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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第一乐修 作者:小栀子

    第22节

    乔笙能直观的感觉到场上的所有状态,就算对方的剑再坚硬,在情绪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之下,也不能与之相比。

    他沉下心来,空气中突然发出刺耳的一声响,琴声忽然掀起滔天巨浪,以力拔山兮之势向着支忠亮的方向倾覆。

    场外的众人惊愕的睁大眼睛。只见擂台之上,琴声化无形而有形,如神来之手,抓住那一道又一道锐利无比的剑气,以极其锐利之势向支忠亮罩去。

    那琴声中散出来的锐气,便是在场外,也仿佛能穿透了身体,将自己钉在座位上,不能动弹。

    许久,才能呼出一口气。

    那反推而来的琴声与剑气太过于恐怖,支忠亮神情凛然,知晓自己不能硬抗,极快后跃,但出乎意料的是,那琴音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与他步步紧逼,他闪躲得有些狼狈,而就在他意欲硬碰硬时,那席卷而来的琴声陡然变化,全部凝成一一只巨刃,凌空向他劈来。

    让他惊悚的是,自己第一招所出的剑气在无声无息间已被琴声吸收,因此,那向他射来的琴刃几乎是带着毁灭般的锐气与恶意。

    支忠亮额上青筋爆开,此人已逼他拿出了绝招,发出一声大吼,“五行剑阵!出!”,他的头上突然升起五把小剑,手中一剑贯穿,五把小剑形成五行剑阵,五行剑气层层相叠,一环扣着一环,如海面突地生起波浪,一浪又一浪地朝那琴刃打去,力量层层叠加,有摧毁天地之势。

    场外有人惊呼出声,“天哪!他五行剑气竟已修至五层!”

    众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两股力量相较量之处,五行剑阵突然一颤,然后就如被戳破了的水袋,迅速溃败!

    有的人震惊的站了起来。

    乔笙与支忠亮目光对视,两人的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乔笙面色虽然苍白,一双眼睛却是亮得惊人。

    支忠亮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是缓缓道:“师弟法术高深,某远不如如矣。”

    乔笙有些意料之外,想来又隐隐有几分感觉,因此只是露出一个虚弱低调的笑。

    两人就被传送出擂台。

    ☆、第79章

    乔笙刚刚被传送出来,就有一人伸出大手将他扶住,他回头看见是白君,一时间有些激动,抓了他的手道:“你教我的那种修行方法极秒,在意识之下,所有破绽无所遁形……”

    白君将他揽进怀里,他轻轻的笑,修眉如画,食指碰唇嘘了一声,声线撩人,“不是好的方法,我岂会教给你。”

    两人目光对视片刻,又很快分开。

    白君携了乔笙的手,低声道:“我们回去说。”

    乔笙有些晕乎乎的。

    两人回了雪湖,就在他们刚到没有多久,千一衡就带着乔意水来了,乔笙本要将他与白君介绍两人相识,却不料他们早就认识。

    乔笙有些惊讶,说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两人隔了不知多少个峰头,真传弟子与内门弟子的任务又不一样,除非是属于一峰的弟子,否则很难有接触的机会。

    千一衡眼里浮现一抹尴尬,赶紧抢在白君面前道:“出门游历时相交的。”

    然后迅速岔开话题道:“你什么时候要做任务,记得传讯给我,这几天我就不找你玩了……记得找我啊。”

    说着,屁股就有些坐不住了,在乔笙看不见的角落冲白君促狭的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那么,乔师弟,白师弟,我先走了。”

    说罢,转过身就直接消失在了眼前,这一系列动作太快,根本不等人反应过来,就已结束。

    乔笙无语的轻叹了一口气,白君却是侧过了头,问道:“你要外出做任务?”

    乔笙点头,“有了自保之力,我也想要出去看看,历练一番。”

    白君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没有再继续问,说道:“今日之战后,恐怕向你约战的人会越来越多,你先行调整罢。”

    乔笙点头,白君又看了他一眼,就出了雪湖。

    ——

    在宗门中,支忠亮是一个真正有实力有天赋的弟子,剑修凭借的是自身,修行清苦,要花费无数光阴来磨剑,在所有修道中,剑修无疑是最为强大,也是最不好招惹的一类修士,他们的修为虽说比之法修要涨得慢,但通常都能越阶杀人。

    在修真界,等级分界十分强悍,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的威压几乎是绝对的,越阶杀人的可能性极少。

    但这不包括剑修。剑修修天地至刚至阳之气,锐气恢宏,杀伤力极其强大,不需外物多余,只要一剑便足以颇万障,因此,剑修可以说是许多修道者的克星。轻易不能招惹。

    而乔笙竟然打败了支忠亮。在众弟子眼中,简直是难以置信。

    因此,约战乔笙的人几乎马上就多了起来,许多宗门真正有实力的弟子都下了挑战切磋。而乔笙那—日的表现和平常擂台赛被记录下来的影像也正在被许多人研究。

    ——

    乔笙从洞府出来,他的皮肤雪白,仿佛暖玉生辉,脚步在空中交错,整个人虚虚实实,只留下一抹红色烟霞,有一瞬间,几乎连身影都消失在了空气中,只能隐隐感到空气中有灵气流动,再一看时,人已经出现在了湖心的岛上。

    雪湖的下人抬眼看了看,又十分自然的收回视线。

    乔笙抱着一把古琴轻轻的拨,他闭着眼睛,浑身愉悦得快要冒泡,手下流出的音符不成曲调,完全是随兴所至。

    在最初的痛苦过去之后,修炼柔身术其实是一种愉悦的享受,乔笙身体柔软,那些难度极大的动作对他来说,没有多大困难,他知道柔身术的每一个阶段都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因此便没有刻意的去领悟,只将之当做瑜伽,用来锻炼身体,等到契机到了,便自然而然的有所感悟了。

    而这样抱着琴随意的弹,放松身体后,扩散思维,是他最近新养成的一个思考方式,这样能让他的意识十分活跃。

    在和支忠亮一战之后,乔笙几乎是可以完全确定了,他虚空中的情绪定然是不凡之物。

    剑修的剑气有多凌厉众人皆知,而就现在已知的,单凭那物体本身就能造成强大伤害的,只有一些异火、玄冰、极雷……天阶之上的法术等。

    而乔笙虽说不知道虚空情绪比之那些奇物相差多大,可那情绪的杀伤力却比剑气强了不知多少倍,他才修炼没有多久,只能控制住一小股,而支忠亮已修行了百年之久,曾越阶赢过结丹修士,饶是如此,他还是险胜了。

    恶与怒那种摧枯拉朽的破坏力让人看了都要心生恐惧,难以估计它能强大到何种地步。

    这场战斗中,更不可忽视的是,白君亲自教会他,“意识”的恐怖之处。乔笙在与人对战期间,对战斗现场的灵敏度简直是高到了极点,他自己输出法力的强弱,凝聚琴音,对手的缺点,薄弱之处,全部如放大了般,呈现在他的眼前。

    若不是他发现支忠亮的剑阵还不稳定,出了一个漏洞,那么他的情绪再怎么恐怖,可能他的灵力也坚持不到他胜利的时候。

    而他也能直观的感受到,在“意识”的笼罩下,更产生一种极强的“凝聚力”,在法力输出的时候,全部凝成一股,没有一丝力量飘散,都作用在法术中,因此,在这种力量的叠加和凝聚下,比之平时,强了不少。

    每一次战后,乔笙都习惯了反复的分析自己的实力,与对战的情景,从中学习与调整自己的战斗方式。

    乔笙抱着琴,思维随着琴声飘荡,风轻轻的将它吹动,化成一丝一缕的,有的从花丛青草中掠过,出乎意料的,能感觉到露珠温润的凉气,而有的碰触到湖面的水波,湖水荡起涟漪,就将之卷起,深入水中。

    乔笙心里无不惊奇,想要睁开眼睛,可又怕惊动了这奇妙的感觉,他索性不再去想,放任思维畅游。

    直到过了许久,产生了思维干枯之感,他才停下琴声睁开眼睛,这时候,乔笙的眼就如水洗,闪过极其明亮之色。

    周围一切停滞了片刻,声音才恢复,花朵相继绽放,树枝伸展,草色俞青,山色俞绿,山水天地如画卷一般徐徐展开,美不胜收。乔笙眨了眨眼睛,一切美景又仿佛褪色般,恢复平常。

    湖面水汽袭来,吹动他的发丝,空气湿润。

    乔笙有些迷茫的眯了一下眼睛,才恢复清澈,手无意识的抚摸琴声,静静首垂思考。

    实际上,他能理解白君所说的意识,但却总是将神识和“意识”混淆,这两者都由脑部控制,操作上都是一样的,性质却是极大的不同。

    神识虽说是无形,但却是具体的,只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在脑袋里已经形成了思维反射,如有命令,便一触即发,而意识却是一种无形的、广大的、无边无界而又难以定义的,极难使用和控制。

    乔笙不期然的想到刚才的一瞬间,那便是意识作用下,产生的奇妙感觉,小能纤毫必现,大能上天入地,遨游青山绿水中,但这种情况出现得很少,几乎在都是毫无刻意,偶然的情况下。

    而与支忠亮的对战中,意识的出现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在刚开始乔笙摸到了意识并顺利的练习过几场,可惜,自最初的感觉消失了之后,意识和神识就彻底混淆,在控制意识时,出现的却是神识。

    乔笙很苦恼,但却毫无办法。

    白君说这不仅要靠天赋,还要考反反复复的训练。

    乔笙眼神游弋,最终定格在湖面上,用手撑起下巴,想到白君,他的眼神有些茫然,再次相见,白君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温柔绅士了许多,性格变得稳重,而且极其厉害。

    白君能打破常规,想到意识的奇妙之处,并用于修炼,可以想之他的悟性之高,厉害之处。

    在乔笙的心里,白君又更添了一分神秘,不过……白君好像总是很忙碌,除了修炼之外,还有许多事情做,内门弟子有这么忙吗?

    或许他应该去看看。

    想到这里,乔笙就想起身,可站起来,他突然又想到白君的反复叮嘱,劝告他应趁热打铁,在宗门有本事之人都被他吸引之际,反复打磨自己战技。

    这样去好像不好。

    纠结的想了一会儿,他席地坐下,决定还是不去了,假如白君问他为何而来,他说不出来,岂不是很奇怪。

    蹙眉想了一会儿,他伸手拿过旁边的琵琶,从储物袋中拿出曲谱,这才开始他今天的正事,修炼哀与惧两种情绪。

    哀与惧两种情绪带着强烈的负面能量,这种能量攻击力度不大,但却带着腐蚀的力量,能侵蚀神魂,因此,比起怒与恶,乔笙这次显得十分的小心翼翼。

    他翻开一本曲谱,柔韧泛黄的纸页上,泼洒了点点墨痕,线条蜿蜒而清淡,不知从何方出现,又悄然消失,细小的音符挂在上方,显得轻飘飘的,宛如浮萍,让人一见之下,就生起淡淡的惆怅,与不知哀愁却又哀愁的情思。

    ——“阴平调”,这个曲谱不为情不为爱,乃是由人人心头都能滋生的一种不知前路茫然的淡淡哀愁与惧意。

    那种感触,只要是看了曲谱的,都能够很直观的从曲谱中感受得到,勿须费心去理解。

    乐修修习这类带着负面情绪的曲谱很容易,但是却没有多少人会选择,盖因修仙之人大多迎难而上,这种曲子太过于负面,影响人的性格与积极性,最终不仅难成大道,反而诱人入深渊。

    而乔笙只是看了那曲谱一会儿,就心神恍惚,有所触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待平静了一会儿,才抱着琵琶,幽幽的拨动。

    乔笙的琵琶只是处于会弹状态而已,他垂首缓缓的拨动,音色虽然有些乱,却还算平整,琵琶声清淡的传出去,听起来没有什么感觉,但细品,却能尝到一丝意味深长的苦涩,深入心扉。

    这种曲谱堕落人心,不用人去学它,它也自会影响人心。

    ☆、第80章

    每个宗门内都有一道宗榜,乃是全宗弟子的排位榜,从炼气期囊括到元婴期,实力的差距悬殊一目了然;而在中州的阴阳五湖交界处,也有一道界榜,凡是通过宗门战场记录,或是参与过时空赛场的修士,全部都会主动排位,榜上的名次随时随地都在发生着变化。

    而在一个月内,乔笙这个名字就像洪水般汹涌而来,以摧古拉朽之势,闯上了筑基榜单的第八名,引起了宗门内的一大热议。

    乔笙的最后一个对手便是被称为十大天才,排名在第三位的莫非云。

    莫非云乃是逍遥峰七莱道君门下真传弟子,也正是千一衡的嫡亲师兄,目前刚突破筑基后期没有多久,变异冰灵根。

    这一场挑战乔笙几乎快要和莫非云打成了平手,虽然输了,但虽败犹荣。

    那之后,绮君仙君把乔笙叫到跟前。

    绮君仙君由掌门护法体悟之后,变得更是缥缈难以捉摸,她玉容冷淡,身边自成一个天地,心中所思所想都偏离了世人,好像进入了自己营造的一个天地。

    对着乔笙淡淡道:“很好,乔笙,你已经找到自己修炼之道。”

    乔笙感激道:“都靠师尊点拨,多谢师尊。”

    绮君仙君没说什么,眉目浅淡,雅致低垂,长袖一卷,一把古琴放置在乔笙身前,才开口道:“为师观察许久,这把无名琴与你最是契合,收下罢。”

    无名琴通体漆黑,无花纹雕刻,散发着淡淡的木香,闻起来清新自然,乔笙伸手去抚摸,只感到暖玉般的温润,他心头一动,不由小心的将琴抱了过来,所有的感触凝在心头,却只能吐出几个字,“多谢师尊。”

    绮君仙君看着他,唇边渐渐散开一抹笑,像是脱离了世俗,缓声道,“成湘闭关修炼,他情况特殊,也许要百年之久才能出关,为师已经为他打点好一切,并不担心,而你现如今已经走上了自己的道,为师便也放心了……”

    乔笙不解,“师尊?”

    绮君仙君缥缈的眼睛看进他的眼底,“修道之途的基础已经打好,剩下的路就只能靠自己走了。”

    乔笙看着她站起身,气息淡泊,像是要乘风归去,他心里面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荒谬感,就见绮君仙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为师要去界中界修炼,因此,若是有什么杂事便去找玑太罢,处理不了的事便去找宗主。”

    她随手一扔,几缕音丝向乔笙飘来,没入他的身体,绮君仙君淡淡道:“危急关头可保你性命。”

    乔笙不自觉的用手抚胸,绮君仙君最后与他对视一眼,身影俞清,仿若身已处于世俗之外,和朦胧的云烟有些相似。

    ——

    乔笙见过了许多修仙之人,便是连高不可攀的宗主,在他的眼里,都和所有的人一样,被困在了红尘中,在世俗中沉浮,没有一人能超脱世外,到达那真正无欲无求的仙人境界。

    修真界,在他眼里很强大且神秘,但说到底,他也只是将这当做难度系数较大的生存世界罢了,寻求仙途大道,也只不过是为了自由,漫长的生命,以及无人敢欺而已。

    人类,若是摆脱了七情六欲,又怎么称作人,而没有了七情六欲,活得无滋无味,这漫长的生命拿来又有何用,整日里坐在天上数云彩?

    乔笙对成仙一点欲望也没有,与天地同寿的长生也不吸引他,他贪求的不过是活得长一些,将这个世界的神秘及精彩体验,经历人一生的每一个阶段,不用枉来世界走一趟。

    这个世界有许多疯狂的求道者,追寻那缈如云烟的大道,而也有许多人对那大道不以为然,主张逍遥自在,求得无上力量,天地任尔遨游。

    乔笙便是这后面一种。他对虚无缥缈的大道没有什么想法,然而他却在绮君仙君身上感到一种触动,那是一种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奇怪感受,就好像自己顿悟时感受到的,那种无物可拘宽广状态。

    绮君仙君在那一瞬间,就好像打通了什么壁障,从骨子里透着一股仙气,似与草木山川融为了一体。

    乔笙便知道,他的师尊,寻到自己的道了。而他这个时候,也不由深思,自己的道。

    回到雪湖,白君正坐在湖边木桩砍成的桌子旁,喝着酒等他,他仰着头的动作有些不羁,一树树烟霞似的花树将他的面容衬得温暖。

    乔笙不由得神情放松,他走近,却突然神情惊异道:“你筑基了?”

    白君偏头,对着他笑着眨眼睛,默认了,拿着酒壶倒了一杯酒,说道:“我很高兴,来,陪我喝酒。”

    乔笙也有些高兴,他坐在白君对面,举杯笑道:“恭喜。”

    五行道宗建在一条超大灵脉上,每一座峰都开凿了一个灵眼,因此,灵气很是充足,让每一个弟子都收益无穷,对练气期的弟子来说,不差灵气。更别提还有宗门内每月提供的灵石及丹药。

    所以,对一些天资较好的弟子来说,筑基其实是很容易,在二十岁之前筑基,都称得上是天之骄子,五十岁之前筑基,也是上等水准了。

    而白君在三十五岁筑基,也算得上是极好的了。

    乔笙之前还有所担忧。白君灵根不好,吸入的灵气便会包含大量杂质,他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修炼上,而内门弟子虽然自由,但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修炼。

    所以,他估计,白君要筑基能成,基本都在五十岁之后了。

    乔笙虽为他感到高兴,却也疑惑,迟疑着问道:“我那天见你,你才练气七层。”

    白君一手托腮,一手摇晃杯中酒,神态微醺,狭长的眼睛半睁,眼里是清醒的笑意,毫不在意的说,“嗯,我直接就筑基了。”

    乔笙眉头蹙起,“强行筑基不妥。”

    白君道:“我知道分寸。”

    他又抬起酒壶为乔笙斟酒,笑着道:“来,喝酒。”

    那酒壶里面的酒怎么也倒不完,酒又香醇,乔笙和白君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不自觉的一杯接着一杯,眼里泛起醉意,没有约束,他意外的变得坦荡,话就变得多了起来,“我觉得有些迷茫,阿白,你的道是什么?”

    白君静静的喝着酒看他,乔笙看样子是醉了,眼睛无神,自顾自的道:“男人都追求力量,我也不例外,日复一日的修炼,每每感到力量的提升,我也觉得很有成就感与安全感,很爽……但是,修炼并不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我觉得我的人生……不完整。”

    他神情浮现脆弱,有些自嘲的笑,“我终归只是一介俗人。”

    乔笙又在那里絮絮的说了许多,白君就看着他,将酒壶中仿佛倒之不尽的酒喝完,他站起来,弯腰将醉了的乔笙横抱而起,淡淡道:“我也是俗人。”

    白君抱着乔笙进了半腰上的洞府,梅真在身后看着,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乔笙伸手去推白君的胸膛,只推到一块结实的肌肉,就像一块坚硬的山壁,丝毫不动,稳如泰山,他喝的酒也不知道是什么酒,轻而易举的就将他醉倒,白君身体滚烫,乔笙半醉半醒间只觉得十分灼人,不想挨近他。

    白君低头看他,将他放在洞府内的石床上,乔笙移开与他的距离,突然间兴致勃勃道:“对了,你说过要与我比试一场,我们现在就去。”

    他眼睛发亮,说着就要爬起来,白君吸了一口气,俯身用手箍着他的手臂,安抚道,“乔笙,你不是要和我说话吗?”

    乔笙抬头,那双好看的眼睛情绪毫无掩饰,有几分想要亲近的意味,却自始至终含着冷静与自持。

    白君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一会儿,将人半强迫半安抚般的搂过来,把乔笙发软的身体靠在自己支起的腿上,低声道:“我们好好说说话,乔笙。”

    他拾起乔笙的一缕发,乔笙醉眼朦胧的看着他,突然间伸手去拉他的手,白君缓缓露出一个笑意,反手扣住他的手。

    他低声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没有看见的脸,只被你散发的味道吸引,这个世界如此大,又如此危险,我本以为我们没有再次相见的机会……却没想到,缘分来得这么快。”

    白君笑笑,他的容貌英俊至极,散发着独特的魅力,缓缓笑起来的时候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依赖,乔笙被吸引似的看着他,安静下来,白君也是沉默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他继续开口道:“我的记忆恢复了。”

    乔笙只觉得酒醒了大半,视线倏地锐利起来,他支起身体,重复了一声,“你记忆恢复了?”

    白君敛神,漫不经心道:“对,我记起来了,我不是这个世界之人,来自另一个位面,因为虫洞忽然出现,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乔笙震惊的看着他,脑袋里面有些乱,但却不觉得有多少难以让人接受,因为他已经知道,元灵界只是三千世界中的一界,有其他位面的人来到元灵界也并不奇怪。他有些呆呆的想,白君为什么会突然间对他交心?

    两人目光交会,白君拿过乔笙的手握在手里,有些歉疚的道:“那时候的我对这里一无所知,本能的戒备所有的一切,你是让我觉得唯一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本能的我就想要占有你。”

    他看着乔笙,淡淡的话语说出来,偏偏那一双紫眸柔软得像要滴水,让乔笙不知怎么的脸就红了,抽了抽手,却抽不动,他有些晕乎的道:“我已经忘了。”

    心里却想起当日白君硬要上他的那一幕,脸色愈发的红。

    白君凑近了一些,两人面容贴得有些近,乔笙微微仰头看他,白君的视线停留在他的唇上,又从衣领滑落,跟乔笙说起他的世界的情况。

    直到过了许久,白君扶着乔笙歪歪倒倒的身体,乔笙突然问道:“你的机甲呢,还在吗?”

    白君的手从他的发上抚过,停留在其腰上,闻言道,“别担心,大帝能量损耗太过,目前正在恢复,等它醒了,我便让你们认识。”

    乔笙轻轻的嗯了一声,动了一下,白君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上也烫起来了似的,他本来脑袋就处于半醉半醒状态,现在更是腿脚发软。

    白君低头在乔笙耳边说,“乔,我一直想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怕你会嫌弃我。”

    乔笙不动了,他就一个笑,双瞳剪水迎人滟,衣衫散乱间风流万种,说,“你对我那般我都没有讨厌你,你还有什么秘密,能让我嫌弃的?”

    说罢,他好像也察觉了不对,表情呆了一呆。白君却是手不易察觉的一握,不容他在逃避,俯身贴着乔笙的面问:“乔笙,你在害怕吗?”

    乔笙蹙起眉头看他,白君盯着他的眼睛,他能感到那眼底的渴望,平时都被一重又一重的警惕包裹起来,轻易不让人发现,现在被他用酒灌醉,终于袒露了些许。

    两人目光对视许久,白君强健的身躯覆盖在乔笙身上,乔笙的目光逐渐软和,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听着耳边如雷鼓般的心跳,有些挣扎着道:“是的,我,好像有些害怕。”

    他害怕一个人,没有至亲至爱,亲朋好友,就如无根的浮萍,空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寻道的意义。在和白君冷战期间,修炼中更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对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乔笙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得了抑郁症。

    直到白君回来找他。

    不仅白君渴望得到他,他也习惯了这个男人无时无刻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白君浓郁的掌控欲散发下的强大,让他觉得有安全感。

    可乔笙在欢乐谷待的十几年,在自己的思维上锁上了一把枷锁,规范自己的行径。与白君在一起不仅触犯到了思维上的那把锁,发出警告,他更怕日复一日对白君的依赖更深,到时白君若是离去,他该何去何从?

    乔笙的目光又挣扎起来,白君喉结滚动了一番,他不动声色暗自忍耐了许久,后背已经被汗水濡湿,他拉过乔笙的手,让他抱着自己的脖子,两人面对面,视线相缠,白君低声道:“乔笙,你也许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

    乔笙怔怔的看着他,白君笑得既性感又惑人,他眼睛深沉,“认定的伴侣便是一辈子的事。除了你,我这一生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

    “我的灵魂只被你的灵魂吸引。”

    乔笙颤抖着嘴唇看他。

    “我爱你,乔笙。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生命。如果没有你,我每一刻都在煎熬,恨不得死去。”

    白君的目光深沉又哀伤,他也不顾乔笙呆愣的表情,直视他的眼睛,让自己的意志传进他的心里。

    两人的姿势由一人在床上一人在床边逐渐拉拢,到了最后,白君覆在乔笙身上,乔笙双臂缠着白君的脖子,两人身旁的空气都变得缠绵悱恻。

    乔笙虽然知道不对,可他却喜欢白君这般强势的掌控他。前提是,白君对他从身到心都极其忠诚。

    白君试探着低头,吻了吻乔笙的额头,见乔笙没有反抗,他的吻逐渐向下,去舔乔笙紧闭的唇缝。

    舔了许久,也不见乔笙张唇,白君顺着那玉白的脖子向下,含着乔笙的喉结用牙齿轻咬,乔笙双腿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的腰,张口喘息。

    白君一顿,仰起身,乔笙正醉眼朦胧的看着他,乌发如云,面若桃花。

    乔笙醉了,心事都现在脸上,也变得坦荡许多,浑身都散发着想要被疼爱的味道,白君的意志力几乎马上崩溃,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低头去和乔笙接吻,过了许久,他才从乔笙身上翻下来,化为一条小蛇,快如闪电般的射进了冰凉的湖水中。

    乔笙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阿白,没有人应声,他的面容变得有些委屈,睁着眼睛,然后逐渐睡着了。

    白君在湖底待了许久,才冷静下来。

    白君情窦初开时太过于急躁,只知索取,害得乔笙反弹。

    后来冷静下来,他平时沉默,小心的观察乔笙,对乔笙的了解自是极深,以他的心智,想要得到乔笙,其实不难。狠下心冷了乔笙几年,又以一种更为成熟的面貌出现,乔笙对他的依赖会更深。

    白君本想再和他培养一下感情,但他却是等不及了,在将蛇魂彻底吸收时,他也变得半人半妖,蛇的一些习性也传给了他。

    每次见到乔笙,他就只有一个念头,操他,操他。

    脑里面不堪入目的画面快把他逼疯,偏偏求而不得,他真怕有一日会控制不住对乔笙用强。

    ☆、第81章

    乔笙醒了过来,突然忆起什么,迅速的从床上起身。喜欢就上

    白君还待在山洞里,没有离开,看见他醒来,偏过头来,对着他温柔的一笑,如轻风吹动花瓣摇曳,缱绻不知几许。

    乔笙怔了一怔,然后就顿在了床上,安静的看着他。

    白君倒了一杯水走过来,“醒了。那酒后劲有些足,喝水就清醒了。”

    乔笙淡淡嗯了一声,闭了闭眼,他去舔干涩的嘴唇,脑海里却突然跃入急迫覆上来的,炽热的唇难耐舔舐的模样,就马上顿了动作,看似平静的接过水杯。

    白君低垂视线看他面容冷淡,耳后逐渐升起红晕。

    他喉结跟着那红晕滚动。

    乔笙喝完水,手轻飘飘的一扔,杯子就回到桌上,他站起来,白君跟在他身后道,“我们切磋一场。”

    乔笙从洞口飞出去,淡声传来,“我现在没兴致。”

    白君跟着他飘出去,乔笙跃过楼阁,踏在水面,绯红的身影倒映,留下一片旖旎。

    他见白君一直跟在身后,也不走,蹙起了眉心。

    乔笙漫无目的走,眉目低垂。

    白君在他踏上一座巨石堆砌,寒松伫立的山壁时,上前拉住他的手,乔笙也感到体内真元有些不继了,索性停了脚,也没有对白君拉住他做出什么反应,只是看着远处的方向。那里一轮红日缓缓升起,在云雾中升腾。

    乔笙有些迷茫。

    白君先是拉住他的手指,然后缓缓收拢,将他的握在掌心,低声道:“乔笙,我爱你。”

    山风在山间呼啸,此地空间寂静了许久。

    乔笙没有回过头,他面色如白玉浸米分,眼里却悄然蒙上了一层忧郁,沉默了片刻,他道,“我能说什么。”

    白君从身后揽住他,握住他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低沉道,“让它告诉你,你是爱我的。乔笙,给我一次机会,我们慢慢来,可好?”

    乔笙沉默,白君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握紧。

    乔笙想要抽开手,奈何白君力气太大,他根本无法撼动,只好回过身,沉默的盯住人。

    白君也看他,他比乔笙高,看人的时候居高临下,紫瞳里面情绪有些不稳定。他看着,突然间俯首,薄唇袭来。

    乔笙受了一惊,白君舌头已经长驱直入,破开牙关,吸着他的唇,狠力允吻。太激烈了,乔笙被吻得天旋地转,下意识的拽住白君的腰。

    等到一切结束时,乔笙已是面红耳赤,腿脚发软。白君拂开一缕粘在嘴角的发丝,又捧住乔笙的脖颈,仔细又温柔的舔去唇边激吻留下来的水渍。

    乔笙没有反抗,白君神情温柔下来,抬着眼去看他,却发现一颗又一颗的眼泪滴下,乔笙眼睛红了一圈,晶莹剔透的眼里透着空洞与茫然。

    白君手僵在半空。

    乔笙奇怪的伸出手,眼泪落在他的指尖,如雨打白莲。他闭了闭眼睛,眼泪依旧扑簌簌的落,他的神情却与眼泪无关,淡淡道,“回去了。”

    白君立在原地,神情冷静得异样。

    乔笙从他身旁走过时被他抓住,白君冰冷道,“你对我吻你有反应。你也对我有爱意,为什么还是拒绝我。我不懂你。”

    乔笙挥开他的手,淡淡道,“也许,是我有病。”

    他的身影在转瞬间就远了,明明是绯红热烈的红,却蔓延出一片孤冷。

    白君一瞬间被一种难言的痛苦席卷,只是直直的看着。

    过了许久,他才冷静下来,若有所思。

    ——

    中央山脉是条巨大的灵脉,占据了中部大陆三分之一的面积,它盘旋在元灵大陆之上,就像一条守护大陆的神龙。

    中央巨脉,可以说是人人得而求之的修炼宝地,也是无数修道者的历练之地。其中生养了无数灵物,也孕育不知多少高级妖兽,所以机遇奇多,危险也奇多,机遇与危险并重,只能看个人的实力和气运了。

    天山派、纯阳宗、星月阁以及五行道宗都是元灵界的超级势力,这几个门派都建在中央巨脉上,然而以其强大的实力,他们也只能建在外围,且,并没有能力将中央巨脉占为己有。

    中央巨脉以南,空气比较湿润,常常有细细的雨丝飘下来。这种天气与群山遍布、池泽多连的南域不同,南域多山多水,雾障毒物多,显得阴冷而危险。而这里的雨朦胧,山色美好,十分清新。

    有一条大河从中央巨脉起源,名字叫大脉河。大脉河自北向南,中途虽然被分了无数细小的支流,但主河流还是缓缓向东流去,汇入南海。

    而有一个地方,叫做桃花十二岛,简称桃花岛,这个地方的水,便是大脉河的水。

    船自远方悠悠驶来,一艘普通的小船,仅仅只能容十来个人。

    “仙人,听您这话,您这是第一次来挑花岛罢。”

    “那可不是。以前听说过此地神奇,却还是第一次体会。……果然奇特,有秘密啊。”

    最后一句话语调拉颇高,显得意味深长。千一衡挑高了眉头,他身穿一身宽松的碧青色长袍,此时一脚脱了鞋放在水中,一脚踩在船头,喝着酒,与船家闲聊。

    船家两手划桨,颈侧凸出一条显眼的青筋,闻言发出一阵清朗的笑。

    又笑着道,“桃花岛生得异常,世人都传遍了,许许多多仙人都来看过,甚觉奇异,却无人找出缘由,于是都失望离去。”

    千一衡眯起眼睛,故作高深道,“事出有异必有因。现在没人发现,是没等到那个时机,等时机到了,原因自然就出现了。”

    梅真瞧他一眼,嘴角抽了抽。他身后的两男三女眼观鼻鼻观心,眉目不动。

    千一衡侧脸唤乔笙,“师弟,不如我们在此多停留两天罢。”

    乔笙心肠冷硬道,“不行。”

    千一衡凑身过来,可怜兮兮道,“师弟。”

    乔笙干脆闭了眼睛。

    千一衡看了一眼侍立在乔笙一侧的梅真,唉声叹气的撑着下巴,他干脆就脱了另一只鞋,坐在小板凳上,就盯着乔笙看。

    船中一时静极,一座座形状规则相似的山远去,船终于驶出了如同迷宫般的山群,烟霞般一层又一层的桃花跃入眼底。

    船在动,桃林在动,乔笙一身素净之极,墨发未束,白道袍黑布鞋,容光于绝艳色彩中如神来一笔。

    千一衡突然吟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若狂。”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声音之大,将岛上一些人的目光的引了过来。

    船家发出善意而爽朗的笑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乔笙麻木着一张脸,冷声警告道,“师兄,又胡闹了!”

    千一衡没有应声,就盯着他,眼神却无光,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了。

    梅真看了乔笙已经绷不住表情,略为崩溃的一张脸,轻轻叹了一口气。

    湖中有莲,宽叶碧青,长茎如玉,莲花种类各异。木船于莲花从中穿梭而过,许许多多小船好似突然出现,齐齐驶向码头。

    五湖十二岛,岛上生桃花,湖里长千莲。此时已是九月,此处桃花与莲花却是与别处不同,好花时时放,一瞬枯萎,转瞬开。

    既是难得的美景,又是奇异得神秘。

    从船上下来,船家热情的与他们挥手作别,又摇着小船,驶进莲花丛中。

    乔笙道,“先找客栈歇下罢。”

    千一衡抢着说话,“找繁华一些的地段,大一些的酒楼。”

    乔笙不说话,就没有人理他。梅真带着一人先行一步去做安排,千一衡委屈道,“师弟,怎么你们都无视我。”

    乔笙冷淡道,“师兄,自我们接任务以来,本该是五日内便能到达此处,却整整花了一年时间。在映花城,你要去见识空中酒阁,却消失得毫无动静,我们整整寻了你两个月;路过花月派,你要独自去见识,却惹得花月派女弟子发狂,追打了我们一路,被当做流氓逃窜;还有琼花仙子……”

    他面无表情的念,千一衡一脸后悔之色,恨不得以头抢地,恨自己为什么要多嘴。

    他苦涩道,“师弟,咱们五行道宗不是那么匠气,一味只知修炼的宗门。人生在世,无非“乐”之一字,要有好奇心,对任何事都要感到其乐无穷这才有意义,你知道吗?”

    乔笙道,“我不知道。师兄,若是你再胡闹,休让我再理你。”

    千一衡当即闭了嘴,垂头丧气。

    上了桃花岛,时光都仿佛变得缓慢起来,青瓦,木屋,篱笆,桃花。

    路上铺的是不规则的青石板,有嫩草从石板缝中长出来,本地女人穿着布衣木钗束发,脸色生晕,慵懒的守着小店。店里卖胭脂水米分,华丽衣裙,也有卖酒的店家。

    千一衡道,“这里的凡人气色真好。”

    桃花岛的居民见识过太多的修真者,早已经处变不惊了,没有卑微,没有惶恐,那目光像是看待远方来客,大胆而热情。

    落在乔笙身上的视线尤其的多。

    卖酒的老板娘手肘撑在柜台上,冲他抛了一个媚眼,曼声道,“仙人公子,您惊世之容,奴家前所未见,可否到奴家店里来,请您上喝一口桃花酿?”

    乔笙看似冷静,却是没有反正过来。

    千一衡发出窃笑。

    他这才笑了一笑道,“老板娘盛情,只是某有事,不便耽搁。”

    老板娘失望的对他们挥手。

    桃花十二岛,岛与岛之间,以木头相连,不知名的藤蔓从岛底生出来,缠绕着木桥,紧紧实实的缠绕,一些绿藤垂落水面。

    过了第一岛,乔笙脸上的薄红才消,千一衡揶揄道,“瞧,我们一向对女人不假辞色的玉乔真人脸红了……”,他神秘兮兮的凑近乔笙,“难道,师弟你喜欢的是那种女人?”

    乔笙道,“师兄,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千一衡一脸你现在才反应过来的表情,无聊道,“怎么会没发现……桃花与莲花此时开就不对,人也不对,修真者的真气被压也是奇异……总之,这里的一切都甚是奇怪,不过奇怪的地方多了去了,等你见识多了就不会惊讶了。等时间到了,谜团自然会解开,且宽心罢。”

    乔笙看了他一眼,喃喃道,“是时间不对。”

    千一衡疑问,“什么意思?”

    乔笙蹙眉道,“总之,凡人能平安的生活在这里,修真者却有诸多限制,定是有缘由的。我们便要小心一些,不要随意使用法术。”

    千一衡若有所思。

    ☆、第82章

    桃花十二岛寻求三等门派宜真派的庇护,也是属于五行道宗的辖下,位于五行道宗东南方,再有两三百里距离,便出了道宗范围,进了南域。

    而乔笙一行人也只是做任务,路经此地,听闻其名声,起了好奇的心思,便过来见识一番。

    梅真挑了一家干净的客栈。楼下的客人喝着本地的特产桃花酿,碟子里放着莲花酥,还有炸好的小鱼花生下酒。客人有一些是好奇路过的修真者,也有来自其他城镇的凡人。

    总的来说,修真者很少在此停留。因为这里少有灵气,对修真者不利不说,最主要的是,修真者常常会在此遇见意外,或是莫名消失不见。

    这是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

    乔笙推开客栈的窗,客栈后面是花院,窗下面是游人闲走的街道。他靠在窗上,淡淡开口道,“师兄,我不放心你独自出去。”

    千一衡后退两步,抬头,正好与乔笙看来的视线对上。再往后一看,果然见不苟言笑的梅真从客栈里走出来,沉默的立在他身侧。

    他无奈的摆手。

    看着千一衡走远了,乔笙依旧靠在窗口,目光毫不避讳、直直的穿进另一座院子的一扇窗,眼里波光如朦胧烟雨,轻轻冷冷地。

    对面的窗严缝紧密,不留一丝痕迹。

    乔笙甩袖,窗口自动关上。

    他回到桌子旁,拿出一把琵琶。琵琶既普通却不凡,说它普通是因为这把琵琶既不是灵器也不是法宝,而不凡只因材料用得十分珍贵。

    它的好处便在于,不管灵气多暴虐,都很难损坏。

    乔笙抱着琵琶轻拢慢捻。

    他的面容淡淡,眉也垂眼也垂。

    琵琶声轻轻的传出去,缓缓的诉说着没缘由的惆怅。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绷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眼泪如突如汪洋大海般咆哮而出。

    客栈楼下,停脚吃食的客官怔怔然,热泪湿了满面,滴在白米上。

    青石道旁走过的人不由驻足。

    过了许久,琵琶声这才停歇。

    而客栈内不少男女老少这才回过神来,抹抹眼泪,他们相互望了一眼,都发现对方气色仿佛好了许多,就好像所有的抑郁与晦涩都随着眼泪的流去,而消失得一干二净般。

    守在乔笙门口的两个护卫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嚎啕大哭。在另外一个房间的几个侍女也是一抽一抽,小声的啜泣,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有些客人打开窗,看戏一般乐趣的看人。

    客栈的主人老汉听见了,耷拉着眼皮子,在桃花树下喝酒,也不管这许多。

    两个大男人哭得这般毫无姿态可言,不是发疯,而是有原因的,这原因便是来自其主人。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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