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节
绑定 作者:浮游的蜉蝣
第5节
“这样很舒服啊，”沈灼撒娇，“开放五感很舒服，烁烁给我做精神梳理的时候也很舒服，要是能时时刻刻梳理就更舒服了。”
“呵呵，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跟你当连体婴吗？”
“迟早会的，这是必然的未来发展方向。”沈灼很自信。
莫淙烁……还真没法反驳他。
“给我做精神梳理时烁烁也很舒服的不是吗？”
是啦是啦，向导天生就是服务业，越工作越精神越舒坦。梳理完毕的莫淙烁反手挡住了沈灼作乱的唇舌。沈灼不在乎，反正都是舔自家向导，舔脖子或者舔掌心他都不介意——面对自家向导，他就是这么地好说话，嗯，自我感动一下。
“你适可而止一点啊，”被禁锢在怀中能不能挣脱完全看沈灼心情的莫淙烁受限于力量差距拿他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们不是还要讨论狩猎计划吗？”任务不同于训练，要的是效率和精准，事前计划必不可少，尤其是这种卡着队伍实力上限又涉及到临时成员配合度的任务，“时间还早。”沈灼摸着良心说话。剑师的任务计划不像魔法师那么啰嗦，也就是统一一下行动方针——大范围的狂轰滥炸或者直指目标的一击必杀，两个极端路线的二选一，抛硬币都可以决定——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这次有累赘，两个。”莫淙烁强调。
沈灼笑笑：“你以为七个二级剑师是假的吗？说了需要魔法师就是真需要，不是时桃也会是另一个，虽然认真要选的话当然是二级的更好，可就这任务本身来说，有你，那再加一个一级火系就足够了，最重要的是这位一级魔法师承诺了会完全服从指示，这可是大好事，不考虑交情也要选她。”
“所以说啊，本来一个二级魔法师就够了的事情，现在带上两个一级……”
沈灼突然亲了一下他：“亲爱的，再说错话我就把吻痕改到更显眼的位置。”
莫淙烁不吭声了。
“我们是一体的一体的一体的。”沈灼说，“来，重复三次。快点啊，给你三秒钟矫情时间，”沈灼的目光在莫淙烁脖子上评估，一副铁了心要把痕迹印在衣领挡不住位置的模样，“一……二……”
“我们是一体的。”莫淙烁妥协，忍不住笑意。
“三次啊。”沈灼不依不饶，捏捏莫淙烁脖子上的某块皮，“好了我决定了就这里吧。”
莫淙烁抢先一步在沈灼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手指解开沈灼的衣扣探进了衣内，摩挲着有些粗糙的皮肤，习惯性地就开始了肌肤滋润工作，不过也没忘了重点的挑。逗事宜。
“这是贿赂？”沈灼嗓音低沉地问。
“接受吗？”莫淙烁舌尖舔着他的耳廓轻声反问。
“当然……接受。”
“我们的目标是三级火系魔兽野猪。它的最大弱点在于对火元素的贪婪，比较麻烦的地方在于它生活的环境往往是抑火系，我们必须要注意周边魔植的妨碍。”吴坤是本次狩猎行动的总指挥，在本宿舍的团体行动中，他一贯是总指挥，倒不是说他的指挥能力有多服众，好吧，确实也挺服众的，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全宿舍七人只有他对这个角色有兴趣。
吴坤是个哨兵，精神体是只漂亮的白狐。和大部分哨兵毛毛躁躁不同，吴坤是个生活得很精致的人，待人接物优雅和善，简言之就是比起剑师来更像是个魔法师，或者用他的舍友们的话来说，‘这厮根本就是投错了胎’。
“我们都知道，低级魔植因为活动能力有限，所以避开是比较容易办到的事情，只要足够谨慎，那么即使是一级职业者在三级魔植群中也是能够活命的，但是魔野猪周围，这些抑火系魔植……”
“他还要说多久？”小队新成员时桃悄声问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孙冰——她其实更想问比较熟悉的莫淙烁，只可惜，那对夫夫太黏糊了，而且沈灼简直把‘离我的人远点’的警告写在了脸上。
时桃的提问是用气音，她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出声了没有，但房间就这么大，她一开口全场都看向了她，连莫淙烁都随着沈灼的视线看了过来。
“说到把情况整理完全为止。”吴坤回答她，孙冰苦笑。
时桃哽了下，她跟哨兵相处不多，真不太习惯。
“学妹的问题很有道理，”鲍佩情懒洋洋地开口，“你就是该少点废话，就跟那些东西谁不知道似的。”
“魔野猪是三级顶峰的实力，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中圈与内圈的交界处，我以为谨慎是必须的。”吴坤有礼地辩解，他的精神体白狐在一旁点点头。
“谨慎和废话是两回事，”鲍佩情摊手，“我们为什么不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呢？”他的精神体孔雀晃荡着尾屏，似乎还有点反光。
“对，”乐觉第一个表示支持，“我们应该在出发前加强训练量，争取都升到三级！”他的豺精神体附和地嚎了一嗓子。
“小鬼一边去。”/“乐觉你先出去跑两圈。”鲍佩情和吴坤同时用两句不同的话表达了同一个意思。
乐觉鼓起脸，邵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结果这小鬼恩将仇报地一拳就揍向了邵桑，早有预料的邵桑轻易挡下，一脚又踹了回去。
卜庄萧在一旁苦着脸唉声叹气，他的精神体小浣熊坐在他边上手里还抓条垂死挣扎的鱼。
这一团的乱哟。莫淙烁正感慨，就听自家哨兵说：“散会了吧？那我们先走了。”
作为会议的发起人以及主持人，吴坤很镇静，对沈灼说：“你可以走，莫学弟留下。”
沈灼眯眼，站起身把莫淙烁拉到身后：“吴狐狸你再说一遍？”
“你可以走，莫学弟留下。”吴坤从善如流地再说了一遍，连标点都没差一个。
于是黑豹和白狐先咬了起来，沈灼正想紧随其后，一阵卷着浓郁水汽的风在房间了刮了一遍，让所有人都因为突然的凉意抖了下然后有点愣。莫淙烁揉着额角：“打架随时都可以，但我们能不能一次把事情讨论完？”
“我非常同意莫学弟的提议。”吴坤首先说。
“你……”沈灼正要表示不满，莫淙烁又抢先一步说，“愿意讨论的留下，不愿意讨论的出去，出去的人必须服从此次的讨论结果。”
话音刚落下，屋里就只剩下四人，反应不及的时桃左右看看，干笑了下，也离开了。
莫淙烁：“……”他以为起码能留下一半的人，或者所有人都干脆无视他了事。
第029章 出发
“总算有一个可以正经讨论任务的人了。”吴坤感慨，“嫁得不错。”这话是对沈灼说的。
“有你什么事啊？”沈灼冷笑。
“等一下，你们以前是怎么定计划的？”莫淙烁打断两人一交谈就火药味莫名过多的感情联络。
“像刚才那样象征性地开一次会，然后行动中听我指挥。”吴坤耸肩。
开会的意义何在？
“我总要表明，”吴坤看出莫淙烁的难以理解，“我并不。”
“不过是恶趣味罢了，脑子有坑。”沈灼注解。
莫淙烁缓了一下，要求：“继续说魔野猪吧。”
对于莫淙烁和吴坤那时间颇长的讨论，沈灼很不满。
“我的实战经验太差了，所以至少要提前做好理论工作，”莫淙烁安抚道，“虽然这些资料网上都有，但有人专门总结更有针对性，最重要的是我要事先明确我的行动重点，从头梳理一遍虽然有点啰嗦，但我心里比较有底。”
“这些事我也可以帮你梳理。”沈灼还是不满。
找→遇见→打→收工。不，这种梳理还是不要了。莫淙烁抿了下唇，想笑又不太忍心，最后决定还是干脆利落点，色。诱吧。
“你以为色。诱就能让我智商全无记忆全消吗？我告诉你，亲爱的，我还在生气，作为我的绑定向导，你长时间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哨兵身上，我很生气。你还得继续努力让我消气，必须表现出诚意来。”沈灼严肃说道。
“……”莫淙烁揉着自己的腰，心说这种拔x无情攻的即视感是什么啊？嘶……色诱这事真不能常干，这混账亢奋起来他的水系调理就有点跟不上摧残进度，他的水系治愈术技能可还没练好啊。
沈灼瞄着莫淙烁不搭理自己还有点阴沉的表情，心下开始惴惴，先探手接过按摩工作，看莫淙烁闭着眼脸色依然没有好转，支吾了会儿，小声嘀咕：“你就说声下不为例让我高兴下呗？”
……
沈灼没等到回应，心里咯噔一下，琢磨‘难道玩过了可烁烁没这么小气啊不管怎样先把人哄好了再说’，立马转变策略决定卖萌讨好，但刚要开口突然发现呼吸声不对，沈灼怔住，然后不满地伸手捏住已进入熟睡状态的爱人的鼻子。
“嗯……”莫淙烁不舒服地哼了声，沈灼赶忙放手，想了想又不甘心，在莫淙烁脖子上咬了一口，这才勉强觉得心情愉快了点。把人抱进怀里，揉揉。捏捏一会儿，直到莫淙烁再次发出模糊的抗议声，沈灼终于消停了，安静地抱着人，呼吸声交错，一同睡去。
虽然同队的剑师们看起来都挺藐视这次的任务，但实际上在心里他们还是很慎重的，这种任务也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任务的具体内容是：活捉一只三级魔野猪。
七个实力参差不齐但好赖都是二级的剑师围杀一只三级魔野猪，只要基本配合到位成功率就不算低，至于地点在二三级魔物聚集的地方，那也就是多个寻找出手机会的程序，逮住落单的时机，速战速决，这对配合的要求略高些，但沈灼与前舍友们肯定在这配合要求之上。
问题就在于‘活捉’二字，虽然委托人的要求是只要还能喘气就行，但活的就是活的，必须考虑出手轻重。要不是委托要求的仅仅是会喘气就行的活捉，吴坤也不敢接这种任务，实在有那么点棘手。
所以说，两位魔法师很重要，莫淙烁的水系是保证魔野猪不死的底线，而二人的火系则是为了给剑师们出手制造一个可以算计出手力道的环境。
这一次去三道坎莫淙烁他们没有采用传送阵，因为人有点多，而莫淙烁的魔力最好存着来对付野猪而不是耗费在给传送阵缴费上——就算莫淙烁肯，沈灼也不会同意的：凭什么他家亲爱的担负传送工作啊？
在列车上，一队人各做各的事，总体而言都很轻松，除了时桃稍微有些亢奋。
“跟着我上就行，我带你。”乐觉豪迈地说。
时桃刚要点头，吴坤便冷静地纠正：“没听说过战场上魔法师跟着剑师一起行动的。”
时桃苦下脸：“我会和莫淙烁一起行动的。”其实她真的想跟乐觉一起近战野猪，想想都带感。
鲍佩情嗤笑：“所以说总有些人像是投错胎，比如吴坤，也比如时桃，你们俩怎么不换换呢？”
吴坤对此话不予理会，时桃却深有同感，不过，“其实我只要是护卫就好了，倒不一定要是哨兵。”
“你真谦逊，”鲍佩情赞道，“其实我倒想看看吴坤这种闷骚男成为伴侣是个什么样，也许会不那么闷骚？”他当面说人坏话也一点不会遮掩。
“怎样都好啦，能活着回来最好。”卜庄萧哀叹。
“不会说好听的就闭嘴。”鲍佩情没好气。
单说天资，其实卜庄萧是七人中最好的——这很好判断，一般看入学年龄就知道了，入学年龄越小，通常来说天资自然越好——但是这小子好玩怕苦，努力程度也是七人中最渣的，所以他虽然最小也最早入学，但进入二年级却是七人中最后一个，甚至在其他六人都升入二年级后，他由于跟不上进度还差点又一次搬去另一个一年级的宿舍，后来勉勉强强跟上来了，但也就是个堪堪二级的程度，真要打起来他还打不过不少敢拼命的一级。他本人并不以此为耻，依然是那副不上进的样子，偏偏又经常能在同学们陷入瓶颈时指出关键点，让人对他的浪费天资扼腕不已。
哨兵普遍好斗，但也有像吴坤这种按鲍佩情的说法更合适当个魔法师或者重新投胎当个向导的异类，也有卜庄萧这种蔫得连当职业者都不像样的拖后腿，鲍佩情表示，看过这两个货，他热情欢迎时桃学妹转来剑师学院，起码血性十足。
三级与二级，从质来说，三级可以施展伪群攻魔法而二级只能施展双体魔法，从量来说，三级的储备魔力量就算用来施展双体魔法也能蛮横地压住二级施展出的双体魔法。
但不管怎样，整个初级阶段，所有技能都只是单系单技能单目标的范畴，所以在初级阶段越级挑战才不是难以攀登的高峰，这还是一个可以靠技巧和围殴来解决问题的阶段——等到了高级阶段，除了魔狼这个特殊种群外，其他生物想凭数量和小花招来越级，那都得仔细畅想一下团灭的效果。
面对落单的魔野猪，莫淙烁调动所有魔力驱动水幕瞬间隔绝野猪与环境的魔力交流，虽然他只是一级职业者，但作为同修五系且已有技能达到二级的一级职业者，他的魔力储备并不逊色于大部分二级职业者，瞬间爆发的情况下，冒充一下三级也未尝不可，所以针对三级魔野猪的切断，他能够做到。
在莫淙烁出手的同时，时桃也用所有魔力爆发出火焰形成诱惑魔野猪捕食的饵。她是修单系的魔法师，即便是瞬时爆发也勉强就是个二级的量，但好在诱饵不需要同级，次一级才刚好让猎物不那么防备。
孙冰的精神体棕熊不参与进攻，它守在两个魔法师身边保护瞬间爆发后脱力的他们，其他精神体则和他们的哨兵一起向既失去了环境辅助又被食物诱惑的野猪发起攻击，连幻坎也跟着大黑一起冲了上去，它不是去攻击，只是施展幻术让野猪的行动再缓上那么一瞬。
爆发了水幕后，莫淙烁立刻拿出前几天储存好自己魔力的魔核，重新吸收魔力入体。这样的重新吸收可以快速补充魔力，虽然并不能缓解魔力过于剧烈消耗后的疲惫，但在短时间需要大量魔力消耗的时候，也不失为一种变相扩大魔力储备量的手段。毕竟吸收的是自己事先另存的魔力，属性上绝对不会与自身发生冲突，短时间大量回吸只要不超过身体的魔力承载量就不会给身体造成损伤。
当然，这种方法也不能无限提供魔力，首先就是身体疲劳的问题，释放魔力、吸收魔力，都是很耗精神和体力的事情，循环太多累昏过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另外就是事先储存的魔力是有限的。
低级魔核存储魔力时时间久了一方面会逸散，另一方面魔核本身是有属性的，而就算同为火系，不同人的火系还有差别，更不要说魔兽的火系与人的火系之间的差别了。储存久了魔核内里的魔力会因为被魔核同化而变得不那么与原主相合，那样重新吸收回去时就还需要一个炼化过程，不仅不能随吸随用，还会给身体造成更大的负担。高级魔核在这方面会好些，因为高级魔核稳定得多，能承载的处理也更多。但再稳定再经过处理也就是将同化内里魔力的时间拉长一些而已，最终还是会同化的。
所以这种方式在低级阶段能用的，保险起见就只有最近三两天存下的魔力。
第030章 留一口气
魔野猪嚎叫，口吐烈焰，明显比时桃的火焰更具攻击力，而且火焰如雨，向着众人直坠而下。
这是三级的伪群攻魔法，好在只是个‘伪’，虽然技能本身带有多体效果，但攻击者主观上并不能控制这些火雨精准砸中敌方，它依然像一级魔法那样只能圈定一个范围，然后靠概率造成杀伤。当然，它的杀伤力肯定比一级强多了，比起平铺的火墙，火雨虽然有间隙，但力量也更凝实，被砸中了可不像被火墙蹭到了那样同级就伤点皮肉，被火雨击中，同级至少也是会灼烧到骨头上的。
不过此刻对剑师们来说，火雨和火墙各有利弊，火墙他们为了抢时间只能硬抗，受伤是必然的，每个人都逃不了，但短时间里伤得严重度有限。而火雨则看身手，全躲过无伤也有可能，手脚慢了重伤也有可能，端看个人了。
莫淙烁的精神紧随着沈灼的视角，当发现有人躲闪不及时便用空间系短促地拦一下。他扛不住全然拦截，一颗火雨也扛不住，但好在剑师们训练有素，偶尔略慢一瞬也不会慢第二瞬，哪怕是看起来很没有干劲的卜庄萧或者平素行动优雅似乎根本不会剧烈运动的吴坤，在战斗中也确实是剑师的调子。
时桃在补充魔力后，也第二次发动火球，直接冲到野猪的嘴里，火雨凝滞转弱，很快又再次强盛，但那转弱的片刻，野猪身上的伤也累加了起来。
当终于结束时，时桃跌坐在地上，莫淙烁也有点腿脚发软，他撑着给半死不活的野猪施加了浮空术，紧接着就被沈灼一把抱起扛到肩上，孙冰的棕熊拖着野猪，乐觉扛着时桃，一行人快速撤离中圈，一路疾行退到外圈才缓下来慢慢继续撤退。
莫淙烁都快被颠吐了，时桃干脆昏了过去。
“烁烁？”沈灼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家向导。
莫淙烁白着脸吸收了最后一块魔核，然后先给野猪上了个水愈——这东西死在半路可不行，否则他们不是白折腾了？
“亲爱的你先治疗你自己好不好？”沈灼急得团团转——绕着莫淙烁团团转，晃得莫淙烁更想吐了。
“我没事，”莫淙烁咬牙拽住他，“你别再动了，我有点晕。”
“好我不动。”沈灼停下来，微低着身让莫淙烁撑着，眼巴巴地瞅着他。
其他人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吞药的吞药，顺便看着沈灼犯蠢。
“把你的伤先自己处理一下，”莫淙烁命令，“等我缓缓再给你调理。”
“我没事。”沈灼随口应道。
莫淙烁瞪了他一眼——他实在没力气跟他理论了——沈灼立刻投降，从自己的腰带中拿出常备物品处理自己的伤口。
鲍佩情看着沈灼那处理伤口还不情不愿的样子，一边冷笑一边手指轻点着自己的脸，他刚才破相了，心情正糟糕着，被三级魔力弄出的伤，要快速痊愈就必须要至少三级的魔力治疗，其他方式都是治标不治本，伤处的魔力侵蚀靠自然消退少说也要以月计时。
沈灼瞥了他一眼：“干嘛，没三级的药吗？卖你一瓶？”
“滚蛋。”来对付三级魔物怎么可能不准备三级药剂，但准备了又怎么样，三级药剂对他们来说不便宜，他们只准备了拔除残余魔力的药剂，伤口还是需要其他治疗，这种深可见骨的伤，要消除痕迹，不考虑魔法的话，就需要治疗仪，他们没带……好吧，他们没钱买私人治疗仪，只能等回校后，这一路上有多少人会看见他破相了……该死的野猪，用魔法就用魔法，爪子还那么利，天生魔兽了不起啊，魔武双修很不得了哈？越想鲍佩情越愤怒。
所以人都懒得理他犯病。
“真没想到两位学弟学妹这么拼。”孙冰憨笑。
“应该的。”休息了一会儿，莫淙烁的脸色好了很多，也有余力稍微治疗了时桃。其实他们两个魔法师只是脱力而已，其他没有任何损伤，狠狠睡上一觉差不多就可以完全恢复了，不像剑师们个个都多少被魔气所侵蚀，不过好在在这方面他们早有准备，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时桃悠悠转醒，打了个呵欠，顺嘴就说了个：“早。”
“不早了，”吴坤应道，“快到晚饭时间了。”
时桃哽了一下，这才回想起自己在哪儿，有点尬尴地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鲍佩情哼了声，“昏迷了一刻钟。”
时桃瞪着他。
“别气，”邵桑摸着耳朵给两人说和，“他就是暂时毁容了心情不好想挑事。”
“……”卜庄萧拍拍邵桑的肩膀，“跟你的毛毛虫谈心去吧，和事老那种高端职业还是交给孙冰这种专业人士比较不容易被误解。”
邵桑小叹了口气，每次战斗后他都有点抑郁，因为他的精神体是蚕，没有丝毫化蛾迹象的蚕，当然，就算化蛾了，它的战斗力也没什么可期待的。邵桑喜欢自己的精神体，这个毫无疑问，没有多少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半身，邵桑并不是少数派，他只是，有点惆怅。摸摸趴在自己耳朵上的蚕，邵桑又叹了口气。
魔野猪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于是一行人不得不先去雇主那交任务，而且为了赶时间，还必须使用传送阵。
吴坤接任务时已经料到过这种状况，所以一开始他就向委托人索要了十颗一级空间系魔核作为定金。一级魔核并不昂贵，但特质系由于数量相对较少，价格会比自然系的高一倍左右。对于三级魔兽的任务，十颗空间系魔核做定金单就价值来说倒是合适，二成左右嘛，但指明要空间系魔核对非职业者来说就不太好凑齐了，尤其是会雇佣二级猎手来活捉三级魔兽的委托人，如果不是经济上有困难，又何必这么冒险呢？雇个三级职业者为主的小队这种任务完全可以妥妥的没有悬念。
交任务不需要所有人都去，接任务的吴坤、给野猪吊命的莫淙烁以及跟莫先生绑定的沈灼，这三人就足够了。其他人则直奔学校——对他们来说没有比学校更便宜好用的治疗了，而且再让鲍佩情顶着张伤脸在人群中走动，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要暴走。
连野猪在内，一共耗去了五颗魔核做传送费，吴坤挺心疼的，他觉得鲍佩情那颗完全应该省略，他带张面具什么的坐车回去不是挺好的吗？
——鲍佩情及其孔雀都觉得，那提议馊透了。
“你们真的成功了？！”委托人看起来非常惊讶，然后她就扑向了野猪，“它还活着吗？”
吴坤没有因为被质疑职业水准而不满，因为如果不是他耳聪目明，他也不会觉得这猪还活着。正因为如此，吴坤拦住了委托人的动作，真要让她这么扑上去，猪的最后一口气就没了。
不过委托人显然误解了吴坤的意思。
“哦，对，确认，任务确认。”她手忙脚乱地打开狩猎队协会网页。
吴坤再次拦住她，“不，你可以等检验了这只活着与否后再确认，不用急，反正我们也要等你用死这只野猪后拿走它的三级魔核作为报酬的一部分的。”
“啊，这样，谢谢。”委托人语无伦次地说。
[这委托人不要紧吧？]莫淙烁跟沈灼进行精神交谈。
[说起来，我们都不知道活野猪是用来做什么的。]沈灼回应。
答案是，用来吃的。
“我父亲的病，必须要食用新鲜的三级火系魔兽肉，倒不一定非要是魔野猪，只是我父亲偏好这种口味，医生说，病人的心情很重要，所以三级魔野猪就是最好的药。”委托人擦着眼泪说。
还有这样的病啊？莫淙烁诧异，说实话，自从他觉醒了水系异能后，他对医疗事业的关注度就无限趋近于零了——觉醒之前也只关注过先天不足方面的病例——以至于他常常会觉得某些治疗手段很神奇，时不时就要被刷新一下知识面。
哪个庸医给下的治疗诊断，居然还真有傻子信？沈灼和吴坤保持沉默，他们只是来一手交货一手取钱的，委托人的智商与他们无关。
幻坎突然伸爪挠了挠沈灼，沈灼扭头看它。
当沈灼和莫淙烁在一起时，幻坎更偏好沈灼的肩膀，因为更结实宽厚，趴起来更舒服；同样的，当二人在一起时，大黑更喜欢围着莫淙烁转悠，因为莫淙烁不会引发它弑主的冲动。不过，以上的前提都是，幻坎和大黑没有抛下主人们自顾自地腻成一团。
幻坎喵了声，往莫淙烁怀里跳去，吓了还在惊叹的莫淙烁一跳。
瞥见自家向导表情的沈灼：“……”
[亲爱的，你不是相信她的胡扯了吧？]沈灼问。
[啊？]
[啊什么？]沈灼震惊，[作为魔法师你没觉得她的话根本违背魔法原理吗？我作为剑师都听出来了。]
[……原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吴坤开口：“你们俩干什么呢？说情话吗？虽然绑定恋人的精神交流是专线通讯旁人都听不见，但毕竟还有表情变化，所以我个人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在私密空间里做比较好，最起码不要当着委托人的面做，会显得我们很不专业。”
沈灼回头：“呃，委托人呢？”
“盯着人烤猪去了。”吴坤怀疑地看着沈灼，“什么情话这么投入，旁边有人说话都没听见？”还是绑定后的哨兵就这么轻松，可以把声音屏蔽到这种地步？真要如此他都想绑定了。
沈灼干笑，莫淙烁倒不怕丢脸，解释：“他只是震惊我信了委托人的说辞。”
“……啊？”吴坤也震惊了。
所以说，到底是哪里这么不可思议？莫淙烁是真的不解。
“魔兽的血肉不经过魔力处理，对没有觉醒异能的人来说，绝对不可能能够治病。”吴坤解释，“相反，那是对人体有害的，越是高级的魔兽肉越有害。现烤现吃，只有职业者们能这么干，连异能者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承受力才敢下口。”
“也许她的父亲不是普通人，而是个职业者？”莫淙烁还有疑问。
“她用付给我们的报酬去请一位二级光系魔法师或者购买一瓶二级治疗药剂，肯定都远比吃三级魔兽肉有效，”沈灼说，“退一步说，就算要了三级魔野猪，就算三级魔野猪真的是对症药品，取魔核拿去加工再用来治疗，也远比吃肉靠谱。”
“……完全没有例外？”莫淙烁没死心。
沈灼和吴坤同时摇头，斩钉截铁：“完全没有。”
第031章 泼冷水
“魔物就是魔物，”沈灼给莫淙烁补常识，“是所有正常生物的死敌，魔气就是毒药，职业者们有手段炼化，但在炼化之前，它百害而无一利。这是所有职业者的入门基础法则。魔法师应该更被强调过，因为这种炼化工作除了流水化作业外你们是做的最多的。”
“……我好像在你的记忆里看到过。”莫淙烁沉思，“嗯，确实看到过。”
沈灼无力。
莫淙烁笑着拍拍他：“好了好了，你知道的，我的学习过程有点乱，某些知识遗漏了也不奇怪。好在你在我的身边，我不清楚的时候，你提醒我就好了啊。”
“嗯……说的也是。”沈灼也笑。
吴坤扭头：情话不走专线改公开了，真好……烧了他们吧。
精神体狐狸阿狐居高临下地睨着腻在一起的大小猫，对自家主人的提议表示支持。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三个小时后，委托人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抹着眼泪，“这是魔核、皮和骨，你们看看，尾款我也转到你的账户上了。”
“嗯，我收到了。”吴坤点了点头，让搬东西来的人把骨头和品相很不好的皮放地上，然后接过魔核自己验看了下，又递给莫淙烁，让他凭火系天赋再检查一次，这次任务最贵重的就是这颗魔核了，被偷梁换柱就太丢脸了些。
片刻后莫淙烁对吴坤点了下头。
“那么，交易完成。合作愉快，岑女士，希望下次你有需要时能首先考虑我们。”吴坤惯例地对委托人说。
“一定，一定。”委托人看上去激动未平。
“有一个问题我有点好奇，当然你可以不回答，因为这与委托无关，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好奇心发作。”吴坤仿佛是不经意地开口。
“什么？”
“剩下的魔野猪肉怎么办？下次吃的话就不是新鲜的了，还是说不需要吃完就可以起作用？”
“哦，你说这个啊，”委托人笑笑，“必须吃完效果才好，不过没有下次了，已经吃完了。”
“……我记得你似乎提过，肉和血都是你父亲要吃的？”
“是的。”
“全部吃完了？”
“是的，我父亲胃口很好，真是太好了，他恢复了健康。”委托人感动般地擦擦眼角。
这一次常识缺乏如莫淙烁也清楚地看见了不对劲。那一头野猪，无论什么好胃口，只要还是人类，就不可能在三个小时内吃得干干净净。
在回校的路上，吴坤开口：“我认为还是不查背后的问题比较好。从职业道德来说，猎手只完成委托，至于委托人拿完成的委托内容做什么，猎手不该探寻，她的委托内容经过了狩猎协会的批准，我们只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实际上去委托人的住处，听她说猎物的用途——无论真假——已经是我们的过界；其次，说不定会有危险，我们不该只因为好奇心而往危险中扑，尤其还是在违反猎手规则的情况下去扑……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头碰头靠在一起的莫淙烁和沈灼同时说：“听着的，我们同意。”
“……你们本来就没打算去吧？”
“我的好奇心并不重。”莫淙烁说，关键是，他升级了，终于。虽然很不幸的应了院长的预言，水系二级，但其他系还没刷满一级……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二级魔法师了，涨工资了，实战真有效。心情正荡漾着，哪有空余去理会什么人吃了多少野猪啊。
“除了你以外，”跟莫淙烁因为同样的原因而心情荡漾着的沈灼接道，“我真没见过多少剑师对任务寻根究底的，话说你为什么会亲自送猎物去委托人家？这种事情完全可以找狩猎协会代转，我们还省了路上保护野猪活命的精力。”
狩猎协会本来就是做中间工作的，给委托人和狩猎队的接触提供平台，在双方不愿面对面时，还处理猎物运输、实物类酬劳转交等工作，当然，这些工作他们是会收费的，但可以免去很多麻烦。而且他们非常专业，比如猎手交给他们的是一只还有一口气的野猪，那么委托人收到的就不会是没有气或者活蹦乱跳的野猪。
“什么都不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吴坤理所当然地说。
“你不觉得你想太多吗？三级任务而已。”沈灼黑线，不过他也习惯了。
“低级任务才容易做手脚，中高级任务关注的人就多了。”吴坤坚持。
莫淙烁打了个呵欠，抬手逗逗白得没有一根杂毛的狐狸。
吴坤的精神体狐狸名叫阿狐，这是吴坤自己取的名字，绝大部分精神体都是天赐者自己取名字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有点不幸，对天赐者和精神体都是，因为经常有精神体的名字一听就让人觉得和取名字那人以及用名字那精神体的画风不太搭。不过这并不奇怪，只要考虑到天赐者觉醒出精神体的年龄普遍很小，那么以颜色命名，以种群命名，以习惯动作命名，以刚学会的某个其实还不太能理解只是感觉上很了不起的字词命名，以某个正在热播的动画中的人气角色、绝招、终极武器命名……就都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了。
吴坤属于第二种，沈灼属于第一种，严晓算是第三种，莫淙烁被认为是第四种。
莫淙烁表示自己很冤，但即使他这么跟人说除了沈灼外也不会有人信他的，因为取名这事比较黑历史——尤其是采用第五种命名方式的——成年后的天赐者九成以上都曾至少表示过一次那不是自己取的名，栽赃给自家被取名的精神体的案例更是数不胜数。
回到学校分了报酬后，莫淙烁荡漾的心情被泼了冷水，两次。
首先，
“恭喜你有了二级水系魔法师的实力，不过二级魔法师的认证，等你升入二年级时再一起进行。”司院长如是说。
“为什么？”心心念念升工资的莫淙烁愕然。
“因为我是本校水系魔法师初中级等级认证的现任负责人。”
我知道，不然我找你做什么。不对，我不是要问这个……
“如果对此有不满，你可以在校外进行认证，我承诺不为此给你穿小鞋。”
……谢谢啊。
“你的补贴金额从今天开始提升至二级标准，稍后自行查收，如果数额不对尽快向魔法师协会帝都学院分会反应，联系方式自己去官网上查。”
咦？“还可以这样的？”
司寇瞥了他一眼：“补贴本来就是浮动数值，当出现需要进行鼓励、奖励、补偿等情况时……剩下的自己去查规则。”
虽然被鄙视了，但反正工资还是升了就行。莫淙烁心情好转。至于二级魔法师与一级魔法师之间更重要的权限差别，他表示，连一级有哪些权限他都没彻底搞明白，以前是想着用到时再来研究，现在则是觉得反正就是个过渡等级，费那个时间干什么，而且二级权限嘛，沈灼也是二级，他的权限就是他的，够用了。
其次，
见家长？！！！莫淙烁瞪着沈灼。
“对啊，”沈灼一派轻松，不对，是有点激动，“适应了这么久，差不多了。你知道的，爸妈一直在催着。就这周吧。”
莫淙烁下意识就想反驳，但琢磨一下自己又根本没立场反驳，绑定了，解绑不了，肯定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不见家长根本不可能，而且还得尽早见，否则拖得越久家长还以为这对出什么问题了然后出于维护儿子的立场就一定会对儿媳不满……去，儿媳是什么鬼？
可是，理智归理智，没立场莫淙烁也还是想反驳，他都多少年没长辈了——莫伯爵家的不算——突然冒出来两个还有更多亲戚，想想都胆寒。这就是学生即将见到教导主任的本能反应，不管这学生有没有做错事，反正要去见肯定是会不自在的。
——见到了就更不自在了。
反正说来说去……还是只能见的……
沈灼的家在铜城，就位于帝都隔壁，从剑师学院最西边的门出去后，乘坐地铁一刻钟然后步行十分钟就到了，于是路上的时间还不够莫淙烁用来做心理准备的。
出了地铁站，莫淙烁拒绝拿出光能滑板、光能单车、光能滑椅、自行车、魔驱车等中的任何一个——原来交通工具他已经常备了这么多了吗，难怪自己的伴生空间总是不够用，升级了还是不够用——也拒绝使用任何一种短程自定义公共交通。
“亲爱的，我必须提醒你，使用工具，两三分钟后到家；走路，十分钟后到家。你确定非要跟这七八分钟较劲？”
第032章 见家长
莫淙烁非常确定，能多拖一分钟他都不放弃，更何况是七八分钟。作为一个魔法师，时间概念应该以秒计。
沈灼是无所谓，剑师多少都有点多动症，凡是能靠双腿完成的路程，他们都不乐意坐车，而且城市内的交通工具动力以光能居多，现在的光能技术虽然使用广泛，但其单位时间供能有限的弊端还远没有得到根本解决，换言之就是，光能交通工具的速度不怎么能提起来，还不如他跑步快。
莫淙烁受到了沈家父母的热情欢迎，这从午餐的丰盛程度就可以看出来了，虽然莫淙烁紧张得不太能吃下。
“别再给他夹了，”沈灼笑道，“他会消化不良的。”
沈母瞪了儿子一眼：“不会心疼人的，别以为恋人是同性就可以大而化之，自己的爱人就要自己心疼着。”
“你妈说得对。”沈父附议。
沈灼喊冤：“我就是在心疼他，为了来见你们他都紧张一星期了，就在进门前还吓得腿软，怎么撑得住胡吃海塞。”
莫淙烁为了在公婆/岳父母——他得去查查到底该怎么称呼——面前维持自身形象，忍着没踹他，而是选择了指使幻坎携带大黑去挠他。
“嘶……”沈家二老就见儿子突然脸色微变，然后踢了两脚又挥了两拳。
“吃饭的时候不准跟大黑玩，你多少岁了？还当自己小，成家的人了还这么胡闹！”沈母呵斥儿子。
谁跟这死猫玩了？沈灼揉揉被偷袭成功的腿——绝对见红了——偷偷委屈地瞄了眼莫淙烁：他看到幻坎也参与了，虽然没亲自动爪。大黑那个只认猫不认人的混账玩意。
低着头装无事人的莫淙烁继续埋头努力削减碗中越吃越冒尖的饭菜。
在桌下，沈灼伸手戳戳莫淙烁的大腿，精神传音：[亲爱的，我被挠出血了。]
莫淙烁顿了下，左手也放到了桌下去挡沈灼戳个没完的手指，却被沈灼一把握住，指尖在他的手心画圈。被弄得有点痒的莫淙烁忍了下，没忍住，屈指试图用指甲挠他，可惜他就没留过长指甲，反而由于水系的不间断滋养，仅有的一点指甲尖还非常圆润，绝对做不到大黑的一挠见血，甚至连挠痒痒沈灼都要嫌不够力道。
[疼，疼，疼。]沈灼一边乖乖听训等母亲消气，一边在精神交流中向莫淙烁撒娇。
莫淙烁也想如沈母那样问一句：知道你自己多少岁了吗？又不是萝莉，怎么撒也娇不起来的。
但实际上，莫淙烁只是默然无语地给他止了血——就一点点血珠也好意思叫疼，剑师的脸面呢？
沈灼表示：在自家绑定向导面前装什么大头蒜，谁还不知道谁啊？
其实沈父和沈母都看不见大黑。二老不是天赐者，不是天赋者，连异能者都不是，他们两位就是占人类总数百分之八十的普通人中的一员。不仅是他们两人，在沈灼觉醒之前，他们的亲朋好友中也从来没有过天赐者。当然，住在帝都旁边，他们接触到天赐者的机会很多，但是深交的却并没有，顶天了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天赐者的圈子和普通人的圈子并不容易交错，这与地理位置无关。
不像莫伯爵府，对作为普通人的大女儿嘴上说疼爱实际行动中多少却有点忽视、对莫淙烁这个曾经的天赋者后来的天赐者从来不待见说放弃也就轻易放弃了，一对普通人夫妻生出一个天赐者孩子，这是一种巨大的惊喜，说是天上掉馅饼也不为过。
哪怕没有得到沈灼的记忆，莫淙烁也可以想见，在这样的惊喜之下，沈灼自觉醒后是如何受宠的。被父母宠，被亲戚宠，被各路叔叔阿姨宠，这亏的是背靠帝都天赋天赐者屡见不鲜还能知道人外有人，不然那种宠法指不定会养出个什么骄纵轻狂的玩意，尤其他觉醒的年龄还那么小，最初步的世界观都尚未建立完整——小地方的天赋天赐者经常性格让人讨厌就是这么被宠出来的。
但惊喜归惊喜，怎么跟这个天赐者儿子相处，沈家父母也摸索了很久，尤其是那他们一丁点儿也感知不到却与儿子形影不离的精神体。现在大黑还能主动碰碰二老，甚至背着沈母去逛商店，但小时候的它和那时的沈灼一样弱小，根本不能自如地与这个物质世界建立联系，连从沈灼的精神海中出来都不能长时间维持，沈家父母就只能干巴巴地看着沈灼与大黑说话、游戏，虽然知道有只小豹子在，但在他们眼中，就只能看到沈灼一个人姿势古怪地絮叨蹦跳，跟个精神病一样。
二老为此苦恼了很久，他们担心儿子会因为他们看不见自己最好的朋友而难过或者讨厌他们，他们为此小心翼翼地对待儿子，询问各种专家却收效甚微，最后还是沈灼解救了他们的神经：“爸、妈，不要急，等我强大了，大黑就可以实体化，那时候你们就能见到它了，其实它长得也就一般，没啥特别好看的，跟对门老喜欢晚上乱叫的肥猫差不多，所以，不急哈，尤其不要再听那些骗子专家的了，普通人感知不到精神体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上学有认真听课的，没骗你们。那些专家就知道说废话，你们把专家费省下来给我不好吗？”
沈母感动地说好，沈父比较冷静，他问：“你要钱来做什么？零用钱花哪儿了，你现在还有男爵补贴，加起来还不够？”
沈灼：“……”真，真的不知不觉就花完了，好像跟觉醒之前的缺钱程度差不多呢……
论，从小就觉得钱怎么都不够用的解决方案。
莫淙烁提出：钱以后都归我管。
沈灼：我就算想攒个小金库烁烁你也分分钟就知道我藏哪儿了，我说钱不给你管你能当不知道我的小金库位置吗？
莫淙烁：如果你学会自己给脑中的信息分区，我就给你留一块私人区域出来，平时我不往里探。
再论，哨兵自己理顺脑中所存信息的可能性。
……得了，这没啥好论的，理得顺单身哨兵就不会几千上万年都被狂躁症困扰了。
沈灼是个手头散漫的，其实不止他，大部分职业者对钱的概念都很漫不经心，也不是说他们不看重钱，只是来得太容易，合用的工具也好材料也罢又经常价格高昂，于是他们的金钱观与普通人很不相同。普通大学生一个月能有一个金币当零用就算很富足，而对一级职业者一个金币只是一个一级低品自然系魔核的价格，他们自习时用掉或者毁掉的一个月下来少说也得十几个，但如果狩猎非常顺利，一天得到的也可以有十几个。
如果职业者们仅仅使用魔法类工具材料也就罢了，偏偏他们也大量使用普通工具，或者应该说，除了学习和战斗时外，大部分时间他们还是用普通工具更多些，科技的发展程度越高就越是如此。于是，一个金币是一个月充裕的生活费，一个金币也是几秒钟就废掉的一级魔核，两套价值系统，搅得他们很混乱。
理论上说，职业者们应该有一套专属于职业者自己的理财观念，但实际上，大概是因为他们总是专注于自身职业能力的提升，而对于财务什么的，就得过且过了，又因为职业者中没有专门的理财类职业，所以，职业者们混乱的金钱观从古自今就没改善过。虽然偶尔也会出现这方面精明非常的奇特人物，但那就像是个人特技，不能传授不能模仿不能形成文字语言进行知识传播。
要说在理财方面莫淙烁比沈灼好多少，其实也没有，哪怕他多活一辈子，但他上辈子的金钱观就是够用即可，连存款数他都记不住，每次需要时都得查查才知道。莫淙烁比沈灼好的只是，他不会买自己用不上的东西，不管那东西有多好，只要他不需要或者已有的同类物品已经满足了他的需求，他就不会去追逐什么流行新产品。
所以上辈子他可以几年不换手机，被人嘲笑老古董也无动于衷；所以这辈子他可以丝毫不借助外物地只是一遍一遍重复同一个技能的施展每次直到耗尽体内魔力才休息。至于流行的什么魔核促进法、阵法提炼法、药剂吸收法、音乐刺激法……莫淙烁每种都试过一次，但部分除了减缓疲惫度外，他并不觉得有其他作用，另一部分据说可以让训练过程更愉快的方法他只觉得吵得慌。至于疲惫度，莫淙烁也并不认为是在练习时需要减缓的项目，适度的疲劳可以让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莫淙烁的训练方式一直很原始，就是重复重复再重复，刚开始时因为兴趣浓厚不觉得枯燥，后来兴头过了又习惯了那样的单调甚至觉得宁静舒适。当然，他敢一直坚持这么训练，哪怕某些系进展缓慢也确定是花费的精力不够而没怀疑过是训练方法有问题，是因为有官方的理论支持。
魔法师协会给出的训练建议中说过：魔法训练中外物永远只是辅助，那些东西从来不可能真正意义上提升训练效果，魔法训练的根本就是重复，提升熟练，不断地量变直至某天质变，如果说有什么捷径，那么只有‘思考’这一条路，去钻研魔法理论、去理解魔法本质，外物可不能代替你思考。
觉醒之后，莫淙烁就自持自己成年人的灵魂，认为他的学习并不需要用棒棒糖来诱导兴趣，也不需要靠悬梁刺股来集中注意力，他的自控力和喜静的习惯足够他坚持每日的魔法训练。事实证明，确实如此，顺便他还省下了大笔辅助材料的钱。
说起来，沈灼在训练方面也很少需要用到外物辅助，那从来不是他的金钱吞噬洞。哪怕是连续一万次两万次的基础劈点截斩动作，他也可以做到从头到尾的全神贯注，他是真的喜爱剑师这个职业，不管是训练还是实战他都喜欢，剑师技能本身就足以让他爱不释手持之以恒，甚至根本不需要动用‘坚持’这种心理状态，或者‘毅力’这种美好品质。挥汗如雨地训练一场或者狩猎一回，然后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接着呼呼大睡一晚，在遇到莫淙烁之前，对于沈灼这就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情了。
第033章 有鬼
在训练方面沈灼的花销并不大，但作为一个正常的年轻人，他有着同龄人都会有的好奇心，什么都想试一试。又由于哨兵天性中的独占欲，他想试一试的东西肯定不会去借或者随便要个二手的，而是一定要买全新的，哪怕明知道玩一次就会抛之脑后的玩具，他也忍不住会买回来。
比如说现在放在莫淙烁伴生空间中各种种类的交通工具，那还算好的，起码虽然不用了但整体完整还能给其他人用。还有些东西沈灼不用了后，他还手痒地给拆了，然后，然后当然就拼不回去了，更不要说由于他那破坏力过强控制力又太差的雷金系，被他一个错手毁掉的东西数量简直不忍回顾。
“就是一个败家的。”莫淙烁总结。
“……我会赚回来的。”沈灼自我辩护，节流不重要，能开源就好了。
“嗯，每次赔款过后时桃也这么说。”
“……其实她该庆幸，火系虽然也主攻击，但比起雷系的暴烈，好控制多了，破坏力没那么虐心。”
莫淙烁看着他，沈灼苦下脸：“好吧，我不给自己找借口，我上交小金库。”
还用你上交？就跟我不知道你放哪似的。莫淙烁俯视他。
毫无秘密有时候感觉也挺虐的，连讨好都无从下手。沈灼反思。
“还记得吕意吗？”沈父问儿子。
沈灼茫然，坐在他旁边的莫淙烁替他把有关吕意的记忆提了出来，沈灼恍悟，回答：“记得。”
沈父闻言倒是诧异了。
“预备学校的同学嘛，我们那个年级的，只有我跟他觉醒了，我当然会记得。”沈灼表情正直，看不出一点作弊的心虚。
沈父越发惊讶，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他这个当爸的会不知道？吕意一没跟他同班，二觉醒时间也不一样，三吕意觉醒后是个护卫而且觉醒后不久就搬到其他城市了，最关键的一点是吕意并不是当时跟儿子玩得好的小伙伴之一，顶多就是个认识的程度，哪怕是当年还在预备学校中时，沈父都怀疑儿子能不能当面叫出吕意的名字。
“成家了就是不一样，记忆力都好多了。”同样了解儿子的沈母倒是挺乐观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沈灼和莫淙烁对视了一眼。
[非要举行？想想都累，登记了还不够吗？]莫淙烁表示。
[去查查职业者协会看近期有没有集体婚礼，我们去凑一个，会省很多麻烦。]沈灼提议。
莫淙烁通过。
就这么定了。
“我们准备参加职业者协会的集体婚礼。”沈灼对母亲说。
“这样啊？”沈母愣了一下。
“婚礼忙起来太累了，反正职业者协会的婚礼也挺隆重的，到时候你们直接来观礼就好了，就不用自己折腾了。”沈灼大大咧咧地说。
“可是，”沈母还在犹豫，“淙烁家里也没意见吗？”虽然儿子说过儿媳跟家里关系不太好，但那毕竟的伯爵家……
莫淙烁笑着：“我跟家里的关系是真的不太好，我的出生对整个伯爵府来说都比较尴尬，现在基本算是断了往来了。当然，婚礼时肯定还是会邀请他们来参加，他们大概也会来人，不过其他的，我跟他们，维持互相无视的状态最好。”
莫淙烁说的时候心里很无所谓，表现的也尽可能很轻松很不在意的样子，但沈母还是脑补了许多，怜爱地看着他：“没关系，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莫淙烁只能赔笑，尽量把不自在压回心里。他可不敢跟沈母说他很庆幸甚至是享受与伯爵府的冷淡关系，要是这辈子的父母对他极尽宠爱，或者哪怕是任何一种正常的亲子关系，他都很难适应过来，因为光是愧疚抢了别人儿子身体这件事就足以造成情感隔阂了，更不要说他根本扮演不好一个正常的孩子，撒娇不可能，淘气不可能，与父母说说小秘密、与小伙伴今天吵架明天和好就更不可能了。
伯爵府养私生子是养得很冷暴力，但对莫淙烁来说却是刚刚好，甚至连先天体弱出生时一度停止过呼吸心跳的糟糕健康状况都是刚刚好——哪怕在觉醒水系之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让莫淙烁觉得他是在一个已死去的婴儿的尸体上重生，而不是夺走了一个婴儿活下去的权利，无论这种掠夺是不是他的主观意愿。
沈父手指轻敲了敲桌面：“能回到吕意的事情上来吗？”
沈母斜了丈夫一眼：“别人家的孩子能跟自己儿子儿媳的婚礼比？”
你还真以为你儿子想要个婚礼？别看你儿媳在我们面前装得挺乖，他要真想有婚礼，你儿子还能把这事拖到现在之前连提都没提过？哨兵对其绑定的向导有多狗腿，没见过还没听过吗？什么集体婚礼，明显就是现扯来当借口的。再问，再问他们俩就编不下去了。沈父腹诽。
沈父虽然不是职业者，但由于替一位炼金术师打理店面，与职业者打交道的机会很多，对这些人也还算有实际了解，起码就他所知，职业者对婚礼、宴会等各种仪式或者会议通通都兴趣缺缺，魔法师更是个中翘楚，不算事先的准备时间，单是让他们花上一整天傻乎乎地梳妆打扮摆造型宣誓废话……别闹，魔法师没几个真好脾气的。
“所以说，”沈灼咳了声，顶着母亲的瞪视转移话题，“吕意怎么了？”
“听说是闹鬼。”
欸？莫淙烁瞬间就脑补了一篇聊斋。
“那应该找灵魂系的职业者去看看啊。”沈灼说。
第5节
恋耽美
第5节
“这样很舒服啊，”沈灼撒娇，“开放五感很舒服，烁烁给我做精神梳理的时候也很舒服，要是能时时刻刻梳理就更舒服了。”
“呵呵，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跟你当连体婴吗？”
“迟早会的，这是必然的未来发展方向。”沈灼很自信。
莫淙烁……还真没法反驳他。
“给我做精神梳理时烁烁也很舒服的不是吗？”
是啦是啦，向导天生就是服务业，越工作越精神越舒坦。梳理完毕的莫淙烁反手挡住了沈灼作乱的唇舌。沈灼不在乎，反正都是舔自家向导，舔脖子或者舔掌心他都不介意——面对自家向导，他就是这么地好说话，嗯，自我感动一下。
“你适可而止一点啊，”被禁锢在怀中能不能挣脱完全看沈灼心情的莫淙烁受限于力量差距拿他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们不是还要讨论狩猎计划吗？”任务不同于训练，要的是效率和精准，事前计划必不可少，尤其是这种卡着队伍实力上限又涉及到临时成员配合度的任务，“时间还早。”沈灼摸着良心说话。剑师的任务计划不像魔法师那么啰嗦，也就是统一一下行动方针——大范围的狂轰滥炸或者直指目标的一击必杀，两个极端路线的二选一，抛硬币都可以决定——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这次有累赘，两个。”莫淙烁强调。
沈灼笑笑：“你以为七个二级剑师是假的吗？说了需要魔法师就是真需要，不是时桃也会是另一个，虽然认真要选的话当然是二级的更好，可就这任务本身来说，有你，那再加一个一级火系就足够了，最重要的是这位一级魔法师承诺了会完全服从指示，这可是大好事，不考虑交情也要选她。”
“所以说啊，本来一个二级魔法师就够了的事情，现在带上两个一级……”
沈灼突然亲了一下他：“亲爱的，再说错话我就把吻痕改到更显眼的位置。”
莫淙烁不吭声了。
“我们是一体的一体的一体的。”沈灼说，“来，重复三次。快点啊，给你三秒钟矫情时间，”沈灼的目光在莫淙烁脖子上评估，一副铁了心要把痕迹印在衣领挡不住位置的模样，“一……二……”
“我们是一体的。”莫淙烁妥协，忍不住笑意。
“三次啊。”沈灼不依不饶，捏捏莫淙烁脖子上的某块皮，“好了我决定了就这里吧。”
莫淙烁抢先一步在沈灼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手指解开沈灼的衣扣探进了衣内，摩挲着有些粗糙的皮肤，习惯性地就开始了肌肤滋润工作，不过也没忘了重点的挑。逗事宜。
“这是贿赂？”沈灼嗓音低沉地问。
“接受吗？”莫淙烁舌尖舔着他的耳廓轻声反问。
“当然……接受。”
“我们的目标是三级火系魔兽野猪。它的最大弱点在于对火元素的贪婪，比较麻烦的地方在于它生活的环境往往是抑火系，我们必须要注意周边魔植的妨碍。”吴坤是本次狩猎行动的总指挥，在本宿舍的团体行动中，他一贯是总指挥，倒不是说他的指挥能力有多服众，好吧，确实也挺服众的，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全宿舍七人只有他对这个角色有兴趣。
吴坤是个哨兵，精神体是只漂亮的白狐。和大部分哨兵毛毛躁躁不同，吴坤是个生活得很精致的人，待人接物优雅和善，简言之就是比起剑师来更像是个魔法师，或者用他的舍友们的话来说，‘这厮根本就是投错了胎’。
“我们都知道，低级魔植因为活动能力有限，所以避开是比较容易办到的事情，只要足够谨慎，那么即使是一级职业者在三级魔植群中也是能够活命的，但是魔野猪周围，这些抑火系魔植……”
“他还要说多久？”小队新成员时桃悄声问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孙冰——她其实更想问比较熟悉的莫淙烁，只可惜，那对夫夫太黏糊了，而且沈灼简直把‘离我的人远点’的警告写在了脸上。
时桃的提问是用气音，她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出声了没有，但房间就这么大，她一开口全场都看向了她，连莫淙烁都随着沈灼的视线看了过来。
“说到把情况整理完全为止。”吴坤回答她，孙冰苦笑。
时桃哽了下，她跟哨兵相处不多，真不太习惯。
“学妹的问题很有道理，”鲍佩情懒洋洋地开口，“你就是该少点废话，就跟那些东西谁不知道似的。”
“魔野猪是三级顶峰的实力，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中圈与内圈的交界处，我以为谨慎是必须的。”吴坤有礼地辩解，他的精神体白狐在一旁点点头。
“谨慎和废话是两回事，”鲍佩情摊手，“我们为什么不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呢？”他的精神体孔雀晃荡着尾屏，似乎还有点反光。
“对，”乐觉第一个表示支持，“我们应该在出发前加强训练量，争取都升到三级！”他的豺精神体附和地嚎了一嗓子。
“小鬼一边去。”/“乐觉你先出去跑两圈。”鲍佩情和吴坤同时用两句不同的话表达了同一个意思。
乐觉鼓起脸，邵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结果这小鬼恩将仇报地一拳就揍向了邵桑，早有预料的邵桑轻易挡下，一脚又踹了回去。
卜庄萧在一旁苦着脸唉声叹气，他的精神体小浣熊坐在他边上手里还抓条垂死挣扎的鱼。
这一团的乱哟。莫淙烁正感慨，就听自家哨兵说：“散会了吧？那我们先走了。”
作为会议的发起人以及主持人，吴坤很镇静，对沈灼说：“你可以走，莫学弟留下。”
沈灼眯眼，站起身把莫淙烁拉到身后：“吴狐狸你再说一遍？”
“你可以走，莫学弟留下。”吴坤从善如流地再说了一遍，连标点都没差一个。
于是黑豹和白狐先咬了起来，沈灼正想紧随其后，一阵卷着浓郁水汽的风在房间了刮了一遍，让所有人都因为突然的凉意抖了下然后有点愣。莫淙烁揉着额角：“打架随时都可以，但我们能不能一次把事情讨论完？”
“我非常同意莫学弟的提议。”吴坤首先说。
“你……”沈灼正要表示不满，莫淙烁又抢先一步说，“愿意讨论的留下，不愿意讨论的出去，出去的人必须服从此次的讨论结果。”
话音刚落下，屋里就只剩下四人，反应不及的时桃左右看看，干笑了下，也离开了。
莫淙烁：“……”他以为起码能留下一半的人，或者所有人都干脆无视他了事。
第029章 出发
“总算有一个可以正经讨论任务的人了。”吴坤感慨，“嫁得不错。”这话是对沈灼说的。
“有你什么事啊？”沈灼冷笑。
“等一下，你们以前是怎么定计划的？”莫淙烁打断两人一交谈就火药味莫名过多的感情联络。
“像刚才那样象征性地开一次会，然后行动中听我指挥。”吴坤耸肩。
开会的意义何在？
“我总要表明，”吴坤看出莫淙烁的难以理解，“我并不。”
“不过是恶趣味罢了，脑子有坑。”沈灼注解。
莫淙烁缓了一下，要求：“继续说魔野猪吧。”
对于莫淙烁和吴坤那时间颇长的讨论，沈灼很不满。
“我的实战经验太差了，所以至少要提前做好理论工作，”莫淙烁安抚道，“虽然这些资料网上都有，但有人专门总结更有针对性，最重要的是我要事先明确我的行动重点，从头梳理一遍虽然有点啰嗦，但我心里比较有底。”
“这些事我也可以帮你梳理。”沈灼还是不满。
找→遇见→打→收工。不，这种梳理还是不要了。莫淙烁抿了下唇，想笑又不太忍心，最后决定还是干脆利落点，色。诱吧。
“你以为色。诱就能让我智商全无记忆全消吗？我告诉你，亲爱的，我还在生气，作为我的绑定向导，你长时间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哨兵身上，我很生气。你还得继续努力让我消气，必须表现出诚意来。”沈灼严肃说道。
“……”莫淙烁揉着自己的腰，心说这种拔x无情攻的即视感是什么啊？嘶……色诱这事真不能常干，这混账亢奋起来他的水系调理就有点跟不上摧残进度，他的水系治愈术技能可还没练好啊。
沈灼瞄着莫淙烁不搭理自己还有点阴沉的表情，心下开始惴惴，先探手接过按摩工作，看莫淙烁闭着眼脸色依然没有好转，支吾了会儿，小声嘀咕：“你就说声下不为例让我高兴下呗？”
……
沈灼没等到回应，心里咯噔一下，琢磨‘难道玩过了可烁烁没这么小气啊不管怎样先把人哄好了再说’，立马转变策略决定卖萌讨好，但刚要开口突然发现呼吸声不对，沈灼怔住，然后不满地伸手捏住已进入熟睡状态的爱人的鼻子。
“嗯……”莫淙烁不舒服地哼了声，沈灼赶忙放手，想了想又不甘心，在莫淙烁脖子上咬了一口，这才勉强觉得心情愉快了点。把人抱进怀里，揉揉。捏捏一会儿，直到莫淙烁再次发出模糊的抗议声，沈灼终于消停了，安静地抱着人，呼吸声交错，一同睡去。
虽然同队的剑师们看起来都挺藐视这次的任务，但实际上在心里他们还是很慎重的，这种任务也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任务的具体内容是：活捉一只三级魔野猪。
七个实力参差不齐但好赖都是二级的剑师围杀一只三级魔野猪，只要基本配合到位成功率就不算低，至于地点在二三级魔物聚集的地方，那也就是多个寻找出手机会的程序，逮住落单的时机，速战速决，这对配合的要求略高些，但沈灼与前舍友们肯定在这配合要求之上。
问题就在于‘活捉’二字，虽然委托人的要求是只要还能喘气就行，但活的就是活的，必须考虑出手轻重。要不是委托要求的仅仅是会喘气就行的活捉，吴坤也不敢接这种任务，实在有那么点棘手。
所以说，两位魔法师很重要，莫淙烁的水系是保证魔野猪不死的底线，而二人的火系则是为了给剑师们出手制造一个可以算计出手力道的环境。
这一次去三道坎莫淙烁他们没有采用传送阵，因为人有点多，而莫淙烁的魔力最好存着来对付野猪而不是耗费在给传送阵缴费上——就算莫淙烁肯，沈灼也不会同意的：凭什么他家亲爱的担负传送工作啊？
在列车上，一队人各做各的事，总体而言都很轻松，除了时桃稍微有些亢奋。
“跟着我上就行，我带你。”乐觉豪迈地说。
时桃刚要点头，吴坤便冷静地纠正：“没听说过战场上魔法师跟着剑师一起行动的。”
时桃苦下脸：“我会和莫淙烁一起行动的。”其实她真的想跟乐觉一起近战野猪，想想都带感。
鲍佩情嗤笑：“所以说总有些人像是投错胎，比如吴坤，也比如时桃，你们俩怎么不换换呢？”
吴坤对此话不予理会，时桃却深有同感，不过，“其实我只要是护卫就好了，倒不一定要是哨兵。”
“你真谦逊，”鲍佩情赞道，“其实我倒想看看吴坤这种闷骚男成为伴侣是个什么样，也许会不那么闷骚？”他当面说人坏话也一点不会遮掩。
“怎样都好啦，能活着回来最好。”卜庄萧哀叹。
“不会说好听的就闭嘴。”鲍佩情没好气。
单说天资，其实卜庄萧是七人中最好的——这很好判断，一般看入学年龄就知道了，入学年龄越小，通常来说天资自然越好——但是这小子好玩怕苦，努力程度也是七人中最渣的，所以他虽然最小也最早入学，但进入二年级却是七人中最后一个，甚至在其他六人都升入二年级后，他由于跟不上进度还差点又一次搬去另一个一年级的宿舍，后来勉勉强强跟上来了，但也就是个堪堪二级的程度，真要打起来他还打不过不少敢拼命的一级。他本人并不以此为耻，依然是那副不上进的样子，偏偏又经常能在同学们陷入瓶颈时指出关键点，让人对他的浪费天资扼腕不已。
哨兵普遍好斗，但也有像吴坤这种按鲍佩情的说法更合适当个魔法师或者重新投胎当个向导的异类，也有卜庄萧这种蔫得连当职业者都不像样的拖后腿，鲍佩情表示，看过这两个货，他热情欢迎时桃学妹转来剑师学院，起码血性十足。
三级与二级，从质来说，三级可以施展伪群攻魔法而二级只能施展双体魔法，从量来说，三级的储备魔力量就算用来施展双体魔法也能蛮横地压住二级施展出的双体魔法。
但不管怎样，整个初级阶段，所有技能都只是单系单技能单目标的范畴，所以在初级阶段越级挑战才不是难以攀登的高峰，这还是一个可以靠技巧和围殴来解决问题的阶段——等到了高级阶段，除了魔狼这个特殊种群外，其他生物想凭数量和小花招来越级，那都得仔细畅想一下团灭的效果。
面对落单的魔野猪，莫淙烁调动所有魔力驱动水幕瞬间隔绝野猪与环境的魔力交流，虽然他只是一级职业者，但作为同修五系且已有技能达到二级的一级职业者，他的魔力储备并不逊色于大部分二级职业者，瞬间爆发的情况下，冒充一下三级也未尝不可，所以针对三级魔野猪的切断，他能够做到。
在莫淙烁出手的同时，时桃也用所有魔力爆发出火焰形成诱惑魔野猪捕食的饵。她是修单系的魔法师，即便是瞬时爆发也勉强就是个二级的量，但好在诱饵不需要同级，次一级才刚好让猎物不那么防备。
孙冰的精神体棕熊不参与进攻，它守在两个魔法师身边保护瞬间爆发后脱力的他们，其他精神体则和他们的哨兵一起向既失去了环境辅助又被食物诱惑的野猪发起攻击，连幻坎也跟着大黑一起冲了上去，它不是去攻击，只是施展幻术让野猪的行动再缓上那么一瞬。
爆发了水幕后，莫淙烁立刻拿出前几天储存好自己魔力的魔核，重新吸收魔力入体。这样的重新吸收可以快速补充魔力，虽然并不能缓解魔力过于剧烈消耗后的疲惫，但在短时间需要大量魔力消耗的时候，也不失为一种变相扩大魔力储备量的手段。毕竟吸收的是自己事先另存的魔力，属性上绝对不会与自身发生冲突，短时间大量回吸只要不超过身体的魔力承载量就不会给身体造成损伤。
当然，这种方法也不能无限提供魔力，首先就是身体疲劳的问题，释放魔力、吸收魔力，都是很耗精神和体力的事情，循环太多累昏过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另外就是事先储存的魔力是有限的。
低级魔核存储魔力时时间久了一方面会逸散，另一方面魔核本身是有属性的，而就算同为火系，不同人的火系还有差别，更不要说魔兽的火系与人的火系之间的差别了。储存久了魔核内里的魔力会因为被魔核同化而变得不那么与原主相合，那样重新吸收回去时就还需要一个炼化过程，不仅不能随吸随用，还会给身体造成更大的负担。高级魔核在这方面会好些，因为高级魔核稳定得多，能承载的处理也更多。但再稳定再经过处理也就是将同化内里魔力的时间拉长一些而已，最终还是会同化的。
所以这种方式在低级阶段能用的，保险起见就只有最近三两天存下的魔力。
第030章 留一口气
魔野猪嚎叫，口吐烈焰，明显比时桃的火焰更具攻击力，而且火焰如雨，向着众人直坠而下。
这是三级的伪群攻魔法，好在只是个‘伪’，虽然技能本身带有多体效果，但攻击者主观上并不能控制这些火雨精准砸中敌方，它依然像一级魔法那样只能圈定一个范围，然后靠概率造成杀伤。当然，它的杀伤力肯定比一级强多了，比起平铺的火墙，火雨虽然有间隙，但力量也更凝实，被砸中了可不像被火墙蹭到了那样同级就伤点皮肉，被火雨击中，同级至少也是会灼烧到骨头上的。
不过此刻对剑师们来说，火雨和火墙各有利弊，火墙他们为了抢时间只能硬抗，受伤是必然的，每个人都逃不了，但短时间里伤得严重度有限。而火雨则看身手，全躲过无伤也有可能，手脚慢了重伤也有可能，端看个人了。
莫淙烁的精神紧随着沈灼的视角，当发现有人躲闪不及时便用空间系短促地拦一下。他扛不住全然拦截，一颗火雨也扛不住，但好在剑师们训练有素，偶尔略慢一瞬也不会慢第二瞬，哪怕是看起来很没有干劲的卜庄萧或者平素行动优雅似乎根本不会剧烈运动的吴坤，在战斗中也确实是剑师的调子。
时桃在补充魔力后，也第二次发动火球，直接冲到野猪的嘴里，火雨凝滞转弱，很快又再次强盛，但那转弱的片刻，野猪身上的伤也累加了起来。
当终于结束时，时桃跌坐在地上，莫淙烁也有点腿脚发软，他撑着给半死不活的野猪施加了浮空术，紧接着就被沈灼一把抱起扛到肩上，孙冰的棕熊拖着野猪，乐觉扛着时桃，一行人快速撤离中圈，一路疾行退到外圈才缓下来慢慢继续撤退。
莫淙烁都快被颠吐了，时桃干脆昏了过去。
“烁烁？”沈灼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家向导。
莫淙烁白着脸吸收了最后一块魔核，然后先给野猪上了个水愈——这东西死在半路可不行，否则他们不是白折腾了？
“亲爱的你先治疗你自己好不好？”沈灼急得团团转——绕着莫淙烁团团转，晃得莫淙烁更想吐了。
“我没事，”莫淙烁咬牙拽住他，“你别再动了，我有点晕。”
“好我不动。”沈灼停下来，微低着身让莫淙烁撑着，眼巴巴地瞅着他。
其他人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吞药的吞药，顺便看着沈灼犯蠢。
“把你的伤先自己处理一下，”莫淙烁命令，“等我缓缓再给你调理。”
“我没事。”沈灼随口应道。
莫淙烁瞪了他一眼——他实在没力气跟他理论了——沈灼立刻投降，从自己的腰带中拿出常备物品处理自己的伤口。
鲍佩情看着沈灼那处理伤口还不情不愿的样子，一边冷笑一边手指轻点着自己的脸，他刚才破相了，心情正糟糕着，被三级魔力弄出的伤，要快速痊愈就必须要至少三级的魔力治疗，其他方式都是治标不治本，伤处的魔力侵蚀靠自然消退少说也要以月计时。
沈灼瞥了他一眼：“干嘛，没三级的药吗？卖你一瓶？”
“滚蛋。”来对付三级魔物怎么可能不准备三级药剂，但准备了又怎么样，三级药剂对他们来说不便宜，他们只准备了拔除残余魔力的药剂，伤口还是需要其他治疗，这种深可见骨的伤，要消除痕迹，不考虑魔法的话，就需要治疗仪，他们没带……好吧，他们没钱买私人治疗仪，只能等回校后，这一路上有多少人会看见他破相了……该死的野猪，用魔法就用魔法，爪子还那么利，天生魔兽了不起啊，魔武双修很不得了哈？越想鲍佩情越愤怒。
所以人都懒得理他犯病。
“真没想到两位学弟学妹这么拼。”孙冰憨笑。
“应该的。”休息了一会儿，莫淙烁的脸色好了很多，也有余力稍微治疗了时桃。其实他们两个魔法师只是脱力而已，其他没有任何损伤，狠狠睡上一觉差不多就可以完全恢复了，不像剑师们个个都多少被魔气所侵蚀，不过好在在这方面他们早有准备，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时桃悠悠转醒，打了个呵欠，顺嘴就说了个：“早。”
“不早了，”吴坤应道，“快到晚饭时间了。”
时桃哽了一下，这才回想起自己在哪儿，有点尬尴地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鲍佩情哼了声，“昏迷了一刻钟。”
时桃瞪着他。
“别气，”邵桑摸着耳朵给两人说和，“他就是暂时毁容了心情不好想挑事。”
“……”卜庄萧拍拍邵桑的肩膀，“跟你的毛毛虫谈心去吧，和事老那种高端职业还是交给孙冰这种专业人士比较不容易被误解。”
邵桑小叹了口气，每次战斗后他都有点抑郁，因为他的精神体是蚕，没有丝毫化蛾迹象的蚕，当然，就算化蛾了，它的战斗力也没什么可期待的。邵桑喜欢自己的精神体，这个毫无疑问，没有多少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半身，邵桑并不是少数派，他只是，有点惆怅。摸摸趴在自己耳朵上的蚕，邵桑又叹了口气。
魔野猪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于是一行人不得不先去雇主那交任务，而且为了赶时间，还必须使用传送阵。
吴坤接任务时已经料到过这种状况，所以一开始他就向委托人索要了十颗一级空间系魔核作为定金。一级魔核并不昂贵，但特质系由于数量相对较少，价格会比自然系的高一倍左右。对于三级魔兽的任务，十颗空间系魔核做定金单就价值来说倒是合适，二成左右嘛，但指明要空间系魔核对非职业者来说就不太好凑齐了，尤其是会雇佣二级猎手来活捉三级魔兽的委托人，如果不是经济上有困难，又何必这么冒险呢？雇个三级职业者为主的小队这种任务完全可以妥妥的没有悬念。
交任务不需要所有人都去，接任务的吴坤、给野猪吊命的莫淙烁以及跟莫先生绑定的沈灼，这三人就足够了。其他人则直奔学校——对他们来说没有比学校更便宜好用的治疗了，而且再让鲍佩情顶着张伤脸在人群中走动，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要暴走。
连野猪在内，一共耗去了五颗魔核做传送费，吴坤挺心疼的，他觉得鲍佩情那颗完全应该省略，他带张面具什么的坐车回去不是挺好的吗？
——鲍佩情及其孔雀都觉得，那提议馊透了。
“你们真的成功了？！”委托人看起来非常惊讶，然后她就扑向了野猪，“它还活着吗？”
吴坤没有因为被质疑职业水准而不满，因为如果不是他耳聪目明，他也不会觉得这猪还活着。正因为如此，吴坤拦住了委托人的动作，真要让她这么扑上去，猪的最后一口气就没了。
不过委托人显然误解了吴坤的意思。
“哦，对，确认，任务确认。”她手忙脚乱地打开狩猎队协会网页。
吴坤再次拦住她，“不，你可以等检验了这只活着与否后再确认，不用急，反正我们也要等你用死这只野猪后拿走它的三级魔核作为报酬的一部分的。”
“啊，这样，谢谢。”委托人语无伦次地说。
[这委托人不要紧吧？]莫淙烁跟沈灼进行精神交谈。
[说起来，我们都不知道活野猪是用来做什么的。]沈灼回应。
答案是，用来吃的。
“我父亲的病，必须要食用新鲜的三级火系魔兽肉，倒不一定非要是魔野猪，只是我父亲偏好这种口味，医生说，病人的心情很重要，所以三级魔野猪就是最好的药。”委托人擦着眼泪说。
还有这样的病啊？莫淙烁诧异，说实话，自从他觉醒了水系异能后，他对医疗事业的关注度就无限趋近于零了——觉醒之前也只关注过先天不足方面的病例——以至于他常常会觉得某些治疗手段很神奇，时不时就要被刷新一下知识面。
哪个庸医给下的治疗诊断，居然还真有傻子信？沈灼和吴坤保持沉默，他们只是来一手交货一手取钱的，委托人的智商与他们无关。
幻坎突然伸爪挠了挠沈灼，沈灼扭头看它。
当沈灼和莫淙烁在一起时，幻坎更偏好沈灼的肩膀，因为更结实宽厚，趴起来更舒服；同样的，当二人在一起时，大黑更喜欢围着莫淙烁转悠，因为莫淙烁不会引发它弑主的冲动。不过，以上的前提都是，幻坎和大黑没有抛下主人们自顾自地腻成一团。
幻坎喵了声，往莫淙烁怀里跳去，吓了还在惊叹的莫淙烁一跳。
瞥见自家向导表情的沈灼：“……”
[亲爱的，你不是相信她的胡扯了吧？]沈灼问。
[啊？]
[啊什么？]沈灼震惊，[作为魔法师你没觉得她的话根本违背魔法原理吗？我作为剑师都听出来了。]
[……原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吴坤开口：“你们俩干什么呢？说情话吗？虽然绑定恋人的精神交流是专线通讯旁人都听不见，但毕竟还有表情变化，所以我个人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在私密空间里做比较好，最起码不要当着委托人的面做，会显得我们很不专业。”
沈灼回头：“呃，委托人呢？”
“盯着人烤猪去了。”吴坤怀疑地看着沈灼，“什么情话这么投入，旁边有人说话都没听见？”还是绑定后的哨兵就这么轻松，可以把声音屏蔽到这种地步？真要如此他都想绑定了。
沈灼干笑，莫淙烁倒不怕丢脸，解释：“他只是震惊我信了委托人的说辞。”
“……啊？”吴坤也震惊了。
所以说，到底是哪里这么不可思议？莫淙烁是真的不解。
“魔兽的血肉不经过魔力处理，对没有觉醒异能的人来说，绝对不可能能够治病。”吴坤解释，“相反，那是对人体有害的，越是高级的魔兽肉越有害。现烤现吃，只有职业者们能这么干，连异能者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承受力才敢下口。”
“也许她的父亲不是普通人，而是个职业者？”莫淙烁还有疑问。
“她用付给我们的报酬去请一位二级光系魔法师或者购买一瓶二级治疗药剂，肯定都远比吃三级魔兽肉有效，”沈灼说，“退一步说，就算要了三级魔野猪，就算三级魔野猪真的是对症药品，取魔核拿去加工再用来治疗，也远比吃肉靠谱。”
“……完全没有例外？”莫淙烁没死心。
沈灼和吴坤同时摇头，斩钉截铁：“完全没有。”
第031章 泼冷水
“魔物就是魔物，”沈灼给莫淙烁补常识，“是所有正常生物的死敌，魔气就是毒药，职业者们有手段炼化，但在炼化之前，它百害而无一利。这是所有职业者的入门基础法则。魔法师应该更被强调过，因为这种炼化工作除了流水化作业外你们是做的最多的。”
“……我好像在你的记忆里看到过。”莫淙烁沉思，“嗯，确实看到过。”
沈灼无力。
莫淙烁笑着拍拍他：“好了好了，你知道的，我的学习过程有点乱，某些知识遗漏了也不奇怪。好在你在我的身边，我不清楚的时候，你提醒我就好了啊。”
“嗯……说的也是。”沈灼也笑。
吴坤扭头：情话不走专线改公开了，真好……烧了他们吧。
精神体狐狸阿狐居高临下地睨着腻在一起的大小猫，对自家主人的提议表示支持。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三个小时后，委托人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抹着眼泪，“这是魔核、皮和骨，你们看看，尾款我也转到你的账户上了。”
“嗯，我收到了。”吴坤点了点头，让搬东西来的人把骨头和品相很不好的皮放地上，然后接过魔核自己验看了下，又递给莫淙烁，让他凭火系天赋再检查一次，这次任务最贵重的就是这颗魔核了，被偷梁换柱就太丢脸了些。
片刻后莫淙烁对吴坤点了下头。
“那么，交易完成。合作愉快，岑女士，希望下次你有需要时能首先考虑我们。”吴坤惯例地对委托人说。
“一定，一定。”委托人看上去激动未平。
“有一个问题我有点好奇，当然你可以不回答，因为这与委托无关，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好奇心发作。”吴坤仿佛是不经意地开口。
“什么？”
“剩下的魔野猪肉怎么办？下次吃的话就不是新鲜的了，还是说不需要吃完就可以起作用？”
“哦，你说这个啊，”委托人笑笑，“必须吃完效果才好，不过没有下次了，已经吃完了。”
“……我记得你似乎提过，肉和血都是你父亲要吃的？”
“是的。”
“全部吃完了？”
“是的，我父亲胃口很好，真是太好了，他恢复了健康。”委托人感动般地擦擦眼角。
这一次常识缺乏如莫淙烁也清楚地看见了不对劲。那一头野猪，无论什么好胃口，只要还是人类，就不可能在三个小时内吃得干干净净。
在回校的路上，吴坤开口：“我认为还是不查背后的问题比较好。从职业道德来说，猎手只完成委托，至于委托人拿完成的委托内容做什么，猎手不该探寻，她的委托内容经过了狩猎协会的批准，我们只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实际上去委托人的住处，听她说猎物的用途——无论真假——已经是我们的过界；其次，说不定会有危险，我们不该只因为好奇心而往危险中扑，尤其还是在违反猎手规则的情况下去扑……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头碰头靠在一起的莫淙烁和沈灼同时说：“听着的，我们同意。”
“……你们本来就没打算去吧？”
“我的好奇心并不重。”莫淙烁说，关键是，他升级了，终于。虽然很不幸的应了院长的预言，水系二级，但其他系还没刷满一级……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二级魔法师了，涨工资了，实战真有效。心情正荡漾着，哪有空余去理会什么人吃了多少野猪啊。
“除了你以外，”跟莫淙烁因为同样的原因而心情荡漾着的沈灼接道，“我真没见过多少剑师对任务寻根究底的，话说你为什么会亲自送猎物去委托人家？这种事情完全可以找狩猎协会代转，我们还省了路上保护野猪活命的精力。”
狩猎协会本来就是做中间工作的，给委托人和狩猎队的接触提供平台，在双方不愿面对面时，还处理猎物运输、实物类酬劳转交等工作，当然，这些工作他们是会收费的，但可以免去很多麻烦。而且他们非常专业，比如猎手交给他们的是一只还有一口气的野猪，那么委托人收到的就不会是没有气或者活蹦乱跳的野猪。
“什么都不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吴坤理所当然地说。
“你不觉得你想太多吗？三级任务而已。”沈灼黑线，不过他也习惯了。
“低级任务才容易做手脚，中高级任务关注的人就多了。”吴坤坚持。
莫淙烁打了个呵欠，抬手逗逗白得没有一根杂毛的狐狸。
吴坤的精神体狐狸名叫阿狐，这是吴坤自己取的名字，绝大部分精神体都是天赐者自己取名字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有点不幸，对天赐者和精神体都是，因为经常有精神体的名字一听就让人觉得和取名字那人以及用名字那精神体的画风不太搭。不过这并不奇怪，只要考虑到天赐者觉醒出精神体的年龄普遍很小，那么以颜色命名，以种群命名，以习惯动作命名，以刚学会的某个其实还不太能理解只是感觉上很了不起的字词命名，以某个正在热播的动画中的人气角色、绝招、终极武器命名……就都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了。
吴坤属于第二种，沈灼属于第一种，严晓算是第三种，莫淙烁被认为是第四种。
莫淙烁表示自己很冤，但即使他这么跟人说除了沈灼外也不会有人信他的，因为取名这事比较黑历史——尤其是采用第五种命名方式的——成年后的天赐者九成以上都曾至少表示过一次那不是自己取的名，栽赃给自家被取名的精神体的案例更是数不胜数。
回到学校分了报酬后，莫淙烁荡漾的心情被泼了冷水，两次。
首先，
“恭喜你有了二级水系魔法师的实力，不过二级魔法师的认证，等你升入二年级时再一起进行。”司院长如是说。
“为什么？”心心念念升工资的莫淙烁愕然。
“因为我是本校水系魔法师初中级等级认证的现任负责人。”
我知道，不然我找你做什么。不对，我不是要问这个……
“如果对此有不满，你可以在校外进行认证，我承诺不为此给你穿小鞋。”
……谢谢啊。
“你的补贴金额从今天开始提升至二级标准，稍后自行查收，如果数额不对尽快向魔法师协会帝都学院分会反应，联系方式自己去官网上查。”
咦？“还可以这样的？”
司寇瞥了他一眼：“补贴本来就是浮动数值，当出现需要进行鼓励、奖励、补偿等情况时……剩下的自己去查规则。”
虽然被鄙视了，但反正工资还是升了就行。莫淙烁心情好转。至于二级魔法师与一级魔法师之间更重要的权限差别，他表示，连一级有哪些权限他都没彻底搞明白，以前是想着用到时再来研究，现在则是觉得反正就是个过渡等级，费那个时间干什么，而且二级权限嘛，沈灼也是二级，他的权限就是他的，够用了。
其次，
见家长？！！！莫淙烁瞪着沈灼。
“对啊，”沈灼一派轻松，不对，是有点激动，“适应了这么久，差不多了。你知道的，爸妈一直在催着。就这周吧。”
莫淙烁下意识就想反驳，但琢磨一下自己又根本没立场反驳，绑定了，解绑不了，肯定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不见家长根本不可能，而且还得尽早见，否则拖得越久家长还以为这对出什么问题了然后出于维护儿子的立场就一定会对儿媳不满……去，儿媳是什么鬼？
可是，理智归理智，没立场莫淙烁也还是想反驳，他都多少年没长辈了——莫伯爵家的不算——突然冒出来两个还有更多亲戚，想想都胆寒。这就是学生即将见到教导主任的本能反应，不管这学生有没有做错事，反正要去见肯定是会不自在的。
——见到了就更不自在了。
反正说来说去……还是只能见的……
沈灼的家在铜城，就位于帝都隔壁，从剑师学院最西边的门出去后，乘坐地铁一刻钟然后步行十分钟就到了，于是路上的时间还不够莫淙烁用来做心理准备的。
出了地铁站，莫淙烁拒绝拿出光能滑板、光能单车、光能滑椅、自行车、魔驱车等中的任何一个——原来交通工具他已经常备了这么多了吗，难怪自己的伴生空间总是不够用，升级了还是不够用——也拒绝使用任何一种短程自定义公共交通。
“亲爱的，我必须提醒你，使用工具，两三分钟后到家；走路，十分钟后到家。你确定非要跟这七八分钟较劲？”
第032章 见家长
莫淙烁非常确定，能多拖一分钟他都不放弃，更何况是七八分钟。作为一个魔法师，时间概念应该以秒计。
沈灼是无所谓，剑师多少都有点多动症，凡是能靠双腿完成的路程，他们都不乐意坐车，而且城市内的交通工具动力以光能居多，现在的光能技术虽然使用广泛，但其单位时间供能有限的弊端还远没有得到根本解决，换言之就是，光能交通工具的速度不怎么能提起来，还不如他跑步快。
莫淙烁受到了沈家父母的热情欢迎，这从午餐的丰盛程度就可以看出来了，虽然莫淙烁紧张得不太能吃下。
“别再给他夹了，”沈灼笑道，“他会消化不良的。”
沈母瞪了儿子一眼：“不会心疼人的，别以为恋人是同性就可以大而化之，自己的爱人就要自己心疼着。”
“你妈说得对。”沈父附议。
沈灼喊冤：“我就是在心疼他，为了来见你们他都紧张一星期了，就在进门前还吓得腿软，怎么撑得住胡吃海塞。”
莫淙烁为了在公婆/岳父母——他得去查查到底该怎么称呼——面前维持自身形象，忍着没踹他，而是选择了指使幻坎携带大黑去挠他。
“嘶……”沈家二老就见儿子突然脸色微变，然后踢了两脚又挥了两拳。
“吃饭的时候不准跟大黑玩，你多少岁了？还当自己小，成家的人了还这么胡闹！”沈母呵斥儿子。
谁跟这死猫玩了？沈灼揉揉被偷袭成功的腿——绝对见红了——偷偷委屈地瞄了眼莫淙烁：他看到幻坎也参与了，虽然没亲自动爪。大黑那个只认猫不认人的混账玩意。
低着头装无事人的莫淙烁继续埋头努力削减碗中越吃越冒尖的饭菜。
在桌下，沈灼伸手戳戳莫淙烁的大腿，精神传音：[亲爱的，我被挠出血了。]
莫淙烁顿了下，左手也放到了桌下去挡沈灼戳个没完的手指，却被沈灼一把握住，指尖在他的手心画圈。被弄得有点痒的莫淙烁忍了下，没忍住，屈指试图用指甲挠他，可惜他就没留过长指甲，反而由于水系的不间断滋养，仅有的一点指甲尖还非常圆润，绝对做不到大黑的一挠见血，甚至连挠痒痒沈灼都要嫌不够力道。
[疼，疼，疼。]沈灼一边乖乖听训等母亲消气，一边在精神交流中向莫淙烁撒娇。
莫淙烁也想如沈母那样问一句：知道你自己多少岁了吗？又不是萝莉，怎么撒也娇不起来的。
但实际上，莫淙烁只是默然无语地给他止了血——就一点点血珠也好意思叫疼，剑师的脸面呢？
沈灼表示：在自家绑定向导面前装什么大头蒜，谁还不知道谁啊？
其实沈父和沈母都看不见大黑。二老不是天赐者，不是天赋者，连异能者都不是，他们两位就是占人类总数百分之八十的普通人中的一员。不仅是他们两人，在沈灼觉醒之前，他们的亲朋好友中也从来没有过天赐者。当然，住在帝都旁边，他们接触到天赐者的机会很多，但是深交的却并没有，顶天了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天赐者的圈子和普通人的圈子并不容易交错，这与地理位置无关。
不像莫伯爵府，对作为普通人的大女儿嘴上说疼爱实际行动中多少却有点忽视、对莫淙烁这个曾经的天赋者后来的天赐者从来不待见说放弃也就轻易放弃了，一对普通人夫妻生出一个天赐者孩子，这是一种巨大的惊喜，说是天上掉馅饼也不为过。
哪怕没有得到沈灼的记忆，莫淙烁也可以想见，在这样的惊喜之下，沈灼自觉醒后是如何受宠的。被父母宠，被亲戚宠，被各路叔叔阿姨宠，这亏的是背靠帝都天赋天赐者屡见不鲜还能知道人外有人，不然那种宠法指不定会养出个什么骄纵轻狂的玩意，尤其他觉醒的年龄还那么小，最初步的世界观都尚未建立完整——小地方的天赋天赐者经常性格让人讨厌就是这么被宠出来的。
但惊喜归惊喜，怎么跟这个天赐者儿子相处，沈家父母也摸索了很久，尤其是那他们一丁点儿也感知不到却与儿子形影不离的精神体。现在大黑还能主动碰碰二老，甚至背着沈母去逛商店，但小时候的它和那时的沈灼一样弱小，根本不能自如地与这个物质世界建立联系，连从沈灼的精神海中出来都不能长时间维持，沈家父母就只能干巴巴地看着沈灼与大黑说话、游戏，虽然知道有只小豹子在，但在他们眼中，就只能看到沈灼一个人姿势古怪地絮叨蹦跳，跟个精神病一样。
二老为此苦恼了很久，他们担心儿子会因为他们看不见自己最好的朋友而难过或者讨厌他们，他们为此小心翼翼地对待儿子，询问各种专家却收效甚微，最后还是沈灼解救了他们的神经：“爸、妈，不要急，等我强大了，大黑就可以实体化，那时候你们就能见到它了，其实它长得也就一般，没啥特别好看的，跟对门老喜欢晚上乱叫的肥猫差不多，所以，不急哈，尤其不要再听那些骗子专家的了，普通人感知不到精神体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上学有认真听课的，没骗你们。那些专家就知道说废话，你们把专家费省下来给我不好吗？”
沈母感动地说好，沈父比较冷静，他问：“你要钱来做什么？零用钱花哪儿了，你现在还有男爵补贴，加起来还不够？”
沈灼：“……”真，真的不知不觉就花完了，好像跟觉醒之前的缺钱程度差不多呢……
论，从小就觉得钱怎么都不够用的解决方案。
莫淙烁提出：钱以后都归我管。
沈灼：我就算想攒个小金库烁烁你也分分钟就知道我藏哪儿了，我说钱不给你管你能当不知道我的小金库位置吗？
莫淙烁：如果你学会自己给脑中的信息分区，我就给你留一块私人区域出来，平时我不往里探。
再论，哨兵自己理顺脑中所存信息的可能性。
……得了，这没啥好论的，理得顺单身哨兵就不会几千上万年都被狂躁症困扰了。
沈灼是个手头散漫的，其实不止他，大部分职业者对钱的概念都很漫不经心，也不是说他们不看重钱，只是来得太容易，合用的工具也好材料也罢又经常价格高昂，于是他们的金钱观与普通人很不相同。普通大学生一个月能有一个金币当零用就算很富足，而对一级职业者一个金币只是一个一级低品自然系魔核的价格，他们自习时用掉或者毁掉的一个月下来少说也得十几个，但如果狩猎非常顺利，一天得到的也可以有十几个。
如果职业者们仅仅使用魔法类工具材料也就罢了，偏偏他们也大量使用普通工具，或者应该说，除了学习和战斗时外，大部分时间他们还是用普通工具更多些，科技的发展程度越高就越是如此。于是，一个金币是一个月充裕的生活费，一个金币也是几秒钟就废掉的一级魔核，两套价值系统，搅得他们很混乱。
理论上说，职业者们应该有一套专属于职业者自己的理财观念，但实际上，大概是因为他们总是专注于自身职业能力的提升，而对于财务什么的，就得过且过了，又因为职业者中没有专门的理财类职业，所以，职业者们混乱的金钱观从古自今就没改善过。虽然偶尔也会出现这方面精明非常的奇特人物，但那就像是个人特技，不能传授不能模仿不能形成文字语言进行知识传播。
要说在理财方面莫淙烁比沈灼好多少，其实也没有，哪怕他多活一辈子，但他上辈子的金钱观就是够用即可，连存款数他都记不住，每次需要时都得查查才知道。莫淙烁比沈灼好的只是，他不会买自己用不上的东西，不管那东西有多好，只要他不需要或者已有的同类物品已经满足了他的需求，他就不会去追逐什么流行新产品。
所以上辈子他可以几年不换手机，被人嘲笑老古董也无动于衷；所以这辈子他可以丝毫不借助外物地只是一遍一遍重复同一个技能的施展每次直到耗尽体内魔力才休息。至于流行的什么魔核促进法、阵法提炼法、药剂吸收法、音乐刺激法……莫淙烁每种都试过一次，但部分除了减缓疲惫度外，他并不觉得有其他作用，另一部分据说可以让训练过程更愉快的方法他只觉得吵得慌。至于疲惫度，莫淙烁也并不认为是在练习时需要减缓的项目，适度的疲劳可以让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莫淙烁的训练方式一直很原始，就是重复重复再重复，刚开始时因为兴趣浓厚不觉得枯燥，后来兴头过了又习惯了那样的单调甚至觉得宁静舒适。当然，他敢一直坚持这么训练，哪怕某些系进展缓慢也确定是花费的精力不够而没怀疑过是训练方法有问题，是因为有官方的理论支持。
魔法师协会给出的训练建议中说过：魔法训练中外物永远只是辅助，那些东西从来不可能真正意义上提升训练效果，魔法训练的根本就是重复，提升熟练，不断地量变直至某天质变，如果说有什么捷径，那么只有‘思考’这一条路，去钻研魔法理论、去理解魔法本质，外物可不能代替你思考。
觉醒之后，莫淙烁就自持自己成年人的灵魂，认为他的学习并不需要用棒棒糖来诱导兴趣，也不需要靠悬梁刺股来集中注意力，他的自控力和喜静的习惯足够他坚持每日的魔法训练。事实证明，确实如此，顺便他还省下了大笔辅助材料的钱。
说起来，沈灼在训练方面也很少需要用到外物辅助，那从来不是他的金钱吞噬洞。哪怕是连续一万次两万次的基础劈点截斩动作，他也可以做到从头到尾的全神贯注，他是真的喜爱剑师这个职业，不管是训练还是实战他都喜欢，剑师技能本身就足以让他爱不释手持之以恒，甚至根本不需要动用‘坚持’这种心理状态，或者‘毅力’这种美好品质。挥汗如雨地训练一场或者狩猎一回，然后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接着呼呼大睡一晚，在遇到莫淙烁之前，对于沈灼这就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情了。
第033章 有鬼
在训练方面沈灼的花销并不大，但作为一个正常的年轻人，他有着同龄人都会有的好奇心，什么都想试一试。又由于哨兵天性中的独占欲，他想试一试的东西肯定不会去借或者随便要个二手的，而是一定要买全新的，哪怕明知道玩一次就会抛之脑后的玩具，他也忍不住会买回来。
比如说现在放在莫淙烁伴生空间中各种种类的交通工具，那还算好的，起码虽然不用了但整体完整还能给其他人用。还有些东西沈灼不用了后，他还手痒地给拆了，然后，然后当然就拼不回去了，更不要说由于他那破坏力过强控制力又太差的雷金系，被他一个错手毁掉的东西数量简直不忍回顾。
“就是一个败家的。”莫淙烁总结。
“……我会赚回来的。”沈灼自我辩护，节流不重要，能开源就好了。
“嗯，每次赔款过后时桃也这么说。”
“……其实她该庆幸，火系虽然也主攻击，但比起雷系的暴烈，好控制多了，破坏力没那么虐心。”
莫淙烁看着他，沈灼苦下脸：“好吧，我不给自己找借口，我上交小金库。”
还用你上交？就跟我不知道你放哪似的。莫淙烁俯视他。
毫无秘密有时候感觉也挺虐的，连讨好都无从下手。沈灼反思。
“还记得吕意吗？”沈父问儿子。
沈灼茫然，坐在他旁边的莫淙烁替他把有关吕意的记忆提了出来，沈灼恍悟，回答：“记得。”
沈父闻言倒是诧异了。
“预备学校的同学嘛，我们那个年级的，只有我跟他觉醒了，我当然会记得。”沈灼表情正直，看不出一点作弊的心虚。
沈父越发惊讶，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他这个当爸的会不知道？吕意一没跟他同班，二觉醒时间也不一样，三吕意觉醒后是个护卫而且觉醒后不久就搬到其他城市了，最关键的一点是吕意并不是当时跟儿子玩得好的小伙伴之一，顶多就是个认识的程度，哪怕是当年还在预备学校中时，沈父都怀疑儿子能不能当面叫出吕意的名字。
“成家了就是不一样，记忆力都好多了。”同样了解儿子的沈母倒是挺乐观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沈灼和莫淙烁对视了一眼。
[非要举行？想想都累，登记了还不够吗？]莫淙烁表示。
[去查查职业者协会看近期有没有集体婚礼，我们去凑一个，会省很多麻烦。]沈灼提议。
莫淙烁通过。
就这么定了。
“我们准备参加职业者协会的集体婚礼。”沈灼对母亲说。
“这样啊？”沈母愣了一下。
“婚礼忙起来太累了，反正职业者协会的婚礼也挺隆重的，到时候你们直接来观礼就好了，就不用自己折腾了。”沈灼大大咧咧地说。
“可是，”沈母还在犹豫，“淙烁家里也没意见吗？”虽然儿子说过儿媳跟家里关系不太好，但那毕竟的伯爵家……
莫淙烁笑着：“我跟家里的关系是真的不太好，我的出生对整个伯爵府来说都比较尴尬，现在基本算是断了往来了。当然，婚礼时肯定还是会邀请他们来参加，他们大概也会来人，不过其他的，我跟他们，维持互相无视的状态最好。”
莫淙烁说的时候心里很无所谓，表现的也尽可能很轻松很不在意的样子，但沈母还是脑补了许多，怜爱地看着他：“没关系，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莫淙烁只能赔笑，尽量把不自在压回心里。他可不敢跟沈母说他很庆幸甚至是享受与伯爵府的冷淡关系，要是这辈子的父母对他极尽宠爱，或者哪怕是任何一种正常的亲子关系，他都很难适应过来，因为光是愧疚抢了别人儿子身体这件事就足以造成情感隔阂了，更不要说他根本扮演不好一个正常的孩子，撒娇不可能，淘气不可能，与父母说说小秘密、与小伙伴今天吵架明天和好就更不可能了。
伯爵府养私生子是养得很冷暴力，但对莫淙烁来说却是刚刚好，甚至连先天体弱出生时一度停止过呼吸心跳的糟糕健康状况都是刚刚好——哪怕在觉醒水系之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让莫淙烁觉得他是在一个已死去的婴儿的尸体上重生，而不是夺走了一个婴儿活下去的权利，无论这种掠夺是不是他的主观意愿。
沈父手指轻敲了敲桌面：“能回到吕意的事情上来吗？”
沈母斜了丈夫一眼：“别人家的孩子能跟自己儿子儿媳的婚礼比？”
你还真以为你儿子想要个婚礼？别看你儿媳在我们面前装得挺乖，他要真想有婚礼，你儿子还能把这事拖到现在之前连提都没提过？哨兵对其绑定的向导有多狗腿，没见过还没听过吗？什么集体婚礼，明显就是现扯来当借口的。再问，再问他们俩就编不下去了。沈父腹诽。
沈父虽然不是职业者，但由于替一位炼金术师打理店面，与职业者打交道的机会很多，对这些人也还算有实际了解，起码就他所知，职业者对婚礼、宴会等各种仪式或者会议通通都兴趣缺缺，魔法师更是个中翘楚，不算事先的准备时间，单是让他们花上一整天傻乎乎地梳妆打扮摆造型宣誓废话……别闹，魔法师没几个真好脾气的。
“所以说，”沈灼咳了声，顶着母亲的瞪视转移话题，“吕意怎么了？”
“听说是闹鬼。”
欸？莫淙烁瞬间就脑补了一篇聊斋。
“那应该找灵魂系的职业者去看看啊。”沈灼说。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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