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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万里江山不如你 作者:留史楚韵

    第16节

    秋素点点头,以为叶檀是害羞,便道:“叶太医是夫人的哥哥,又是大夫,夫人不必介怀。”

    叶檀只觉脑中乱做一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秋素见叶檀不说话,便去给叶檀取月布,待回来了,见叶檀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发愣,上前唤了叶檀几声,叶檀才茫茫然的回过神来。

    秋素只当叶檀是吓到了,便带着叶檀去净房清洗换衣。

    叶檀由着秋素在他身上动作,眼看着就只剩件中衣了,叶檀猛地回过神来,向后大退了一步。

    秋素愣了一下,手僵在半空:“夫人……”

    叶檀背过身:“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可……”秋素担心叶檀不会用月布,有些犹豫。

    “出去。”叶檀加重了语气,秋素犹豫了下,道:“那……夫人有什么事,唤奴婢便好,奴婢就在外面。”

    秋素出去后,叶檀无力的靠在墙上,脑子依旧混乱,幼时母亲的话和顾先生的话交织在耳边,他们说:“檀奴,莫怕,你是男孩子,你不是怪物……”可是谁能告诉他,哪个男人会有月事?

    秋素在外面等了半晌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不由有些担心。她凑近唤道:“夫人。”

    叶檀犹自挣扎,没有听到秋素的声音。秋素继续唤了几声,刚要进去,便听到叶檀的声音传来。

    “何事?”叶檀收起心神,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秋素道:“只是见夫人半晌无声,奴婢有些担心。”

    叶檀没有再搭话,快速的收拾好,便出来了。

    回去的时候,床铺都已经收拾干净。

    叶檀由秋素扶着躺到床上,一下都不想再动惮了。

    殷晟没有等到晚上,半下午便过来了,进门见叶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叶檀难受,忙急走了几步坐到床边,拉过叶檀的手,紧张的询道:“怎么了?身子又不舒服了吗?”

    叶檀摇摇头,仔细看了半晌,见殷晟面上无异,犹豫了下,开口道:“哥哥同你说了我因何不适?”

    殷晟听叶檀这么问,知道恐怕叶檀已经来了月事,便点了点头。

    叶檀猛地抽出手,情绪有些不稳:“你不会觉得恶心吗?我明明是……”

    “怎么会?”殷晟打断叶檀,将叶檀揽进怀里,“无论檀奴是什么样子,都是我喜欢的样子,檀奴日后再不许因这些事情忧心了。”

    “我……”叶檀还欲再说。

    殷晟便再次开口打断:“莫非檀奴不信我吗?”

    “怎会?”叶檀急忙辩解。

    殷晟笑道:“如此便好。”

    之后几日,殷晟日日守在叶檀身边,待过了六七日,叶檀这月事才走的干干净净。

    殷晟一般晚上过来,叶檀便趁着下午的时候去浴兰殿沐浴。

    秋素他们都知道叶檀的习惯,把东西备好之后,便都退下了。

    叶檀舒服的躺在浴池当中,氤氲的热气让叶檀有些昏昏欲睡。他靠在池壁,半合起眼睛,时不时的撩起一点水洒到脸上保持清醒,可便是如此,叶檀还是不小心给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叶檀似乎听到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有一具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

    第五十六章

    叶檀身子一震,猛地惊醒,身子一下没靠稳,整个人滑进了浴池里面。

    殷晟一惊,赶忙伸手去拉叶檀,叶檀挣扎着攀附着殷晟往上爬,双手紧紧抱着殷晟的脖子。

    感受着叶檀滑腻温软的身子,殷晟心神一荡,忍不住开始对叶檀上下起手。

    叶檀刚刚受了惊,半晌没有缓过神,待回过神来,已然动了情。

    “喂!”叶檀推了殷晟一下,羞赧道,“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殷晟闷笑一声:“夫妻关起门来的事,哪有什么体统不体统?”

    “可……”叶檀还是有些犹豫。

    殷晟道:“没有什么可是了。”说罢,直接堵住叶檀的嘴,不让他再开口。

    叶檀这番沐浴,从下午一直到了晚上,从浴池中出来,身上都被泡的皱巴巴的。他软着腿从浴池爬出来,胡乱的擦了下就开始套衣服。

    殷晟道:“你这样出去,再感了风寒怎么办?”

    叶檀不说话,只闷着头在那里穿衣服,殷晟叹了口气,拉住叶檀的手,不许他再动作。

    叶檀力气大不过殷晟,偏着脑袋不理他,自己在那里生闷气。

    殷晟无奈,只得承诺:“以后再不会这么不知节制了。”

    叶檀侧目看向殷晟,见他神色认真,不似作假,轻哼了一声,算是原谅殷晟。

    殷晟见状,舒了口气,拿过手巾帮叶檀擦拭起头发来。

    叶檀本以为殷晟说话算话,哪知第二日又故态复萌,缠着叶檀欲行鱼水之欢。

    叶檀气道:“你昨天明明……”

    “就这一次,檀奴,我保证。”殷晟可怜巴巴的看着叶檀,叶檀对上殷晟的眼,气苦的把眼睛闭了起来,哪知这一妥协便是半个月,殷晟缠着他夜夜颠倒鸾凤,甚至连除夕也都不放过。

    叶檀气的再不肯信殷晟的话,索性将大门紧闭,再不见殷晟。

    殷晟夜里再来,见大门紧闭,有些尴尬上前,他轻咳了一声道:“把门开开。”

    吴春生守在门口,有些为难,一个是前主子,一个是现主子,前主子说了要听现主子的话,可如今现主子不许开门,前主子让开门,这可如何是好?

    殷晟见吴春生半晌没有动静,那张老脸皱成一团,不由笑了出来:“罢了,不为难你了,只问一句,檀奴可还好?”

    吴春生想着叶檀咬着牙,恨恨吩咐把大门关起,不许殷晟进来的模样,为难道:“还好……吧?”

    殷晟一听,皱眉道:“朕在问你!”

    吴春生沉吟半晌:“夫人状态看起来还好。”

    殷晟轻笑一声:“那便好。”

    殷晟在宜春殿门口站了一会儿,知道叶檀无恙,便离开了。

    殷晟离开未久,杨言喜便上门了。

    “杨言喜?”叶檀诧异,“让他进来。”

    杨言喜垂着手,跟着秋素进门,恭恭敬敬的朝叶檀行了一礼。

    自打太后用起叶檀送来的香,对叶檀的态度日渐好了起来,下面的人惯会看人脸色,对叶檀也愈发恭敬起来。

    叶檀让杨言喜起了身,疑惑道:“怎地是杨公公来了?淑芹姑姑呢?”

    杨言喜闻言,脸色微变,故作为难,实际是跟叶檀卖个好。他入宫日子不短,看事情明白的很,苏家大厦将倾,日后这后宫,只怕是叶檀说了算。他朝前迈了一小步,低声道:“这话本不该外传的,可既是夫人问,自该相告。”

    叶檀不语,等着杨言喜下文,杨言喜道:“淑芹姑姑前些时候偷摸着用太后娘娘的香,被太后娘娘发现,杖毙了。”

    叶檀闻言,心中一惊,淑芹跟了太后几十年,没想到竟因为这点事情就惨遭横祸。

    不待叶檀细想,杨言喜接着讨好道:“原本太后娘娘对淑芹姑姑极为宽厚的,可是在用香这件事上,竟发了雷霆之怒,可见,太后娘娘对夫人的香,实在是喜欢的紧。”

    杨言喜志在讨好,叶檀却不禁触动。这缥缈香一旦用了,何止害己?也害旁人啊!

    叶檀叹了口气,对秋素道:“去给杨公公拿香去吧。”

    秋素应了一声,便去拿香了,未久,将香拿来,递给杨言喜。

    杨言喜忙道:“有劳秋素姑娘了。”

    秋素抿嘴笑笑,退回到叶檀身边,杨言喜又说了几句讨好的话,便也告辞离开了。

    杨言喜走后,叶檀沉默良久,开口问道:“那香,还剩多少?”

    秋素道:“只剩五盒了。”

    “五盒。”叶檀喃喃开口,估计能用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他便是殷晟的杀母仇人了,思及此,叶檀有些后悔不见殷晟了。

    夜里,叶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总是在设想一个月之后,殷晟对待自己的冷漠,只觉得心似在火盆上炙烤一般难受。

    叶檀坐起身,索性点了灯看起书来。

    夜风呼啸的吹着,叶檀裹着棉被,守着火盆,亦觉得有些冷,正考虑着要不要窝回床上,忽听到窗子开合的声音。

    叶檀心下一突,接着被狂喜取代,他裹着棉被,蹒跚的往声音处挪动,不待看清来人,便被人拥进怀里。

    叶檀眉头一蹙,觉出不对,刚要唤人,便听来人激动道:“檀奴,你可想死我了。”

    叶檀的心,顿时跌落谷底,他挣扎着推开苏玉,故作紧张道:“你怎地来了?若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苏玉以为叶檀担心他,心下一暖,握过叶檀的手:“知道檀奴记挂我,便是天大的风险我也敢冒!”

    叶檀微微垂眸,盯着二人相握的手。

    苏玉见状,执起叶檀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许诺道:“檀奴,我很快就可以带你离开了。”

    叶檀心下一突,探道:“何意?”

    苏玉道:“到时檀奴便知道了。”说罢,见叶檀神色有异,不禁变了脸色。与叶檀一起,从来都是他主动,起初叶檀半推半就,苏玉只当叶檀害羞,可现下见叶檀如此,不禁心中生疑,于是开口道,“莫非檀奴不想同我走?”

    “怎会?”叶檀言不由衷的开口,现在还不是决裂的时候。

    苏玉狐疑的看着叶檀:“当真?”

    叶檀点头:“当真。”

    苏玉见叶檀如此,心中仍旧不信,可看着叶檀灯下这副认真模样,却又实在起不了疑,他上前一步,紧紧贴着叶檀,朝前顶了一下:“可我不信。”

    叶檀心下一阵恶心,费力的扯了下嘴角,他伸手揽住苏玉的脖子,身上的裹着的被子滑到地上,带着中衣微微散开。

    苏玉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叶檀半露的香肩,一阵口干舌燥。

    叶檀仰头看着苏玉那副急色的模样,勾了下唇角:“那你要怎样还肯信?”

    苏玉吞了口口水,抬手抚上叶檀的肩膀:“檀奴,不如今晚我们……”

    “莫非你只是想得到我的人而已吗?”叶檀故作生气的看着苏玉。

    苏玉手紧紧揽着叶檀的腰,粗喘着气:“怎会?”

    “既如此,你也说用不了多久了,何必急于这一时呢?”叶檀抬眼看着苏玉,无辜道,“还是说你只是在骗我?”

    “我怎会骗你?”苏玉呼吸愈发的急促,叶檀便是站在那里他都受不住,如今叶檀这般撩拨他,他觉得小腹像是要炸开一般,他凑过去亲吻着叶檀的肩膀,抱着叶檀的手有些激动的发抖。

    叶檀放开苏玉,向一边避开:“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檀奴……”苏玉脑子已经乱成一锅浆糊。

    叶檀见苏玉眼神发直,引诱道:“若你当真能带我离开,那你我离开那日,便是我们洞房之时。”

    叶檀的话,越说越轻,苏玉只觉得那声音像羽毛在耳边挠痒,他道:“当然会真的带你走。”

    叶檀道:“我不信。”

    苏玉急切道:“淮南王已在京中布下重兵,不出一月,京中必然大乱,届时我便带你离开!”

    叶檀蓦地一惊,迅速调整了下情绪,他退卡一步,把衣服拉起来,笑看着苏玉:“那我等你带我离开。”

    “好。”苏玉痴痴的点头,稀里糊涂的离开了宜春殿。

    叶檀待苏玉离开,立刻唤人来为他更衣。

    秋素几人急匆匆过来,见叶檀神色紧张,更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待穿好衣服,叶檀道:“去龙泉宫。”

    到了龙泉宫时,恰见盛三出来,若是以往盛三见了叶檀,如何也要顾及一下面子,向叶檀见下礼,可刚刚他才去向殷晟禀告了叶檀与苏玉私会,叶檀明日究竟如何只怕未可知了。

    叶檀看着盛三目中无人的从他面前走过,有些讶异,随后便也不甚在乎了。他上前对崔柏道:“我有事要见皇上,劳崔公公通传一下。”

    “让他进来。”崔柏不待开口,门内便传来殷晟的声音。

    叶檀吩咐秋素等在外面,只身进去。

    殿内黑漆漆的没有点灯,叶檀进去半晌才适应。他缓步进到内殿,只见殷晟沉默的坐在桌前,定定的看着他。

    叶檀心脏微缩,不自在道:“怎么不点灯?”

    殷晟道:“何事?”

    叶檀觉得殷晟有些不对,心下不禁惴惴,他看着殷晟,小心开口:“刚刚遇见三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殷晟不语,面色冰冷的看着叶檀:“何事?”

    “淮南王已在京中安排了驻军。”叶檀被殷晟这莫名其妙的怒意触动,心情也不禁烦躁起来。

    “你从何得知?”殷晟眼睛微微眯起,细细看着叶檀的表情。

    叶檀心中一慌,不自在的别开脸:“我……无意间得知的……”

    “无意间从何得知?”殷晟一字字的说出,叶檀顿觉那威压让他难以呼吸。

    “我……”叶檀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敢去看殷晟。

    殷晟本还想着盛三所言不过是他眼花看错,可看叶檀此时的样子,只怕盛三所言非虚。

    殷晟霍然起身,大步朝叶檀走来。叶檀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更是惹恼了殷晟,他一把拉过叶檀,怒道:“我和你说过离苏玉远点!”

    叶檀受力撞进殷晟怀里,还来不及解释,忽觉殷晟握他手腕的力道加重。

    叶檀痛呼一声,殷晟却置若罔闻,他拽起叶檀,鼻尖凑到叶檀颈边轻嗅,顿时变了脸色。

    第五十七章

    叶檀身上的味道,殷晟太过熟悉,他缓慢的抬起头,眼睛赤红,咬牙切齿的看着叶檀:“你敢让他碰你。”

    叶檀从未见过殷晟如此,不禁心下骇然,他摇头道:“我没有。”

    “你骗我。”殷晟胸口起伏,恨不能立刻就将苏玉碎尸万段,可他更气的是,叶檀竟会同苏玉……

    殷晟拉着叶檀往床边过去,叶檀踉踉跄跄的被殷晟拖过去,还不及站稳,便被殷晟丢到床上去了。

    叶檀心中害怕,起身就要逃,殷晟倾身覆上,将叶檀衣服撕扯了个干净。

    叶檀惊怒道:“殷晟你疯了!你放开我!”

    殷晟动作一停,起身看着叶檀,双目中透着浓重的戾气:“我是疯了,我被你逼疯了!”

    这一夜,殷晟没有尽头的索取,把所有力气都耗费在叶檀身上。叶檀从最初的挣扎,到最后绝望的由着殷晟动作。期间叶檀几次晕过去,又被殷晟折腾着醒来,他空洞的看着摇晃的帐顶,紧抿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息。

    终于,殷晟再次释放在叶檀体内,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叶檀身上。他紧紧的抱着叶檀,恨不能将叶檀融进自己的身体。

    早晨,殷晟轻手轻脚的起来,待收拾妥当的了复又来到床边。他俯下身亲亲吻着叶檀的脸颊,总觉如何爱他也不够。

    崔柏等在外间,估摸着时辰,眼看着就该上朝了,殷晟却还不出来,不禁有些着急,又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崔柏再不敢耽搁,轻声道:“皇上,该上朝了。”

    殷晟皱了皱眉头,长叹了口气,又亲了叶檀几口,这才起身离开。

    殷晟离开后,叶檀立刻睁开了眼睛,他吃力的撑起身子,将散了一地的衣衫胡乱的套在身上,才把秋素唤了进来。

    秋素进来乍一见叶檀这副狼狈模样,顿时红了眼眶:“夫人。”

    叶檀抬起手:“扶我起来。”

    秋素赶忙上前,架起叶檀的胳膊,叶檀几乎整个人都倚靠在秋素身上。

    “回去吧。”叶檀虚弱的开口。

    秋素应了一声,架起叶檀便往外走,恰和崔柏撞了个正着。

    崔柏本是该跟着殷晟去上朝的,可殷晟不放心叶檀,便叫崔柏留下伺候,临上朝前又是千叮咛万嘱咐,直到崔柏一字不落的将殷晟的吩咐记下,殷晟这才上朝去。

    崔柏回来后便着人去准备了膳食,一听到殿内动静,立刻就吩咐人将东西端来,却不想刚过来,叶檀便要离开,崔柏拦下叶檀去路,忙道:“夫人先用点膳吧。”

    叶檀恍若未闻,只催促着秋素快些离开。

    崔柏哪里敢拦叶檀,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叶檀后面,直到叶檀安然回到宜春殿,这才敢离开。

    回到宜春殿,叶檀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吩咐秋素将大门锁好,这才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那天之后,叶檀再不肯见殷晟,即便殷晟就站在他面前也视若无睹。

    渐渐的,殷晟从一日三次的过来,变成一日两次,接着突然就不出现了,直到璃秋过来,叶檀方知,淮南王带了三千人马上京,虽带入京城的不过百人,可城外兵马,却是不容忽视的。

    “淮南王竟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反了?”叶檀虽说对殷晟心中有气,可当真危及的时刻,却依旧惦念。

    璃秋道:“自然不是,他是打着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名义上京的。”

    “何意?”

    璃秋往叶檀近前凑了凑,说起了近日发生的事情来。

    淮南王幼女辛月郡主性格跋扈,不得文清的心,二人虽已成亲,却始终合不来,反倒是文清和涵晓,虽是叔嫂,却情投意合。

    涵晓虽是文湛的妻子,却瞧不上文湛羸弱,夫妻二人相敬如冰,久而久之,文清和涵晓便发生了不可告人的关系,且一发不可收拾。

    璃秋说到此处,稍稍停了一下,朝叶檀眨了下眼:“这件事情文湛可是知道的。”

    “那他竟还能忍?”

    “自然不能!”璃秋笑道,“所以辛月郡主就知道了。”

    “然后呢?”璃秋既然卖这么个关子,那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璃秋接着道:“辛月郡主自小就被捧到天上去,嫁来之前便直言不许文清纳妾,不许有通房,文远伯着急讨好淮南王,一一允准,辛月这才嫁来,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辛月本来是想直接向文清兴师问罪的,被她身边的丫鬟以捉奸捉双给硬生生的劝了下来。就这么忍了几天,终于逮住机会将文清和涵晓二人捉奸在床,这下辛月连兴师问罪都不用,直接就把他们给杀了!”

    “杀了?!”叶檀惊叹,“她孤身一人在京,竟敢如此放肆?”

    璃秋鄙夷道:“淮南王手握重兵,在她心里,淮南王与皇帝之间,差的只是一个名头,可谁知她却低估了文远伯的‘爱子之心’。”

    璃秋把“爱子之心”四字咬的极重,叶檀听来也觉得讽刺,同是儿子,文远伯对文湛哪里有半分父子之情?

    璃秋深吸了口气,接着讲道:“文远伯一怒之下,将辛月关了起来,结果半夜辛月却莫名其妙的死掉了,这消息一夕间便传去扬州,淮南王大恸,打着兴师问罪的名义,直接带了人马上京了。”

    叶檀听到此处,想起之前苏玉的话,不由皱起眉头。若苏玉所言属实,那淮南王便是早有准备,若辛月没有发现此事的话,淮南王又以什么理由进京呢?思及此,叶檀开口问道:“那若是辛月没有发现或者没有动手杀了文清呢?”

    璃秋冷笑一声:“那死的,就是文湛了。”

    叶檀心下打了个突,这么说来,文远伯便是以长子之命向淮南王示好啊!

    中午的时候,叶檀留了璃秋用膳,席间,璃秋七转八转的问起叶檀和殷晟之间发生了何事?璃秋好不容易盼着殷晟和叶檀和好,这还没多久,怎么突然又形同陌路了呢?

    叶檀闻言,夹菜的手一顿,扯了下嘴角:“没事。”

    “那怎么最近也不见皇兄来找你呀?”璃秋实在是好奇的抓心挠肺。

    叶檀笑道:“你也说了,淮南王就要有大动作,皇上自然要繁忙一些的。”

    “额……”璃秋重重垂下脑袋,她竟无言以对。

    叶檀见璃秋这样,笑了一下,给璃秋夹了一筷子菜:“快些吃吧。”

    璃秋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慢吞吞的往嘴里塞起菜来。

    叶檀又吃了两口,忽觉胃部又一阵翻涌,捂着嘴立刻跑开。

    秋素见状,忙叫人把痰盂端过来。

    叶檀对着痰盂把刚刚吃过的饭菜吐了个干净,直到再吐不出东西,才接过秋素递来的水漱口。

    璃秋见叶檀跑开,也跟了过来,见叶檀稀里哗啦吐了一通,担忧道:“怎么好好吐了?”说罢对一旁的宫人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那宫人犹豫着看向叶檀,叶檀摆摆手:“不必请,无碍的。”

    “怎么会无碍?我瞧着你比之前清瘦了不少,本以为你是‘为皇兄消得人憔悴’,却不想你竟是身子不适。”璃秋还是不放心。

    叶檀道:“真的没事,许是这几日天气忽冷忽热,有些伤风。”

    “这几日?”璃秋急道,“你这几日都这样?”

    叶檀惊觉自己说漏嘴,只得点了点头,他见璃秋脸色不好,忙宽慰:“我也学了些皮毛,自己也给自己诊过了,真的没事。”

    “医者难自医,你不让太医诊一下,我当真不放心。”璃秋还在坚持。

    叶檀叹了口气,只得妥协:“好,我随后便请太医来看,可好?”

    璃秋见叶檀终于妥协,叹了口气,只得应下,心中却盘算着待会去见殷晟一趟,把叶檀不适的事情告诉殷晟,想必殷晟定会着急来看他的,却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淮南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突然就反了。

    京城内顿时乱做一团,路边摊贩丢下摊子便跑,街上的百姓也是四处乱窜,不待叛军动手,便是死伤一片。

    淮南王看着这乱做的一团,朝天发出了动手的信号。

    京城外的驻军收到消息之后,立刻整兵欲前往支援,却哪知四周突然涌出无数官兵与他们兵戎相见,盛廿他们在内部趁势作乱,城外叛军顿时乱作一团。

    京城内的驻军,看到淮南王发出的信号,前面还装着小贩和行人,后面立刻不知从哪里拔出刀剑,直接起兵,结果不过一瞬的功夫,便有十数人被击杀。

    那日叶檀把消息传递给殷晟后,殷晟第二日便召来盛五,让盛五传信给单子秋排查京中近几个月内的外来人员,接着又给盛廿他们传了书信,结果不待书信传出,便收到了盛廿他们的急报,淮南王带了三千人马上京,后续人马也已分散这往京城赶来。

    信中只字未提淮南王已派人先遣入京,可见在京中的人手,只怕全都是淮南王的亲信,人数应该不会太多。

    结果如殷晟所料,单子秋排查完之后,估摸着应该有四五百人,并已派人全数盯上了。

    现下兵变,不到一个时辰,这四五百人已尽数诛杀。

    淮南王带着那些人手人数虽不多,却个个都是好手,硬撑了些时候,便与闯进来的兵马汇合,因着南门外那三千人马遭伏击,未能与其余几处城门进来的叛军行成合围,令此次淮南王布兵的效果大打折扣,可便是如此,加上府兵禁军中叛变的人手,淮南王的兵力却也不容小觑。

    再说这内宫里,由淮南王世子带领着人马,直逼宜春殿。

    叶檀在殿内听着外面刀枪相击的声音,紧张的手心尽是冷汗,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却依旧胜负未分,叶檀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外面为首的人喊着要生擒他,可见是有备而来。

    正自焦心的时候,叶檀忽觉耳畔生风,身体先一步侧开,回身便见冬晴手执匕首再次向他袭来。

    叶檀心中一突,打了个滚避过,秋素几人见状,边上前帮忙,边向外呼救。

    叶檀左右躲避着推到床边,从床铺下拿出柄匕首,直接和冬晴对了上去。

    此时的冬晴面色沉着,行事冷静,与平日那副胆小怕事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秋素他们几人上前帮忙,可胡打毕竟比不过冬晴有条不紊的招式。眼看着冬晴将秋素他们打倒,冬晴可以专心对付叶檀,叶檀索性出其不意,直接迎了上去。

    冬晴未防叶檀来这么一招,动作一顿,给了叶檀空隙。

    叶檀左避右闪的拖延着时间,突然窗户从外面破开,盛五一个翻滚便挡在了叶檀面前。冬晴使短兵,盛五使长兵,再加上盛五武艺比冬晴高出不少,几招之间,盛五已将冬晴诛杀。

    血腥味在殿内蔓延,叶檀胃里一阵翻涌,却硬生生给忍了下来。

    盛五听到呼声之后便急欲前来护卫,可奈何脱不开身,直到将淮南王世子击杀,叛军乱作一团,这才得了空隙。

    盛五走到叶檀面前,屈膝抱拳道:“属下护卫来迟,望夫人恕罪。”

    叶檀忙上前扶起盛五:“五哥言重了。”说罢,顿了一下,犹豫道,“皇上呢?他怎么样?”

    盛五道:“城内、城外,淮南王同时起兵,皇上先前已全都部署完备,现下在前面主持大局,应当无碍。”

    叶檀知道殷晟已部署好,稍稍松了口气,可想着刀剑无眼,到底放不下心来,于是道:“我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五哥还是去前面保护皇上吧。”

    盛五摇摇头:“属下奉命保护夫人,恕难从夫人之命。”

    叶檀见盛五神色坚定,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做罢。

    盛五见叶檀没有其他吩咐,便开始善后事宜。

    此时已入夜,宫内却还有乱党未诛杀干净。叶檀心神不宁的在殿内走来走去,直到天色将明,终于传来消息。

    淮南王世子被诛,淮南王大恸之下失了心神。叛军失了主心骨,乱作一团,愤愤弃兵投降。

    一场筹谋已久的叛变,不过短短一日便被镇压下来。

    至于苏家和文远伯府,因参与此次事情,待战乱平息后,殷晟立刻下令抄家,一夕间,京中两大权贵家族便已倾覆。

    苏晴晴知道苏家遭难,急忙去找太后,却不得见。再去找殷晟,也被挡在了勤政殿外,情急之下,只能长跪不起,以腹中孩儿威胁,却不知,殷晟对那个孩子,从无半分珍惜。

    叶檀知道殷晟回宫之后,第一时间便要去见殷晟,刚刚出来,便远远的看到杨言喜小跑过来。

    “夫人。”杨言喜讨好朝叶檀行了礼,开口道,“太后娘娘着奴才来拿香。”说罢顿了一下,“太后娘娘最近用的频繁,不知夫人可否多拿几盒。”

    “这……”叶檀道,“并非我不想多给,只是这香只余最后一盒了。”

    “这……”杨言喜面露难色,太后最近,只要不闻那香,脾气便会异常的暴躁,现下正是发作的时候,杨言喜哪敢触怒她?

    叶檀见杨言喜为难,再加上心中有些疑惑未解,略一思量,便道:“也罢,我随你走一趟。”

    杨言喜闻言,如获大赦,忙道:“多谢夫人。”

    叶檀让秋素去拿了香,便带着秋素一道往长乐宫去了。

    第五十八章

    战斗将歇,尸堆才刚刚处理干净,一路过去,都是宫人们俯身擦着地上的血迹的身影。

    叶檀刚一出来便被那浓重的血腥味包围,他屏息快走,想要赶快避开这味道,可宫里经过一战的地方不少,似乎走到哪里都被这浓重的气味萦绕。

    叶檀走了一段路,再憋不住,深吸了口气,那浓重的味道钻进鼻腔,叶檀胃里一阵翻腾,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秋素在叶檀背后帮叶檀轻拍后背,待叶檀吐罢,忙将帕子递上。

    叶檀擦了擦嘴,稍稍歇了一下,道:“走吧。”

    一路疾走到长乐宫,刚踏进去,便听到太后摔东西叫骂的声音。

    叶檀步子一顿,看向杨言喜:“太后娘娘近来常常如此?”

    杨言喜点点头,不敢多言。太后何止如此?但凡有一点小事不顺心,轻则打骂,重则丧命,这长乐宫内,一时人人自危。

    叶檀深呼了口气,抬脚迈了进去。

    秋素听着里面的动静,有些担心:“夫人,奴婢送进去吧。”

    叶檀摇摇头:“你等在外面,我自己去。”

    “可是……”秋素满眼都是担心。

    叶檀拍了拍秋素的手,进了正殿。

    殿内一片狼藉,伺候的宫人远远的跪在一边瑟瑟发抖。叶檀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先下去吧。”

    那些宫人相互看了一眼,立刻爬起来落荒而逃。

    太后还在殿内摔着东西,叶檀缓步走了进去。

    叶檀自“病”后便再未来过长乐宫,如今看着面前形容枯槁、衣着凌乱的老妪,不禁骇然。

    苏英听到声响,回头来看,眼神空洞而疯狂,叶檀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哪知苏英见到叶檀,神色一转,突然温和起来:“檀奴来了。”

    叶檀扯了下嘴角:“来给娘娘送香了。”

    “哦?”苏英上前几步,“杨言喜那狗奴才,哀家让他去拿,怎地让你还专门过来跑一趟?你现下身子如何?”

    叶檀道:“劳娘娘挂心了。”

    苏英笑道:“你对哀家那般孝顺,哀家自是要多关心你一些的。”说罢,看着叶檀,等着叶檀把香拿出来。

    结果等了半晌,不见叶檀动作,不由着急:“香呢?”

    叶檀离苏英稍微远了几步,把香从袖中拿出。

    “香自然是要给娘娘的,只是我心中有些未解之惑,想请娘娘指点一下。”叶檀缓缓开口,“两年前,娘娘曾遣人在平陵杀了一对平民母子,我想知道,为什么。”

    苏英略想了一下,脑中没这个印象,便不愿再去细想,随口敷衍道:“这么久的事情,哀家哪里记得?檀奴快把香给哀家。”说着便朝叶檀走去。

    叶檀向后退了一步,冷声道:“娘娘莫急,何时想起来了,我何时把香给你。”

    苏英闻言,刚刚平缓下去的情绪再次被激起,她怒视着叶檀,嘶吼着朝叶檀扑来:“把香给我!”

    叶檀险险避开,立刻把香打开,威胁道:“你再敢动作,我便把这香全都倒掉!”

    “不要!”苏英伸着手,眼睛死死盯着香盒,紧张道,“我不动,你不要倒!”

    叶檀把刚刚的问题又重复了一次,苏英担心叶檀把香倒掉死命去想,眼睛却是一错不错的盯着香盒。

    叶檀见苏英认真在想,提醒道:“两年前,平陵,母子二人。”

    苏英对此没什么印象,她并未指定过去杀叶檀,只是听叶檀再次提起两年前,脑中蓦地灵光闪过。她激动道:“我想起来了,我两年前确实下过令,凡是皇帝看中的,无论男女,杀无赦!”说罢,期盼的看着叶檀,“香,可以把香给我了吧?”

    “凡是皇上看中的?”叶檀心中猛地一惊,恍惚中忆起,当初来京前殷晟写给他的那句话,所以说,那并不是为了让他上京编造的谎言,而是事实?

    苏英见叶檀愣神,猛地扑过去将香盒夺下,捧在手中如获至宝。

    叶檀看了苏英一眼,恍恍然的转身离开。

    秋素见叶檀出来,忙迎了上去,见叶檀神色有异,小声唤道:“夫人。”

    叶檀看向秋素,复又转过目光:“走吧。”

    回到宜春殿,殷晟已经等在那里,见到叶檀,猛地上来把叶檀揉进怀里。

    殷晟回来后,盛五来报,淮南王世子混进宫墙,在宫内掀起一阵风雨。他估计是打听到叶檀正是得宠,直接带人冲向宜春殿,若非殷晟对叶檀足够重视,只怕宜春殿已经被攻陷了,再加上宜春殿内也有叛徒,即便知道盛五护下叶檀,殷晟不见叶檀,依旧心难安。

    把一应事务处理了一下,殷晟便着急的赶来,结果却听说叶檀去了长乐宫。

    这段时日,殷晟虽日日去给太后请安,可见到的次数屈指可数。现下听闻叶檀去了长乐宫,第一反应便是太后诱叶檀前去,然后利用叶檀威胁他。

    这么一想,殷晟便再坐不住,刚要出门去找叶檀,便见叶檀进门来了。

    叶檀身子一僵,心中涩涩发苦,当初以为遇到殷晟是此生最大的幸运,却不曾想,最大的不幸便是来自于他。

    叶檀合起眼,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殷晟,此番事了,我该离开了。”

    殷晟还来不及表达见到叶檀无恙的欣喜,便被这句话浇了个透心凉。他放开叶檀,双手放在叶檀的肩膀,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你说什么?”

    叶檀扯了下嘴角:“你当初不是想让我去看看天地辽阔吗?现在,我想去看看了。”

    殷晟道:“你当时说了,一个人的风景……”

    “当时是当时,现在我想去了。”叶檀直视着殷晟,心中一片苍凉。他痛恨自己,即便知道祸起于殷晟,仍旧没有办法恨他,能做的似乎只是离他远一些,却也不知究竟是惩罚他,还是惩罚自己。

    殷晟抓着叶檀肩膀的手不觉用力,叶檀死咬着牙,一声不吭。二人僵持了半晌,殷晟突然笑出声来,可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去和苏玉双宿双飞吗?可惜苏玉已经在天牢内等死了。”殷晟说着,缓缓靠近叶檀,凑在叶檀耳边,低声道,“檀奴,此生你休想离开我。”

    殷晟说罢,便大步离开,离开前下令,没有他的命令,叶檀不许离开宜春殿半步,闲杂人等亦不准靠近分毫,甚至连璃秋来了,也被格挡在外。

    之后的几日殷晟都没有出现,直到秋素打听到太后突发急病,不治而亡的消息后,殷晟才上门来。

    殿内的宫人已经尽数被遣退,叶檀独立于窗前,看着春来柳树新发,天气虽还有些寒凉,可只看着那几分春意,心情便稍稍舒畅几分。

    殷晟看着窗前人影,不过短短几日未见,便仿佛又瘦了不少,看着让人心疼,可一想起苏英那凄惨的死状,殷晟的心绪不禁有些复杂。

    “母后走了。”殷晟沉声开口,他对苏英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虽不见得有什么孺慕之情,可听到她离开,且和叶檀送的香有关系,心中还是对叶檀升起一股无以言状的愤怒,他本想着来兴师问罪,可一见到叶檀,所有的愤怒全部化为乌有,出口的只是一句毫无感情的陈述。

    “哦。”叶檀轻轻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半晌,突然回身看着殷晟,突然笑开来,“殷晟,当初你说凭我一己之力,不可能报仇,可是你看,我做到了,不止苏英,苏祁只怕也时日无多了,我杀了你母亲,你舅舅……”

    “皇上。”叶檀正说着,崔柏突然进来,他看了叶檀一眼,垂首道,“皇后娘娘小产了。”

    “出去吧。”殷晟面上毫无波澜,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苏晴晴自知道苏家出事后便日日跪在龙泉宫前为苏家求情,这个孩子保不住,殷晟早有所料,可叶檀不知其中内情,闻言心中却是微微一抽,手不自觉的放到了小腹。

    “那孩子与你没有半点干系,何必难过?”殷晟看着叶檀面露难过之色,不由开口劝慰,可说出的话,听在叶檀耳中,却觉异常冰冷,他看着殷晟平静的眸子,心中阵阵发寒,也许于他来说,人命不过草芥,连他自己的孩子亦然。

    殷晟见叶檀不说话,便转了话题,他上前几步,将叶檀拥进怀里:“再过些时候,这些事情处理完,我便会将后宫遣散,届时,这宫里便只有你我了。”

    叶檀推开殷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杀了你母亲,你舅舅,你真的就一点芥蒂都没有吗?”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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