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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红楼之灵河离君 作者:青烟墨染

    第3节

    离忧心内吐槽不已,却终究还是收下了这个弟子。其实他哪里不知道,皇帝非要让自己的最爱的儿子拜自己为师的原因,不过是,想着给自己最爱的孩子多一份筹码罢了。

    唉——,天下父母心,可真是难以理解。要是真爱,直接立为太子不就好了吗?

    “师傅,我想去见一个人。”一贯冷静严肃的不想小孩子的御靖突然有些别扭的对离忧说道。

    离忧觉得有趣,一时起了捉弄的心思,“四儿想见谁?可别是哪家姑娘啊,要知道小孩子早恋可

    是不好的。”

    “……不是。是我大哥。”御靖憋了半天,终于还是道明了意图。

    离忧暗笑,早知是这事。

    “所以?”

    “学生想请师傅恩准,放弟子一日假。”

    离忧低头抚弄着自己手中的折扇,仔细研究,头也不抬的说道:“行……正巧,我今日也要进城一趟。我们一起去吧!”

    “是!师傅。”御靖猛然听闻,不禁一阵喜悦,扬声应道。

    看他高兴的模样,离忧只是笑了笑,不作他言。

    “师傅也是要见什么人吗?”

    “哼!怎么说?”前进的脚步略微一顿,他继续向前走去,顺带问道。

    “师傅难道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御靖反问。然后在离忧似笑非笑的目光的注视下呐呐地补充

    道:“……所以弟子就猜可能是这样。”

    “就你聪明,走吧!”离忧笑着拍了一下少年的肩,大笑。

    ……

    东宫。

    门庭冷落,一派萧瑟之气。除了,外边围着的密不透风的侍卫。

    “四殿下。可是来看大殿下的?”侍卫首领见到前来的二人,一眼就认出了御靖,立马上前行礼

    问道。

    “嗯。不知卫统领能否行个方便?”御靖一说话,之前那略微稚嫩的笑容都没有了。虽然年少,却是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这气势,离忧在各方神帝王者身上都见过,当然还有御靖的父皇身上。那叫做,皇家贵气。

    虽然……比起天上和妖界的那些人还差了些修行者的气质。

    “属下早得了吩咐,四殿下,请。”侍卫首领闻言并没有阻拦,只是拦住了离忧,迟疑地问道;“只是,这位进去怕是不太好吧?”

    “啊,这位是我的朋友。你们放心,如果出了什么事自有我担着,不会牵连到我们的。还不快让开。”御靖扬着下巴说道,这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样子看的离忧既骄傲又有些想揍人。

    “是是是,殿下言重了。请,请。”

    院子里寒花瑟瑟,在秋风中摇摇摆摆,显得尤为凄冷。

    ……

    寒花簌簌,却见不到一个人影。

    御靖抬脚几步就闯进了正殿,撩起层层帐幔,只看到里间宽大的大床上卧着一个消瘦的人。

    “大哥。”御靖风一般的扑了过去,一把抓住床上人的手腕,声音叫得有些颤抖。

    那传说中的前太子微微咳了两声,然后才翻过身来,看着御靖,声音很平静。“四弟,你来了。”

    原本只有三分的柔弱,如今已见七分。本就有些如黛的眉头如今更是微微泛起青色了。虽然整个

    人看着还是很有些令人怜爱的赏心悦目,但是,阴霾已经爬上了他的大半张脸。

    离忧远远的看见那人的眉目,微微遗憾。

    这样的人,如今却已有必死之兆。

    “他是谁?”那人问。

    “哦,是我师傅。”御靖面上挂着勉强的笑容给他说道。

    “见过大殿下。”离忧只是略微见过一礼,然后看着他眼底瞬间的探究在心底笑了。想看透我么?太好笑了。而且,我有那么高深莫测么?真是。

    离忧在心内腹诽一番,然后扯出一抹灿烂的笑意,“我见大殿下面色不佳,就先去给你弄点汤药来吧。”然后告辞出去了。又不是不知道,这两兄弟,必然有话要说。人也见过了,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离忧站在庭中,殿里的话音虽不高,却也都传入了他的耳中。

    ……

    “怎么会这样?这才多久,怎么会弄成这样?”御靖仿佛是不敢相信,眼前骨瘦如柴的人就是自己那翩翩优雅的大哥。

    那人又咳了一声,这才说道:“至尊之争,自古大事。没什么好奇怪的。”他的话似乎还透着点讽刺。

    “可是那时别人啊。大哥,你怎么会做?怎么会?”

    “呵!我也不过是人,怎么不会。”

    “可是你已经是太子了啊?”

    “太子,太子又如何?……四弟,你以为太子就一定会是将来的帝王吗?你又见过那个帝王会如我这般残废……我的身体时好时坏,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不争一争,我怎能甘心?”

    “可是大哥你明明不是狠心的人。”

    “……不是,怎么不是?在满朝文武眼中,我就是心狠心辣的人。……四弟,记住,做大事的人不能心软,哪怕是对自己喜欢的。想要得到,就要学会用自己的权势智慧去夺来。……只有抓在手中的,才是属于你的。”

    ……

    那样的人,也会对人掏心掏肺的好?

    为什么了?

    是因为他本也不算是个大坏人,还是……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你看这些话本只看到其中的情情爱爱,却不知道,这种情爱不过是众多关系之中的一种罢了。而且,还只是极少的人才会产生,其中又少数的人才会得到圆满的结局。”

    “人与人之间,除了这些,那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那可多了。你看着书中,卖身葬父,兄友弟恭,侠肝义胆。这里边的东西,可多着了。”

    “有这么复杂?我怎么不知道。”

    “要想知道,哪日你到人间走走也许就能体会一二了。”

    他们之间,难道就是兄弟之情?

    人间,果真有趣了。

    ……

    “师傅。”

    “说完了?”

    “嗯。”

    “不再待会儿吗?”离忧难得的善心大发,“以后你们再见可就难了。”

    离忧其实想说的是,你大哥都快死了,现在不多看两眼,以后,就没得看了。可是,这话,终究也就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就没了踪影。

    “不了。不管怎样,要见大哥,父皇还是会应允的。”

    “嗯。那你看着是不是给这里派遣几个人来?”离忧点头,只是随口提了这么一句,就潇洒的走了。反正,反正那人和自己又没关系。人家的命数,早就定好了。

    “对对。还好似乎提醒,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御靖大叫,一手拍着脑袋,发出很是响亮的一声。

    然而,不管他怎样努力活跃气氛,东宫的上空依旧是死气沉沉,阴霾一片。

    安帝用南巡的幌子收拾整顿京里的各方势力已经过去一年。当然,那次京中大变,居然是皇帝亲自设的局,就为引出朝中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然后一扫干净这事,离忧也是后来才逐渐知晓的。

    皇帝通过那一次一下废掉了一个太子,除掉了两个皇子。而太子也在被废后不久病逝。如今,朝中东宫之位空悬,却也一时无人敢提及此事。说来,废太子虽然说不上与人相处多好,但也一直都是个为国为民的好诸君。

    可惜,他失败了。

    败者,为寇。自古就是真理。

    离忧暗笑,权势越大的人,终究还是权势胜过一切,什么亲人朋友到了他们面前还不是一文不值。

    天家本是无情家呐。

    暂时与御靖分开后,离忧回头望了一下身后的东宫,撇撇嘴,抬脚向皇城正街走去。今日,可是要见见绛珠亲人是何模样的,可不能忘了。

    ☆、人间两见林如海

    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很是热闹。

    突然,前边传来一阵骚动,行人纷纷往街道两旁退去。一阵乱哄哄过后,便闻一阵锣鼓之声渐渐传来,听起来倒是喜庆的很。

    “这位兄弟,冒昧问一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离忧也懒得自己推算,随便向身边一个年轻人问道。

    “唉!你是外地来的吧?”那青年笑道,随即眉飞色舞的开始解说,“今日可是今科探花林海娶妻的日子。你道他娶得是谁?嘿嘿!那可是荣国公代善夫妇的掌上明珠,听说这两人可是对自己的小女儿疼的不行了。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啧啧,这位可是都占全了。”那人说着,语气似羡似怨,一发不可收拾的滔滔不绝了。

    现在的人都这么热情吗?

    实在是受不住,离忧道了声“多谢”,便往人群后边退去。

    这时,迎亲回来的队伍已经到了面前。街道两旁的围观者都兴奋的嚷了起来。

    离忧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是退到了后面,微眯着眼,看着遥遥在前高头大马上的人,倒是书生意气,年少风流。

    这就是林如海?绛珠将来的父亲。倒是不错。

    队伍迤逦而过,十里红妆,彩绸飘飞。留下无数人的艳羡,无数人的嫉妒。

    才子佳人的故事吗?

    离忧不屑的撇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一个不是当朝新贵,一个不是国公千金,还能走到一起?嗯?

    “客官要点什么?我们店里的茶点可是在京里出了名的,要不要来份尝尝?”离忧慢悠悠地走到了一家茶楼前,前脚还没进去,里边就已经有人上前招揽生意。

    凡世间人,庸庸碌碌,来来往往,无不为名为利,为情为功。不论为何,总是在为自己的人生付

    出,使自己不至于在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遗憾终生。

    可是,我这么长的生命,却又该做些什么了?

    离忧难得的文艺了一回。

    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思考自己作为修行者的意义。

    “客官?”

    “好,你看着上些就是了。”离忧心里乱七八糟无边无际的发散着自己的思绪,面上却泰然自若

    的说着,然后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

    ……

    五年后,离忧已经在京城玩的无聊了,决定下江南游玩。而且,离公子这个名字也该是淡出京中人士的记忆的时候了。所以,乘了一艘豪华无比的大船,连自己的小弟子也不带,舒舒服服的南下了。

    船行江中,豪华竞逐。往来络绎。

    离忧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自己还会看见那个绛珠未来的父亲,如海。

    旁边有一条大船只稳稳前行,那船倒也不小,隐隐与离忧所在的船只可相提并论。旁边,还跟了两只略小的船只。看得出来,这大船上的人应该不是一般人。或许,还是官员了。

    “夫人,江上风大,你还是快些进屋吧!吹凉了可就不好了。”一道老嬷嬷的声音传来,离忧才

    发现,原来,那间屋子的窗前是立了一位妇人的。

    对此,离忧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是懒洋洋的躺在靠窗的榻上,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内心天马行

    空。

    “唉!嬷嬷,你可知道,我心里苦啊!”那妇人语含哽咽的说道,拿着一条帕子擦了擦眼角,不

    过一句幽怨,却被她说的令人柔肠百转,不忍责备。

    闻言,老嬷嬷垂下头,眼睛闪了闪,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说道:“夫人何必自责。林家五代单传,原本就子嗣单薄,这也是世家大族都知道的事。又哪里怪得了夫人您了?”

    “可是我与老爷成亲已经整整五年,却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即使老爷不说,难保旁人不会嘴碎。以前,我和老爷远在京里有娘亲照顾着还好些。如今我一无所出,又要随老爷到扬州,到时姑苏那些族人也不知道要怎生一场了?”

    “老太太不是说,让您主动给老爷纳妾吗?这样一来别人不会说夫人善妒,您的名声就保住了,二来姑苏那些穷亲戚也就没有借口来编排您了,三来,或者还能解了林家子嗣之忧。算来,夫人您不亏。”那老嬷嬷放低了声音,凑近妇人耳语说道,却不想,这些话还是被无聊中的离忧听了个清清楚楚。

    “可是……”那妇人想起自家老爷对自己的真心实意,一时难以决断。“老爷待我五年如一日,

    我不能辜负老爷啊!而且,老爷早就对我说过,终身不纳二色。我若这样做了,岂不是背信弃义?”

    “唉!夫人啊,男人一时的甜言蜜语,哪里能相信。”

    “我……”

    那谈话还在继续,自以为无人知道。而早已经不再天马行空改数鸭子去了的离忧一阵暗笑。

    原以为会上演一场内宅阴谋什么的,结果,结果这样就完了?太欺负人了!亏我还兴致勃勃的等着下文了。离忧不无可惜的想到,人也一焉一焉的。

    他无趣的起身,正看见一个挺英俊的儒生从那房间外黯然离去。这时,他的兴致一下就回来了。

    至于,那人为何黯然,离忧会去深究吗?他有为何要去深究?他只要知道,那人,是因为里边人的谈话就够了。

    “来人,”眉头一挑,他懒懒的笑着,正打算让人送些解闷的东西来,却不想这时那人的脸转了过来。虽然,那人应该没有看到他。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人。

    那人他见过的。那人该是,绛珠此生的父亲,林海。

    绛珠?

    他疑惑的邹了邹眉头,数了数手指头,这才发现,绛珠就在不久就要入世了。而……这人家么?

    当然,几年十年的光景在离忧看来,不过是弹指的事。

    他随口问道:“可知,那船上是谁家?”

    “回公子,那船上是林海林大人一家。不久前林大人被升为扬州巡盐御史,他们一家如今正是去上任了。”仆人回道。

    思索片刻,离忧提笔在纸上刷刷写下几个大字。然后折起递给那仆人,故作神秘地说道:“你把这纸给那船上的老爷送去。别的,就别说了。”

    “是。”

    离忧在这边看得分明,那林海接过纸看过,面上的抑郁顿时一扫而光。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不少。他笑着对自己遣去的仆人说道:“还请代为谢过贵主。”

    而旁人问及纸上所言何事时,那林海却是大笑,而是神秘一笑,连连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其实,不过废话一句而已。

    离忧暗想,此人倒是有趣。不若寻常书生迂腐。当初自己只见他一面,未能瞧出他还有这一面。如今,倒是很期待他将来会教出怎样的人间仙子来。

    一时,想起绛珠此生那悲催的命数,离忧半是喜悦半是悲伤。喜的是,如此,绛珠便能将那神瑛

    的恩还尽。悲的是,绛珠这一生,真的是太憋屈。

    这命数,还是警幻写的,那可真是个虐神啊!

    本不过一世幻影,也要弄的人这般凄凄惨惨。离忧不无恶意的揣测,绛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她啊?

    ☆、散千金南下途中

    安帝三十八年春,安帝再次决定南巡。

    这一次,与五年前相比,朝局已经大有不同。皇帝的前三个儿子在六年前那场争端中都已去了。

    如今,底下的皇子也正是成长的时候。四皇子行事稳重,惯来不苟言笑,又是皇帝曾经的最爱所出,在其心中自然不同。四皇子如今已十岁有七。

    其余六皇子、七皇子、九皇子依次是十四、七、四岁的年纪。七皇子、九皇子年岁尚小,未成气候。倒是六皇子外家为当朝最有权势的陈家,又和江湖中的江南阁有些渊源,胜算也是不小。

    而安帝也快到知天命的年岁,心肠手腕也不再如以前那般铁血了。

    这一次皇帝南巡,将几位皇子全都带上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这次是舍不得再折损自己的儿子了。他是想要稳稳当当的将自己手中的权利交给自己的接班人的,不过,这人是谁除了皇帝本人,没人知道。

    “师傅,父皇要我和弟弟们一道南下。明日便要起程了。师傅不也说过想到南方好好游玩一番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御靖满怀期待的看着他,若不是他自制力好,这些年来表面成熟稳重,离忧毫不怀疑他会像以前一样撒娇。

    “不用了。你先去吧,过不久,我也会南下的。我还想在南边住些日子了。”离忧淡淡的说道,实际上却也的确如此。他早就让人在南边找好了住处,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准备待在那边了。

    “那好吧!到时,师傅到了南边,好歹知会弟子一声,也让弟子为师傅煮茶以待,略尽孝心。”不过略微低头,下一刻,他又抬头说。他话说的倒也不错,面上一派正经。只是,谁都知道这位可是向来沉默是金的人物,如今却能这么一句接一句的,若让旁人知道了,定要大呼稀奇。

    离忧也觉有些好笑,只是说道:“为师知道了,你且去吧!”

    呵呵!不过还是个孩子。

    待到御靖走后,离忧才唤来守在外边的人,吩咐道:“去调几个身手不错的人给四皇子。让他们在暗中保护吧。”

    “是。公子。”

    看着那人朗声应是,而后转身去安排事物,离忧笑了笑。南下的事是该准备了。

    ……

    离忧负手立在船头,一身青衣仿佛与天地相融,原是一体。安和,宁静,大约也只有这个时候了。

    一个仆人轻手轻脚地走来,似乎不忍打破此时的美好,然而,还是打破了,“公子,有人来访,来者自言为公子故人。”

    早就知道有人前来的离忧不动声色地立在船头,没有半分惊讶。他本是在酝酿自己的诗情画意了。可惜,此时被打断了。他想,自己果然不是这块料。

    不过,故人啊……

    他不确定自己在人间,在京中还有故人。

    思量不过片刻,他便开口说道:“那就请人进来吧。”

    反正只是见一面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后方有人不紧不慢地靠近。行走之间,大开大合,落地无声。

    离忧心里隐约有了些猜测,但,还没等到他想到是谁,来人就已经出声了,“离公子,别来无恙。”

    这声音……离忧转头,来人是谁已经非常明显。江南阁,魏仁。

    不过是一面之缘,勉强,也能算是……故人吧?

    “原来是魏阁主。”离忧一笑,开口道。

    魏仁回礼一笑,只说道:“之前我就在好奇,如此豪华的船只会是哪家的,后来打听的是阁下的,这才相请一见。离公子,不会不欢迎我吧?”

    “呵呵!”离忧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却并不知他为何而来。只道:“怎么会?魏阁主,请坐。”

    然后,便是一番你来我往的交谈。

    直到和魏仁说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废话,人都走了,他还是没想通。这人,到底是为何而来啊?

    就在他无聊的昏昏欲睡间,旁边有男子的声音传来,显然,那人是在与魏仁说话。

    “魏兄,你可回来了。快来瞧瞧,我这步棋走的如何……”

    半醒半睡间,离忧无端的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却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听过。也因为他这一时的错过,有些事直到很久以后才揭开。

    ……

    “喂喂!你是谁?咬我做什么?救命啊,救命啊!呜呜——,有东西咬我。呜呜呜——”

    哪来的声音?

    离忧缓缓的睁开眼睛,脑中很是疑惑。那声音既然能在自己睡觉的时候传入自己耳中,那么,定不是凡物。

    他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人已经往声源处而去。

    岸边,有草悠然而立。看似平淡无华,瘦弱矮小。实则,修行的人都看得出,那草已然有些修为了,只要勤加修炼,再过不久,便能脱去草木形体,不受本体约束了。

    只是……而今,它正被一只蜈蚣咬上了。那蜈蚣虽然不是灵物,却也算是草木的敌人。因为,那是只,毒蜈蚣。

    离忧倒是没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的后辈如果就这样被一只普普通通的虫子毒死了,也未免太没有面子,这才动了手。

    一弹指,一道不可察觉的流光划过。

    随之一道翩翩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清秀懵懂的少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欣喜的看着离忧,学着人间文人士子的样子行了一礼,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此身尚有一用,还望前辈莫要嫌弃。”

    看着眼前刚刚化形的少年,原本同为草木化形的欢喜在他说出这番话后碎成了渣渣。这可不是话本啊!怎么也会有以身相报这种戏码了?

    他可不是女子啊!还以身相报了!总不能让我娶了他吧?

    离忧心里各种情绪交织着,久久不能平息。直到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证明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

    “百年之内,夙亦必定追随主人,侍奉于主人前后,不敢有半点懈怠,以报今日之恩。”

    呃……呃?

    高速运转的头脑猛然停下。离忧扯了扯嘴角,自我宽慰,自己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有什么可慌的?

    作者有话要说:  闲扯终于结束,接下来的章节终于会进入红楼正题了,哈哈~~

    时间有误,与前边矛盾了,刚刚改了

    ☆、红楼话至此开篇

    滟滟横波色,烟雨锁重楼。

    风帘翠幕里,歌舞正悠悠。

    江南的景色总是好的,缱绻温柔,天光水色,与北方大不相同。而扬州却又是江南风景绝佳中的翘楚。

    建在湖中的阁楼檐如飞翼,帘如春染,伴随着吴侬软语的小调软绵绵的四散开来,真是让人醉死也值。这里不是别处,正是扬州有名的歌舞楼,名曰:烟雨楼。

    楼中绝美的佳人,绝美的舞姿,悠悠的曲调,无一不令人销\魂。

    这个时候,也正是王孙公子门你来我往,互相天南地北的吹嘘,故意卖弄自己腹中那少的可怜的几滴墨水来博得美人好感的时候。他们谓之曰:真纨绔,自风流。

    “要说天下奇闻,我这儿却有一件绝对新鲜的事儿。包管你们没听过。”锦衣公子为了拉回自己前番输了酒令的面子,此时故意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慢悠悠的说道。只是,那眼睛,在此期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扫过面前斟酒的美人了。

    同桌的人显然不信,有什么事实自己也没听过的了。于是他只是意思意思的一挑眉头,简简单单的“哦”了一声。那声音,尾音悠长悠长的,真是将他的高傲不屑什么的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相信?本公子保证这事儿江南绝对没几个人知道。我也是因为家里有人在北方做事儿才及时得到的消息。哼哼!南边儿嘛,现在还真没几个人知道。”锦衣公子急了,首先开始强调自己消息来源的可靠性。

    这时,身边伺候的美人也来了兴致,挨了过来,连声催说。软玉温香在怀,这公子哥喜得连声道好,越发的得意了,精神立马十足。只见他一挽袖子,仰头灌了一盅美酒,一手揽着美人,开始了他眉飞色舞、吐沫横飞的演说。

    “话说,京城里贾家,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族。不清楚?那金陵四大家族你们知道吧,这荣国府啊正是这四大家族之一的贾家。京中贾家有两府,一是宁国公府,二是荣国公府。而本公子现在要说的这桩事儿正是近日发生在这荣国府中的……”

    楼上的演说还在继续,当然,要一直演说那时不可能的,时不时的定要和身边的美人亲近亲近,再在一班狐朋狗友羡慕妒忌恨的眼神中喝几口美人斟的酒,然后被各方朋友泄愤似的抓着灌酒,最后再断断续续的继续。这才是实情。

    ……

    青衫落落,周身潇洒,面带似有还无的笑得像春风一般的青年落地无声的踏上了盘旋而上的楼梯。但是他没有进入楼中的歌舞场,也没有要那些公子哥们最喜欢的雅间,而是转了个弯,向顶层走去。

    西子楼共有三层,除了水中支撑的木料,便是最最豪华,奢靡的歌舞场。载歌载舞,衣香鬓影,舞影婆娑,美绝。二楼便是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士子,酸腐书生的最爱之地,雅间嘛,

    仅“雅”这一个字还不够说明一切?三楼,三楼么?据说是此楼主人的私人地盘,不开放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据说,这楼的主人家有万金,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据说,这楼的主人年轻潇洒,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据说,这楼的主人七老八十,是个典型的老牛吃嫩草的主:

    据说,……

    据说……

    然而,据说中的主人却在顶层的房间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回头问身边娇弱秀美的小少年,“夙亦,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少年答:“已经吩咐人进去了,直到小主人出世,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嗯……那就好。”离忧懒洋洋地顺手推开一扇窗户,看着外边的风景,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果然是好风景。

    突然,外边一阵喧闹。离忧皱了皱眉,面上略带不悦。

    夙亦反应极快,一见此状,立马向他告了声罪,便退出去处理了。

    不多时,外边又恢复如常,夙亦也走了回来。

    “出了何事?”离忧本就无聊的很,这才随口问道。

    “不过是几个王孙公子为了陪酒的姑娘争风吃醋罢了。”对此事,夙亦很不以为然,显然是见惯了的。

    “哦,原来如此。”离忧笑道,随后又说道:“倒是让我想起三界的那些朋友,与这人间的纨绔子弟,除了仙凡的差别,倒还真是一般无二。当初子芈可是其中最爱唠叨三界奇闻逸事的一个,哪怕是天帝的后宫也被他给扒的清清楚楚。呵!”想起一脸端正,实则险恶的天帝被子芈扒出他的陈年嗅事,离忧顿觉畅快无比。果然,自己的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嗅事之上啊!

    夙亦被他面上的笑弄得有些寒颤,想起刚才的事,灵机一动,说道:“方才,那些人也有谈论一件奇事。属下虽然不是凡人,却也听得有些意思,主人可要听听?”

    “哦,即是这样,你边说说吧。”

    “说是京中的荣国府政老爹,前些日子得了个二公子,而这二公子,一生来便……”夙亦说这事原本只是怕了他方才的诡异笑容,也没别的意思。但是,这在离忧听来,却是很重大的事。

    这几年自己一直关注林家,却忽略了京城里的荣国府。那个衔玉而生的公子不是自家绛珠在人间的冤家吗?唉——当初和警幻不过匆匆见了一面,那书也不过重点浏览了绛珠的生平,却忽略了这个冤家。

    怎么办?

    怎样才能既不让绛珠这一遭入世白来,也让她还了该还的恩情,还要让她的结局不一样了?

    “唉——”

    离忧很是苦恼,这事,其实还是个脑力活。他深深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这可不是忽悠别人,只要两三句话就可以了,这可是要行动的啊!而且还是自己行动耶!

    要是青莲在就好了……

    “主人,有客求见。”夙亦的声音响起,将他拉回了现实。

    撇撇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他才开口,“有请。”

    ☆、青莲帝扬州见友

    云裳霓衣的女子随着渐开的房门款款走来,那十足的风姿足将西子楼里最好的舞娘甩出一条街去。她在看似随意实则剜了一眼离忧后,才语气无波的开口,“君上要见你。”

    离忧只觉莫名其妙,还很冤枉。为什么她每次见到我不是瞪我,就是剜我了?我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真的!

    “不劳老前辈操心,我家主人耳朵没问题。”夙亦看也没看琴息一眼,眼睛盯着外边,说道。

    却是把琴息气了个仰倒,指着他的鼻子怒气腾腾:“你,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小子,本仙哪里老了吗,哪里老了?我看你是欠揍!”说着,就要动手。

    “琴息。”

    “夙亦。”

    正各不相让准备大干一架的两人闻言纷纷住手。

    青莲的身影适时的出现在屋里,一身青墨色衣衫,上边已然绣着形态各异的荷叶。离忧看着他的那身衣裳,故作不屑的撇了撇嘴。就听他对琴息说道:“你先下去,有时我自会唤你。”

    然后就是琴息乖乖巧巧的应是声,转身的时候还不忘再瞪,再瞪离忧两眼。

    “莫名其妙。”很是无辜的离忧终于抱怨出声,然后还不得不让夙亦也出去。没听说见吗?青莲说有事,当然要屏退其余人等了。

    “这些时日你过得倒是不错。”青莲倒是不客气,反倒像是自己就是这里的主人一般,直接坐到了离忧旁边。当然,他们两个之间原本用不着客气的。

    离忧闻言,得意一笑,无比受用的说道:“那是。这个世界有趣的事可是不少。要不是绛珠就要来了,我倒还真要好生玩上一玩。”

    “你倒是可以,这么久了,还没玩够?”青莲的声音既轻柔有平和,尤其是在离忧面前,绝对和大众眼中冻人于三尺之外的形象大不相同。

    “久吗?”离忧眨了眨眼睛,很不赞同,“我倒还觉得短了了。”

    “你来这里,都做了些什么好事,随便和我说说吧!”青莲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直接另起一句,说的很自然。自然的让离忧也觉得理所当然,让他一时也没想起别的。当然,直到后来,他才发现那怎么瞧怎么像是老子问儿子的语气,令他郁闷了好久。

    所以,他开始噼里啪啦的将自己在此间的趣事一一倒出。直到青莲那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敲了敲紫檀木制的桌面,悠悠的说道:“你说,青楼是个好地方?你还……亲自去体验过?既然是这么好的地方,你是不是也该带我去见识一番了?”

    “那当然……”

    “好”字卡在了喉间,他突然惊觉青莲说了些什么。糟……他怎么就知道了了?而且,似乎还很生气?可是,这是为什么了,为什么了?

    “这里的京城有人含玉而生,你知道了?”青莲抛出了另一件离忧才知道不久的事,没再提那事。可是,在后来,离忧却郁闷的发现自己进不去青楼了。因为……别人不欢迎。后来,他一想起自己曾经还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赢得风流佳话。不禁泪流满面,他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啊!

    “嗯,我也是才知道。这倒真是奇了。”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又说道,“说起来,这家人还就是那个什么神瑛在此间托生的人家,这里边难不曾还有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青莲面上似乎有一瞬间的笑意闪过,他拿出自己的碧莲子,只说道:“既然好奇,就去看看也无妨。”

    “什么意思?”离忧顺口问道,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青莲拉着消失在了原地。

    ……

    房屋错落,庭院深深。花木掩映,水汽蒸腾。

    这绝对哪家的后院。

    可是,为什么要来人家后院啊?

    离忧很不解,而青莲却只是随意施了个法术,说了句跟上,便大大方方的向前走去。这份坦然,令离忧咂舌不已,进别人家还能这么坦然,果然……乃吾辈之楷模!

    然后,嗖的跟上。

    直到“荣禧堂”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

    知道别人也看不见自己,离忧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直接问道:“这里应该就是荣国府吧?只是我们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又有什么用?”

    此时,两人已经穿过前堂,直接进入放着婴孩的房间。一个老嬷嬷正在屋里的炕上打着盹,旁边还伺候着两个穿红着绿的小丫头,正给那老嬷嬷打着扇。

    倒也是,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这些贵人们多半都去午睡了。

    两人来到放着孩子的炕前,一个十来个月的孩子正睡得香甜,白里透红的脸蛋,呼呼的声音,倒也真是招人喜欢。当然,眼前这两个人除外。

    离忧嫌弃的看了一眼团在被褥里的孩子,很是不敢相信,“这就是神瑛啊,也不怎么样吗?”

    “你看,这就是你说的那块玉。”青莲指着孩子脖颈上挂着的玉说道,没有发表别的评论。

    而离忧也才在这时发现了还有那玉的存在。

    只是……他看着那玉,怎么越看越眼熟?

    直到,一个半大的孩子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孩子用软软糯糯的声音恭恭敬敬的开口,“小子见过帝君,见过离君。”

    “哎呀!是你!你这小石头怎么会在这里?”离忧很惊讶,看着眼前很是喜庆的小娃娃一下子就记起了他的来历,只是,他还是很不解,这石头不是该待在大荒山的吗?怎么也会跑到这里来了?一个石头,还是被女娲锻造过的,难道还需要历练不曾?

    小娃娃一听他记得自己,立马高兴的凑了过来,拉着他的衣摆,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原因,“那日,那日大士和真人,两位前辈说,说我运气很好,刚好,刚好有很多,很多仙人都要到,一个地方陪着玩耍。就,就问我想,想不想去。还说,去了就能,能见到大,大哥哥。所……”

    “哦……原来是这样。”离忧了然了,原来这笨笨的石头是被那两个给骗到这里来的。“这么说,他们说的那块玉,就是你了?”

    “啊?我变成玉了吗?我,我不知道,只是他们,他们说,要变,要变一下才好。原来是玉,玉啊!呵呵,呵呵!”听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块玉,小娃娃很兴奋,高兴的两眼冒星星了。

    离忧很无语吗,实在是弄不懂,这有什么可高兴的?从一个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灵物变成一个受人约束,沾染凡尘的浊玉,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可是,这孩子……还是算了吧,高兴就好。反正,一般人也伤不到他的。

    “时间不多了,还不快回本体去。”一直没有出声的青莲突然出声说道,也提醒了离忧,这傻孩子还是元神出来的了,以他的修为,不能长留的,确实该回去了。

    待到一团光晕过后,眼前的一切又都恢复如初。那块玉仍然稳稳当当的挂在孩子的脖子上,青莲微微施法过后,原本灵气逼人的宝玉已经变得与平常的玉没什么两样。当然,这只是在修行者眼中,在常人眼中,那还是一块什么也没变的宝玉。

    “你这是?”

    “灵气太盛。”青莲说的并不多,但离忧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如果,真让别人看出什么不同,原本的主人怎样不说,这玉却铁定的被人夺走。然后……绝对不会有好事。这样,除了小石头不能在随意化身出来,别的都还好。

    离忧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说,警幻为什么要派那么多女仙下来?就算是为了配合绛珠的事,那也太多了吧?”离忧突然有些怀疑警幻编织红楼境的目的。

    “你怎么知道有很多?”

    “听方才的话,那渺渺茫茫二人似乎都被牵扯了进来,连这个小石头也是。那么,别的,绝不会少的。真是……太多了点啊。何况,这里又不是正经的世界,不过是警幻编织的一个世界罢了。故事结束,这些也会随之消失的。”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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