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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节

    青衣舞之杏花天影 作者:夜溪翎

    第29节

    白灵注视着君陌寒的双眸一点点的迎向君陌寒的怀抱,她早和父亲商量好了,自己易容成青衣和君陌寒拜堂,而纸里保不住火她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让她的父亲,也就是白长老早在君陌寒的酒里下了双倍的合欢散,那可是媚药里的烈药,就算君陌寒武功再高,双倍的合欢散也应该能让自己成为他的女人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洞房花烛夜

    白灵说的的确没错,此时的君陌寒可以说完全是靠着一股毅力在支撑着自己,若不是着急想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将青衣弄到哪里去了,他早就将她毙于掌下了。

    “看来你真的是做了周密的计划,我的确隐忍的辛苦,既然你如此喜欢替人解此困扰,我,就,成,全,你!”

    君陌寒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满是血丝的眸没有一丝怜悯。他伸手将自己未喝完的酒拿过来,直接灌进了白灵的口中。

    白灵虽不知道君陌寒到底想要干什么,但还是本能害怕地想要逃避,只可惜,君陌寒却不给她一点点机会,捏着她的下颚直接将酒壶里剩余的酒全都灌了进去。

    “不要~陌寒,不要~~求求你,不要!”白灵奋力的挣扎着。

    君陌寒却笑的残忍,唇边邪魅的气息被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融在一起,让白灵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害怕。

    “不要么?呵呵~~已经晚了!说!青衣到底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爹!救我!爹!爹!快来救救我!”

    挣扎中,君陌寒将最后一口酒灌入白灵的口中,随手一甩将酒壶摔在了地上,白灵也随着他的放手跌坐在地上向门口爬去。

    她不要嫁了!眼前的君陌寒不是她儿时的那个陌寒哥哥,他是魔鬼,是魔鬼!

    “教主!教主!求求你放过小女吧!她知道错了!教主!”

    白灵会突然向白长老呼救不是没有道理的,为了以防万一,白长老一直都隐身在婚房外,为的就是唯恐君陌寒一怒之下杀了白灵。

    “白长老,今夜是本教主和青衣公子的洞房花烛夜,你女儿岂会在我房里!白长老莫不是喝多了?”

    君陌寒一脚将白灵踢到一边,脚上力道之重直接将白灵踢的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吱呀一声打开房门,君陌寒长身玉立在门里丝毫不管一边白灵的死活,冷笑着对白长老继续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白长老若是寻女还是到别处去吧!别扰了本教主的雅兴,影鸟,再有人靠近,杀!”

    “遵命!”一直隐身在银杏树上的影鸟突然现身,出现在了白长老的身后。“白长老!这边请!”

    望着自己的女儿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白长老岂会那么容易离开。他忽地一下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地道:“教主,看在老朽一生为天影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请教主网开一面!”

    “机会不是没有给过你们!影鸟!”

    房门再次关上,白长老绝望地看着君陌寒投在门窗上的身影,若再给他一次机会,就算白灵说破了天他也不会再纵着白灵胡闹了!

    “白长老!您还是请吧!”

    影鸟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心中却恨不得一脚将这个老东西给踢出去。

    白长老无奈地只能跟着影鸟向院外走去,只能心中暗暗祈祷白灵能安然度过今晚。在影鸟的监视下白长老一步一回头的向外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处,紧闭的房门突然又开了。君陌寒满身煞气地站在房门口,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左手不断滴到地上。

    影鸟见状立即飞奔过去,以为是君陌寒遇袭了。手中的长剑也瞬间寒光一闪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我没事!将屋里的那个女人送到犬舍,不准任何人靠近犬舍,违令者,杀!”

    君陌寒低沉嘶哑的声音满是对欲望的压抑,用力又捏了捏自己左手上的伤口,那是他用送青衣的匕首自己刺伤的,他要保持理智的清明。

    吩咐完,君陌寒身影一闪向后山而去,那里是天影楼的禁地,只有教主才能进入。

    现在他体内合欢散的药效已经完全释放出来了,身体的那个部位早已是快要炸开的疼,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强撑着自己,完全是靠担心青衣安危的那一点点理智。

    君陌寒离开后,白长老突然像疯了一样扑向影鸟。

    “我知道青衣在哪里,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将白灵送到犬舍去!”

    “白长老,影鸟只是一介护卫,这种事你还是去找教主说吧!属下还要执行教主之命!”

    说完,影鸟甩开白长老扯着自己衣角的手,抱起白灵便向犬舍的方向走去。他虽然也心有不忍,但是教主的命令他可不敢违抗。

    许是合欢散的药效已经击溃了白灵的神智,被影鸟抱着的她居然开始主动攀着影鸟的脖颈吻了上去。

    她的这一举动无疑将影鸟惊的一震,借着灯光看着怀里的白灵,她脸上似乎之前贴着面具,此时的人皮面具只剩残缺的一半粘在脸上,她自己的皮肤泛着潮红,那温度异常的烫人。

    即便是再不懂男女之事的影鸟也看明白了怎么回事,白灵应该是被灌了媚药。影鸟挡开白灵凑向自己的唇,加快了脚步。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真是可惜了,最后竟便宜了那些狗!

    天影楼后山禁地,君陌寒一路上凭借着自己手上伤口的疼痛保持着一丝丝理智,终于进入了禁地。

    来不及做任何的准备,他和衣跳进了千年寒冰池,手上的伤口一遇到冰冷刺骨的水,生生地疼,把君陌寒从理智即将崩溃瓦解的边缘拉了回来。

    一把扯掉自己身上刺目的喜服,君陌寒闭上双眼整个人没入了冒着蒸蒸寒气的池水中!清澈的池水中,君陌寒还是红晕的脸渐渐的变得苍白,直到他的嘴唇都开始隐隐泛紫,他才呼地一下从水里浮了出来。

    睁开双眼,满目的赤红!呼呼地喘着粗气的君陌寒猛地一掌拍在水面上,溅起的水花击打在山壁上让整个山洞都嗡嗡作响。

    “青衣,等我!一定要等我!”

    沙哑低沉的声音回响在山洞里,直到最后一个音也被山壁击碎,君陌寒再次呼啦一下沉入了水底。

    这一次他的眉不再紧皱,心窝的位置反而炙热地燃烧了起来。

    然而对合欢散药效的反抗还是让他不轻松,紧抿唇角闭目沉在水底的他银发随着水波荡漾开来,仿若沉睡的魔王,醒来的时候也象征着毁灭的开始。

    他 ,一定会找到青衣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引路星辰

    翌日晌午,待君陌寒从后山禁地回来命人将白灵从犬舍拖出来的时候,白灵已经奄奄一息,身下一片狼藉,让人忍不住作呕。

    君陌寒丝毫没有怜悯,连看都不看白灵一眼,对着面前的白长老冷声道:“白长老,正如你所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只需告诉我青衣在哪里,便可以带着白灵离开天影楼!”

    白长老望着自己女儿不堪的样子,眼里的精气神早已散去,愣愣地将青衣可能被白灵卖到去往西域的戏班子后,便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即便如此,他还是对君陌寒抱有感激,感谢君陌寒留了白灵一条命。只是对于白灵而言却生不如死!

    得知青衣被送往了西域,君陌寒没有丝毫的迟疑,当日便不顾身体的虚弱,带着影鸟和香儿动身追寻去往西域。

    而白家父女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天影楼也在君陌寒离开之日全权交给了从荷塘水榭接回来的蔺飞雨,不知道为什么,君陌寒和蔺飞雨之间敌对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这是唐代诗人岑参描写塞外的诗句,而现在,青衣所处之地就是如此。黄沙万里,凌冽的朔风几乎能将他吹飞。

    来到西凉已经近一个月了,他也从秋天走到了初冬。在这里即便是穿着厚重的冬衣,他依旧感觉浑身冰冷。

    自上次癸乙对他的忠告过后,青衣再也没有洗过脸,更不用说开口说话。有道是戏班不养闲人,他选择了隐藏自己,也正说明了他就得做最下等的工作。

    每日里不是替戏班里的人洗衣服就是挑水劈柴,总之,从早忙到晚他的时间似乎都不够用。

    “青衣!这是你洗的衣服?戏班是没给你吃饭还是怎么着!连个衣服都洗不干净,真不知道班主养着你做什么!”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青衣身后传来,青衣放下刚哈了两口热气早已被冷水冻的青紫肿胀的双手站了起来,恭敬地对来人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哪里没有洗干净我再重新洗过!”

    “哼!就是讨厌你这个样子,好像谁欺负你了一样!”

    话音刚落,一件亵裤摔在了青衣的脸上。青衣赶忙接住,还未开口说什么,对方娇滴滴尖刻的声音便再次传来,“这次要是再洗不干净小心我告诉班主!”

    说完,对方便翘着一个兰花指走开了!

    待到对方走远,青衣才哀叹一声检查是哪里没有洗干净,看着干干净净的亵裤,青衣真的没有发现哪里是没有洗干净的。

    将亵裤重重地摔进木盆里,青衣揉了揉自己早已麻木的腰靠着井边坐了下来。

    陌寒,你是否已经忘记我了?还是说你找不到我?是不是我变成最耀眼的那颗星星你就会看到我了?

    青衣低头望着水盆里倒映出的自己的样子,觉得异常陌生。

    这个蓬头垢面的人真的是自己么,不自觉间青衣用手沾着水将自己脸上的污垢洗去,自己原本清秀的容颜立即显现了出来。

    陌寒,如果你找不到我,就让我为你点亮引路的灯吧!

    拿定主意,青衣眼中的空洞渐渐被填满,捋了捋凌乱的发,青衣收起戏班主的衣服脚步坚定的向戏班主的房间走去。

    平日里这些送衣服的活都是癸乙帮他做的,为的就是减少别人看到他,发现他的机会。这一次,青衣却是自己拂去了隐藏自己的灰尘。

    笃笃笃~

    青衣敲响了戏班主的房门,良久,里面都没有任何人应声,就在青衣再次抬手准备再敲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有些不满的声音。

    “谁呀!不是告诉你们没事少来烦我吗!”

    青衣深呼吸了下捏捏自己的嗓子才轻声道:“班主,是我,我来送洗好的衣服!”

    这一次,青衣没有故意掩饰自己的声音,他清丽的声音让屋里的人迟疑了片刻,这才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和不知道什么东西撞翻了的声音。

    青衣略微勾了勾唇角,他自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说真的,当初他第一次登台的时候也被自己的声音惊讶到过。

    那种曾经以为之音只是书面上的形容词,却真实的从他的口中发出,所以,青衣对自己的声音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房门被猛然打开,衣衫不整的戏班主不可置信地看着青衣,半晌才磕磕绊绊地说道:“还还还真的是你!”

    青衣故作不懂的样子,幽幽道:“班主所言何意?”

    戏班主看着青衣清秀俊逸的脸庞愣愣地说道:“你之前的声音”

    青衣自然明白戏班主的疑惑,莞尔一笑道:“西凉风沙干燥,起初有些水土不服故而嗓子有些沙哑。”

    “无妨,无妨!你可想登台?”

    戏班主的神情已经由一开始的惊讶变的贪婪,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青衣成为他摇钱树后的情景,青衣在他眼前甚至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大金元宝!

    “班主~是谁啊?你还不回来?”

    一声妖媚的声音从戏班主的身后传来,青衣直觉得那声音肉麻到让他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待到对方探首看向自己,青衣才发现那个人正是将亵裤摔在自己脸上的人。

    哼!怪不得对方那么嚣张跋扈,原来不过是戏班主的一介暖床之物!不过,也没想到戏班主居然也喜好男风,这让青衣有些始料不及。

    同时也算警醒了青衣,让他早些对戏班主戒备。这一点来说,早知道好过晚知道或不知。

    漫不经心地瞥了对方一眼,一抹青衣都没有注意到的不屑在唇角晕开,他微垂眸有些怯怯地说道:“青衣之前也曾登台卖艺,现在青衣已是戏班的人,若班主不嫌弃自当出一份力!”

    青衣一改之前冷淡漠然的死寂,突然羞怯怯的娇柔样看的戏班主一愣一愣的,他甚至开始怀疑面前的青衣是不是被人掉包了,或者说这个青衣根本就是个女人。

    “哼!下贱!”戏班主身后的人不满地瞪着青衣冷哼。

    戏班主却似乎一点都没有听到,两只眼亮晶晶地盯着青衣,就差没有流口水了。谄媚地应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一切听任班主安排,班主若无事青衣就先下去了,方才那位公子送过去的衣服还未洗。”青衣忍住心中对自己的恶心,将自己的自尊踩在脚下。

    ☆、第一百五十六章再绽芳辉

    “还洗什么衣服!那些粗活以后就让别人来做,你先回房等着,我等下让人过去帮你收拾一下,若是登台还是要收拾一下的!”

    戏班主挡掉身后不满的手,一脸猥琐地伸手想去摸青衣的脸颊,被青衣不留痕迹地侧脸让过。

    “如此,青衣便多谢班主看重!不过,青衣还有一事相求,青衣看着平日里癸乙似乎挺憨实,等下可否让他帮青衣收拾?”

    戏班主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为了缓和之前自己对青衣的态度他点头应下了青衣点名要人的要求,以后还要靠青衣挣钱,这点面子他岂会拂去。反正都是要派人过去的。

    青衣见戏班主没有反对,便放下心来,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对于青衣的冷淡,不但没有激怒戏班主,相反的,反而激起了戏班主的占有欲,他望着青衣离开的身影脸上露出算计的阴险。

    一路僵着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直到关上房门,青衣这才再也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没想到啊!青衣,你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放弃你的尊严,出卖自己的色相委曲求全。

    一直都吃不下什么东西的青衣吐了几口酸水,脚步虚浮地走到这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凳子前,青衣借着凳子上铜盆里的水为镜,看着那个满是红尘烟火气息的脸,瞬间觉得是那么陌生。

    啪!

    青衣忽地猛抬手打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看着水里的那张脸,咬牙狠狠地对自己说道:“青衣!别忘了你是谁!你只有这么做才能让陌寒找到你!或者,你去找!”

    “你又何必如此!”

    身后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癸乙抱着两套衣服站在门口表情复杂。他不是不了解青衣会这么做的原因,而是觉得不值,若那个人真的将青衣放在心上,就算再难也会来找他。

    相反,若是根本就当青衣是一个玩物,恐怕现在,青衣就是在玩火。他刚才可是看到了那个整天腻在戏班主身边的连?,那样子,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青衣的。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想为自己的幸福拼一把而已!”青衣直起身,清秀苍白的脸上突兀地浮着一个手掌印。

    癸乙叹口气,将衣服放在一边的床上,道:“你也看到那个连?了吧,他可不仅仅是戏班主的床头宠,也是班里的台柱子,你若出头,他定然会打压你。”

    “嗯,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青衣撇了一眼床上的衣服,冷笑。看来自己还需要继续努力,那些衣服虽然比他身上的好了太多,只不过却依旧非上等丝绸。

    自己既然决定成为引路的灯,那么,他这盏灯若是不够亮怎么能行。

    青衣无意中流露出的决然让癸乙忍不住又是叹息,性子再怎么变,这股子倔劲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癸乙,别像个老头子一样!即便命是天注定,我们也总要做些什么才能证明活着过!”青衣拍拍唉声叹气的癸乙,露出连日来难得的一抹微笑。

    忽地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不怀好意地一笑道:“你刚才说那个娘娘腔叫什么?是连?么?这名字还真是够雷人的,连?,连着日么?”

    说罢,青衣便已笑的直不起腰来,就连一旁的癸乙也被他逗的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别总是没个正经,既然你决定要出这个风头,那就该好好准备一下了!这两套衣服是戏班主让我先送过来的,等过会还会有人送东西过来,总得让这屋子配得上你青衣的名头才是!”

    癸乙被青衣的孩子弄的一点脾气也没了,他能做的也就是如当初在杏花园戏班,尽自己的力照顾他。

    这也让癸乙和青衣都有种错觉,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当初在杏花园嬉闹的时候,偶尔的再找安井斗斗嘴,日子总是出乎意料的安逸。

    想到安井,青衣的心忍不住又沉入深渊,我不杀伯人,伯仁却因我而死!安井,恐怕会成为他心中永远不能磨灭的一个歉疚吧!

    “癸乙!”

    癸乙见青衣突然收起了嬉笑之色,也跟着严肃地看向青衣,等着青衣的下话。

    青衣思躇再三,还是轻轻地说了出来,那话不知道到底是对癸乙说的还是对自己。

    “癸乙,谢谢你还肯过来,这次若不是遇到你,我真的不知道会怎样,谢谢你!但是,这里已经不是杏花园了,如果,如果真的会有什么,我我希望你当做没看到!”

    生活里的事情不会如戏文那样可以预知,也不会如戏文那般,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你的英雄会及时出现。

    所以,他不想癸乙再因为一些不可料的事,像安井一样被自己拖累或害死!这陌生的西凉,民风彪悍,他的出头会招来什么,谁,都难料!

    癸乙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被青衣的眼神说服了,张了张嘴将话头打个转又咽了回去,才郑重地点头,算是应下了青衣的话。

    京城第一名伶的名头不是枉得虚名的,只一出贵妃醉酒青衣便名动西凉。

    再次站在戏台上,厚粉浓彩的青衣没有了第一次登台时的彷徨,反而多了一股淡然坚定,目光扫过戏台下的每个角落,多希望能找到那个让他期待已久的身影,可是却一次次失望。

    也许正是因为青衣眼神中那股清冷,那股带着绝望又掺杂着期待的目光,不知迷醉了台下多少看客。

    戏班也因为青衣一改之前的清贫,日进斗金自然也一改容貌变的富丽堂皇起来。起初戏班主还对青衣抱着一丝妄想,但是在吃了几次软钉子后,他也就放弃了。

    暖床的人他不缺,自然也就不会因此得罪青衣这位财神爷。当然,平日里看向青衣的目光也没别人那么纯粹就是了。

    “青衣啊!今个又是满座呢!刚刚第三座的客人可是赏了马蹄银一千两,你看”戏班主满是谄媚地站在青衣的梳妆台旁弯腰请求,那样子跟条哈巴狗差不多。

    “我看什么?赏银对我来说有用么?你会放我走吗?如果不会,和我说这些又有何用,班主您赚的盆满钵满又和我有何关系?”

    青衣岂会不明白戏班主话里的意思,只是,他这个没有自由只能等待的人不过是想借这个台子让陌寒看到自己,自己不求钱,所以也不用去巴结那些客人。

    现在他已经成了这个戏班的台柱子,所以对班主他也没有必要太过歉疚,坏人都是好人惯出来的,他是青衣,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出卖灵魂!

    ☆、第一百五十七章你在何方

    对于青衣的态度,戏班主虽然窝火但没办法,只能惯着。这一点也让青衣挺惊讶,和之前杏花园戏班的班主相比,这个班主明显比之前那个更有耐心磨人。

    拆下最后一支钗,没有了步摇花钿点缀的青衣又恢复了清秀淡漠的男子模样,只是还未卸去的妆容却让他透着一股妖邪的媚气!

    戏班主看着忍不住又开始走神了,那眼神恨不得一口将青衣整个吞下去。

    任何人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都不会怎么舒服,更何况是对戏班主从心底厌烦之极的青衣,他只是冷冷地瞥了戏班主一眼,被泼了一头冷水的戏班主立即有些讪讪地收起了自己猥琐的嘴脸。

    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戏班主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青衣一皱眉,有些不耐地道:“班主还有别的事吗?”

    这句话说真的,配上青衣那独有的表情那跟打脸真的没有什么区别,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青衣的潜台词就是,有事没事都他么给小爷憋回去!小爷他娘的最不想听你在这哔哔,赶紧滚蛋!

    可是偏偏戏班主就是这么有毅力,冲着青衣一笑道:“不去酬谢客人不要紧,这些事我都帮你推了,可是,这镇西大将军送来的请帖咱们总不好拒绝吧!那可是大将军,说不定一高兴”

    “嗯!推了的确不好!”青衣打断戏班主的话,点了点头!戏班主一看青衣终于点头了,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可是青衣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

    “大将军的赏赐一定不少,平日里我总是占着角儿的位置,总觉得愧对本来是第一台柱的连?,不如这次大将军府的献唱就让连?去吧!他一定会高兴的,到时候班主不也可以乐享连?的感激之情!”

    戏班主和连?的苟且之事是整个戏班都心知肚明的,只是鲜少有人议论,两个人一个是班主一个是台柱子,不,这会应该说是前台柱子,谁会没眼力劲儿去议论。

    唯独青衣,明里暗里总是有胆子拿班主和连?开涮!这件事癸乙也没少劝他注意,但每次青衣想要忽略连?的时候,连?总有法子引起他的主意和怒气。

    方才开戏之前,若不是癸乙眼尖青衣这会子恐怕就该成为笑柄了,他的戏服关键部位都被巧妙地剪开了几个口子,他只要在台上动作稍大点肯定就整件衣服脱落下来。

    而会这么做的人,除了那个连?不会有第二个人。

    大将军的邀请戏班主自然是没有胆子拒绝的,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戏班主也知道青衣并非如外表看着那么软弱,相反倔的要命。

    对于这个必须严加看管,以防逃跑的人,戏班主是又爱又恨!对于一个人来说,没有了自由,逼急了会发生什么谁都难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青衣的拒绝直到临近到将军府献唱的日子也没有被戏班主改变,不过,青衣唯一让步的就是,如果将军来戏班看戏,他定然会登台献艺,若是进将军府去献艺他是死都不会的。

    这和他的初衷有悖!他登台,只是为了陌寒方便找他!也为了自己能在不经意间看到那个朝思暮念的身影。

    结果当然是戏班主硬着头皮带连?去了将军府,小心翼翼的而去,灰头土脸的回来。用另一个跑堂小家伙的话说就是‘能安然回来真是菩萨保佑!’

    不过,也正因为这件事,总是小动作不断的连?对青衣更加恨之入骨,他无论怎样都无法饶恕青衣抢了他的位置,还做假好人,让他在将军府被人羞辱,灰头土脸不说,差点就被关进大牢!

    而对于这些事青衣都不甚上心,只有每天开戏的时候才是他最期待的时候,却又在一次次期待后失落地回到后台。

    戏冷,人走茶凉,静悄悄的戏班里青衣坐在戏台上借酒消愁!

    “青衣,你少喝点吧!对嗓子不好!”

    癸乙夺过青衣手中的酒壶,有些担忧!青衣平日里从不喝酒,他总是对周遭防备着,一点都不敢松懈!

    现在这两壶酒喝下去,他真的有些担心,担心青衣的身体是一方面,更担心有人会趁虚而入,毕竟这戏班不是杏花园,那个时候即便所有人都觊觎青衣也还有安井护着,现在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癸乙要怎样才能护住他!

    “你放心吧!我没醉!其实我很想自己能够醉,只是这里却清醒的要死!”

    青衣干瘦的手指用力地戳着自己的心口,看向癸乙的目光那么的无助。又灌了一口酒,青衣的目光变的深远起来,飘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戏台上。

    “癸乙,你知道吗?每次我站在这个舞台上,多希望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的身影!可是,我现在却开始畏惧这个舞台,他让我期待,也让我绝望!这么久了,我已经成了西凉城最亮的星星,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来!是不是他已经忘记我,不要我了?这里,这里,好痛好痛!癸乙,我是不是病了?”

    青衣突然从戏台上站了起来,将身边的酒壶踢倒,注视着癸乙等待答案。可是站在他对面的癸乙却只能沉默,他能怎么说,难道告诉青衣,从他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病了么。

    良久,戏台上的两人都不曾开口,就那么对望着。一个人满是苛求答案的期冀,一个人满是同情可怜。

    “陌寒~你在何方~”

    突然,一声婉转忧伤的戏腔回响在戏台上,青衣迈着漂浮的脚步向后台走去。癸乙叹息一声,跟了过去。

    那个叫陌寒的男子你在哪里呢?青衣从初秋等到了冬至,你可曾在寻他,你可知他在等你!

    癸乙望着青衣孤寂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无声呐喊。

    青衣日渐消瘦的背影在穿过后台向后院而去的时候,打开门的瞬间被吹来的寒风激的一个哆嗦,站在他身后的癸乙取了件披风追了过去。

    可是当他看到青衣站在院子里那棵枯树下接住第一枚雪花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那是一副画,他不想去打破。

    ☆、第一百五十八章病倒

    “下雪了呢!陌寒,下雪了呢!”

    青衣接下一片雪,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化为一滴晶莹,忍不住轻轻的呢喃。身上微醺的酒气被凛冽的风散去不少,本就清醒的心在这初雪的夜更加清明。

    忍不住抬头看向不断飘下雪花的夜空,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一点点的凉意让青衣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的烦躁了。

    轻轻的呼出一口带着酒味的浊气,淡淡的白色哈气让青衣想起了他最初遇到君陌寒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是非常冷,呼出的气也会变成这种淡淡的白色雾气。

    或许是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吧,青衣不知疲倦地冲虚无的夜空哈着气。

    忽地,一片雪花落在了青衣的睫毛上,青衣眨了眨眼,眼角不自觉留下两行清泪,照亮了他迷雾般悲戚的目光。

    雪,越下越大!原本一片片的雪花似乎找到了寻觅已久的伴侣,几片叠加在一起化为鹅毛大雪。

    “回屋吧!初雪最冷,小心着了风寒。”

    一件披风落在青衣的肩头,跟着身后传来癸乙的声音。

    青衣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以为是君陌寒来了,迷雾般的眼眸刚闪过一丝星光也在转身之间黯淡了下来。

    “谢谢你,癸乙!”

    道过谢,青衣也无了再看雪的心,伸着手一路任由雪花落在掌上,带走自己的体温,留下了一串蜿蜒向他房间的脚印。

    只剩癸乙的院子更显寂静,他望着青衣房间窗子上的灯光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光亮熄灭才动了动早已发麻的脚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洁白的雪因为脚步的踩压发出它独有的嘎吱声,癸乙才发觉,却原来,雪已将积了厚厚的一层。

    “青衣,初雪都已经等来了,寒梅怒放的日子还会远么?”

    轻轻的呢喃消逝在寂静的雪夜,整个西凉城也都跟着悄然熟睡。这一场初雪下的很是平静,没有风卷黄沙的狂风怒吼,也没有乌云压顶的窒息压抑,只是一夜间,雪深三尺,万物银装。

    初雪的清晨是非常冷的,但是也有他的好处。被白雪掩盖的污浊变得洁白,朝阳的橘辉照在上面,亮晶晶的如披霞光,入鼻的空气更是带着清冽的雪味。

    这一夜,青衣并没有睡。他虽不知癸乙站在他的窗前良久,自己却也是偎在炭火盆前发呆到天亮。

    那只接过落雪的手紧紧的攥成拳,似乎这样就能将昨夜的雪留在指间。

    “青衣,你起了么?”癸乙的声音在清脆的敲门声后响起。

    青衣轻轻应了一声,身体依旧未动分毫。不知是身子麻木了还是他依旧想要蜷缩在自己的世界。

    听到青衣轻轻的回应声,癸乙愣了一下,以往他都要叫三遍青衣才会迷迷糊糊地应声,今个这么早怎么就起了?

    满怀疑惑,癸乙推开了房门。见到青衣偎着火盆坐在地上,身旁还有昨夜他为他披上的披风,癸乙转眸看向桌上的灯烛。

    红色的蜡烛因为青衣没有剪烛心,软软地浸在已经凝固的灯油里。癸乙心下了然,青衣并未吹灭灯烛,并未脱衣入眠。

    “地上凉,还是换个地方吧!”

    癸乙放下手中的供青衣梳洗的水盆,便去扶青衣。青衣淡淡地笑着,抬头向癸乙投去一抹感激。

    癸乙这才发现青衣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扶起青衣的手也传来不正常的温度。癸乙忙抬手去摸青衣的额头。

    果不其然,醉酒后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久,又一夜坐在地上未眠,终还是着了风寒发烧了。

    叹息,癸乙将青衣扶起,道:“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即便是想要如此也要等到他寻来时让他心疼才是!”

    青衣没有说话,依旧噙着一股淡淡的笑。在癸乙扶着他向床边走去的瞬间腿一软,昏了过去。饶是癸乙心有防备,还是被青衣突然下滑的身体吓了一跳。

    只得将青衣的一只手臂过到自己肩上,半拖半拉地将青衣扶上床,盖好被褥。这才慌忙出去找戏班主请郎中。

    西凉城外三十里,蜿蜒而去的雪道上三道裹在斗篷里的人影伴着马铃声渐行渐进。为首的整个都隐在白色的斗篷里,只有一双坚定的眼眸盯着远方如海市蜃楼般的城池。

    “这是第十一处城池了吧!原来还以为西域贫瘠,人烟稀少,没想到散落的城池如此之多,也不知道青衣公子到底在哪座城池啊!~~~”

    黑色斗篷的主人哈了口气刚想再说什么,和他并排而行裹着桃红斗篷的主人单手撑着马背飞起一脚将他踹下了马背。

    黑色斗篷的主人哀嚎着掉进深深的雪窝,砸出一个大大的人形。有了厚厚的雪自然是不会有多痛,他也只是故作样子想要耍赖吓吓对方而已。

    “香儿,快救我,我的腰好像被你踢折了!”

    “那你就死在这里好了!哼~”香儿傲娇地冷哼一声,又往自己的粉色披风里缩了缩,好不容易捂点热气刚才踢影鸟的时候全散了,香儿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一直走在前面的白色身影自然就是君陌寒,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身后影鸟和香儿的打闹,只是一路向前。

    寻了近三个月了,从对每一个城池的期冀到失望,他的心也随着每一次的落空悬起摔下。但是他依然相信,只要他不停止寻找,他的青衣一定就在前面的某个城池等着他。

    一想到青衣期盼的目光,君陌寒无可压制地扬起马鞭加快了速度。奔跑的马儿将他头上的头蓬吹落,银色的发在阳光与白雪的反映下耀眼夺目,奔腾而过的雪野上扬起一股白色的风暴。

    这阵风直袭西凉城,带着某人期盼已久的温暖。

    “陌寒陌寒”

    高烧不退的青衣躺在床上说着胡话,苍白的脸色十分骇人,就连那抹殷红的唇也失去了往日的颜色,干裂起皮。

    “大夫,怎么样?他几日能好?”戏班主站在郎中的身后急的直搓手。

    出乎意料的,不等大夫诊完脉就急不可耐的人居然是戏班主,只是这份着急却并非真正的关心青衣的身体,而在于青衣几日能好,几日能够登台为他赚钱。

    站在一旁的癸乙自然明白戏班主的意思,只是偷眼扫了一圈所有人的表情,心里却暗暗为青衣捏起了一把冷汗。

    ☆、第一百五十九章一郑万金

    “班主,老朽不才,这位公子长久忧思于心,又对某件事或者是人牵挂,不能放下。再加上这病又来势汹汹,实在是难说啊!”

    那郎中一脸愁容摇头晃脑地说完,将青衣的手臂重新用被褥盖好,似是自言自语地又嘀咕道:“初雪寒气最盛,这个时候得的病不好治哦!”

    戏班主一听,有些急了,忙拉住郎中收拾东西的手臂急切道:“大夫,不管您用什么方法只要让他尽快好起来,我愿付双倍,不,三倍诊金!”

    本来刚才听完郎中所言病情难医的癸乙有些心中酸楚,心说这西凉荒蛮之地缺医少药,难道青衣的病就真的要让他命葬于此了吗。

    可是看到戏班主一说愿加倍付诊金后那郎中的眼神,他便明了,这郎中显然是趁机想要讹诈戏班主一笔。

    想到平日里戏班主对于青衣在吃喝用度上想尽方法的压榨,癸乙也就当做没看见,把青衣头上的帕子拿下重新去浸湿后再为他敷上。

    一听戏班主愿重金筹医,那郎中立即喜开颜笑一派正经地抚了抚自己的胡子,道:“班主仁德,即重金酬谢老朽,老朽自当让这位公子十日之内药到病除!”

    看到郎中诡诈得意的样子,戏班主再傻也明白过味了。平日里都是他算计别人,何曾让别人算计过。

    方才若不是担心着青衣这棵摇钱树,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着了那郎中的道。此时话都说出去了,他自然也不好反悔,只能咬牙切齿地送那郎中出去。

    戏班主和郎中双双离开后,癸乙这才凑上前将青衣的被角重新掖好,看着迷迷糊糊呓语不断的青衣轻声道:“青衣,你一定要好起来了啊!”

    替青衣又换了额头上的巾帕,癸乙这才转身去寻帮忙抓药的伙计,准备亲自替青衣熬药。

    癸乙离开青衣的房间后,院子回廊的角落闪出一道人影,定定地看着青衣的房间良久,眼神中不自觉间流露出的幸灾乐祸带起唇角一抹不屑的弧度。

    是夜,西凉溯冷的风吹起君陌寒斗篷的一角,他站在戏园子的门外犹如雕像。若他的出现是引人注目的,那么,陪衬在他身后的香儿一副小女童的样子更让所有人好奇的紧。

    几乎所有人都是绕开君陌寒和香儿进入戏园子的,却又在进入戏园子门口的瞬间不甘心偷偷地回望。

    在这些人眼里君陌寒是天神般的耀眼夺目,可是在君陌寒的眼里这些人却是虚无。此时的他拢在袖里的手背在身后,微微地有些发抖。

    因为这是他寻了这么久第一次听到青衣的名头,而且听别人的描述,这个青衣很像他的青衣。

    你就在这家戏园子吗?青衣,西凉城所有人津津乐道的名伶会是你吗?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教主,可以进去了,好像已经准备开场了!”

    影鸟闪身从戏园子的门内走了出来,兴奋地走到君陌寒和香儿的身边。他觉得,这个青衣一定就是他们要找的青衣,里面的座位可以说是千金难求,很多座位都是别人好久之前就预订的。

    别说一掷千金了,他刚才可是一掷万金才买下一个靠近戏台的位置。

    “是包厢么?”香儿看了看君陌寒,将影鸟拉倒一边质问。

    被她这么一问,影鸟抓抓后脑勺一扫刚才的得意,有些尴尬的地悄声说道:“这里的包厢有数,都被人包了,咱们是临时过来的,光是一个靠近戏台的位子都已经花了一万两。”

    香儿一听立即对着影鸟腰间最为柔软的地方使劲掐了一把,他们家教主怎么能和那些粗汉走卒坐在一起。

    “无妨!我们进去吧!”

    君陌寒噙着一抹笑率先走了进去,若真是他的青衣,他一定要让青衣一眼就看到自己,也因此他这一路都没有易容,改去自己的发色。为的就是让青衣第一眼就能够看到自己。

    原本沸腾的厅堂因为君陌寒三人的进入瞬间安静了下来,在这鱼蛇混杂的大厅,君陌寒他们的加入犹如天神降临,所有人本能地为君陌寒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望着银发白衣无风自舞的君陌寒,这些人的心里是满怀好奇的。他们不似中原人知道银发出君家,而现在仅存的银发则是江湖王者天影楼的教主。

    一向喜静喜净的君陌寒这次不仅没有一丝丝皱眉,他听着耳旁的锣鼓笙箫甚至想起了当初带着香儿偷偷去看青衣唱戏时的情景。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青衣,望着台上风华绝代押着莲步的青衣他恨不得将其藏起来,不想任何人看到青衣的美。

    君陌寒的出现无疑给这个空气混浊的大厅带来一股清新的空气,而他的出现也很快就传到了戏台后面。

    戏班主听到君陌寒一郑万金从别人手里买下座位,当时悔恨的肠子都快青了。若是他早知道有这么一位财神爷要来,说什么他也要留一间上好的厢房给对方。

    为了留着君陌寒这位财神爷,戏班主头一次派人白送了许多上好的瓜果,在西凉,在这个季节,不是有钱就能买的着的。

    他这也是从经常来这里听戏的贵客那里用青衣的名头求来的,说是青衣爱吃,其实都被他扣下换成了银子。

    好奇这位金主的戏班主派人去送瓜果后便走到入相的门帘后掀起一角偷偷地观望。

    戏台下,香儿看到影鸟选的位子是第一排,最靠近戏台的位置,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将自己的手帕铺在了君陌寒的座位上。

    直到君陌寒坐下,他们的身后才想起一片唏嘘声,频频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显然对于君陌寒他们的身份好奇的紧。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班主对您重金捧场的一点点心意。”

    送果品茶点的小家伙远远地走来时看到一头银发的君陌寒,原本以为是年过古稀的老头子,没想到走到跟前才发现对方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在西凉,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如此俊秀的人了吧。

    ☆、第一百六十章恨

    “咳咳~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香儿见对方盯着君陌寒发愣,咳嗽了两声提醒。那小家伙这才脸一红放下水果转身走了。

    走到戏台的拐角处才敢躲在角落里偷偷回看,以前他只知道看女子会看愣神,没想到看到男子也会这样。

    君陌寒从始至终都没有将目光移向别处,他温润的笑脸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对着出将的那道门。

    忽地,热场的锣鼓梆竹变缓,出将的门帘被人掀起。君陌寒知道,要开戏了。他很快就能看到青衣了。

    许是马上就能一辨青衣的真伪吧,君陌寒脸上的笑开始有些发僵,连带的他整个后背都僵直起来。

    今个这出戏是贵妃醉酒,也就是说待到这些宫人装扮的人站好位,紧跟着出来的就该是扮作贵妃的青衣,君陌寒三人俱都瞬间提着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明黄的贵妃衣袍从出将的门闪过,轻盈的莲步踢动着衣袍前的玉带穗走了出来,只是几步走台,君陌寒眼底的光便已黯淡下来,他有些失望地向上一扫,看到对方那张被折扇隐去的半边脸时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笑。

    不是青衣,这个青衣不是他的青衣,只是几步走动他便知道,青衣台上的风华无人能敌,他的莲步是行云流水步步生花,眼前的这个人却脚步虚浮。

    失望,又是期望过后的失望。

    君陌寒敛起脸上的笑意不带一丝表情,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出现本就引人注目,他这一动,所有人的目光又都从戏台上转到了他身上。

    没有任何言语,在台上人连亮相都没有摆好更别说开嗓的瞬间君陌寒忽地起身离开了戏园子。他走的很快,没有青衣却能勾起他对青衣回忆的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

    香儿和影鸟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只是影鸟在走到戏园子门口的时候有些愤愤地一把揪起守在门口的伙计压低了嗓音吼道:“从今日起,这个戏园子不准出青衣这个名字,否则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鬼地方!听清楚没有!”

    影鸟狰狞的表情只将对方吓的双腿发软,哪里还敢再多言什么,只能不住地点头!影鸟这才满意地一松揪着对方衣领的手冷哼一声追向君陌寒离开的方向。

    一郑万金买座,却在戏开场后一句都没听就起身离开。

    君陌寒的这一壮举在西凉城只一日便被传的沸沸扬扬,而在那天晚上君陌寒离开后戏园子还发生了一件事。只是相对君陌寒的壕举,那件事倒显得成了边角废料。

    君陌寒离开后,台下所有人在台上的贵妃开嗓后全都叫嚷起来,纷纷要求戏班主退银子。

    台上的人的确不是青衣,而是顶替生病的青衣上台的连?。君陌寒来的事连?自然也听到了,他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君陌寒。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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