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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快穿]杀死渣攻的一百种方法 作者:夜半赏菊

    第11节

    五感灵敏张榕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阿福没听见,还在羡慕,“少爷,刚才那个回头看你的就是白秀才,白家村最年轻的秀才爷,许是看上你——”

    “阿福。”张榕打断阿福后面的话,“以后别说了,我嫌那位白秀才面向刻薄配不上我。”

    阿福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少、少爷这是怎么了?

    第一次打照面,张榕以他快成x光辨别渣男的双眼打量了下,白俊这样子落在穷乡僻壤就像金凤凰,但山窝里出杂毛鸡的可能性要比凤凰大许多,这人在一堆不是老就是丑或者矮的人里,才衬托的白俊分外优秀,像个凤凰,其实就是个杂毛鸡。

    一路出了城门,阿贵问去哪个村玩,张榕也没有注意,看见阿福脑袋上别了根木簪,抽了下来,在车板上转了圈,最后簪子尖指着南方,“南边是什么村?”

    “白家村和赵家村。”阿贵挠挠脑袋,“少爷要去哪个?”

    “你先走。”大壮啊大壮你到底在哪呢?我要去哪儿才能摸到你?

    镇子外官道百姓走不得,只能走民用自己修出或者踏出的小路,五月的天,外头还算凉快,不过道路不平,一颠一颠的,张榕坐了会就头晕想吐,赶紧下了车跟在牛车旁边走,吓得阿贵和阿福全都下来,陪着走。

    张榕一看,知道说也不顶事,这个时代家奴生下来就是伺候主子的,张家平时没什么大规矩,但是主子和奴才之间的阶级还是横在哪儿的。张榕不坐,走路,俩人就不敢自己坐牛车。

    走了会,张榕腿酸了,人也好多了,就招呼阿福阿贵上车。

    三个人走走停停,到了拐外岔口,阿贵又问,“少爷咱去哪儿?”

    张榕随手一指,“去这儿吧!”

    “赵家村啊!”阿福一看路,笑嘻嘻在旁边说话,“少爷你没来过赵家村,这里也有咱家田,后头靠了个小山丘,上面全是小兔子小野鸡,运气好了还能碰见小狐狸,村子两边栽着酸果子,这会树上开了酸果子,你最爱吃了,一会让我哥给少爷摘……”

    三人到村口,已经快中午了,家家户户烟囱飘着炊烟,隐约传来香气儿,引得三人饥肠辘辘。阿贵笑着,“少爷你坐好了!”

    一声驾,牛撒开了蹄子跑,这会张榕也不觉得颠了,肚子里没货,想吃饭着。

    阿贵熟路找了村长家,报了身份,“叔,打扰了,我们想借一顿饭。”阿福上前给了三十个铜板,在外头摊子上尽饱吃也就二十个铜板。

    村长推脱不要,“既然是张老爷的小公子,这钱就不能收了,张老爷心善,租子都少一成,这顿饭老朽还是管的起的。”

    张榕摇头,笑呵呵道:“阿叔,你别客气,这钱你拿着,我们三个才吃的踏实,不然我们三个不敢在这儿用饭了。”

    庄稼人,整天在地里晒,张榕看村长面相都快五六十了,晒得黢黑,脸上皱纹沟壑,实在是不好占一顿这样的便宜,尤其他胃口大。

    村长呐呐的接了铜板,又让媳妇儿加了道炒鸡蛋。

    散养的土鸡下的蛋又黄又香,配着农家小野葱,刚一下锅,刺啦两声,葱味就出来了,香的张榕咽口水,摸着肚子骂自己没出息。

    再一看同桌的,村长家俩小的孙子在流口水,儿子在咽口水,张榕心里就平衡了。

    菜上来了。大家动起了筷子。

    张榕饿得饥肠辘辘,也不客气了,夹起一筷子鸡蛋,一口黄面软馍馍,香的他眯着眼睛,太好吃了!

    村长媳妇儿也是个哥儿,坐在旁边有些局促,给小孙子夹了筷子酱菜,小孙子小声念了句,“蛋蛋。”

    村长小声叫了声大牛,话里带着威严,村长媳妇儿抱着小孙子,小声哄道:“菜菜好吃。”

    张榕一怔,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这道鸡蛋就是他一人的,阿福和阿贵也没上筷子。

    再看小孙子憋着嘴但是也没掉豆豆,大孙子扒拉着碗不敢说话,只动着鼻子闻香气儿。一时有些尴尬,他咽下了口里的东西,端起鸡蛋碗,往孩子们碗里拨了些,“我哪里吃的完这么多。”

    又给阿贵和阿福夹了一筷子,至于大人,张榕就没管了,他管了这不是不给人大人面子么!

    村长不好意思,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就只剩吃饭声了。

    张榕吃完,“谢谢阿叔和阿姆了,我们先走了。”阿姆就是这个世界对嫁了人有孩子的哥儿称呼,类似阿婶。

    出了村长家,五月麦子泛黄,风一吹就是麦浪,赵家村风景确实好,张榕跟阿贵和阿福在山坡上溜达了圈,也没看见疑似大壮的人,最后太阳快落山,揣着一兜子酸果子往回走。

    张榕坐在牛车上啃着酸果子,越啃越心酸,每个世界都是自己找大壮,大壮你怎么不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哼!

    第50章 小哥儿世界

    秋河镇是京城周边的一个镇子,既不是最繁华的也不是风景最漂亮的。

    常逸这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去秋河镇了,从小到大一直做得一个梦,最近越来越频繁了,梦中常年笼罩的白雾也渐渐淡薄了,甚至可以隐约看见白雾中的人影了。

    十八岁的常逸背着剑跨上马出门了。前脚刚出去,后脚常家上下都知晓了。

    “太太,三爷出去了,骑着马看样子像是出城,没说去哪,不让人跟着……”

    常太太眼皮子耷拉了下,挥手让小厮下去。房间就剩她和近身丫头,这才轻不可闻的叹了声,“出去啊,还有两天……”

    常逸一口气骑到秋河镇,在镇楼门前盯着被风沙岁月磨的模糊的‘秋河镇’三个字看了许久,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

    守大门的士兵看着常逸,这人到底是进不进?他们镇那三个字又不是大名家提笔的,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常逸俊朗丰神,气质出众,穿着打扮像世家公子,这样反常的站在大门口盯着三个破字瞧,士兵早都上前问话了。

    看脸的世界走哪儿都是。

    常逸牵着马进了镇子,吵嚷和破旧,看惯了京城宽阔平整的街道,和两街整齐的建筑门面,这样的小镇子即便是最热闹的赶集日,也显得乱哄哄脏兮兮的。不过常逸觉得颇有趣。

    镇子不大,牵着马溜达逛了早晌,半个镇子已经逛完了,中午找了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酒楼,小二牵着马去后面喂水草去了,常逸点了秋河镇的特色。

    “客官不像咱秋河镇的人,是找人吗?但凡是秋河镇的,没有我小二不知道的。”小二其实已经看这位客观逛了一早上了,起码从他家门前就经过了三回。做小二的要眼睛毒,这位爷一看就不像是他们小地方出来的。

    常逸是找人,但说出来可能会被笑,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只是梦里面模糊的一个影子。

    “不必,我自己看看。”常逸打发小二小去,开始用餐。

    没用多久,一行五人打扮的书生上了楼,穿着青衫,小二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眼里闪过不屑,面上笑盈盈的迎人。

    “几位才子照旧?”小二心里呸了句,只有其中一人是秀才,每次都来他们这儿装大尾巴狼来着,上次阿才没叫一句才子,说了客官,没这几个阴阳怪气的讽刺了顿,跟个乡下的碎嘴哥儿似得。

    几位照旧推让了翻,白俊就不好意思落座主位,这才坐定。

    “一人一碗阳春面,在加两个凉拌素菜,天热,吃不得荤,油腻腻的下午都没法子读书。”白俊笑的开口。

    余下的四位都点头应是,这样点发最划算了,白俊又顾全了他们的面子,于是一个个笑的越发和睦起来。

    凡是书生必上酒楼,凡上酒楼必要慷慨陈词指点江山一番。尤其是在这儿秋河镇最大最高级的酒楼里,四周全坐着没有才学却有钱的土财主,这样激扬文字,引得那些铜臭财主观看欣赏,这让一干学子都特别高兴。

    是以,白俊经常带着他的小跟班来这里找存在感来着,有时候说到高兴处,还有人傻钱多的请他们吃饭喝茶想要结交,这也是白俊来这里的目的,明年就是科举考试了,上路打点的银两家里还没凑齐,要是有个冤大头来资助就再好不过了。

    小二上了两盘凉菜,这个最快,一盘醋泡花生米,一盘凉拌小河鱼。

    秋河镇附近有条大河,是以河鲜便宜。

    四位推让了翻,白俊先动了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细细嚼过,放下筷子,微微一沉思,开口道:“如今朝中安定,国家太平,可唯一点不好——”

    “白兄,怎么个不好?西蛮安定了,北戎也不敢再进,现在咱们国家可算是太平之日呀!”其中一书生接话。

    白俊吊起了众人目光,这才说道:“乱世用武将,平安之日用能臣,我可说的对?可现在,朝堂上武将多,品阶也高,治国武将如何来?还不是都靠文臣,常家一门独大,听说当年常将军更是在西北一带人人夸赞,这样功高震主,还有常家少爷什么也没出力已经是一等公了,着实地位给的太高了,让一些武人站在文官前,这可如何行事?依我之言,先拿常家——”

    “放你娘的狗屁!”粗狂的男声响彻整个酒楼。

    常逸动剑的手也停住了,只见一个粗眉大眼的汉子站了起来,穿着倒是整齐干净,众位在座的食客见了,纷纷道了句,张老爷好。

    说话的就是秋河镇的张地主,张榕榕的爹张宝根。

    张父当了这么多年地主,早都学着压着嗓子说话了,今天拔高的喊了嗓子,吓得那群学子跟鹌鹑似得,缩着脖子,一个个抖着嗓音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

    “老子就算是打你也是你活该!”张父横眉冷对白俊,“亏你也是读书识字的学生,我想请教你们青山书院的院长,学子不敬重为国捐躯的英烈怎么说?常将军为保咱们花国百姓给战死沙场,你这个愣头在这大言不惭,怎么?全天下的有才干的就你一人了?怎么的朝堂上站的武将都要给你这只会说大嘴的人腾地儿了?外敌来袭的时候一个个害怕的跟鹌鹑似得躲着,等英烈们冒着生命护了家园安全,这会嫌人家占你们这些学子的地儿了?呸!”

    张父一口气骂完,还不解气,指着白俊的鼻子冷哼道:“你也配夸自己是个学生,我都要替你们老师羞死了!”

    白俊一张脸青青白白的,再看周围在座的都嘲讽他,气得手抖着说不出半句话,他认出这人了,是秋河镇的大地主张家,早上他还骂过人家哥儿是家仆来着,现在中午换过来了,被这一大老粗指着鼻子骂,可白俊没办法,书院的地儿就是张地主当年捐的,院长为此自甘堕落拉下身份跟这种人交好……

    越想越觉得委屈,武将厉害?可现在不需要武将了!既然不需要了,就不要站着地儿倚老卖老,整天夸着以前卖过命的功劳……

    因为家贫白俊心气极高,骨子极爱面子,上辈子就是经历了这么一回,被张父当众教训给难看下不来台,这事他一直记恨在心,怎么可能真心爱张榕榕?

    张父这人脾气直对事不对人,教训过后,这人上面悔过,勤勤恳恳真诚的求原谅,张父就觉得孩子知错能改,外加上对张榕榕确实热切,就同意了。张父万万没想到,白俊今日这仇在心里记了一辈子,直到张家灭门还觉得不解气。

    “不与你争辩!”白俊甩了这句话挥袖离去。

    其余四位自然跟上,小二在后头追着,“才子们还没结账呢!”引得大堂食客们哈哈一笑,众人夸赞调侃打趣,“哟,没想到张老爷今天也舌战群才子呢?!”

    张父淡定摇摇头,“以前苦日子不能忘,吃不饱穿不暖,整天还被外敌骚扰,好不容国家太平了,不能忘拿命换的今天的英雄们。”

    众人虽然都小财主商人,但基本都是自己发家的,当年苦哈哈冒着危险走商押货,是见过外敌那些侵略蛮子怎么欺负自己人的,如今平安了,有钱了,苦日子都忘得差不多了,今个儿张父一提起,众人一时唏嘘,心里想难怪张宝根这人得了个清河镇大善人的名头,佩服!

    小二追了银子,张父也没胃口在吃了,顺手结了账,背着手叹了口气儿往出走。

    常逸一看,也结了账,拎着剑就追上了。

    “张老爷!”常逸在后头叫道。

    张父一回头,不认识,“可有事?”

    常逸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拱拱手,“刚才在酒楼听见张老爷一席话,敬重张老爷,也替那些战死的英烈们谢过张老爷。”

    “你谢我作甚?是个人都不能这样昧着良心说这话——”张父不在意挥挥手,“走,你小子对我的眼,我请你喝酒。”

    常逸自然是欣然前往。

    张父带着常逸回了张家,张阿姆备了下酒菜,常逸见了,说了句谢过张阿姆,就这话得了张父青眼,这娃不错。

    “榕榕那小子又玩野了,天这么热还没回来呢!”张阿姆说了两句,见有客人在也不再多说了,出去了。

    张父端着酒碗,喝了口,“你阿姆担心我那皮猴子,野的很,咱俩喝。”

    常逸一听,也不好意思问张父儿子多大了之类寒暄,常逸心里有事,今个儿遇见张父这样豪爽的,端着碗喝酒,一时心里压抑着的情绪也就放了出来,一来二去,俩人喝到了下午,厕所都去了几回。

    “你这小子没想到年纪小小酒量比我都好。”张父就喜欢酒量好的,夸了句,“够爷们!”

    常逸以前经常跟着父亲去边关,喝酒是当喝水的,酒量自然好。

    “我爹酒量好,我以前经常陪他喝酒。”常逸也想起了以前的事,咕嘟又是一碗。

    张父喝了口,说话都含糊,“对不起我闺女,我对不起闺女……”一碗饮尽了。

    张阿姆在门口听了这句眼睛都红了,这几十年有钱了,他们托人找关系给里面递了钱,打听了两句,每年还能跟闺女见上一面说两句话。这几年闺女提上来了,好像是管茶叶的,活比以前轻快,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

    擦着眼泪,张阿姆心里难受的紧。

    “姆妈姆妈我回来啦!”张榕撒欢的往后院子跑,他吃了一肚子酸果子,外加今天穿的阔腿裤太厚,一热就喝水,现在想尿。

    他说要去林子里尿,但阿福拦着宁死都不成,一个哥儿怎么能在外头撒尿,万一被人瞧见了……

    张榕就憋了一路,膀胱都要炸了。

    张阿姆一听赶紧擦了眼泪,“没个正行,里面有你爹的客人,你先见过打了招呼,莽莽撞撞的。”

    张榕夹着腿有点夹不住了,听姆妈的话,往客厅去了,乖生生叫了句爹,他爹喝的晕乎乎的,含糊的说了声回来了。背对他爹坐着一年轻人,张榕憋得不成,见他姆妈没看,伸手就拍在男人的肩膀上,“你好——”等等,手感不对,这人带电!

    带电的常逸浑身一颤,心里一紧,扭过头盯着对方。

    张榕想确认一下,伸手又摸了下,这次摸的对方脸颊,确实一股电流,电的他发麻——

    淅淅沥沥……

    常逸听声音低头看了眼对方黑裤腿,一滩水……

    张阿姆进来一瞧,“榕榕你怎么尿了!”

    第51章 小哥儿世界

    张榕从来没想过他跟大壮有一天见面的情景是你半醉,我尿了。

    囧着一张脸,饶是张榕脸皮再厚,也受不住,耳边像是还能听见淅淅沥沥的声音和他姆妈那句你尿了、尿了、了……

    “这都要怪大壮,你带电你造不造啊!”原本还是能憋住的,这一电他就控制不住了。张榕躲在澡盆子里愤愤,一会又想到了什么,揪着系统,【那以后都是这个电流?我俩要是啪啪啪,还不得电死,其实也挺爽……】

    系统表示宿主污到没法看。

    【这只是确认,你确认了,后期电流会慢慢没了。】系统说完就遁了,不想在听什么污耳朵的话了。

    阿福提着热水添水,“少爷我伺候你。”

    “不用,你给我搓个背,姆妈现在还生气吗?”张榕趴在浴桶前。

    阿福接过澡巾给张榕搓背,提及夫人的脸色,阿福都抖了抖,“从没见过夫人这个样子。”

    在外人而且还是年轻男子面前尿了,这对传统哥儿出身的姆妈来说简直就跟女孩光着膀子跟男孩子下水是一个冲击。

    张榕打了个哆嗦,“那我还是再泡会,对了阿福你查出来今天爹请来的是谁?”

    “听夫人说是老爷的客人,别的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位客人喝醉了,要住一宿。”阿福又添了句,看着少爷的样子,“少爷你可不能揍人家,被夫人发现了——”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揍人?”张榕打断阿福的脑补,“我是那种人吗?!”

    阿福心想说是,要是有人看见少爷尿裤子,少爷一定揪着人打的求饶以后绝对忘了。

    但这回看见张榕尿裤子的不是别人,而是大壮,揍怎么可能?不过阿福不知道,还提心吊胆的想着,要是少爷真打人了,自己一定要护着就说自己打的。

    好阿福。

    张榕洗完澡,姆妈就没放过他,端着饭过来看他,见儿子窝在床上发呆,憋着气儿,道:“你还知道害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在——算了算了,我不说你了,看你也知道错了。”可那位公子要好好说说,他家榕榕毕竟是哥儿,想必那公子知书达理应该不会拿着个碎嘴说事。

    张阿姆操碎了心,见儿子知道错了,“行了,吃饭吧!明天可不许再出去野了,天气一天天热了,小心中暑,还有都穿夏季的裤子了,你怎么还穿这么厚……”

    “姆妈,我那裤子红红绿绿的,你给我做几件纯色的不要绣花,不然我怎么穿出去啊!”张榕自带原主撒娇技能。

    张阿姆立刻就知道儿子为什么大热天穿一条厚裤子出去了,无奈的笑笑,“你这孩子,别家的哥儿都喜欢,想要都没有,你反倒嫌弃,成,我让阿福给你新做几条。”

    “谢谢姆妈。”张榕笑眯眯道。

    张阿姆一看,端了饭碗出去,临出门前还嘱咐了句,“可不许到人家常公子面前撒野,要是你爹知道了要打你的。”

    知儿莫若母,张阿姆就知道按着儿子的个性,没准晚上就偷偷跑去找常公子算账。出了门,看着阿福,“晚上守着点,别让少爷乱跑。”

    阿福自然明白,可脸都快皱一起了,他哪里管得住少爷。

    晚上张榕躺在床上,古代夜生活就是啪啪啪,作为单身汪的张榕自然是没有夜生活了。他现在兴奋的满脑子都是大壮,以后他也是有夜生活的人了,在床上翻饺子无数遍,懊恼的不成,这个世界大壮还不认识他,第一次见面就冲着人家尿了,这该怎么挽回形象……

    阿福守在外头的小榻上听着里头翻来覆去的声音,提心吊胆的脸跟着里头的声音一起变化,唯恐少爷拍床板要起来干架,到时候他是叫阿贵一起呢?还是自己悄悄跟着一起呢?压根没想过拦,实在是拦不住!

    客房里,常逸躺在床上也是翻饺子,那个哥儿就是他梦里的那个人吗?

    是的是的,常逸肯定的说了声,他看了哥儿的眼神,准没错。当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常逸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白雾散去了,今天下午冲他尿裤子的哥儿对着他笑,一会又不见了,梦里面出现了奇怪的地方,俩个男人抱着小声说话,模样既不像他也不像那位哥儿,但常逸就知道这俩个抱着说话的是他和那位哥儿……

    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常逸没睡好,但身体的生物钟让他大清早就醒来了,洗漱后在后院练了会剑,剑锋一回头,就看见昨天张家的哥儿冲着他露出一排小白牙。

    常逸心情无端的就好了,收了剑,快步上前,“我叫常逸。”

    “我叫张榕榕。”张榕想起昨天还尴尬的不成,添了句,“昨天的事你不许再提。”

    “好,不提。”常逸带着笑,这哥儿不管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就是如此神奇。

    张榕端详了翻常逸,突然嘿嘿一笑,没他壮!皮肤还白,唇红齿白哈哈哈哈哈哈!

    “你多高?多大了?有没有成亲?”张榕跟调查户口的一样。

    常逸却不反感,指着围栏,对方就知道意思了,并排坐下,这才慢慢开口,“我今年十八岁,还未娶妻,身高一米七八。”

    张榕满脸的不信,看起来明明比自己还低一点。

    “你起来我们比比。”

    常逸好脾气,站起来配合张榕。张榕吃的稍微壮一些,常逸是翩翩公子玉树临风,真的是穿衣服显瘦脱衣服有肉,而张榕就是圆润略黑,显得又壮又土还比一般哥儿高。

    俩人一比,阿福小声道:“少爷,这位常公子是比你高,但是只高一点点。”

    三公分不比的话是看不出来。

    张榕也不生气,一想到原主一直到成年一直长到一米八三就乐的不成,这辈子他终于要翻身了。

    常逸看着张榕在旁边乐,眼里也带着笑容。

    张父起床跟着夫人一起吃早饭,听了夫人说了儿子的糗事,哈哈哈一乐,“榕榕还小,怕什么,男孩子么!”

    张阿姆无奈的嗔了句张父,“你就惯着,我都快说不动榕榕了。”

    张父拦着妻子的肩头,拍了拍,“小孩子无忧无虑就这几年,以后榕榕成年了,不管是娶妻还是嫁人,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哥儿的身份就算娶了妻子,也会被外面那些眼红的人编排,这些事,身为哥儿的张阿姆也知道,不然也不会就这么娇惯着孩子。张阿姆说张父宠孩子,他何尝不是一样。

    中午一起吃了午饭,天气热,张榕困了要午睡,又舍不得他家大壮,支开了阿福,拉着大壮去了他家后院一处水池旁的假山里,“这里凉快,你跟我睡一会。”

    常逸觉得张榕榕这哥儿说话爽快,跟一般扭扭捏捏的哥儿都不一样,像男孩子。

    俩人坐在假山里的石墩上,张榕靠着常逸一会就睡着了,常逸挺着肩膀都快发僵了,脖子处是张榕喷出来温热的呼吸,脑袋一侧,下巴都能蹭到张榕肌肤头发,常逸一时心跳的非常快。

    扑通扑通的。

    维持着这样姿势一直到张榕醒来。张榕伸了个懒腰,看向常逸的侧脸,这个世界的大壮很清俊。

    俩人就坐在假山里消磨了一下午,都是张榕在说话,要是问常逸什么,常逸也直接说,原本憋不住的张榕还想绽开求爱攻略,但一想上辈子,这项技能已经是大壮专属的了,就知道耐心给大壮放秋波,等着大壮来追他。

    “你父母呢?下次我可以去京城玩找你,也不知道你父母喜欢什么……”张榕已经计划好去见父母了。

    常逸笑了下,张榕就停住了,因为常逸的笑容里有着忧伤。

    “我母亲早逝,父亲三年前没了。”常逸顿了顿,“我现在跟大伯在一起住。”

    这一刻,张榕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大壮才十八岁,是个失去父母的少年郎,他从小生活在这个世界,有忧愁痛苦还有一些不足外人道的东西。

    张榕给常逸一个拥抱,“我是你的家人。”

    常逸眼角泛红,面容冷清俊秀,只有眼神才可以看出动容。

    常家一门双杰,老将军卫国公和嫡次子镇国大将军常玉卿,都是花国响当当的人物,曾经西蛮都打到关内来了,凭着老将军力挽狂澜愣是给打了回去,可以说没有老将军,今天花国皇位上坐的就可能不是今上了。

    前十年战事连连,一直不太平。老将军战死沙场,得了个一等公,封卫国公,可袭爵三代,现在就是常逸他大伯继承的。老将军没了,战事还在,边关无能人将领,常玉卿,嫡次子就上前了,带着他那五岁孩子,几乎就没回来过,守在边关十年。

    三年前力挽狂澜,击退北戎,天下安定太平了,常玉卿也没命了。

    这十年常玉卿战功赫赫,今上封无可封,真有点功高震主的意思,外加上以丞相为首的文人们总要在今上面前戳一戳今上的痒痒,提醒要防着常家。

    自古皇帝都是卸磨杀驴,实在是常家在军中的号召力太厉害了。如今天下太平,今上自然起了架空常家的意思。

    平衡、释权。

    但天下人都看着呢!常玉卿唯一的儿子要是出了点事,可不是戳皇帝的脊梁骨,连护国英烈的唯一血脉都护不住,可见不是个仁厚的皇帝。

    外人眼里,常家是一门两个爵,多繁盛荣耀。但京里高位都知道,今上不可能重用姓常的了。

    常逸的大伯,原本行走内阁,一年前,被找了个由头调到刑部一个不管事的衙门去了。

    这就是皇帝的御权术。

    常逸大伯和伯娘就不怎么喜爱常逸了,觉得是常逸父亲累及他们家的。可常逸当年回来只有十五,还未成年,一个孤零零的孩子在外头守着镇国将军府,不是被京里上下戳脊梁骨骂他们不顾亲情么?!

    现在常逸他伯娘就只盼常逸早点十八今早搬出去。

    可一笔写不出两个常字,哪怕分了家,今上也不会重用的。

    常逸想明白了,他大伯和伯娘还没想明白。父亲临死前,告诫他,这辈子,他动不得武,也不得考科举走仕途,更不能娶亲沾皇家血脉和贵家女子,唯一安全的就是当一辈子米虫,但现在他还多了条路。

    第52章 小哥儿世界

    “还有两天我就成年了。”常逸上马前看着张榕榕,“你等我,一定等我——”

    “快别说了。”张榕赶紧打断,见常逸黯然的眼神,解释道:“只要一说等我回来,这准出事,准回不来,呸呸呸,反正你要找我玩。”

    这个世界男子十八成年,女子和哥儿十五岁及笄就能结婚了,张榕现在十四,到了年底就十五了,以他对大壮的了解,简直就是嘴一张他就知道要说什么。嘿嘿扳指指头算日子,准备婚礼什么的正好他及笄。

    【你忘了你是个男人吗?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嫁人,你真是个口不对心的小妖精!】系统把张榕说原主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张榕立马恼羞成怒,【你懂个屁,小孩子家家的,快去睡觉!】

    还有两天宫里就要传信过来了,他姐姐封柔妃了。

    京城。

    常逸刚到护国公府门口,内院已经知道消息了。

    “这孩子在外头住了一宿也不传个消息回来,你去请过来。”常太太神色淡淡道。

    等丫鬟出去了,常太太又问身边的嬷嬷,“智儿睿儿下衙门了吗?让他俩也一并过来。”

    常太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哥儿一个女儿,常逸住在一起,下人们就按着年龄排了,一般都叫三爷。哥儿和姑娘比常逸小两岁,基本都在内院活动,很少见面。

    两位堂哥被安排在衙门内活动,这会下了衙门,跟父亲一起回来,刚进大门就听太太让过去,常大伯心里就知道为了什么事,想起今天在衙门内的窝火,心里那点反对也消失无踪了。

    “罢了,你们跟我一起过去。”常大伯带着儿子往后院去,明知故问的来了句,“三儿可回来了?”

    “回老爷,三爷刚到,现在已去了太太屋。”

    两位堂哥心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到了内院大厅,丫鬟正在摆菜,都是凉盘,旁边伺候着净手。常逸跟大伯请了安,又跟两位堂兄打了招呼,这才坐下用饭。

    常太太今天略微热络,“三儿来尝尝这个,我知道你爱吃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常逸虽说在护国公府住了三年,但其实不算是寄人篱下,真按着官衔来说,他比他伯父还高些。镇国将军府是一等公,袭爵三代不削爵,意思就是常玉卿拿命换回来的爵位,传儿子传孙子传曾孙子,都是一等公。三代后,就没了这一等公的爵位了。

    而护国公是常太爷传给嫡长子的,一等公传三代,但是削爵,意思是常太爷手里的一等公,到了儿子手里就是二等功爵位,到了孙子再往下降级。

    常逸虽然没爹妈,但年仅十八岁就是一等公,这放眼大花国去,是头一份,每年爵位给的俸禄,赏的田地店铺赚的银钱,就是躺着不动,也不愁花。

    这就是富二代!皇帝为了面上好看,每年过年过节都要给常逸发点东西,问两句话,表示没忘了你,没忘了你爹的功劳。

    所以常逸虽然住在大伯家,但真没人敢在常逸面前放肆奚落给脸看,就连两位年长的堂兄都怕这个从战场上回来的小堂弟。

    “好吃,谢谢伯娘。”常逸试了两口,突然想起自己说起住在大伯家,张榕榕一脸可怜心疼自己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想歪了。

    张榕:凑表脸你故意的吧!

    客客气气的用了餐,丫鬟伺候漱了口,一行人转到花厅说话,常太太坐在花榻上,小堂哥陪着常太太挨着坐,大堂哥跟常伯父坐在椅子上,只有常逸一个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人家是一家人。

    这从常逸进门第一天就知道了。这些亲人不冷待自己,客客气气的如外人,招自己进府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但说真的,他从小在关外长大,对大伯一家情分也淡,所以也谈不上别的,客客气气的也好,等以后自己组个家,搬出去就好了。

    这就是常逸这三年的想法,跟大伯他们无法成为一家人,那自己组个家就好。

    “三儿你多少的生辰来着?哟,我这记性,是了是了,还有两天你就成人了,咱们常府大摆宴席为你庆生如何?”常太太像是说家常话似得。

    常逸一听就知道伯娘的意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伯娘跟他说话一直是绕着的,等他开口,毕竟要是伯娘先提出来,等于撵自己出去,让外头人怎么看?你兄弟的遗子还有两天就成年了,这就等不住了?

    “替父亲守孝已有三年,这三年常逸打扰大伯与伯娘了,多谢两位长辈的教导和疼爱,怎可还劳烦伯娘替常逸摆宴席呢?!”常逸脸上带着笑,“既已成年,常逸也不好再叨扰伯娘了。”

    常太太一听,赶紧笑道:“你这孩子说话这般客气,像是我赶你似得,咱们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也热闹,伯娘可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成年后就要娶妻,你自己的名头在那儿放着,伯娘怕委屈了你的新媳妇。”

    说来说去就是搬府的意思,但常太太想做的漂亮些,别人外人挑刺,三年都养了,口碑也赚了,别一朝毁到这离府坎上。

    常大伯也懂,但不好开口,旁边的大堂哥就知道意思了,他母亲请他们过来估计就是让他们帮腔开口的。

    常智轻松笑笑,喝了口茶,这才道:“堂弟别推辞了,母亲有心给你热闹热闹,自从叔叔没了,你就没怎么笑过,如今孝期过了,外人也挑不出个错字,正好你要搬回去,好让大家伙知道。”

    常逸就不推辞了。他要是不办这个宴会,他伯娘估计不放他走的,憋着上火。

    常太太听常逸松口,心里也松快了,对着常逸也有几分真热络了,“咱们两府隔了一条街,没什么事常来玩也是一样的,智儿你是大哥,将军府修缮的怎么样了?睿儿,你也替弟弟照料着,别出了岔子,至于管家人手,将军府还有些旧人守着,这我就不插手了,到时候三儿喜欢什么自己在买些就成。”

    常家两兄弟一一答是,搬府的事不需要常逸操半分心。

    常太太是京城名门闺秀,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了,因此常逸爹妈留给常逸的东西丝毫没动,离府这事也要办的妥帖,让人提起来,都夸赞护国公府一句仁厚就成。

    说是还有两天成年,真正操办酒席都提前了。常太太时间拿捏的准。

    将军府那儿有他们府里的老管家和仆人看府,常逸心里有计较,也不愿在置办人手,忍着两天的应酬,十八岁当天一早,常逸穿了一身朝廷一等公的爵服上朝了。

    这是常逸第一次上朝。

    像这种空头爵,不需要上朝,就混吃等死好了,但你要是有事想上个朝,也是可以的,位置还挺靠前。

    行走在宫里,旁边的大臣都暗暗打量着常逸,这不是镇国将军的独子么?今个儿怎么上朝来了?常伯父也一番诧异,但也没贸然上前询问,只是心慌的很,像是要出什么乱子了。

    花国上朝官员要在小黄门处签到,还要检查官服是否整齐整洁,若是仪表不合格,要登记在案,轻则扣月俸,重则给你一个不敬皇帝的罪名。

    是以在花国上朝的官员特别辛苦,十年战乱,终于平息,国库并不丰腴,当今圣上又是个严君,最讨厌贪官污吏,逮住一个狠狠地惩罚,因此花国尽管遭受十年多的战乱,但国家上下精神头很不错,一点都没乱。

    不过近三年太平了,皇帝当初重武将给了武官太多权限,现在一点一点慢慢收回来,文武要平衡,才是为君之道。

    显仁帝十岁登基,如今已有四十多岁了,因为战乱的缘故,操心比较大,略显老态,但精神头很不错。这会坐在龙椅上,一眼就瞧出多了位,仔细一看不认识面生,旁边的内侍上前低低道:“常逸,是镇国将军常玉卿的儿子。”

    皇帝一看,来了兴致,“是常逸啊!一晃眼都这般大了,下朝后来见朕。”

    毕竟是朝堂上,皇帝能说两句热络家常话已经不错了。之后就是朝堂正事了,一通下来,到了十一点多才退朝。

    老内侍到了常逸面前,恭恭敬敬的请人到内殿等候。

    皇帝在内殿传了膳食,一想起还有常逸,挥手让太监传唤过来,赏了一顿午膳。

    常逸神情自若,行事规矩,对答皇帝问话也是有分有寸的,皇帝看了,暗暗在心里夸了个好字,但可惜了姓常不能委与重任。

    膳食结束了,皇帝喝了口茶,笑的和睦,“常家小子,今天上朝可是有什么事情?”

    常逸撩着袍子一跪,面容郑重,“臣大胆,恳请圣上为臣赐婚。”

    皇帝端茶的手一顿,不动声色的问了句,“哪家的姑娘?”李家?王家?要是京中有名望的女子……

    “臣心仪一哥儿,乃是秋河镇张家地主的哥儿,因张家唯一血脉,臣恳请圣上赐婚,让臣入赘张家。”常逸又磕了个头。

    皇帝一愣,这话冲击太大,茶杯里的茶都泼到手上,旁边伺候的内侍一看,赶紧递了巾帕,皇帝摆手不必,心情大好,这个常逸果然聪颖。

    不过,功臣唯一的遗子入赘,这事他得好好思量下,起码得堵住悠悠之口。

    第53章 小哥儿世界

    常逸走后,下午张家资料就上了皇帝的御案上。

    “张宝根……”皇帝扔了探子查回来的资料在桌上,又问内侍,“张柔儿怎么样了?”

    内侍上前,有几分估摸到皇帝心里,“回皇上,太医来报,柔儿姑娘胎脉正常,诞下龙嗣就这一两日。”

    张柔儿原本是良嫔那儿的奉茶侍女,一日,皇帝歇在良嫔那儿,半夜莫名警醒,见良嫔还熟睡,披了衣服让内侍叫了茶,那时灯光昏暗,闪着点点柔光,张柔儿端着茶,轻轻一抹抬头,就被皇帝给瞧上了,一下进了心里。

    当晚就在良嫔的侧宫临幸了张柔儿,第二天整个宫里上下都在看良嫔好戏,自己侍寝都能让宫婢上了龙床。良嫔自此也看不惯张柔儿,但因皇帝临幸过,又摸不来皇帝的性子,就没敢动张柔儿。

    这良嫔在后宫也是个小冷人,皇帝几个月想起来才去一次的存在。这要是放在得宠的丽妃头上,保准没几天张柔儿就无缘无故没了。良嫔不敢下手,一直犹豫着,唯恐皇帝还要人。

    但后来三个月了,皇帝也没踏足良嫔这儿,更没想到曾经临幸过的张柔儿。

    良嫔就有了底气,怕是皇帝早都忘了那个贱婢,正准备弄药了结了张柔儿,这也惊险,当天皇帝又过来了,不过没歇,张柔儿偷摸求到老内侍这儿,表明自己有龙嗣了。

    老内侍对皇帝忠心,思量了下,让人先带张柔儿离开良嫔宫里,请了太医诊脉,确认了时间日期,这才给皇帝禀告了。

    皇帝其实临幸完就后悔了,张柔儿美是美已,但出身太卑贱,就忘了。

    这会有了孩子,皇帝沉思了下,告诉内侍先找个清净地儿养着,等孩子降生了再说。

    于是张柔儿还是个宫女身份,不过被老内侍照拂着,又有太医伺候,后宫的女人们就明白了,这是等孩子在封位分呢!要是没了孩子,这张柔儿还是宫女,怎么处置还不是很好说?

    不提张柔儿在怀孕期间的种种艰难和危险,反正终于快临产了。

    内侍刚说完,有小太监来报,张柔儿要生了。

    龙椅上的皇帝沉思了会,想起常逸和张家哥儿的关系,“走去看看。”

    内侍自然不敢拦,吩咐小太监快速回去把外间准备干净妥当,这才随着皇帝过去看。里间张柔儿疼的嘶嘶叫,产婆也是各种鼓劲,外面皇帝坐在榻上凝眉思量,皇后一会也到了,见皇帝这副神情还真摸不来,于是请了安也在一旁等着。

    这是上辈子张柔儿没有的阵势,上辈子张柔儿就窝在她那小屋子,撕心裂肺的疼了半宿拼死拼活才生下孩子,内侍见孩子刚生下白净,抱着孩子到圣上面前夸了句,圣上一看,果然白白净净的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心情一好,随口提了句封妃。

    这辈子地儿换了,外头因为有皇帝在,一个宫婢生孩子,皇后妃子先后都打了个道,在外外头等着。

    等孩子呱呱坠地,产婆将孩子洗干净,抱着孩子出来报喜,“恭喜圣上,喜得龙子。”

    皇帝回过神,“生了?”又看向地上跪的产婆,想通了,招手让产婆过来,“我抱抱。”

    皇后一惊,更别提众嫔妃了,这还要抱?张柔儿可是翻身了……

    皇帝抱着孩子,见那孩子白白净净胖乎乎,正在熟睡,看着可爱,说了个好字,产婆接过孩子,皇帝看向内侍,“喜子传旨,张柔儿性情柔顺,德行恭敬,诞子有功,封妃,赐字嘉。”

    不提在场的嫔妃们咬碎一口牙,果然是母凭子贵,生了个儿子就封妃,还赐字。这等殊宠,也只有现在艳压六宫的丽妃才有的,不过幸好,这嘉妃娘家不成,不然真要翻天了。

    当晚皇帝很高兴呀!第二天一早,太监们就去秋河镇传旨了。常逸也被招进宫里。

    “昨天嘉妃给朕生了个儿子。”

    常逸自然是恭喜。

    皇帝观察着常逸神色,看样子还不知道嘉妃就是张家哥儿的姐姐,于是也放心了,“昨天高兴,一问,巧了,嘉妃的父亲就是秋河镇张宝根。”

    常逸瞬间就明白了皇帝用意,自己入赘,要是没个好听的名头,皇帝怕背负骂名,尽管他心里早想常玉卿一门没有延续,但不能明面做。现在小榕姐姐是嘉妃,自己因爱入赘过去,起码面上天下百姓不会骂皇帝亏待他了,这也算跟皇家攀了亲。

    至于嘉妃和那个才生下的孩子,根本不足为虑。在皇帝心里,等常逸入赘进张家,用几年慢慢削掉常家在军中的威望,之后要是常逸和张家聪明,那就选个好点的封地给嘉妃那个孩子,要是常逸张家起了别的心思,嘉妃和那孩子还能成了质子,捏在手里,稍微动点手段,就没命了。

    这条计,可进可退,皇帝表示很满意。

    常逸心里也琢磨到了皇帝几分用意,他对权势并不眷恋,因此双赢的事,跪下,“臣恭喜圣上喜获龙子,常逸恳请圣上为臣赐婚,恩准臣入赘张家。”

    皇帝这次也不怕别人骂了,哈哈一乐,“常逸起来,君子成人之美,你既然和张家哥儿两情相悦,朕怎么会不成全呢?喜子磨墨。”

    老内侍磨墨铺圣旨。

    这次赐婚,皇帝打算大弄,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常逸入赘张家,顺带还给张家赐了个仁善之家的牌匾,总之是各种给脸。

    秋河镇与京城内城骑快马也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浩浩荡荡的宣旨太监到了秋河镇,一路引得秋河镇百姓好奇,就连县太爷也赶了过来,一看是给张家的圣旨,心里还在嘀咕到底是什么事。

    再一听圣旨内容,整个秋河镇上下不到一个时辰全都知道了,这张财主还有个女儿,竟然被封了嘉妃,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秋河镇百年都出不了这样一位贵人。

    张榕一脸懵逼的站起来,看着他爹和姆妈也是一脸懵逼的捧着圣旨,他是懵,柔妃怎么成了嘉妃,而且阵仗这么大,还有什么御赐的牌匾。他爹妈懵的是,女儿去年还说当奉茶丫头,今年怎么就当妃子了?这当了妃子有了娃,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一时间张爹妈心里酸苦喜悦交织。

    传旨太监见张家一家懵了,把他晾着也没闹,笑呵呵道:“张老爷有福啦!咱家想讨杯喜茶沾沾福气——”

    张父这才缓过神来,赶紧邀请几位传旨太监进去休息,吩咐婆子倒茶,又亲自包了大红包,一人一个。

    太监掂着手里的分量,这张老爷也是个聪明人,乐的不成,喝了茶歇了脚就撤了,回去还要回话呢!

    张榕坐在后院,听见前头又是放炮又是道喜,跑到后头躲清闲来了。他家大壮已经四天没来找他了,这次的事,怎么想都觉得怪异,跟上辈子出了岔子,唯一的变数就是他家大壮了。

    赐婚是大事,皇帝有意先抬张家脸面,之后再宣布赐婚圣旨,这样入赘也好听些。于是圣旨写了,但是没发,皇帝想再等等。

    于是接下来几天,秋河镇百姓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次宫里来的太监,每次来都抬着一箱又一箱御赐之物,还给张榕榕封了个领俸禄的空头衔,叫县主,比郡主低好多层,可这是圣上赐的,羡慕死了秋河镇上下所有的哥儿。

    张榕都雷坏了,据他所知,这县主郡主什么的都是女子吧?!

    皇帝是把秋河镇炸了一圈又一圈,现在谁不知道皇帝最宠嘉妃和小皇子,连带着张家都名声起来了,原先瞧不起张家的,现在整天往张家递帖子,张阿姆都愁坏了,他一个哥儿,跟那些贵夫人真的没什么好聊的。

    青山书院。

    矮个子的书生羡慕嫉妒的啧了声,“咱们在这儿读死书也不如一个会生孩子的女人顶事,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这些天秋河镇热闹极了,在座书生谁不知道再说张家。

    “其实现在仔细看看,张家的哥儿还是不错的……”

    换来一阵笑声,说这话的学子面红耳赤,“张家哥儿现在是县主了,县主虽然不管事,但他有名额推荐的,要是得了县主青眼,这名额给了你,就不用苦苦考秀才了,直接就是秀才,等之后你成了秀才,县主上面不是还有位得宠的姐姐么?随便提点下,以后的路都好走许多……”

    刚刚笑的众学子都动了心思,还不知道县主有这个用,一时间心思各异。

    白俊摔了手里的书,气愤站起,“我们是学子,是学孔孟之道的,怎可攀附裙带,这岂是大丈夫行径?你们不思进取,整天想着走捷径,俊,不与你们为伍!”说罢甩袖而去。

    原本说话的那位学子,盯着白俊离开的背影冷冷一笑,“装什么清高,我就不信他不动心,在我们几个里面充大头,谁不知道他想挤进县太爷长子的圈里,不过才学家世都不成,一天还爱装着正经样子,道貌岸然罢了!”

    “是呀!除了个秀才名头,这些年他还剩什么?听说这次考试,他成绩还不如你……”

    众位学子嗤笑成一片。

    那些学子撕破了脸,说话声不小,像是故意说给白俊听的,白俊离开的背影挺得笔直,面上铁青,一双眼含着怒意,这群臭虫,他早晚要一一捏碎了!

    张家,张榕榕,白俊脑中就浮现出那个黑咕隆咚的黑皮粗壮哥儿,吓得胃口都不好了,脸更是铁青。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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