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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免费的 作者:甜蛋

    第12节

    肉粉色的龟头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轻颤。司寂脸红得厉害,头一次觉得自己的阴茎也能热得烫手。他斜躺在驾驶座上,后脑勺紧贴冰凉的车窗,指望这点微不足道的冷意能让脸上的热度稍微褪下一些。可不行,没用。“又不是读小班,还每天想着拉手,”左言解开他的皮带、扣子,抓住裤腰往下拉;手指磨蹭着司寂的腰侧,隔着毛衣仍让人麻痒难耐,“抬屁股,脱裤子。”

    司寂抿嘴笑了。处得久了,他意外地喜欢左言用哄小孩的语气同他说话。吭哧着,他装作很吃力的模样拱起腰;而后,伸出一根小指勾住左言的:“不干,我就要拉手。”

    并没有刻意地放软语气。声线仍旧蕴满活力,好像说话的这个人从不曾无奈沮丧,伤心或彷徨。左言听着,连带着眼神也一同变暖了。

    第77章 (下)

    而司寂也同时凝视着他。左言很少有什么情绪波动,即使在打人时,目光也是温厚的平静的。相处时偶尔情绪外露,他便会无所适从,用沉默和转移话题来掩饰自以为的失态。从前发觉不了,现在格外明晰。比起司寂,左言更像是走在生活边缘的局外人。

    他想起左言那个关于“正常”的说法。他们这辈多是独生子女,有些人幸运地遇到一个没有破碎的家庭,被孩子一样的父母跌跌撞撞有惊无险地抚养成人。但更多并不是这样。比如沈洛深,比如左言。他已经学会在看人时不仅仅只看表象;这道理很早就懂了,可从未如此深刻。观察多了,才明白,自己这种平淡无奇的“正常”,在许多其他人的生命中,只能成为永不能拥有的遗憾。

    更悲伤是这种遗憾竟然谁都不能责怪。

    真的只能是“运气”而已。

    幸好,他能成为沈洛深的同学;幸好他一直如此浅薄,从不深究旁人语言和行动之下深埋的暗流。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充满勇气。

    左言抱住他的双腿放到自己膝盖上,手从腿根往下摩挲。车里空间并不拥挤,即便如此司寂的膝盖还是夹住了档位杠,不怎么舒服。又替他脱掉鞋子,左言说别乱动,便握住他的阴茎,开始上下撸动。这些动作都是单手完成的,溜得很,毕竟另外一只手一直被司寂小朋友勾着,挪不开。他揉搓着司寂会阴处的毛发,食指深入到臀缝中,抠挖几下,而后拿到鼻子边嗅了嗅。司寂蜷起腿,牛仔裤滑到脚踝,他用脚趾戳左言的腰,说闻什么闻,我今天早上洗过澡,很香的。左言轻声笑起来,俯身将手指上的水抹到他阴茎上:“是很香。但也很湿。”

    好烦。司寂全身燥热,几乎要把左言的小拇指给掐断。左言低头,胳膊肘压住他光裸的膝盖,舔了舔不断冒出前列腺液的马眼;吞了口口水,他含住龟头吮吸起来。被温热的口腔包裹的刹那,司寂呻吟一声;可突然觉得太浪,下一秒就捂住了嘴。

    左言好像在笑,舌头的节奏都乱了。司寂面上如同火烧,生生把喉咙里的声音吞了下去。左言抬眼看他,放开阴茎,把头埋到他胯间,顺着大腿根向下流连。舌头掠过睾丸,停留在肛口上方。

    司寂双腿一颤,夹住了他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想笑又浑身发痒,语气里都是央求:“别、别舔了,我他妈要早泄了……”

    确实太久没这么玩过了。光看着左言的嘴他就想射,不能好了。可偏偏此时他并不能完全放开,想到会被干竟然觉得既期待又心慌。左言又被他逗笑了,叹了口气,重新为他口交起来。大腿内侧的嫩肉被口水浸得发红,阴茎早已涨到最大,左言放过敏感的龟头,从根部往上吮吸着茎身。很快,司寂便顶着他的舌根射了出来。

    身败名裂的一役。他都没勇气去看车上的钟。

    第78章

    阴茎还在左言嘴里颤动。

    这阵子他连撸管的心情都没有,射得不少,而左言全部吞了下去。

    手心全是汗。他无意中看向挡风玻璃,这才惊觉两人竟这样在马路边玩起来了。

    拿过后座的薄毯盖在他腿上,左言问:“还能开车吗?”

    恍惚着给车点火,把裤子拉到膝盖,靠着左言的帮助司寂才挂着两只鞋,找准了油门和刹车。车开得断断续续,他任凭左言指点方向,半天才蹦出一句抱怨:“……你一开口就一嘴精液味儿。”

    浓重的腥膻气息在车中暧昧地蔓延。左言点起一支烟,连抽好几口,才敛起笑容说:“你脸皮变薄了。”

    司寂知道他想起了那天在宾馆里,徐悯言走后两人的谈话,赶紧笑着反驳:“哈哈没有,不是薄……是太久没闻过,有点不习惯。”

    “说话不用这么小心。”左言把烟递到他唇边,“你能在我面前开开心心的,就什么都好。”

    这话中间其实也拐了很多弯,但司寂依旧能懂。左言在为当初对他感情的质疑而道歉,而那种质疑更多来自于左言自身。他为司寂的消极而自责。

    “那天你给我送面条,站在小区门口发呆。我喊你的时候,你的眼神像是被吓坏了。”

    车开到一条背街口时左言喊停。这边几乎没有灯,边上的房子全部处在亟待拆迁的状态,满地的灰土碎砖。

    断壁残垣里有几棵没来得及移栽的大树,巨大的枝桠亭亭如盖,一直延展到街边。

    “没吧。”司寂拧眉,盯着窗外的墙壁努力回想,“当时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你,比较惊讶?”

    “不。你想见我,但又害怕看到我。”将副驾驶的椅背放下去,左言开始脱裤子;比起司寂遮遮掩掩的半裸,他更直接地连内裤一起脱掉,把它们扔到了后座上。

    “我想及时止损。帮你,也帮我自己。”把毯子揭开,他的手伸到司寂大腿中间,温柔地抚摸,“所以带你去见了小喻。”

    手指在腿间简单地撩拨,却将这份剖白中隐匿的情感全数直白地宣泄开来:“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能把这个烦人的司寂唬走,我或许可以重新安稳地睡个好觉。”

    发泄不久的阴茎又开始蠢蠢欲动。左言一定不懂,又或许太明白,这种不带任何修饰的话语比任何爱抚都更让司寂情动。“可你失败了,真倒霉。”他鼻子发酸,不想再听下去。会哭,会失态。“敢说我烦,你还想不想车震了?”

    左言笑起来,识相地闭嘴。似乎很理解司寂此时陡然迸发的小小自尊。车里没有开灯,四周寂静无声,他吻着司寂的眼,将他的双手引到自己胯下。司寂反射般捧住他的阴茎,为手中粗热的触感神思难定。

    把司寂半拖半抱到副驾座上,左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动作幅度不大,却极具侵略性。司寂心和身体都软了,只顺服地张嘴。左言替他脱掉裤子,跪在座椅上,扶着阴茎在他唇边划过。司寂只来得及感受到一丝灼热的气息,舌头却舔了个空。

    “我今天也洗得很干净……香吗?”

    压着嗓子说着,左言分开他的双腿,龟头径直顶上腿根的软肉和毛发。难言的触感让司寂的睾丸剧烈地收缩。他勾头看着自己腿中央,许久未见的阴茎在黑暗里仍旧尺寸惊人。硕大的龟头小幅度地游移,好几次蹭过肛口,又不经意地移开。

    前列腺液和穴口的汗水淫液掺杂在一起,胯间滑腻又冰凉。司寂控制不住蠕动着肛门,心脏跳得飞快。压抑的空间让他头脑充血,还没被插入就几乎窒息。左言用拇指按压着肛口,粗糙的指尖在皱褶之中来回研磨:“太紧了。今天就不进去了。”

    司寂迷茫地盯着他黑暗中的眼,理不清这话中的意思。“……但是我好痒。”他说,用脚在左言毛衣上摩擦,酥麻感丝丝缕缕,从趾尖窜到下腹。他喉咙里又干又渴,无助地呻吟;而左言像是发现他的窘境,低头,吻住他,用舌尖湿润他干燥的唇角。

    “用你的腿。”最后,舔舔他的下巴尖,左言沉声说。司寂自觉地闭拢双腿,想用两腿之间的压力来为肛口解渴,可远远不够;左言膝盖顶在座椅上,粗鲁地将阴茎挤入他腿缝间。司寂虽然有肌肉,大腿内侧的肉却格外软嫩,左言抱紧他的膝盖,侧过脸亲他的脚踝,胯部开始前后挺动。阴茎擦过柔嫩的会阴,不停顶到司寂的睾丸和柱身。这种亲密的摩擦让他更加亢奋,抓住左言的手臂,他喉中的喘息越来越重,异样的快感如影随形。

    干了几分钟,左言停下,握住仍被夹紧的阴茎轻轻蹭了蹭司寂的肛口。

    “插进来啊……”司寂额上全是汗,乞求地看着他,“不会疼的,里面都是水……”

    左言太硬,方才的动作也没有丝毫收敛,他腿间已经开始刺痛,热辣辣的疼,但甘之如饴。左言摇头:“你帮我打出来。”说完,便将食指伸到他唇边,顶开牙齿:“舔干净。”

    司寂如同口交一般吮吸着他的手指,将前两节指尖放在口中撕咬,恨不能将舌头顶到肉和指尖的中央。左言应该是觉得疼了,好笑地抽出来,往下,摸到了肛口。食指在湿润的肉缝边打着圈,蘸满淫水之后,破开肉褶,顶了进去。“今天用手指干你,”他说,胯下用力地向前顶,睾丸嵌在了司寂的腿根,“手呢?”

    肉穴的空虚得到了缓解,但还远远不够。司寂艰难地想要往前挪,让左言的手指插得更深些,可被压得太紧,根本动不了。左言在这种时候尤其霸道。司寂的呻吟里带上了哭腔,紧绷着臀肉,让屁眼把手指夹得更紧;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握住左言的阴茎,虚软地帮他手淫起来。

    “好粗……要是你的手指也这么粗就好了……”

    他似真似假的抱怨又让左言笑出了声,手指也更加深入。肠肉被顶弄抠挖,不时被撩到前列腺,司寂躁出一身汗,却舒服得快要虚脱。左言又开始顶腰,另一只手裹住司寂的,握住两人紧贴的阴茎一齐撸动。司寂的呻吟越来越急促,几分钟后终于到了高潮。左言抽出手指,抹了把小腹上的精液,湿淋淋的手掌伸进他的毛衣,顺着平滑的皮肤往上摸索。碰到乳晕时,他终于停下,用手心的薄茧缓慢地在乳珠上打圈。似有若无的触感快被司寂逼疯,他痉挛起来,臀肉连带着下腹一通乱颤。

    盯着他失神的脸,左言射了出来。

    第79章

    等司寂从高潮中回复过来,左言已经移到驾驶座,穿好了裤子。

    他斜叼着一根烟,嘴角微微含笑,动作从容不迫。从侧面看去有孩子样的痞气。

    “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个嫖客。”司寂说。

    “噢。”左言瞥他一眼,从屁股下面的大衣口袋里翻着什么。司寂想,如果他敢拿钱包,自己一定蹦起来给他一拳。

    而左言却只掏出一包湿巾,抽出两张,侧身抱住司寂一条腿,为他擦拭起来。冰凉的触感让司寂一个激灵,想要蜷回腿,但在体力上他和左言没法比。先将臀缝和小腹上的精液擦掉,左言低头,在他大腿内侧亲了亲,又继续揩拭肛口周围的体液。

    司寂羞耻极了。他拉扯住毛衣下摆拼命往下扯,想要遮住软下来的阴茎和睾丸,却被左言扣住了手:“别动,现在没水给你洗。”

    “我操,你随身带包婴儿湿巾?”

    左言摇头:“是下午出去玩的时候左叶给我的。本来是给小泽擦手用的,结果却被他司伯伯拿来擦屁股了。”

    一副好像暴殄天物的语气。

    司寂想拿脚趾头戳他,但奈何攻击距离不够。左言吃吃笑着,捏着他柔软的臀肉:“好了,再晾晾就能穿裤子了。”

    “喂,别说得好像我刚刚尿裤子了一样。”

    左言回身将车打火,顺带打开暖风:“但流的水不比尿裤子少。”

    ……

    没力气跟他打嘴仗,司寂顶着小毯子玩起手机来。正好沈洛深发来微信,问他们俩在哪儿,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看时间,才八点多。手抖,司寂直接语音回过去:“这么早就宵夜,你急着回宾馆办事?”

    “滚。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像事后?”

    ……连听觉都如狗般灵敏。

    “呵呵。”

    “来真的啊?听声音像是在车上?”

    “……”

    “啧啧,老左果然是室外搞人。”

    “再滚远点儿,给爷好好打字。”

    两人扯了一会儿,回过神时左言已经开始帮他套内裤。司寂猛地坐起来,抢过来自己穿,脸上本来已经褪下的热度又顶了上来,半天说不出话。

    这样的左言让他毫无抵抗的余地。

    第二天启程回秋城。四个人开三辆车,司寂和沈洛深聊了一路。沈洛深的心情似乎没先前那样郁结,只是字里行间仍旧丝毫不提秦总。快到秋城时,喉咙说干了,他拿过沈洛深的手机翻看里头景区的照片。可只安静了一会儿,沈洛深就冷不丁发话了:“宝贝儿,你和左言好上了?”

    司寂无语地盯着他:“什么叫好上了?”

    “就是他表白没,邀请你同居了没。”

    “没啊,哪这么快,”司寂说,“我觉得这个节奏挺好的。”说着他不禁想笑。开始想象左言表白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可同时也清醒地明白,左言那句“再等等”并不是什么玩笑话。

    他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准备好。

    沈洛深嗤笑一声,破天荒没说什么难听的。只讲第二天要陪个客户,让司寂帮他去挡酒。到秋城时,左言给司寂挂了个电话,说空山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开车走了。正好司妈妈做好大餐等他回家,司寂让沈洛深顺路送他去小区,也拎着叶县土特产吭哧着上了楼。司妈妈特别会察言观色,不断旁敲侧击问他最近是不是碰到什么好事。司寂没办法,干脆拿出支付宝给她看余额,说是最近接了好多单子,她口中的黑心老板给发了好多提成,终于成功止住了她的追问。

    然后抱着公考书瘫在沙发上回味了一晚上车震和腿交。

    第二天下班,沈洛深如约带他去了饭店。客户姓刘,三十来岁,平头,还挺帅,据说是做电脑耗材的。沈洛深看样子和他很熟,两人聊了半天也没谈到生意,竟然开始划拳。沈洛深点子背,老是输,司寂不得不帮他一杯又一杯地代酒。将近大半瓶红酒下肚,司寂自认快不行了,开始给沈洛深使眼色。可客户并不尽兴,说要约他们打牌。残疾人沈洛深不知哪儿来的劲头,拉着司寂和客户打了辆车,去一家俱乐部开了个单间,又喊了好几个人过来撑场子。司寂牌技不好,输了几把被沈洛深撵走,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耳边不断响起打火机的点烟声和笑骂声。

    很热闹,沈洛深也玩得开心。他不想扫兴。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突然静了下来。司寂迷糊着睁眼,除了满屋的烟酒味儿,竟然空无一人。起身摸手机,没找到,这才想起来喝酒的时候沈洛深就说自己手机没电,把他的借走了。这时洗手间门突然被拉开,刘老板走出来,说,你醒了?

    “你好。沈洛深呢?”司寂拍着脸站直,往门口走。

    “等等,”刘老板叫住他,拨出去一个电话,“让沈总跟你说。”

    司寂疑惑地接过来,那头果然是沈洛深的声音:“宝贝儿,我们又转场来英爵唱歌了,你也来呗。”

    “别了吧,我好困,喝酒喝多了。”

    “你不来我就又要被灌酒,你忍心?再说你手机还在我这里。”

    听他声音明显有些高了。医生嘱咐恢复期戒烟戒酒,这孙子一样都没做到。

    “操,我来接你。”

    “让刘总和你一起,刚刚我们一车坐不下。”

    强打着精神,司寂不得不和刘老板一起打车离开。英爵在另一个城区,挺远,路上,司寂一边忍着吐一边把沈洛深骂了一遍又一遍。到地点的时候,他有点晕,刘老板下车,从另一侧开门,把他搀了下来。

    这时身后响起一声急刹。那车冲得太猛,差一点就要顶到出租车的屁股。司寂瞬间就给吓清醒了,回头一看,一个人影从那辆车上跳下,疾步走过来,狠狠给了刘老板一拳。

    然后他被紧紧抱住。

    烟草味里夹杂着熟悉的香水味。

    是左言。

    他贴着司寂的耳朵,声音在颤。

    他说:“对不起,当了你的小尾巴。”

    ——

    毫米蛋重出江湖!

    第80章

    几乎没见过左言失态。他从来都克制、隐忍,绝大多数时候都收放自如。

    太奇怪了。

    司寂心慌,想要推开他,嘴里不断重复问着“你怎么了”。

    可左言箍得太紧。他十指从两边掐住司寂的腰,低头咬上他的脖子:“你喝多了?”

    司寂忍着疼痛安抚他,心中泛起一股奇异的柔软:“嗯,有点晕。”

    左言深吸口气,说,你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吗?

    他声音发闷,明显蕴着怒气。

    司寂小心从他嘴中撕扯出脖子上的皮肤,保持着被拥住的姿势回头。“英爵会所”,金黄色闪亮恶俗的大招牌,一看就是暴发户有钱人最喜欢的类型。

    没什么问题啊。

    脚边,被一拳砸到车门上的刘老板正扯着气付账;闻言他挤挤眼,说小朋友,你再往左边看。

    司寂目光向边上偏了偏。是家酒店。

    好像有点懂了。

    刘老板单手插兜,背对着他们挥挥手,往会所走,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司寂靠在左言肩上,说哦,原来你以为我要和刘总开房。

    左言应该也喝了酒,只是外头风大,闻得不太真切。他狠狠咬住司寂的嘴唇,酒香随着口水一齐往口腔里涌。司寂边亲边笑,含糊着说喂,现在外面好多人。

    他俩个子都高,杵在左言一直不怎么喜欢开的那辆黑色福特野马边上应该特别惹眼。而左言不管,手变本加厉地伸进他外套下摆,揉他的屁股:“明明知道是沈洛深骗我,我还是没忍住。”

    “没忍住什么,飙车啊?”

    “怕你真的被骗去开房,给人下了药也不知道。”

    “我没那么蠢吧?”

    左言松开他,拉住他衣服上的帽子替他罩上,隔绝周围好奇的目光;尔后同他额头抵着额头:“蠢不蠢另说,但屁股太翘,长得也太招人。”

    “突然感觉自己从臭石头变成了金蛋蛋。”

    司寂笑得停不下来,放任醉意在身体里流淌。突然间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能看见左言这样,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反手抱住左言,偎在他卡其色大衣的衣领上,心想他说不说,什么时候说,的确都不怎么重要。从相识到现在,这个人一直在一层一层剥开自己,直到露出最柔软、最脆弱的一面。

    柔软脆弱的流氓左言搂着他,直接往宾馆去了。司寂藏在帽檐里,说去开房吗?不是说醉了的男人都硬不起来吗?

    醉了也能干死你。说完这句,进到旋转门,直到进了房间,左言都没说话。带上门,他把司寂扔到床上,直接开始脱裤子。

    司寂看着他赤裸的双腿乍舌:“果然硬得好快。”

    黑色内裤里,阴茎几乎要把布料顶穿。司寂看得骨头发软,嘴里却还在犯贱:“不会没插进来就射了吧?”

    “试试。”

    左言微微一笑,一只膝盖压在床上,很快扒掉了司寂的裤子。司寂眨眨眼,突然说慢点,然后手忙脚乱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管润滑剂。“新买的,本来准备放你车里的……”

    话音未落,左言就压在他身上,又一次抱住了他。

    好像条大狗。司寂陷在柔软的床铺里,同他对视。而左言只温柔看着他,说,你今晚一直在笑。

    第81章 (补完)

    扯扯脸皮,司寂眼睛弯得更厉害:“因为我喝醉了,控制不住……”

    真好,左言说。尔后直起身,脱掉衣服,露出壮实的上半身。

    “好什么?”司寂痴痴看着他的胸肌,从褐色的乳头一直视奸到人鱼线最深处。

    可惜再往下,就被内裤挡住了。

    他伸手去扯内裤边缘,鼓囊囊的阴茎和睾丸从侧边弹出来,马眼已经盛不下龟头上晶莹的黏液。

    左言往后撤了撤,腹肌的线条随着呼吸有韵律地颤动。他替司寂脱下毛衣,俯身啃咬他的锁骨。司寂双腿挂在他腰上,扶着他的脸,喘着:“喂,回答我的问题呀。”

    拆开润滑剂,左言挤出一大团抹在他肛口,手指在肉缝边缘缓慢地揉搓。司寂浑身颤抖着呻吟起来,浪得很。

    “……原来你跟我在一起,也能开心。”

    好半天,左言才给出答案。手指强硬地挤入肉穴,在湿软的肠壁里开拓。

    他语气里带着微不可查的怯懦和卑微。司寂鼻子发酸,使劲抱住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拍着他紧绷的背脊:“我、我会一直都这么开心,真的……”

    “是吗?”左言顿了顿,才重又和他对视,眼里都是温和戏谑的笑,“那你等等别哭。”

    还没弄懂他的意思,左言便迅速褪下碍事的内裤,扶住阴茎,顶住了身下滑腻的肛门。龟头破开微张的缝隙,粗鲁地顶了进去。司寂白皙的皮肤迅速染上一片红,过于强烈的快感让他只能张大嘴,无声地喘。太久没被干过,肉穴里又紧又滑,茎身卡在一半,充血的龟头将整个肠壁撑得满满涨涨。

    左言双手下沉,将司寂的腿向外掰。肛口的皱褶全被撑开,变成薄薄一层,仿佛再使劲一些就会裂开。感受他的犹豫,司寂蠕动着穴口:“没事,快插进来……你真的不行了?嗯——”

    他刚挑衅完,左言便抽出了阴茎。没来及得合上的肛口大张着,露出鲜红的肠肉。空虚像潮水淹没了司寂,他瞪着发红的眼,想骂,下一秒,却又高叫出声。

    阴茎再次插入,这次一下顶到了底。左言开始快速地抽插,睾丸打在臀瓣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司寂扭动着屁股,下半身要被体内那条粗热的东西劈成两半。

    他几乎喘不上气。仰着头,腰向上顶成一道弧线。没有前戏,粗鲁但不疼痛的性爱让他瞬间就被操硬了。左言额上也渗出了汗“我还行吗?嗯?”

    肛口很快被操得通红,左言揉捏着司寂的睾丸,手指缠住边上的毛发,有意无意地扯弄:“以后多长点心,沈洛深的话不能全信。”

    司寂快被气笑了,断断续续地反驳:“你、嗯——慢点,你不也信了?”

    “那不一样。”左言稍稍放缓速度,“知道吗,我一路上就想着,被我抓到,一定干哭你。”

    第82章

    距离上次听到左言这样说话,已经隔了一整个夏天。

    肛口剧烈地收缩,司寂差点又要秒射。

    还好忍住了。

    他深吸口气,努力忽略肠道被研磨的快感:“原来、原来你又想强奸我……”

    左言笑了,说干你哪里需要用强的。他低沉的嗓音又染上快意和情欲,司寂神思恍惚,脑中忽然飘出那一天夜晚的江水,和那一整片暗沉微亮的星。

    呻吟着,他闭上眼,再次被酥麻感淹没。从趾尖到头皮上每一个毛孔。

    左言从下方勾住他的膝盖,强横地往自己胯下拉扯。大腿内侧滑腻的皮肤和他的腰线紧紧相贴,他的手指在司寂的鼠蹊部来回抠挖,手臂的肌肉硬得像石头。

    司寂的腿像是要从身体上撕裂,他不得不弓起腰,可腿根的肌肉还是绷得像张纸。不是第一次感受左言在性爱上的霸道,可从没像这次这样强烈。阴茎洞穿到肠道最深处,每次插入都让他浑身发颤。他张着嘴,喉中发出沉重的喘息,勾着手想要抓住左言的手臂;可太远了。左言俯身把脸递给他,任他攀住自己的脖子,哑着嗓子笑:“别夹那么紧,知道你骚。”

    指甲陷在左言后颈的皮肉中,被坚硬的头发包裹。就连这触感都让他痒。用发麻的手指扯住手下一团头发,他说:“你、你不就喜欢我骚吗……”

    左言偏头,吮吸他手腕上凸起的动脉,手开始不轻不重地按压。睾丸在他指腹间摩擦,阴茎涨得发疼,但更大的快感仍旧来自屁眼深处。司寂不停地抽气,臀肉被操得不停晃动,被情欲磨得殷红。“你的身体真的漂亮,尤其是屁股,”左言几乎像台永动机,胯部的节奏丝毫不乱,看着被操得红肿发亮的穴口,他继续向前顶“我听说,前两天有人要帮你相亲?”

    口水顺着嘴角向下淌,从下巴一直流到了颈窝。司寂头皮发炸,心里骂了句我干死你姓沈的,可嘴里仍旧只发出浪叫:“没……嗯……太粗了,好胀……”

    “说谎。以后要乖。”左言说。他终于松开司寂的腿,抱住他虚软的腰,毫不费劲地将他翻过身去。阴茎在体内旋转,前列腺被不断摩擦,司寂呜咽着蜷起膝盖,跪趴在床上。“屁股再翘点,腰下去。”调整着姿势,左言终于将阴茎抽出,摸出大衣里的烟,点燃。

    “别拿出去,操我……”

    扭着屁股,挺翘的臀尖在空气里晃动。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淌,司寂却还是哽咽,还是想要。左言嗯了一声,很快,一个柔软的物体便贴上了他的皮肤。

    惊喘一声,他想回头,却被带着烟味的手指捂住了眼。左言的语气陡然变得柔和,柔和里有些不易觉察的生硬:“慢慢哭,等等再帮你擦。”

    屁股上传来湿润的触感,像条小小的毛虫在皮肤上爬。司寂抽泣着,可左言的手掌和眼前的黑暗又让他无比安心。舌尖从臀瓣滑到股缝,越来越向里深入,无法满足的空虚和讶异让司寂完全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

    第83章 (补完)

    左言整个脸都贴在司寂屁股上。

    呼吸拂过股间,烫得司寂屁股乱摇。太羞耻,羞耻得像要蒸发。被捂住的鼻翼贪婪地抖动,空气稀薄得完全不够他呼吸。“好红,”左言说,另一只手在臀肉上胡乱地捏。司寂喘不上气,可仍旧把脸往他手上贴,毛孔里的细汗丝丝缕缕,和左言掌心的温热纠缠在一起。舌尖滑过股缝间的皮肉,胡渣扎得司寂刺痛。他呜咽着,呻吟逐渐拉长,消失在空气里。“别紧张,”左言舔弄着他肛口的毛发,直到口水和淫水混杂在一起。“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屁股别乱动。”

    司寂将屁股翘得更高,浑圆的臀几乎包裹住左言大半张脸。左言发出一声低笑,似乎也有些难言的赧意。舌尖顶出一团唾液涂在肉缝边缘,轻轻舔弄几下,便开始吮吸,牙齿蹭过肉褶,发出啧啧的声响。快感从肉穴深处直直刺到心脏,司寂喉中涌出小时后伤心到极处才会发出的哭声。左言停下,有些好笑地用拇指擦拭他的眼角,尔后又张开了嘴。刚刚肛口被操得太开,到现在还未闭合,他将肉穴和边上的软肉一同含进嘴里,舌尖顶入肉缝,慢慢往里钻。肠壁里很紧,有腥味,但并不难闻。尽量深入地在肛门内绞弄,他松开手下的臀肉,摸上了司寂的阴茎。

    司寂已经触电般开始痉挛,脑子里又炸出一阵阵白光。在左言的指尖碰到他龟头的瞬间,他就射了。

    肉穴急剧地收缩,很快便把舌头挤了出来。左言意犹未尽地扫过臀瓣,亲了几下,就势躺在了司寂身侧。

    司寂还闭着眼,喘出的气都能听出嘶哑。睫毛上的泪珠随着身体的抖动不停向下坠,无辜得很。左言用鼻尖蹭过他眼睑,在他耳边问:“还哭?”

    全身透着粉红色,脸也红扑扑的,司寂好半天才张口:“我愿意,就要哭。”说着,眼眶里又涌出一包包泪,狼狈又可爱。左言没忍住,笑了,说我比你惨,舌头都麻了。他舔舔司寂的脸:“你看,都尝不出咸味了。”

    “……你他妈有多远,滚多远。”司寂这才想起自己还翘着屁股,艰难地往床上一歪,“别亲我……”

    “挺好吃的,真的。”左言含住他嘴唇,毫不费劲地顶开牙齿,缠住了他的舌头。司寂呜呜地推拒,但更像欲拒还迎。亲了一会儿,左言往他胸口靠了靠,说,对了,我还没射。

    语气淡定得像在饭桌上加个菜。

    抱起司寂的右腿,他从下往上插入肛门,打桩一般抽插起来。司寂抱住他的背,被顶得说不出一句话。左言把他紧紧拥在怀里,任他在肩膀上乱咬。粗大的阴茎不断干到最深处,司寂腿根发麻,亢奋到极点。不知过了几分钟,体内的龟头终于抽搐着,射了出来。

    肠壁里滚热而充实。司寂下意识地夹紧屁眼,直到左言射出全部精液。身上全是汗和黏水,鬼使神差地,他小声说,老左,今天我不要住这里。

    然后屏息等着左言的回答。

    而左言摸着他汗透的头发,说嗯,我带你回家。

    第84章

    左言的家离这边不远。直到被背起来,司寂才发觉,自己大概潜意识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地方。

    不是说有多迫切想要去住,而是想给它增添一点人气。一个人住并没有什么问题,很多人都喜欢安静和独立。可左言不一样。一想到他拿着烟,独自从厨房走到客厅,再从客厅转到卧室,无声地吃饭、洗漱、睡觉,即使是挂着笑的,也让司寂受不了。

    就好像一棵看起来枝繁叶茂的大树,在平静的绝望中慢慢腐烂。

    脸皮因为哭得太多有点绷。鼻子堵着,只能用嘴呼吸。他除了外套,外头还披了左言的大衣。左言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色针织衫,还把袖子挽得老高。

    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完全醉了的司寂在他耳边痴痴地笑,大口呼气:“你好,左司机。”

    汽车,自行车,身体,各种交通工具都让他司寂爬过玩过。

    左言侧过脸,双手使劲把他往上提了提:“……别这么着急就冠夫姓。”

    转了几个弯才明白他的梗,司寂笑得直打嗝:“那就司言!这个更好听!”

    “别说话了,喝风。”左言用鬓角蹭着他帽檐下半干的卷毛,说得严肃。而司寂压根不买他的帐。他用脚踢左言大腿,说老左你流汗了,是不是肾虚了?见左言不理他,又用手戳他的胸,说你今天成功强奸了我,有没有什么干后感?嗯?

    他嗓子哑,声音也小,在闭塞的巷子里萦绕几圈,就消失在爬满青苔的墙壁那头。左言只是笑,并不搭理他。觉得没趣,司寂便垂头盯着地上的石板路,一块一块地数。他想起夏天时好像哪天也走过这条小巷,那时墙缝里还有亮蓝色的勿忘我和一两枝清秀的葱兰。而现在十一月的夜风已经很冷,他缩在左言背上,心想哪怕脚下是皴裂的冰面或有烈焰正在燃烧,他也会觉得无比安心。

    哼哼几声,他再次箍紧手臂间的脖颈,双脚随着左言步伐的节奏在他大腿上不停地敲。他想把这种安全感回馈给左言,毫无保留。让他永远有勇气等待下一秒下一天的到来。

    洗澡时司寂快睡着了。左言把他泡在浴缸里,自己在边上冲淋浴。司寂被热气熏得上头,连视奸的力气都没了。先洗好的左言蹲在浴缸边,手摸索到他屁股中间,撑开肛口,将里头的精液向外引。司寂舒服到闭着眼笑,脚顶着浴缸把头往左言那边挪。左言用手垫住他的后脑勺,顺势替他按摩着耳后根。被抱到床上后,左言大概也筋疲力竭,拉过被子裹住司寂,自己也钻了进去。司寂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头,想要打量卧室,但屋子里一片黑暗。左言摁住他头顶,说别看了,先睡。

    左言的床好大好软好舒服。比酒店强了一万倍。两人都裸着,司寂侧身,一条腿缠上他的腰;两人的阴茎碰到一起,柔软的触碰,没有任何情欲。左言掰掰他大腿,说拿下去,这么睡一夜你不累?司寂摇头,又蹭上去和他脸贴脸,低声说:“乖,我抱着你。知道你怕黑。”

    静默中,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司寂听着左言的心跳,等他笑。过了十几秒,左言搂过他的腰,手掌紧贴住皮肤:“好像是有点。”

    这次轮到司寂想乐。可左言又继续开口了。他说还记得我那次发烧,叫你别来吗?

    司寂说当然记得。噢,那次你开灯睡的……胆小鬼。

    “有时候晚上睡觉,我会突然惊醒。”左言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什么东西突然不知不觉从生活里消失了,但不愿意面对。好像有东西慢慢从身体里抽离,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司寂拍拍他的背:“嗯,说不清。”

    人到底从各自的生活里失去了什么,真的说不清。

    “我在白天从来不会想起他。很长时间都不会。”司寂知道,他说的是父亲,“可那天偏偏梦到了。一开始,我觉得,可能是他在提醒我,不要忘了他。当周围一切都消失,我想睁开眼,但不行。”

    “魇住了吧。”

    “嗯。但是,我好像听到了你的声音。”左言笑笑,把头埋到他颈窝,“我想,我都说了让你别来,你怎么可能来呢。”

    然而他终于还是摆脱梦魇,从床上起来,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奔到了门口。那时司寂正和沈洛深通话,听到他要走,左言开了门。

    “哈哈,然后我就像超人一样出现在你面前,对不对?”司寂眼眶又湿了,眼泪刺得眼皮生疼,“怎么样,我帅吗?”

    难怪左言那天会如实说出他的梦。那大概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帅。”左言把被子掖紧,“叶县那次也是。”

    司寂边哭边笑。

    “你总能在我一个人走路的时候被我找到。”往后挪挪,他亲亲司寂的额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宁和塞得密不透风“睡吧,做个好梦。”

    一夜睡得安稳。司寂醒来时左言已经不在了,失望一瞬,他就闻到门外飘来的面条香。顿时精神过来,四处看看衣服不在,就还是找了前一天左言的大衣披上,想要往外冲。反正空调开着,不冷。刚光着脚跳下床,他突然想到这可是左言的卧室。

    看完再出去也不迟。

    装修和客厅一样是简约风,冷色调。除了床和落地窗,屋子里最显眼的还有一张单人沙发和旁边一张木制小桌。沙发背对着窗,小桌上放着台灯、红酒和几本书。除了这些,书边上还有一个相框。

    在床这边看不太清,司寂踩着木地板绕过去。不经过同意不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所以他干脆蹲在了小桌前。照片是合照,左边是高中时又嫩又帅的左言;而右边那个男孩比左言还要高一点,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大笑着,两个酒窝深陷在脸颊里。

    心中一动,司寂瞬间就猜出他是谁。

    接80,对话如下:

    ——司寂睡醒,发现自己躺在睡了二十多年的小床上:“操,老左你记着!”

    ——(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如果老左真把被操得直不起腰的小司机送回老司那里,会被断屌的。

    ——反正老司干不过老左。不过他不敢打……老左打老司,画面好美哈哈哈哈——老司是文人,不动手,最多左言走一趟教务处。

    ——“小左,来办公室我们谈谈心。”

    第85章

    左言进来的时候司寂正坐在地上,捧脸看着照片发呆。

    从身后托起他,放到沙发上,左言说,别光屁股坐地上,太凉。

    司寂眨着肿眼皮,用两根食指戳戳自己的脸:“有酒窝真的挺好看,像秦总,就有小梨涡。”

    左言握住他的手,低头看着那个样子笨拙的相框:“我前两天回来,收拾东西时才把它翻出来,有年头了。好像是我十七岁那年的生日礼物。”

    “他一定很喜欢你。”司寂拉过他的手放在胸口,顺便用光溜溜的脚丫戳他的腿。还想问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没必要纠结。

    即使是有感情,也已经成为过去。左言似乎从不曾撒谎骗他,在最急于摆脱他的时候也没有过。

    “除了这个,我还翻出一些我妈妈的遗物。”左言用下巴点点桌上的书。司寂这才发现那些书也已经发黄了。“可以看吗?”他问。在左言颔首之后小心捧起一本:“《一九八四》……我看过,还看了两遍,被司卫国逼的。”

    “‘老大哥在看着你’,”随口念了一句,左言拿过一床薄被盖到司寂身上,“大衣脱给我吧,不能穿了。”

    “为什么?”司寂迟疑着褪下衣服递给他。左言接过来,指着衣襟下摆上一个小洞,“昨天为了追你,烟掉衣服上了。”

    司寂大声笑起来,认真盯着他的脸,想看他脸红没;而左言淡定地走到衣柜边,翻出一套衣服裤子,又回到他身边,替他穿上,最后架小朋友一样把他抱到地上,温声说:“好了,该吃早饭了。”想了想,又回头亲亲他的脸:“还有,没酒窝也好看。”

    秋城人的早点很丰富。油炸的水煮的,年纪大些的还喜欢小火锅配白酒。左言煮的面条很清淡,鸡蛋配平菇做汤,加上刚买的手擀面,司寂整整吃了两碗。

    如果左言吃的不是外带的香辣牛肉面就更好了。

    “怎么会想到收拾东西,”司寂美滋滋地拉着身上宽大的线衫,“你家虽然乱,但挺干净。”

    “把汤喝完,暖暖身。”左言笑了,而后环视了周围一圈,“那些东西我好多年没动过,最近觉得有必要清理一下。”

    直觉和自己有关,而司寂并不想说破。大口灌完面汤,额上微微冒汗。从椅子上爬下去,他说衣服呢,我俩昨天的,我帮你洗。

    左言指着墙上快指向十一点的挂钟:“指望你,都该臭完了。”

    司寂老脸一红,随即望向阳台,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内裤在飘。左言拿着手机看了几秒,问,你最近手头的工作忙吗?

    “还好吧,”司寂想了想,“大单子基本只要小改,小单子赶一赶,几天能弄完。”至于修改不修改,多数甲方比他忙得多,反馈周期也长。

    “行,下周你请两天假,跟我去趟外地,好吗?”

    怎么可能不好。

    下午两点,司寂去到工作室,抓住了办公室里正在玩游戏的沈洛深。见他冲进来,沈洛深第一反应就是单手抓键盘遮住脸,虽然语气还是很拽:“来了?我的大招怎么样?”

    “怕个屁,我没想揍你啊。”司寂呵呵,“你他妈把手机还给我,赶紧的。”

    从抽屉里拿出来,沈洛深抛给他:“给你把电充满了……这淡定得不像你啊?”

    “我爽了,心情好,懒得跟你费劲。”司寂突然乐了,“我说,你的演员跟老左的演员真不是一个级别的,上次那个……徐悯言,亲了老左,被我摸了,最后还顺走几百块钱。你那个刘总不仅喝高了被揍了,还掏了个打的费。”

    “徐悯言那个老骚货,”沈洛深问清楚来龙去脉后骂了一句,“但凡事不可以看表面,我打包票他回去肯定被扆宣干到生活不能自理。”

    “你也认识啊?”

    “怎么不认识。徐悯言在老左接手空山之前是那里卖唱的,红着呢。”沈洛深眯着眼,仿佛在回忆什么,“不过那时候我不怎么去空山,不然也有机会可以干干他。”

    “别意淫了,”司寂受不了,“那刘总呢,你跟他又有什么肮脏的屁眼交易?”

    “那是当然,我帮他约了英爵最红的少爷。一般人根本都难见到一面那种。”

    他表情太膨胀了,司寂觉得对话简直没法进行下去。揣着手机回到自己的小格子,他开始处理工作。临近年底,单子是不少,左言那边的酒场也开始多了起来。幼儿园还好,跟教育局打交道可以交给人精刘姐;空山这边就复杂得多了。各层关系都要维持,工商局警察局各种局,手笔大的客人,还有暗里的地头蛇。即使老安那边关系够硬,但多数时候还需要左言亲自出马。

    下班回家,司寂蹭到厨房里看司妈妈做饭,目不转睛,顺便询问了好几种汤的做法。“排骨莲藕汤,”司妈妈说,“没有哪个秋城人不爱喝这个,一定要文火慢炖,藕也要买那种老的,否则就给煮化了。”

    “噢。”司寂挠头,在心里一一记下。“我说过让你好好学,在外面可以做给自己吃,现在后悔了吧?”香干肉丝炒好了,司妈妈关火,蹲在地上在橱柜里翻了半天,才掏出一个大砂锅。擦擦汗,她说这个给你,带走,慢慢学。

    司寂张大嘴:“啥?”

    “女人半途学做饭,多半是为了做给老公吃,男人也差不多,为了宠老婆。”鄙视地看着他,司妈妈已经清洗起了落满灰尘的锅,“你呢,有老公了吧?”

    “老、老公?”

    “想骗我?头几个月愁眉苦脸,前天一回来就老是傻笑玩手机。看,又在傻笑,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司寂有口难辩,只能对女人的直觉表示叹服。“别站着了,你晚上在家住吗,不住我把你被单抽了洗了。”

    “不……”

    “那我先炖点汤,你晚上带走。快出去,你站这里快把我热死了。”

    语气里都是欢欣,完全没有一点舍不得的意思。

    司寂站在客厅里,还是没反应过来。沙发里看新闻的老司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昨晚上你妈给你打电话,小沈说你和男朋友在一起,她跟我嘀咕了一夜,”细看,老司黑脸上眼圈果然是青的,“……晚上几点走,是上他家?”

    “嗯,得去,我内裤忘那儿了。”

    老司:“……要我把自行车借给你吗?”

    “……不了,谢谢您,我打的。”

    第86章

    这几天司寂直接在左言家住下了。本来他没想那么快,只是某天回家时,发现自己的换洗衣物都被妈妈给打了包,还嘱咐他每天下午回家一趟,带点好吃的走。

    老司也发挥大厨本领,给他做了好多肉食。他撅着屁股把这些东西往左言冰箱里塞的时候一直在感叹老司夫妇的接受程度;可这也无疑让他感到安心:老司才和左言见过寥寥数面,就给了他最实在的评价。

    放以前,方旭睿和谢荣可没有这种待遇。

    左言白天去幼儿园,两人的中饭都在外面吃。晚上司寂想要表现一下厨艺,但偶尔会被时间更自由的左言抢先。司寂做饭的手艺很一般,硬要比较,估计和左叶在一个水平线上。但左言显然要好得多。问起来,左言答说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总吃外面的东西会腻,久而久之就会了。甚至包括做家务,虽然不算勤快,也比司寂要有条理得多。

    就这么在惭愧和惊喜里痛并快乐着,一周时间飞驰而过。

    周一大早上,左言在市区给车加满油,带着司寂上了路。走之前,他和司寂各拿了一件棉衣,之后从阳台储物柜里翻出一个吉他盒放到车上,还带上了那张老照片。司寂这几天也好奇到底要去哪儿,但一直忍住没问,直到看见左言准备的这些东西,才陡然开了窍。

    据说,在回到秋城之前,他和母亲一直生活在北方。

    车果然一路向北。

    十多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一个名为高城的小城。这里和秋城截然不同,没有细腻古朴的风光,没有无垠奔腾的长江。黄河从这里穿过,以重工业为主,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灰黄色的空气里。

    天已快黑了,车上,左言嘱咐他穿好棉袄,自己却还是套着大衣下了车。司寂好奇地打量着街景:粗犷的建筑,凌乱的车流,小贩们用听不懂的语言叫卖;因为刚下过雪,清洁工仍兢兢业业推着装满积雪的绿皮垃圾车来回奔忙。

    抓住他的手,左言呼出一口白雾:“冷吗?”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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