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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免费的 作者:甜蛋

    第3节

    “等等。”老司说。在司寂起身时,他又问:“那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和你妈?”

    司寂端着碗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他撒娇:“这不是怕你们骂我太草率了嘛……”

    “现在说我就不骂你了?四年,你有几个四年?我最烦人说性格不合,什么样的性格才算合适?我和你妈,我不爱说话,你妈爱唠叨,不也照样过了那么多年?我都被她打破过头,也没想过要和她分开。你倒好,一句轻飘飘的‘性格不合’就分手了,这还叫不草率?”

    “您这不是挺爱说话的嘛……”司寂也不去盛面条了,挨着老司坐下来,他语气诚恳极了:“现在都这样了,您就接受了吧。也没规定说谈恋爱不许分手呀。”

    老司不说话,脸憋得通红,有些浑浊的眼珠子盯着天花板,盯着电视机,盯着地上瓷砖的图案,就是不看司寂。司寂心有点酸,也没有一点底。

    “我再想想。”

    丢下这句话,老司端着两个碗去了厨房。

    其实他们俩都知道没什么可想的了。

    晚上老司把自己锁在小卧室里备课,司寂没打扰他,蹲在房间里玩游戏。可手气不顺,老是被爆基地,气得他恨不得跟队里的傻逼约父子局。

    不过当然是没约的。晚上九点来钟,老司喊司寂出来,塞给他十块钱:“工作你是不是也辞了?”

    司寂眼睛一亮,觉得有戏:“是啊,我这几年想家都想疯了!”

    “省考你赶不上了。市里的公务员考试刚开始报名,明天你去照个相,报名。”

    司寂头开始一蹦一蹦地疼,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边复习边找工作,两头总得先挂一头。”老司说,看样子他考虑了很久,“以后找对象,有个正经工作人家也不会嫌弃你。”

    司寂愣愣地没说话。他从前的公司确实时常拖欠工资,老司知道。

    “那我先去接你妈了,她肯定又在广场上跟人聊天忘了时间。”

    老司拿起茶杯,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照个相十块钱够了,你好久没回来,别被宰了。”

    司寂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皱巴巴的十块钱。

    连100块都不给我。

    第14章

    朋友当久了,有些时候难免心有灵犀。

    睡到十点多,司寂吃了碗早堂面,踩着人字拖坐公交去了沈洛深的工作室。写字楼看门的刘大爷跟他熟,看见他笑得脸上都是褶子,说你怎么回家了,稀客呀。

    司寂递给他一支雪茄,替他点上,说大城市太难混,还是家里好。刘大爷拉着他唏嘘好久,又研究了了半天手上的雪茄,正谈到自己在外地成家的女儿,沈洛深就从电梯里出来了。

    看见司寂他眼睛一亮,整整衣服走过来捶了司寂一把:“想着你该睡醒找我汇报情况来了,果然碰上了。”

    司寂揉着鼻子推开他:“离我远点。”

    天天喷那么香,也不知道勾引谁。那些零号哪个不是一看见沈洛深就腿软,他根本犯不着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司寂还挺怀念高中时代的,那时候沈洛深和大家一起每天穿着蓝黄相间的校服,喷一次发胶就被年级主任训一次,训一次就在学校里传一次。司寂的教室跟他隔着两层楼,听到消息后就在课间操的时候跟着一群女生一起在楼梯口堵他,就为了在第一时间嘲笑他被强行梳回三七分的头发。

    他们年级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单身汉,可以一个星期不洗脸不梳头,头上的头皮屑跟椰蓉粉似的。能为沈洛深随身带把梳子也真挺难为他的。

    不过沈洛深什么发型都好看,憋着一肚子气从楼上下来的样子尤其招女生喜欢。其实他爹妈颜值并不算特别高,但沈洛深上辈子估计拯救了哪颗小星球,长相偏集合了爹妈的所有优点。个子高,条子正,五官跟一刀一刀刻出来似的。尤其眼睛和嘴巴好看,眼睫毛不翘,但长得戴眼镜能刷到镜片;嘴角总是翘着的,不说话都像是在笑,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模样。

    司寂是基佬,照说有这么个极品在身边早就该动心了,但偏偏就是不来电。他俩也不是没想到试试,但只要一凝视对方的眼睛就想笑场,别扭得跟乱伦似的。

    “又笑得那么淫荡。”

    写字楼边上有个星巴克,两人坐在窗边,沈洛深捧着脸催他:“快讲讲,昨晚上怎么样?”

    他不是没发微信询问司寂进展,奈何一两句说不清,司寂又忙着抚慰眼泪汪汪的司妈妈,干脆约了沈洛深今天谈。

    斜着身子从屁股兜里掏出昨天那张票子在桌上摊开,司寂叹了口气:“还行吧,最后老司还赏我十块钱。”

    交代完昨天的战况,沈洛深也没什么可说的。司寂和老司夫妇就是那种最健康最和顺的关系,什么都可以说,也什么都能理解。出于了解,哪怕猜到司寂没全说真话,也不会追根到底。这种关系是一天天凭借着耐心和沟通垒起来的,二十多年时间已根深蒂固,没什么能撼动了。

    旁人也羡慕不来。

    谈到十块钱的用途,司寂也如实说了,沈洛深笑得拍了好几下桌子:“咱爸真好玩,他多久没照相了呀!前两天我陪我姐去办离婚,照个离婚照都好几十呢。”

    司寂张大嘴:“离婚?”

    沈洛深口中的姐是他堂姐沈晶。沈晶温柔和善,说话小声小气的,儿子十几岁了从没跟人红过脸,脾气好得不行。

    “不就那么些事吗,出轨,小三怀孕,头脑发热抛弃原配。男人有几个能管住自己屌的?”

    “沈晶姐还好吧?”

    “还行吧,这几天带着瑞瑞回我大伯家了。”

    “那还行……对,老实交代,前天晚上那男的是谁?”

    司寂痕迹深重地转移话题,不过他也确实是好奇。沈洛深有意思,每个他新泡上的小男孩都会介绍给狐朋狗友,说对方是自己的男朋友。这么多年,沈洛深换了个多少个男朋友司寂也不知道,但但凡司寂放假回家,他身边的人都不一样。秋城跟一线大城市比不了,奈何基佬特别多,沈洛深早就在圈子里混开了。一开始有个脑残粉管他叫“洛神”,叫着叫着就成了洛婶儿。沈洛深说他挺满意的,婶子就婶子吧,总比听到“洛神”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强多了。

    摩挲着小指上的尾戒,沈洛深皱着眉想了半天:“哪个男的?”

    司机不屑:“装什么装。”

    坐直身子,沈洛深又开始玩手指,语气里都是玩笑般的指责:“说起来都怪老左多事,约炮就约炮呗,不好好干,非开车出来乱转。”

    司寂眼皮颤了颤,笑着:“噢,然后呢?说重点。”

    “然后他就在街上遇到秦桥送正在被人揍。你说他烦不烦,英雄救美就救,正好拉走上了算了,非得塞给我。”

    “秦桥送?”莫名觉得耳熟。

    “嗯。我的前前前……男朋友。忘了几个前了。”沈洛深哈哈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开公司的,最近好像老是上省台新闻。”

    司寂恍然大悟,努力回想自己看过的新闻内容。具体的他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说秦桥送父辈做工艺品起家,发了大财,最近要在秋城下辖的一个县搞旅游开发。

    从桌子底下踹了沈洛深一脚,他咬着牙恨铁不成钢:“那可是真·土豪啊!还不赶紧抱大腿!”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沈洛深一脸嫌弃,“他可烦可烦,能别提他么。”抿了口咖啡,他盯着司寂:“对了宝贝儿,你是不是要找工作?”

    “你想干嘛。”

    “到我工作室来呗。”

    司寂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我还想再玩两天,不想那么着急。”

    说到玩沈洛深就来劲。拿着手机他翻了半天,嘴角一直挂着淫笑。司寂等得快不耐烦了,他才抬起头:“宝贝儿,这几天我忙。忙完了,我们一起去空山钓男人去吧!”

    空山酒吧,十几年来风风雨雨几起几落,历经无数次扫黄打非破而后立再来一次,如今是秋城最大的gay吧。

    司寂嘴角一抽:“低俗。”而后又笑得眼都弯了:

    “不过我喜欢。”

    第15章

    为了安抚老司夫妇,和沈洛深聊完,司寂速速去老司学校门口找了个给学生拍大头贴的小店照了张相。就要了电子版,回去改了改像素,然后和老司商量了半天,选了人社局的一个岗位报了名。

    司寂从小到大成绩都一般般,唯独语文还不错。语文不错也不是因为他有天分,而是因为老司每天耳提面命,天天督促着他的课业。说心里一丁点儿望子成龙的想法都没有那是骗人,但老司一辈子经历的挫折太多,没让他怨天尤人,倒磨出个豁达的性子。加上司妈妈从来是个知足的人,所以对司寂,最大的希望是他能成人,过得简单快乐就好。

    这种想法在他出柜之后变得更加坚决。

    司寂也能感受到这种变化。小时候他腿脚好,爱打架,不是没吃过亏,最严重一次让对方用玻璃划伤了眼角,老司他们吓得几夜没睡着觉,一边照顾一边训他,还赏了他好几下扫帚炒肉。后来他出柜了,老司难过得不行。觉得抱不上孙子很遗憾在其次,最重要是他觉得这条路不好走。他也不是没见过同性恋,司妈妈工厂里有一对女性伴侣,每天一起拉手吃饭生活在一起,四五十了也不谈婚论嫁,对此大家都心照不宣。但对于女同志大家好似比较宽容,对于男同性恋的说法就要难听得多。从前不觉得有什么,有人谈起就听听罢了。现在一想到这些语句将来会用在自己儿子身上,他就心疼得不行。

    做父母的帮不了什么,当然只能更关心他一点。好在司寂并不恃宠而骄,高三那年和初恋分手之后很是埋头苦修了一阵,考上了一本。四年下来没拿奖学金但也没挂过科,一点都没让老司再操心。

    周五晚上沈洛深到小区来接他。司寂正要走,被老司抓住,递给他一大环保袋东西,说是让他带给小沈。司寂扯开一看,除了之前准备给他带走的吃食还多了好几样,扣肉粉蒸肉珍珠圆子,抽成真空包装码得整整齐齐。老司说沈洛深一个人住,平时也吃不好,这些就让他带回去,想吃的时候微波炉里转一转,权当加个餐。

    司寂狠狠抱了下老司:“下次让他请您吃大餐。”

    老司语重心长地教导他:“这个就不用了。只是你别再像上次一样玩那么晚了。你刚回来想玩我能理解,但也要适可而止。”想了想,他又打了个比方:“要做到‘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司寂快笑死了,说我耳朵又没聋,完了就在老司的笑骂声里奔下了楼。

    沈洛深车里放着日文歌,为了照顾司寂特地窗户大敞。看见那一袋子肉他感动得快哭了:“我操,今晚不给你找个器大活好的猛男我都对不起咱爸这情谊!”

    ……他打不死你。

    沈洛深穿着黑色翻领t和九分牛仔哈伦裤,配一双骚包的渔夫鞋,露出莹白色的脚踝。他踝骨很漂亮,司寂笑说,如果你是个零号肯定够人玩一年的。

    空山不算太远,互相调戏几句,也就到了。

    两人找了一个空位点了几瓶啤酒,又叫了瓜子爆米花对着聊起来。沈洛深就是大发光体,期间不断有人过来搭讪,他装着听不懂的样子,嘻嘻哈哈几句就把人给打发走了。司寂后来干脆不说话,嗑瓜子磕得嘴唇都快裂了。

    又送走一个,沈洛深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总算是记起司寂了:“宝贝儿,干嘛不吭声。”

    司寂灌了一大口冰水:“我就默默看你装逼啊。”

    沈洛深笑得特别勾人:“装逼也得有资本。刚刚那些都不是我的菜。”

    也是。沈洛深的男朋友哪个都既年轻又漂亮。

    司寂脑袋里莫名浮现出那天晚上秦桥送的模样。高冷款,第一眼看去惹眼的不是长相而是气质。现在想想长得确实不差,跟“漂亮”却不沾边,年纪也绝对小不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看上秦土豪的?”

    沈洛深似乎很不解:“你干嘛老是提他?”眼珠子一转,他颇有意味地眨眨眼:“该不会是想老左了吧?”

    这回轮到司寂弄不懂他的脑回路了。挑了颗不带壳的爆米花扔进嘴里,他道:“说起左言,他到底是干嘛的呢,我怎么从前从没听你提起过?”

    “想知道你自己问他啊。”沈洛深哈哈笑起来,“约炮不问出处,你弄那么清楚有必要吗?”

    话是这么说,但司寂总归还是有些在意。他不像沈洛深,交个男朋友到分手时还只知道人家的外号,姓甚名谁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约炮,说矫情点,也是他生命里第四个操过他的男人。

    还问都不能问了?

    不过再说下去肯定会被沈洛深毫不留情地嘲笑。撇了撇嘴他不再多说,重又打量起酒吧的环境来。空山从前又旧又破,里面都是卖淫的鸭子,据说还出过不少事,吸毒的打架的没少过。后来换了老板,把鸭子全部赶走,做起了正当生意,说是立志于打造秋城最大的同志交友酒吧。这里环境不错,中间还有个小舞台,平时表演个唱歌钢管舞什么的,小打小闹也没人管。

    “嘿。”沈洛深喊他。司寂回过头看他,他挑挑眉毛:“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门那边,左言正跟一个男人说着什么。他叉腿站着,双手插兜,脖颈弯出一个闲适的弧度。

    好似觉察到什么,他抬头找寻一圈,沉郁的眉眼在看到司寂时瞬间变得灿烂,露出一个惊喜的微笑。这笑容极富感染力,他身边的男人也笑了,抓住他的后脑勺给了他一个深吻。

    酒吧里响起几声口哨,很快又被喧哗声淹没。左言舔舔嘴唇,搂过男人的肩 ,向司寂这桌走来。

    ——

    好像仍有姑娘纠结照相的事,楼主老家(三线)10块钱照相的很多啦,就是那种照相的小店,一块红布,一个凳子,坐上去,啪啪啪,洗一版就10块。

    贵的也多,看上哪儿了。

    文里头沈洛深说离婚照要几十块,大概是因为这种店都在民政局外头, 专门做这种生意,要离婚的也没人有心情还价了,打个离婚协议书也要几十块。

    第16章

    酒吧里光线并不暗。看清人脸足够了。

    左言揽住的男人个子不矮,跟他几乎不相上下,头发往后梳着,露出饱满的额头。看清他的脸,沈洛深一口酒没咽下去,把自己呛了个半死:“咳……我操,宝贝儿,你这走的是什么运,这可是真是个——。”

    “闭嘴。”料想到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司寂低喝一声,抓起一把瓜子堵住了他的嘴。沈洛深呸呸几声给自己的嘴拉上拉链,但眼里戏谑之意却止也止不住。

    膝盖抵住桌边,左言掏出烟分给两人,心情似乎不错:“好巧。来喝酒?”

    “嗯。”司寂不冷不热地应着,却不是针对左言,“我好久没来空山,和洛婶儿过来坐一坐。”

    “介意拼个桌吗?”左言身边的男人看着司寂把烟放进嘴里,掏出打火机,弯腰递到他嘴边。司寂嗤笑,叼着烟往边上一闪:“介意。”

    那人伸手,看样子想揉司寂的卷毛,但很快接收到警告的眼神,手自然地打了个弯缩回到身侧;但他眼里的喜悦毫不掩饰:“还是这脾气。”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他又点了一打啤酒,而后靠在司寂身边坐下,拢了拢桌上散落的瓜子,看向左言:“先喝几杯?”

    左言的目光在他和司寂之间来回转悠。沈洛深伸手拽了他一把:“坐啊老左,我们兄弟也挺久没见了,叙叙呗。”

    手肘子撑在桌上,司寂板着脸,玩着嘴里没点燃的烟。

    左言开了瓶酒,仰着脖子灌了半瓶:“旭睿,你们认识?”

    沈洛深拍着腿大笑起来:“何止认识!”

    方旭睿嗯了一声,偏头看着司寂:“我们以前同校。”他穿着衬衫西裤,乍一看斯斯文文五官俊挺,是越看越帅那一种。偏头看司寂,他眉头微蹙,语气里都是试探:“小寂和左言……也认识?”

    沈洛深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淫荡的笑声了:“哈哈哈哈哈……这个也是何止认识……”没等司寂发飙,他迅速拿过边上的骰子和筒子:“那么,既然都是熟人,就一起玩一玩吧。”

    他提议玩吹牛,骰子玩法里最简单粗暴的一种。每个人都摇一次,按着顺序喊点数,上家报过之后下家如果不开,就必须喊出更大的点数,直到有人喊开为止。输了的当然就要喝酒。玩的途中,沈洛深不断对司寂挤眼。喝下第四瓶酒,司寂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发微信:“你想搞毛。”

    “玩嘛。这可是跟初恋情人命运般的邂逅,把他灌醉了扔床上,坐上去,想想就很带感啊!”

    “可他嘴巴上还沾着别人的口水,我恶心。”

    “没事,那人的口水你又不是没吃过。”

    “节操呢。”

    “都射菊花里了。”

    他俩这动作太明显。左言碰碰沈洛深的肩:“说什么悄悄话呢?”

    “你也知道是悄悄话了,不可说,不可说。”

    左言笑笑,也不在意。他显然是玩骰子的老手,看上去悠闲散漫,实际上一桌子人就数他喝得最少。无论怎么下套他都好像能看穿似的,恨得司寂牙齿痒痒。方才方旭睿点的一打啤酒根本不够喝的,司寂也不记得他们又续了几次单。期间几人还聊起高中的事,沈洛深说得最多,司寂最是意兴阑珊。毕业后方旭睿去了美国,第二年沈洛深张罗着建了校友群,全是当年混得熟的一群人,方旭睿当然也在其中。事后他不是没跟司寂解释过,都是一些“违逆不了家人”“为了前途”云云之类的屁话,司寂也懒得搭理他。头两年方旭睿回国,两人在聚会上见过几次,只是司寂烦他烦得厉害,自然也没有再叙旧情一说。之后几年他和谢荣谈恋爱,除了在群里还能看到一些方旭睿的近况,别的接触也几乎没有了。

    哪里能想到随随便便出来玩一玩就能碰上。

    真是谜之孽缘。

    说实在方旭睿条件很好。当年沈洛深毕业,他接下校草这个称号也是名副其实。现在自己单身了,约炮能约到正在进行时的炮友和除了分手其他都还挺美好的初恋,嗯,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放屁。根本接受不了。

    此时方旭睿是左言的下家,正轮到他俩斗智斗勇。司寂酒品还行,既不会化身接吻狂魔也不会狂吐一气。酒精只会让他放松,十分地放松。坐在茶几上,他一手撑脸,空出的另一只手点了点沈洛深的肩窝:“喂,知道吗,我也从来不吃回头草。”

    这个点酒吧正上人,沈洛深的眼跟着闪动的射灯一块儿乱瞟着,压根没怎么在意地“哦”了一声。

    正凝神思考点数的左言抬了头。司寂皮肤白,因为酒意上涌脸红扑扑的,眼里也泛着光,跟只乱拱的小奶狗似的。摩挲着下巴,他对方旭睿说:“抱歉,我想反悔了。”

    方旭睿也正盯着司寂不放,闻言他惊讶地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司寂的目光却飘飘地又落到左言身上:“老左,你和方旭睿是准备开房去的么。”

    “原本是的。”左言扶住他乱晃的胳膊,把他刚拿到手里的酒瓶夺了下来。

    “那你们俩都是一号,怎么办?噢,两攻相遇必有一受,我看好你。操他,狠狠地操。”

    方旭睿脸青了一瞬,很快露出玩味的笑:“你说错了。我们是准备开房的,但是在那之前我们想要再找个……零号。”

    “那你俩跟我这耗什么时间……我操!”

    反应过来的司寂一拳揍上了方旭睿的脸,动作丝毫没有因为酒精而迟缓。他得意地看着苦笑的方旭睿,恶狠狠地掰着手指:“嫌我当年没把你揍够是不是?嗯?”

    随即他又看左言,用瞪的。

    “我说过我反悔了。”左言咧着嘴对他眨眨眼,生怕他不信似的又举起双手:“……两分钟前。”

    “什么意思,不想3p了?”

    左言看看表:“快11点了,我明天还有事,3p有点浪费时间。”

    司寂吹了声口哨,跳下桌子绕到他那边,俯下身,冒着汗的鼻尖差一点点就要碰到眼前的嘴唇:“嗯。这次不打野战了。开房,刷牙,再干。”

    左言在他脸上轻啄一下:“听你的。”

    然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起身,离开。司寂像只小猴子似的蹦在前面,左言则不紧不慢,紧随其后。

    沈洛深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野战?我操这么刺激竟然不告诉我!禽兽!”而后又看着沉默的方旭睿:“哈哈哈,你这表情跟那年我们揍完你时一模一样!”

    半边脸肿起来的前校草:“……”

    第17章

    空山斜对面蹲着一辆警车,几个交警正盘问一个刚从车上下来的中年人。他喝得醉醺醺的,表情惶恐地握着其中一个小年轻的手,说今天老父亲八十大寿太激动,非得让他喝一小杯。年纪大了实在不忍心拒绝他。真的就只喝了一小杯。

    年轻交警看了看他手臂上的青色纹身,又打量一圈周围响声震天的夜店,毫不客气地拿过酒精测试仪:“吹了再说吧。”

    左言摇着车钥匙,边乐边问司寂怎么办。司寂皱着脸摇头:“死也不打的。”完了他指指自己鼓起的腮帮子:“……我会吐。”

    两人步行在临近午夜的街。周末,人多,满街都是迈着大步风风火火的年轻人。他们身上挂着新鲜的汗珠,笑得无怨无愁。司寂也一路走一路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磕了药。

    左言从后面搭住他,弹弹他的耳垂:“高兴什么呢?”

    司寂斜瞥他一眼:“喝多了有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你别看我在笑,其实我心里正烦着。”

    说着他极力想要皱眉以表示自己很严肃,但嘴角却总是不自觉地往上翘。愣住,他使劲揉着脸,揉完之后还捂住了几秒才放开,然后眼巴巴瞅着左言:“我还在笑没?”只是还没等左言回答他就自暴自弃了:“……算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还在傻乐。”

    “没事,傻得还挺可爱的。”左言安慰道。

    司寂嘿嘿一笑,大力拍着他的肩,一副“我懂”的模样:“就是不耐操,对不对?”

    左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其实还好,江边上那次好多了。唔,以后还会更好。”

    菊花下意识一紧,司寂加快步子又走到了前头。偷瞄到左言正看向别处,他飞快抬手打了打自己的嘴。好在他害臊一向超不过五秒,很快便又重新陷入焦虑中。不为别的,就为了如何能在夜不归宿的时候毫无痕迹地对老司扯谎。

    真是个恒久远的难题。

    估计在嫁出去之前是没法逃避了。

    左言看他一直顶着笑脸长吁短叹,好心地提醒:“你手机响了好几遍了。”顿了顿,他道:“……听,又响了。”

    幽幽瞟他一眼,司寂咬着牙接听。老司的语气倒是淡定得很:“又不回来了?”

    闻言司寂一个劲儿地点头,也不管老司看不看得见:“嗯,我们约了人打麻将。三缺一……爸你来不来?”

    老司沉默几秒然后严词拒绝了他。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断,司寂撑着膝盖长出口气:“好了,现在我一点都不烦了。”

    他笑得灿烂极了,汗涔涔的额头倒映着路灯的光:“扯谎好像也没想象那么难。”

    左言失笑。

    前面就是宾馆,司寂掏出身份证直奔大堂去开房。不一会儿,两人就站在了房间门口。

    刷卡,冲进厕所,脱裤子,这套动作司寂统共就用了不到十秒。之后左言就听到了尿声和一道无比舒爽的呻吟。

    啤酒利尿,其实司寂早就憋不住了。尿完之后他打了个颤,突然觉得无比空虚。

    好吧,其实也没那么糟。

    因为对老司残余的那一点点愧疚很快就被门外赤裸的左言轰成了渣渣。

    左言背对着他,正弓腰脱着内裤,蝴蝶骨周围的肌肉隆起,泛着健康有力的光泽。他屁股上的皮肤比其他地方要白,臀大肌也要命的发达,就算弯腰也能看得出屁股很翘。

    司寂早就见过他的裸体,只是酒精总会让人的五感变得比平时清晰。下巴上的黑色胡渣,眼角蜿蜒隐秘的笑纹,耳垂上一颗小痣,左言的脸好像比平时放大了一百遍。很快脱得干干净净,左言转了个身,垂软的阴茎和周围浓密的毛发也进入了司寂的视线。司寂抿抿嘴,不无恼怒地指责他:“看见我你竟然没硬!”

    话音刚落他脸腾地就红了,特别想找根针把嘴巴缝起来。

    “现在硬了。”

    左言笑着把衣服扔到椅子上,顶着胯向他展示着自己半勃起的阴茎。颜色略深的棒状物蓄势待发,硕大的龟头向上翘起,看得司寂有些口渴。左言拉着他一同进了盥洗室,刷牙,洗澡,接吻。

    他嘴里有带着薄荷香的酒味,司寂被热水烫得醺醺然,热情地回吻。他大力吮吸着左言的舌尖,与他交换唾液,紧接着把他扑倒在了床上。左言眼睛睁大了一瞬,随即放松身体,任由司寂在他身上扭动。司寂皮肤很滑,带着没有散去的水汽,两人胸膛贴着胸膛,不断地摩擦,直到两根阴茎都变得坚硬无比。

    司寂脑子懵懵的,总觉得左言的口水甜丝丝的,比橙汁还好喝。吻了好几分钟,他意犹未尽地往他口中吹了口气,而后伏在他脖颈中间,小声抱怨着:“累死了。”

    左言揉着他的屁股,找准臀尖最软的那块肉捏起又放下,重复了好几次,才沉声问:“还继续吗?”

    “屁话。不继续多浪费房间钱。”

    虽然刷的是你的卡。

    双手撑床,他费了老大的力气才爬起来,坐在左言大腿上俯视着他。“你的奶子硬了。”司寂的表情很痴汉,手不老实地捏着左言挺立的乳头,顺带扯了扯周围的几根胸毛。左言被他的用词逗得直笑。司寂捂住他的嘴,又说:“你知道吗,刚刚沈洛深讲,让我把方旭睿推倒,自己坐上去。”

    左言抓住他的手,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但你很烦他。”

    司寂另一只手够着了桌上的润滑剂:

    “嗯,不过,我觉得坐上去这个提议,还挺不错的。”

    第18章

    司寂的长相属于特别得大妈大爷喜欢的那种。单眼皮但眼睛不小,个子高背却挺得笔直。谁见了都会觉得这孩子既阳光又讨喜。

    所以他晕乎乎色迷迷的样子特别有反差萌。

    感觉到左言胸腔在不停震动,司寂不以为意地盯着手中的润滑剂:“紫色的,好应景。”又看看说明:“‘富含维他命e,呵护您的肌肤。’”

    他斜咬着嘴唇摸摸屁股:“……也不知道菊花里的肉算不算肌肤。”

    左言笑得都快压不住声音了。

    挤出一坨放在指尖,司寂趴在他身上给自己润滑起来。他们脸对着脸,司寂闭着眼,面色酡红,时而发出细密短促的呻吟。起先他身体有些僵硬,当肉穴被破开的水声响起时,才软下脖子与左言交换了一个吻。左言咬咬他的鼻子,故意逗他:“……好想看你自己操自己。”

    “什么鬼,我的鸡巴又不会拐弯。”

    司寂嘟囔着回咬他一口,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真傻逼。摁住后脑勺与跟他贴了贴脸,左言感叹:“真是鸡同鸭讲。”

    “喂别乱用成语啊,谁是鸡谁是鸭?”

    司寂带着一副深觉受辱的表情,乱晃着脑袋用头发刺左言的脸。左言痒得不行,来回躲,奈何卷毛覆盖面积大,干不过,折腾半天只能使劲儿捏住他下巴:“好了好了,乖,我认输。”

    司寂哼哼着甩开他,继续开拓自己的菊花。几分钟后,他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坐直了身:“我要开始了。”看他迷迷瞪瞪的,明明是要骑乘却弄得跟要开饭一样,左言觉得不怎么靠谱,就拿着避孕套给自己戴上,耐心哄着说:“慢点来,我不急。”

    司寂瞪大眼:“可我很急啊。”

    左言实在是抱不住笑意,偏头亲亲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你这样子太可爱了。”停顿几秒他又强调:“真想再玩你一会儿。”

    “去你的。”

    司寂作势扬了扬拳,可惜没什么说服力;下一秒他就握住左言的阴茎,感叹了一声好大好粗的鸡巴,抬屁股,将翕张的肉穴对准了龟头。小幅度地扭着腰,他用屁眼来回与阴茎磨擦着,很快,肛口就被蹭成了艳红色,皱褶处滴滴答答落着汁液。

    左言终于收敛住笑意。扶住龟头顶端,他腾出两只手指挤进肉穴。滑软的肠肉迅速适应了入侵物,紧紧将它们包裹起来。“还是紧。”他说,“需要我帮忙吗?”

    “能怎么帮?你——嗯——”

    手指张到最大,穴口被撑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左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蠕动的肛门,挺了挺腰,龟头顺着缝隙一顶而入。司寂倒抽口气,颤声喊了出来。肛口诚实地传来撕裂感,提醒他又一次被这个男人给操了。

    可并不觉得抗拒。

    龟头进得很浅。左言托着他的屁股,顶入,抽出,顶入,又抽出。每次不过深入一两厘米的距离,司寂却能清晰得知每一毫米的不同。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干裂了,酒精从无数破碎的毛细血管里往外蒸腾,肛口热辣辣地燃烧着。他无力地抓住左言的胳膊,把它们向两边推开,咬着牙一坐到底。粗得骇人的阴茎被彻底被肛门吞噬,即使他痛得快泪崩了,但因为姿势的关系,依旧觉得是自己占了上风。

    “上风”?这两个字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脑子里?简直毫无道理。

    太奇怪了。

    他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迷糊又得意地瞥了左言一眼。左言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要缓缓吗?”

    司寂直接用行动给了答案。他挺直身体,背脊和臀部之间弯出一道漂亮的曲线。小腿紧贴着床单,绷紧脚尖,一前一后,小心用肛门吞吐着体内的阴茎。

    不激烈,快感却强烈得让他心悸。

    “玩得不错。”左言赞赏道。骑乘听起来简单,但要让上下两个人都爽起来也并不是那么好学的。他将手放在司寂的膝盖上,十指随着对方的动作一前一后地晃动:“骑得我很舒服。”

    司寂并没有听清他的话。他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体内不断被摩擦的前列腺上。前方的阴茎难受得厉害,可他根本腾不开手抚慰自己。他想停下给自己手淫,但腰部却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指挥着。“摸摸我。”好几分钟后他总算低头歇了口气,几秒过后,又开始前后晃动。只是幅度明显变小了:“快摸摸我……”

    “摸哪里?”左言向上重重一顶,司寂惊喘一声软在他身上。把人扶起,左言继续操着他,同时掐住一边乳尖向外一拔:“这里吗?”

    司寂绷不住,真难受得哭了。眼泪顺着眼眶汩汩地往下落:“别,我疼。你停下,说了、说了是我自己动的——”

    “你累了,还是乖乖让我干吧。”

    左言这样说着,却一点都不急着坐起来。他就着这个体位快速顶着腰,阴茎不断操到肉穴最深处。司寂前倾着,整个上半身都几乎躺在他的手臂上。左言抽插得极快,司寂的叫床声也从哼哼变成了纯粹的哭声。没过多久,左言感觉到腹部一阵温热。低头一看,是司寂射了。

    他被操得失了神,肉穴急速地缩绞。左言抱着他翻了个身,分开他的双腿,又狠狠顶了几下,才射了出来。

    司寂的腿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他极力睁着眼,眼底发红,显得可怜巴巴的:“趴上来。”

    “……什么?”

    高潮时,左言也有些走神。

    “我叫你趴过来。”

    司寂又说了一遍。他嗓子哑得不像话,酒给烧的。左言揉着他的腰,依言把脑袋伸过去,在离司寂还有两指宽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以为司寂要和他接吻。这孩子好像还挺喜欢跟他接吻的。

    司寂用最后的力气把他的脑袋往自己脸上一扯:

    “叫你不让我自己动……”

    然后把鼻涕糊了他一脸。

    第19章

    司寂觉得挺得意的。毕竟左言一点儿都没生气,就起来跑洗手间去了。

    隐隐约约,他似乎听见左言贴着他叹了口气。

    不过他跟赶苍蝇似的把他撵走了。动作肯定可帅了。

    四肢发软。在空山时他们啤酒洋酒混着喝,走走路又运动一场,后劲已经完全上来了。他翻身,侧躺着,捞过一个软蓬蓬的枕头抱住蹭了蹭,舒服得连毫毛都发颤。

    除了菊花有点合不拢,什么都正正好。

    他想起小学时做过一个梦。他走在阳光灿烂的大街上,拿着两个气球,一个黄一个红,最普通的那种。突然之间风好大,吹起了衣摆吹乱了头发,吹着吹着气球带他飞了起来。他哈哈大笑着在空中俯视街道和人群,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棒棒哒。他飞到自家窗口,偷看老司和司妈妈肉麻地一起做饭,又飞到乡下奶奶家,看她坐在门口用搓衣板洗衣服。他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想飞多高就多高,全世界就数他最最快活。

    多少年了,偶尔想起这个梦还是美滋滋的。

    抱紧手中的枕头,他想着就这么一睡到底。

    左言好像出来了。司寂眼睛没睁,隔空对着他来的方向哼了一句“我睡了”。隔了几秒他的胳膊被攥住,左言的手还是湿的;就着这个姿势他被翻得趴到了床上,然后听到左言的声音,好听得跟带了低音炮似的:“自己都选好体位了啊?”

    ……啊?

    他掀着沉重的眼皮,在脑子里大致描摹着自己的姿势。光着,趴着。刚刚还在怀里的大枕头因为手软掉了,正垫在肚子底下。

    最重要是菊花还张着。

    真是好标准的后入式。

    屁眼周围被按压着,用的应该是拇指。很快肛门被再次撑开,左言不知什么时候又硬起来的阴茎一入到底,顺利地操到了肉穴里。

    “好软。”他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司寂没忍住,从喉咙里拉出一串长长的呻吟。左言不疾不徐地干着他,他脸皮发麻,牙关紧咬着,肚子往下一阵阵发热,好像也要硬。干了一会儿,左言拍拍他的屁股,抽空点了根烟。司寂大口大口喘息,直到第一缕烟味飘飘荡荡钻到他的鼻子里。

    “我不行了——”他抓住床单,“你他妈快点射……”

    “没那么快。”左言深吸口气,依旧保持着几浅一深的节奏。

    “我、我有点晕。”司寂眼前一黑,想要动一动,下半身的骨头却跟化了似的。越来越多的快感涌向下腹,一种和高潮完全不同的感觉也越发明显。扯过手边不远的烟盒子软绵绵往后一推,他声音小得跟蚊子嗡嗡似的:“……喂,我想尿尿。”

    左言动作果然一顿。司寂正松了口气,他却连拔都没拔出来,一边干一边掰着司寂的屁股,让他正面朝上。枕头变到了腰底下,又是一个好标准的……

    等等。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他腰被垫得隆起,滴着前列腺液的阴茎翘得高高的,白皮肤配上粉龟头,漂亮得很。左言灭掉烟,双手食指同时滑过他会阴两边。他指腹并不平滑,司寂几乎能分辨出他的每道指纹,全身过电似的颤抖着。被润滑剂和肠液浸得光亮的阴茎在胯间不断消失又出现,他的睾丸开始剧烈收缩:“我、我真的憋不住了……”

    左言笑得痞痞的,轻点着他皮肤下的膀胱:“没事,尿吧,我不介意。”

    ……

    司寂张嘴看着他,笑得都快哭了。

    “我都不嫌弃你的鼻涕,也不会嫌弃你的尿的。”左言补充说。

    眼神和语气真诚得让司寂差点儿就信了。

    可他没精力再跟左言打嘴仗了,屁股里有多爽,小鸡鸡憋得就有多疼。他几乎咬牙切齿地想象着自己喷左言一身尿的场景,操,不就是凌空射尿吗,老子刚出生的时候也没少干过。

    脑子里炸出阵阵白光,他觉得自己又想哭了。跟自尊啊痛苦啊没什么关系,纯生理上的。左言的动作什么时候停的他没发现,回过神来时,身体已经腾空而起。

    他被吓得一个激灵:竟然被公主抱了。

    抬头看,左言脸上挂着汗,睫毛随着步子一闪一闪:“逗你玩的。”

    马桶前,他靠在左言胸脯上瞬间尿了个爽。

    清澈的尿液跟加了压一般玩命往外喷,司寂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明明使坏的是左言,他却突然没胆子往后看一眼。

    “可惜今天我也有点累,不然我可以帮你把尿的。”左言在他耳边说:“就是抱着你,真正把你操得尿出来。

    听出他语气里的遗憾,司寂也觉得挺可惜的,脱口而出:“那下次吧?”

    “……看样子你真晕了。”

    左言闷笑,然后把脸埋到他头发里。

    把人扶回床上躺着,左言坐在床边,叼烟,说是要手淫。

    房间里只剩下台灯还开着,司寂把被子裹得紧紧的,愣愣盯着眼前的侧脸。

    左言弓腰,低头,微张着嘴,上嘴唇的汗毛被映成了金黄色。

    过了两三分钟,他眉头微蹙,似乎有点不爽。司寂眨了下困倦的眼,半天才问:“怎么了?”

    指着自己仍硬着的阴茎,左言说,没感觉。

    司寂咬着下唇,呆呆看着他。

    左言扑哧一乐,爬到床上,跪在他脑袋边:“还是你帮我吧。”

    随即司寂便看见一个庞然大物自带阴影向自己罩了过来。

    “放心,我没病。”阴茎重复摩擦着嘴唇,司寂觉得左言有点像在撒娇:“乖,张嘴,啊——”

    啊你妹。司寂张嘴想要冷酷无情地拒绝,草莓味的龟头却趁虚而入,瞬间顶入他口腔。

    “这里也挺软挺热的。你要是想睡也没事,张着嘴我来动,你别咬我就行。”

    ……睡着给你口?你行你上啊,no o bb。

    司寂觉得自己眼里的仇恨肯定都能化成实质了。

    第20章

    印象里,沈洛深一度很迷恋宿醉的感觉。

    那时他在临市念大二,几乎每周末都会坐车回家找司寂玩。司寂那时是苦逼的高三党,也只有周六周日的晚上能抽出一点空。他们也不出去浪,就买上两箱子啤酒和一堆鸡爪去沈洛深家,边喝边扯淡。起先,司寂总是目瞪口呆地看沈洛深跟灌水似的干掉一瓶又一瓶。他还不爱喝罐装,只买玻璃瓶的,因为喝到兴头上随随便便往地上一砸就有一地的玻璃渣,声音还响还脆,别提有多爽了。

    司寂那时小,劝他着劝着就把自己绕进去,开始陪他一起喝。他酒量一般般,半夜还要起来尿上五六次,第二天上学就难免浑身酒气昏昏欲睡,后来被老师打小报告告诉了老司,可挨了好几个小时的训。

    沈洛深知道了就笑骂他傻逼,之后再也不肯喊他喝酒了。

    中间隔了有一两个月,沈洛深回来只同司寂碰碰面,吃顿饭,然后消失不见。他还是那么帅,但是好像黑了又瘦了,没事还老爱发呆,呆完了就冲司寂笑笑,也不说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周末,沈洛深打他家座机说自己回来了,要请他去吃解放路上的印度飞饼。才开的,甩的时候得可好玩了,还有司寂最爱的菠萝味儿。司寂听了馋得要命,可那天正好和老司说好了要一起拉一下考试提纲,只能百般不舍地拒绝了。晚上十一点多终于弄好,恭送老司入寝,他偷偷摸摸给沈洛深打电话,想约他明天中午一起去尝尝。

    可电话一直没人接,怎么打都没人接。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他蹬着自行车往学校走。那时候应该是十一月,天气已经挺凉了,街道两边的梧桐树也没因为夏天乱掉虫子而被砍,满地都是长得跟大星星一样金黄的落叶。司寂专挑叶子多的地方碾,碾着碾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沈洛深摔酒瓶时,酒瓶破掉的声音。

    也不知怎么就拐了个弯,往沈洛深家骑过去了。

    沈洛深一个人住。天刚蒙蒙亮,司寂趴在门上敲了好久,才听到他应答的声音。开门时屋里很暗,沈洛深脸色惨白,见到他来,笑得渗人兮兮的。司寂提着心往里走,没迈几步就栽了一跤。手在地上摸到一滩黏糊糊的东西,凑到眼前一闻,是血的味道。

    他翻了个身窜起来,摸索着打开了灯。地上全是绿色的酒瓶渣,一大片血迹淌在客厅中央,跟凶案现场似的。转头看沈洛深,他抱着膝盖坐在门旁边冲着自己傻笑,血是从他脚上流出来的。

    沈洛深说,喝醉的感觉真好。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世界末日了都跟自己没关系。他说你怎么来了,我刚刚起来找酒喝,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好疼,可是又没人管我。说着说着他无声地哭了,大冷天就穿着条内裤,光着两条泛着鸡皮疙瘩的腿。司寂没见过这世面,只能酸着鼻子连扶带背把他送到了沈叔的诊所。他看着沈洛深的脚被缝了好几针,又拐回去给他家拖地。拖把涮了四五次才把血给弄干净。

    就是那时候他才发现沈洛深的踝骨确实挺漂亮的。

    这次他醒了,一时也忘了自己身在哪里。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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