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绑定 作者:浮游的蜉蝣
第2节
瞧瞧人这抓重点的能力，莫淙烁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姜焉蒲以五级魔法师身份稳坐帝都魔法师学院老师的位置并广受赞誉的理由了。不过，现在的重点是……在三位老师的注视下，莫淙烁表示：“既然在学校中伴侣和向导没有区别，那就保持现状吧，也不用特别去更改资料记录了，虽然更改不难，但跟每个好奇的人解释为什么更改就比较繁琐了。再说，反正幻坎也不喜欢被人注意到。”最麻烦的是跟伯爵府解释，所以还是等他离府更久点再说吧。
“教学上是没有区别，”姜焉蒲说，“但事实是，向导有向导的圈子，伴侣有伴侣的，伪装成伴侣只会让你两边不讨好，不利于你建立起你的人脉网。”
“那就等需要的时候再证明好了，真到必要的时候幻坎也会配合的，随时可以让测试机构更改资料，所以，不急。而且我也不是要彻底隐瞒，只是不纠正已有的资料而已，如果有人发现我是个向导，就像你们现在做的，我会承认的。这样时间久了，新认识的朋友就都知道了，改资料也就水到渠成。”莫淙烁很轻松，他本来就没打算进入什么圈子，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不是他的追求，更何况他到现在其实都还没有真正了解这个世界，还是慢慢来比较好，任何大的改变都不急于一时。
“你刚刚还误导了严晓让她以为你是伴侣。”司寇无情指出。
“……私人谈话也会被偷听吗？”
“那是考试准备场，你说会不会有监控？”司寇说着，两道水墙升起，考场外等待考试的两位考生的影像分别出现在水墙上，声音也清晰传出。
“……可是我跟严晓说话时，还有考生正在这里考试。”莫淙烁心虚地说。
“这只是给你示范的，”姜焉蒲好心解释，“我们要留意考场外的事不需要这么大的投影面，桌面就够了，至于声音，只是考生听不见而已，我们三个考官是都能听见外面的悄悄话的。”姜焉蒲顿了一下，指着某个方向友情补充，“学校的其他老师如果想看也是可以实时查看的，现场直播阵。”
喂喂，小道消息里没提过这个啊。现场直播阵什么的，魔法师就不要跟电视台抢生意了吧？是不是还有录像阵？他还以为这些魔法阵随着科技的发展早就废弃不用了，毕竟维持魔法阵运转比摄像机的价格可高多了。莫淙烁干笑，调戏小萝莉被人家师父看了全过程，哎哟喂……他还是再挣扎一下吧：“我没有对严晓说谎，我只是把资料指给她看而已，如果她继续怀疑我就会跟她坦白了。”
司寇若有似无地‘哼’了声：“看出来了，你就差把她偷抱回家养了。”
呵……莫淙烁开始慎重考虑转院的可行性，还没正式入学就得罪了院长，这事有点严重。
“梁岑那家伙……”水纱倾突然叹了口气。
莫淙烁瞄到司寇还没解除的水墙影像中出现了一匹狼，通体雪白，非常帅的一匹狼。
“是校长你严重超时了，”司寇说，毫不掩饰赶人的意图，“快过去吧，否则那家伙浑起来我可对付不了。”
“唉……真想绞碎它，你说是吧，蝴蝶结？”水纱倾惆怅地抚摸着她的巨蟒，巨蟒已经解除了实体化，但对看得见的人来说，精神体就是要非实体的状态才最具冲击力，实体倒像是一种束缚了，不过，蝴蝶结？巨蟒的名字？莫淙烁的表情差点没绷住。看看人家的精神体，这么不搭调的名字都能温顺接受，再看看自家的，叫个符合外表的小黑愣是挠了他满手爪印——两只手的！——非要字典翻半天凑了个文绉绉的连他叫着都夹口的名字才消停。
果然是别人家的宠物……
“来，新生，把你刚刚用来从严晓那骗蝴蝶结的小毛球借我一个，你应该还有吧？”水纱倾突然对莫淙烁说。
我没有骗，真的……莫淙烁抹了下脸，听令拿了一个小毛球出来递过去，完了才反应过来问：“拿来做什么？”这玩意不适合给蟒当装饰。
水纱倾几乎是在接过毛球的瞬间就把它又丢还给了莫淙烁：“调整你的信息素，有效期是一个月，将你的精神力刺入就开始作用。之后还需要的话，请自行购买，炼金学院那边有不少这种小玩意，内部购买可以打折的。”
“为什么是炼金术师学院……”莫淙烁将二次加工过的小毛球放回自己的空间，随口嘀咕了句。
水纱倾没有回答，笑笑带着巨蟒离开了。
司寇接过了莫淙烁的问题回答道：“正因为魔法师学院中向导最多，所以反而不需要去改变信息素，我们不会在没准备的情况下让魔法师学院和剑师学院接触的，倒是其他学院中偶尔有的向导可能会不小心接触到哨兵，所以这种小玩意魔法师学院并不多，除了炼金学院外，药剂学院、符文师学院也都有一些类似作用的产品……包括一些反向产品。”
反向？莫淙烁愣了一下，向导信息素模拟成伴侣的反向就是伴侣伪装成向导？那玩意……如果不是用来恶作剧的话，有点不太妥当吧？
“这些东西你以后都可以慢慢了解，现在，你的考试结束，你可以离开了。”
离开考场拿到合格证明的莫淙烁按照新拿到手的地图走向刚分给他的宿舍。
帝都学校对于刚入校新生的宿舍分配原则很简单，同学院的按照取得合格的先后顺序依次排入空宿舍就是了，有意见的可以去申请宿舍调换，只要对方愿意换，两边室友也不反对，那就可以换了。基本上自由度还是很高的，各宿舍的条件也大致相同。
宿舍是七人间，七人一栋二层小楼，一楼住三人，二楼住四人。
第008章 入校
这个世界的人们认为‘七’是一个很奇妙的数字，这在职业者中体现得尤为明显，七级职业者是高级的初始；七级职业技能开始跨越属性系别、打破隔膜、真正碰触到力量的本质；当职业者组成小队时，七人最容易搭配出攻守兼备机动性强且持久稳定的构架；一对爱人如果契合度在七成以上他们就会恩爱一生；一对哨兵向导最多七天就能确定是不是能够共度一生……后面两条算迷信，先抹掉。
由于是按合格时间分宿舍，所以同宿舍的人莫淙烁在考试期间就已经见过几个了，比如那位美艳姑娘齐湛，比如那位暗黑青年蒋筝，还有现在还没来但很可能待会儿会来的他考完试后见到的几个人。可惜的是，严晓萝莉不在这个宿舍。
不仅宿舍按合格时间分，连房间号也是，莫淙烁在三号房间，和一、五、七号房间一起位于二楼。房间并不大，不过以学校宿舍来说，面积就有点奢侈了。包括了客厅、卧室、卫生间，基本家具齐全，采光通风良好，干净整洁无异味。莫淙烁这辈子第一次住学校宿舍不好比较，但上辈子住过四人间，住过八人间，那都是一间屋子里毫无地塞人，哪有这待遇，校外租房能这水准都不错了。更不要说一楼的公共区域中还有厨房、训练室、治疗室等。
莫淙烁到达宿舍时齐湛正一脸冷艳地坐在一楼大厅中看着她的仆人们忙忙碌碌地替她往二号房间中搬东西，也只有新生入学的这几天帝都学校允许校外人士入校帮着搬家，所以对宿舍有意见的话，最好趁着这三天赶紧换好，不然靠自己可不是个轻松活，尤其对于贵族来说，可不仅仅是身娇体贵的问题，私人物品太多才是重点。
当然，像莫淙烁这种具有空间系异能的又另当别论了，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搬家工，两手空空的他就对自己这些年来花费在空间系上的时间深感欣慰——把弱系异能的熟练度刷上来他容易吗，而且还是同时刷三个弱系，别的不说，这些年下来耐心他真是长了不少。
想着未来可能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哪怕可能有人会中途换宿舍，但魔法师学院每年也没多少人，得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多年，莫淙烁本着和平共处的理念主动向齐湛打了招呼：“你好，我是莫淙烁，刚才在考场那见过，主修水系。”瞬间，莫淙烁觉得齐湛的眼神好像又凶狠了点……干嘛，打招呼也招嫌吗？
“我是齐湛。”冷美人开口道，语气绝对称不上友善，“主木系。未来我们可能会相处几年甚至几十年，所以我想最好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以免将来出现本可以避免的冲突。简言之，我不喜欢你。”
看出来了……莫淙烁没太所谓，想着基本招呼已经打了，然后就准备上楼。
“确切地说，”齐湛的话却还没完，“我不喜欢哨兵、护卫和向导。”
嗯？奇怪齐湛怎么会看出自己是向导，莫淙烁停下了脚步，又听见她继续道：“我也不喜欢水系和木系之外的所有系别，最重要的是，我讨厌男人，我的梦想是与水系或者木系的伴侣结为爱人。”
莫淙烁：“……”
“所以我特别讨厌的就是水系或者木系的女性向导，以及水系或者木系的男性伴侣，简直就是浪费资源。比如你这样的。”
莫淙烁：“……”呵呵，你慢慢找吧，最好祈祷你的运气和你的长相一样美。
莫淙烁觉得自己未来的宿舍生活可能会不太顺利。
第一个交谈的舍友直白表明了她的排斥。
一号房间的暗黑青年蒋筝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是准备开学后才来宿舍还是已经来了但不准备与舍友见面。
四号房的时桃是个咋咋呼呼的姑娘，主火系，与大部分魔法师的沉静不同，她看起来‘动手’倾向比较强，一来就跟齐湛吵了一架，要不是齐湛那边人多势众而齐湛虽然脾气不怎么但似乎并不崇尚暴力，她们估计还能打上一架。
五号房卫选疆是个傲慢自恋的男人，他对舍友们的第一句话是“我跟你们这些弱小的伴侣不一样，虽然我没有精神体，但我是比绝大部分向导更合格的魔法师”——没人理他。
七号房雷宜均是少见的主光系的伴侣，为人看起来温柔婉约且相貌不俗，她的年纪应该是七人中最大的，不过这只是莫淙烁的猜测，反正魔法师的外表年龄要隐藏很容易。莫淙烁不太愿意接触她，因为雷宜均给他一种很强烈的伯爵夫人云殷的即视感。他承认自己有点心理阴影，虽然那位夫人从来没有真正为难过他。
最后，郑重介绍一下六号房的邹琉同学，这可能是一个真·好人，至少现在为止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明显的恶劣面。
任何地方都是有潜规则的，学校也不例外，以帝都魔法师学院的录取来说，三天的考试时间也是有讲究的，第一天最鱼龙混杂，但凡取得了一级魔法师资格的人都可以来试试，录取的人数最多，淘汰率也是最高；第三天是权贵或者知名天才的过场，让学院老师们见一下面，可能都不会有实际考试过程；第二天是比较尴尬的一个群体，他们往往拿到了推荐信或者实力绝对足够入学，但是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依仗甚至某方面还有些拖后腿的过往。斗争失败丢了继承权的嫡长子、贵族私生子、小地方胡乱捧出的天才、有过某些不良记录败了名声但又没有不可饶恕恶行的前科犯、年纪太小不具有独立能力或者年纪太大没有发展潜力……总之，是最麻烦、问题最多的一群人。
所以在入校之前莫淙烁对自己的未来舍友其实就有心理准备了，看到严晓萝莉时他还以为能有一个惊喜，结果果然还是他的错觉。当然，考虑到他自己现在这孤僻自我的性子，他也没什么可嫌弃别人的。
职业者学校的学生们大部分时间是自修，有问题时询问老师，想实践去申请狩猎或兼职。职业者学校更多的是提供一个学习的环境，它只在学生们刚升入某个年级的第一年设置基础课程给学生们指明方向、纠正某些错误习惯。
作为一年级的第一年学生，莫淙烁当然是要先按时上课的，他的舍友们也是，不过就不用指望他们相亲相爱一起去甚至还互相帮忙占座的情况了——虽然，就魔法师学院那点人数也不存在没位置可坐的可能。
“作为一级魔法师，你们已经正式踏入了魔法的殿堂，”姜焉蒲温和地开启第一堂课，“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最关心的问题是，如何能够更快速地达到二级。很多资料上都说，在成为一级魔法师的道路上，没有任何捷径只能靠反复的积累，所以帝都魔法师学院从来不曾开设过一级之前的课程，因为这个阶段有没有老师其实并不重要，在任何一本入门手册上——哪怕千年之前的古董手册上——你们都能找到你们需要的全部指导，剩下的只是练习和顿悟，谁也帮不了你们。而一级之后，就确实有一些便捷的道路可以走了。”
作为一到三年级基础理论课的老师，姜焉蒲在魔法基础方面的知识极为扎实，很多高级魔法师都还会来向她请教，如果不是受限于天资，她绝不该仅仅止步于中级魔法师的程度，可是偏偏在魔法上就是这么偏颇，天资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先决条件。姜焉蒲那几乎和普通人一样的精神力让她连能成为中级职业者都像是一种奇迹。
“这种‘捷径’的说法正确与否我姑且不做评论，先来说说二级自然系魔法吧。二级自然系魔法的基本特征是‘同时’和‘两个’，我们在使用一级魔法的时候，当速度足够快时，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使用两次一级魔法，看起来跟二级似乎没有区别，同时召出两根土刺，和在数分之一秒间连续召出两根土刺，”姜焉蒲示范了一下，“以肉眼来说，没有区别，以实用来说，似乎也没有区别。那么为什么在二级魔法师考核中，这根本看不出区别的东西却代表了两个层次？是不是有人觉得只要我的速度足够快，我完全可以用一级来伪装二级？或者，当速度足够快，自然就将一级技能提升到了二级？我的建议是，你们可以试，不断地训练、不断地提高速度，施法速度快肯定是件好事，不过如果要靠这种方式学会二级技能，那很不幸的，从根本上就走错路了。二级技能在起手上就跟一级技能不同。牢牢记桩同时’的要求，不仅是二级技能，未来你们学习每一个更高一等级的技能时，这两个字都是你们必须击败的拦路虎。”
莫淙烁上课上得津津有味，好久没听课了，他非常怀念。不得不说，虽然网络上有很多资料，但由一位专业的老师讲来，很多东西显得格外清晰。
课程的安排上除了每个人都有的通用基础课外，还有分系别的专业基础课，莫淙烁秉持着他这些年来一贯的贪婪精神，选了五系的课程。他自己觉得没什么，因为每系课程每周只上半天，再加上通用基础的半天，实践的一天，一共只有四天时间而已，别说跟当年的中学时代比，就算是开始实习的大四上学期，课程也没轻松成这样的。要不是他已经花了十几年来确定没天资的系别怎么练习也出不来成果，他绝对起码要选够五天的课。
可是正常来说，一个学生应该只选一到两个系别，也就是说每周用来上课的时间应该只有两天到两天半，就算偶尔对其他系别有兴趣，那也是偶尔旁听一堂，剩下的都是自行体悟。魔法不是靠听人讲课能学会的，那最多只是引导，关键还是领悟。半天的前辈指导消化一周都算快的。
于是，毫无意外的，莫淙烁被院长就选课问题约谈了。
第009章 肯定
司寇看到莫淙烁的选课申请就皱眉，不过在莫淙烁来到办公室时，他并没有直接表达反对意见，而是先要求：“全力将你的五系魔法都施展一遍，如果你决定要全修的话，我想最好系统规划一下。攻击性的魔法直接对我使，不要留手。”
本来听闻自己选课有问题而在心虚的莫淙烁闻言愣了一下，他已经习惯因为五系同修而被彻底唾弃了，司寇这种‘先看看再说’的态度倒让他有点受宠若惊，没说废话，上手便是他最熟的水系魔法的水球、水柱、水幕、水刺、幻境，然后是精神系的精神刺和精神屏障，接着是风系、火系，最后是空间系的移动。
“然后，我的伴生空间已经成型但我还不能自主展示，水系治疗自己的身体挺有用，不过治疗技能没有成型，精神系的幻境有一点雏形，但也还不成技能。”莫淙烁演示完后补充道。
司寇沉吟了一会儿：“也就是说，除了水系外，其他四系你离一级魔法师都只差一个或半个技能了。我想知道你在这五系上花费的精力比例。”
莫淙烁不太有底气，但还是硬着头皮实话实说：“空间系是最多的，风、火和水系基本持平，精神系最少。比例早先大概是3、2、2、2、1。但伴生空间成型后，精神系的比例就上涨了些，现在大概是平均分配。”
“伴生空间成型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
“而你成为一级魔法师是在半年前。”司寇话锋一转，“现在你用水球向我攻击，尽量多的水球，攻击持续到我喊停为止，准备好了就开始。”
莫淙烁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照办，约三分钟后司寇叫停。
思考了片刻后，司寇说：“我批准你的五系同修，但我会不定期地抽查你的进度，当我认为你不适合再同修时，我希望你准备好暂停研修风系和火系。”
“请问，什么情况是不适合同修？”
“简单来说就是你无法兼顾的时候。”司寇的声音很冷硬，但莫淙烁却有些惊喜，甚至于可以说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院长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兼顾？我的同修并没有超出我的能力？”
“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就乱来吗？”司寇揉了揉眉心，“是的，现阶段你的行为并没有超出你的能力范围，虽然同修确实拖慢了你升级的速度，如果你单修水系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触到三级的边缘了。但那不重要，初级阶段的升级不需要赶时间，打基础更重要，你这样的分心对后期反而是件好事。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成为高级魔法师，我想这是可以期待的。”
“高级？”莫淙烁小心翼翼地重复，虽然自打知道自己是个向导后，他对魔法就多了点野心，但高级依然是他仰望的层次，向导要成为魔法师不难，要成为中级魔法师也只需要足够的努力，但高级，玄幻点说，那需要机缘。
司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的选课暂时就这样吧，在你其他四系都达到一级前我不会批准你进入二年级。有需要变动我会再通知你，保持通讯畅通。你可以离开了。”
“……”哦。
与司寇的谈话让莫淙烁满脑子浆糊，但同时也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他的贪婪并不是错误。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肯定了他的选择，在这之前哪怕是他自己，私下里其实也认为自己的这份行事实属荒唐，没放弃只是舍不得丢开执念罢了。
“果然人生的历程中不能缺少学校生涯啊。”莫淙烁揉着幻坎黑猫感概道。虽然他现在已经二十一岁了，换做上辈子的话，本科都快毕业了，学校时光也差不多到头了，毕竟之后就算读硕博那也不能算是很纯粹的学习。可是这辈子不一样，初级职业者的平均寿命是一百五十岁，中级职业者是三百岁，二十来岁在职业者中真的只是个起步的岁数，还能够有漫长的时光来专注于学习当个单纯的学生。
当然，前提是，能按时交学费……
不管怎样，这个世界对于职业者真是不可思议地宽容。上辈子莫淙烁也想过，如果人生很长很长，就像故事中的神仙精怪，该怎么度过，现在看来，和神仙精怪也差不多，大量的时间要花在修炼上，不然就没有更多的寿命可以享，而当有了更多的寿命，又有要花更更多的时间在修炼上以提高修为得到更更多的寿命。简直就是恶性循环，难怪西游记里的妖怪神仙都那么折腾，都是被修炼逼疯了吧？
最近莫淙烁经常见不到他的猫，不是往常那样它在他眼皮子底下只是不让他看见，而是真的跑得不见了猫毛，好在精神体与主人之间的联系是时时刻刻的，所以莫淙烁倒是知道它的方位，拿着地图一对照，非常纠结：这猫跑去哨兵学院，哦，不对，是剑师学院做什么？
剑师学院跟魔法师学院位于帝都学校的两端，最远距离，也可以说是帝都的两端，在帝都的范围内被隔离到了最远。当然，再怎么远、帝都再怎么号称人类第一大城市，那也就是一座城的距离而已。
当年两个学院分别建立时，哨兵和向导的关系远没有现在这般融洽，虽然也没有晚些时候那么敌对，但整体来说是相互防备的。向导不愿意成为哨兵的附属，哨兵也对能够窥探甚至掌控自己精神的向导很抵触。但不幸的是，哨兵和向导又离不开彼此，没有向导的哨兵只会死于狂躁症，没有哨兵的向导只会在精神过载中疯狂。这么别扭的关系让两所学院隔了一座城——当时两所学院位于城外，它们之间夹了当时还叫天启城的帝都——的距离，却也只隔了一座城的距离。
后来人类世界渐渐融合，博雅大陆成为了一个整体，天启城成为了这个整体的中心，更名为帝都。它的范围被重新规划，将周围的几个村镇纳入其中，也故意将两所学院包含入内，那时关系初步形成现在和睦雏形的哨兵与向导默认了这种包含，也同意了两所学院与其他几所职业者学院一起合并为一个综合学校。
好吧，这些历史问题并不重要，莫淙烁只是想表达，魔法师学院和剑师学院的距离并不近，幻坎那只猫平时懒得总把他当代步工具几步路都不愿意自己跑跑，现在穿城跑那么远是变异了不成？
剑师学院学生宿舍区内，二级剑师沈灼看着自家精神体黑豹大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琢磨了半响突然一把拎着黑豹脖子上的皮把它甩到一边，无视掉黑豹龇牙咧嘴的抱怨，他找到了小很多号的大黑，嗯，也许可以叫它小黑？
“这是谁的精神体？”沈灼坐到地上伸手挠了挠小黑猫的下巴，一边问自家精神体，毫无意外地没有得到回应。小黑猫乖顺地抬头蹭蹭沈灼的手指，然后是手掌，得到摸头后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沈灼轻笑，摊开手让小黑猫站到了他的手掌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懒洋洋趴下时不时打个哈欠的小猫，他有点惊讶：“是成年体，我还以为它的主人跟严晓差不多大。”
黑豹才不管自己主人在说什么，它围着一人一猫踱了两圈步，越踱越烦躁，终于忍不住对沈灼展开了驱赶，沈灼随意抵挡了两下，将小黑猫轻巧地搁到大黑的头上，黑豹立刻消停了，重新把小黑猫圈到自己肚子底下，惬意地甩了甩尾巴。
连续一星期幻坎天天跑去剑师学院，莫淙烁觉得问题的严重度已经超过临界了，周六晚上，莫淙烁决定与它来场严肃的谈心活动，他抓住幻坎，要求它解除隐藏状态。幻坎这天很配合，莫淙烁觉得这是开了个好头。
莫淙烁拿出家长的态度，提问：“一天到晚地不着家，你该不会是早恋了吧？”
幻坎舔爪子。
莫淙烁再接再厉：“好吧，你的年龄应该从我觉醒的那天算起，现在十来岁，正在早恋的好时节，但是，别忘了，你跟我是绑定的，你恋上谁了也要让我过过眼吧？”
幻坎‘喵～’一声。
“听不懂，说人话。”莫淙烁要求。虽然精神体除了少数非常强大或天生点了语言技能点的之外无法说出人类的语言，但是它们与自己主人之间是可以精神沟通的，不需要形成语言也能传达出语意。
不过，此时此刻，幻坎的‘喵’就真的只是‘喵’而已，与野猫叫没有任何区别，反正对莫淙烁来说都是听不懂。
幻坎打了个滚，露出肚子给主人看。
莫淙烁无言地戳戳它的肚子，幻坎又一滚，爬起来淡定地抖抖毛，结束它昙花一现的恩赐卖萌。
莫淙烁屈指轻弹了下它的额头：“你可不要偷偷摸摸地把我卖了呀，就算要卖你也要找个可爱萝莉当买家，虽然我很怀疑哨兵萝莉大概也只有凶暴型的，但……好歹也算是萝莉啊……”越说莫淙烁越觉得忧伤，不过想想司寇院长和水纱倾校长的年龄以及婚姻状况，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安稳单身很长一段时间的，于是很快就将忧伤抛之脑后。
第010章 资料更正
几天时间沈灼便和小黑猫熟悉了起来——黑豹就更不用说了，小黑猫都快在它身上做窝了——只除了两件事情。
首先，沈灼每次叫小猫小黑时都会收到一个鄙视的眼神，哪怕它正在他手上蹭得舒服，它也会抽空给他一眼。其实鄙视的情感表达很隐晦，乍一看还挺像是小猫对他呼唤的乖巧回应。但架不住这眼神沈灼熟，他家黑豹也常这么看他，看了近二十年，再怎么变体他都能认出来。所以就算小猫装得再乖萌，沈灼也知道这猫绝对不是什么好脾气，于是它对他这个外人的表面乖顺就显得格外诡异，简直就像是有阴谋。
其次，小黑猫是谁的精神体。剑师学院肯定没有这只，据这些天来的打听，魔法师学院那边也没有。
前一点没什么，反正他也被自家大猫鄙视惯了，这些猫科动物永远都学不会友善待人，无论体型；而就算是有阴谋，在帝都学校内他一个低微的二级剑师，也没什么可让人算计的，而且指使猫科动物来玩阴谋……有这能耐何必浪费来对付他呢。
关键是后一点，太严重的问题，让沈灼难得的很是忧虑。
沈灼用手指挠着小黑猫的下巴，“小东西你到底是谁的精神体？把你的主人带来我看看，起码给说说是向导还是哨兵吧？大黑这么喜欢你，肯定是向导吧？”与其说是在询问小猫，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
大黑猛地扑向沈灼，被躲开也不在意，心满意足地将小黑猫圈进怀里。沈灼看着这两只，越看越忧虑，精神体感情好往往意味着主人的感情也好，可问题是他还没见过小黑猫的主人啊，这种瞎眼相亲的即视感到底算什么？虽然看大黑这黏糊劲儿对方应该是向导，但万一这蠢豹子抽风看上哨兵的精神体了呢？他可不想跟哨兵亲亲密密啊，两个哨兵在一起除了天天打架还能干什么？宿舍里照三餐打已经很够了。
沈·二级剑师·灼非常远见地考虑着终生大事。
忐忑难安了几小时，沈灼终于决定挽救自己的神经，他觉得他都快被自己的想象力给憋出狂躁症了。狂躁症的诱因是精神压力过大而不是感官过载，这传出去让他哨兵的面子往哪儿搁？他才不是神经纤细的向导！
沈灼采取的行动是跟踪小黑猫，最底线要确定其主是哨兵还是向导，这关系到他的终生幸福。他判断这不难，如果小黑猫始终在剑师学院打转，那主人肯定就是哨兵，如果落脚点在魔法师学院，那肯定就是向导，此外，体术师学院是哨兵，药剂师学院是向导……感谢哨兵和向导的职业区隔非常明晰，错位的例子从古至今数都数得出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由于心中九成肯定是向导，为防止靠近魔法师学院时出意外，他还专门用上了信息素控制器——以前以防万一准备的，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然后，沈灼跟踪了三天，跟丢了三天，第四天直等到天黑小黑猫也没出现。
面对大黑怨念的眼神，沈灼也很怨念：“我们两个跟它一个居然跟丢了三次，你的体型是它的几十倍，连只小猫都逮不住，你不面壁反省居然还有脸瞪我？”而且凭什么是它瞪他？精神体之间才更好跟踪吧？失败的最大责任方明明是这只蠢豹子。
大黑一爪子就抽向了沈灼：它才不想跟踪小猫，对方是哨兵还是向导又不关它的事，多事的蠢主人！
在剑师学院的某哨兵与其精神体互相埋怨的同时，魔法师学院这边莫淙烁正看着最近难得在宿舍呆着没有跑去学校另一头的小黑猫发呆。
莫淙烁现在很有点危机感，自家精神体肯定跟谁好上了，它频繁在别人面前露面，于是自己是向导的事情离全盘暴露也就不远了，所以他还是干脆去把资料给修正了吧，拿着伴侣的身份当幌子等被迫且突然戳穿时总觉得会很糟糕。
嗯……奇怪，以前怎么都不觉得会因为隐瞒向导身份而发生不好的事情呢？难道自己突然觉醒了第六感？
莫淙烁挠了挠头，然后皱眉把长得烦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讨嫌的头发理顺，压下全身的懒惰神经，出门往职业者评定机构走去。
觉醒者的头发是含有力量的，准确地说，任何人的头发都含有力量，只是觉醒者的更容易使用。对于觉醒者来说，他们自己的身体是最好的施法材料，擅长炼金的人将掉落的每一根毛发都收集起来制成各种东西，不擅长炼金的至少也会收好剪下的长发、换下的乳牙，自行慢慢温养或者试着炼制抑或请人炼制。
同样的长度，一整根头发和数段头发的拼接肯定是前者的力量更大。所以当觉醒者没有特别想炼制的伴生物品时，就会一直留着头发，越留越长，相当累赘，好在觉醒者们各有手段进行便捷的清洗工作，否则很难说能不能有大型的伴生物品诞生。
按照上辈子的习惯，莫淙烁自然不喜欢留长发，可是这辈子，作为一个魔法师，长发简直就像是一种标志。之前他剪过一次头发，剪下的头发用来给幻坎做了一个防御功能的项圈，那也是他头一次实践炼金手法，结果……比较惨，那防御功能远远比不上幻坎自己的幻身用处大，于是那项圈现在被抛弃在了他的伴生空间中，幻坎根本不给面子去戴。
如此的黑历史让莫淙烁一方面努力研究炼金术，另一方面也不太舍得乱剪头发来浪费，结果现在头发长得过膝。这也就是因为他水系技能练得还可以，要不然莫淙烁早就理成平头了，管他什么蕴含魔力、与自己最匹配的原料，再多的舍不得也比不上减少麻烦来得实在。
其实这种出于自己身体的原材料有一个最简单的炼制方法，就是用自身的魔力或精神力或灵魂力来温养，就像莫淙烁一直以来用水系异能温养自己的身体一样，源于自身的材料会无条件地接受源于自身的异能。虽然这种方法不会像炼金术那样快速炼制出针对性强的道具，但只要时间足够长，炼制出的东西却一定是符合自己力量方向与使用习惯的，而且对于精神有明显的疏导作用。
大部分哨兵就偏好慢慢温养这种低技术含量的炼制方法，毕竟专于近身战且没有魔法的他们很难愿意给自己添加生活及战斗负担留长发以备不时之需，而学习炼金术又过于枯燥繁琐让普遍多动症的他们望之生畏，至于说请人炼制，自己的身体材料其实都不建议借用他人之手来处理，一方面难保处理人不会怀有恶意，另一方面，除了自己外也没有人能够完全调动出这些材料中蕴含的力量，哦，还是有例外的，天赐者中的百分百契合爱人。如果运气足够好，能够遇到百分百契合的另一半，这个另一半还刚好擅长炼金术，那么恭喜，专职理发师到手了。
严格说来，不仅是炼金术，药剂、符文等也可以使用身体材料，但那通常就是一次性作用，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这么浪费，不过在某些紧急状况下，也只能这么浪费了。为了应付这种紧急状况，将头发保留在一定长度之上倒也是职业者中的常规建议，当然听不听这种建议就看个人了，反正剑师和体术师们是把不听当正途的。
大部分职业者学校都有一定级别的职业者评定资格，有些小城市甚至干脆就没有专门的评定机构，相关事宜直接并入学校管理。帝都学校作为人类世界学校中的表率当然也不例外，它具有初中级的职业者评定资格。
莫淙烁带着隐身趴在他肩上的幻坎走进评定处，向接待员说明了来意。
“重新评定……莫淙烁……我看看……”接待员突然“咦”了一声，“你稍等，在那坐一下吧，你的资料老大要亲自过问。”说完便低头在电脑上操作着什么，不一会儿她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歧义，又抬头对还在发愣的莫淙烁安抚笑笑，“别担心，老大就是好奇心比较重，有点特殊的案例他都会亲自过问，你知道的，职业者评定这边挺闲的，尤其我们这个分部只负责本校校内的职业者，最大的群体也就是一级之前的那部分还不归我们管，其余的一级升二级、三级还有更高级，简直让我们望穿秋水，毕竟每年晋级的就那么点人。”
这位接待员姑娘颇为健谈，莫淙烁听得有点头晕，但还是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或者说是最让他头晕的部分：特殊案例……几个意思？
资料更改出乎莫淙烁想象地容易，一个穿得五颜六色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盯着他看了大概三分钟，然后就示意他去看他的资料存档，上面的‘伴侣’已经变为了‘向导’，莫淙烁可不觉得是这男人在看自己的过程中用意念改动了资料库，很显然，这位被称为‘老大’的负责人就只是来看他这个‘特殊案例’的，资料改动是其他人的工作，而改动之前甚至没有要求他展示一下他的精神体……
“看你那一脸的痴呆样，”男人嗤笑，“你以为我们这里是飒城那种小地方的幼儿测试点？还要让精神体出来跳个舞才知道是不是天赐者？”
莫淙烁表示：哦……原来帝都就是这么地高大上啊……
“水纱倾和司寇早就替你报备证明过了，”男人继续说道，“你的实际资料在你入校那天就改了，现在就是把表面遮挡扯掉而已，这纯属个人意愿，一个电话都可以解决，不要说精神体，你本人都不需要过来。”
莫淙烁：“……”
第011章 更正
“精神体是天赐者的唯一证明。没看到精神体我就算是九级职业者也不可能从你本身的特征上百分百确定你是向导，当然，如果我是你的百分百契合哨兵那另当别论，但很可惜我是向导，这辈子是没这荣幸了。这些基础玩意，预备学校里没学吗？”男人挑眉，“哦，对了，你没上过预备学校。那么，上网时都不看基础课程的吗？”
……大叔你谁啊这么张狂，随便看学生资料你还有理了？就算是职业者评定机构……不对，帝都学校职业者评定机构兼职资料管理中心，负责人确实有权调阅学生履历……但你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随口就说出来吧？莫淙烁嘴角抽了抽，移动视线时才发现周围已经没其他人了。
“来，给你看看，这是我的精神体。”大叔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枯枝，指着上面的枯叶说，“怎么样，隐蔽性不输给你的吧？等价交换让我看看你的猫吧。”
莫淙烁盯着那片枯叶看了半晌，说起来他从上辈子就久闻枯叶蛱蝶在拟态界的闪耀大名，但今天才是头一次看到活的……好吧，精神体与通常意义的生物还是有区别的，所以他迄今为止依然没见过活的。
托这只蝴蝶的福，莫淙烁终于将面前这男人与记忆资料中的对上号了，炼金术师学院的华绣。
华绣在帝都学校中其实也是个名人，名声的来源不是因为实力，虽然他的实力也算强，不过在人才济济的帝都学校还算不上多显眼。他的出名主要是因为他浑身上下的违和感。他有精神体，显然是个天赐者，比较不显然的是，长得五大三粗行为也五大三粗的这个家伙不是哨兵而是个向导，主异能是比较少见的重力系，更少见的是明明是个向导居然没有选择魔法师为主职业而是选择了炼金术师，现为七级炼金术师。同时，虽然博人眼球地没有以魔法师为主职业，但他的魔法师等级并不低，也已经达到了六级。此外，他那粗犷的外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在这方面他倒是没有被外表影响，很符合其向导的特质，智商很不错，尤其在知识广度上为人称道——虽然也有人指责他太过分心。
“听说你对炼金术有兴趣？那么不赶紧听未来老师的话展示一下你的精神体吗？”华绣呲牙道，简直就像个流氓，不说为人师表的样子，连向导的样子都找不到。话说炼金术这么精细的活，这种糙汉子真的能胜任吗？
而且……
您怎么知道我对炼金术有兴趣？莫淙烁回忆片刻，发现从来了帝都后他应该还是只在考试那天跟严晓提过炼金术的事……这学校还有没有点了？而他在年幼无知的时候居然还曾幻想过也许运气好能伪装伴侣到毕业？那得需要怎生逆天的运气啊……直接来个持续数十年的全校禁魔法阵且让所有人都被禁言吗？
考虑到未来自己确实可能会兼修炼金术，莫淙烁抬手拍拍幻坎，让它按照他们来之前说好的，露一面。
幻坎在莫淙烁的左肩上显出身形，懒洋洋地瞥了华绣一眼，然后又隐藏了起来。
华绣看着幻坎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莫淙烁惊讶地发现流氓气质不见了，但只是瞬息之后，未来老师又脱离了不正常的状态，伸手在莫淙烁的右肩上拍拍，说：“这样比较平衡。你可以走了。”说完他倒是比莫淙烁更先一步离开。
莫淙烁无语，现在他的右肩上也有一份重量，和幻坎的重量一样，连分布方式都一样，就像他的右肩上也趴了一只小猫似的，挺精巧的模拟，证明了华绣的外表并不会影响到他的精细活，但问题是，有没有这么无聊啊，还有这种模拟会持续多久你好歹说明一下啊，未来老师？
开学还没多久，莫淙烁也没费神去拓展人脉，所以他认识的人并不多，而在魔法师学院中并不会特意去说明每个人是向导还是伴侣，甚至某种程度上还会回避这个问题。毕竟在这里伴侣是少数而且整体实力低一些，过分强调的话很容易引发不良情绪。无论是伴侣的沮丧或愤恨，还是向导的自视过高或轻视同学，都不是校方愿意看到的，所以在魔法师学院中交流时会尽量淡化这种天资方面的问题。再说，敢选择魔法师为主职业的伴侣，要么实力上有所恃，要么心性上非常坚韧或执拗，未来成就未必就会逊色于向导同学们，这样的人一开始就得罪可不太好。
于是除非翻阅个人资料，否则是很不方便确定一个人是向导还是伴侣的，毕竟精神体有不少都不太显眼，像莫淙烁这样直接隐藏的有，还有擅于拟态的，以及非常小的。
所以说现在为止，校内确定莫淙烁是伴侣的人并不多，除了严晓外就只有同宿舍的那几个了……哦，不对，莫淙烁突然想到，以本校的信息传递速度，严晓很可能已经被纠正认知了，她的师父可是院长大人呐，最先说破他向导身份的人之一。而同宿舍中，因为彼此间的关系并不太友好，所以交流有限，他正面承认过伴侣身份的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在他与严晓说话时旁听到了的齐湛，另一个是人很好于是还说了几句话的邹琉，另外几人最多也就是惯性思维认为他是伴侣。
这样算来还真是简洁，莫淙烁欣慰，一边也觉得似乎应该庆幸自己暴露得早，少了不少麻烦，虽然也没有了扮猪吃老虎的诡异暗爽感……咳，忘记那些黑历史吧，他之前一定是因为穿越重生而重新患上了中二症。
发了个消息到莫伯爵府，再分别发消息给同在帝都校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不幸撞见的哥哥和姐姐，并不关心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以及回应，莫淙烁的心思郑重放在了约见严晓出来上。
“果然是向导吗？我猜对了。”严晓高兴地瞪大了眼睛，像是得到了喜欢的糖果。
“诶，司院长没跟你说吗？”莫淙烁奇怪，他约严晓出来只是觉得为了刷好感度应该当面说明情况并为当初的欺骗道歉，但他可一点没觉得严晓可能会不知道，考试那天司院长就已经为了他骗小萝莉的事情不满过他了，怎么可能还会帮着隐瞒这种很快就会穿帮的事情？
“师父说我应该自己观察、判断、求证。”严晓解释，她的树袋熊懒懒顺着她的身体爬到了桌上，附和似的点了一下头，“懒懒喜欢你。”严晓解释着自家精神体的举动。
“啊，深感荣幸。”莫淙烁笑着递了颗包装成蝴蝶结样子的糖果到懒懒爪中，又抛了一颗正中严晓的衣兜，然后将幻坎抱到桌上，在严晓期待的注视中揉着幻坎的脑袋让它露面。
幻坎不满地摆脱莫淙烁的揉搓，一边解除了隐身一边靠近了些懒懒。
“它叫幻坎。”莫淙烁介绍道，然后执着地补充，“小名是小黑。”在小黑猫的鄙视中再附注，“它不喜欢它的小名。”
“它好小。”严晓抱着懒懒凑近了幻坎，幻坎探着脑袋用鼻尖碰碰严晓的鼻尖，看得莫淙烁有点吃味，第一，这猫都没对他做过这种动作，以前还时不时撒撒娇，现在对他完全是一种‘你这个愚蠢的仆人’的态度，第二，他也想捏捏小萝莉的鼻尖。
“它的体型似乎一直在配合我的手掌，”莫淙烁举起手示范着大小对严晓说，“它现在刚好可以团在我的手掌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它也是刚好可以团在我的手掌上。”
幻坎舔舔爪子，爪尖锃亮。
……呵呵。莫淙烁收回手，被挠了满手爪印的痛感又浮现出来了。
严晓没注意到那对向导及其精神体的暗中交流，她拉着懒懒的前爪试图让它跟幻坎握握手，懒懒任由她摆布，幻坎则是相当配合，两只精神体初次接触都表示非常愉快。
莫淙烁：呵……
听闻莫淙烁是向导，齐湛一脸厌恶。
莫淙烁虽然并不在意，但还是有点疑问：“你不是说你最讨厌的是水系和木系的女性向导和男性伴侣吗？我现在不是了。”
“你欺骗了我的厌恶感，所以我决定在我的最讨厌排行榜上单独给你开一行，并置顶。”
火气这么大，小心脸上的痘痘吧，美人。莫淙烁心道。
同样是听闻舍友不是伴侣而是向导，邹琉表示：“恭喜。”他以为莫淙烁真的是才发现自己是个向导的。
蒋筝面无表情，哦，不对，他近来迷上了斗篷，致力于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斗篷一拉，完全看不见他的脸更不要说表情，他对这个更新没啥表示，就是听见时动作略微停了停。
时桃之前根本没听说过也没考虑过莫淙烁是个什么属性，听闻此事时满脸的莫名其妙。
卫选疆嗤之以鼻：“这就是我说的，比起我这个伴侣来，根本上不得台面的向导，典型的。”
雷宜均柔和一笑，道声恭喜，当然，她绝不会以为莫淙烁以前弄错了自身的属性。
已经接到了莫姓几人反馈的莫淙烁表示：你们有什么想法就不能放在心里吗？在下真的不是非要知道你们的看法。
第012章 死地
莫伯爵一家对自己伴侣变向导的事情具体是个什么想法莫淙烁并不知道，反正回应到他这里来的信息并不算多，远少于他的预期。伯爵夫人云殷和向导莫浙娉这母女俩都是简单的一句恭喜——说起来为这事他都收到多少句恭喜了？怎么觉得有点奇怪？——护卫哥哥莫淮倪说了些诸如‘你终于二次觉醒了，来之不易，要珍惜’、‘好好努力别被莫浙娉甩开太远，虽然她现在对你来说已经高高在上了’、‘专注点，别做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之类的告诫。
至于莫伯爵，他是说的最多的，从‘你的体内到底还是留着我的血’到‘别给家里丢脸’，再到‘在学校里不要给你的兄姐添太多麻烦’，又到‘不要做让人嗤笑的蠢事’……训导的时间太长，莫淙烁听到后面走神了，所以虽然这辈子记忆力很好但他也没法复述出全部内容，反正主旨意思他应该是领会到了。
莫淙烁从来没有这么确切地感受到，伯爵府对他已经没有约束力了，除了无关痛痒地说上几句话，他们什么也不能对他做，什么也不会对他做。他这个莫伯爵府尴尬的私生子成为了职业者，伯爵府可以无视他，却不能当面给他难堪，可以不从他身上牟利，却也不会轻易去刷厌恶度。他与伯爵府，某些意义上来说，可以平等了。
那么下一步，就是经济的独立，莫淙烁轻笑，是他以前想岔了，要脱离当然就要彻底，为了点点学费而藕断丝连可有些难看，那么一级魔法师适合的打工都有些什么呢？
莫淙烁就打工问题咨询了舍友时桃，她是莫淙烁知道的人中唯一的一年级打工人士。
说起来时桃的出身跟莫淙烁很像，都是贵族私生子女，在家期间都是伴侣身份。不同的是时桃在家中的位置并不像莫淙烁那么透明尬尴，事实上，一般而言只要是天赐天赋者，都不会透明尴尬而会是重点培养对象，而且私生子女这种事情在贵族中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担得起‘洁身自好’这个词的贵族绝对是少数派。可惜，虽然莫坷境伯爵并不是贞操上的少数派，却是好面子中的顶尖派。就因为莫淙烁让他丢了洁身自好的面子，所以不管莫淙烁觉醒成了什么样他都想无视他并实际地去忽视他，在这事上伯爵大人相当硬气，宁可舍弃一个天赋者甚至天赐者也绝不委屈自己去对个讨厌鬼摆慈父脸。
既然时桃在家中的地位还行，那么为什么还需要打工呢？个人爱好？还真不是，她就是单纯的迫于生活。连莫淙烁都不需要为生计发愁，但时桃需要，与家中地位无关，纯粹是时桃自己的脾气问题。一个向导，热衷于用暴力解决问题，经常惹出事端，在来学校的之前几天又闹了一场，她的母亲——时桃的双亲中有贵族身份的是母亲——一怒之下断了她的生活费，并宣称除非她进入二年级，否则明年连学费一起断，只知道惹事就去全天候地惹好了，还上什么学，浪费帝都学院的名额！
在母亲的威胁之下，时桃坚称自己没错，她没有惹事，明明是不长眼的在惹她，学费而已，她自己赚，明年就算进了二年级也不劳尊贵的母亲大人付费！
母女俩不欢而散，时桃开始打工存钱，这是个艰难的任务，因为时桃需要赚的其实不止学费、生活费等等正常费用，关键是，还有不知道多少的赔偿费。就算她坚称她不惹事只是事情来惹她，她也不能否认她在还击的时候经常会连累到无辜路人，然后她就需要赔偿这些路人的损失，这方面她从来承认错误也从不吝啬赔款，于是，她的花销就很大。
“虽然魔法师地位很高，”时桃传授经验，“但说实在的，小地方还好，像帝都这种并不把魔法师当稀罕人的地方，在初级阶段最不好赚钱的职业者也是魔法师，尤其是主自然系的魔法师。因为这个阶段我们在生活中能做到的事情普通人用科技就能办到了，比魔法师的价钱低得多，又完全不用担心处理不当得罪了职业者。这方面炼金术师、符文师、药剂师他们就好得多，做出成品委托家店卖出去就完了，我们可没有产品，还不像剑师、体术师那样皮糙肉厚可以做体力活。反正，如果冲着钱去打工，就要做好用不上魔法的心理准备，如果一定要用魔法的话，只能靠学校安排的一些助手工作，但那工资如何就不好说了。不过特质系不一样，我听说有灵魂系的给人驱鬼好像很赚，哎，说起来你也有特质系啊，稳定吗？有一个技能了吗？听说精神系好像在什么会所挺吃香的，空间系我好像也听说过点东西，一下想不起来，我帮你打听打听。不过我不确定一级之前的他们是不是也会雇佣，你知道的，帝都这里可不会拿实习魔法师当回事。”
这确实是个问题，虽然他需要钱，但莫淙烁这几年里都不准备为了钱而耽误魔法学习，五系兼修——尤其其中还包含了三个弱系——耗费的时间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打工本身并不能实践魔法，那他宁可精打细算用他的贵族和职业者补贴来对付各种开销。
但是这样一来，经济压力又略大，难道必须把炼金术的修习也放到重点位置上来吗？现阶段有点不太好，毕竟炼金术和魔法又有体系差距了，可不是修五系魔法与六系魔法的区别，哪怕他贪婪非常也不觉得自己能吃得消。
“其实，对职业者来说，最好赚的始终是魔物。”时桃叹气，“要是能组个靠谱的队伍，我倒是很愿意去死地试试，职业者终究要面对的还是魔物，总在城市区域待着干什么服务业可有点蠢。”说着她看了莫淙烁一眼，难得地有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不过莫淙烁明白她的意思，时桃主火系，他主水系，有dps有奶妈，谨慎些的话刷刷外围小副本也是可以的。可是魔物毕竟是魔物，再谨慎再外围那都是生死问题，时桃再大大咧咧也不好劝一个认识没多久、之前都没怎么来往过的舍友组队冒险。
“让我考虑一下，”莫淙烁说，“死地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我得再想想。”
时桃亢奋：“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姑娘，先别这么激动。莫淙烁觉得自己需要考虑得再慎重一点。
蓝星上有三大块陆地，形成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文化体系，甚至是生物体系。以人类为主的博雅大陆，以兽人为主的蛮荒大陆，以及有着精灵、矮人、侏儒、血族等多种智慧生物各自为政的幻衍大陆。三块大陆之间的关系谈不上友好，历史上相互间的战争多得都懒得数，小型冲突更是层出不穷，完全是烂账一堆，但是，这些彼此有嫌隙的生物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让互看不顺眼的他们经常还不得不相互合作。
蓝星上所有智慧生物共同的敌人就是魔物，主要是魔植、魔兽、魔虫，以及，死灵。
魔物产生的原因有两种。一是天生的；一种是变异，原本是普通生物的因为某些原因而成为了魔物。
后一种其实更麻烦些，比如被死灵魔法师操控的尸体，无法杀死没有痛感只知道杀戮更糟糕的是还常常群体出现。也有普通人被魔气侵蚀失去理智，身体也被魔气改造变得爆发力极强，以生命为交换成为战一场即死、战一场便让场上再无活人的怪物。
前一种是后一种的根源，天生的魔物会不断地产生魔气侵蚀周遭的一切，它们对活物，尤其是智慧生物有着天然的，想要毁灭，想要撕碎，想要吞噬。它们最喜欢的食物是强大者的血肉、精神体、婴儿，小部分是因为美味，大部分则是因为吞吃这些会带给它们力量。
魔物的分布范围极广，整个蓝星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出现，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花园中也有可能某天就突然长出了一棵魔植，一只血统纯正的宠物狗产下的幼崽也可能是只魔兽。出现前没有征兆，出现后也找不到原因。好在这种情况现代已经不算常见，现代的魔物分布似乎已经进入了一种平衡，大部分时候魔物都有一个相对固定的区域，它们在那里活动也在那里出生，人们称呼那里为‘死地’。
‘死地’可能是森林，可能是沙漠，可能是湖泊，可能是岩石丛。与很多人想象中的不同，死地并不是一片荒芜，相反，那里倒常常显得生机盎然，魔物对普通动植物的兴致不高，它们容许这些弱小生物在它们的领地中安然活动，只有当智慧生物尤其是强大的智慧生物进入时，它们才会展开杀机。
人类曾试过用各种武器远距离地攻击死地，但无论是早先的火箭，还是后来的导弹，要么被悄无声息地吞噬，要么被原封不动地反弹爆炸在人类的地盘。无论人类怎么发展科技，似乎都很难对魔物们造成伤害，能对它们造成伤害的东西，必须含有魔力。各种异能，各种炼金制品，各种魔法药剂，各种魔法符文……人类中的职业者，兽人中的勇士，血族中的贵族，精灵中的战士……通过吞噬能够带给魔物们力量的东西正是唯一能够伤害毁灭它们的。
职业者们试过彻底清除一块死地，干干净净地消灭其中的所有魔物，结果他们还没来得及品味胜利的喜悦便惊骇地发现附近魔物的出生率急剧上升，花园中、宠物的新生幼崽、甚至正常人的突然变异，近百年的混乱过去后，一个新的死地重新成型，位置就重叠在曾被清除过的地方，丝毫不变。
仿佛是星球的意志，魔物可以被压制，却始终无法被消除。
第013章 狩猎
对智慧生物而言，魔物是天敌，但同时，魔物也是不可或缺的魔法材料。宛如光与影不可分割。
有说法称魔物其实就是进化的失败品，比如人类中最成功的进化是天赐者，次一些的是天赋者，进化缺了关键点的残次品是异能者和天弃者，而完完全全的失败就是魔物。这种说法由于其中对异能者的蔑视以及直白提到了‘天弃者’这种侮辱称呼而不被公开承认，不过其中心思想却还是广为流传至今且没被推翻。
不管魔物产生的源头是什么，总之它们的特征就是，无理性、无控制力、贪婪、毫不掩饰地遵循本能欲求，还有最重要的，魔气。
魔气是魔物最根本的特征。可是，魔气、魔物、魔力、魔法、魔法师……在最初造词的时候人们就已经意识到了，所向往的力量与所恐惧的敌人，有着根源上的共通处。可控的便是力量，不可控的则是污秽。
魔物必定会散发出魔气，这是它们的武器之一，但有的魔物能够掩饰住魔气，隐藏起自身，悄无声息地攻击它们的猎物。
随着时代的发展、经验的累积，智慧生物们的战斗手段越来越多，整体实力越来越强，但魔物也是一样。某些时候他们甚至比智慧生物们强大得更快而给城市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某些时候它们似乎又显得弱小，让人们可以集结职业者去清除死地——哪怕是暂时的清除。
摇摆的天平两端，就这么一个时代一个时代地摇摆着，哪一端也无法真正胜过另一端。
莫淙烁对去死地赚钱心动了，但是他不确定一级魔法师是不是有基本的能力去那种地方狩猎，要是没有，去了那儿反成为猎物可不太妙。
网上查询来看并不限制职业等级，甚至普通人也有去狩猎的，可是自己这种和平日子过惯的和人专业冒险者比较……这没法比，根本不是一个位面的生物。
想来想去，莫淙烁决定咨询老师，啊，他现在也是有专业老师可问的人了，每年那么多学费不能白交。
第一个问题：一级魔法师做什么最赚钱？
司寇头也不抬：“当然是狩猎，任何等级的职业者最赚的都是狩猎，永远不愁找不到等级匹配的魔物。”
果然。那么第二个问题：自己现在的程度可以去狩猎吗？
司寇皱眉：“你一个人？”
“两个。还有时桃。”莫淙烁干脆回答，反正要去死地的话本来就要事先向学院打申请，没什么可隐瞒的。
“你们俩不行。”司寇果断不批，一秒思考都不带有的。
“只在外围……”
“外围是初级魔物区域，”司寇毫不留情地打断莫淙烁的挣扎，“初级的意思就是一到三级都可能出现。虽然最外围确实是一级的出现几率最高，但二三级也是有可能出现的，你们俩完全不具有越级挑战的能力。更何况即使不考虑二三级，以你们俩的程度，但凡遇见三个以上的一级魔物都不可能赢，而且你们也不会有效的逃命方法。你们要搞清楚，等级越低的魔物群居的概率也越大，你们俩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指望运气好次次遇到落单的一级魔物？那你们至少得再找一个光系队友不断地给你们刷祝福术。”
莫淙烁囧：祝福术要起到改运的作用那至少是四级光系魔法，四级以上的光系魔法师去死地还用带上两个一级的累赘？院长大人，小的真没无知到那份儿上……
莫淙烁焉焉地准备告退，不料院长大人还有转折：“如果你们能再找一个体术师或者剑师组队，那么我可以批准。”
战法牧金三角啊，咦，等一下，“一级体术师或者剑师就可以吗？如果跟我和时桃一样也没有战斗经验的呢？”
“训练体系不一样。剑师他们没有多少纯理论的东西，或者说他们从不热衷于发展纯理论的东西，他们非常强调实战，虽然确实有毫无实战经验的一级弱鸡，但是这种人是不可能被收进本校的。”顿了下，司寇又补充，“有推荐信也不可能，因为入校考试就是实战，可不会是像你那样的蹩脚表演，他们入校的底线硬指标之一就是正面击败一只一级魔物，就算考试时对持有推荐信的学生会选择好对付一些的一级魔物，但再好对付，那也是一级，没战斗力的根本不被评级，别忘了，魔物是有零级划分的。”
喂……鄙视别这么明显啊……实战为零八成没能耐正面对付任何一种一级魔物的莫淙烁惆怅。
“剑师皮糙肉厚，当盾牌一向合格，而且要说战斗本能，哨兵确实个个都极具天分，再加上你有空间系，事先花点钱准备些廉价空间卷轴，至少你们逃命就有了保证。只要生命危险不大，我就可以批你们的申请，能不能赚到钱或者纯粹去赔本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当然，仅限周末。你的五系兼修别落下，我再说一次，在你的其他四系没有达到一级前，你的水系哪怕达到三级我也不会同意你升入二年级的。”
“差的不远了。”莫淙烁心不在焉地应了句，他的四系本来就都只差临门一脚，以前没有都刷到一级只是因为这些系让他非常有兴趣的技能都不到三个而已，本来是打算用专注某一个或两个技能直冲二级来顺便刷一级身份的，现在既然院长有要求，他就先练练其他一级技能好了。现在的重点是，“我去请求体术师或剑师组队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院长能帮忙介绍吗？”
司寇言简意赅：“你是向导。你以为我刚才说着说着为什么就不提体术师而只提剑师甚至直接说哨兵？”
“……可是我还不想跟人绑定……”
“谁跟你说组队就一定要绑定？长这么大没实际接触过未结合哨兵吗？你挑剔哨兵你以为哨兵就不会挑剔你吗？当然，他们是更禽兽得多，所以说，信息素要控制好。没有信息素的无限强化本能作用，向导和哨兵的组队是很安全的。帝都学院的一级剑师都还年轻，绝大部分在未来至少五十年内都不会被狂躁症困扰，只需要一些低级舒缓剂就可以解决他们在这方面的一切麻烦。他们也想多挑挑，挑个契合度高的合胃口的，在理性控制范围内他们不会比你更想这么早就结合。而且，”司寇虚点隐身中的幻坎，“不仅你需要搭档，你的精神体也需要，要练习就要全面，任何精神体都不可能仅仅是宠物，不要说爪牙尖利的猫，连跳蚤都有战斗力。虽说初级阶段并不急，但有机会练练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其实我长这么大还真没实际接触过未结合的哨兵……离开院长室后莫淙烁才想起来他还忘了申明这个，但又一想，说了也肯定会被嘲回来完全不用指望院长能温柔开导一下他的忐忑心情，所以还是算了吧。
信息素控制，空间移动，手电、小刀、驱蚊水、帐篷等野外活动必需品，咦，不对，他的水系可以模拟驱蚊水的效果，不过还是买吧，也可以学习一下，手电的话火球也能凑合着用，但备一个以防万一也好，小刀……还是准备一把吧，他的空间刃还没练好……莫淙烁一边漫不经心地在校内网上订购各种可能有用可能没用但反正他伴生空间练得还行都带上也没问题的东西，一边琢磨着战士，哦，不对，是剑师或者体术师的问题，也没留神幻坎什么时候又溜了出去。
上辈子有种说法称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那更多的是从人际上在说，而这辈子的学校，至少帝都学校，那真的就是个小社会，说是城中城也不为过，至少在魔法方面，那真的是自给自足自产自销循环完整，从网上商店就看出来了。
被学校录取后，每个学生都会自动得到一个校内网账号，里面绑定了很多东西，比如一个存款账户、一家店铺什么的。说是‘一家’店铺，其实里面可售的物品不限种类不限数量，自己制作的药剂、卷轴、炼金产品，狩猎获得的皮毛、魔核、植株，课堂笔记、阅读体会、狩猎经验，总之，任何东西。有想出售的东西就放张照片，附上说明和价格，有需要的人自然会来联系店主。
校内其他人搜索选中所需物品后，可以和店主交流确认讨价还价，如果没有意见也可以直接按照店主报价转账给店主，店主就会将物品交给校内物品流通机器人送去给付款人。如果更谨慎些，买家跟店主约好，也可以亲自上门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由于账号都是实名绑定，机器人又经过了各院老师的改造优化不仅运送途中不出问题还能初步检测物品的质量和完好度有的东西还能顺便给估个价，所以这些买卖过程很少出现问题。
一方面店主不敢做虚假广告，不然万一买东西的是自家老师……或者虽然不是自家老师亲自买的，但被捅到了自家老师那里……别的不说，反正剑师学院那是发生过因此而被老师痛殴的事件，被殴完毕后还得鼻青脸肿地写检讨。赔款？那是必须的，还用提吗？另一方面都是同校同学师生，平常就在互通有无，什么学院的谁卖的什么比较好，大体上都是了解的，今天你买我的东西，明天我买你的东西，他是他的死党，她又是她的舍友，谁都别坑谁，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坑回去。
第014章 组队
魔法师学院在校内购物平台上有点吃亏，因为他们本身并不制造实物，虽然他们也卖药水卖装备，但毕竟跟人专职这个的学院不能比，那些学院不仅在校内卖，还有余货卖到校外去，一个个富得流油。中级魔法师还能在狩猎到的魔物数量与质量上占据绝对优势，初级就真的很惨兮兮的了，花销大进账少，号称金贵的魔法师只觉得物价真贵金子看不见。
不过，魔法师可以出卖人力，比如说空间系。去狩猎的就特别愿意带上一个空间系魔法师，虽然空间存储物品也是同样效果，但是空间存储物品随容积的增加价格也飙升得厉害，不差钱的土豪当然无所谓，但大部分小队还是要精打细算的，再说空间系魔法师又不是只有伴生空间可用，瞬移也很好用啊，虽然初级的话要带人瞬移还需要卷轴辅助，即使是中级如果队伍太庞大也较难一人全抗，又是一笔开销，但总比同等功能的瞬移卷轴低价多了嘛，还有比如空间刃啊，多少也能起到攻击作用，总之性价比来说活人比物品高多了。
莫淙烁看了下校内网上死地狩猎队的情况，通过申请的都会公布在校内网上，某些成熟的队伍会有人来委托他们专门猎取某种魔物，他们的狩猎过程有时会选取一些公开来提升自身名气，有些视频会作为商品进行出售。越是成熟的狩猎队他们的附加利润会越高，当然，他们熟稔的配合、累积的经验也会让他们能够更加深入死地猎取到更高等少见的魔物。
队伍不再加人的跳过，队员中已有三级及以上队员的跳过，刚申请的狩猎次数还为零的暂时也跳过，然后剩下的就是一些狩猎次数多为三两次的队伍。狩猎十次以下的队伍，一个月不进行狩猎队伍自动解散，网上公开记录删除，之后再组队需要重新申请，不过申请组队并不麻烦，和申请离校狩猎的手续差不多。
在这些队伍中，每个都有至少一个剑师或者体术师，有的甚至是纯剑师队或纯体术师队居然还有一个剑师加体术师队，纯魔法师队没有，确切地说是一共只有三个魔法师，不仅全是二级，还分别主雷系、冰系和光系，两个纯攻击，一个对魔物压制力最强。
所以说自己现在这程度去死地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吧？莫淙烁叹气。
“啊，你也在看这个啊？”时桃凑过来，跟莫淙烁一起叹气，“这样想想吧，其实还是有过把瘾就散的队伍，我们还是可以试试。”
“不能长期稳定还能赚钱吗？”莫淙烁问。
“先看看呗，我还没靠近过死地呢。”时桃跃跃欲试。
“观光队吗？”莫淙烁笑笑，“那我来问问这些刚申请通过的，也许他们也是去试试，我们可以掺合一下。”
时隔多日，终于再次见到了来历成迷的小黑猫，沈灼有点激动——大黑更激动，冲过去就圈住不撒爪，挨挨蹭蹭舔舔揉揉，那黏糊劲儿让沈灼看了就觉得丢脸，连激动都激动不下去了。
小黑猫从黑豹的爪子下挣脱出来，抖了抖毛，踱到沈灼面前，在地上划拉出了一排数字，沈灼先是不解，然后悟了，再次激动：“你主人的通讯号？！”
小黑猫舔舔爪子，点头下头，然后回身蹭了蹭大黑，在大黑又向它舔过来时灵活地躲开接着飞快地跑走了。
大黑：……
“没事，”沈灼拍拍他的头，将通讯号存入通讯器中，心情甚好，“和尚跑走了没关系，和尚庙已经留下了地址了，这可比跟踪好多了，跟踪成功还会给人留下坏印象，这可是主动来的联系。小黑猫这么合拍，这向导也一定很靠谱，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绑定向导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沈灼对绑定向导这事还秉持着观望态度，有当然更好，不过没有也还并不急，毕竟他还年轻，还观望得起。
普遍来说，哨兵比向导更渴望结合，因为他们时时刻刻被感官过载所困扰，相比之下，虽然未结合向导也会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越来越难受，但那种渐变比较隐晦，早期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实感。
如果打比方，那就是开水烫青蛙和温水煮青蛙的区别，虽然最终都是死，但暴躁度是不同的。
所以说同样是面对也许可以结合的天赐者，哨兵的第一反应是‘接触看看不讨厌就绑定了吧’，而向导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多了解一下再说除非确实很喜欢否则先不着急绑定’。于是矛盾就来了。哨兵抱怨向导矫情，向导嫌弃哨兵兽性，唯一可以欣慰的是，他们也在慢慢地学会体谅对方，哨兵放缓些步调，向导积极些态度。
莫淙烁的通讯器使用频率不高，因为他没什么朋友，和家人的关系也比较冷淡，通讯器上接收到的信息倒是通知、广告居多，至于通话，除开打错的和骚扰推销，平均一个月大概一个吧。所以当通讯器响起来时他还反应了一下才领悟到这是找自己的，看到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时也没在意，随手就点了接通，同时奇怪地看了眼刚从窗户跳进来就直扑到通讯器前点了开启视频的幻坎——他本来以为是推销什么的所以没开视频。
“哎呀，看来刚刚好，”视频另一端的青年看了眼幻坎笑眯眯地对莫淙烁说，“你好，虽然神交已久，虽然你可能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不过初次正式见面还是容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沈灼，帝都剑师学院二年级，主雷系和金系。”说着往旁边让了点，给了黑豹一个缝隙，“这是我的精神体，大黑。”
“……”莫淙烁看看沈灼和大黑，再低头看看幻坎，虽然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肯定这事跟这无组织无纪律无视主人的猫脱不了关系。
没有沉默太久，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莫淙烁也礼尚往来地自我介绍了下，格式完全比照对方：“莫淙烁，帝都魔法师学院一年级，主水系，这是我的精神体，幻坎。”除了莫伯爵外，这还是第一次与哨兵正面交流，莫淙烁必须说，自己有点小激动，尤其想到如果对方好说话的话，也许还能拉他来组个队，他就更专注了些，虽然说二年级的剑师，很可能已经有固定队了zhuo，不知道是哪两个字，自己之前看狩猎队时没太仔细，待会儿再查查。
虽然莫淙烁有所掩饰，但沈灼还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沈灼也疑惑了：“不是你让幻坎把你的通讯号给我的？”
这算卖主吗？说起来，精神体也可以卖主的吗？难道他们不是先天的、无选择余地的、终生的同生共死吗？莫淙烁捏着幻坎的后颈，决定待会儿再处理内部问题，先对沈灼坦言：“事实上，在你打通这个电话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沈灼也沉默了，看看幻坎，再看看大黑，然后道：“其实我可以理解，毕竟猫科动物……”未尽的话语中满是感同身受的心酸，“起码，幻坎肯定打不过你，所以你不会像我一样被自己的精神体揍。”
“我经常被它挠。”
“我经常跟它打得两败俱伤，伤筋动骨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
“……”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好吧，无论如何，”沈灼先开口说，“也是一种缘分，大黑很喜欢幻坎，当然，我也是，所以，交个朋友？”
“当然，我的荣幸。另外我猜，你们认识幻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是的，很有一段时间了，刚开学那几天就认识了。”
“果然，我就说它跑去剑师学院干什么，原来是找到新朋友了。”
莫淙烁试着跟沈灼请教了狩猎队的事情，没有直接邀请他而是请他方便的话介绍一个一年级的剑师——体术师就算了，由于积怨，两个职业的关系普遍不怎么友好。
沈灼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们的实力如何，但我们学校一般不推荐两个一级魔法师在同一个小队伍中，你们最好分开加入两个队伍。我并不是说看轻你们的能力，但魔法师在近战方面大部分是有先天劣势的，这是职业特点。而一级阶段，除非战斗经验非常出色，否则魔法师很难凭自身力量将战斗控制在远程至少中程上，这也就意味着，魔法师的战斗需要辅助。人数多的队伍还好，但只有几个人的小队伍能辅助一个魔法师就是极限了，很难同时辅助两个魔法师，尤其是两个不同系的魔法师。当然，如果你们很谨慎，只在外围试探，一有不对就撤，那加一个剑师也算是达到了底线安全标准，但那基本上是入不敷出的，真的是纯去观光。”
顿了一会儿，沈灼又道：“既然你看过我们学校狩猎队的名单，那你可能注意到了，初级这块上，魔法师的人数是比较少的，但这其实并不意味着初级魔法师不适合狩猎，这种情况属于学校特例，有些地方纯初级魔法师队伍也赫赫有名，不过那要求深厚的经验以及长期的配合训练。在帝都学校，少年天才更多，经验属于薄弱项，不仅是对付魔物的经验，包括与队友配合的经验也很薄弱，更偏向于单打独斗。由于这方面经过几年的慢慢磨合一般等进入中级的时候就能消除，所以校方也并不急着去强势根除这种薄弱，这也就导致了初级魔法师在我校狩猎队中的绝对弱势。”
第015章 相见
院长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莫淙烁觉得有点失望，也有些懊恼自己对火系和精神系的松懈，尤其是精神系，如果和水系一样用功的话，现在也该至少同样逼近二级了，论攻击力可比水系要强。
“要不，我们先试一次？”沈灼提议，“你一个人的话，我可以担保你的安全带你去死地试试。”
莫淙烁先是一喜，然后是怀疑，为什么要强调……“我一个人？”
“我没有把握同时保护两个一级魔法师。”
沈灼说话的表情很正直，理由也确实很实在。但一个未结合哨兵和一个未结合向导单独组队行动……这跟通常意义的交友可不是一回事，别问他为什么连问都不问就肯定沈灼是未结合的，反正他就是看出来了，隔着光屏都看出来了，这难道就是……向导的本能？
莫淙烁很不想被害妄想症地怀疑自己的新朋友，尤其还是自家精神体选中的新朋友，但他始终对结合、绑定这些事有点忧虑，主要，一是因为这种事上辈子完全没接触过，二是因为绑定后就不能解绑重来完全没有反悔余地这点实在太坑。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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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瞧瞧人这抓重点的能力，莫淙烁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姜焉蒲以五级魔法师身份稳坐帝都魔法师学院老师的位置并广受赞誉的理由了。不过，现在的重点是……在三位老师的注视下，莫淙烁表示：“既然在学校中伴侣和向导没有区别，那就保持现状吧，也不用特别去更改资料记录了，虽然更改不难，但跟每个好奇的人解释为什么更改就比较繁琐了。再说，反正幻坎也不喜欢被人注意到。”最麻烦的是跟伯爵府解释，所以还是等他离府更久点再说吧。
“教学上是没有区别，”姜焉蒲说，“但事实是，向导有向导的圈子，伴侣有伴侣的，伪装成伴侣只会让你两边不讨好，不利于你建立起你的人脉网。”
“那就等需要的时候再证明好了，真到必要的时候幻坎也会配合的，随时可以让测试机构更改资料，所以，不急。而且我也不是要彻底隐瞒，只是不纠正已有的资料而已，如果有人发现我是个向导，就像你们现在做的，我会承认的。这样时间久了，新认识的朋友就都知道了，改资料也就水到渠成。”莫淙烁很轻松，他本来就没打算进入什么圈子，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不是他的追求，更何况他到现在其实都还没有真正了解这个世界，还是慢慢来比较好，任何大的改变都不急于一时。
“你刚刚还误导了严晓让她以为你是伴侣。”司寇无情指出。
“……私人谈话也会被偷听吗？”
“那是考试准备场，你说会不会有监控？”司寇说着，两道水墙升起，考场外等待考试的两位考生的影像分别出现在水墙上，声音也清晰传出。
“……可是我跟严晓说话时，还有考生正在这里考试。”莫淙烁心虚地说。
“这只是给你示范的，”姜焉蒲好心解释，“我们要留意考场外的事不需要这么大的投影面，桌面就够了，至于声音，只是考生听不见而已，我们三个考官是都能听见外面的悄悄话的。”姜焉蒲顿了一下，指着某个方向友情补充，“学校的其他老师如果想看也是可以实时查看的，现场直播阵。”
喂喂，小道消息里没提过这个啊。现场直播阵什么的，魔法师就不要跟电视台抢生意了吧？是不是还有录像阵？他还以为这些魔法阵随着科技的发展早就废弃不用了，毕竟维持魔法阵运转比摄像机的价格可高多了。莫淙烁干笑，调戏小萝莉被人家师父看了全过程，哎哟喂……他还是再挣扎一下吧：“我没有对严晓说谎，我只是把资料指给她看而已，如果她继续怀疑我就会跟她坦白了。”
司寇若有似无地‘哼’了声：“看出来了，你就差把她偷抱回家养了。”
呵……莫淙烁开始慎重考虑转院的可行性，还没正式入学就得罪了院长，这事有点严重。
“梁岑那家伙……”水纱倾突然叹了口气。
莫淙烁瞄到司寇还没解除的水墙影像中出现了一匹狼，通体雪白，非常帅的一匹狼。
“是校长你严重超时了，”司寇说，毫不掩饰赶人的意图，“快过去吧，否则那家伙浑起来我可对付不了。”
“唉……真想绞碎它，你说是吧，蝴蝶结？”水纱倾惆怅地抚摸着她的巨蟒，巨蟒已经解除了实体化，但对看得见的人来说，精神体就是要非实体的状态才最具冲击力，实体倒像是一种束缚了，不过，蝴蝶结？巨蟒的名字？莫淙烁的表情差点没绷住。看看人家的精神体，这么不搭调的名字都能温顺接受，再看看自家的，叫个符合外表的小黑愣是挠了他满手爪印——两只手的！——非要字典翻半天凑了个文绉绉的连他叫着都夹口的名字才消停。
果然是别人家的宠物……
“来，新生，把你刚刚用来从严晓那骗蝴蝶结的小毛球借我一个，你应该还有吧？”水纱倾突然对莫淙烁说。
我没有骗，真的……莫淙烁抹了下脸，听令拿了一个小毛球出来递过去，完了才反应过来问：“拿来做什么？”这玩意不适合给蟒当装饰。
水纱倾几乎是在接过毛球的瞬间就把它又丢还给了莫淙烁：“调整你的信息素，有效期是一个月，将你的精神力刺入就开始作用。之后还需要的话，请自行购买，炼金学院那边有不少这种小玩意，内部购买可以打折的。”
“为什么是炼金术师学院……”莫淙烁将二次加工过的小毛球放回自己的空间，随口嘀咕了句。
水纱倾没有回答，笑笑带着巨蟒离开了。
司寇接过了莫淙烁的问题回答道：“正因为魔法师学院中向导最多，所以反而不需要去改变信息素，我们不会在没准备的情况下让魔法师学院和剑师学院接触的，倒是其他学院中偶尔有的向导可能会不小心接触到哨兵，所以这种小玩意魔法师学院并不多，除了炼金学院外，药剂学院、符文师学院也都有一些类似作用的产品……包括一些反向产品。”
反向？莫淙烁愣了一下，向导信息素模拟成伴侣的反向就是伴侣伪装成向导？那玩意……如果不是用来恶作剧的话，有点不太妥当吧？
“这些东西你以后都可以慢慢了解，现在，你的考试结束，你可以离开了。”
离开考场拿到合格证明的莫淙烁按照新拿到手的地图走向刚分给他的宿舍。
帝都学校对于刚入校新生的宿舍分配原则很简单，同学院的按照取得合格的先后顺序依次排入空宿舍就是了，有意见的可以去申请宿舍调换，只要对方愿意换，两边室友也不反对，那就可以换了。基本上自由度还是很高的，各宿舍的条件也大致相同。
宿舍是七人间，七人一栋二层小楼，一楼住三人，二楼住四人。
第008章 入校
这个世界的人们认为‘七’是一个很奇妙的数字，这在职业者中体现得尤为明显，七级职业者是高级的初始；七级职业技能开始跨越属性系别、打破隔膜、真正碰触到力量的本质；当职业者组成小队时，七人最容易搭配出攻守兼备机动性强且持久稳定的构架；一对爱人如果契合度在七成以上他们就会恩爱一生；一对哨兵向导最多七天就能确定是不是能够共度一生……后面两条算迷信，先抹掉。
由于是按合格时间分宿舍，所以同宿舍的人莫淙烁在考试期间就已经见过几个了，比如那位美艳姑娘齐湛，比如那位暗黑青年蒋筝，还有现在还没来但很可能待会儿会来的他考完试后见到的几个人。可惜的是，严晓萝莉不在这个宿舍。
不仅宿舍按合格时间分，连房间号也是，莫淙烁在三号房间，和一、五、七号房间一起位于二楼。房间并不大，不过以学校宿舍来说，面积就有点奢侈了。包括了客厅、卧室、卫生间，基本家具齐全，采光通风良好，干净整洁无异味。莫淙烁这辈子第一次住学校宿舍不好比较，但上辈子住过四人间，住过八人间，那都是一间屋子里毫无地塞人，哪有这待遇，校外租房能这水准都不错了。更不要说一楼的公共区域中还有厨房、训练室、治疗室等。
莫淙烁到达宿舍时齐湛正一脸冷艳地坐在一楼大厅中看着她的仆人们忙忙碌碌地替她往二号房间中搬东西，也只有新生入学的这几天帝都学校允许校外人士入校帮着搬家，所以对宿舍有意见的话，最好趁着这三天赶紧换好，不然靠自己可不是个轻松活，尤其对于贵族来说，可不仅仅是身娇体贵的问题，私人物品太多才是重点。
当然，像莫淙烁这种具有空间系异能的又另当别论了，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搬家工，两手空空的他就对自己这些年来花费在空间系上的时间深感欣慰——把弱系异能的熟练度刷上来他容易吗，而且还是同时刷三个弱系，别的不说，这些年下来耐心他真是长了不少。
想着未来可能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哪怕可能有人会中途换宿舍，但魔法师学院每年也没多少人，得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多年，莫淙烁本着和平共处的理念主动向齐湛打了招呼：“你好，我是莫淙烁，刚才在考场那见过，主修水系。”瞬间，莫淙烁觉得齐湛的眼神好像又凶狠了点……干嘛，打招呼也招嫌吗？
“我是齐湛。”冷美人开口道，语气绝对称不上友善，“主木系。未来我们可能会相处几年甚至几十年，所以我想最好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以免将来出现本可以避免的冲突。简言之，我不喜欢你。”
看出来了……莫淙烁没太所谓，想着基本招呼已经打了，然后就准备上楼。
“确切地说，”齐湛的话却还没完，“我不喜欢哨兵、护卫和向导。”
嗯？奇怪齐湛怎么会看出自己是向导，莫淙烁停下了脚步，又听见她继续道：“我也不喜欢水系和木系之外的所有系别，最重要的是，我讨厌男人，我的梦想是与水系或者木系的伴侣结为爱人。”
莫淙烁：“……”
“所以我特别讨厌的就是水系或者木系的女性向导，以及水系或者木系的男性伴侣，简直就是浪费资源。比如你这样的。”
莫淙烁：“……”呵呵，你慢慢找吧，最好祈祷你的运气和你的长相一样美。
莫淙烁觉得自己未来的宿舍生活可能会不太顺利。
第一个交谈的舍友直白表明了她的排斥。
一号房间的暗黑青年蒋筝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是准备开学后才来宿舍还是已经来了但不准备与舍友见面。
四号房的时桃是个咋咋呼呼的姑娘，主火系，与大部分魔法师的沉静不同，她看起来‘动手’倾向比较强，一来就跟齐湛吵了一架，要不是齐湛那边人多势众而齐湛虽然脾气不怎么但似乎并不崇尚暴力，她们估计还能打上一架。
五号房卫选疆是个傲慢自恋的男人，他对舍友们的第一句话是“我跟你们这些弱小的伴侣不一样，虽然我没有精神体，但我是比绝大部分向导更合格的魔法师”——没人理他。
七号房雷宜均是少见的主光系的伴侣，为人看起来温柔婉约且相貌不俗，她的年纪应该是七人中最大的，不过这只是莫淙烁的猜测，反正魔法师的外表年龄要隐藏很容易。莫淙烁不太愿意接触她，因为雷宜均给他一种很强烈的伯爵夫人云殷的即视感。他承认自己有点心理阴影，虽然那位夫人从来没有真正为难过他。
最后，郑重介绍一下六号房的邹琉同学，这可能是一个真·好人，至少现在为止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明显的恶劣面。
任何地方都是有潜规则的，学校也不例外，以帝都魔法师学院的录取来说，三天的考试时间也是有讲究的，第一天最鱼龙混杂，但凡取得了一级魔法师资格的人都可以来试试，录取的人数最多，淘汰率也是最高；第三天是权贵或者知名天才的过场，让学院老师们见一下面，可能都不会有实际考试过程；第二天是比较尴尬的一个群体，他们往往拿到了推荐信或者实力绝对足够入学，但是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依仗甚至某方面还有些拖后腿的过往。斗争失败丢了继承权的嫡长子、贵族私生子、小地方胡乱捧出的天才、有过某些不良记录败了名声但又没有不可饶恕恶行的前科犯、年纪太小不具有独立能力或者年纪太大没有发展潜力……总之，是最麻烦、问题最多的一群人。
所以在入校之前莫淙烁对自己的未来舍友其实就有心理准备了，看到严晓萝莉时他还以为能有一个惊喜，结果果然还是他的错觉。当然，考虑到他自己现在这孤僻自我的性子，他也没什么可嫌弃别人的。
职业者学校的学生们大部分时间是自修，有问题时询问老师，想实践去申请狩猎或兼职。职业者学校更多的是提供一个学习的环境，它只在学生们刚升入某个年级的第一年设置基础课程给学生们指明方向、纠正某些错误习惯。
作为一年级的第一年学生，莫淙烁当然是要先按时上课的，他的舍友们也是，不过就不用指望他们相亲相爱一起去甚至还互相帮忙占座的情况了——虽然，就魔法师学院那点人数也不存在没位置可坐的可能。
“作为一级魔法师，你们已经正式踏入了魔法的殿堂，”姜焉蒲温和地开启第一堂课，“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最关心的问题是，如何能够更快速地达到二级。很多资料上都说，在成为一级魔法师的道路上，没有任何捷径只能靠反复的积累，所以帝都魔法师学院从来不曾开设过一级之前的课程，因为这个阶段有没有老师其实并不重要，在任何一本入门手册上——哪怕千年之前的古董手册上——你们都能找到你们需要的全部指导，剩下的只是练习和顿悟，谁也帮不了你们。而一级之后，就确实有一些便捷的道路可以走了。”
作为一到三年级基础理论课的老师，姜焉蒲在魔法基础方面的知识极为扎实，很多高级魔法师都还会来向她请教，如果不是受限于天资，她绝不该仅仅止步于中级魔法师的程度，可是偏偏在魔法上就是这么偏颇，天资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先决条件。姜焉蒲那几乎和普通人一样的精神力让她连能成为中级职业者都像是一种奇迹。
“这种‘捷径’的说法正确与否我姑且不做评论，先来说说二级自然系魔法吧。二级自然系魔法的基本特征是‘同时’和‘两个’，我们在使用一级魔法的时候，当速度足够快时，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使用两次一级魔法，看起来跟二级似乎没有区别，同时召出两根土刺，和在数分之一秒间连续召出两根土刺，”姜焉蒲示范了一下，“以肉眼来说，没有区别，以实用来说，似乎也没有区别。那么为什么在二级魔法师考核中，这根本看不出区别的东西却代表了两个层次？是不是有人觉得只要我的速度足够快，我完全可以用一级来伪装二级？或者，当速度足够快，自然就将一级技能提升到了二级？我的建议是，你们可以试，不断地训练、不断地提高速度，施法速度快肯定是件好事，不过如果要靠这种方式学会二级技能，那很不幸的，从根本上就走错路了。二级技能在起手上就跟一级技能不同。牢牢记桩同时’的要求，不仅是二级技能，未来你们学习每一个更高一等级的技能时，这两个字都是你们必须击败的拦路虎。”
莫淙烁上课上得津津有味，好久没听课了，他非常怀念。不得不说，虽然网络上有很多资料，但由一位专业的老师讲来，很多东西显得格外清晰。
课程的安排上除了每个人都有的通用基础课外，还有分系别的专业基础课，莫淙烁秉持着他这些年来一贯的贪婪精神，选了五系的课程。他自己觉得没什么，因为每系课程每周只上半天，再加上通用基础的半天，实践的一天，一共只有四天时间而已，别说跟当年的中学时代比，就算是开始实习的大四上学期，课程也没轻松成这样的。要不是他已经花了十几年来确定没天资的系别怎么练习也出不来成果，他绝对起码要选够五天的课。
可是正常来说，一个学生应该只选一到两个系别，也就是说每周用来上课的时间应该只有两天到两天半，就算偶尔对其他系别有兴趣，那也是偶尔旁听一堂，剩下的都是自行体悟。魔法不是靠听人讲课能学会的，那最多只是引导，关键还是领悟。半天的前辈指导消化一周都算快的。
于是，毫无意外的，莫淙烁被院长就选课问题约谈了。
第009章 肯定
司寇看到莫淙烁的选课申请就皱眉，不过在莫淙烁来到办公室时，他并没有直接表达反对意见，而是先要求：“全力将你的五系魔法都施展一遍，如果你决定要全修的话，我想最好系统规划一下。攻击性的魔法直接对我使，不要留手。”
本来听闻自己选课有问题而在心虚的莫淙烁闻言愣了一下，他已经习惯因为五系同修而被彻底唾弃了，司寇这种‘先看看再说’的态度倒让他有点受宠若惊，没说废话，上手便是他最熟的水系魔法的水球、水柱、水幕、水刺、幻境，然后是精神系的精神刺和精神屏障，接着是风系、火系，最后是空间系的移动。
“然后，我的伴生空间已经成型但我还不能自主展示，水系治疗自己的身体挺有用，不过治疗技能没有成型，精神系的幻境有一点雏形，但也还不成技能。”莫淙烁演示完后补充道。
司寇沉吟了一会儿：“也就是说，除了水系外，其他四系你离一级魔法师都只差一个或半个技能了。我想知道你在这五系上花费的精力比例。”
莫淙烁不太有底气，但还是硬着头皮实话实说：“空间系是最多的，风、火和水系基本持平，精神系最少。比例早先大概是3、2、2、2、1。但伴生空间成型后，精神系的比例就上涨了些，现在大概是平均分配。”
“伴生空间成型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
“而你成为一级魔法师是在半年前。”司寇话锋一转，“现在你用水球向我攻击，尽量多的水球，攻击持续到我喊停为止，准备好了就开始。”
莫淙烁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照办，约三分钟后司寇叫停。
思考了片刻后，司寇说：“我批准你的五系同修，但我会不定期地抽查你的进度，当我认为你不适合再同修时，我希望你准备好暂停研修风系和火系。”
“请问，什么情况是不适合同修？”
“简单来说就是你无法兼顾的时候。”司寇的声音很冷硬，但莫淙烁却有些惊喜，甚至于可以说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院长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兼顾？我的同修并没有超出我的能力？”
“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就乱来吗？”司寇揉了揉眉心，“是的，现阶段你的行为并没有超出你的能力范围，虽然同修确实拖慢了你升级的速度，如果你单修水系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触到三级的边缘了。但那不重要，初级阶段的升级不需要赶时间，打基础更重要，你这样的分心对后期反而是件好事。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成为高级魔法师，我想这是可以期待的。”
“高级？”莫淙烁小心翼翼地重复，虽然自打知道自己是个向导后，他对魔法就多了点野心，但高级依然是他仰望的层次，向导要成为魔法师不难，要成为中级魔法师也只需要足够的努力，但高级，玄幻点说，那需要机缘。
司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的选课暂时就这样吧，在你其他四系都达到一级前我不会批准你进入二年级。有需要变动我会再通知你，保持通讯畅通。你可以离开了。”
“……”哦。
与司寇的谈话让莫淙烁满脑子浆糊，但同时也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他的贪婪并不是错误。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肯定了他的选择，在这之前哪怕是他自己，私下里其实也认为自己的这份行事实属荒唐，没放弃只是舍不得丢开执念罢了。
“果然人生的历程中不能缺少学校生涯啊。”莫淙烁揉着幻坎黑猫感概道。虽然他现在已经二十一岁了，换做上辈子的话，本科都快毕业了，学校时光也差不多到头了，毕竟之后就算读硕博那也不能算是很纯粹的学习。可是这辈子不一样，初级职业者的平均寿命是一百五十岁，中级职业者是三百岁，二十来岁在职业者中真的只是个起步的岁数，还能够有漫长的时光来专注于学习当个单纯的学生。
当然，前提是，能按时交学费……
不管怎样，这个世界对于职业者真是不可思议地宽容。上辈子莫淙烁也想过，如果人生很长很长，就像故事中的神仙精怪，该怎么度过，现在看来，和神仙精怪也差不多，大量的时间要花在修炼上，不然就没有更多的寿命可以享，而当有了更多的寿命，又有要花更更多的时间在修炼上以提高修为得到更更多的寿命。简直就是恶性循环，难怪西游记里的妖怪神仙都那么折腾，都是被修炼逼疯了吧？
最近莫淙烁经常见不到他的猫，不是往常那样它在他眼皮子底下只是不让他看见，而是真的跑得不见了猫毛，好在精神体与主人之间的联系是时时刻刻的，所以莫淙烁倒是知道它的方位，拿着地图一对照，非常纠结：这猫跑去哨兵学院，哦，不对，是剑师学院做什么？
剑师学院跟魔法师学院位于帝都学校的两端，最远距离，也可以说是帝都的两端，在帝都的范围内被隔离到了最远。当然，再怎么远、帝都再怎么号称人类第一大城市，那也就是一座城的距离而已。
当年两个学院分别建立时，哨兵和向导的关系远没有现在这般融洽，虽然也没有晚些时候那么敌对，但整体来说是相互防备的。向导不愿意成为哨兵的附属，哨兵也对能够窥探甚至掌控自己精神的向导很抵触。但不幸的是，哨兵和向导又离不开彼此，没有向导的哨兵只会死于狂躁症，没有哨兵的向导只会在精神过载中疯狂。这么别扭的关系让两所学院隔了一座城——当时两所学院位于城外，它们之间夹了当时还叫天启城的帝都——的距离，却也只隔了一座城的距离。
后来人类世界渐渐融合，博雅大陆成为了一个整体，天启城成为了这个整体的中心，更名为帝都。它的范围被重新规划，将周围的几个村镇纳入其中，也故意将两所学院包含入内，那时关系初步形成现在和睦雏形的哨兵与向导默认了这种包含，也同意了两所学院与其他几所职业者学院一起合并为一个综合学校。
好吧，这些历史问题并不重要，莫淙烁只是想表达，魔法师学院和剑师学院的距离并不近，幻坎那只猫平时懒得总把他当代步工具几步路都不愿意自己跑跑，现在穿城跑那么远是变异了不成？
剑师学院学生宿舍区内，二级剑师沈灼看着自家精神体黑豹大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琢磨了半响突然一把拎着黑豹脖子上的皮把它甩到一边，无视掉黑豹龇牙咧嘴的抱怨，他找到了小很多号的大黑，嗯，也许可以叫它小黑？
“这是谁的精神体？”沈灼坐到地上伸手挠了挠小黑猫的下巴，一边问自家精神体，毫无意外地没有得到回应。小黑猫乖顺地抬头蹭蹭沈灼的手指，然后是手掌，得到摸头后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沈灼轻笑，摊开手让小黑猫站到了他的手掌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懒洋洋趴下时不时打个哈欠的小猫，他有点惊讶：“是成年体，我还以为它的主人跟严晓差不多大。”
黑豹才不管自己主人在说什么，它围着一人一猫踱了两圈步，越踱越烦躁，终于忍不住对沈灼展开了驱赶，沈灼随意抵挡了两下，将小黑猫轻巧地搁到大黑的头上，黑豹立刻消停了，重新把小黑猫圈到自己肚子底下，惬意地甩了甩尾巴。
连续一星期幻坎天天跑去剑师学院，莫淙烁觉得问题的严重度已经超过临界了，周六晚上，莫淙烁决定与它来场严肃的谈心活动，他抓住幻坎，要求它解除隐藏状态。幻坎这天很配合，莫淙烁觉得这是开了个好头。
莫淙烁拿出家长的态度，提问：“一天到晚地不着家，你该不会是早恋了吧？”
幻坎舔爪子。
莫淙烁再接再厉：“好吧，你的年龄应该从我觉醒的那天算起，现在十来岁，正在早恋的好时节，但是，别忘了，你跟我是绑定的，你恋上谁了也要让我过过眼吧？”
幻坎‘喵～’一声。
“听不懂，说人话。”莫淙烁要求。虽然精神体除了少数非常强大或天生点了语言技能点的之外无法说出人类的语言，但是它们与自己主人之间是可以精神沟通的，不需要形成语言也能传达出语意。
不过，此时此刻，幻坎的‘喵’就真的只是‘喵’而已，与野猫叫没有任何区别，反正对莫淙烁来说都是听不懂。
幻坎打了个滚，露出肚子给主人看。
莫淙烁无言地戳戳它的肚子，幻坎又一滚，爬起来淡定地抖抖毛，结束它昙花一现的恩赐卖萌。
莫淙烁屈指轻弹了下它的额头：“你可不要偷偷摸摸地把我卖了呀，就算要卖你也要找个可爱萝莉当买家，虽然我很怀疑哨兵萝莉大概也只有凶暴型的，但……好歹也算是萝莉啊……”越说莫淙烁越觉得忧伤，不过想想司寇院长和水纱倾校长的年龄以及婚姻状况，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安稳单身很长一段时间的，于是很快就将忧伤抛之脑后。
第010章 资料更正
几天时间沈灼便和小黑猫熟悉了起来——黑豹就更不用说了，小黑猫都快在它身上做窝了——只除了两件事情。
首先，沈灼每次叫小猫小黑时都会收到一个鄙视的眼神，哪怕它正在他手上蹭得舒服，它也会抽空给他一眼。其实鄙视的情感表达很隐晦，乍一看还挺像是小猫对他呼唤的乖巧回应。但架不住这眼神沈灼熟，他家黑豹也常这么看他，看了近二十年，再怎么变体他都能认出来。所以就算小猫装得再乖萌，沈灼也知道这猫绝对不是什么好脾气，于是它对他这个外人的表面乖顺就显得格外诡异，简直就像是有阴谋。
其次，小黑猫是谁的精神体。剑师学院肯定没有这只，据这些天来的打听，魔法师学院那边也没有。
前一点没什么，反正他也被自家大猫鄙视惯了，这些猫科动物永远都学不会友善待人，无论体型；而就算是有阴谋，在帝都学校内他一个低微的二级剑师，也没什么可让人算计的，而且指使猫科动物来玩阴谋……有这能耐何必浪费来对付他呢。
关键是后一点，太严重的问题，让沈灼难得的很是忧虑。
沈灼用手指挠着小黑猫的下巴，“小东西你到底是谁的精神体？把你的主人带来我看看，起码给说说是向导还是哨兵吧？大黑这么喜欢你，肯定是向导吧？”与其说是在询问小猫，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
大黑猛地扑向沈灼，被躲开也不在意，心满意足地将小黑猫圈进怀里。沈灼看着这两只，越看越忧虑，精神体感情好往往意味着主人的感情也好，可问题是他还没见过小黑猫的主人啊，这种瞎眼相亲的即视感到底算什么？虽然看大黑这黏糊劲儿对方应该是向导，但万一这蠢豹子抽风看上哨兵的精神体了呢？他可不想跟哨兵亲亲密密啊，两个哨兵在一起除了天天打架还能干什么？宿舍里照三餐打已经很够了。
沈·二级剑师·灼非常远见地考虑着终生大事。
忐忑难安了几小时，沈灼终于决定挽救自己的神经，他觉得他都快被自己的想象力给憋出狂躁症了。狂躁症的诱因是精神压力过大而不是感官过载，这传出去让他哨兵的面子往哪儿搁？他才不是神经纤细的向导！
沈灼采取的行动是跟踪小黑猫，最底线要确定其主是哨兵还是向导，这关系到他的终生幸福。他判断这不难，如果小黑猫始终在剑师学院打转，那主人肯定就是哨兵，如果落脚点在魔法师学院，那肯定就是向导，此外，体术师学院是哨兵，药剂师学院是向导……感谢哨兵和向导的职业区隔非常明晰，错位的例子从古至今数都数得出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由于心中九成肯定是向导，为防止靠近魔法师学院时出意外，他还专门用上了信息素控制器——以前以防万一准备的，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然后，沈灼跟踪了三天，跟丢了三天，第四天直等到天黑小黑猫也没出现。
面对大黑怨念的眼神，沈灼也很怨念：“我们两个跟它一个居然跟丢了三次，你的体型是它的几十倍，连只小猫都逮不住，你不面壁反省居然还有脸瞪我？”而且凭什么是它瞪他？精神体之间才更好跟踪吧？失败的最大责任方明明是这只蠢豹子。
大黑一爪子就抽向了沈灼：它才不想跟踪小猫，对方是哨兵还是向导又不关它的事，多事的蠢主人！
在剑师学院的某哨兵与其精神体互相埋怨的同时，魔法师学院这边莫淙烁正看着最近难得在宿舍呆着没有跑去学校另一头的小黑猫发呆。
莫淙烁现在很有点危机感，自家精神体肯定跟谁好上了，它频繁在别人面前露面，于是自己是向导的事情离全盘暴露也就不远了，所以他还是干脆去把资料给修正了吧，拿着伴侣的身份当幌子等被迫且突然戳穿时总觉得会很糟糕。
嗯……奇怪，以前怎么都不觉得会因为隐瞒向导身份而发生不好的事情呢？难道自己突然觉醒了第六感？
莫淙烁挠了挠头，然后皱眉把长得烦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讨嫌的头发理顺，压下全身的懒惰神经，出门往职业者评定机构走去。
觉醒者的头发是含有力量的，准确地说，任何人的头发都含有力量，只是觉醒者的更容易使用。对于觉醒者来说，他们自己的身体是最好的施法材料，擅长炼金的人将掉落的每一根毛发都收集起来制成各种东西，不擅长炼金的至少也会收好剪下的长发、换下的乳牙，自行慢慢温养或者试着炼制抑或请人炼制。
同样的长度，一整根头发和数段头发的拼接肯定是前者的力量更大。所以当觉醒者没有特别想炼制的伴生物品时，就会一直留着头发，越留越长，相当累赘，好在觉醒者们各有手段进行便捷的清洗工作，否则很难说能不能有大型的伴生物品诞生。
按照上辈子的习惯，莫淙烁自然不喜欢留长发，可是这辈子，作为一个魔法师，长发简直就像是一种标志。之前他剪过一次头发，剪下的头发用来给幻坎做了一个防御功能的项圈，那也是他头一次实践炼金手法，结果……比较惨，那防御功能远远比不上幻坎自己的幻身用处大，于是那项圈现在被抛弃在了他的伴生空间中，幻坎根本不给面子去戴。
如此的黑历史让莫淙烁一方面努力研究炼金术，另一方面也不太舍得乱剪头发来浪费，结果现在头发长得过膝。这也就是因为他水系技能练得还可以，要不然莫淙烁早就理成平头了，管他什么蕴含魔力、与自己最匹配的原料，再多的舍不得也比不上减少麻烦来得实在。
其实这种出于自己身体的原材料有一个最简单的炼制方法，就是用自身的魔力或精神力或灵魂力来温养，就像莫淙烁一直以来用水系异能温养自己的身体一样，源于自身的材料会无条件地接受源于自身的异能。虽然这种方法不会像炼金术那样快速炼制出针对性强的道具，但只要时间足够长，炼制出的东西却一定是符合自己力量方向与使用习惯的，而且对于精神有明显的疏导作用。
大部分哨兵就偏好慢慢温养这种低技术含量的炼制方法，毕竟专于近身战且没有魔法的他们很难愿意给自己添加生活及战斗负担留长发以备不时之需，而学习炼金术又过于枯燥繁琐让普遍多动症的他们望之生畏，至于说请人炼制，自己的身体材料其实都不建议借用他人之手来处理，一方面难保处理人不会怀有恶意，另一方面，除了自己外也没有人能够完全调动出这些材料中蕴含的力量，哦，还是有例外的，天赐者中的百分百契合爱人。如果运气足够好，能够遇到百分百契合的另一半，这个另一半还刚好擅长炼金术，那么恭喜，专职理发师到手了。
严格说来，不仅是炼金术，药剂、符文等也可以使用身体材料，但那通常就是一次性作用，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这么浪费，不过在某些紧急状况下，也只能这么浪费了。为了应付这种紧急状况，将头发保留在一定长度之上倒也是职业者中的常规建议，当然听不听这种建议就看个人了，反正剑师和体术师们是把不听当正途的。
大部分职业者学校都有一定级别的职业者评定资格，有些小城市甚至干脆就没有专门的评定机构，相关事宜直接并入学校管理。帝都学校作为人类世界学校中的表率当然也不例外，它具有初中级的职业者评定资格。
莫淙烁带着隐身趴在他肩上的幻坎走进评定处，向接待员说明了来意。
“重新评定……莫淙烁……我看看……”接待员突然“咦”了一声，“你稍等，在那坐一下吧，你的资料老大要亲自过问。”说完便低头在电脑上操作着什么，不一会儿她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歧义，又抬头对还在发愣的莫淙烁安抚笑笑，“别担心，老大就是好奇心比较重，有点特殊的案例他都会亲自过问，你知道的，职业者评定这边挺闲的，尤其我们这个分部只负责本校校内的职业者，最大的群体也就是一级之前的那部分还不归我们管，其余的一级升二级、三级还有更高级，简直让我们望穿秋水，毕竟每年晋级的就那么点人。”
这位接待员姑娘颇为健谈，莫淙烁听得有点头晕，但还是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或者说是最让他头晕的部分：特殊案例……几个意思？
资料更改出乎莫淙烁想象地容易，一个穿得五颜六色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盯着他看了大概三分钟，然后就示意他去看他的资料存档，上面的‘伴侣’已经变为了‘向导’，莫淙烁可不觉得是这男人在看自己的过程中用意念改动了资料库，很显然，这位被称为‘老大’的负责人就只是来看他这个‘特殊案例’的，资料改动是其他人的工作，而改动之前甚至没有要求他展示一下他的精神体……
“看你那一脸的痴呆样，”男人嗤笑，“你以为我们这里是飒城那种小地方的幼儿测试点？还要让精神体出来跳个舞才知道是不是天赐者？”
莫淙烁表示：哦……原来帝都就是这么地高大上啊……
“水纱倾和司寇早就替你报备证明过了，”男人继续说道，“你的实际资料在你入校那天就改了，现在就是把表面遮挡扯掉而已，这纯属个人意愿，一个电话都可以解决，不要说精神体，你本人都不需要过来。”
莫淙烁：“……”
第011章 更正
“精神体是天赐者的唯一证明。没看到精神体我就算是九级职业者也不可能从你本身的特征上百分百确定你是向导，当然，如果我是你的百分百契合哨兵那另当别论，但很可惜我是向导，这辈子是没这荣幸了。这些基础玩意，预备学校里没学吗？”男人挑眉，“哦，对了，你没上过预备学校。那么，上网时都不看基础课程的吗？”
……大叔你谁啊这么张狂，随便看学生资料你还有理了？就算是职业者评定机构……不对，帝都学校职业者评定机构兼职资料管理中心，负责人确实有权调阅学生履历……但你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随口就说出来吧？莫淙烁嘴角抽了抽，移动视线时才发现周围已经没其他人了。
“来，给你看看，这是我的精神体。”大叔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枯枝，指着上面的枯叶说，“怎么样，隐蔽性不输给你的吧？等价交换让我看看你的猫吧。”
莫淙烁盯着那片枯叶看了半晌，说起来他从上辈子就久闻枯叶蛱蝶在拟态界的闪耀大名，但今天才是头一次看到活的……好吧，精神体与通常意义的生物还是有区别的，所以他迄今为止依然没见过活的。
托这只蝴蝶的福，莫淙烁终于将面前这男人与记忆资料中的对上号了，炼金术师学院的华绣。
华绣在帝都学校中其实也是个名人，名声的来源不是因为实力，虽然他的实力也算强，不过在人才济济的帝都学校还算不上多显眼。他的出名主要是因为他浑身上下的违和感。他有精神体，显然是个天赐者，比较不显然的是，长得五大三粗行为也五大三粗的这个家伙不是哨兵而是个向导，主异能是比较少见的重力系，更少见的是明明是个向导居然没有选择魔法师为主职业而是选择了炼金术师，现为七级炼金术师。同时，虽然博人眼球地没有以魔法师为主职业，但他的魔法师等级并不低，也已经达到了六级。此外，他那粗犷的外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在这方面他倒是没有被外表影响，很符合其向导的特质，智商很不错，尤其在知识广度上为人称道——虽然也有人指责他太过分心。
“听说你对炼金术有兴趣？那么不赶紧听未来老师的话展示一下你的精神体吗？”华绣呲牙道，简直就像个流氓，不说为人师表的样子，连向导的样子都找不到。话说炼金术这么精细的活，这种糙汉子真的能胜任吗？
而且……
您怎么知道我对炼金术有兴趣？莫淙烁回忆片刻，发现从来了帝都后他应该还是只在考试那天跟严晓提过炼金术的事……这学校还有没有点了？而他在年幼无知的时候居然还曾幻想过也许运气好能伪装伴侣到毕业？那得需要怎生逆天的运气啊……直接来个持续数十年的全校禁魔法阵且让所有人都被禁言吗？
考虑到未来自己确实可能会兼修炼金术，莫淙烁抬手拍拍幻坎，让它按照他们来之前说好的，露一面。
幻坎在莫淙烁的左肩上显出身形，懒洋洋地瞥了华绣一眼，然后又隐藏了起来。
华绣看着幻坎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莫淙烁惊讶地发现流氓气质不见了，但只是瞬息之后，未来老师又脱离了不正常的状态，伸手在莫淙烁的右肩上拍拍，说：“这样比较平衡。你可以走了。”说完他倒是比莫淙烁更先一步离开。
莫淙烁无语，现在他的右肩上也有一份重量，和幻坎的重量一样，连分布方式都一样，就像他的右肩上也趴了一只小猫似的，挺精巧的模拟，证明了华绣的外表并不会影响到他的精细活，但问题是，有没有这么无聊啊，还有这种模拟会持续多久你好歹说明一下啊，未来老师？
开学还没多久，莫淙烁也没费神去拓展人脉，所以他认识的人并不多，而在魔法师学院中并不会特意去说明每个人是向导还是伴侣，甚至某种程度上还会回避这个问题。毕竟在这里伴侣是少数而且整体实力低一些，过分强调的话很容易引发不良情绪。无论是伴侣的沮丧或愤恨，还是向导的自视过高或轻视同学，都不是校方愿意看到的，所以在魔法师学院中交流时会尽量淡化这种天资方面的问题。再说，敢选择魔法师为主职业的伴侣，要么实力上有所恃，要么心性上非常坚韧或执拗，未来成就未必就会逊色于向导同学们，这样的人一开始就得罪可不太好。
于是除非翻阅个人资料，否则是很不方便确定一个人是向导还是伴侣的，毕竟精神体有不少都不太显眼，像莫淙烁这样直接隐藏的有，还有擅于拟态的，以及非常小的。
所以说现在为止，校内确定莫淙烁是伴侣的人并不多，除了严晓外就只有同宿舍的那几个了……哦，不对，莫淙烁突然想到，以本校的信息传递速度，严晓很可能已经被纠正认知了，她的师父可是院长大人呐，最先说破他向导身份的人之一。而同宿舍中，因为彼此间的关系并不太友好，所以交流有限，他正面承认过伴侣身份的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在他与严晓说话时旁听到了的齐湛，另一个是人很好于是还说了几句话的邹琉，另外几人最多也就是惯性思维认为他是伴侣。
这样算来还真是简洁，莫淙烁欣慰，一边也觉得似乎应该庆幸自己暴露得早，少了不少麻烦，虽然也没有了扮猪吃老虎的诡异暗爽感……咳，忘记那些黑历史吧，他之前一定是因为穿越重生而重新患上了中二症。
发了个消息到莫伯爵府，再分别发消息给同在帝都校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不幸撞见的哥哥和姐姐，并不关心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以及回应，莫淙烁的心思郑重放在了约见严晓出来上。
“果然是向导吗？我猜对了。”严晓高兴地瞪大了眼睛，像是得到了喜欢的糖果。
“诶，司院长没跟你说吗？”莫淙烁奇怪，他约严晓出来只是觉得为了刷好感度应该当面说明情况并为当初的欺骗道歉，但他可一点没觉得严晓可能会不知道，考试那天司院长就已经为了他骗小萝莉的事情不满过他了，怎么可能还会帮着隐瞒这种很快就会穿帮的事情？
“师父说我应该自己观察、判断、求证。”严晓解释，她的树袋熊懒懒顺着她的身体爬到了桌上，附和似的点了一下头，“懒懒喜欢你。”严晓解释着自家精神体的举动。
“啊，深感荣幸。”莫淙烁笑着递了颗包装成蝴蝶结样子的糖果到懒懒爪中，又抛了一颗正中严晓的衣兜，然后将幻坎抱到桌上，在严晓期待的注视中揉着幻坎的脑袋让它露面。
幻坎不满地摆脱莫淙烁的揉搓，一边解除了隐身一边靠近了些懒懒。
“它叫幻坎。”莫淙烁介绍道，然后执着地补充，“小名是小黑。”在小黑猫的鄙视中再附注，“它不喜欢它的小名。”
“它好小。”严晓抱着懒懒凑近了幻坎，幻坎探着脑袋用鼻尖碰碰严晓的鼻尖，看得莫淙烁有点吃味，第一，这猫都没对他做过这种动作，以前还时不时撒撒娇，现在对他完全是一种‘你这个愚蠢的仆人’的态度，第二，他也想捏捏小萝莉的鼻尖。
“它的体型似乎一直在配合我的手掌，”莫淙烁举起手示范着大小对严晓说，“它现在刚好可以团在我的手掌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它也是刚好可以团在我的手掌上。”
幻坎舔舔爪子，爪尖锃亮。
……呵呵。莫淙烁收回手，被挠了满手爪印的痛感又浮现出来了。
严晓没注意到那对向导及其精神体的暗中交流，她拉着懒懒的前爪试图让它跟幻坎握握手，懒懒任由她摆布，幻坎则是相当配合，两只精神体初次接触都表示非常愉快。
莫淙烁：呵……
听闻莫淙烁是向导，齐湛一脸厌恶。
莫淙烁虽然并不在意，但还是有点疑问：“你不是说你最讨厌的是水系和木系的女性向导和男性伴侣吗？我现在不是了。”
“你欺骗了我的厌恶感，所以我决定在我的最讨厌排行榜上单独给你开一行，并置顶。”
火气这么大，小心脸上的痘痘吧，美人。莫淙烁心道。
同样是听闻舍友不是伴侣而是向导，邹琉表示：“恭喜。”他以为莫淙烁真的是才发现自己是个向导的。
蒋筝面无表情，哦，不对，他近来迷上了斗篷，致力于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斗篷一拉，完全看不见他的脸更不要说表情，他对这个更新没啥表示，就是听见时动作略微停了停。
时桃之前根本没听说过也没考虑过莫淙烁是个什么属性，听闻此事时满脸的莫名其妙。
卫选疆嗤之以鼻：“这就是我说的，比起我这个伴侣来，根本上不得台面的向导，典型的。”
雷宜均柔和一笑，道声恭喜，当然，她绝不会以为莫淙烁以前弄错了自身的属性。
已经接到了莫姓几人反馈的莫淙烁表示：你们有什么想法就不能放在心里吗？在下真的不是非要知道你们的看法。
第012章 死地
莫伯爵一家对自己伴侣变向导的事情具体是个什么想法莫淙烁并不知道，反正回应到他这里来的信息并不算多，远少于他的预期。伯爵夫人云殷和向导莫浙娉这母女俩都是简单的一句恭喜——说起来为这事他都收到多少句恭喜了？怎么觉得有点奇怪？——护卫哥哥莫淮倪说了些诸如‘你终于二次觉醒了，来之不易，要珍惜’、‘好好努力别被莫浙娉甩开太远，虽然她现在对你来说已经高高在上了’、‘专注点，别做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之类的告诫。
至于莫伯爵，他是说的最多的，从‘你的体内到底还是留着我的血’到‘别给家里丢脸’，再到‘在学校里不要给你的兄姐添太多麻烦’，又到‘不要做让人嗤笑的蠢事’……训导的时间太长，莫淙烁听到后面走神了，所以虽然这辈子记忆力很好但他也没法复述出全部内容，反正主旨意思他应该是领会到了。
莫淙烁从来没有这么确切地感受到，伯爵府对他已经没有约束力了，除了无关痛痒地说上几句话，他们什么也不能对他做，什么也不会对他做。他这个莫伯爵府尴尬的私生子成为了职业者，伯爵府可以无视他，却不能当面给他难堪，可以不从他身上牟利，却也不会轻易去刷厌恶度。他与伯爵府，某些意义上来说，可以平等了。
那么下一步，就是经济的独立，莫淙烁轻笑，是他以前想岔了，要脱离当然就要彻底，为了点点学费而藕断丝连可有些难看，那么一级魔法师适合的打工都有些什么呢？
莫淙烁就打工问题咨询了舍友时桃，她是莫淙烁知道的人中唯一的一年级打工人士。
说起来时桃的出身跟莫淙烁很像，都是贵族私生子女，在家期间都是伴侣身份。不同的是时桃在家中的位置并不像莫淙烁那么透明尬尴，事实上，一般而言只要是天赐天赋者，都不会透明尴尬而会是重点培养对象，而且私生子女这种事情在贵族中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担得起‘洁身自好’这个词的贵族绝对是少数派。可惜，虽然莫坷境伯爵并不是贞操上的少数派，却是好面子中的顶尖派。就因为莫淙烁让他丢了洁身自好的面子，所以不管莫淙烁觉醒成了什么样他都想无视他并实际地去忽视他，在这事上伯爵大人相当硬气，宁可舍弃一个天赋者甚至天赐者也绝不委屈自己去对个讨厌鬼摆慈父脸。
既然时桃在家中的地位还行，那么为什么还需要打工呢？个人爱好？还真不是，她就是单纯的迫于生活。连莫淙烁都不需要为生计发愁，但时桃需要，与家中地位无关，纯粹是时桃自己的脾气问题。一个向导，热衷于用暴力解决问题，经常惹出事端，在来学校的之前几天又闹了一场，她的母亲——时桃的双亲中有贵族身份的是母亲——一怒之下断了她的生活费，并宣称除非她进入二年级，否则明年连学费一起断，只知道惹事就去全天候地惹好了，还上什么学，浪费帝都学院的名额！
在母亲的威胁之下，时桃坚称自己没错，她没有惹事，明明是不长眼的在惹她，学费而已，她自己赚，明年就算进了二年级也不劳尊贵的母亲大人付费！
母女俩不欢而散，时桃开始打工存钱，这是个艰难的任务，因为时桃需要赚的其实不止学费、生活费等等正常费用，关键是，还有不知道多少的赔偿费。就算她坚称她不惹事只是事情来惹她，她也不能否认她在还击的时候经常会连累到无辜路人，然后她就需要赔偿这些路人的损失，这方面她从来承认错误也从不吝啬赔款，于是，她的花销就很大。
“虽然魔法师地位很高，”时桃传授经验，“但说实在的，小地方还好，像帝都这种并不把魔法师当稀罕人的地方，在初级阶段最不好赚钱的职业者也是魔法师，尤其是主自然系的魔法师。因为这个阶段我们在生活中能做到的事情普通人用科技就能办到了，比魔法师的价钱低得多，又完全不用担心处理不当得罪了职业者。这方面炼金术师、符文师、药剂师他们就好得多，做出成品委托家店卖出去就完了，我们可没有产品，还不像剑师、体术师那样皮糙肉厚可以做体力活。反正，如果冲着钱去打工，就要做好用不上魔法的心理准备，如果一定要用魔法的话，只能靠学校安排的一些助手工作，但那工资如何就不好说了。不过特质系不一样，我听说有灵魂系的给人驱鬼好像很赚，哎，说起来你也有特质系啊，稳定吗？有一个技能了吗？听说精神系好像在什么会所挺吃香的，空间系我好像也听说过点东西，一下想不起来，我帮你打听打听。不过我不确定一级之前的他们是不是也会雇佣，你知道的，帝都这里可不会拿实习魔法师当回事。”
这确实是个问题，虽然他需要钱，但莫淙烁这几年里都不准备为了钱而耽误魔法学习，五系兼修——尤其其中还包含了三个弱系——耗费的时间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打工本身并不能实践魔法，那他宁可精打细算用他的贵族和职业者补贴来对付各种开销。
但是这样一来，经济压力又略大，难道必须把炼金术的修习也放到重点位置上来吗？现阶段有点不太好，毕竟炼金术和魔法又有体系差距了，可不是修五系魔法与六系魔法的区别，哪怕他贪婪非常也不觉得自己能吃得消。
“其实，对职业者来说，最好赚的始终是魔物。”时桃叹气，“要是能组个靠谱的队伍，我倒是很愿意去死地试试，职业者终究要面对的还是魔物，总在城市区域待着干什么服务业可有点蠢。”说着她看了莫淙烁一眼，难得地有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不过莫淙烁明白她的意思，时桃主火系，他主水系，有dps有奶妈，谨慎些的话刷刷外围小副本也是可以的。可是魔物毕竟是魔物，再谨慎再外围那都是生死问题，时桃再大大咧咧也不好劝一个认识没多久、之前都没怎么来往过的舍友组队冒险。
“让我考虑一下，”莫淙烁说，“死地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我得再想想。”
时桃亢奋：“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姑娘，先别这么激动。莫淙烁觉得自己需要考虑得再慎重一点。
蓝星上有三大块陆地，形成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文化体系，甚至是生物体系。以人类为主的博雅大陆，以兽人为主的蛮荒大陆，以及有着精灵、矮人、侏儒、血族等多种智慧生物各自为政的幻衍大陆。三块大陆之间的关系谈不上友好，历史上相互间的战争多得都懒得数，小型冲突更是层出不穷，完全是烂账一堆，但是，这些彼此有嫌隙的生物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让互看不顺眼的他们经常还不得不相互合作。
蓝星上所有智慧生物共同的敌人就是魔物，主要是魔植、魔兽、魔虫，以及，死灵。
魔物产生的原因有两种。一是天生的；一种是变异，原本是普通生物的因为某些原因而成为了魔物。
后一种其实更麻烦些，比如被死灵魔法师操控的尸体，无法杀死没有痛感只知道杀戮更糟糕的是还常常群体出现。也有普通人被魔气侵蚀失去理智，身体也被魔气改造变得爆发力极强，以生命为交换成为战一场即死、战一场便让场上再无活人的怪物。
前一种是后一种的根源，天生的魔物会不断地产生魔气侵蚀周遭的一切，它们对活物，尤其是智慧生物有着天然的，想要毁灭，想要撕碎，想要吞噬。它们最喜欢的食物是强大者的血肉、精神体、婴儿，小部分是因为美味，大部分则是因为吞吃这些会带给它们力量。
魔物的分布范围极广，整个蓝星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出现，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花园中也有可能某天就突然长出了一棵魔植，一只血统纯正的宠物狗产下的幼崽也可能是只魔兽。出现前没有征兆，出现后也找不到原因。好在这种情况现代已经不算常见，现代的魔物分布似乎已经进入了一种平衡，大部分时候魔物都有一个相对固定的区域，它们在那里活动也在那里出生，人们称呼那里为‘死地’。
‘死地’可能是森林，可能是沙漠，可能是湖泊，可能是岩石丛。与很多人想象中的不同，死地并不是一片荒芜，相反，那里倒常常显得生机盎然，魔物对普通动植物的兴致不高，它们容许这些弱小生物在它们的领地中安然活动，只有当智慧生物尤其是强大的智慧生物进入时，它们才会展开杀机。
人类曾试过用各种武器远距离地攻击死地，但无论是早先的火箭，还是后来的导弹，要么被悄无声息地吞噬，要么被原封不动地反弹爆炸在人类的地盘。无论人类怎么发展科技，似乎都很难对魔物们造成伤害，能对它们造成伤害的东西，必须含有魔力。各种异能，各种炼金制品，各种魔法药剂，各种魔法符文……人类中的职业者，兽人中的勇士，血族中的贵族，精灵中的战士……通过吞噬能够带给魔物们力量的东西正是唯一能够伤害毁灭它们的。
职业者们试过彻底清除一块死地，干干净净地消灭其中的所有魔物，结果他们还没来得及品味胜利的喜悦便惊骇地发现附近魔物的出生率急剧上升，花园中、宠物的新生幼崽、甚至正常人的突然变异，近百年的混乱过去后，一个新的死地重新成型，位置就重叠在曾被清除过的地方，丝毫不变。
仿佛是星球的意志，魔物可以被压制，却始终无法被消除。
第013章 狩猎
对智慧生物而言，魔物是天敌，但同时，魔物也是不可或缺的魔法材料。宛如光与影不可分割。
有说法称魔物其实就是进化的失败品，比如人类中最成功的进化是天赐者，次一些的是天赋者，进化缺了关键点的残次品是异能者和天弃者，而完完全全的失败就是魔物。这种说法由于其中对异能者的蔑视以及直白提到了‘天弃者’这种侮辱称呼而不被公开承认，不过其中心思想却还是广为流传至今且没被推翻。
不管魔物产生的源头是什么，总之它们的特征就是，无理性、无控制力、贪婪、毫不掩饰地遵循本能欲求，还有最重要的，魔气。
魔气是魔物最根本的特征。可是，魔气、魔物、魔力、魔法、魔法师……在最初造词的时候人们就已经意识到了，所向往的力量与所恐惧的敌人，有着根源上的共通处。可控的便是力量，不可控的则是污秽。
魔物必定会散发出魔气，这是它们的武器之一，但有的魔物能够掩饰住魔气，隐藏起自身，悄无声息地攻击它们的猎物。
随着时代的发展、经验的累积，智慧生物们的战斗手段越来越多，整体实力越来越强，但魔物也是一样。某些时候他们甚至比智慧生物们强大得更快而给城市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某些时候它们似乎又显得弱小，让人们可以集结职业者去清除死地——哪怕是暂时的清除。
摇摆的天平两端，就这么一个时代一个时代地摇摆着，哪一端也无法真正胜过另一端。
莫淙烁对去死地赚钱心动了，但是他不确定一级魔法师是不是有基本的能力去那种地方狩猎，要是没有，去了那儿反成为猎物可不太妙。
网上查询来看并不限制职业等级，甚至普通人也有去狩猎的，可是自己这种和平日子过惯的和人专业冒险者比较……这没法比，根本不是一个位面的生物。
想来想去，莫淙烁决定咨询老师，啊，他现在也是有专业老师可问的人了，每年那么多学费不能白交。
第一个问题：一级魔法师做什么最赚钱？
司寇头也不抬：“当然是狩猎，任何等级的职业者最赚的都是狩猎，永远不愁找不到等级匹配的魔物。”
果然。那么第二个问题：自己现在的程度可以去狩猎吗？
司寇皱眉：“你一个人？”
“两个。还有时桃。”莫淙烁干脆回答，反正要去死地的话本来就要事先向学院打申请，没什么可隐瞒的。
“你们俩不行。”司寇果断不批，一秒思考都不带有的。
“只在外围……”
“外围是初级魔物区域，”司寇毫不留情地打断莫淙烁的挣扎，“初级的意思就是一到三级都可能出现。虽然最外围确实是一级的出现几率最高，但二三级也是有可能出现的，你们俩完全不具有越级挑战的能力。更何况即使不考虑二三级，以你们俩的程度，但凡遇见三个以上的一级魔物都不可能赢，而且你们也不会有效的逃命方法。你们要搞清楚，等级越低的魔物群居的概率也越大，你们俩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指望运气好次次遇到落单的一级魔物？那你们至少得再找一个光系队友不断地给你们刷祝福术。”
莫淙烁囧：祝福术要起到改运的作用那至少是四级光系魔法，四级以上的光系魔法师去死地还用带上两个一级的累赘？院长大人，小的真没无知到那份儿上……
莫淙烁焉焉地准备告退，不料院长大人还有转折：“如果你们能再找一个体术师或者剑师组队，那么我可以批准。”
战法牧金三角啊，咦，等一下，“一级体术师或者剑师就可以吗？如果跟我和时桃一样也没有战斗经验的呢？”
“训练体系不一样。剑师他们没有多少纯理论的东西，或者说他们从不热衷于发展纯理论的东西，他们非常强调实战，虽然确实有毫无实战经验的一级弱鸡，但是这种人是不可能被收进本校的。”顿了下，司寇又补充，“有推荐信也不可能，因为入校考试就是实战，可不会是像你那样的蹩脚表演，他们入校的底线硬指标之一就是正面击败一只一级魔物，就算考试时对持有推荐信的学生会选择好对付一些的一级魔物，但再好对付，那也是一级，没战斗力的根本不被评级，别忘了，魔物是有零级划分的。”
喂……鄙视别这么明显啊……实战为零八成没能耐正面对付任何一种一级魔物的莫淙烁惆怅。
“剑师皮糙肉厚，当盾牌一向合格，而且要说战斗本能，哨兵确实个个都极具天分，再加上你有空间系，事先花点钱准备些廉价空间卷轴，至少你们逃命就有了保证。只要生命危险不大，我就可以批你们的申请，能不能赚到钱或者纯粹去赔本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当然，仅限周末。你的五系兼修别落下，我再说一次，在你的其他四系没有达到一级前，你的水系哪怕达到三级我也不会同意你升入二年级的。”
“差的不远了。”莫淙烁心不在焉地应了句，他的四系本来就都只差临门一脚，以前没有都刷到一级只是因为这些系让他非常有兴趣的技能都不到三个而已，本来是打算用专注某一个或两个技能直冲二级来顺便刷一级身份的，现在既然院长有要求，他就先练练其他一级技能好了。现在的重点是，“我去请求体术师或剑师组队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院长能帮忙介绍吗？”
司寇言简意赅：“你是向导。你以为我刚才说着说着为什么就不提体术师而只提剑师甚至直接说哨兵？”
“……可是我还不想跟人绑定……”
“谁跟你说组队就一定要绑定？长这么大没实际接触过未结合哨兵吗？你挑剔哨兵你以为哨兵就不会挑剔你吗？当然，他们是更禽兽得多，所以说，信息素要控制好。没有信息素的无限强化本能作用，向导和哨兵的组队是很安全的。帝都学院的一级剑师都还年轻，绝大部分在未来至少五十年内都不会被狂躁症困扰，只需要一些低级舒缓剂就可以解决他们在这方面的一切麻烦。他们也想多挑挑，挑个契合度高的合胃口的，在理性控制范围内他们不会比你更想这么早就结合。而且，”司寇虚点隐身中的幻坎，“不仅你需要搭档，你的精神体也需要，要练习就要全面，任何精神体都不可能仅仅是宠物，不要说爪牙尖利的猫，连跳蚤都有战斗力。虽说初级阶段并不急，但有机会练练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其实我长这么大还真没实际接触过未结合的哨兵……离开院长室后莫淙烁才想起来他还忘了申明这个，但又一想，说了也肯定会被嘲回来完全不用指望院长能温柔开导一下他的忐忑心情，所以还是算了吧。
信息素控制，空间移动，手电、小刀、驱蚊水、帐篷等野外活动必需品，咦，不对，他的水系可以模拟驱蚊水的效果，不过还是买吧，也可以学习一下，手电的话火球也能凑合着用，但备一个以防万一也好，小刀……还是准备一把吧，他的空间刃还没练好……莫淙烁一边漫不经心地在校内网上订购各种可能有用可能没用但反正他伴生空间练得还行都带上也没问题的东西，一边琢磨着战士，哦，不对，是剑师或者体术师的问题，也没留神幻坎什么时候又溜了出去。
上辈子有种说法称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那更多的是从人际上在说，而这辈子的学校，至少帝都学校，那真的就是个小社会，说是城中城也不为过，至少在魔法方面，那真的是自给自足自产自销循环完整，从网上商店就看出来了。
被学校录取后，每个学生都会自动得到一个校内网账号，里面绑定了很多东西，比如一个存款账户、一家店铺什么的。说是‘一家’店铺，其实里面可售的物品不限种类不限数量，自己制作的药剂、卷轴、炼金产品，狩猎获得的皮毛、魔核、植株，课堂笔记、阅读体会、狩猎经验，总之，任何东西。有想出售的东西就放张照片，附上说明和价格，有需要的人自然会来联系店主。
校内其他人搜索选中所需物品后，可以和店主交流确认讨价还价，如果没有意见也可以直接按照店主报价转账给店主，店主就会将物品交给校内物品流通机器人送去给付款人。如果更谨慎些，买家跟店主约好，也可以亲自上门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由于账号都是实名绑定，机器人又经过了各院老师的改造优化不仅运送途中不出问题还能初步检测物品的质量和完好度有的东西还能顺便给估个价，所以这些买卖过程很少出现问题。
一方面店主不敢做虚假广告，不然万一买东西的是自家老师……或者虽然不是自家老师亲自买的，但被捅到了自家老师那里……别的不说，反正剑师学院那是发生过因此而被老师痛殴的事件，被殴完毕后还得鼻青脸肿地写检讨。赔款？那是必须的，还用提吗？另一方面都是同校同学师生，平常就在互通有无，什么学院的谁卖的什么比较好，大体上都是了解的，今天你买我的东西，明天我买你的东西，他是他的死党，她又是她的舍友，谁都别坑谁，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坑回去。
第014章 组队
魔法师学院在校内购物平台上有点吃亏，因为他们本身并不制造实物，虽然他们也卖药水卖装备，但毕竟跟人专职这个的学院不能比，那些学院不仅在校内卖，还有余货卖到校外去，一个个富得流油。中级魔法师还能在狩猎到的魔物数量与质量上占据绝对优势，初级就真的很惨兮兮的了，花销大进账少，号称金贵的魔法师只觉得物价真贵金子看不见。
不过，魔法师可以出卖人力，比如说空间系。去狩猎的就特别愿意带上一个空间系魔法师，虽然空间存储物品也是同样效果，但是空间存储物品随容积的增加价格也飙升得厉害，不差钱的土豪当然无所谓，但大部分小队还是要精打细算的，再说空间系魔法师又不是只有伴生空间可用，瞬移也很好用啊，虽然初级的话要带人瞬移还需要卷轴辅助，即使是中级如果队伍太庞大也较难一人全抗，又是一笔开销，但总比同等功能的瞬移卷轴低价多了嘛，还有比如空间刃啊，多少也能起到攻击作用，总之性价比来说活人比物品高多了。
莫淙烁看了下校内网上死地狩猎队的情况，通过申请的都会公布在校内网上，某些成熟的队伍会有人来委托他们专门猎取某种魔物，他们的狩猎过程有时会选取一些公开来提升自身名气，有些视频会作为商品进行出售。越是成熟的狩猎队他们的附加利润会越高，当然，他们熟稔的配合、累积的经验也会让他们能够更加深入死地猎取到更高等少见的魔物。
队伍不再加人的跳过，队员中已有三级及以上队员的跳过，刚申请的狩猎次数还为零的暂时也跳过，然后剩下的就是一些狩猎次数多为三两次的队伍。狩猎十次以下的队伍，一个月不进行狩猎队伍自动解散，网上公开记录删除，之后再组队需要重新申请，不过申请组队并不麻烦，和申请离校狩猎的手续差不多。
在这些队伍中，每个都有至少一个剑师或者体术师，有的甚至是纯剑师队或纯体术师队居然还有一个剑师加体术师队，纯魔法师队没有，确切地说是一共只有三个魔法师，不仅全是二级，还分别主雷系、冰系和光系，两个纯攻击，一个对魔物压制力最强。
所以说自己现在这程度去死地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吧？莫淙烁叹气。
“啊，你也在看这个啊？”时桃凑过来，跟莫淙烁一起叹气，“这样想想吧，其实还是有过把瘾就散的队伍，我们还是可以试试。”
“不能长期稳定还能赚钱吗？”莫淙烁问。
“先看看呗，我还没靠近过死地呢。”时桃跃跃欲试。
“观光队吗？”莫淙烁笑笑，“那我来问问这些刚申请通过的，也许他们也是去试试，我们可以掺合一下。”
时隔多日，终于再次见到了来历成迷的小黑猫，沈灼有点激动——大黑更激动，冲过去就圈住不撒爪，挨挨蹭蹭舔舔揉揉，那黏糊劲儿让沈灼看了就觉得丢脸，连激动都激动不下去了。
小黑猫从黑豹的爪子下挣脱出来，抖了抖毛，踱到沈灼面前，在地上划拉出了一排数字，沈灼先是不解，然后悟了，再次激动：“你主人的通讯号？！”
小黑猫舔舔爪子，点头下头，然后回身蹭了蹭大黑，在大黑又向它舔过来时灵活地躲开接着飞快地跑走了。
大黑：……
“没事，”沈灼拍拍他的头，将通讯号存入通讯器中，心情甚好，“和尚跑走了没关系，和尚庙已经留下了地址了，这可比跟踪好多了，跟踪成功还会给人留下坏印象，这可是主动来的联系。小黑猫这么合拍，这向导也一定很靠谱，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绑定向导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沈灼对绑定向导这事还秉持着观望态度，有当然更好，不过没有也还并不急，毕竟他还年轻，还观望得起。
普遍来说，哨兵比向导更渴望结合，因为他们时时刻刻被感官过载所困扰，相比之下，虽然未结合向导也会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越来越难受，但那种渐变比较隐晦，早期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实感。
如果打比方，那就是开水烫青蛙和温水煮青蛙的区别，虽然最终都是死，但暴躁度是不同的。
所以说同样是面对也许可以结合的天赐者，哨兵的第一反应是‘接触看看不讨厌就绑定了吧’，而向导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多了解一下再说除非确实很喜欢否则先不着急绑定’。于是矛盾就来了。哨兵抱怨向导矫情，向导嫌弃哨兵兽性，唯一可以欣慰的是，他们也在慢慢地学会体谅对方，哨兵放缓些步调，向导积极些态度。
莫淙烁的通讯器使用频率不高，因为他没什么朋友，和家人的关系也比较冷淡，通讯器上接收到的信息倒是通知、广告居多，至于通话，除开打错的和骚扰推销，平均一个月大概一个吧。所以当通讯器响起来时他还反应了一下才领悟到这是找自己的，看到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时也没在意，随手就点了接通，同时奇怪地看了眼刚从窗户跳进来就直扑到通讯器前点了开启视频的幻坎——他本来以为是推销什么的所以没开视频。
“哎呀，看来刚刚好，”视频另一端的青年看了眼幻坎笑眯眯地对莫淙烁说，“你好，虽然神交已久，虽然你可能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不过初次正式见面还是容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沈灼，帝都剑师学院二年级，主雷系和金系。”说着往旁边让了点，给了黑豹一个缝隙，“这是我的精神体，大黑。”
“……”莫淙烁看看沈灼和大黑，再低头看看幻坎，虽然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肯定这事跟这无组织无纪律无视主人的猫脱不了关系。
没有沉默太久，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莫淙烁也礼尚往来地自我介绍了下，格式完全比照对方：“莫淙烁，帝都魔法师学院一年级，主水系，这是我的精神体，幻坎。”除了莫伯爵外，这还是第一次与哨兵正面交流，莫淙烁必须说，自己有点小激动，尤其想到如果对方好说话的话，也许还能拉他来组个队，他就更专注了些，虽然说二年级的剑师，很可能已经有固定队了zhuo，不知道是哪两个字，自己之前看狩猎队时没太仔细，待会儿再查查。
虽然莫淙烁有所掩饰，但沈灼还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沈灼也疑惑了：“不是你让幻坎把你的通讯号给我的？”
这算卖主吗？说起来，精神体也可以卖主的吗？难道他们不是先天的、无选择余地的、终生的同生共死吗？莫淙烁捏着幻坎的后颈，决定待会儿再处理内部问题，先对沈灼坦言：“事实上，在你打通这个电话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沈灼也沉默了，看看幻坎，再看看大黑，然后道：“其实我可以理解，毕竟猫科动物……”未尽的话语中满是感同身受的心酸，“起码，幻坎肯定打不过你，所以你不会像我一样被自己的精神体揍。”
“我经常被它挠。”
“我经常跟它打得两败俱伤，伤筋动骨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
“……”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好吧，无论如何，”沈灼先开口说，“也是一种缘分，大黑很喜欢幻坎，当然，我也是，所以，交个朋友？”
“当然，我的荣幸。另外我猜，你们认识幻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是的，很有一段时间了，刚开学那几天就认识了。”
“果然，我就说它跑去剑师学院干什么，原来是找到新朋友了。”
莫淙烁试着跟沈灼请教了狩猎队的事情，没有直接邀请他而是请他方便的话介绍一个一年级的剑师——体术师就算了，由于积怨，两个职业的关系普遍不怎么友好。
沈灼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们的实力如何，但我们学校一般不推荐两个一级魔法师在同一个小队伍中，你们最好分开加入两个队伍。我并不是说看轻你们的能力，但魔法师在近战方面大部分是有先天劣势的，这是职业特点。而一级阶段，除非战斗经验非常出色，否则魔法师很难凭自身力量将战斗控制在远程至少中程上，这也就意味着，魔法师的战斗需要辅助。人数多的队伍还好，但只有几个人的小队伍能辅助一个魔法师就是极限了，很难同时辅助两个魔法师，尤其是两个不同系的魔法师。当然，如果你们很谨慎，只在外围试探，一有不对就撤，那加一个剑师也算是达到了底线安全标准，但那基本上是入不敷出的，真的是纯去观光。”
顿了一会儿，沈灼又道：“既然你看过我们学校狩猎队的名单，那你可能注意到了，初级这块上，魔法师的人数是比较少的，但这其实并不意味着初级魔法师不适合狩猎，这种情况属于学校特例，有些地方纯初级魔法师队伍也赫赫有名，不过那要求深厚的经验以及长期的配合训练。在帝都学校，少年天才更多，经验属于薄弱项，不仅是对付魔物的经验，包括与队友配合的经验也很薄弱，更偏向于单打独斗。由于这方面经过几年的慢慢磨合一般等进入中级的时候就能消除，所以校方也并不急着去强势根除这种薄弱，这也就导致了初级魔法师在我校狩猎队中的绝对弱势。”
第015章 相见
院长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莫淙烁觉得有点失望，也有些懊恼自己对火系和精神系的松懈，尤其是精神系，如果和水系一样用功的话，现在也该至少同样逼近二级了，论攻击力可比水系要强。
“要不，我们先试一次？”沈灼提议，“你一个人的话，我可以担保你的安全带你去死地试试。”
莫淙烁先是一喜，然后是怀疑，为什么要强调……“我一个人？”
“我没有把握同时保护两个一级魔法师。”
沈灼说话的表情很正直，理由也确实很实在。但一个未结合哨兵和一个未结合向导单独组队行动……这跟通常意义的交友可不是一回事，别问他为什么连问都不问就肯定沈灼是未结合的，反正他就是看出来了，隔着光屏都看出来了，这难道就是……向导的本能？
莫淙烁很不想被害妄想症地怀疑自己的新朋友，尤其还是自家精神体选中的新朋友，但他始终对结合、绑定这些事有点忧虑，主要，一是因为这种事上辈子完全没接触过，二是因为绑定后就不能解绑重来完全没有反悔余地这点实在太坑。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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