喉结一动,放在凌昊腰间的手却是僵着。“子玄……”,“忍着。”,凌昊轻飘飘扔出对于吕布而言明显是折磨的两个字,见男人真的僵着一动没动,心里想笑,他倒是想看看吕布自控能力能到一种什么地步。

    略尖的虎牙咬上下颚,怀里的身体微微前倾,透过水,隔着自己浸湿的衣物,直到彻底贴合,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主动的凌昊,这人今日是下定决心要诱惑自己不成?“堂堂温侯的自制力还不至于只是这种程度吧?”,凌昊饶有兴味地看着吕布隐忍的表情。

    那也要看对方是谁啊!换成其他人,没靠近估计就被自己碾压了,凌昊明明知道自己最忍不住的是什么,这人今天拿这件事压自己,偏偏自己不能放任,总得让凌昊高兴了才好,至于高兴了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可就由不得他了。思及此,吕布不得不克制住冲动,“气消了?”,凌昊不回答,反倒问了一句:“你难受吗?”,“嗯……”,“可惜这次不能给你消火,师傅有言,行军期间不准寻欢作乐。”,“……”。瞥见吕布脸色一黑,凌昊当即笑出声,原来这人也有这一天。

    不再有其他亲密举动,适可而止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一旦过了火,他可不敢保证面前这男人还能不能忍住,万一忍不住,吃亏的还是自己。“好了,不闹了,晚上师傅那边还有事情要议。”,凌昊见好就收,最后在吕布脸上亲了一下松手欲起身上岸。水波漾开一圈圈涟漪,见凌昊上半身露出水面,赤裸的后背,修长的身形,小腹本就没下的火气烧得愈发厉害,这人竟然想转身就这么走了?去他的军规戒条!

    凌昊手刚摸上石台想上岸,下一刻整个人被人从身后抱住,“我承认,我自制力不行……”,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这次换成凌昊僵了,本就是赤身,他明显感觉吕布体温热得厉害,象征着生理欲望的物件更是直直抵住下身。“你、不是说好了行军期间不可以——”,“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不是吗?”,吕布转身,一把抱起凌昊出了水,随后直直走向憩棚。

    当初明明说好军中禁寻欢,这人也是答应了的,怎么可以这么出尔反尔?“等等!”,凌昊吃了一惊,废话,如果今日真让这人得逞了,明日估计骑马都骑不了。“师傅知道会发火的。”,“师傅、师傅,你能不能别整天把诸葛亮挂在嘴边。”,吕布鹰眸暗沉,表情不悦,随手扯开自己的衣领,直接就把面前这人压倒在了榻上,正好省去了脱衣服的工夫。

    “这也怪我?”,凌昊偏过头略显突兀地躲闪着男人的吻,吕布哪里还听得进去,今天不下火的话,他肯定会被凌昊点的这把火折磨死。“我已经很不耐烦了,今天把你做到腿软,我看诸葛亮还会有心思再去一抓一放浪费时间。”。凌昊闻言,张张嘴说不出话,为什么这人总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种话,还有,一开始不是自己在生气,为什么现在又变成了这人在占便宜?胡思乱想着,男人抓住他的手就往腰间放去,“你自己脱不行吗……”,手下是这人湿淋淋的腰带,衣领已经被扯开,轻易就可以看到对方精健的胸膛,那道原本狰狞现如今只留一道深长白痕的刀伤依旧盘踞在身上,看在凌昊眼里依旧刺眼异常。

    双手上移,轻轻覆上刀痕的印记,凌昊一时没说话,每每看到这道伤口心里就一阵难受,吕布之前终究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白门楼一事之后,这人本可以安安稳稳过完下半生,谁知碰到自己,之后被迫又要面对打打杀杀,刀尖舔血的日子,那个高傲残酷到不可一世的吕奉先甘愿这么多年只是当个默默无闻的护卫,到最后还要放弃身为男人的自尊,凌昊自己都觉得吕布留在自己身边实在是太委屈。罢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是尽量满足对方好了,虽然明日肯定骑不了马了……

    伸手扯开男人的腰带,凌昊一把拉下吕布的头,对着那人的脖子就咬了上去。突然被咬了一下,而且似乎还咬得不轻,吕布只觉脖颈一阵刺痛,但也只是几秒钟的事,因为凌昊咬了一下就改为了吮吻,湿热的长舌贴着皮肤游走。“你真是折磨人……”,吕布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湿水的衣服贴在身上此时更显碍事,偏偏凌昊紧紧揽着他,自己动弹不得。有些迫不及待地想除去身上的衣物,不料凌昊手上一用力,一个翻身,这次变成了自己被压在下面。“……”,反了不成?凌昊眼里带笑,谁人敢把堂堂飞将军压在身下?恐怕他是第一个吧。沿着脖颈的曲线,吻过喉结,扫过锁骨,而后顺着肩膀处的刀痕一路向下。吕布倒也不再压回去,只是鹰眸中明明暗暗闪着几抹危险的火花,感受着凌昊的长舌滑过胸膛,发际上的水滴在身上却降不去骤升的体温。

    “你在玩火……”,吕布拉低身上人的腰身,“你不喜欢?”,凌昊顺势趴在对方胸膛上,言语懒懒。“没有,我很喜欢。”,既然凌昊这次想要在上面就随他好了,反正正主还是自己,手滑到腿侧。身上人又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随后安安静静没了动作,末了,轻轻道了一句:“很爱很爱你。”,原本还打算再忍一会儿,毕竟太急会让凌昊身子不适,但是就这短短一句话彻底绷断了脑海最后那根弦,他到底要拿这人怎么办?吕布大力翻身,抬起凌昊下巴狠狠咬了上去,一分钟也等不及一样,分开身下人的双腿,胯间胀大的硬挺蓄势待发地抵着穴口。

    还未经过前戏的充分润滑,硬生生接纳这么一个粗大滚烫的物件使得凌昊难免有些痛苦。“抱歉……”,吕布一遍遍吻着凌昊眉眼,轻声在耳侧呢喃,声音低沉沙哑,安抚意味明显,但下身动作依旧,没有丝毫停顿,一寸寸缓缓摩擦着深入。凌昊咬着唇,攀在吕布肩膀上的手愈发用力,强忍着没出声,唯有微微的颤栗如实诉说了身体上的感觉。灼热之物推进到一半的时候停了,凌昊急促的呼吸放缓,鼻翼上的吻下移,封住嘴的瞬间下身突然一阵钝痛,凌昊呼吸一滞,只溢出模糊不清的几个音节。

    “难受……”,凌昊表情算不上轻松,“嗯……”,身上男人应了一声,但也只是应了一声,应得有些漫不经心,因为此时吕布的注意力全被进入的愉悦感勾了过去。下体仍在推进,直到整个埋进体内,吕布双手撑在凌昊耳侧,“马上就舒服了……”。欲望被紧窒的肉壁包裹着,缓缓动一下就引得身下人喘息声起,“放松……”,吕布动作很轻缓,直至凌昊渐渐松了力道这才继续慢慢往外抽离。男根的神经本就敏感,更何况现在处于完全勃起的状态,每抽出一分就感觉被肉壁压迫一分,温热的包围感加上紧迫的吞吐感,吕布低低喘气,无法言明的快感使全身都处在高度兴奋的状态。

    仿佛能听到体内入侵的物体和肠壁摩擦的声音,凌昊指尖发白,感到灼热重又退到穴口,仅仅一个适应过程就使得后穴被濡湿了许多。巨物的端口没在外面停留多久就再次顶了进来,吕布一个挺身,比刚刚顺利很多也快很多,又是整根没入。凌昊轻轻呻吟了一声,双腿本能想闭合却碍于对方的禁锢动弹不得。见凌昊已经可以彻底适应自己,吕布转而埋头啃咬身下人的锁骨,下身一寸寸轻车熟路地开始抽送起来。

    颈侧已经布满了吮吻的红痕,满意地听着凌昊嘴边冒出的诱人呻吟,吕布舌尖卷住胸前的凸起,整个吮入嘴里。凌昊眸子此时已经不复清明,胸口不规则地起伏,整个身体完全没一点力气,只能任着男人继续点火。

    “是我做得舒服还是他们?”,吕布抬头,目光如炬,盯着身下令人食指大动的男人。凌昊面色绯红,“……”,“回答我。”,低沉的声音满是诱惑,吕布一手抬高凌昊的腰,下身用力一挺,粗热的男根狠狠擦着肠壁一送到底,激得身下人喘息连连。“还是说,你真的想让我今天把你做到腿软,连路都走不了?”,吕布笑得邪气,凌昊羞极,索性别过头,“色狼!”。

    凌昊总喜欢对自己说这两个字,那他就如他所愿好了,正好自己也想看看如果明天诸葛亮见到会是一种什么表情。吕布抬头,双手强行将身下人两腿分得更开,本就是跨在凌昊身体之上,上身起来之后直接导致下半身借力更容易。不是一昧的加速,而是或急或缓,每次总是在快要触碰到体内敏感点的时候突然放慢速度,而后又退了回去。凌昊表情隐忍,额上尽皆是汗,这人一定是故意的!吕布却只是笑,手抚上小腹,慢慢按压,果不其然又听到凌昊闷哼了几声,随后以一种羞愤却又强忍着的表情盯着自己。

    “不要这样,你这样只会让在你体内的那东西更兴奋……”,吕布腰身律动,这次倒是加快了抽插速度,每次慢慢抽出浅浅一段距离,随之就是愈来愈大力地挺进。凌昊身体被顶撞地不能自主,二人下体交合处已经黏滑一片,随着体内男根的撞击发出羞人的声响。“你——”,凌昊突然浑身一缩,而后呼吸又开始不利索起来,吕布顶着体内敏感处不断摩擦,随后一次比一次大力地开始撞击。握住腰身固定住凌昊想退缩的身体,看着凌昊漆黑眸中一层朦胧水雾,“不要吗?”,吕布伸舌舔了下齿间,凌昊瞥了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忍住到嘴的呻吟就是没出声。“可是你的身体很诚实。”,吕布缓缓握住凌昊身前的欲望。凌昊现在浑身难受地要命,“嗯……放、放开……”,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听上去似乎真的生气了。

    只可惜,毕竟不是平日,现在的凌昊欲火焚身,被男人压在身下委婉承欢,体内还在不断吞吐那个滚烫的硬挺,羞恼的口吻配上绯红的脸色和蒙雾的眸子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吕布不仅没放开,反而变本加厉开始慢慢用力,指尖不断刺激着肿胀的物件。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去禁锢那仍在自己体内不断抽送的巨物,只能任由吕布侵犯。滑腻的肠壁没有丝毫阻挡,即便是已经胀到最大欲望也感觉不到阻隔,顶着对方体内那处敏感点,欲望前端使劲还欲继续深入。身前的欲望被男人握在手里,由一开始的按压变成了上下抚弄,不断的摩擦让凌昊彻底失了自制力,“唔……”,凌昊语不成句,浑身颤栗,大口喘着气。

    明明只有孙策那种性子才会用这种方法调戏自己,吕布一定是跟孙策那家伙学坏了!“奉……松手……”,凌昊已经忍到了极限,偏偏这人一指压住欲望端口,愈发大力地揉捏起来。吕布只觉得凌昊这个时候几乎要哭出来,而实际上,性欲得不到舒解确实要比死还难受,说好的一开始奉自己为主,自己为属,“哪、哪有……你这样……对、对主子——的……”,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因难受异常,凌昊声音听上去隐隐带着几分哭腔。“不这样你怎么能知道我有多爱你……”,吕布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身下阳物还在深入浅出,鹰眸半闭,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以前跟在你身边你知道每晚为什么我都要浸冷水吗?因为每晚只要一想到你,心里就有种想冲进房里上了你的冲动。”。

    凌昊闻言刚示弱的表情又羞恼起来,脱口而出又是一个“色狼”,吕布笑容愈大,手下突然一用力,就把身下人又变回了原本服服帖帖的样子。“现在想不想要?”,吕布低语诱惑的同时指尖已经陷入了凌昊欲望前端的泠口,凌昊眸间的雾气终于凝成水,不自觉从眼角滑落,即便理性告诉自己不要屈服吕布,身为男人去求另一个男人在自己体内泄欲这种事情——可是身体早已先于大脑做出了选择,凌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起手攀上吕布的手臂,男人精健的腰线已经有了微湿的汗渍,持续的律动于上于下都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当然,于下更甚。“要?”,吕布俯身亲吻着凌昊眼角,在眉眼处吻了一遍又一遍。“嗯……”,微不可听的一个单音节词,也不知是乞求还是单纯的呻吟,吕布只当是前者,终于不再调戏,松开了手里欲望的瞬间,一阵湿热之感传来,白浊的液体粘满了掌心,带着淫靡勾人情欲的气息。

    释放完体内欲望,凌昊瘫软了身子,无力地大口喘着气。吕布舔了下指尖染上的一抹白色,胯下动作未停,凌昊没有丝毫力气,现在动动手指都觉得疲软。体内的男根已经胀到不能再大了,持续律动的腰身,来回抽送摩擦的灼热,身上男人的欲望在自己体内肆意侵犯了这么久依旧没有丝毫要释放的意思。“哈……嗯……”,凌昊身下湿了一片,偏偏那一进一出带出更多黏滑液体,整个身子被对方的性欲要得仿佛不是自己一般,已经明显感觉腹部要被贯穿,凌昊闭上眼,咬牙挤出两个字,“给……我……”。身上男人闻言,快速且越发凶狠地猛烈抽插了几个来回,在凌昊肠壁蠕缩的同时插进了最深处。凌昊嘴唇微颤,只觉男人剧烈抖动了几下之后,端口松了束缚,滚烫的精液顿时喷出,洒在了身体深处,整个腹部有如火烧一样。

    吕布终于舍得把胯间的物件从凌昊体内抽出来,黏滑的泌物混着精液随着吕布的抽离,不断从穴口溢出。双腿无力闭合,吕布如此炽热直接的视线让凌昊觉得无地自容,尤其是现在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那地方抑制不住的热液还在不断往外流。

    吕布吻了吻凌昊的唇,随后一把抱凌昊起身,直直走向水里。凉意袭人的感觉让凌昊头脑找回了不少意识,只不过现在无力站稳,吕布倒是知道的很清楚,环着凌昊的腰让对方攀在自己身上。靠在沉稳起伏的胸膛之上,凌昊疲倦地闭上眼,谁知股间又挤进一个异物,是男人的手指,凌昊浑身不由又是一阵僵硬,还来?然而吕布动作却很轻缓,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人是在替自己清理体内残余的精液,如果不清除干净,第二日绝对会腹痛,确认了吕布不是在为第二次做准备,凌昊当即松了紧绷的神经。看着怀里人一半乌黑的长发飘散在水里,下巴贴在他的胸口,呼吸起伏得厉害,身体则依旧很热。“累坏了?”,吕布轻声,实际上他也想耐着性子,但是想只是想,一碰到凌昊的身体他就控制不住,更别提其他了。

    “如果……明天真骑不了马……全怪你……”,不难听出话语间的埋怨,吕布笑,“这才一次而已。”。一次?你这一次赶得上常人几次了?而且在上位的怎么知道被压的“痛楚”,笑,还笑?凌昊伸手对着吕布的头就拍了下,吕布一点也不气,“随你打,消气就好。”。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情况如果真要是被诸葛亮知道了,他已经能想象出后果有多严重了……

    第286章四番用计

    但凡守寨的士兵下半夜里多多少少都见到了奇特的一幕,显眼的卷毛赤兔马,上面那个男人一身衣服半干不湿,更可怕的是一向冷脸示人、不近女色的温侯这次怀里竟然搂了一个人!可惜,怀里的人被披风遮住大半,远处连身形都看不清更别提是正脸了。一路疾驰而入,扬起的尘土让几个守门的士兵咳了咳,还没刚放下手,眼前又一匹雕饰白马飞奔而过。“咦,那不是凌将军的坐骑吗?怎么跟着温侯跑回来了?”,“我说,这温侯怀里那人不会是……”,“呸!瞎说什么呢!这话要是被凌将军和温侯听到,你还要不要你的小命了,再说依军师那个性子,能容你散播一点对凌将军不好的话?”,被训斥的士兵诺诺应了一声,他只不过是一时口快而已,随口说说又没有当真,自己还想留着性命日后娶妻生子呢。

    “不过,凌将军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卫将军,又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论身份论地位,有钱有势,换成其他人说不准早就妻妾成群,孩子满地跑了,但是在都里确实没见过他身边有女人过,这么一来好像是有些让人不解啊……”,“你看,我就说嘛。”,刚刚诺诺的士兵声音不自觉又大了起来。

    而凌昊,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他人的谈点,和吕布同骑一匹马,路途的颠簸让他很是难受,唯一庆幸的是,二人从围场出来的时候,正是驻兵换班的时候,所以自己这狼狈的样子没被看到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临近帐前,吕布下了马吹了声哨,赤风立马自动跟着追风跑开了。抱着怀里人入帐,直到把这人放到榻上,凌昊也没什么动静,本以为是睡着了,把披风扯到一边,果不其然就见凌昊眸子微闭。怕身上未干的衣服会让凌昊不适,吕布伸手摸了摸凌昊的脸,最后在发间印了一吻这才起身。

    听着吕布离开,便知道这人要去换衣服,凌昊连点头都觉得累,折腾的后劲儿一上来,这才觉得浑身酸疼,眼前光明了又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凌昊任凭自己意识渐渐远去。

    身体一向准时的生物钟这次没能唤醒凌昊,头天晚上就没来,这下早间的晨议也缺了席,诸葛亮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几人,唯独少了凌昊。“子玄呢?”,诸葛亮看向吕布,“昨晚巡视太累了,现在还在睡。”,诸葛亮闻言顿了下,脸色一阴。“我说过,这是在军队里。”,言语间尽是不悦。吕布鹰目也盯着诸葛亮,“这是你的规矩,再者,我们之间有不得不解释的事情。”。几乎可以闻到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余下几人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随意插嘴,诸葛亮碍于场合不宜不能明言,一场晨议就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度过了。

    凌昊醒来的时候头脑还昏昏沉沉的,心里暗自埋怨,无奈还是起身换了衣服,走几步就觉得身体某个部位隐隐作痛,原先心底里的埋怨瞬时变成了火气,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节制!明明要先向自己道歉的,哪里想到最后全反了——凌昊掀开帐帘就欲出去,正与一个要进来的人撞到了一起。

    诸葛亮前脚刚迈进来,就看到凌昊从里面出来,这人明显没注意到,一下就撞到了自己身上。看着对方脚步有些虚浮,诸葛亮立即上前一步,伸手一揽,帐帘在身后落下,截断了帐内与帐外的联系。“师傅?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去议事了吗?”,“晨议早结束了。”,诸葛亮皱着眉,看着凌昊略显倦意的脸色,视线下移,触到没在衣领下红紫隐约的吻痕,顿时觉得心里一阵不舒坦。“身子没好就别走动。”,诸葛亮拉着凌昊的手,重新拉回到榻前。

    凌昊顿了下,看着诸葛亮满眼的不满……这才抬手想去敛自己衣领,“对不起……”,他也不知道是在为没能准时到场道歉还是在为昨晚的事情道歉,又或者两者都有。诸葛亮没说话,只是伸手制止了自己的动作,随后微凉的手指覆上脖颈,而后慢慢向下挑开刚系上没多久的盘扣,凌昊一僵。“让我看看。”,诸葛亮眉头紧锁,将领口移开,修长的手指滑过锁骨处暗红的印记,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肩窝处的痕迹若隐若现,想必自己看不到的更多。“吕布这家伙……肯定骑不了马了,孟获若来战,暂时闭寨休整几日好了。”,诸葛亮收回手,抬眸看着凌昊,眼底交杂着数种数不清的情绪。

    见对方没了后文,凌昊心中不由忐忑起来,诸葛亮绝对是不高兴了,但是偏偏又什么都不说,凌昊莫名担忧起来。诸葛亮脸色虽不是很不好,但也绝非寻常,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诸葛亮面前出现这种情况。以他对诸葛亮的了解,孤傲如他见到自己的徒弟这个样子,会怎么想自己?凌昊视线始终没对上,或者……可以说没有信心去一一解读这人眼里的各种情绪……不可否认,二人确认关系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但是自己心底深处依旧存在迟疑,他害怕会从诸葛亮眼里看到那种,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厌恶和讨厌。凌昊略显迟缓地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说什么,毕竟这人有言在先,军规如铁……视线扫了扫,没找到胶着点,索性也就低了头。

    一分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诸葛亮始终没开口。榻边一轻,起了身。凌昊抬头就见对方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心口一窒,下意识一般,伸手紧紧抓住了诸葛亮的手,一句“别走……”脱口而出。

    诸葛亮停住动作,他只不过是要去倒杯茶而已,抓着自己的手很紧,掌心还有一层汗。面前这人神情紧张,眸里此时满是……害怕?担心?甚至还有一丝的乞求?诸葛亮说不出其他更细微的情绪也没有心思再去仔细看,单单只是这些就已经足够让自己明白凌昊此时究竟在想什么。担心自己会反感,害怕自己离开,抓着自己的手去求他留下来——诸葛亮从未在凌昊眼里看到过这种情绪。

    这人在刘备麾下从未求过谁什么,去结好东吴也无半分委身姿态,即便是是被迫面对究竟是妥协还是死在敌人刀下的两难抉择时也从未见这人露出过哀求之色,退一万步,纵是当年自己决意和他断绝师徒关系的时候,这人也只是遗憾和挽留而已。凌昊跪的最多的人不是刘备,也不是皇帝,恰恰是自己;凌昊最尊崇的人不是刘备、不是皇帝,偏偏也是自己……诸葛亮心情复杂,久久无言,看着凌昊眸子里诸多糅合在一起的情感,看着他张张嘴却无话可说,看着这人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发苍白。

    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末了僵了一下,随后慢慢松开,二人双手分开的刹那,诸葛亮反手握住欲离开的手,随后重新坐回到榻边。刚坐下,面前这人就直接抱住了自己,肩膀处一沉,感觉到凌昊的下巴抵着自己肩窝。“我不走。”,自己何时说过要走了?言语无奈,诸葛亮圈着怀里人,安抚性摸了摸凌昊乌黑柔顺的长发。凌昊眼中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安安静静地趴在诸葛亮肩头,口吻却还是有些苦涩,“我以为师傅会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我知道。”,诸葛亮打断了凌昊的话,“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我就知道,如果我有半分后悔,当初就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不要自己贬低自己,我不会讨厌你,也不会后悔,更不会离开。”。

    诸葛亮说话声音很轻,当然,对着近在咫尺的人也无需说的多大声。怀里的人依旧没一点要放开他的意思,这样的凌昊显得很腻人,“你要是一直这么黏人就好了。”,诸葛亮无言笑了下,“这次不怕被军里其他人看到了?”。无所谓,看到就看到吧,第一次觉得在人前装作普通上下级关系是一件多么累的事情,凌昊摇摇头。闻着这人身上带着的淡淡墨香,即便是身处这军中,较自己微凉的体温连带着衣物似乎都比周边温度低一个度,抱上去很舒服。

    虽然手上还有一堆事,诸葛亮倒也不说,就这么任凭凌昊抱着,手还放在凌昊头发上,微微侧脸吻了下对方耳垂。

    轻柔的耳鬓厮磨,温热的呼吸弄得凌昊脸上痒痒的,感觉到诸葛亮呼吸下移,吻到了脖颈,随后顺着开着的领口移到锁骨,反复吮吻着,在肌肤上又加了一抹暗红之色。衣领被扯得更开,舌尖滑上肩头,凌昊几乎以为诸葛亮要重复昨天吕布对自己做的事情,谁知对方却在半路硬生生止住了。拉好凌昊的衣领,他不是不想,只是不能,尤其在凌昊这个身体状态下。呼吸沉了一些,诸葛亮重新抱住凌昊,“等你身子好了,嗯?”,寥寥几字让凌昊面上红了些,“师傅定下的规矩……”,“你都要被吕布那家伙吃干抹净了,我还守着这规矩做什么。”,一提起这事,诸葛亮眉头不自觉又皱了起来。凌昊闻言咳了下,但还是点点头。

    美好的时光总会出现煞风景的人,比如帐外突然冒出的声音。

    “军师大人,哨马来报,有蛮兵前来叫阵!”,帐外一阵脚步嘈杂之声,似乎是军马走过的声响,接着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凌昊这才想到诸葛亮手上还有这么多事情,当即觉得自己占用了这人太多时间,“那师傅先去忙吧。”。诸葛亮应声,随后笑了笑,吻了下凌昊的唇,“你好好休息,有事唤我。”,末了摸了摸凌昊的发丝这才起身。

    从凌昊帐内走出来,就见一个巡卫气喘吁吁地站在外面,听闻蛮兵在之前下设的三寨前喊战,诸葛亮当即点了几名将领随着去看情况。

    三寨以水为壕沟,想要攻进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等诸葛亮他们赶到的时候,孟获和一众蛮兵还在外面叫嚣。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数万人。吕布早上才和诸葛亮有过不愉快,现在又被使唤去和孟获交战,看了眼寨前敌首那人,一身犀皮甲、头戴战盔,左手持着盾,右手拿着刀,宝马不再,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匹红毛牛。

    诸葛亮之前的计划本来是要逐渐消磨掉孟获的锐气,现在看来似乎并不适合再打持久战了,如果再不早点收服南中,这炎热干旱的天气迟早要成为己方的绊脚石。“去败了孟获,我就暂不计较你违犯军规一事。”,话是对吕布说的,诸葛亮皱皱眉。吕布不喜欢被任何人命令,偏偏又不能和诸葛亮彻底闹翻,毕竟这人是凌昊的师傅,而凌昊一向最听诸葛亮的话。见架桥已经放下,吕布甚觉麻烦地提起画戟,兵士自觉闪出一条路。

    慢悠悠骑马踱到寨前,看着孟获,神情似乎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其实,早点抓完孟获他就能早点回去,也省的在这里浪费时间,再加上想到凌昊,吕布暂且就把被诸葛亮命令的不满忘到了一边。

    孟获见敌人中只一人出来,定睛细看才发现是吕布,之前一直骂骂咧咧,见到这人却是敛了许多。“咦?大王,怎么那匹马这么像你的那匹?”,旁边一蛮将像是发现了什么,语气颇显惊奇。“怎么可能,我的察厉疾怎么可能被驯服,况且这才几日?”,孟获拍了下坐下红牛,也出到军前,然而自己也越看那匹红马越像……

    “速战速决吧,你是要一个人上?我劝你还是多找几个人,免得输得太狼狈。”,吕布鹰目满是散漫,这种被轻视的感觉一下子点燃了孟获的怒火,本就是怀恨而来,意图雪耻,谁知今日在军前被这人如此不放在眼里。“吕布,你别嚣张!”,孟获骂骂咧咧了一阵,在吕布听来,只听懂了前面那一句,不过无所谓,反正猜也猜得到这人肯定是在骂自己。

    似乎觉得孟获太多事,未等那人骂完,吕布直接一拉缰绳,对着孟获就冲了过去。红色旋风一般,马蹄陷在土里,迸溅起一层土石,画戟直扫孟获脖子。孟获一惊,抬手用剑一挡,大力把到面前的戟尖又推了回去。白光一闪,二人错开,一个回合已过,孟获死死盯着男人坐下的战马,自己的东西自己还是认得的,这匹马确实是自己的察厉疾不错,但是——怎么可能!当初驯服这匹马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软硬兼施了一个多月才磨去野性,而他吕布,仅仅几日,几日竟然就把察厉疾变成了自己的战马。

    “你混蛋!”,孟获实在气不过,吹了声口哨,坐下红牛立马起来,对着吕布坐下的战马就撞了过去。牛的身形和体力与马相比都大了不少,这么横冲直撞,吕布猛拽了下缰绳,赤风当即扬起前蹄,闪过了突然的撞击。再次转身,赤风喷着响鼻,四蹄不断踏着地面,吕布稳住坐骑,见孟获欲故技重施,这次倒是不再躲闪,反而是策马直接冲着红牛撞上去。孟获挥动着手里的长剑,见吕布竟然不躲,当即道:“哈哈!你死定了!”,马哪里撞得过牛。吕布冷笑一声,在几乎要相撞的时候,抬手一个起落,画戟对着牛头狠狠拍了下去。锐利的戟刃卡住牛角,吕布硬生生承受了牛的冲力,画戟卡着牛角导致红牛未能撞到赤风。赤风四蹄在地上滑过一道划痕,最后终于停住。孟获趁这空档对着吕布就挥刀下去,吕布偏头,大刀未能命中要害,孟获一刀斩断了肩甲,软甲露了出来。

    吕布转了下长戟,原本卡在两角之间借力的戟面顿时向上,逼退了孟获第二次的进攻,随后快速下落,这次目标不是牛角而是牛的额面。一戟,足以致命,怪只怪孟获急于求胜,让自己的坐骑靠敌人如此近,战场上,没了坐骑的人寸步难行。拔出画戟,红牛两眼突出,额间一道深长的血口,汩汩流出鲜血,庞大的身体颤了几下而后轰然倒地。孟获从牛背上摔下,用盾牌挡了一下才免得落得狼狈,然而下一秒吕布的长戟就横扫而过,盾牌一挡,避免一击,随后是第二次,根本来不及进攻,孟获被迫只能被逼的一步步后退。吕布手中画戟轻若游龙,挑、劈、斩、扫,一次次打在孟获盾牌上。

    正在想为什么吕布只是单纯要逼退自己,谁知手中藤盾竟承受不住重击,终于寿终正寝,虎口一麻,盾牌被长戟挑飞,孟获这才看到盾后马上的男人。一脸玩味的笑,这人竟然在戏弄自己!孟获咬咬牙,大喊一声,不再躲闪,直直挥刀迎了上去。“到此为止吧,我没多少空陪你玩。”,吕布一戟将孟获拍倒在地。脑中一阵轰鸣,孟获两眼发黑,以刀撑地,使劲儿晃了晃头。吕布画戟挑了孟获的刀,随后架上这人脖子。

    几个回合,己方大将再一次被生擒,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来的都要干脆,时间都要短……蛮兵们只觉得大夏天的似乎有秋风吹过,数万人的队伍,竟是寂静异常。“这个……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孟优看得都呆了,被旁边人一戳,再看着身体摇摇晃晃被吕布绑走的大哥,咽了下口水,“还能怎么办……回吧,等诸葛亮把大哥再放回来再说。”。众蛮兵面面相觑,这个,都这样了,诸葛亮又不是笨,还能再放人?

    这次两军对垒,实打实的一对一,没有计谋也没有陷阱,如果孟获还是不服那可就真是这人脑子有问题了。

    而凌昊只不过是补一觉的功夫,孟获再一次被诸葛亮擒回了本寨。

    “还是原话,服不服?”,诸葛亮看着下面跪着的孟获。孟获现在脑子还有些懵,估计被吕布那一戟拍得不轻。“这次没用任何计策,也不坑害你蛮兵,光明正大的交锋,你输给了吕布,实力不如,难不成还不心服?”,之前三次用计已经证明孟获智比不过,现在武力也比了,还是比不过。

    孟获无话可说,因为这次他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可是和自己打的是吕布,武力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两军对垒就应该是两个军队互拼,但是这种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孟获索性闭嘴不言。诸葛亮见状便知孟获还是不服,之前几次还能好言好语,这次却只想杀人,他活到现在还从未见过像孟获这种人。吕布已经很不耐烦了,不,确切地说是已经连腰间的匕首都拿在手里把玩了,如果诸葛亮这次再放了孟获,他绝对要找个时机直接杜绝后患,省的在这片地方费时间。

    “不说话解决不了问题,如果不服你可以离开。”,诸葛亮也不费口舌,直接扔了一句话。

    凌昊听闻孟获又被擒了,还在想为什么这次这么速度,谁知刚进主帐就听到诸葛亮扔出这句已经说了不知几次的话。帐内并没有其他人,王平、李安他们事到如今到了处理孟获的时候基本已经没兴趣去凑热闹了,因为诸葛亮总是会放了孟获,他们只不过在等着孟获彻底心服罢了。看了眼一旁面色不善,手里上下抛着匕首的吕布,凌昊顿了下。吕布一看到凌昊,表情就变好了许多,“怎么样,刚睡醒?身子有没有舒服点?”,孟获有些目瞪口呆,眼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态度截然不同的人是刚刚和自己刚打过一架的那个吕布?凌昊看了眼地上的孟获,对上吕布关心的眸子,微微点点头,“好多了……我来找师傅取调兵的簿册。”。

    诸葛亮闻言,看了眼桌案上自己已经全部审批完的一沓,“不用了,你还是再多休息休息好了。”。凌昊却上前,“没事,睡一觉感觉好多了,余下这些工作还是让我做吧。”,说完就要去取自己熟悉的那几份。诸葛亮无奈,“已经全部批完了,再说,睡一觉只是补充体力而已,身子还是要再休整几日。”,说完又不满地看了眼吕布。凌昊见状,只能应声,看样子,他还是回去多嗑几粒玲珑丹好了。

    “若是真喜欢一个人,就不会在这种时候不顾对方身体。”,诸葛亮看着吕布,言外之意明显;吕布手上匕首在半空中转了一圈,落下的瞬间手一甩,匕首“咚——”一声甩到了孟获面前几尺之处。孟获浑身不由一僵,看着面前地上尾部还在微颤的金丝匕首。见吕布沉着脸,气氛又要紧张起来,凌昊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上前忙拉开吕布,“好了,也没出什么大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

    (墨:= =敢情玲珑丹的用处是这个?还有嗑完药,身子恢复好了岂不是要去兑现师傅大人今早说的话?玄:……)

    第287章行军受阻

    孟获第四次被放了回去,几日下来又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汉军如果也像蛮军一样只守不攻,恐怕这场仗怎么也打不完,于是,诸葛亮果断舍弃了泸水和西洱河一带,继续向南深入。

    六月炎天,酷热难耐,行军速度想快也快不了。有马车也不坐,诸葛亮只是同许多将领一样骑着马,领军在前。凌昊骑马跟在诸葛亮身后,追风马尾不断左右拍打,似乎想要驱逐这浑身笼罩的暑气,赤风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身红毛此时更像是被血染过一样,如此酷热的情况下,开口说话都是一件浪费水分的事情。除了每个将士身上的水袋,五十万的大军行军也带不了多少水车,即便是带了恐怕也是供不应求。

    抬头看了眼前面一身白衣的人,难得,诸葛亮将那一头长发束了起来,看上去有种之前未见的飒爽,无聊胡思乱想间,眼前蓦地横出一杆马鞭,凌昊偏过头,就见吕布示意他往旁边看。刚把视线转移开,一匹快马就从左侧绕到了军前,大军行进的脚步暂且停下。

    “回军师大人!孟获如今退至秃龙洞闭守不出,洞口皆被路垒阻断,周边尽是蛮兵把守,山势险恶,先行军前进不得。”,诸葛亮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唤来董荼那和阿会喃二人,哨马把探路的消息又重复了一遍,诸葛亮这才挥退士兵。“二位可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到达这洞?”,董荼那和阿会喃想了半天,末了摇摇头,“我们之前倒是听说过秃龙洞有条小路,但是……具体在哪里确实不知。”,“这倒有些棘手了……”,诸葛亮陷入沉思。

    “孟获如今已经被抓了四次,现在哪里还敢出来?军师,南中天气炎热,军马疲乏,征之无益,不如先班师回朝,禀告皇上再作打算?”,旁边一马出来,凌昊看了眼那人,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朝廷上汉献帝派下来的人。诸葛亮想也不想直接否决了,“现在回去,正中孟获下怀,我们一退,他必定趁势追击,如今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岂有再回去之理?”,李安也点点头,“确实,我们现已身处腹地,只要破了这处,孟获就掀不起多大风浪了,再者,皇上派我们下来目的就是收复南蛮,沈将军,你说这话是不是有些太不负责任了?”,一句话说的刚刚那人面露惭愧。诸葛亮看了李安一眼,“不管怎样,还是再多派些人手探探路再说,子玄。”。

    听到诸葛亮唤他,凌昊当即应声,“你和王平跟着董荼那的人寻西北小径先去,看看此处有没有水源。”。见一白一黑两匹马先后离开,诸葛亮这才转身对后面的道:“剩下的人原地驻扎休息。”,一听到不用赶路可以休息,身后一众皆松了口气。

    凌昊和王平带了几十骑,跟在几个蛮兵马后,一路循着山路而入。过了山岭没多久,就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耳边也开始有水声传来。催马又奔了一段,奔走带起来的风多多少少吹散了身上的热气,等进到林里时,果不其然见到一处泉水。所有人脸上一喜,凌昊看了眼水,深不见底,幽幽的泛着种凉人的冷意,脑中一闪,刚想到什么就见随行的几人已经争先恐后地下马跪在泉边,撩起水就往嘴里送。本就热极,人马皆渴,这么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王平刚欲下马,突然就听身边的凌昊声音一大,“都不准喝!这水不能喝!”。然而人喊马嘶间,谁人肯听,凌昊心下一急,翻身下马,几步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士兵面前,一把揪着这人的领子就给强行拽了起来。“不准喝!这是命令,都没听到吗!”,面色阴沉,言语满是警告。

    王平不由一愣,看着突然变脸的凌昊,搞不懂出了什么事情。随行的几十人硬生生停了动作,虽然有些畏惧凌昊,但是仍有几个面上有不满,凭什么不让喝水?凌昊兀自走到水边,水里能见的范围内没有看到任何活物,伸手探入水里,冰冷刺骨,周边寂静无声,静的太不同寻常了,一点鸟兽虫鱼的影子都见到。“子玄,到底怎么回事?”,王平见凌昊回来,表情疑惑,“这水有问题,这周围一点活物都见不到,连虫鸟的声音都没有,南中之地,稀奇之事太多。”。有问题?王平看向刚刚喝水的人,这不是都好好的吗?谁知刚这么想,就扫见一个士兵面目变得很奇怪,张张嘴不断喘气,没过几分钟,但凡喝过水的,都出现了这种状态。

    王平大惊,“你们怎么了?”,然而随行的士兵,包括那几名蛮兵,都只是以手指口,表情痛苦,一句话也说不出。“必须快些赶回去,把这事报告给师傅才行。”,凌昊踩着马镫上马,“别愣着了,早些回去,就能早些找到治疗的办法。”,凌昊一句话说完,余下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上了马。

    出去不到一时辰就回来了,诸葛亮看着气喘吁吁的王平,“怎么样,前路通不通?”,谁知王平摇摇头之后又点点头,半晌不知道在干什么,“前面有处泉水,但是有毒,喝过的士兵皆口不能言。”,诸葛亮闻言看向王平身后的几人,果然,都指着自己的嘴,说不出话,表情痛苦。诸葛亮一顿,随后立即道:“子玄呢?”,话音刚落,就见凌昊一行人也回来了。“师傅,前路古怪,毒蛇甚多,我们还是换条路比较好。”,见凌昊无事,诸葛亮点点头示意知道。

    “让中毒的将士好好休息,我要亲自去看看。”,诸葛亮回头交代完了王平、李安等人,“子玄,你和吕布跟我走一趟。”。

    只带了凌昊和吕布二人,诸葛亮倒也放心,把几十万的军队交给李安暂管。一路寻到那处泉水,见诸葛亮下了马,凌昊紧随其后,吕布握着缰绳骑在马上,赤风甩甩头,对面前的泉水却是丁点兴趣也没。诸葛亮看着面前一潭清水,清的有些怪异,从凌昊口至知道泉水有毒,便不再纠结于泉水之上,反而在林间寻了条小路拾级而上。凌昊见状急了,上前就把诸葛亮拉到了身后,“师傅,都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就这么上去?”。诸葛亮无奈,“四周没有半点活物,还能有什么,我寻个高处看看地形再说。”。凌昊还是担心树林有古怪,拔出腰间的长剑,“你跟在我后面。”,这次倒是忘了用敬称,看着凌昊一副紧张的样子,诸葛亮不觉有些想笑,不过没再推辞。

    一旁的吕布看着二人心头一闷,他真搞不明白,为什么凌昊对这诸葛亮要这么个态度。自打凌昊认师以来,诸葛亮平日总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大多数时候都是师徒本份,有几次甚至闹到要断绝关系;你说断了就断了吧,求都求到在雪天里跪一夜,这人依旧不见的地步了,偏偏凌昊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怎么去弄好关系,弄到现在,好了,又多了一个对手,绝对的劲敌,唯一一个可以让凌昊唯命是从的男人。思及此,吕布顿觉后悔异常,想当初在西凉韩家的时候直接先下手了,哪还有后面这么多事,现在一想到那个皇帝竟然还要把诸葛亮提到曹操的位置,自己就心塞不已。

    在原地等了半晌才见二人重新下来,“远处山岗上有个古庙,去那看看再说。”,凌昊重新上马,侧头撞见吕布盯着诸葛亮,一脸不爽的样子,“……”,当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为什么吕布总是和诸葛亮过不去呢……

    骑马行了一段,故意落后了一段距离,凌昊和吕布并马走在一起。“奉先……你怎么对师傅有这么大的成见?”,“没什么,只是不习惯罢了。”,无头无尾的一句话有些言不达意,见吕布又恢复了平日的表情,凌昊也说不得什么,他总不能去要求对方改脾气,毕竟人已经站在了这条路上,自己再去要求对方不呷醋只能显得自己过于自私。说到底,他们每个人心底里还是不适应,这二人是,孙策是,马超和赵云也一样。

    诸葛亮一心放在如何寻到安全的路上,骑马到刚刚高处看到的山岗下,却只见坡陡壁峭,上面还有很高的一段距离,垂下来的藤蔓草葛杂乱不堪,长短不一。凌昊还在想这要怎么才能上去,谁知诸葛亮竟然走到岩壁前,伸手拉了拉垂下来的藤葛,不是吧?诸葛亮这意思难不成是要爬上去?结果……诸葛亮真的挽起了衣袖,抓着藤葛,军靴一蹬岩壁,借力就爬了上去。凌昊在下面看得都怔了,以前知道诸葛亮会游水的时候还颇感惊讶,听这人说自小长于山间,游水爬树不是难事,如今看到诸葛亮可谓敏捷的动作,世界观顿时又刷新了一个层面。这人若是习武……倒真是一个可塑之才。

    “愣什么,还不过来?”,回过神就见吕布已经拽着藤葛离地几尺了。凌昊这才上前,伸手一抓垂下来的藤蔓,上面毛毛愣愣的,还有些细微的小刺,不过倒也不碍事,等自己爬上来的时候,诸葛亮已经进到古庙里面了。吕布伸手拉了凌昊一把,随后看向面前的古庙,本应是青砖碧瓦,却因为常年暴露在日晒雨林之下,砖块开始龟裂发白,唯有屋檐下的横柱还能隐约看到当初的彩漆痕迹。三层石阶蔓延,四周皆是草木,显然有些年月没有人来打理了,整个古庙看上去颇显荒颓。

    二人进庙,不算精巧的石屋正中央,有一尊石像端坐,看模样是个将军,石像面目肃整,目光望向远方,虽然上面布满了尘土但依旧让人肃然起敬。诸葛亮看了石像一会儿,而后对着石像拜了下去,神情严肃,态度带着敬意。凌昊看了眼石像旁的石碑:汉伏波将军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也。其先赵奢为赵将,号曰马服君,子孙因此为氏,因平蛮至此,特立庙祀之。马援……庙里供奉的竟然是马超的先祖,凌昊有些惊讶,他知道马超是马援的后人不错,但是没想到马援是赵奢的后人,这么推算下来,马超不也是赵奢的后人?毕竟谈起战国,多多少少都会提到赵奢这个名将。思及马腾,凌昊心情有些沉重,不由也对着石像拜了拜。

    “亮受重任,今承圣旨,到此平蛮,待蛮方平定,即可重安汉室。现在军士不识地理,误饮毒水,危在旦夕。望伏波将军,念本朝恩义,通灵显圣,护佑三军。诸葛亮在此谢过!”,末了又行了一礼,祈祷完毕,诸葛亮这才站直身子。“看看在这附近能不能寻到当地人,必须要问出泉水解救之法才行。”。

    凌昊随二人重新出了庙,从后面缓坡下去,隐隐见半空中有着烟气,有烟就说明有人。走走停停,又翻了一座山,这才看到半山腰有几处房屋。他们如今衣服本就不同于当地,谁知道当地人会不会告诉自己,然而诸葛亮却不多说,只是继续走,刚上山没多久,正见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拄着拐杖走在路间。

    那人看到凌昊三人,竟也不觉得慌张,反倒是主动迎上来。吕布皱皱眉,手滑至腰间,下一秒,匕首已经握在了手里,凌昊也带了些警戒之心,见诸葛亮又要上前,不得已再次拉住了诸葛亮。“无事,把匕首收起来,不得无礼。”,后半句是对吕布说的,吕布闻言脸又黑了,他难得好心好意,谁知这人根本不领情,他到底是哪里无礼了?遇到陌生的蛮人,这是最基本的防范。“咳咳、淡定……”,凌昊拉着吕布的衣袖,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吕布和诸葛亮对不到一块儿去了,诸葛亮这一开口噎死人的性子……也难怪吕布会这样。

    “敢问丈者贵姓?”,诸葛亮态度很谦逊,丝毫不见五十万汉军之首的模样。老者身形佝偻,面目十分奇怪,见诸葛亮也拜了下,“久闻军师隆名,今日幸得拜见,老夫一介蛮人,如今蛮方之人多蒙军师活命,感恩不尽。”。这人怎知道面前这人就是诸葛亮……?穿这种衣服的汉人多了去了。诸葛亮直奔主题,问到泉水一事,老者想了想,半晌叹口气:“这泉水,是哑泉之水,喝了说不得话,不出数日即死。这处泉水之外,还有三泉,东南一泉名曰柔泉,水至冷,喝了全身无力,身体瘫软而死;正南方一泉名曰黑泉,水不清,一旦溅到了身上,浑身发黑而死;最后一泉在西南,名曰灭泉,水沸腾,如果沐浴,则皮肉尽脱而死。就因为这个地方有这四处泉水,毒气聚集,无药可治,所以烟瘴四起,只有未、申、酉三个时辰可以通人来往,其余时辰但凡经过,触之即死。”。

    凌昊闻言只觉心惊,饶是吕布也皱了眉。诸葛亮眉头紧锁,“如此,南蛮势必平复不了,南蛮不平,则汉室难以一统……”,如今行军到此,被四口泉水阻了脚步,这让他怎么甘心?

    “既然真像你说的这样,此处为何还有这么多蛮人居住?一定有其他避免之法。”,吕布盯着老者。果不其然,老者一笑,“确实,温侯所言不假。”,吕布一顿,他似乎并没有说自己是吕布,为什么眼前这人不仅知道诸葛亮,甚至连自己也认得。

    “从这里走正西方向,有一个山谷,进去之后走大约二十里,就能看到一条溪流,名万安溪,如果中了瘴气,在溪里沐浴即可除去;上流有个草屋,屋内有个隐者,名万安隐者,这人草屋后面有一口安乐泉,人若中毒,喝了这水就能痊愈;屋前中了许多薤叶芸香,军师如果要穿越瘴气,就让士兵口含一片草叶,瘴气就不会侵染到人身上了。”。

    诸葛亮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老者行了一礼,“多谢老丈活命之言,孔明在此谢过!”。老者只是笑笑,随后挥挥手示意不用谢他。“还有凌将军,在下也有一句话要带给你。”,冷不丁被提了名字,这下不仅凌昊自己,连诸葛亮也是愣了,这人竟然对他们三人都了若指掌。“并不属于这世界的人,最后的归属权仍在自己手上。”,一句话说完,凌昊和吕布皆变了脸色,尤其是凌昊,脸上的表情由起先的疑惑逐渐转为惊讶,再最后,整个脸色显得有些白。“敢问老丈此话……怎讲?”,老者依旧笑,“你并不是没可能回去,只要你想。”。诸葛亮看向凌昊,他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吕布却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一瞬间,表情也是怔愣着。

    “心无杂念,方无可忧,莫要等到挽救不回才追悔莫及。”,轻飘飘的一句话,竟像是从远处飘来一样,凌昊再次看向面前,却不见了老者的影子,这个人——竟然从他们三人面前凭空消失了!诸葛亮本应该诧异于是否遇到了仙人指路,然而看到反常的二人,心下当即就有种不好的感觉。

    “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凌昊从未给诸葛亮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在诸葛亮印象里,凌昊一直是刘备麾下的得力将领,自己志同道合的徒弟,他知道凌昊出身西凉韩家,有个经商的哥哥,有个鬼灵精怪的妹妹,但是,当从凌昊口中听闻这番自己从未想到甚至怎么也想不到的话时,诸葛亮还是被事实震惊了。

    凌昊——这个自己深以为傲的徒弟,竟然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几千年之后。诸葛亮看着面前的凌昊,一时回不过神。凌昊从来没想到要给诸葛亮说明身份,他能说什么,说诸葛亮一开始欣赏自己是因为自己的观点和他完全一致只是因为自己在千年后读了三国,知晓历史吗?说他之所以在刘备麾下如鱼得水,也是因为记忆力,一切的未卜先知,一切战事的预测,一切与诸葛亮不谋而合的观念,走到现如今,全部,都是凭借着几本史书,一堆史料。

    终究,自欺欺人果然是下下策,看着诸葛亮至今还在怔愣,凌昊默了。他早就问过诸葛亮,会认自己这个徒弟是不是因为自己和他志同道合,因为脑中的所有东西都是在现代复制过来的,除去这些,他还有没有资格去和这个人在一起?那时候诸葛亮回他说看重的更多是这个人,放在现在,他还能再去安慰自己诸葛亮不介意吗?一瞬间,凌昊有种自己欺骗了诸葛亮的感情,从头到尾,彻彻底底。

    预料之中,诸葛亮一路没有说话,凌昊心情沉重,原路返回驻地就不见了诸葛亮人影。吕布看着凌昊,半晌拉起他的手直接拖进营帐里。“诸葛亮他……你不需要担心。”,心知是因为这件事导致凌昊情绪异常,忍着心里一干问题,吕布试图安慰对方。凌昊只是叹口气,“自作自受罢了,毕竟是我有错在先。”,“我不也是同样知道你的身份?没事的。”,吕布握住凌昊的手,凌昊暂且收了心情,随后看向吕布,“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那两句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怎么可以不知道?吕布回想起那人那句话,“你并不是没可能回去,只要你想。”,这句话顿时让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咬定的是凌昊绝对回不去原先的世界,他才会安心,谁知今日——无论是真是假,对于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想到凌昊可能在某一天会消失,消失得彻底不见,吕布就觉得整个心溢满了未知的恐慌,好笑吧,自己这么个人竟然也会觉得恐惧。“只要你想……”,吕布喃喃重复了一遍,“你会想回去吗?”,“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回去。”,见到面前这个男人一改往日的平静,凌昊伸手握住对方的双手。虽然这么说,但是事实就摆在自己面前,盯着凌昊,想着如果下一刻这人在自己眼前消失——“怎么可以!”,吕布眉头皱得紧紧的,当初为什么没能再多问几句,好不容易到这地步,如果不能确保面前这人的去留那还有什么意思?吕布用力把凌昊揽进了怀里,力气之大让凌昊险些以为这人要折断自己的骨头。

    “怎么才能断了你回去的路……”,即便是紧紧把这人箍在自己怀里,吕布声音略显疲惫。“我不会想回去的。”,凌昊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即便如此,也难保不会出现差错。”,凌昊说不想回去,他当然知道,但是人的思想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心底里明明不想,有些时候却偏偏不受控制去想相反的事情。只要凌昊有半点回去的可能性,就意味着自己永远会处在一种抓不住的虚实感之中,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起初我天天想着怎么回去,不也没能回去吗?这么多年了,回不去的,左慈和于吉道长他们都没能破解,不要想太多。”,凌昊安慰,回去?自己怎么舍得回去?“那是刚开始,你谁都没遇到。”,“可是从主公那里出来的时候,被你、伯符和子龙的事情闹到想自杀,那个时候日日夜夜盼着离开这个年代,希望这里的一切都只是我在那个世界做的一场荒唐的梦。纵是这样,我现在不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吕布依旧皱着眉,“那是因为你尚未处理我们几人的情感,自然想一走百了……你心里还有什么杂念,到底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地方?”。

    凌昊没回话,自己哪还有什么不满,先前于吉说了这么多,有些不也是如过眼云烟吗?或许这次回去他应该好好和于吉说说这事。

    见一问及这个问题,凌昊就顿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还是说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言语间似乎想急于知道问题所在,吕布知道,凌昊心底或多或少总会存在着某些迟疑,但是具体是什么自己却无从得知。“我不知道。”,凌昊很认真在想,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心里还有什么不对劲儿,明明现在已经这么完美了,“我真不知道原因在哪里……你没有任何错。”。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彻底把凌昊留在这里?吕布终是不再追问,这么几句放在别人耳里天方夜谭的话,他却容不得半分可能性,如果这话是真的。“这种事情,不要想了,本来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想着回去。再说,现在这样,回去谁还能认得我?”,凌昊叹口气,像安抚大型动物一样不断抚着吕布的背,“我发誓。”。

    “你要走?”,诸葛亮找完王平、李安等人,待从哑军处回来寻凌昊的时候,刚走到帐前就听到吕布的声音,在外面顿了良久,待听清了整件事,这才掀帘而入,入目就见吕布死死抱着凌昊。

    “师傅……”,凌昊见到诸葛亮愣了下,随后又拍了下吕布。吕布看着诸葛亮,第一次没露出不满的情绪,脸色也没什么变化,顿了几秒,反倒是慢慢松开了凌昊。“你们先聊吧,这件事明日再说。”。凌昊只觉吕布似乎突然变了个人一样,若是换做以前,这人当着诸葛亮的面只会把自己抱得更紧却不会主动放手留他和诸葛亮独处。

    见吕布和自己擦肩而过,“你要走?”,诸葛亮再次重复了一遍,“没有。”,凌昊无言,他何时露出过想走的意思了?诸葛亮眼神略带怀疑,盯着凌昊看了半晌,见面前这人确实没在骗他,这才收了表情,上前坐在榻前。诸葛亮竟没有再问问题,凌昊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师傅没有想问的?”。诸葛亮看向凌昊,果然见这人眼里又是不安,“为什么瞒着我?”。

    见凌昊没回答,诸葛亮又道:“怕我认为当初看错了人还是怕我觉得之前的信任有失准当?”,凌昊还是没回答,“我问你,这么多年,主公麾下、战场上经历的一切,书上可曾教过你怎么行军打仗,又是否教过你怎么临机应变?”,对上诸葛亮的视线,这人表情和话语一样,都是淡淡的样子。

    “我并不觉得事先预料是件令人羞耻的事情,这么多年,能记住大大小小的战事也是一种能力,当然,你说,历史走向自你救下孙策就变了,那之后的一切也不尽然是只靠预知就能应付得来的。至于我当初为什么会收你为徒弟——”,诸葛亮说到这里停了,凤眸悠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第一眼相中你是因为志同道合不错,但是之后在东吴时我想我已经回答得很清楚了。一直到现在,你一直不都是和我志趣相通吗?如果不是事先对我了解如此多,你也不会如此尊崇我。”。说到这,诸葛亮面上终于有了丝淡淡的笑意,为什么第一次这人面对自己就颇显崇拜,万事小心翼翼的模样自己至今还记得。

    凌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听着,听着诸葛亮这仿佛是在替自己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一般。“子玄,你的能力非常人能及,不论是武力还是智谋,所以,无需妄自菲薄。”,如果凌昊对自己能少去些怀疑,这人也许就会发现,其实现在的他已经很合自已的眼光了,凌昊自己感觉不出,是因为他太过看重自己的看法。这人什么地方都挺好,唯独一点,对自身少了那么些自信。认为自己是被那些对战事准确的预测才将他刻意留在军里,这种想法恐怕也只有凌昊这样的人才能想得到了。

    “你读过多少有关我的书?”,诸葛亮突然抛出一个问题,还在为得到诸葛亮的肯定而发怔,听到这句话,凌昊思量了半晌这才开口:“但凡有关师傅的史料几乎都有涉猎……”,“都知道了什么?”,“师傅的出身、家人、生辰、喜恶、性格、妻子……子孙后代的名字——”,见凌昊在说到后两个的时候明显顿了下,诸葛亮继续问:“书上的我是什么样子?”。凌昊张张嘴,什么样子?折中的话,这怕是要把所有的褒义词全加上去了,见诸葛亮还在等他回答,凌昊只得开口:“料事如神、足智多谋、才华横溢、淡泊名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次轮到诸葛亮顿了,“我是怎么死的?”。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问自己是怎么死的……心下不觉有种违和感,“征讨曹操,五丈原之战……心力交瘁,累极而亡……”。

    “累极而亡……曹操吗?看来一切确实变了。”,曹操如今已被铲除,他要去哪里再去寻个五丈原之战出来?这么说,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凌昊反倒是他的救命恩人。诸葛亮重新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徒弟,难不成在凌昊那个年代没有“断袖”一说吗,看这人一开始就被自己吓得不轻的样子——“你可曾娶妻?”,凌昊一顿,有过女朋友算吗?算了,他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没……”,“真没有?”,抬眸扫进凌昊眼底,“子玄,你应该知道我喜欢诚实的人。”。言外之意就是以为在骗他了?虽然自己确实——不对,自己本就没有娶妻,女朋友和妻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好吧!“真没有。”,凌昊对上诸葛亮的视线。

    “没有最好,睡觉。”,诸葛亮点点头,随后解开束发就开始宽衣。“师傅,你……今晚要在这睡?”,凌昊一僵。“嗯。”,诸葛亮应了一声,除去外衫就见凌昊还是站在原地,“记得日后在你记下的特征里再加上一条。”,说完拍了拍身旁的床榻,示意凌昊坐下。“什么?”,凌昊不得已,只能上前,刚坐上床榻,就被对方揽上了肩膀。诸葛亮没有立即回答,身体微倾,凌昊只觉二人距离一近,看着面前咫尺距离的诸葛亮。“明日要亲去为军士求解救之物,你前几日应我的事情可还记得?”,凌昊闻言一张俊脸当即红了不少,见诸葛亮露出一抹笑,随后不敢有丝毫反抗,被这人压倒在了榻上。

    “加上一条,我并非圣人,不会像书中所写的那样坐怀不乱。”。

    第288章五次遭擒

    再次当了回“好徒弟”,所幸诸葛亮昨晚没有太“折磨”自己,第二日下了床,凌昊走路骑马的样子也不至于太异常。因为预先知道了万安谷的所在,诸葛亮一早便带着李安和中毒的人先去了,余下吕布在寨内总管全军。凌昊本以为若是吕布知道心情又会不好,于是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第二日照常和吕布打了声招呼,谁知这人只瞥了他一眼就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样,“论定力,诸葛亮倒也没高到哪儿去。”。

    一口水没喝到嘴里险些噎到,凌昊咳了咳,吕布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眉头微皱,“你身子不舒服?”,“没……只是呛到了。”,凌昊擦了擦嘴,随后想看看自己的脖子,谁知低下头才发现看不到。“想也想得到,如果他能忍住什么也不做就真不是男人了。”,吕布扔出一句,凌昊只能庆幸自己没有再喝水,否则肯定会被再呛一次。“挑些人掘地取水吧,路上这些水都喝不得,我记得当初书上有提到这件事。”。一句话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凌昊环顾了下四周,似乎在寻什么人一般,吕布却只是上前替凌昊拉了下衣领,随后揽上肩膀,“还要在路上耽搁多久?”,“不清楚,应该快了,等师傅回来说不准就可以动军了。”。凌昊看了眼肩膀上的手,半晌,“你是在欺负我比你矮,还是想让全军人想歪?”,“本来就是歪的不是吗?”,说了和没说一样,吕布竟然一把揽住凌昊就走,“等等!干什么?”,凌昊一惊,“你不是说要找人掘地挖井吗?”,“那也不用——不用这样子啊,我自己走。”,凌昊挣了下竟没有挣开。

    “你觉得难为情?”,吕布看了眼凌昊。这根本不是难不难为情的问题好吧?“你又怎么了……”,凌昊见吕布面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你是不是仍觉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于理不合?所以你才会想着回去。”。

    “我没有想回去。”,自昨日开始,这句话自己已经说了无数遍,为什么吕布一直认为自己想回去呢?凌昊只觉心累,“我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我担心的是有人在背后说你的不是,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我真的、真的一点回去的念头都没有。”,凌昊一字一句说的异常清楚,任吕布揽着不再动,他想怎样就怎样好了,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情了,都怪昨日那人说的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不仅诸葛亮,连吕布也这么反常。

    这么一说反倒是吕布不再有动作了,凌昊抓起对方的手,“你不相信我,这次换我总可以了吧?”,说完拉着这人就去寻了王平,一路上都没松开手,任凭所经的士兵往这边投来或奇怪或疑惑的视线。

    “子均,挑些人去寨中掘井。”,王平还在分配物资,一听后面传来凌昊的声音,“掘井?”,转过身看到凌昊,愣了。王平睁大了眼睛,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半晌抬头看了眼凌昊,又看了眼吕布。“咳咳、你……温侯,这……”,凌昊看了眼二人的手,随后应道:“这人一大早起来有点闹脾气,你别在意。”。吕布闻言脸色一黑,凌昊这话说的……王平张张嘴,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见凌昊脸色如常,然而这情景放在自己眼里,怎么看怎么怪,还有一大早起来?凌昊……不会有断袖之癖吧!好像确实自从认识凌昊以来,除了妹妹,从未见这人身边有女人过,早该娶妻成家的年纪却仍然独身,但是——怎么可能,凌昊和吕布这两个大男人,虽然不能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是之间感觉相差好远,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还有,谁能给他解释为什么是凌昊牵着吕布,即便二人是断袖,怎么看也应该是吕布比较强势才对吧?

    “子均?”,半晌才回神,见凌昊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王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在思索这种问题!太可怕了!“你要多、多少人?”,“五十人足够了,等会我还有些事情,你让士兵们在每处将士造饭生火的地方都掘一口井,大概等到夜半,井里就有能喝的水了。”,“好,知道了……”,“麻烦了,那我先回了。”,凌昊交代完了事情,刚想给王平道辞,不料吕布挣了他的手,而后重新改为揽肩状态。算了,随他吧……反正纸里总也包不住火,看了眼呆愣的王平,凌昊只能在心里默默说声抱歉。

    王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二人离开,“我一定是误会了……误会了……”。白日里受了不小的惊吓,所以直接导致诸葛亮回来后,王平还一直处在出神状态,被传唤了几次都不在状态。诸葛亮皱皱眉,把采摘的薤叶芸香让人一一分给每个将士,又吩咐李安等人告知所有人不准饮林间路上遇到的任何一处泉水。“王平,你带人在生火处掘几口井,深浅二十余丈即可。”,一听又是让自己去挖井,王平不解:“上午子玄已经说过了,但凡造饭之处都已经挖好了,现在大概有十几口了吧。”,诸葛亮闻言顿了下,随后点点头,“他人呢?”,“去巡视了吧……”,王平似乎有话要讲,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事?”,诸葛亮刚问完就听手下回报说已经把草叶都分发下去了,应了声,挥退士兵,诸葛亮重新看向王平。王平硬着头皮把诸葛亮拉到了一边,随后道:“我说诸葛军师,子玄为什么不娶妻啊?”。

    莫名其妙,为什么王平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诸葛亮一时竟也找不到话来回复,半晌,道了一句:“大概是没有中意的吧。”。王平咳了咳,“这,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无妨。”,诸葛亮静静地听着。“我突然觉得子玄和吕布的关系不一般,军师和子玄处了这么久,难不成没看出来吗?”,诸葛亮脸色稍变,但是言语还是很平淡,“他二人在一起近七年了,举止亲密也很正常,不过在军中,此等戏言还是少说为好。”,说完就兀自离开了。王平听完更震惊了,七年?在一起七年了?难不成真是他想的那样?凌昊和吕布真是那种关系?(墨:在一起近七年……我知道军师您想表达的是在一起相处七年了对吧!诸葛:?王平:!【兀自凌乱中】墨:王平明显误会了这句话,现在更傻眼了。诸葛:……)

    到了夜半,掘的井里果然冒出了地下水,军马有了充足的水源,再加上薤叶芸香以避瘴气,终于不用继续受阻。第二日整顿了一切便安然从小道直奔秃龙洞,在敌人门口下了寨。

    孟获和朵思二人依仗着四口毒水,漫山遍野的瘴气以及各种毒虫蛇蝎,笃定诸葛亮纵然是有鬼神之才也绝对过不了这条路,整日在洞里饮酒作乐歇得正欢。探路的蛮兵不日就带来了一个噩耗,汉兵不染瘴气,又无枯渴,路过四口泉水竟是一口都没碰。

    “怎么可能,这条路上论水源只有这四口泉,他诸葛亮远来至此,人倦马疲,寻不到水源必然下水。”,孟获也是不信,但是听手下这么说,心里又很不安,不得已,只能和朵思出洞去查看情况。然而上了一座高山远望下面,竟惊愕地发现原本应该被瘴气阻在林前的汉军竟然一夜之间尽数赶到了洞前,所有军士皆安然无事的样子,下面隐隐还能听到人声马嘶,大桶小担,往来搬运水浆,生火造饭。朵思见状整个人都呆了,反应过来只觉浑身汗毛耸立,这诸葛亮,太邪门了!“世人所传果然不假……这些人到底是人是神?出了鬼了!”。孟获死死盯着下面的大军,半晌咬牙道:“我宁愿和诸葛亮决一死战也不愿意束手就擒!”。“如果大王败了,那我们这些洞主也不保,今日就应该杀牛宰马好好犒劳军士,然后趁着夜深人静,直接突袭汉营。”,孟获点头示意同意,当即回程召集军马。

    刚点完军马,手下又报说二十一洞洞主杨锋带三万兵来助战。孟获一听,当即一喜,和朵思一起出洞迎接,果然就见后路一路迤俪的军队,为首之人正是杨峰。“哈哈,你怎么来了!是知道我今日要攻打诸葛亮吗?”,孟获上前拍拍杨峰后背,随后哥俩好一样把杨锋迎进了洞里。“我带了三万兵,皆是穿山越岭的能将,对付不懂地势的汉军足以以一当百,今日五子随行,愿助大王将汉军赶出我南中之地!”,杨峰回头唤了一声,立马就有五人进来,一个个虎背狼腰,威风抖擞。孟获见状信心更足了,也不急着发兵,令人先摆好了酒宴邀请几人入座。

    杨峰席间对三子低声说了声什么,就见对方下去出了洞,孟获疑惑,“大王勿疑,军中少乐,我军中正好有几个擅长舞刀牌的女人,让三子去唤来助乐。”,孟获遂收了疑心,一会儿,果不其然见数十个蛮方女人披发跳舞而入。“大王请!”,杨峰端起酒碗敬孟获,随行的二子也举起酒碗,二人酒碗刚碰到一起,杨峰忽然大喝一声,这一声让所有人都愣了,就这几秒的空档,二子上前抽出刀就抵在了孟获脖子上。朵思大吃一惊,见状立即也想拔刀,杨峰上前直接绑住了对方的双手,而刚刚还在跳舞的十几个蛮女,也都抽出随身的长刀,横栏在场中,一时间,竟是没人敢靠近。

    孟获一动不能动,只是满目怒火地看着杨峰,“兔死狐悲,我和你皆是各方洞主,往日无冤,为何害我!”,杨峰喊了一声,洞外的士兵把孟优等几个蛮将也擒了上来。“我兄弟子侄都受过诸葛军师活命之恩,无以为报,现在你又要造反,不擒你擒谁?”,杨峰十分不客气,一把拿起刀,随后抓起孟获,“启程,去汉寨!”。

    凌昊等人此时还在军中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去进攻坚守的孟获,这个时候寨前传报说有人擒着孟获来交付,“看样子孟获等不及派人来打探消息了。”,诸葛亮对此不置可否,毕竟这个时候自己也想不到会有谁能擒到孟获。“不用理会就好了。”,见诸葛亮说了一句又继续埋头把视线桌上的地图,凌昊摇摇头。吕布对此没说什么,余光扫到对面,正对某个人的视线,王平一见吕布注意到了,当即咳了下随后移开视线。“我说王将军,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儿?”,李安疑惑,“有吗?没有吧。”,王平故作无事。凌昊只觉无语,看了眼身边的吕布,好了,庞统、徐庶知道,现在连王平怕是也猜的差不多了,他要不要算算刘备麾下这些人全都知道的时间需要多久?

    正想着,帐外再次传报,“寨前二十一洞洞主杨峰求见军师,说是擒到孟获欲献与军师。”,杨峰?诸葛亮再次抬起头,思量了一会儿,“传吧。”。没等多久,就见果然有一行人掀帘而入,为首一人体型魁梧,身后跟着五个同样身形壮硕的男人。

    “在下杨峰,感于军师活命之恩,特擒孟获、孟优献于贵军!”,杨峰对着上座的诸葛亮拜了拜,随后挥挥手,身后几人分别把几个被绑着双手的人推到了人前。凌昊一愣,确实是孟获不错,这人……竟然再一次被自己人活捉送到这里来了,思及此,凌昊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这一次他们明明还没有费丝毫力气,这人竟然就主动被送上门来了。李安、王平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诸葛亮也不看那地图了,饶有兴趣地盯着地上的孟获,“第五次,你服不服?”。孟获面容满是恼羞,他感觉自从遇到诸葛亮,自己一辈子的人都给丢完了!“不是你的能耐——”,“是,不是我的能耐。”,诸葛亮快速打断了孟获的话,随后面上表情寻常,也不看孟获了,“不是我,是你洞中之人互相残害,以致如此,你只要说不服就好了。”。一番话说的孟获顿时没话可说了。

    “这次放你回去,如果下次再被我抓住,你要怎么办,第五次了,总要有个准话。”,诸葛亮扔出一句,似乎把抓放当成家常便饭一样。“如果下次你能擒住我,我便心服。”,诸葛亮听这句话听了无数次,只是应了一声,随后让人给几人松了绑。“慢走不送。”,凌昊末了加了一句,见孟优以及其他几人皆满脸惭愧,连看也没敢抬头看看。

    至于杨峰等人,自然被诸葛亮赐了官爵,赏了金银,一个个拜谢离去。看来,收买人心果然要比实战更重要。

    ——持续——

    执子之手·玄天乱世(六)(np+穿越时空)+番外 by: 连城墨玄

    第289章祝融夫人

    破了秃龙洞,下一步就要直奔孟获真正居住的银坑山了。银坑山自然是一片地域,泸水,甘南水、西城水三江汇集于此,蛮人在此地建有一座城,名曰三江城。诸葛亮带军行至城池附近,三面环水,只有一条路是旱地。

    吕布带了五千军马为前锋,从旱路准备攻城,刚行至城下,城上弓弩齐发,一弩连发十多箭矢,箭如雨下,坐下赤风嘶鸣一声,吕布挥戟扫开近身的一箭,如此短的时间,如此短的距离,退后不及,右臂被箭矢擦过,顿时一种酸麻之感传来。心底暗道一声不好,当即领军退后躲避。随行的军士中箭者皆皮肉腐烂,连马也骑不了,跌下马时已然断了气。

    凌昊在远处看得心惊,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出了一层冷汗,诸葛亮见状也是皱眉。迫于箭雨太急,进城不得,吕布只能暂且撤退。

    “城上有毒弩,除非用人命抵挡,否则攻不进去。”,吕布右臂上一道血痕,渗出的血有些发黑。诸葛亮低头思量了几秒,“撤三里扎寨。”,所有人不敢有异议,遂全军后撤数里。“伤口怎么样?”,凌昊见吕脸色如常,上前看这人右臂,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除去周边的沉淀的污黑血迹有些吓人之外,一看就是毒性甚强的弓弩,若没有玲珑丹护身……凌昊当即取出随身的丹药,又捏碎了几粒洒在伤口之上这才放心。看着凌昊替他绑好伤口,表情还是一副担心的模样,“皮外伤而已。”,虽然想说以前这种伤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见这人这么在意,吕布倒也不再多说。

    诸葛亮一连四天都没有什么动静,凌昊问也没用,只是道等待时机。敌人固守着三面环水的一座城,唯一的一条路还被弓弩包围着,诸葛亮退军在原地等,究竟要等什么时机?心里虽然很奇怪,但既然是诸葛亮,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也沉下心慢慢等。到了第五天黄昏,一向燥热无风的天气忽地吹起了微风,这才见诸葛亮有了动静。

    召集了所有军士集合,诸葛亮看着手上的簿册,表情淡淡,“每人准备一服布衣,一更前准备完毕,无者斩。”。命令一下,诸将皆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吩咐预备好了物件。等到初更时分,众人重新聚在场内,谁知高台上的诸葛亮仍是坐着看簿册,传令又来:“每人布衣,包土一包,无者斩。”。又是一句简短的话,众人愈发不明白诸葛亮的意思了,但碍于军令如山,只好再次依令准备。等不多时,第三次聚在一起,诸葛亮终于起了身,“诸军包土,都在三江城下交割,先到者有赏。”,此话一出,众人闻言,当即拿着包好的土,飞奔出了营寨,情景可谓壮观……凌昊看了眼这场面,实在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种情景。“有赏?赏什么?”,凌昊出声问了声,“金帛。”,诸葛亮回了两个字。金帛……那确实是值钱的东西,怪不得这些人跑得这么快。“怎么,你也想去?”,“没有……”,见着周围李安、王平等人投来的怪异视线,凌昊忙摆手,他就只是好奇而已。诸葛亮看着凌昊,可惜,凌昊若是真去,或许自己会赏他些更“特别”的东西。

    于是数十万兵士,连带着上万蛮兵,将土全部弃在城下,仿佛一瞬之间,堆土如山,接上。诸葛亮让人堆土为蹬道,先上城者为头功,上万人一齐踩着土道从墙外入城。蛮兵哪见过这阵势,当即放弩,然而换箭速度还比不上汉军登城速度。一轮放完,汉军已经尽数拥到城上,放箭的蛮兵大多被执下,剩下的人则弃城逃跑,朵思则死在了乱军之中,这是自打攻南蛮以来死亡的第一个蛮将,凌昊觉得有些可惜,如果自己真的去了,说不定就能免这人一死。见三江城已下,诸葛亮这才令剩下将士迁寨入城,城内各种珍宝通通赏给了攻城有功的士兵。留下部分人马守城,自己则带着几名将领继续前进,渡过三江,直抵银坑山本洞。

    依旧是吕布打头阵,前军行到洞口,就遇上一众蛮军,大军一字排开,约有五六万人、前面数百名蛮将拥着为首一人。吕布对上敌首,顿了一下,不为什么,只因为对方竟然是个女人,蛮军没人了不成,竟派个女人上战场。“不要小觑,敌首是孟获之妻,善使飞刀。”,凌昊在吕布马后轻声提醒了一句。

    祝融样貌属于那种偏狂野的美人,略黑的肤色配上蛮人独有的服饰,发髻饰着翎羽,后背五口飞刀,手持一把长矛,坐下竟然又是一匹卷毛赤兔,见到领军围攻,面容很是镇定,眼中也无半点慌张。吕布见状倒是颇为欣赏,只是,一介女流。“你确定要和我打?”,吕布长戟放在马侧,“我欣赏你的勇气,但女人毕竟是女人,我赢了你也不光彩。”,祝融闻言在马上大笑了一声,随后紧紧盯着吕布,“侵我土地,无耻之徒,你们汉军有何光彩可言?”,说完也不啰嗦,直接骤马上前。

    吕布只是提起长戟抵挡,却不进攻。在凌昊看来,祝融的长矛快狠不说,招式套路也很诡异,虽然少了几分力道,却是如水蛇一般让人抽不出暇身。祝融步步逼着始终近不得吕布的身,吕布也不刁难,坐下赤风节节后退。“你!”,祝融被激怒了一般,手中长矛一抡,就要去刺赤风。吕布侧身借力,马缰勒得坐下红马硬生生掉了方向,下一秒,长矛被当作长枪掷了过来,长戟半路挑飞,长矛立即甩向一边,直直插进了土里。祝融冲着吕布冒出了一句土语,随后伸手,双手张开,一手一把亮晃晃的飞刀,左手一扬,对着吕布眉心就扔了过去,堪称速度。

    吕布稍稍侧头,闪开了第一把飞刀,第二把飞刀随后而至,冷泠泠的寒光折射着日光,眼见着几秒就能射中脖颈的功夫,蓦地一戟横栏,第二把飞刀和戟面相撞后被反弹到了一边。竟然能在前后相隔仅有几秒的时间内连续闪开两把致命的飞刀,果然不是好对付的主,难怪他们每次都以大败而结束。祝融又摸出了两把飞刀,一齐甩向赤风马头,这种直线冲锋,除非敌人的马能卧倒,不然决计躲不开。赤风嘶鸣了一声,反倒迈开四蹄狂奔,对着祝融就冲了上去,两把飞刀临近,吕布勒紧马缰,赤风紧急一停,抬头仰脖,飞刀没能射中面部,反倒是撞上马脖颈上的半月玄铁当胸,“铛——”两声落在了地上。祝融额上出了一层汗,眼见着面前这人横戟就要来扫,迅速取出了最后一枚飞刀,与其他不同的是,这是把半弯的银月刃。长戟生风,猛地斩向自己坐下马蹄,祝融扔出了最后一枚飞刀,然而却擦离吕布飞了出去,估计是临阵被近身失了准头。

    吕布长戟钝面打中祝融坐骑,红马吃疼当即扬蹄,祝融一个不稳而后死死夹着马肚这才没有掉下马。吕布一戟指向祝融面门,冷冷的寒光印在眉心,谁知祝融反倒却露出一抹笑,下一秒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疾呼“趴下!”,身体瞬间作出反应,前倾的同时,上方似乎有什么东西疾驰而过,那把被甩出去的银月刃此时竟然又回到了祝融手上,看样子,是把回旋刀无疑了。鹰钩一样的弧度,脚踩马镫,祝融手起刀落,一刀划向吕布面门,长戟在如此近的距离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吕布皱皱眉,索性一把扔了长戟,伸手抹向腰间,下一秒,金丝匕首和银月刃抵在了一起。赤风马头和祝融坐骑撞到一起,几个回合一过,马身交错的刹那,吕布一刀割破了祝融的覆甲。赤风长啸了一声,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本应该拉开距离的另一匹卷毛赤兔,不进不退,反而掉了头直接返了回来。“乌疾纳!吁——”,祝融忙扯缰绳,不料坐骑更不听使唤,再次扬蹄,像是要把祝融颠下来。

    吕布一把扯住卷毛赤兔的嚼头,硬生生把对方的马头拉了下来,见祝融马镫一滑,吕布伸手一把拽住对方的衣甲,自半空中将祝融提到了自己马上。祝融趴在吕布马背上,恼羞成怒,手中银月刃还欲再刺,脖间一凉,吕布冰冷的匕首已经贴上了皮肤——“杀了我吧。”,祝融毫不妥协,吕布手上刀依旧架在祝融脖子上,“杀了你岂不是很可惜。”,说完取走了祝融手上的刀,一个女人能到这地步也算不错了。赤风四蹄轻踏,祝融的坐骑很反常,没有跑开,反而亦步亦趋地跟在赤风后面。

    当着两军的面,吕布一路连人带马押着祝融骑马回了自军,汉军里顿时起了一片起哄声。祝融恼羞成怒,“混蛋!快放我下来!”,同孟获一样,一大串话吕布还是只听懂了这一句。看着一回来就被将士拥着的人,凌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祝融直接被活捉了回来,这是他没预料的,不过他更没料到的是吕布的态度,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人对一个女人这么有兴趣……确实,祝融这么样的女人世间少有,就如当初自己拒绝他们一样,如果再多几个像祝融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说不定会在各方面比他这个男人更适合待在他们身边。

    诸葛亮看了凌昊一眼,见对方不说话也不上前,心下了然,“别多想。”,三个字一出,凌昊回过神,这才知道诸葛亮是在和自己说话,“你和他七年之久,不是这一瞬之人可以取代的了的。”。心中所想被诸葛亮一语道破,凌昊颇觉尴尬。“如果他是这种人,那走了也不可惜。”,说实话——诸葛亮视线微移,看着前面的吕布,他反倒希望如此,抢他徒弟的人,能少一个是一个。“那师傅要怎么处置这祝融?”,“老样子,放回去。”,诸葛亮让王平去叫战,让蛮军回去告诉孟获,祝融已被生擒。见诸葛亮下了马,凌昊也下了马,随这人一起上前。刚刚拥在一起的一堆人瞬间散开,祝融已经被手下的人缚住了双手,吕布此时却撇着祝融一旁,反而转去看了祝融的坐骑,凌昊见状不觉哭笑不得。

    “不得无礼。”,诸葛亮退了一干看热闹的士兵,随后亲自替祝融解了绑,“让夫人受惊了,还请夫人暂先入寨吧。”。虽然是一副尊敬的样子,但是诸葛亮言语间却是不容反抗,如今被绑到了敌人的大本营,祝融深知此时如若轻举妄动才是真正的愚蠢,不得已,只得随诸葛亮走了。

    “不愧是温侯,史上这祝融可是抓过我军两个将领,如今却被你直接生擒了。”,凌昊看了眼和赤风相偎厮磨的卷毛赤兔,顿了下,“这……”。“这两匹马,一公一母,应该是赤风以前的配偶。”,吕布上前拍了拍母马的鬃毛,按道理,这种烈性的马对陌生人应该是避之不及才是,果然和赤风是一对儿……“留下来给你。”,“可是这是祝融的马——不太好吧?”,“敌人都已经被抓了,这马自然是战利品,还是说你不想要?”,吕布看着凌昊。马自然是好马,任谁看了都会心痒,但是自己已经有了爪黄和追风,再来一匹马他怎么骑得过来……“马超送你追风你都没说什么,怎么,我送你马你不要?”,吕布皱皱眉。敢情不要还是他的错了呗?凌昊有些无语,“要要要,要总行了吧。”。一句话说完,这才见对方笑了下,随后揽上他的肩,“打住,你又要做什么!”,凌昊及时反应过来,一伸手挡在二人之间。“还说不在意?”,吕布剑眉微挑,拉下凌昊的手。“……”,凌昊简直想去死一死,就算不在意好吧,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在军队里,让别人看到了总归不好。

    就比如,这个时候从前军回来的王平——

    王平被诸葛亮叫去给蛮军传话,祝融是主将,又是孟获的妻子,他们不敢贸然进攻,怕祝融有危险,所以不得已只得同意休战,这会儿估计撤军回去禀告孟获去了。谁知刚回来就撞见吕布一手揽着凌昊的肩,一手抓着凌昊的手,而凌昊背对着他似乎在摇头的样子。王平瞬间呆在了原地,看着不远处的二人,吕布余光一闪,扫见不远处的人,鹰眸顿时锁住了王平。王平只觉浑身一冷,见吕布凌厉的视线却突然染上了些意味,随后当着自己的面,不仅没放开凌昊,反而低头靠得更近。“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王平被吓得不轻,当即低着头想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走过去。

    凌昊一把推开吕布,面上尽是尴尬,吕布倒也不生气,“若是换做诸葛亮这样做,你定然不敢推开他,子玄,莫不是我太纵你了。”,“……”,凌昊愣是找不到一句话反驳,关键是诸葛亮根本不会在人前对他做这种事情好不好?不想再和吕布在这种令人尴尬的问题上多讨论,凌昊话锋一转,随后转身。“你不是对祝融挺感兴趣的——子均?!”,凌昊一转身正见王平,当即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王平和凌昊打了个照面,看了眼一旁的吕布,这才咳了咳,“刚办完诸葛军师吩咐的事情……怎么在这里遇到了,好巧,哈哈。”。看着王平一反常态的样子,凌昊强笑着附和了几下,这人该不会看到了什么吧?“那个,诸葛军师找我还有事,我先过去了啊。”,王平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比任何一次都快。

    “……看你干的好事。”,“知道就知道,又不碍事。”,吕布丝毫不在意,对此凌昊只想问——为什么一个古人的观念都比他要开放?

    第290章六破蛮军

    孟获这边实在是迫不得已才会让祝融出战,虽然祝融的身手不错,但是对上的毕竟是那个吕布,一听闻祝融被生擒了,孟获暗自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他就知道!本以为这次诸葛亮定然会以祝融相要挟让自己投降,因为如果诸葛亮真这么做了,自己总不能不顾自己妻子的安危,纵然心有不甘也必须要投降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当第二天自己收拾军队准备亲自前去汉军大寨的时候,对方竟然又把祝融送了回来,完好无伤,甚至听言诸葛亮对祝融态度很尊敬,一晚上好酒好菜,丝毫没有做得不妥的地方。

    诸葛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经过了三番五次的对战,孟获心里本就有些动摇,现在这样更让他觉得羞愧。很反常,这次他整好了军队却没有立即派人去汉军叫阵,反倒是一直待在洞里。直到午时,手下传报前日求援的木鹿带着许诺的军队赶来助战了,孟获这才甩甩头,甩去一脑子烂七八糟的东西。诸葛亮侵占他的土地本就是不该!自己现在是在正当防御,根本不应该有什么惭愧之心!

    巨鹿和孟获又是完全不同地区的两个人,手下军队擅长驱使巨象猛兽、军队虽然只有两三万人,但是这些猛兽以一当千也足够了。孟获并木鹿两军,一军蛮甲,手执长刀;一军却基本不穿衣甲,看上去与赤身相差不了多少,然而个个腰悬四口大刀,身后跟着驯养的虎豹豺狼,看上去令人胆寒。木鹿骑着一头白象,孟获想要和对方交流还得费不少肺活量,赶着哪天自己也去寻头白象当坐骑好了,一想着自己两匹宝马被吕布掳走,一头悍牛又被那人活活砍死,孟获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安正赶在前线驻守,他活这么大,打仗一生哪里见到这种阵势,看着对面猛兽、蛮人混杂的军队,一时忘了要上前交战,待想起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军旗大开。

    为首巨象出列在前,一口蒂钟在手里不断摇动,手中念念有词,看样子活像是道士在念法一般。“这群人疯了不成?”,李安远远望着,心里有些好笑,什么时候战场上也开始做起法来了?说也奇怪,不消一刻,原本晴好的天突然狂风大作,飞砂走石,能见度见降低了不少。一声角响,蛮军齐齐大喝一声,随后,军队中涌出一群驯养的猛兽,视野模糊不清,面对张牙舞爪的猛兽,人如何挡得住?“真是见鬼了!撤!快撤!”,李安咒了一声,随后忙下令撤退。蛮军趁势跟在猛兽后面追杀,风助兽势,伤亡者不在少数,落后的直接被撕扯成了碎片。汉军不敢硬拼,一直开拓到洞前的军线被迫又被拉回了三江城。李安一路撤到三江城,蛮军这才不再追赶,第一次汉军被蛮军追得如此狼狈,而且还丢了不少将士……早上吕布攻占的军线现在被自己弄成了这样,李安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收拾了剩余下来的军队,李安赶到诸葛亮帐前谢罪。恰巧凌昊几人都在,见李安慌慌忙忙地冲进来都一愣,李安不是去驻守前军了吗,怎么刚把祝融送回去这人就回来了?

    “前线被蛮军攻下,末将罪该万死!还请军师惩罚!”,李安单膝跪在诸葛亮面前,久久不起身。“怎么了,说详细些。”,诸葛亮皱皱眉,李安这才把一路上遇到的事情以及蛮军的情况一一说与了众人。“怎么会,竟有如此之事?”、“我打这么多仗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军队——”,坐下将领闻言顿时议论开来。诸葛亮任下面嘈杂,自己依旧淡定地勾画着手上的簿册,过了老一会儿才见下面声音暂歇。“说完了?”,三个字一出,坐下立即噤声,李安仍是跪在地上。诸葛亮言语淡淡:“不是你的错,我未出茅庐之时就知南蛮有驱虎豹之法,来这之前已经做好了对策,子玄。”,“在。”,凌昊闻言起身,“随军尾部有二十辆车,你去取十辆红油柜车,剩下黑色的暂先不要动,日后还有用处。”,见凌昊领命去了,诸葛亮这才让李安起了。

    没过一会儿,帐外再次传来凌昊的声音,一群人皆出了帐,外面一字排开十辆车。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诸葛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诸葛亮亲自上前开了车门,顿时,一个庞然大物暴露在空气中。凌昊看着车上的东西,一个彩画木刻的巨兽模样的东西,仔细看了才发现下面装有木轮,这竟然是一辆车?虽然在书中读到过这种东西,但是实打实的看到实物,凌昊还是吃了一惊。木刻巨兽车体上全部用五色绒线粘黏,车前兽嘴之下,横出一排钢爪,锃然发亮、显得锋利无比,看上去活像个披着奇怪毛发的怪物一般。

    “有什么用?”,吕布上前拍了拍车体,里面似乎是空着的。“一木兽内可骑坐十个人,兽口盛有烟火硝石之物,用它可以对付蛮军的猛兽。”,诸葛亮让人把余下几车上的木兽全抬下来,“明日我随军亲去,至于狂风,不用担心。”。又是一副了然于胸、势在必得的口吻,众人见状,毫不多言就开始准备明日的战事,经历了这么多场仗,只要诸葛亮说不用担心,那他们就真的没必要担心。

    而凌昊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木兽上,听闻诸葛亮要去挑一百精兵明日驱木兽,当即也起了念头。吕布见凌昊要走,一把揪住凌昊的后衣领,“干什么去?”,“看上去很有意思,你不想试试吗?”,凌昊敲了敲中空的车体,吕布倚在木兽上,看着凌昊眼中的兴奋之色,当即觉得无语。“这种东西这辈子估计就能坐这一次,奉先,你陪我一起好不?”,也许是情绪高涨,凌昊这次似乎忘了这还是在帐前,拉起吕布的手晃了下。虽然觉得这种东西很奇怪,但还是不忍去灭凌昊突如其来的兴趣,对上面前这人的眸子,吕布一笑:“好啊,你亲我下我就陪你。”。

    凌昊顿时僵了一下,“现……在?”,“嗯。”,“在……这里?”,“嗯。”,吕布依旧靠在木兽上,鹰目中带了几分慵懒,直直盯着凌昊。凌昊犹豫良久,虽然吕布这条件提的有些“危险”,但是木兽战车如果自己一个人估计也没什么意思,他总不能去让诸葛亮和他一起……“回去不行吗?”,凌昊强笑,试着讨价还价。“不行。”,两个字直接否决,没有丝毫停顿,看着男人嘴角的弧度,凌昊很是忧郁,这人一定是故意的!踌躇了半晌,凌昊终是投降于好奇心,环顾了眼四周,而后把吕布拉到了两车的夹缝中,一揪对方衣领,拉下男人的头,随后快速地在吕布唇上吻了一下。“这下总行了吧?”,吕布只是笑,末了点点头,“不过那也要你师傅先同意才行。”。

    诸葛亮这边刚调完一百个人,正和领队的人交代细事,回头就见凌昊一路跑了过来,“师傅,你调完人了?”。“嗯,跑这么急做什么?”,凌昊闻言略显失望,随后咳了咳,“额……其实……”,支吾了半天也没支吾出个所以然出来。诸葛亮有些奇怪,思绪迅速转了一圈,“想去?”,“嗯。”,还是诸葛亮懂他啊!凌昊立马点点头。“不行。”,谁知诸葛亮立马泼了一盆冷水,凌昊一愣,“为什么?”。诸葛亮转头让领队先下去,这才继续道:“不合适。”,不合适?他哪里不合适了?一样是男人,一样的体形,力气也不算小,到底是哪里不合适……“为什么?”,凌昊又重复了一遍,“没必要。”,还是简单的三个字,果不其然,就见凌昊眸中失望感一重。“为什么?”,诸葛亮停下脚步,似乎被凌昊一连三个为什么搞的有些无语,“再问为什么,今晚就不要一个人睡了。”。此话一出,凌昊顿时张张嘴,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模样,最后还是选择闭了嘴。他错了,他就不该和诸葛亮追根究底……

    在诸葛亮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把事情说给吕布听了,谁知这人不仅不安慰他,反而还笑,“坐不了就坐不了,那种东西在战场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想要,事后让诸葛亮给你留一个不就行了?”,反正依诸葛亮那种徒控的性子,不用凌昊说,最后也会留下几辆下来。凌昊只能叹口气,算了,他也不是什么小孩子,犯不着一劲儿可惜这种事情。

    第二日,军马整备完毕,诸葛亮长发束起,一身白衣坐于战车之上,车前一众精骑兵,两侧各五辆木兽车,凌昊和吕布同样一人一匹赤兔马,分别在战车两侧。大军前行至昨日丢失的前线附近,正撞见孟获引兵出战。算是第一次见诸葛亮在军中靠这么前,孟获一眼就识出了诸葛亮。

    “车上坐的人就是诸葛亮!谁先擒得这人,重重有赏!”,孟获大喊了一声,手下蛮军立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抓了这人,大事就定了,咱们也不用再东奔西跑了。”,见还是昨天那些人马,除了多了几排骑兵,不过纵使是再多的骑兵也无济于事。木鹿手中蒂钟又开始摇晃起来,口中喃喃,而后下令手下放猛兽。

    故技重施。

    凌昊也是第一次见猛兽上战场,确实是豺狼居多,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能驯服如此凶猛的野兽……狂风忽起,真的就只是在一瞬之间,这股奇怪的风就扬起了灰尘土石,眼前开始雾蒙蒙起来,这……是什么个原理?难不成对方也能呼风唤雨不成?话说,诸葛亮不是说这狂风不用担心吗?凌昊转头看向诸葛亮,对方表情很淡定,见到这奇怪的风什么也没说,见对方野兽快蹿到军前,这才起身站了起来,手扶着战车的横梁,盯着对面蛮军,凤目里积淀着一抹不明的情绪。前后也没几分钟,诸葛亮就收回了视线,随后抬起手轻轻挥了下,雪白衣袖轻摆,这人转身重新坐回了战车坐上。一瞬之间,风向忽变,原本夹石带草席卷向汉军的狂风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一样,竟然全部刮回了蛮军阵营。

    凌昊已经连吃惊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了,诸葛亮给他的感觉……真的已经是神了。“木兽,出。”,诸葛亮吐出三个字。前军一听诸葛亮发号施令,最前的精骑兵立即闪开道路,十辆庞然大物从军中拥出,对着他们直扑过来的野兽皆在半路停了。凌昊看着木兽前进,轰隆作响间,一股火龙从兽嘴喷出,烧的前面扑近的野兽一阵哀嚎,甚至还能闻到焦味。烟火全是事先放置好的,他们只要在内部点火就好,火龙肆虐过后,一股浓浓的黑烟从木兽鼻孔中冒出,再加上钢爪之上系着铜铃,一动就是一阵巨响。十辆车在兽群中畅通无阻,所到之处,火龙肆虐,黑烟四起,一瞬间就把奔来的野兽全部吓了回去,这么一来,反倒将蛮军冲了个措手不及。

    诸葛亮下令进军,一时间鼓角齐鸣、所带将士皆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大喊着对着蛮军就冲了上去。凌昊和吕布一左一右从军中冲到军前,直奔着最显眼的木鹿而去。见手下最得意的兽军惨败,木鹿慌了神,驱着白象就要往洞里逃,吕布抽出箭筒里的羽箭,张弓搭箭,看着象上的人,鹰目凌厉,一踩马镫,赤风扬蹄一起,弓上的箭离弦,穿过人群,直直朝着木鹿射去。凌昊抬头见箭进入乱军上中,当即策马疾驰,跃马跨过木障,一路上挑了几个拦路的蛮兵,等赶到白象附近时,木鹿已经中了箭,吕布射中了这人的右腿,既让这人跑不了,又不至于要了对方的命。中了箭又从这么高的象背上跌下来,估计骨头得断了几根,凌昊一枪抵在木鹿脖颈,“孟获在哪!”。“逃、逃走了,别杀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木鹿一脸惊恐。

    蛮军大多散的散、逃的逃,剩下的或被俘虏或丧命于乱军厮杀中,孟获一见情况不对就事先弃洞逃跑了,此行只擒得了木鹿等其余几个蛮将。虽然这样,但依旧是大获全胜,而且胜得让所有将士都兴奋不已。汉军绵延的军线一下子由三江城深入到了银坑洞,这个孟获的大本营。只是不知道孟获丢了本洞还能再逃到哪里去。

    汉军当即占领了银坑洞,洞内珍宝又被诸葛亮尽数分给了手下将士,打了胜仗,得到了奖赏,数十万汉军皆显得兴奋不已。论打仗,他们之前在朝廷中何时这么痛快地打过仗?要不是被曹操以用兵名义,全国四处各地奔波,要不就是被各个军阀征用,先不论填人命之事常有,输且不论,就连赢也没几次这么轻松、这么让他们自身觉得自豪过。他们这是真真正正在为朝廷打仗、为国家收复疆土,有着吕布这种飞将军自然不用说,毕竟谁人不知吕布武力的厉害,原本不怎么信任的诸葛亮却实在是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这人从来不会用威压逼迫他们做什么事情,也不会显得高不可攀,所得的金银财宝自己一点也不要,全部一个不剩都给了他们。全程军需事务、行军路线、战事策略皆是这人一人传下来;吃喝无甚特殊于普通将士,从未抱怨过什么,也未因严酷的气候萌生过退意;为了给几十个将士解毒亲自翻山越岭去寻解救之法;为了行军不惜三番五次亲自勘测地形,更不用说其中各种架桥渡江之事了。六次交锋,六次大胜,一路从边境打到孟获大本营,这场仗,打的真痛快!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帝要提拔这么一个人来指挥五十万大军了,之前只听说过诸葛亮的事迹,现在看来容不得他们不服。

    不知道此时手下将士皆已佩服得五体投地,诸葛亮让人给断骨的木鹿好好治疗,又送去了酒食,依旧延续之前的一贯做法。他们这边还在收缴银坑洞内的战利品,手下忽报:“蛮王妻弟带来洞主,因劝降孟获无果,特将逃走的孟获并妻子尽数擒回欲交与军师。”。众人闻言大喜,本来还在为没抓到孟获而感到有点遗憾,谁知战后竟然捡了个现成的。诸葛亮听到这个消息却没显得有多高兴,“王平、李安各带一千精兵,埋于洞口两侧,等我号令再出。”,王平、李安虽不解其意但还是领命去了,余下其他将领继续清剿物资。

    这才第六次,怎么着还得有一次,所以孟获这次依旧是诈降,自己事先知道很正常,但是为什么诸葛亮每次也能预测这么准呢?草船借箭观天象只是皮毛,这人挥挥衣袖的功夫就能阻隔蛮军妖风?受过自然科学教育的凌昊实在想不透到底为什么,要说是巧合,这也未免太巧了……

    洞内是孟获原本的宫阙,让人把人放进来,果不其然,刚刚作战遍寻不见的孟获并祝融二人被带来以及一众刀斧手押到了殿前。带来一见诸葛亮立马拜了下去,“孟获屡教不改,今特绑了这欲逃走的二人并一众党羽,特献于诸葛军师!还望军师能饶过我洞蛮军。”,一句话说完,原本正忙的众人皆停下了手上的事情,齐齐盯着殿前跪伏的一群人。诸葛亮看了眼台下数人,“这种把戏还是不要再使第二次了,来人,把这些人拿下。”,话音未落,洞口廊外立即涌出几千号人,两个人抓一个人,不消半刻,前来诈降的一群人尽数被缚。“军师!这是为何?我好心投降,为何要这么做?”,带来大呼冤屈。凌昊上前,蹲下身,从带来腰侧摸出一把利刃,带来见状脸色一白;凌昊随后又走向孟获,孟获跪在地上,一张脸尽是怒火,咬牙死死盯着凌昊,凌昊冲着这人又笑了下,随后顶着这人的视线又从孟获身上搜出两把长剑,最后看向祝融,还是算了,男女授受不亲。“来投降?那为何带这么多兵刃?”,凌昊将搜到的刀剑扔到几人面前。

    “服不服?”,还是老话,孟获又不答话了,“还是不服?”,诸葛亮见状思量了几秒,随后言语带笑,面容却依旧的冷淡:“我知道了,这次是你自己来送死,不是我的能耐,再者,你已经被抓六次,巢穴被破,此次依旧放你回去,下次莫要再被抓到了。”,这下不用孟获说一句话,诸葛亮一人把话全说完了。孟获自然不用说,带来和祝融此番似乎也觉得颇为羞愧。让人解了缚,诸葛亮便不再看殿下几人,只是对着旁边看热闹的将领道:“都愣着做什么。”。众人闻言,当即咳了咳随后收回视线,各自低头忙手上的事情了。殿下之人一瞬之间被忽视了个干净,凌昊看着孟获目露同情,和诸葛亮做对,他只能说孟获的承受能力很强大,被打击了六次还这么锲而不舍。

    第291章七擒孟获

    已经是第六次放走了到手的蛮王,虽然知道诸葛亮走得是收心战略,但见孟获不带一丝感恩,是个人总该不悦,偏偏诸葛亮和没事人一样。李安对此有些不解,心里憋着难受,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南蛮不服教化,乱党格局之初,蛮地一直未有人收复,孟获自然认为我们在侵地屠兵。此次行军,旨在抚顺不为其他,毕竟我们现在算是入侵者。”,这正是为什么诸葛亮一而再再而三饶过孟获的原因。

    反观孟获这边,去诈降被识破,再次狼狈而回,手下的蛮军死的死,走的走,残败的只剩一千多人,一千多人……他要如何用这一千多人去抵抗诸葛亮的五十万大军?几个洞主不是投降就是战死,偌大一个南蛮之地,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再去求得援军?

    “事到如今,怕只剩下东南的乌戈国主还未和诸葛亮交过手了。”,带来叹口气,孟获一听立即又有了些希望,“什么地方?”。“乌戈国主名兀突骨,身长两尺,为人凶恶。手下兵士身着一种特殊的藤甲。这种藤长在山涧之中,他们采集这些藤蔓,浸在油里,半年取出一次,晒干再浸,经过十余遍,才制成铠甲,穿在身上,浸水不湿,刀枪不入,因此号为藤甲军。大王不若去乌戈国试试运气?假使兀突骨肯帮忙,想必能扳回一局。”。抱着试试的态度,孟获当即带着剩余的士兵去寻乌戈国。

    而整个南蛮之地的地图在诸葛亮手中,图上一大片领域尽被朱笔打了红叉,除去山脉江河,只余下很少一部分。凌昊看着图上一小片地方有些出神,最后应该是火烧藤甲兵了吧,只是……敌人怎么说也有上万,看来又是一场硬仗。诸葛亮派去刺探消息的蛮兵几日才回,好在消息不假,对方果然逃到了东南方未攻打过的区域。“孟获请到了乌戈国主兀突骨,现在带着三万藤甲军,屯在桃花渡口。”,退了哨兵,诸葛亮手中朱笔在东南画了个圈,“此战需速战速决,子玄,你可知这兀突骨是何人?”。这还是诸葛亮第一次问他这种问题,不明白为什么到这节骨眼了,诸葛亮才想要速战速决,之前几次交战,这人从未在这方面问自己的意见。

    “兀突骨最出名的恐怕就是手下的藤甲兵,据说这种护甲可挡弓弩、刀枪不入、遇水不湿。至于为什么敌人选在桃花渡口……桃花水有毒,非本地人饮之即死,而蛮人饮之却会愈发精神。”,凌昊把敌人大致的情况说给了诸葛亮,诸葛亮兀自沉思了半晌,很反常,这次却什么也没说。“师傅可想到应对之策了?”,“大体已成,只是需要一处合适之地,等明日亲去勘测地势再说。”,诸葛亮说完又是半晌没有说话,气氛沉寂了许久,才听对方末了叹了口气,“若不是为了汉室社稷和国土,如此折寿之事我是万万不肯做的。”,凌昊一顿,似乎知道诸葛亮在想什么,“这并不能全归咎于师傅一人身上,如果孟获能早些意识到敌我差距,也不会折杀这么多将士……”,“但是如果汉军不来,他也不会倾兵来抗我,说到底,还是我间接所致。”。凌昊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诸葛亮,最后只能上前,手慢慢放上对方肩膀。三国……终归是个人命贱若草芥的年代。

    次日一早,诸葛亮便在董荼那等人的陪同下去桃花渡口北岸偏僻处巡视,凌昊欲跟随,诸葛亮只是道不用,让凌昊同吕布留下守寨。

    从山口而入,一路杂草丛生,道路崎岖、坎坷不已,乘战车行到路头的时候地势已经险峻到车不能行。诸葛亮果断弃车选择步行,董荼那、阿会喃二人亲自在前替诸葛亮开路,又走了一段才找到一条上山较为容易的路。几人上了山,高处将渡口附近地形一览无余,诸葛亮往前走了几步,正见一蛇形山谷,岩壁光峭,一棵树也不长,通着山谷的只有一条大路。诸葛亮皱皱眉,随后指着山谷问当地蛮人,“这是什么地方”。“此处是盘蛇谷,出谷通三江城大陆,谷前一甸名塔郎甸。”。寸草不生的蛇形山谷,一路通三江城,一路有草甸,正与自己所想的作战计划不谋而合,到底是天在助他还是孟获该遭此劫?

    找到了合适的地点,诸葛亮按原路返回了营寨,让人去将剩下的十辆黑色柜车拉到前军后召集了手下一干将领。“王平。”,王平当即站出一步,“给你十辆黑油柜车,竹竿千条,柜内装着火药,你引本部兵把守住盘蛇谷两头,见蛮军入谷即弃车埋伏,半月期限,必须做好,如若走露一点风声,军法处置”,诸葛亮说着把手中一张纸条塞到王平手上。什么事情这么神秘?竟然连本军的人都不告诉……王平领命。

    “李安。”,“在。”,“你去盘蛇谷谷后,三江大路把守,需要的东西必须克日完备。”,说完又给了李安另一张纸条,李安也领命了。在剩下人之中扫视了一圈,看到凌昊望向自己,顿了一秒,还是直接略了过去,最后看向吕布。“你带兵去桃花渡口下寨,如果蛮军渡水来攻,你只要弃寨,望我军白旗处而走,限你半个月,需连输十五阵,弃七个营寨,就算是少输一阵也要依军法处置。”,吕布一听这话当即有些不满,让他去输?而且是连输十五场?简直是笑话!他打过这么多场仗,敌人哪个不是见他就逃,诸葛亮难不成就这么对他看不顺眼?所有人皆一声不吭,视线在吕布和诸葛亮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对他们来说,吕布和诸葛亮一样,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今日诸葛亮让吕布去连输十五场,听在他们耳里都觉得惊悚。气氛本就绷在弦上,眼见着吕布就要不耐烦,“不——”,忽然就见另一个人走出来横在二人之间。

    “咳咳、师傅,奉先性子易冲动,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换个人吧?”,一见吕布明显要违抗军令,虽觉得诸葛亮这命令对吕布来说确实很难,但是为了不影响军中和谐的上下级关系,凌昊还是站出来意图息事宁人。脸上笑容显得很是勉强,这二人私下怎么闹都没关系,这当着所有人的面撕破脸……诸葛亮扫了眼吕布,随后看向凌昊,眼神淡淡的。凌昊顶着诸葛亮的视线,起先还能对视几眼,后来却是连对视的勇气都被抽空了,这个时候让诸葛亮不高兴绝对是下下策。见凌昊不敢和自己对视了,诸葛亮这才收回视线,道:“身为将领,服从军令是天职,虽然在朝廷你身为大将军,但现在不是在朝廷上,征蛮军中我职权高于你,这一点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已经不是剑拔弩张可以形容得了的了,眼见着吕布鹰目染上了几丝狠戾之意,凌昊忙拉住了吕布的衣袖,“要不然这样,请师傅允子玄一同前去,也免得出什么差错。”,真的已经算是极力压抑心底的火气,要不是看在凌昊拉着他的份上,他早就翻脸了。

    又是良久的沉寂,末了,“你随他去吧。”,诸葛亮终是放出一句话,凌昊闻言如释重负,当即拉着吕布离场,他担心吕布再多呆一分钟就要和诸葛亮彻底闹开了。众将面面相觑,“呵呵,这……”,王平似乎只是想缓和下气氛,“子玄和温侯关系挺好的,去劝劝就没事了吧?”,殊不知此话一出,原本还面无表情的诸葛亮当即沉了脸,“事情交代下去了,都还在这愣着做什么。”,一句话冷若寒霜,众人闻言当即作鸟兽散,一分钟也不敢多留。

    一路带兵赶到桃花渡口下寨,大到选派人手,分配军马,小到物资分配,选址放哨,凌昊皆一手操办,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吕布对着自己人露出这种眼神了,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自己初见吕布之时这人露出的就是这种眼神。大大小小布置完毕,凌昊这才去寻了吕布,其实本来是件小事,诸葛亮大可换做其他人,为什么一定要点吕布去做呢?即便是换成自己也行啊。到底是为了提醒吕布注意军规还是要挫去这人的锐气,吕布这种人,这般自傲,定然不会接受连输十五场,即使是故意为之。

    “别气了,这是最后一场战了,就算是为了早些回去暂且委屈一下。”,回帐寻人,果不其然就见吕布半靠在兽皮榻上,表情依旧残留着些许不耐,手中把玩着从不离手的金丝匕首。凌昊上前,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让这人忘了不愉快?很显然,除了一招别无他法。拿开吕布手中的匕首,凌昊倾身,对着男人的唇就吻了上去。然而这人难得没有动作,任凭自己撬开牙关,一看就知道心里还在窝火,凌昊伸手抚上吕布的脸,随后咬了咬对方的舌头,这才见男人眼里情绪渐消,而后伸手揽住了自己的腰。“不要生气了,嗯?”,深深一吻结束,凌昊从两舌交缠中退出,轻轻笑了下,随后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

    吕布看着怀里极力想抚慰自己情绪的人,鹰目眸色一转,“你知道,若不是看在他是你师傅份上,换做其他人早就已经去投胎了。”,“是,我也觉的师傅这么做有些不妥……但是,没办法,军中职权当属师傅最高,就算是你不满……”,凌昊说到这顿了一下,“也别把师傅当敌人,大家都是一个军队里的,而且,你刚刚的眼神确实很吓人。”……看在诸葛亮也是一心为凌昊的份上,这次就算了,虽然连输十五场确实有损自己的声誉。“我受不了的是诸葛亮那脾气,也就只有你到现在被拒了这么多次还能一心惟命是从了。”,见吕布似乎消了气,凌昊心下一松,这人这样也算妥协了,“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你出战,师傅只是说输,又没有规定必须由你去。”,确实是这样不错,佯败这种事——“我替你去怎么样?”,听凌昊说这句,吕布当即否定,“佯败这种事,差手下去做也是一样,你这几日和我在一起就好。”,再者,难得少了诸葛亮,他反倒落了个自在,吕布埋在凌昊脖颈,闻着这人身上独有的气息。“你这样真的好吗……”,被吕布的呼吸弄得有些痒,凌昊无奈,其实若不是因为天气太热,他倒是不介意和这人多腻腻。

    一如诸葛亮所料,兀突骨见他们在桃花渡口下寨,第二日就驱士兵前来攻打,所带将士和蛮军交战了几回合就依令败走,可能是因为之前吃亏吃得太多,蛮军见打退了汉兵,并不继续追,反倒又渡水回去了。吕布便让人次日重新在原先的地方下寨,故意的喧哗引得敌人哨兵再次探到消息,与第一次不同,使人交战了几回合败走,蛮军这次却没有重新返回,反倒是在他们设的寨内屯下了,凌昊同吕布则带兵退到了十余里之外。

    兀突骨得知汉军连败两局,心下还不信,随孟获一同去渡口对面一看,自己的蛮兵果然已经把敌人的营寨占了下来,又听手下汇报驻守的汉兵如此如此弱,当即大笑,“我说孟获老弟,这诸葛亮也没什么能耐,只是我的两个俘长就已经连下对方两战,他定然是畏惧了我的藤甲兵,带我调好兵马,立马就帮你夺回失地!”。孟获对此自然不能在这种关头浇冷水,不得已只能应和了几声,面对突然弱的不堪一击的汉兵,孟获心里却愈发担心起来,诸葛亮……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三日,兀突骨便引军大进,见到十余里外的汉军又是一阵追杀,孟获见平日威风八面的汉兵竟然个个弃甲抛戈——怎么会这样?即便是放豺狼虎豹出来也没见这些汉人这么慌张,怎么一见到兀突骨就像见到鬼一样?难不成一群披着藤甲的人能比野兽还恐怖?看着战兴浓郁、得意不已的兀突骨,孟获只能把疑问收回肚里。

    之前诸葛亮交代的望白旗而走,他们刚和蛮军交完战,按照计划要继续后退,行了不数里,果然见一山头上插着白旗,进了山却早有一个建好的营寨,看样子是诸葛亮事先准备好的。凌昊只有一晚的休整时间,已经连续输了三局,兀突骨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天一亮,蛮军又至,同样的,还是交战不到三回合继续败走,后退十几里看到另一杆白旗,又是一座建好的空寨。至于具体的败十五、弃七寨过程就不用多赘述了,大都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蛮军愈发急迫的进攻速度了。

    凌昊和吕布由渡口一路撤到盘蛇谷附近,这才总算把蛮军引到了埋伏点附近。蛮军大举进发,兀突骨一马当先,骑着象在前开路,追杀汉军至一处树林,孟获当即止住了后军的脚步,令人先去远望,果见远处树荫之中,有汉军招展的旌旗。兀突骨见追到了敌人老家,心里甚为兴奋,“这汉军连吃了十五场败仗,现在躲回本阵里不敢出来了,现在正是进攻的好时机!”。孟获心中却依旧疑惑,他之前见识过这汉军的厉害之处,怎么可能连续十五次都输给了兀突骨?可是面前确实是敌人本营不错,“不急,暂且先驻军一天观察观察情况,我怕这诸葛亮又会使什么诈。”。兀突骨颇不以为意,但是看在孟获之前输这么多次,还是决定先停一天看看虚实。

    花了十几日的功夫才完成诸葛亮交代的任务,重新回到本寨的时候已是人倦马疲,然而回寨后却不见诸葛亮,听手下一说这才知道,这人安排其他人做的事情完成的差不多,早日就去谷内做最后的准备了。本营内仅有何晋几人,诸葛亮不在的时候,吕布重新归营自然又成了总管。至于明日最后一场交战,依旧是由凌昊应战,一来,一切按照诸葛亮的计划推进,他只是负责引诱敌人入圈套,并没什么安全隐患;二来,吕布实在是对这些蛮兵提不起什么兴趣了,再加上和诸葛亮对不到一路,凌昊也不期望这人可以主动请缨。

    次日午时,带着一千多名士兵出了营,绕过盘蛇谷,直接去向驻守的蛮军叫阵。许是觉得对付汉军根本不需要再多一个孟获,兀突骨上了象,“我去会会这手下败将,老弟你就守着营寨,免得过后有汉兵来偷袭。”,完全把自己当成什么多余的人一般,孟获心中略有微词,碍于现在是自己求助于他,还是没说什么。

    兀突骨出营却见对方只有千余人,难不成诸葛亮本阵没人了不成,上千人来挡他三万大军,未免太可笑了些,“这就是诸葛亮最后的反击?”,“是不是你自己来试试不就知道了,还是说,靠近了我军本阵你开始害怕了?”,凌昊横枪出马,口出不逊,故意激怒道。“哈哈!真是笑话,你输了我十五次,现在反倒说我怕?”,兀突骨指着凌昊,“我告诉你,今日我就要踏平你这汉寨!”,说完率先就发动了攻击。马和象根本不在一个级别,凌昊只得领军后退,回头看到山头又起一白旗,当即下令全军撤退。兀突骨引军紧随其后,一路追杀到盘蛇谷口,见凌昊一行军已经退入了谷内,心底本担心有埋伏,然而看谷内寸草不生,一棵树也寻不到,根本不可能藏人,所以也就放宽了心。行到谷中,之间谷中大路上横着十辆油柜车,“看样子,汉军怕的连粮草车都丢了,大王,从这条路追杀下去定然能捣了敌人老窝!”,手下士兵各个跃跃欲试,兀突骨闻言更是催兵继续追赶。

    在兀突骨被黑油柜车拖延的那段时间,凌昊早就带人抄近道上到了谷顶栈道,在下面看上面看不到什么,如今上来才见栈道之上黑压压全是汉军人马,数不清的横木乱石堆在盘蛇谷出入两口,而久日不见的诸葛亮正站在栈道最高处,旁边是负责盘蛇谷计划一部分的王平。见凌昊按计划成功把敌人引进了谷里,诸葛亮只是略微点点头,而后转头对手下道:“放吧。”。一时间,堆放的木头石块尽数被推下,顺着陡峭的石壁轰隆隆滚下了山谷。落雷一般的巨响让谷内的兀突骨着实一惊,还未抚慰完受惊的军马,环顾四周就发现出入口皆被乱世横木堵住。一群人聚在谷内中心地带,兀突骨大喊着让手下不要惊慌,“报、报大王!谷上突然出现了众多敌兵!”,仿若一瞬间,原本空无一人的山谷顿时火光一亮,谷上手持火把的黑压压一片全是身着汉服的士兵。糟糕!中埋伏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兀突骨忙令人人工开路,而后急忙退至入口。

    “现在投降的话饶你不死。”,声音不大,通过蛇形山谷的回音却显得很有压迫感。凌昊看了眼谷底众人,又看向身边的诸葛亮,他说不上诸葛亮此时是什么表情,说没有表情,又总觉得这人眼底有些慽色,仿佛……不忍杀却又不得不杀,面对将死之人露出的一抹凄然一样。谷内兀突骨却不听,依旧在命人四处找寻出路。半晌,诸葛亮终是抬起了手,身后将士皆举起了手中火把。诸葛亮兀自转身,右手略显沉重地挥下,一时间,铁炮轰鸣,所有人将手中火把尽数扔进谷里,火光四起,蔓延到路中黑油柜车的瞬间,爆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爆破声,地中埋着的导线火药齐齐炸开,火势冲天。火舌一逢藤甲,更是烧的厉害,短短几分钟,三万藤甲大军,有如之前赤壁之战曹操连锁战船,火光乱舞,窜连一片。兀突骨并一众藤甲军尽数被火点燃,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伴着横木焦裂、人马哀鸣,听在凌昊耳中身为凄惨。

    活活被烧死是什么滋味……诸葛亮终究还是这么做了,一把火,烧尽了南蛮最后一股反动势力,也烧去了数万人的性命。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哀嚎并着藤甲噼噼啪啪的声音,在凌昊这个角度,正见谷底火蛇肆虐,蛮兵被烧的拥在一起,手脚蜷缩,铁炮不断轰击,大多数蛮兵头脸被铁炮打的粉碎,浑身血污倒在火中。整整一个时辰,谷内才彻底没了人声,火龙仍在继续,烧得尸体上的焦味混着藤甲油味发出一种臭不可闻的气息。从开始到结束,所有人皆安静异常,这种悲惨的战事看在任何一个人眼里都是一种良心上的谴责,就如诸葛亮所言,虽然南中是汉土,但是于孟获而言,他们与屠戮百姓侵占压迫各方的割据势力又有什么区别?

    而孟获这边还在营寨内等待兀突骨的捷讯,忽见千余蛮兵返回,说兀突骨与汉军大战,将诸葛亮围在了盘蛇谷内,特请他前去接应。孟获一听,当即大喜,没想到兀突骨竟然真的败了诸葛亮,心里一直以来的疑虑被扔了个干干净净,带着寨内剩余的宗党以及守兵,快马加鞭,跟着引路的蛮兵一路赶到盘蛇谷。谁知刚到谷口,就见前面火光四起,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之前来报信的千余蛮兵突然勒马转身,齐齐抽出大刀,将孟获一群人围在了路央。孟获大吃一惊,才知又中了诸葛亮的计,慌忙欲撤之时,道路两旁拥出了两路大军,一路王平、一路李安,连着之前的千名蛮兵,上前就把孟获宗党以及属兵全绑了。孟获哪里想到兀突骨会全军覆没,因为来时身处后军,见族人被抓,也顾不得这么多,一手一把宝剑,只身匹马拼死杀出重围,望山路小道就逃。

    诸葛亮早就在路头等着孟获自投罗网,故意让王平留了缺口,那人若逃只能从这条路。孟获满头尽是冷汗,路过盘蛇谷闻着尸臭,竟是连看也不忍往里面看,一路漫无目的地奔到了尽头,却见尽头之处一簇军马早已等候多时。诸葛亮依旧一身白得出尘的长袍,淡然地坐在战车之上。孟获仿佛见了鬼一样,眼前的诸葛亮于他而言就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即便是一身白衣,他也只会觉得可怖异常。“事到如今,你还要再往哪里逃?”,凌昊上前,长枪直指孟获,孟获措手不及,转身欲逃,身后早已被重重汉兵拦住了去路。“若想你的妻儿老小无事,我劝你还是放弃抵抗比较好。”,凌昊一句话说完,孟获脸色已经惨白,半晌,终是颓然地扔掉了手上的兵器。

    (= =南蛮终于要告一段落了)

    第292章功成回朝

    汉军一路押解孟获回营,一众人等还在等这次诸葛亮要怎么处置孟获,然而回去之后便没了诸葛亮踪影。李安按照老规矩,放祝融、孟优、带来等人在帐内,让人照例上了酒食。而凌昊总觉得诸葛亮今日状态似乎不怎么对劲儿,去帐内竟也没寻到,最后还是在后军空地上才找到了人,诸葛亮背对着自己,依旧还是一身白服,映衬着如练的月色,显得飘然出尘。慢慢走近,见到对方面前放着一个石台,诸葛亮静静地面对着石台,凤目半闭。凌昊不知道诸葛亮这是在做什么,但是却也没发出声音打扰对方。

    过了许久,才见诸葛亮睁开眼,而后对着石台微微伏了下身。“孟获呢?”,“在别帐,师傅要继续放了他吗?”。诸葛亮转过身,没出声,凌昊顿了顿,“师傅刚刚在做什么?”。“为死于盘蛇谷中的人祷告。”,诸葛亮眸中又出现了一抹淡淡的忧色。看来诸葛亮还是很介意火烧藤甲军这一事,其实换成任何人,看着上万人死在自己面前……心里都会难免有愧疚,即便是因为战争。任何语言都是毫无用处的,凌昊只是上前,握住了诸葛亮的手。“孟获的事情交由你来处理吧,这已经是第七次了,他如若再打下去,动用的只能是蛮方百姓,无论如何我不能对百姓出手。”,心知凌昊懂他此时的心情,诸葛亮摇摇头,如果孟获真的如此固执,那么蛮方之地取之无用。

    心情颇为复杂,陪诸葛亮先回了主帐,凌昊这才去见了孟获。如果说继续抓,诸葛亮定然可以,但是肯定会不可避免让更多人丧命,如今交由自己处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掀开帘帐入内,一旁是李安、王平,另一边正是孟获、孟优等人。凌昊向王平点头示意了下,随后看向孟获,“师傅不愿意见你,只是让我放你走,等你重整兵马再决胜负。”,看着孟获又是一脸惊讶的样子,凌昊实在是无力,“师傅已经不想再害蛮方子民被连累了,所以,孟获,如果你真的关心你的百姓,下次就不要再这么容易就被擒来了。你——可以走了。”。孟获张张嘴说不出话,半晌才起身,握了下拳,在原地立了很久,终归颓然。

    “七擒七纵,古今未有,我虽然是蛮人,未受过你们中土教化,但也知道什么是礼义,什么是恩德……我愿意归顺汉室。”。孟获一番话一出,李安、王平顿显讶异,但随后面露喜色,终于,他们终于可以顺利结束这场战事了。凌昊闻言默了,其实何必呢,明明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事情,偏偏要等到伤亡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用上万人的性命才让这人彻彻底底地看清形势,不谈也罢。“既然如此,你随我来吧,去见过师傅再说。”,话音未落,孟优、祝融以及带来等人也自觉站起身来。凌昊一路将几人带到了主帐,诸葛亮此时正在对比伤亡名单,见孟获几人进来,也不显惊讶,神情没什么变化。

    孟获上前,对着位上的诸葛亮直直跪了下去,身后孟优等人也随着跪了下去。“今日跪拜于此,南蛮永世不再反矣!”,诸葛亮放下手中的毛笔,“这么说,你服了?”。孟获目中满是惭愧,“如果不是军师,我现在怕是已经投胎六次了,而且……我真的打不过,无论是斗智还是斗勇。”。诸葛亮闻言却只是轻轻叹口气,而后起身走下来,亲自把孟获扶起来,“我本意并非强迫你归顺,此举全然是为了皇土完整,国家安定。你放心,我不会夺你蛮王之位,之前占领的所有土地也会一并还你。”。孟获闻言真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抓着诸葛亮的手甚至都忘了松,凌昊见状心底松了口气,末了不自觉笑了下,他们这么多人力物力费的也不亏,起码终于让孟获打心底心服了。

    是夜,整个汉军营内大摆宴席,一来庆贺平蛮大功,二来也算是和孟获成为盟友的第一场酒宴。当然,南蛮已经收复,至于这留守问题自然又成了头号问题,送走了孟获等人,李安一路奔到主帐,他是汉献帝亲派下来的代表。向诸葛亮问及此事的时候,谁想到对方竟没有留汉人管理的打算。“军师亲自深入不毛之地,平复南蛮,如今这蛮王已经归顺,为什么不设置汉室军吏,与孟获一同管理?”,见李安疑惑的样子,诸葛亮摇摇头,“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我觉得可行啊。”。

    “如此有三不易,一:留军吏必然要留守备军马,兵无所食,这是第一个不易;二:蛮人如今伤亡惨重,妻离子散,留军吏不留兵,必成祸患,这是第二不易;三:蛮人和汉人不同,他们对中土有很大的偏见,况且如今是我们的军队致使如此多的百姓流离失所,留下军吏也不易被他们信服,这是第三个不易。我不留人也不索取他们财粮,这样才能相安无事。”,李安闻言顿时茅塞顿开,望着诸葛亮顿时有如神明。

    虽然他们现在收复了蛮地,但是也不能第二天就起军回去,毕竟还有一系列事情需要善后。令凌昊颇觉哭笑不得的是孟获这人竟然在他本洞前造了一座祭祠,要问供奉的是谁……猜也猜得出来。凌昊还在感叹孟获开工的速度为何如此快,谁知旁边男人盯着祠里那尊石像,末了终于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不觉得这应该让诸葛亮自己来看看吗?这脸……”,“师傅昨日就看过了。”,然后回去一晚上闷得没吃下饭,这还是凌昊第一次见诸葛亮这个样子,思及此又不由有些想笑,“你别笑师傅,你的也好不了哪儿去。”。刚说完,果不然就见吕布原本放在诸葛亮石像上的视线一下子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什么?”。凌昊咳了一声,随后拉过吕布出了祠门,一拐,进了另一间祠,指着祠内又一尊石像,强忍着笑:“你没看到?孟获造了两个祠,一文一武,以保蛮地永世平安。”。

    吕布看着面前这尊石像,半晌愣是没说出话。凌昊伸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随后“扑哧”一笑,“其实还好啦,起码把你骑马的英姿凸显出来了。”,虽然人脸基本可以忽略……吕布脸色一黑,他真的很想抓孟获来问个清楚,为什么马比人雕的都精细……

    就在他们人马整顿的差不多的时候,诸葛亮应孟获邀请在蛮地又多呆了几日。孟获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待诸葛亮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一天到晚地让人往军里送东西,什么珍珠金宝、丹漆药材、连耕牛战马也一并塞给了诸葛亮,说是给诸葛亮充当军资。被突然变得这么热情的孟获送礼送的有些吃不消,诸葛亮之前明明说了不会拿取蛮地分毫,谁知孟获硬往他手里塞,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连整个银坑山里的宝贝都送光了。“对了,还有一样东西,这是我们蛮地的至宝,诸葛军师回朝后正好献给皇上。”,孟获让人呈上了一个锦盒。“这是什么?”,诸葛亮打开锦盒,盒内一缎红绸,上面卧着几粒鲜红色、散发着异香的药丸。

    “此物名赤香丸,是集我蛮地上千种珍贵药物提炼的丹药,有延年益寿之效,蛮地仅炼成六颗,如今尽数奉上,也好显示我南蛮臣服的诚意。”。

    凌昊对此不免有些好奇,只是不知道这赤香和玲珑丹比起来哪个更胜一筹,诸葛亮只看了一眼,随后道:“一颗足矣,没必要全部都奉上来,余下的你自己留着也好。”,“无事,只要药材在,终究是可以再炼出来的,军师就收下吧。”,说的容易,整个南蛮,这么些年只炼出来六个,可见这东西有多珍贵,但是实在盛情难却,诸葛亮又不能拒绝,于是唤人又拿过一个锦盒,只取了三颗,剩下的又推回给了孟获,“就这样吧,炼这东西也要费不少功夫,剩下的还是你拿着吧。”。终究还是只拿了三颗,孟获见状也不再多说,得知诸葛亮他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末了又大设了一场别宴。

    其实说实在的,孟获这人刨去脑子一根筋,性格还是很耿直的,当盟友也是个不会背叛的选择,这么一来,汉室王土,终于补齐了最后一块版图,风雨飘摇的刘家天下,基本已经稳住了。

    拜别了孟获,回去的路程就不像之前这么赶了,掐指算算,自从离开上都,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不知道现在回去朝廷各方面还好不好,那几个人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吧……思及此,凌昊有些汗颜,赵云和马超倒是没什么,他只是担心孙策那性子。或许是凌昊发怔的时间过长,骑马并肩而行的吕布一眼就看出来这人在想什么,一想想回去平白又要多几个对手,他倒宁愿在这南蛮呆久些,起码凌昊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自己的,诸葛亮也不至于到整日霸占着凌昊的地步。

    “回去又有好多事,首先得把泠儿的婚事解决了,这么一来,还要去请大哥来一趟——”,“韩子墨知道我们的事吗?”,吕布突然插了一句,凌昊一顿,看向男人,就见对方那双鹰目直直看着自己,“这个……”,凌昊咳了咳,果不其然就见吕布眼神有些不满,“我怕大哥接受不了……”,韩子墨知道赵云的事情已经很受打击了,如果再让对方知道除了赵云还有其他人,想必自己真的要被逐出家门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好好和大哥谈谈……”,“算了,你若觉得为难就不用了,想想估计他也不会同意。”,吕布剑眉微挑。“韩子墨若勒令你成家,我次日就可以到韩府上提亲。”。凌昊闻言顿觉无语,瞥了吕布一眼,“你够了,我又不是女人,你提什么亲。”,“又没规定提亲的对象必须是女人。”,吕布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好像确实是这个理……“你介意世人的眼光?”,突然变了话题,吕布今日似乎对这件事特别执着。“我若介意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凌昊有些奇怪,“你今日怎么了,怎么总是提到这种事?”。

    吕布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沉思了片刻,似乎在思量什么,半晌才道:“我想娶你。”。凌昊闻言险些被自己呛到,看着吕布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本想说别闹,然而一对上那双眸子,竟显得异常认真——“都说了我是男人,你怎么娶我。”,“那你嫁我。”,“……”,凌昊彻底无语了,“娶和嫁有区别吗?还有,怎么不是我娶你。”,“因为你在下面。”,“……”,凌昊简直要被这对话折磨疯了,这人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会好好的突然冒出这种想法。

    “只是不想委屈你,让你和我在一起还要小心翼翼,既然不介意世俗,为什么不愿意光明正大地公开出来?你知道我不在乎的,朝廷稳定以后,这大将军一职不要也罢。”,自始至终,自己想要的一直以来只是一个凌昊而已,论身份论地位,这人并没差自己多少,本应是齐肩之人,却不得不顾忌着二人之间的关系。凌昊默了,简言而之一句话,吕布想要公开的关系。其实自己不是在乎,只是觉得说开了总归不好,毕竟断袖自古以来都是个饱受诟病的争议话题。“就算日后史书中对你的描述加上一条‘好男风’,这样也无所谓吗?”,“无所谓。”,他还能说什么呢,“等朝廷里的事情结束之后一切随你好了。”,一句话说完就见吕布眼神一动,“也就是说你愿意嫁我了?”。

    凌昊再次被呛了个不轻,“我什么时候说过?谁说公开就非得要你娶我嫁了?”,“可是夫妻不都是要经过这一步吗?”,“我是男的,谢谢。”,“夫夫也一样。”,“……”,“你又没成过亲,难道不想试一次吗?”,吕布突然带上些意味的笑,“洞房花烛夜可是人生一大美事。”。对上男人眼中赤裸裸的调笑之意,凌昊面上的温度不争气的升了几度,遂瞥了一眼对方不再说话,这算哪门子的下属,专门以调戏他为乐不成?

    自从知道凌昊和吕布之间特殊的关系,王平越发觉得二人暧昧不已,看着行军返程还要离开大队,单独走在一起的二人,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凌昊不断变化的表情。“你在看什么?”,视线突然被挡住,王平一怔,这才看到一旁的李安满眼疑惑地望着他,“没,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李安皱眉,转头看了眼一边,边缘是凌昊和吕布二人,哪有什么非礼勿视的地方……刘备麾下的人,果然一比一的奇怪。

    再说朝廷这边,几月下来诸葛亮军里传的信一直未间断,得知南蛮已定,汉献帝自然高兴,而知道一行人什么时候回来自然也不是难事,一旦诸葛亮此行回朝,单单是以平蛮一功,再加上平日积累的声誉,想必朝廷上也不会有太多人反对,至于如何从刘备手里把诸葛亮要过来,一道圣旨下去也就完事了,世间太平,诸葛亮在他朝廷上发挥的作用远比在刘备手下要大得多,只是,一切的前提都必须要先让诸葛亮同意才行,这个任务也不知道凌昊完成的如何了。

    军队如期返回上都,去时炎天,来时已近初秋。诸葛亮一军刚进入城门,连绵的号角伴鼓声而起,道路两旁皆是欢欣鼓舞的百姓,呼声此起彼伏。之前在刘备麾下,百姓夹道欢迎这种事也有过几次,但是毕竟没有皇城里这种规模,几个月来的疲倦一扫而光,看得出全军上下将士皆自豪不已,这么一来,举荐诸葛亮入朝一事想必也会更加顺利吧。

    第293章久思成念

    自打军队入城,汉献帝便亲自出宫迎接,这对于任何一人都是无比的殊荣。吕布骑赤风领军在前,凌昊则在诸葛亮马车一侧,穿过一路纷沓的人群,到了宫门就见门前一列明晃晃的黄色。

    “奉陛下圣旨,如今蛮方已平,蛮王孟获誓不再反,臣费时久矣,还望陛下恕罪。”,诸葛亮下了马车,上前一步,对着汉献帝就欲行君臣礼,不料皇帝直接扶住了他。“南蛮一直以来从未有人涉足抚顺,你能在短短几月就平定这么大一片蛮荒之地,功不可没,何罪之有?此行辛苦你了。”,诸葛亮宠辱不惊,闻言只是微微俯身:“身为臣民,职责所在。”。汉献帝一脸笑意,而后看向一旁的吕布和凌昊,“平蛮之战定然艰苦,温侯和卫将军也辛苦了。”,“能为汉室收复王土,是末将的荣幸才是。”,凌昊拉了下吕布,随后俯首抱了下拳。知道吕布的性子,汉献帝也不介意,毕竟这皇位还是吕布帮他巩固下来的。笑着点点头,随后又一一慰问了李安等随行的几名将领,态度不偏袒,有功皆赏,看来刘协也深谙此道,既不显得把所有注意力全放在诸葛亮以及吕布身上,同时也安抚了五十万的军心。

    本以为可以见到久日不见的几人,然而凌昊扫视一周,却没发现马超和孙策,赵云不在可以理解,毕竟现在赵云还是刘备麾下的将领,自然不能像朝廷官员一样自由出入皇宫,但马超身为骠骑将军,掌管着从他手里接手的一半御林军,而孙策身为吴侯,皇宫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凌昊不免有些奇怪,直至诸葛亮催他这才回过神,原来汉献帝已经抚慰完毕。暂且把这些抛在一边,凌昊牵过赤骍,随大军入宫。

    皇宫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当然,仅仅数月而已,想变也变不到哪儿去。安顿好了军士,至于诸葛亮以及吕布等人自然被汉献帝邀去宴席,凌昊一进乐阳殿就见到了刘备,这人还没回到封地去。毕竟诸葛亮怎么说都还是他手下的人,此行征蛮是件大事,况且入朝一事也需要好好和刘备商讨。刘备一见到诸葛亮和自己立马就迎了上来,得到了允许之后这才上前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们师徒俩不会让陛下失望的!怎么样,没有受什么伤吧?”,“有温侯在,主公不必担心。”,诸葛亮淡淡笑了一下,刘备一听吕布的名字脸色又有些不对,看着凌昊身边的吕布当即咳了咳,“也是,是我多虑了……”。

    “子玄,你去把李安、王平他们都唤过来吧,他们估计现在还在外面。”,诸葛亮回头对凌昊说了一句,看汉献帝这样子,分明就是一高兴忘了其他人。正好不想再多听刘协说官话,凌昊乐得自在,而吕布就不能像他这般了,见皇帝正抓着他聊得正欢,凌昊一口应了之后转身出了大殿。李安、王平、何晋等人还在着手军队重新入编一事,这种事情其实不急于一时,凌昊传了话刚想走,就见王平一把拉住了自己的衣袖。“子均?有事?”,凌昊停下,王平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这才松开凌昊的袖子,“子玄啊,虽然我不歧视这种事,但是吕布这人……主公可是视他为死敌,你平日不是和子龙挺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转移到吕布身上去了?”,一句话说得凌昊有些不明所以,反应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王平是什么意思,“咳咳、这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凌昊表情很是尴尬,没想到最后还是让王平知道了。王平见状以为凌昊不好意思,遂道:“你看我……呵呵,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这件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放心。”,末了竟然还信誓旦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凌昊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他是该谢谢王平不往外说,还是该佩服这人强大的接受能力好呢……凌昊只能期望不要让庞统和王平凑到一起,要不然——呵呵,那可真是闹大了。

    送走了王平,本打算再去自己原先行署转转,毕竟距离大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人都没齐,诸葛亮他们现在也只能陪汉献帝聊聊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刘备身为汉中王都到场了,孙策这个吴王怎么却不见人影,汉献帝请了刘备没道理不请孙策啊,刚让江东入朝,使两家不和谐之事,刘协没必要也不会去做。

    穿过回廊,同几个路过的同僚象征性打了声招呼,转过小路就听身后似乎有人在喊他,刚回过头,眼前一黑,下一秒就被人拉到了一旁。遮着自己眼睛的手终于移开,一看到眼前这人,凌昊愣了。“怎么,有没有想我?”,男人满眼笑意,伸手捏了下他的脸。“你、你怎么在这——”,上一秒还在奇怪为什么不见孙策人影,谁知道这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进殿之后想出来就不是这么容易了,再说,我若是在人前做这种事你怕是又要不高兴。”,大脑还未完全分解完孙策的话,脸上的手就移到了脑后,二人面间距离骤近,火热的吻随后而来。虽说他们在僻处,但总归是皇宫里,凌昊一惊,不免有些担心,但无奈后背抵着墙,身子又被孙策禁锢在两臂之间,自己纵是想推也推不开。长舌破开牙关长驱直入,一点点掠夺着本就不多的空气。说实在的,几个月不见了,到了最后还是心念占了上风,皇宫内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应该不会有人无聊到没事干去僻处发呆的地步。凌昊压下心头些微的杂念,遂不再挣扎,顺从地任凭男人宣泄着想念,直到口腔内最后一丝空气也被对方耗尽,这才得以缓了口气。

    “想没想我,嗯?”,孙策吻了吻凌昊,而后抵着额,眸间满是温柔。凌昊抬手抚上男人的脸,只是笑:“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自你进宫就看到你了,只不过不想被皇帝叫走,所以才等到了现在。”,不得不说,凌昊走的这几个月于他而言异常漫长,好在终于回来了,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我想你。”,孙策轻声吐出三个字,抱着凌昊一点放开的意思也没有。“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蛮地平定了,日后就不会再出什么远门了。”,孙策此时给他的感觉莫名有种归家贤妻的感觉……忍着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凌昊怕一旦让孙策知道了,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好了,还是先去大殿吧,你身为诸侯王,到时候珊珊来迟可不好。”,语毕,凌昊笑着在孙策脸上亲了一下。

    同孙策重新回到乐阳殿的时候,李安以及其他一干将领已经到场了,然而这次依旧没看到马超的影子。“孟起呢?”,凌昊入座,孙策只是望着吕布,末了回头挑挑眉:“他手里掌着御林军,事情比内务大臣还多,估计要过一会儿。”,“公瑾呢?”,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到周瑜,孙策看向好,“回江东去了,怎么,你找他有事?”。他找周瑜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其实自己更想问的是大乔的问题,孙策若是这么拖着,一直不回去,那让江东那些人会怎么想?不过,这个问题他还是等这次宴会结束了再说吧。

    凌昊本以为马超是被什么棘手的事情绊住了,一直到酒菜上席,这人才出现。不是平日的官服,却着了一身御林军首长的武装,进场先向汉献帝道了声抱歉,“西厂人员临时出了点问题,耽搁了不少时间,望皇上恕罪。”,汉献帝摆摆手,让马超入座,“偌大一个御林军全交与你一人管辖,事情自然不少,如今温侯、卫将军他们也回来了,你也可以轻松一些了。”。马超应声,这才寻到左座的凌昊,看上去气色不错,见到自己,眸子一暖,而后对着自己笑了笑。马超表情不由一缓,在见到凌昊的瞬间心底松口气,虽说知道有吕布和诸葛亮在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几个月下来,他还是习惯不了没有凌昊的日子。

    宫内自然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而换到凌府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事情都已经说开了,韩泠也不怎么忌讳,整日对着关平使来唤去,关平也是好脾气,对着韩泠百依百顺,只是当韩泠提出要去皇宫里的时候这才露出难办的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父亲都不是朝廷之人,纵是想进也进不去啊,再说了,等宫宴一结束,子玄肯定会回来的,你就安心在府上等等吧。”,“可是我等不及了啊,这么久没见二哥了,也不知道晒黑了没有……”。前半句还算正常,一到后半句就开始跑偏,什么叫晒黑了没有?关平无语。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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