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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节

    和宠妃在一起的日子 作者:福气很大

    第50节

    “来嘛来嘛,难得这么开心。”

    徐疏桐道:“我跑不到。”

    “那我们就慢慢跑,可不能输给孩子们,三呆是不是?朕替三呆放的。”她自己爱玩,还拉扯上肚里的那个。薛意浓放起一个黑糊糊的鱼,“朕的肥鲶鱼来了,快闪开。”

    肖公举在叫,“我的蜻蜓。”

    二傻也叫,“窝的毛毛虫。”

    她三人的声音此起彼伏,连在旁的人都被感染到了。徐疏桐更是为她们加油鼓劲,“公举,二傻,可不要让你们父皇超过了,拿出干劲来。”

    两人急急的看着风筝,不断的学着掌控。

    未央苑。重瞳见了这等情形笑道:“小主,看来今儿有人跟咱们做对头来着,您看,那边三只风筝,疯了似的跟咱们比高低。”

    李彤笑道:“我哪里就看不出来了,看这样子,到像是锦绣宫,不知道谁在放的玩。”她心里别有期许。

    这会儿余时友也在,她过来串门,见李彤放风筝,就站在一边看着,也见锦绣宫那三只风筝杀过来。微微一笑,“大概是皇上在调皮,另两只不用说也知道。”

    众人大笑,要李彤占据空中地位,不可怕它们。

    锦绣宫。二傻大呼小叫,“蝴蝶杀过来了,窝的毛毛虫也杀过去,存惜姑姑我们再放线。”存惜替她拉线,又让线滑出去一段,竟然一下子变成最高的一个。

    肖公举也不肯落后,薛意浓也是。

    四只风筝争强好胜,叫宫里的人瞧见,都不做事了,站在那看战局。一会儿两个缠在一起,一会儿三个缠在一起,劲风起处,四只风筝打了结,四家都忙忙的收线,竟然拉不动,到底还是断了线,任由它们作伴飞去。

    二傻大叫可惜,肖公举也兴致怏怏,刚才的激动化为一片失落。

    薛意浓问道:“怎么了?”

    “父皇,风筝么咧。”二傻垂头丧气,扭着手指。

    “那下次再做,做更好的。公举呢,也不要难过了,该听徐娘娘讲功课了,尤其是二傻,你那口语是不是该加强一下了,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大风筝一只,学不好,只好没有了。”

    “哼,乃小看银,窝很快就会学会滴。”

    自此之后,二傻认真学口语,颇有进步。肖公举也忘却伤心,投入学习之中,两人都有所得,并且得到了薛意浓许诺的风筝,不过那时已是大夏天,放风筝的兴致早没有了。

    热的要命,大家躲在屋里凉快。

    但朝中却不因为这热天气,有半分消停。春天时,薛意浓早就放下了话,要选一位太子,当时众人拿不定个主意,现在更加是拿不定了。

    原来拥戴大皇子的,那是提也不敢提了。原因不外乎那么几点:若是一提,被对头说一声跟康定王勾结,那便没完没了,尽管这其中许多人都收了薛轻珠的好处。可是薛轻珠死了,而且还是造反加杀害贵嫔的罪名。又有传言说大皇子是康定王的私生子,肖贵嫔携子入宫,若真是这样,让大皇子接太子位,却是万万不妥,这等于说皇上头上有领好大的绿帽子,这戳龙头,触逆鳞,别话没说上,自己的脑袋就先搬家。

    赞成二公主立太子,几乎没有这个呼声,一个小女子如何能站立在朝堂之上,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不过是皇上一时新奇的想法,他们只管听一听,不必认真计较。

    因此这立太子之事一直迁延着,这到底不是个办法。

    有些人的心思随着时间,慢慢的就活了。宫里没有合适的太子人选,那创造就是,皇上正当青春,很是需要人解花解语的时候,有徐疏桐把持一时,可她现在怀孕了,这是个空档……

    礼部侍郎不会放过这个主持大事,捞好处的机会。那些有女儿的大臣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一日,就听礼部侍郎出列,奏道:“启禀皇上,又到了三年一度的选秀了。微臣建议皇上大选。”

    薛意浓好生不快,这都三年了,孩子也有了,这些老家伙还惦记着这件破事,是嫌活得太长还是怎么的,不过她还真不能为了这样的小事就杀人,没意思,还显得没肚量。

    薛意浓微笑道:“是吗?朕曾经说过只选五位妃子,这件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朕也做了。难道要朕失言不成,若是如此,那朕说话以后还有谁要听。”

    “那是自然,只不过皇上的子嗣甚少,这样若遇上些什么变故,不大好,而且历代皇帝,都是多子多孙多福气。”

    薛意浓摇摇头,不以为然。“康定王的事并不遥远,兄弟多了,难免手足相残,朕于心不忍,宁要好的,不要数量多。闹的兄弟姐妹失和,连最简单的家庭乐趣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福气,这话朕不以为然。”

    “并非所有人都是那样的不法之徒。”

    “不要让朕心存侥幸,而且孩子多了,朕也关心不到,岂不是有人要伤心。”

    众大臣说皇上何等英明不凡,这些事一定能做的好。马屁拍得十足,薛意浓并不上当,只是问大臣家中的情况,个个脸显尴尬。

    散朝之后,余长庚回到府中。将朝中事一一奏明他的老父亲余伍仁,“父亲,您说这事该如何解决才好?”

    余伍仁虽然致仕,不再做丞相,不过他的长子仍然是朝中重臣,有什么事必定会回来跟他商量。眼下,他坐在椅子上,右手里不断的把玩着两个白玉球,两个球不断的滚动碰撞,余伍仁心里想着什么,后来才慢慢说道:“大臣建议皇上选秀的目的,无非是想给自己找个荣华富贵,古往今来,都是如此,父凭女贵。到是皇上,叫我刮目相看,这些年来,独宠徐疏桐,我自然不知道徐疏桐有什么魅力,不过能让皇上一心一意,也算十分难得了,假若皇上一心一意待的人是小凤,我不但不反对,只怕还要赞许的,可惜,我们小凤不争气。”

    余长庚道:“父亲的意思是要除掉徐疏桐吗?”

    余伍仁瞪一瞪眼睛,“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余长庚表示惭愧,可他心里着实是这样想的,但余伍仁又道:“顶多放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要知道祸从口出。”

    余长庚知道了老父亲的意思,“只可惜,宫中保卫森严,想要对付徐疏桐可不那么容易,且上次有了陈太医那件事,皇上对徐疏桐的重视可想而知,就连太后也没得着好,可见皇上在对待徐疏桐这件事上是十分坚决的,任何人最好都别触徐疏桐,只要涉及到徐疏桐,皇上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余伍仁也认为如此,不过凡事都有个变通。

    外面的朝臣想把手触到后宫之中,这自然不大可能,要是里头有自己的人又是两说。“皇上说道要娶五位妃子,而今肖贵嫔死了,只剩下四位,这就不符合原来的话,那个空缺,要是叫什么人补上,而那个人又是咱们的人……”

    余长庚脑筋也转了过来,笑道:“父亲,此计甚妙,只不知道何人能担当如此重任?”

    ☆、第158章 带着孩纸们一起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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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伍仁并不明说,只缓缓道:“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我们忠心,为我们所用。这第一,得从余家的女儿里头选。这第二,咱们将她举荐到宫中,是为了帮小凤,主次不能颠倒,要是这人不大听话,那可不大好。这第三,要有些手段,别还没开始,就叫徐疏桐给发现了。”

    余长庚觉得他父亲说的很对,他的大女儿就是太善良,不是徐疏桐这个坏女人的对手。“父亲这样说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余伍仁还没说话,有人就哈哈大笑拍手道好,从门外进来。两人眼睛一扫,却是余长庆,知道他刚才在门外偷听二人说话,两个的脸色铁青。

    “见过父亲,见过大哥。”余长庆对二人作揖,余伍仁对这个小儿子向来不大亲热,脸别一边,不大想见他。余长庚也不肯受他的礼。

    余长庚道:“我在和父亲说话,你突然大笑,像个什么话,难道连敲门的规矩都没有了么?”

    余长庆道:“并不是这样,我只是刚好路过,听到父亲和大哥在谈着什么要送个人进宫帮助皇后,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你有什么好高兴呢,你又不能进宫。”

    余长庆笑道:“我是不能,不过我家时敏能。父亲,这次您不会觉得我说的是废话了吧,时敏相貌不差,年龄也合适,又是信得过的自己人,我想着咱们家里,再没有比她更优秀的了,有她进宫服侍皇上,那也是咱们余家的荣耀,您说是不是?”

    余长庚沉不住气的哼了一声,这二弟老是想把女儿往宫里送,不知安的什么心,他原也觉得时敏不错,可是看见他,便想起她这讨人厌的爹,心里就不舒服了。而且打这样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他到现在还不放弃。

    余伍仁道:“时敏这孩子我看着还不错。”余长庆一听,脸上心上都乐开了花,对着余长庚哼了一声,他就知道他这个大哥见不得他好,凭什么大小姐就能进宫当皇后,他家时敏就不能当妃子了,真是笑话,不过是怕时敏太好,抢了皇后的宠爱,所以一直在老爷子面前说他的坏话,叫老爷子连同时敏也不喜欢了起来,这回老爷子说句公道话,才叫他舒心。

    他道:“父亲,您也这么看,实在太好了。”他面有喜色,余长庚可就有点儿‘不愉快’了。

    余伍仁又道:“可是据我所知,时敏不是定了人家么。”

    余长庆一时哑巴,他确实给女儿定了人家,但是还有什么比进宫当妃子更加荣耀的,他女儿进了宫,他就是国丈,从此以后,跟他大哥也可平起平坐,在府里也说得上话,老爷子就不会再偏袒老大了。

    “定了亲,不也是可以退掉么。”

    “退掉?胡闹!我们余家还有这种势利眼吗?言而无信的事,我终身都不敢行一次,这要是传出去,亲家岂能善罢甘休,传的连时敏的名声也越发坏了,我哪有脸出去,这样的话,以后提也不要提,我劝你不要再生什么鬼心思,时敏那孩子我看着就很好,善良单纯,宫里太复杂了,送进去也是叫她受伤害,我做祖父的第一个不答应,你也早歇了这等心。”

    余长庆一听傻眼了,这前面还说女儿如何如何,转眼之间,就把自己说的一分不值。他心道:“你不许我献时敏,未必皇上不倾心,不然咋就不喜欢时友,那种跟你这般老狐狸一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他唯唯诺诺而退,自己心里另外打着算盘。

    余长庚见父亲并不是真的答应,也算放了一颗心。又怕余长庆还会起什么幺蛾子,就同父亲说了。

    “父亲,我怕二弟他心有不服,您也知道,他常有让时敏进宫的心思。”

    “他做不成什么事,我也不允许他那样做,时敏是好孩子,只是不大适合宫里,你的庶出的女儿当中有没有称心的,挑一个出来也好。”

    余长庚想了一遍,到底觉得不行。“她们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如何能是徐疏桐的对手,只怕一见着面,就要哆嗦双腿了。更别说有什么良谋了。”

    余伍仁道:“既是这样,那就从余家旁支里头挑一个出来。”

    余长庚答应道:“是。”准备就此着手办理此事。

    且说薛意浓回到锦绣宫,远远的就见孩子们坐在一棵梧桐树下,认真的做功课,徐疏桐背对着她,笔直成一棵树的模样。

    她料想她又在睡觉,不然怎么可能一动不动。

    肖公举和二傻本在作画,见薛意浓来了,二傻头一个坐不住,别过脑袋对肖公举道:“公主,你快看,父皇来了。”她说的极小声。

    肖公举一抬头,还真是。“嗯,我们要不要过去见父皇。”

    “好,反正娘也看不见,她睡着了,我们小心一点,她不会知道的。”两人放下毛笔,离了椅子,自徐疏桐一左一右,蹑手蹑脚的绕过她身边,向薛意浓奔去。

    “父皇。”两人双双叫道,却是一个个抱住了她的腿。

    薛意浓摸着两人的脑袋,小声问道:“徐娘娘又睡着了?”

    “嗯!”

    薛意浓忽得想出一个主意来,蹲下来跟肖公举和二傻商量,要拿徐疏桐取乐,在她们耳边如此如此,两人纷纷点头同意。

    不远处的侍女看着,也不打扰她们。要瞧瞧她们要做什么,薛意浓一手牵着一个,先回了屋,取了剪刀,还有花篮。又出来剪花枝,编几个花环,戴在两人头上,又编了个大的放在篮子里,二傻和肖公举都不停的摆动着,在里头插点她们剪下来的小花。高高兴兴的回到梧桐树下,庆幸徐疏桐还没有醒,薛意浓给她将花环戴上,又吩咐两人回到位置上,画了东西,贴在徐疏桐身上,看弄的差不多了,薛意浓藏到树后,二傻和肖公举继续做功课,不过有点心不在焉,都在等着看徐疏桐醒来之后的表现。

    徐疏桐还没醒,存惜过来送茶点。见两个人在用功,自然很开心,可再一看徐疏桐,乐得不能够了。

    这一笑,吵醒徐疏桐。

    徐疏桐伸个懒腰,只觉得身上纸片哗啦啦作响,一看左手臂上贴了一排,再看右手臂上又贴了一排,像羽衣一样。

    肚子上还贴着一张画,上头有薛意浓,徐疏桐,皇后,二傻,肖公举,存惜,落雁等等,还有一个小圈圈代表‘三呆’,这画的作者自然是坐在那,假装不知情的认真奋笔疾书的肖公举和二傻,两个人的眼睛还互相扫扫,憋住了气,不叫吐露了真相。

    徐疏桐早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问存惜,“还有什么?”

    “回娘娘的话,头上还有花,耳环上还挂了两张帖子。”其简笔的卖萌表情,挂在耳环上,像个招魂幡,存惜回话的时候,惹不住笑了。

    徐疏桐不急着让她替自己取,却道:“你过去拿面镜子来,我瞧瞧。”

    存惜笑道:“是。”先放下手里的点心,取了镜子来,让徐疏桐瞧。徐疏桐哼哼唧唧,向二傻和肖公举抬眼望了一下,两人做贼心虚在偷看,见目光扫来,立马低头。

    徐疏桐放下镜子,走过来道:“到底是谁做的事,你们要是说出来,我便饶了你们,不然,二傻的点心今儿就别吃了,公举今儿罚写五十个字。”

    二傻吐吐舌头,她的娘!罚什么不好,罚不能吃东西。她自然是可以不吃东西的,只要跟存惜说两句好话,暗地里不怕没有吃的,她可不能没有义气把父皇供出来。

    肖公举也怕写字,五十个字太多了,可闭嘴不说话。

    徐疏桐等了半天,见她两人颇有不识抬举之态。又道:“再不说,那就让二傻写字,公举不准吃点心。”

    二傻哇哇叫起来,没有点心吃,她还可作弊,写字却做不得。“我说我说,不是我。”

    “那是谁?”

    “一个你认识的人。”

    “谁呢?”

    肖公举在旁边提醒她,“不准说,不然父皇会怪我们不讲义气的。”

    “不要紧,我们父皇威武的很,不怕罚的,上次我就听娘说要罚父皇,父皇高兴的很,还说‘你罚呀你罚呀,朕就喜欢你罚朕’,啊哟,那声音,比我的酥饼还酥呢,这叫什么情调,又是爱什么的,你不懂。”

    徐疏桐不料她嘴快说出这些话来,当着这样多的人,她虽面皮厚,可有孩子嘴里说出来,叫她还是害羞的。

    “闭嘴,乱说什么,还不吃你的点心。”

    “谢谢娘。”赶紧抓了几个在手里,又塞了一个进嘴巴。

    徐疏桐气她不是,笑她不是。知道是薛意浓在捣鬼,“你父皇在哪里?”

    “树后面。”

    肖公举也想‘免责’,反正二傻都说了,再加一个她也不算什么,大不了一同承担责任就是。

    薛意浓这会儿就在她们头顶的树上坐着,一看两个孩子很没出息的出卖她,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这一动,漏了气息,叫徐疏桐知道了。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那棵树道:“您还躲什么,都看见了。”

    薛意浓跃下来,指着两个孩子道:“好没义气。”

    两人皆喊‘饶命’,她们实在禁不桩严刑’,比较起保小命,只好舍弃‘义气’了。

    “坏东西,再也不理你们了。”说完,过去讨好徐疏桐,“疏桐,你真美。”她往常说这话多少带了几分歪意在里头,这一说,叫徐疏桐想起一些事,终于还是没有生气。

    “罢了罢了,下次不许了。吃东西吧!”

    薛意浓道:“那朕给你把东西摘下来?”

    “不用,就这么挂着,毕竟是皇上的墨宝不是?”

    薛意浓:“……”早被看穿了,呵呵。

    四人坐下来吃东西,字也不写了,画也不画了。徐疏桐再一张望两个孩子的‘墨宝’,还有她的‘写真’,两个在她谁觉的时候,充分发挥了调侃她的才能,不错不错。

    肖公举的画还算有个样子,总叫她欣慰,但二傻,她只看见一团墨,上面一团是脑袋,眼睛是黑的,眉毛像扫把,嘴巴像个月亮,歪到天上去了,原来是她在‘使坏’,下面的一团黑是身体,还画大一点,表明里头有个孩子。

    果然是很‘写神’。

    她这个做娘都无语了,为什么看见二傻,她觉得自家小妹就在自己身边呢?这促狭自己的基因都遗传上了。

    ☆、第159章 落雁存惜有进展,红莲采花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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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坐着吃上午茶点,这时候的上午还不大热,而且头顶的这棵梧桐树足够大,能遮荫,四人坐在树下,二傻只顾着埋头吃,肖公举吃着,再听听大人说话。

    徐疏桐问薛意浓,“今日朝中可还顺利?”

    薛意浓停一停手里的小勺子,皱一皱眉头,沉吟了会儿,想着到底如何说这件事,徐疏桐又问她,“这是不大好吗?”

    “也算不上,可能有点让人烦心。大臣们提议说要选秀,被朕给拒绝了。”

    “他们对这样的事总是上心的。”徐疏桐话里不无嘲讽,这朝中一向以打倒徐疏桐为能事,再说选到宫里来,也是好处多多,家族荣耀都在这里头。“皇上打算怎么办?是要被牵着鼻子走,还是大发雷霆?”

    “朕到不想这样做,要朕答应那是万万不能的,咱们又不是当初,当初要依靠朝臣的地方很多,他们来个罢工,朕就成光杆司令了,如今的朝廷,还是朕这边的人多些,少一些人,也不大在乎,朕求之不得,要削了他们的职,怕闹出矛盾来,最好自己致仕,彼此面上都好看,他们都太老了,该回家颐养天年了。但选秀朕也不同意,朕先把这个话题冷却一段儿,没准就消停了。”

    徐疏桐却持不同看法,“这可不是选太子,太子早早晚晚都会有的,迁延一些时日也不妨碍,可选秀却大同,涉及到切身利益,就算不跟皇上唱反调,难道就没别的方法了?这皇家子嗣单薄几个字就足够皇上喝一壶的,您不在乎,母后、父皇难道不在乎?这已经不是您一个人的事了,而且牵涉到江山社稷,是大事,他们关心的可不是您的私事,您就算杀了一千个大臣,还有一千零一个上来,被杀光荣,皇上是昏君。”

    薛意浓怕的也是这一点,把什么道德大旗往台面上一摆,她束手束脚的地方还是挺多的,这点她无力改变,自古传统便是如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母后知道朕的情况,到也罢了。父皇那里,朕很难说的通,他因为生了朕一个,就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纳妃生子,也是因着这点,在他自己身上失望之处,怕是要在朕身上找回市场。”

    “您知道就好。还有呢。”

    “还有什么?”

    徐疏桐笑道:“您自己说的话都忘记了吗?您不是说要五位妃子,现在宫里可空出一个名额,万一有人钻了这个空子,您要怎么办?”

    薛意浓拍额头,“对对,这些人无孔不入。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咱们想办法添上一位就是,在他们之前动手,叫他们逼迫不得朕,存惜。”

    存惜上前,道:“皇上您叫奴婢。”

    “是啊,你要不要做朕的妃子?”她可记得,以前存惜老是打她的主意,现在知根知底,是没有不行的了。但存惜扭扭捏捏,目光老是往落雁身上扫。薛意浓道:“难道你自己做不得主,还要问落雁,那么落雁你说?”

    落雁道:“她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问奴婢干嘛,奴婢又不是她娘。”

    存惜被她一抢白,气鼓鼓发作。“谁问你的意思了,你真是莫名其妙,你想当我娘还不够格。”那两个似乎要吵架。

    徐疏桐道:“那可不行,存惜就算同意,我还不答应。存惜要是当了主子,谁服侍我呀!我身边少了个得力的干将,那是万万不能。”她说着,却向落雁眨了下眼睛,落雁脸红了一下。“就算我同意,朝中大臣也未必同意,您也知道他们选秀的规格,只怕会在存惜的出身上找麻烦。”

    “存惜不行,那让林红莲来?她的身份总是不错。”

    徐疏桐回道:“林太医本来是不错,医道世家,不过被开除了家门,她爹不认。再说这一进了宫,以后要是您有个小痛小病,谁替您医治,总不能做了妃子,还干着太医院的行当,那也太说不过去。”

    “采花呢?”

    “她的一颗心都挂林太医身上,没空理您。何况她还来历不明,大臣们只怕不肯。”

    薛意浓有些烦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岂不是我宫中无人了。”

    徐疏桐暂时也没什么好主意,只劝薛意浓慢慢想去,说不定在合适的时间,这合适的人选就冒出来了。

    当晚,存惜与落雁在一块儿吃夜宵。吃了会儿,落雁就问存惜,“你白日干嘛要看我?”

    “谁看你了。”

    “不然皇上怎得问我,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却不明白,现在趁着没人在,你到是说,别叫我夹中间做个糊涂蛋子,坏你的好事。这做了娘娘多好一件事,从此以后,脏活累活都不用干,我见了你的面,还得称呼你一声‘小主’,你不是巴不得如此么,怎么机会到了跟前反而不要了。”

    存惜道:“你又不是没长耳朵,你没听见娘娘说么,我不够格。不过经你怎么一提醒,我还真觉得自己不错,这其中又有这样许多好处,你说我当时咋的就没答应,像我这样美貌如花,不当妃子,简直就是浪费颜值,好,你说得很对,我明日就跟皇上说去。”

    落雁听了心里却难受了,不无尖酸道:“你到是想,可惜,娘娘不同意,娘娘不同意,皇上再同意也没用。”

    “那我求了娘娘,让她看在我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服侍她的份上,给我开了例,若我坚持,娘娘未必不肯。毕竟皇上一直都挺对我的胃口,我垂涎了这几年没有吃到,忒对不起自己。”

    落雁想想,存惜的话不无道理,娘娘素来对存惜不错,也许就肯了呢?她一想到那个结果,心里闷气堵的慌,半天不说一句话。后来才自悟,原来自己这是在吃醋,这是不喜欢存惜做皇上的妃子。为什么不喜欢存惜做皇上的妃子呢?因为自己想存惜喜欢的人是自己。这三年来,这样与存惜吵吵闹闹,不过是希望她对自己印象深刻,叫她忘记不了,就算日后大家都不在一块儿,也要记得深深的。

    落雁想通这一节,脸面顿时烧红。

    存惜见她不说话,心里开始纳闷,又见她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不知道想到什么,姹紫嫣红,活色生香,才叫一个好看,心里难免荡漾,不好再去看,低下头去扒碗里的饭了。

    只顾着闷吃,连菜也不夹了。

    因这两人各怀心事,彼此沉默安静。忽听得门外有人跺脚,只一下,存惜放下了饭碗,喝道:“什么人在外头?”

    落雁被这一喝,也醒转开来,奔了出去,问道:“是谁?”

    存惜抓进来一个人,甚是狼狈,她几乎是被存惜给拖进来的。“啊哟,是我,别拖,腿麻。”两人一看,却是林红莲,不晓得她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她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也不知听见了几句,心里十分窘迫。

    林红莲很是郁闷,她不过偶尔来小厨房偷点小东西吃。这两个女菩萨就坐在这里不动,而且嘴里还吃个不停,吃会儿说会儿,聊到宫中事情,还牵扯出她来。

    说到皇上要纳她做妃子,那敢情好。以后都不要干活,不用再去找对象了,后来又说没她的份,她翻了眼睛,怎么能这么耍人玩。

    哪知道这两个姑奶奶又说起自个儿的事来,吵闹不休,就是不走。自己站的时间长,腿却不争气的麻了,轻轻提起来,跺了一下,就一个大叫,一个狂奔,把她拖里面来了。

    两人见是林红莲,存惜放了手。问道:“林太医,您这么晚不在太医院待着,跑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落雁也道:“是啊。”

    林红莲也说:“是啊是啊。”心中却在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敷衍过去。她道:“我呢,出来溜溜,散散心,你们也知道现在天气热了,睡的有点儿烦躁,我心里又在考虑一个秘方,所以琢磨来,琢磨去,就走到这里,哪知道脚抽筋,用力跺了一下,就被你们发现了,抓了回来。”所以她这是刚到,什么都没有听见。目光却往小桌上扫去,有她喜欢吃的炸鸡腿。忽得又忆起有一回过年,和一个神秘女子相遇的情景,只是她在宫里寻了几遍,打听了许多,却再也没能找到,也就更加无从请人家喝酒吃肉了。

    “原是这样,那你的腿能走了吗?”

    林红莲跺脚了几下,不像之前那样麻了,笑道:“好些了。你们在吃什么?看起来卖相不错。”她走向小桌子,以极快的手法顺了一只炸鸡腿,嘴里道:“这些油腻的东西少吃,到夏天了,长一身肉穿起衣服来可不大好看,尤其是被心上人瞧了去,那就大大的不妙了,好了,我也没什么事,就不耽误你们吃东西了,回见。”用袖子把鸡腿遮住,等出了小厨房,林红莲一看,见门口没人,赶紧飞奔。

    心口像是一只小鸟飞了出来,跑回了锦绣宫中安排的宿舍了。这是薛意浓为了让她方便照顾徐疏桐,特地分配的。回到屋之后,关上门,从床底搬出女儿红,给自己拿了个杯子,自斟自酌,啃一啃炸鸡腿,还有下午从小厨房摸来的一小盘花生米,慢慢的吃喝着。

    连采花一路跟着她都不知道,这会儿采花躲在门外,从戳了的纸洞里往内瞧,把林红莲的所有动作看在眼里,心道:“没出息。”她敲了敲门。

    见林红莲伸着脖子道:“谁啊,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不迟。”却急急的收东西。门啪的一下被踹倒了,林红莲手里还抱着酒坛子,花生米,鸡腿。“是你,你这么晚不睡觉,踢我的门干啥,人来疯。”

    她对采花的疯狂,多有见识,不明白这女人老黏着自己做什么,她才不相信有人会喜欢自己,简直就是白扯。追了那么多回都无动于衷,还有送上门来的好事,别想了,这是人家拿自己戏耍,不能上当。

    “你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一个人在屋里偷吃,是不是做贼心虚?”采花坐在林红莲刚才坐的位置上,拍了拍桌子,“独食儿可不能自己吃,人见有份,刚才我可都看见了,你从小厨房偷东西,要是不肯给,咱们就叫嚷起来,到时候看你有什么脸面对存惜和落雁两位姑娘。”

    林红莲没料到采花要告发她,这事是万万不能发生的,她以后还要在宫里混下去,要是得了个坏名声,对她可是大大不利。心思几转,赔了个笑脸。

    “我怎么会吃独食儿,我正摆好了酒菜,要去请你喝,没想到你就来了,真是巧,别客气,坐。”采花人早坐了,还坐什么。林红莲自己坐下,心道:“少不得请她吃喝一顿,这样大家都有份,要是她出卖自己,那自己就说她也是从犯。”摆好花生米,还有酒坛子,自己又去拿了个杯子过来,给采花斟酒。

    “差点忘记了,你会喝吗?”

    采花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会吧。”

    “废话,老娘在风月中走惯的,这点酒水都不会喝,怎么让人佩服。”她拿起林红莲刚啃的鸡腿,对着她啃过的地方,直接咬了下去,手一撕,一大块肉已没了,剩了半边骨头。

    林红莲心里问候了采花家十八代祖宗,那可是她喜欢吃的,被人拿住手软,也不敢吭声,只吃点花生米,郁闷的小酌两口。

    采花把剩下的鸡腿一半递过来,说道:“真不错,都说徐娘娘做的东西比御膳房的好吃,看来是真的,难怪你喜欢,你要是下次想吃,我给你多顺几只回来。”

    林红莲郑重拒绝,“不用,我今儿饿了,所以才会……你可别把我当成那等没有行止的女人。”

    两人先还拘谨,可喝的多了,性情难免露了一些。话也开了,采花道:“我明儿打算见皇上去。”

    “干嘛?”

    “我要让皇上把你嫁给我。”

    林红莲被酒呛着,咳嗽几声。“你说什么?”

    “我不许她纳你做妃子,她已经有徐疏桐了,干嘛还要你,我不准她要。你是我的恩人,一辈子都是,我已经对你以身相许了。”

    林红莲连说胡闹,“我不同意,你一个女人对我以身相许什么,真是奇怪,你不过是为了好玩,我可没有心情陪你,你找你的小红小花小猫小狗去,可别来消遣我。”

    “皇上假如敢要你,我就向娘娘告状。”

    “皇上才不要我。”

    “我说假如。”

    林红莲辨道:“没有假如,你道人人跟你似的花心,咱们皇上那是千古典范,愿得一心人,终老不相负,只是她在这个位置上,总有一些麻烦,毕竟皇上也不是万能的,不能什么事都有自己做主。”

    采花嗤笑一声,“你果然喜欢皇上那样的。”

    “总比喜欢你这样的好。”

    “哼,那我明日就跟皇上谈,假若谈不拢,我就告诉全天下的人,皇上她是个女……”

    林红莲意识到她要说出什么来,快手的遮住了她,让她别说。采花转着两只眼睛,忽得一笑。林红莲只觉得手心里一麻,忙松了手,只见采花舌尖在唇上滚动了一圈。

    “滋味不错。”

    林红莲想到此景,脸色通红。

    ☆、第160章 情深事就多,听娘娘讲过去的事情

    160

    林红莲害羞了一下下,才道:“刚才这话你可万万不能对皇上说,不然小则掉脑袋,大则牵连家人。这里不比别处,隔墙有耳,务必小心谨慎,惹恼了皇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脑袋掉了就再也接不上去了。”

    采花多少听出她言语里有对自己的关心,问道:“你关心我?”

    “是。”要是换作别的时候,林红莲才不说这样肉麻的话,这根本就是让采花高兴。只是为了安抚采花的情绪,才这样说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采花听后当真高兴,这一眨眼之间,眼圈里泪花滚动。“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我过,你是第一个。”

    林红莲敷衍了几句,“哦哦。”她不相信这种话,难道采花身边就无父母亲人,兄弟朋友?人家说这话也许是让她高兴高兴,她也最好别当真。

    两人继续喝酒,一杯杯下去,早醉的一塌糊涂。炸鸡腿不必说,连骨头都没剩下,骨头被小猪啃掉了,花生米没了,盘子扣在桌上,两人站在凳子上唱歌,敲碗筷,疯疯癫癫,跳跳舞。

    翌日,林红莲皱着眉头醒来,只觉得头疼不已,昨晚喝多了,也不知怎么就睡上了,翻了翻身,就觉得有什么压在身上,脑袋往里一回,采花正靠在身上,再伸手往被子里把她推开,触手是光滑的肌肤,再把被子一扯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呢?

    四处找找,全掉地上了。

    她心道:“要死了,要死了。”要是跟这个女人发生肌肤之亲,就大大不妙了,本来就甩不掉,这下更是甩不掉了,趁着人家没醒,赶紧起来捡了衣服穿,外套找不着了。再往外面一看,阳光照在窗户纸上,照的刺眼。这都哪个时辰了,该死该死。

    她这里手忙脚乱的,采花已经醒了,撑着脑袋看着林红莲忙来忙去,轻轻叹息了一声。林红莲心虚的转过头来往床上看了一看,采花忙闭了眼睛,不让她瞧见。

    林红莲心道:“还好,没醒,要是醒了得多尴尬。”可是采花突然睁开了眼睛,林红莲尴尬道:“你醒了?昨晚睡的好吗?”

    “不大好。”

    “是酒喝多了吧,我这就去给你煮解酒茶去,你等着啊。”她生怕采花说出什么来,先走了。采花默默的看着她,直到房门关上,这才收回了视线起床。

    林红莲出了门后,一直往外奔去,好像后面有人追她似的,魂不守舍,走了一段路,想想觉得不对。要是往常,采花捉到这等好机会,早就心花怒放,在嘴上讨自己几个便宜都不放过,今儿还端端正正,听起自己的话来了,这能够吗?

    不过想想也就算了,她可不便多耽搁。外套没了,她得去太医院取一套去,又往太医院奔,路上遇见颜无商。她道:“见过护军侯。”

    “嗯,你好啊林太医。”颜无商一双漂亮的眼睛在林红莲身上打量着,闻到她身上都是酒气,还没有清洗,衣衫不整,不由得微微笑起来。

    林红莲有些窘迫,一低头,脖子上还有‘草莓’印记。颜无商眼睛一转,心道:“这宫里除了御林军,又没什么男子,且宫禁森严,她这是招惹上哪个女人了?”俯身过来,林红莲一退,却听颜无商低声道:“你脖子上的那个青块是什么?”

    “嗯?”林红莲迷惑不解,伸手摸了摸脖子。颜无商只好告诉她,免她在路上耽搁,被人瞧了去,说出一些是非来。林红莲心想:“她怎么这么好心的告诉我,我们之间又不大熟。”

    颜无商像是看穿了她心里在想什么,道:“我不能常来宫里,你有空能不能帮我去开导开导皇后。”

    林红莲火石电转,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你好大胆。”

    “可不是,你要告诉皇上?想告诉他,尽管说去,我不在乎,我还怕人不知道呢!有你传话很方便,不过不是皇后的事,是我自己的事,这点你可得跟皇上说清楚。”她对感情到也不遮遮掩掩,这叫林红莲佩服。

    “我不会这么做,我没有理由这么做。你既然在乎她,为什么不想办法跟她在一起。”

    “这比登天还难,我没事进不了宫。”

    林红莲笑道:“你在朝中,连这点关键都没有想清楚。也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这事容易办的很,我跟你说……”她要颜无商附耳过来,与她说通其中的妙处,“你要是能进宫,就什么都好办,皇后天天可见,正大光明的见,又可以帮皇上解决难题,皇上知道后,一定会答应的。”

    颜无商道:“不妥吧,要是皇上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岂不是死定了。”

    “有我在,您怎么死得了。放心。”

    颜无商抱拳道:“那可多谢你了。”

    “好说好说。”

    “你这要到哪里去?”

    “回太医院,找外套,煮解酒茶。”

    颜无商提醒道:“那你可得快去了,刚才你跟我说话的时候,一个姑娘老是往这边看,我在想是不是你认识的人。”说着,还比方了那人的模样,个子。

    林红莲大叫不好,想要随原路去追,想想还是算了,她跟采花不过萍水相逢,没必要解释的那么清楚。她回了太医院煮茶,煮完茶再去找采花,却怎么也找不着。

    外头有个宫女传话说:“林太医,刚才采花姑娘让奴婢把信交给您,告诉您说,勿念。”

    林红莲接了信,只感觉全身冰凉冰凉,她总觉得这信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林红莲自嘲一句,“是□□都领教过了,难道还怕了她不成?”她撕开信封,读了里头的信,话很简单,‘我走了,勿念。’林红莲略有心塞,随即安慰自己道:“她走就走了,走了才好,走了最好,走了才不会成天烦我,好的很,我再不追的,不追就是不追,脚在她腿上,她想走就走哪,关我什么事,以后我再也不会头疼怎么甩掉她了,可不是我叫她走的,是她自己要走的。”

    林红莲自欺欺己,一屁股坐下来,郁闷的倒了两杯茶喝下去,巴巴的烧了茶来,人又不在了,这么多怎么喝的了,喝不完就倒掉,总之,不叫那个女人喝,她又提起茶壶,愤愤的喝了两口。

    采花留了信,原是看见她和颜无商待一块儿,两人举止亲密,叫她气绝,一气之下写了信,在手里翻覆了半天,最后才拿定主意,交给了宫女,自己并没有走开。

    等林红莲回来,看了她的信,她才慢慢的在宫里走,走的是出宫的路线,料想林红莲要是追她,肯定是这一条,哪知道都快走到宫门口了,也不见人追过来,又返身回去,想着是不是自己走的太快了,又或者林红莲没走这条路,可是返回去一看,根本没林红莲的人影,再往屋里一瞧,人家根本就是吃喝上了,完全没有要追自己的意思,这可叫采花气绝,本想冲进去问个为什么,后来想想心也酸了,气也大了,转身就走。心道:“还不如出宫去。”

    她这一走,绕到曲池。看见池子里的金鱼自由自在的游着,叫人羡慕,上面的鸭子、鹅,成群结队的滑水,心里不由得有气。

    “我一个人,你们到好,成双成对,这根本就是来气我的。”俯身抓了一块小黄豆一样大的石头,投掷过去,啪的一下没打中这些家禽,到因为力气太大,打中个人。

    听着像个小鬼的声音,“啊哟,谁在偷袭窝,还不赶紧站出来,让窝打十个鞋底板。”这人不是别个,正是二傻。她摸着脑袋四处张望,奈何人小,看不清楚是谁。又蹲下来,看着眼前一片绿色的荷花叶上,蹲了一只小青蛙,还有无数蝌蚪,黑糊糊的,打算让人抓了上来,弄回去养起来。

    徐疏桐在上面叫道:“二傻,你掉水里了?还不上来,叫你远远的看,不是凑近了瞧。”

    二傻也不瞧了,上了台阶,躲到大树底下。这里放了几张折叠小课桌,小椅子,肖公举正在画画,上颜色,二傻坐好了,也要画,存惜一直跟着她,二傻上岸了,她也上来。

    “让你观察,你就贪玩。”

    二傻不服,“娘整天就知道叫窝做事,画画写字,念文章,结果窝的手都写累了,你让窝看,窝看了,你又说窝玩,做你女儿当真可不大容易。”

    徐疏桐痴痴笑了几声,“你到会说话,这伶牙俐齿,也不像你父皇,也不像我。”

    “父皇自然不跟你吵架,她喜欢你还来不及,你有气就舍不得向她出,就出窝身上,窝盼你多生几个弟弟妹妹,这样窝的委屈,也有人分担。”

    “哼,你想偷懒,可不知道生几个弟弟妹妹,要是他们出了错,你是大姐姐,当然先唯你是问,你以为自己逃得了?”

    “那当姐姐也没什么意思,窝要不要早回你肚子里去,窝不出来了,窝躲在里面偷懒。”她一边说一边画,存惜看一看,吐吐舌头。

    徐疏桐问她,“不好吗?”

    存惜道:“好得很。二公主自从说话利索了之后,其他方面也是突飞猛进,废话虽多,天分却高的很,越来越像娘娘了。”存惜这话到不是拍马屁,这语言一通,七窍都通,心思灵活,二傻素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开窍,顶嘴的活动就多了。

    肖公举已经画好,放下毛笔,吹了一吹,待颜色干了一些,交给徐疏桐点评。徐疏桐看后笑道:“不错,画的细心,东西也很像,不过拘束了些,要再放得开一点儿,心里头要有点想象。”

    肖公举道:“谢谢徐娘娘。”

    二傻也说自己画好了,徐疏桐哼了一声,“你才画多少时候。”

    “娘给看看。”她拿了画过来,徐疏桐一瞧,生气活现,一只青蛙气鼓鼓的,很有情绪。存惜说的不错,二傻天分比公举高出许多,不过孩子太过聪明,却不见得是个好事。

    她道:“一般,你这青蛙,心里有情绪,有想法,你是对你娘有啥不满意吗?”

    “它的脸生来就鼓,你怎么能怨窝,娘,窝画好了,你答应给讲故事的,讲一个?”

    徐疏桐笑道:“好,不过今儿不讲故事,今儿讲个娘的真事,而且还发生在这曲池边,那会儿娘还没和你父皇好上。”

    “娘,啥是好上?”

    “就是相爱。”

    “啥是相爱?”

    “就是相互爱,啊呀,你这个小鬼不要老是打岔,你的问题难道不能留到我讲完再说么。”

    二傻捂着嘴巴,表示她不会插嘴。

    徐疏桐讲起当初是何等样的冷天,又是什么人想要害她,她是如何自保,得了命回来。听的两个孩子睁足眼睛,看着这被风吹皱的池面,在脑海里想那样的画面。

    不觉一股冷意来袭。

    二傻‘嘶嘶’打了几个冷颤,“娘,好冷呢。后来父皇就喜欢你了?”

    “差不多,她怜惜我,替我不平……”像是想到什么,徐疏桐脸上泛着红晕,眼睛眯了一下,道:“身后的那位,出来吧!”

    两个孩子自是莫名其妙,不晓得她跟谁说话。

    采花笑嘻嘻出来,“娘娘真是好耳力。”

    ☆、第161章 开导采花娘娘给力,议论选秀无商争议

    161

    二傻和肖公举二人几乎傻眼,她们可没有听见人的脚步声。采花屈膝道:“民女见过娘娘。”不待徐疏桐说起身,自己已经站直了,徐疏桐也不见怪。

    她道:“你怎么到这里来?”

    “娘娘来得,民女就来不得吗?”

    “当然来得,怎么会这样觉得,我难道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这里的风景人人可看得,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又叫娘娘看出来了,惭愧。”

    徐疏桐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你心里有事,脚步沉,气息重。不然凭你的武功定藏得极隐蔽,这会儿破绽百出,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有心事,你这江湖第二怎容得自己这样粗心。”

    采花笑道:“谢娘娘封赏,这江湖第二,看来我是当定了。不过您的功夫也不弱,这样就能察觉得出,且兼得心如发丝,什么被您一看,都看穿了,这点可有些不大讨喜。”

    “确实,宫中人见我,个个如临大敌。其实我有什么坏心,只不过是他们心里有鬼,怕我看穿,所以才怕我,一怕我,就想害我,恨不得我死了,个个才能安心。”

    采花说道:“也是。那娘娘可猜得出我此刻为什么难过?”

    “你武功高强,自然不是有人欺负了你。那就只有林太医了。”

    “哦?我说不是她。”

    “那就更加是了,和她闹别扭了?”

    采花想说是,又想说不是,毕竟两个人没有吵嘴,谈不上‘闹别扭’,可要说不是,自己心里又不痛快,徐疏桐见她犹豫不决,心里像是有什么难决之事,道:“有什么我可以相帮的地方吗?当然我也不白帮你,算是你上次救我的回报。”

    “娘娘还记得这件事。”

    “是,我这个人最知恩图报。”

    采花犹豫了会儿,道:“娘娘,我不是把您当娘娘才跟您说,我是把您当成疏影的姐姐。”徐疏桐说可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她就是不理我,不喜欢我,知道我留书出走,她也不来找,一个人在那吃吃喝喝,太没良心了,您说我都费尽浑身解数了。”

    采花说完,还愤愤的踢了踢脚下的石板,在上面蹭了两下,到底不曾用力把脚趾踢痛了。

    徐疏桐却哈哈大笑起来,叫采花不高兴。“娘娘,这并没什么好笑的地方。”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笑嘛。”采花有些赌气,徐疏桐只好憋住,道:“你不要怪她,实在是各有各的原因。”

    “她能有什么原因,不喜欢我就对了。”

    “喜欢的事,原本就不那么容易。我们林太医的感情之路比其他人就更加的艰难,她可是屡被拒绝,一个人被拒绝的次数多了,总是会怀疑自己,逐渐会对自己失去信心。甚至跑着去成亲,怀疑了自己的选择和道路,结果连成亲也被人嫌弃,人在爱情里求不得,就想退而求其次的求婚姻,婚姻继而失败,那便退无可退,灰心丧气,怨恨自己,怨恨自己运气不好,怨恨自己长相不佳,怨恨自己事业无成,心里头有千千万万个怨,有了千千万万个‘高攀不起’,她还怎么跟你谈,她还怎么会去相信你是真心的,她已经输不起了,为了不输,只好从此不赌。感情也似赌博,存在极大风险。你若真心实意,就给她一段时间,给她一段信心,给她一段耐心,要是沾花惹草,玩玩的,就趁早离开,不要彼此纠缠,那么大家都好。”

    采花并没想过林红莲会有这样的过去,一经徐疏桐提起,立马精神百倍。“是,我当然是真心的,我以前也糊涂过,现在改过自新,要正儿八经谈起恋爱,过起日子来,受了挫折,面上有些过不去,所以烦恼起来了,您这样一说,那我便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这就回去。”

    徐疏桐道:“那可好得很,我乐见其成。”

    采花道:“再见。”她一跃人就不见了。

    二傻和肖公举抬着脑袋,各种望。羡慕啊羡慕,等回过神来,立马缠着要学武功。

    “娘,那位姐姐很厉害。”

    “对。”

    “那窝……能不能跟她学呢?”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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