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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吾为将军 作者:小柳子

    第22节

    江引歌哭笑不得,她怎么发现自己拉郎配从来都没效果呢,江步是,袁清流也是。然而这终究不该再拖下去了。

    ☆、 第九十七章:会面

    今日已经是拓跋殊率军攻城的第四天了,今日的攻势特别的猛,江引歌在城墙上站不住,终于忍不住拿起了武器攻入了大军的阵营之中。

    那日拓跋殊在山口被江引歌用计除去了一万多人,拓跋殊在受伤之后,歇了两天便迫不及待的攻城而来,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拓跋殊早已知道那援军七日即到是假的,可是他根本没想过要撤兵,反正都是要把牧州拿下,又被江引歌这样耍了一把,他怎么可能会退兵?

    拓跋殊伤得是肩膀,无法下阵,江引歌没有拓跋殊的阻拦,在战场上简直是势不可挡,手下几名大将都挡不住她,反而被她反杀了两名,得知这个消息的拓跋殊脸上表情狰狞,怒斥:“蠢货,打不死他你们就不会牵连住他吗?!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要你们何用!”

    拓跋殊向来对江引歌都是痛恨不已,此时见江引歌竟然还大发神威,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忍不住拿起大刀来便跳下了战车。

    “殿下,万万不可啊!”一名将领余光看到拓跋殊下车了,惊得他差点被敌人砍了一刀,如果拓跋殊出了什么事情,那就完了。

    拓跋殊没理他,骑上马就冲到了江引歌面前,江引歌抬头便看到拓跋殊面目狰狞的朝自己挥刀,她灵敏的一个下腰险险避过,手中缨枪送上去,与大刀交缠在了一起。

    拓跋殊因为刚受伤,在这一次的交手之中显然落在了下风,可是江引歌身上也有伤,所以根本没有余力去顾忌旁边,拓跋殊便把江引歌拖在了这里,别的将领趁机冲进大军中肆意扼杀。

    江引歌余光看到身边的将领都有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心急如焚,忍不住加强了力度,手中的缨枪这瞬间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每一枪都显得极其刁钻。

    伤口再次裂开恶化,鲜血甚至随着江引歌的动作而潺潺的流了出来,她能感受到内甲已经全部被浸湿,不用说肯定鲜红一片了。

    拓跋殊被打得有些招架不住,连连后退,原本就因为伤到了肩膀,更是因为这动作而再次加重,已经接上了的骨头,竟然再次错位了,痛得拓跋殊眼睛都眯了起来。

    “锵!”

    江引歌的缨□□在了拓跋殊的大刀上,她手腕猛然一转动,那缨枪就旋转了起来,一道强劲的力气从缨枪传了出来,打在了拓跋殊的大刀上。

    拓跋殊虎口一震,一半的身体都受到了震动,差点在马上摔了下来,而此时江引歌飞身而起,直扑拓跋殊而去,拓跋殊只觉得一道冰冷的危险气息袭来,慌忙从马上跌落下来,一个驴打滚躲过了江引歌的缨枪。

    江引歌嘴唇微微勾起,那缨枪突然间转了方向,原来她的目标并不是拓跋殊,而是拓跋殊后面的一名将领,江引歌认得这个人,这个人英勇无比,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那小霸王正杀得起劲,突然觉得身体发凉,久经沙场的他想都没想,连忙滚下了地,然而就算如此,江引歌的缨枪还是准确无误的送进了他的胸膛。

    小霸王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枪头从背后没入了自己的肩膀,然后从前面穿透出来。

    拓跋殊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顿时目眦尽裂,他竟然又被江引歌耍了!

    一腔的愤怒使得他浑身都有着使不完的力量,就连肩膀上的伤似乎都没有了感觉,他扛着大刀犹如开天辟地的朝着江引歌砍去!

    两人再一次的战在了一起,而此时他们都不知道,有一对人马,悄悄的走进了后方里面……

    他们的情报都没有错,乌弦凉率领的大军这两日是不可能到得了战场的了,可是大军到不了,却不代表乌弦凉自己到不了。

    乌弦凉心中牵挂这边的战事,根本等不到大军慢慢的赶过去,便不顾自己臀部的伤,带着林爽和两千精兵,翻山越岭,全力加速了起来。

    林爽出生猎户,自然对大山很是熟悉,再加上乌弦凉那日的举动惊人,揽了不少士兵的心,而且她身先士卒,自然引得手下的人颇为敬佩,所以便有了这一出。

    两千士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单独拿出来几乎都可以独当一面,就这样一支简短精悍的队伍全速前进,翻山越岭,竟然用了短短六天便赶到了战场周遭。

    乌弦凉知道现在江引歌正在和拓跋殊开战,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心中不急于要去援助,毕竟实际上只有两千人,在战场上做不到什么事情。

    可是在战场上做不了什么,但是在战场后方,却可以说是为所欲为。

    拓跋殊为了在乌弦凉支援之前拿下牧州,自然是带齐了粮食出来,而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从绵延的大山里走出来,而清越城已经是自己的地盘,所以后方是前所未有的空虚!

    乌弦凉就是这样带着自己的士兵从大山里走了出来,经过没命的奔波,乌弦凉显而易见的有了变化,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一把除了鞘的利剑一般,锐气势不可挡。

    她长发高高束起,骑在趋言身上目光如炬,她微微勾起唇角,显得有两份冷血和淡漠,她一挥手,身后那两千精兵立刻整齐而迅速的发兵。

    拓跋殊后方看守粮草的人并不多,乌弦凉在事出突然之下,让他们来不及发出讯号便被抹了脖子,很快,粮草便被堆在了一起。

    “小将军,这些粮草打算怎么办?”林爽走在乌弦凉身边问道,身上沾了敌军的血,那是刚才他抹脖子留下的,最让林爽佩服的是,乌弦凉竟然面对这样的情境,眼睛都不眨一下。

    “烧了。”乌弦凉没有犹豫的道。

    林爽有些不解,因为无论在何处的战争,粮草都是极为重要的,一般能保留下来的,都绝对会保留下来,他不明白乌弦凉为什么要烧掉。

    看出了林爽的疑惑,乌弦凉解释道:“现在引歌那边还在开战,就算我们把粮草押走了,如果牧州守不住,也一样没有用,而且我们本来就是兵贵神速,押送粮草就算慢了速度,更不能支援到引歌那边了,我有个想法……”

    林爽理解的点了点头,显然没有想到这么深的地方,心中便对乌弦凉越加的钦佩了起来,又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待会再说,吩咐下去,把粮草全烧了!”

    此时拓跋殊和江引歌两人面色都惨白了起来,显然因为双方的伤而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突然感觉后方火光四起,拓跋殊惊愕回首。

    自己的后方竟然着火了!

    “殿……殿下,我们的粮草被烧了!”一个口直心快的将领惊慌的吼道。

    拓跋殊脸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他恨不得把这个愚蠢的人大卸八块,不过因为后方着火,势不可挡的攻势显然慢了下来,那些士兵都有些犹豫了。

    后方为什么会着火?江引歌显然没有机会令人绕到自己后方去,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拓跋殊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口中却大喊:“杀进了牧州,粮草自然不是问题,杀啊!”

    经过提醒,士兵们都纷纷捡起了斗志,然而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应了拓跋殊这句话,却是江引歌退开了两人的攻击范围,挂起了儒雅的笑容,微笑着道:“然而你今日想进我牧州,恐怕是没有希望了。”

    “杀!”

    “杀!”

    突然间左右两侧杀声震天,烟尘滚滚犹如千军万马袭来,拓跋殊惊愕的转过头,竟然看到了乌弦凉!

    乌弦凉!

    她一身银色盔甲骑着骏马冲在大军前面,身后烟尘滚滚根本看不清有多少兵马在跟着,她面容冷静,但是她的出现,仿佛让天地都失色,只能看到她高高束起的长发随着马儿的起伏而扬起一个英气逼人的弧度。

    而另一边,一个年轻的将领更是英勇无比,他的笑容张扬而残忍,身后依旧是烟尘滚滚,只勉强看到飞起的马蹄,显然后面兵马不再少数。

    “乌弦凉!”拓跋殊怎么也没有想到乌弦凉竟然会率军出现,再看江引歌的表情,显然也是事先知晓的模样。

    原来这还是一个陷阱!原来乌弦凉真的是七日之后便到,江引歌故意泄露这个消息再设埋伏,让自己以为中计而放松警惕之后,再发觉这原来是真的!

    好一个计中计啊!拓跋殊只觉得一口血涌上了喉咙,眼睛都通红了起来,气得他浑身发抖。

    “殿下,怎么办……”一个将领萌生了退意,问道。

    拓跋殊紧紧的咬着牙,乌弦凉快要冲到战场中来了,如果自己不趁这个机会撤退的话,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他艰难地挥手:“撤退!”

    收兵的旗号打起,呜呜声也同时响起,被乌弦凉吓破了胆的士兵们连忙退出了战场,牧州这边想要继续追上去,却被江引歌制止。

    拓跋殊退得很快,而乌弦凉也没有追逐,等到乌弦凉来到了大军面前,众人才惊愕的发现,原来所谓的千军万马,根本就没有这回事,那些都是士兵们在后面用树枝绑在马身上,跑动时拖动地上的泥土造成的气势,而人马才仅仅两千。

    乌弦凉一眼就看中了江引歌,那个一看到自己便知道自己打算的女子,能够在当时及时的表现出这事预谋中的表情,也只有如此聪明的女子,才会让乌弦凉念念不忘。

    几个月不见,却犹如几年未见,两人目光对视,从此她们便是战友,是伙伴,是一生羁绊。

    江引歌心中酸涩,看着身形越加消瘦的乌弦凉,她那双眼睛明亮而锐利机智,趋言本就是一匹千里马,和她一同出现在战场上,犹如一道利剑,撕开了整个苍穹。

    至少是撕开了江引歌心中的苍穹,让那阴暗无光的世界,突然间有了一丝的光明。

    乌弦凉看着江引歌,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的自信,又是如此的张扬,就好似第一天她们在宜春园里,她对着雯凤侃侃而谈的模样。

    江引歌也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俊雅温柔,然而下一刻,她却晕倒了。

    ☆、 第九十八章:对话

    没有想到江引歌会突然晕倒,乌弦凉抱着她进了城,在别些将领的指引下,来到了袁清流的面前。

    袁清流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乌弦凉,显得很是惊讶,更是惊讶她竟然能够打横把江引歌抱回来,旋即她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江引歌身上了。

    别些将领都自觉退出了房间,唯独乌弦凉站在那里犹如木头一般,一名将领小声道:“小将军,我们出去等吧,袁医师给江将军看伤,一向都是闲人回避的。”

    乌弦凉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早就怀疑,江引歌在战场上不可能一直不受伤,那么受伤的时候谁给她治疗?而这军营之中居然有个女医师,而且看这情况,显然是知道江引歌身份的了。

    “我不是闲人。”乌弦凉语气很是平静,仿佛只是说着一件无关要紧的事情,可是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已经准备开口赶人的袁清流愣了愣。

    “这个……”

    那个将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过林爽却一把搂住了那将领的肩膀,道:“大块头,咱们好久没见了,走,去叙叙旧去吧。”

    林爽难得一次看懂了两人之间好像出现了点儿什么,拉着那个将领就出去了,袁清流看了乌弦凉一眼,道:“请见谅,乌小将军还是出去吧。”

    乌弦凉并没有出去的打算,她看着晕迷中的江引歌,轻声道“如果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把我赶出去,没有这个必要,我来,就是因为她的身份。”

    乌弦凉说得很是直白,显而易见的袁清流呆滞了一下,才有些惊讶甚至有些惊慌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乌弦凉看了袁清流一眼,心中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她走上前看着江引歌苍白的脸,心中默念: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乌弦凉也没有执意的要求在这待下去,毕竟如果拖延了治疗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不过她出去之后,袁清流却在江引歌旁边,伸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喃喃自语般的道:“我不在的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乌弦凉率军出现极大的影响了拓跋殊的计划,拓跋殊只能狼狈的撤兵,可是撤退之后却发现没有人追来,拓跋殊一时不知道乌弦凉的想法,一个人琢磨了起来。

    大批的粮草被烧毁了,大军只好暂时撤回了清越城,可是清越城里的粮草也支持不了多少天,拓跋殊仔细的听着幸存的士兵回报着当时的情况,越是如此,越是觉得一阵愤怒。

    后方竟然被乌弦凉捅了个大窟窿!

    拓跋殊愤怒至极,可是越是愤怒,他越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乌弦凉的援军已经来了,那么应该很快便会拉开反攻的帷幕,他得抓紧时间才行。

    拓跋殊一边令人送信回国派粮草过来,一边紧密的准备着,特别是准备着别让再一次的遇到了偷袭。

    然而第一天过去了之后,对方没有任何进攻的痕迹,拓跋殊心中疑惑,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这边粮草皆无,若是这样虚耗下去,恐怕饿着肚子谁也没有力气去打仗,到时候若是他们反攻,恐怕自己就惨了。

    想通了这一点,拓跋殊很快就集中了兵力再一次的朝牧州进军。

    而江引歌依旧沉浸在昏迷之中,乌弦凉作为最高指挥,一直在和手下将领紧密的开着会议,这日暂时歇息之时,乌弦凉走到了江引歌的房里来。

    袁清流说江引歌只是太累了,所以才会一时醒不来,而她身上的伤多日以来都是差不多痊愈又裂开,不断的反复。

    乌弦凉身上带有宗灵的药,给她敷下之后应该会有好转,乌弦凉想着很多事情,最终看着这个面容苍白的人儿,坐在床头前,握住了她的手。

    “难以想象这么多年以来你是怎么过来的,只有在你的位置上了,我才知道你承担的事情是多么的沉重。”

    乌弦凉语气平缓,她伸手摸着她的脸:“你还敢不让我来帮你的忙,若是这样下去,万一你扛不住了怎么办?谁来赔我个江引歌?”

    江引歌很累很累,直到看到了乌弦凉的时候,才突然间觉得一身的重担都卸下了,所以说是昏迷,恐怕说是昏睡更为适合。

    这一觉,睡得江引歌没有做梦没有意识,仿佛只是闭上了眼睛刚刚睡过去一样,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旋即便听到乌弦凉明明很平静,却又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语。

    她竟然来了,就带着那一些兵马就跑了过来,按常理而言,应该还要再过几日才对,然而她就这样出现了,烧了拓跋殊的粮草,用计吓退了拓跋殊。

    她总是能够这样出乎人意料。

    江引歌睁开了眼睛,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乌弦凉很快便发现了她醒来,只见得她勾起了唇角,揶揄般的笑问:“睡醒了?”

    江引歌微微张唇,朝她眨了眨眼睛,乌弦凉忍俊不禁,起身拿来了水来,江引歌想起来,却被乌弦凉给按住了,乌弦凉笑道:“待本将军来服侍你吧。”

    江引歌还在不解中,却见得她把水含进了嘴里,低身对着江引歌的唇便吻了下去。

    “唔……”

    一醒来就遭遇如此风情,令江引歌原本苍白的脸浮现了一丝红晕,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却是生不出推开的力气。

    乌弦凉伸出舌头撬开了江引歌的唇齿,那些含进口中的水便自然的流了出来,而江引歌在惊愕之间,只能任由她的举动,嘴角流出一些来,突然觉得有着某种诱惑。

    乌弦凉把口中水渡过了之后便起身来了,江引歌脸色微红,显然有些羞赧,喉咙感觉好些了,她似乎是埋怨般的开口道:“凉儿你在做什么。”

    “江将军行动不便,本将就委屈一下自己,服侍你啊。”乌弦凉依旧是调笑的语气,旋即她又道:“免得江将军在这里陷入了温柔乡,就不记得本将了。”

    江引歌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想要解释,不过话到了嘴边便又吞了回去,她清了一下喉咙,问道:“你们是怎么赶来战场的?”

    “翻过了两座山,然后一直往山边走,赶了几天时间才赶了过来,结果刚见面你就晕倒了,难不成我有这么可怕?”乌弦凉指着自己巧笑盈盈的问道。

    “怎么会?”江引歌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就有些心疼,然而她自己却不得不承认,身上的担子似乎轻了不少。

    而此时外面林爽的声音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小将军,拓跋殊进军了!”

    乌弦凉原本还有些轻浮的脸色一凝,江引歌听罢就要起来,被乌弦凉按住了:“你继续休息吧,相信我。”

    江引歌深深地看了乌弦凉一眼,最终展颜一笑:“好。”

    乌弦凉心中一暖,立刻走了出去,和林爽一起出去,恰好遇到了袁清流,乌弦凉便道:“引歌醒过来了,你过去看看吧。”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引歌二字是如此的亲密,袁清流认识她多年,都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而乌弦凉却叫得如此自然。

    袁清流心中烦乱,只能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呜——”

    进攻的号角声响起,乌弦凉爬上城墙,远远便看到了拓跋殊领着大军过来,她目光如炬的看着拓跋殊,无悲无喜。

    拓跋殊也看到了乌弦凉,她的身边并没有江引歌在,可是他也不在意,他现在越来越欣赏乌弦凉了,这个聪明的女子,真是……聪明得该死啊。

    拓跋殊挥停了大军,一个人走近了城墙,却在箭手的攻击范围外站定,“乌大人别来无恙啊。”他单拳放在胸口上行了一个万象国的礼。

    乌弦凉自然不会失了风度,抱拳道:“殊世子失言了,你要称本将乌将军才是。”

    拓跋殊眼睛眯了起来,乌弦凉站在城墙上身姿挺拔,器宇轩昂,面临着攻城的危机都不为所动,光这份气魄,天下间多少男子都比不上她。

    不愧是敢烧了自己粮草的人。

    “乌将军说得是,说来与乌将军也有半年未见,不如乌将军下来与本太子一聚?”

    “有何不可“”

    “小将军,不要。”林爽心直口快,直接在旁边就劝了起来,拓跋殊这可是很大的一号危险分子,谁也不知道乌弦凉要是出去了,会发生什么事来。

    “没事,本将可会让他小觑了?”乌弦凉根本就不担心会被拓跋殊擒住,她下了城墙,吹了一声口哨,趋言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窜了出来,打着响鼻,亲昵的拱了拱乌弦凉的手。

    乌弦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翻身骑了上去,城门缓缓打开,趋言健壮的马腿踢起落下,显得英姿勃勃。

    乌弦凉与拓跋殊两人距离不过五米,拓跋殊笑道:“乌将军果真英勇。”

    城墙上的诸位将领和士兵们看到乌弦凉敢单枪匹马出城,皆是心中又是担忧又是佩服,前两日刚用区区两千人吓跑了几万大军,现在又一个人去面对敌军太子。

    这女子好似不知道什么叫做胆怯一样。

    “这也不算什么。”乌弦凉看着拓跋殊,问道:“其实我一直有几年事情不明白,想要殊世子解释一下。”

    “你问,本太子一定答你。”

    “那年上元泛湖韵儿公主被劫,可是你所为?”

    “不错。”

    乌弦凉微微蹙眉,显然没有想到真是他所为,便问道:“为什么?”

    “因为本太子需要一个出征的理由。”拓跋殊微笑了起来,只是那个笑容怎么看都有一些冷意:“可惜那群废物,竟然没有成功把江韵给抓走,而更可笑的是,你们竟然怀疑到了我们万象国,然而却没有下一步行动。”

    “只要你们敢对我万象国施压,那么我就有把握劝我父皇出兵,我特意让那些人露出破绽,可惜啊可惜,你们居然没人看破。”

    “你的计谋,也不过如此;”乌弦凉并没有对当时的事情做出什么评价,反正拓跋殊迟早都要死,便又问道:“我且再问你,那年与韵儿公主去寻药之时船上遇到的刺客,可与你有关?”

    ☆、 第九十九章:凶狠的一人一马

    拓跋殊皱起了眉头,道:“我没有派人去做这件事情,劫持江韵失败之后我便转移了目标;”

    这事竟然不是拓跋殊的所为,乌弦凉心中疑惑,那一次对方也确实是把目标对准了雯凤,只是乌弦凉不明白为什么目标会是雯凤,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转移了目标?”乌弦凉敏锐的捕捉到了拓跋殊话里的另外一个意思,突然间便想到了他们前几个月来使,便问道:“和来使有关?”

    “真是聪明;”拓跋殊笑着赞叹乌弦凉的敏锐,目光却有一丝冷意:“原本父皇并不打算让我出使,不过是我用了计让父皇答应,而最重要的是,我成功的让大雁也跟了去,并且实现了我的计划。”

    “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提起和亲这件事情吗?”拓跋殊笑得极其爽朗,却让人心生冷意:“那是我故意的,父皇极其宠爱大雁,大雁想要的,就算是星星恐怕也会把她摘下来,而这一次,大雁看上了江引歌,却被无情的拒绝了,这真是一个好的开始啊。”

    乌弦凉皱起眉头来:“你费尽心思做这些事情,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能够出兵邺未啊。”拓跋殊笑意越加的张扬了起来:“只要添油加醋的跟父皇说江引歌是多么的跋扈,再说说他是怎么傲慢的拒绝了大雁,父皇就自然会答应我的发兵,我就师出有名了,乌将军,你说是吧?”

    乌弦凉冷笑两声:“什么叫出师有名,你不过是不甘败在引歌手下罢了。”

    提起这个,拓跋殊原本还带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了起来,愤怒几乎从他的眼睛里面燃烧起来:“对!我就是不甘心,江引歌算什么东西?!本太子一根手指也能碾碎他!”

    “如果你真能打败她,现在就不会只能在我面前叫嚣了,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手下败将。”

    “乌弦凉……你找死……”

    气氛陡然变得冰冷了起来,两人表情都越加冰冷,一下子整个战场的气氛都凝固了般,乌弦凉眯起眼睛,骄傲的昂起下巴:“不说江引歌,就连我,你都别想能赢。”

    拓跋殊气笑了:“本太子就要领教一下乌将军有什么本事!”

    说完“噌”的一声把腰间的宝剑给拔了出来,他左肩受伤而还垂在胸前,然而他却毫不在意:“把你的玄鞭拿出来吧。”

    乌弦凉的玄鞭一直就挂在腰间,银色的盔甲,黑色的玄鞭,这个搭配便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锐气,她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取下玄鞭,用力一摔,“啪”的一声,玄鞭扬起一个弧度打在地上,带起一阵尘土。

    而就在此时,趋言猛然动了,哪怕是刚起步,它的动作依旧是快如闪电,健壮的后腿一蹬,它便飞了出去,拓跋殊一惊,身下的马儿也跑了起来。

    “我若输了,我任你处置,你若输了,退回清越城三日内不可进军,可敢?”乌弦凉声音突然间洪亮的响起,令得敌我两军的将领们都听在了耳中。

    林爽神色一凝,显然没有想到乌弦凉会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怎么可能会是拓跋殊的对手?他连忙对身边的小兵道:“快去告诉江将军这里发生的事情。”

    那个小兵连忙跑去通信了,而林爽和几位将领都担忧的站在城墙上,其中一名副将忍不住问道:“林副将,乌小将军这个举动也太冒险了吧?”

    林爽心中自然是担忧,不过此时也只能镇定下来安慰道:“没事的,小将军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有自己的把握。”

    乌弦凉每一次的决定几乎都出乎意料,然而每一次的举动都有自己的道理,林爽虽然担忧,但是显然也要比别些人更要有自信一些。

    而拓跋殊听到乌弦凉这话之后,心中闪过几个念头,终究还是没有想到她哪来的把握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自己退兵三日,而此时乌弦凉的玄鞭已经招呼而来,甚至能感觉寒光在玄鞭上面闪烁着,拓跋殊不再犹豫,同样朗声道:“有何不敢?!”

    拓跋殊弯腰躲过乌弦凉的玄鞭,那灵活的玄鞭在空中转了一个弯,只见得往下一压,拓跋殊不敢再进,生生勒住了缰绳,马儿前蹄飞起发出一声嘶叫。

    江引歌匆匆赶过来之时,乌弦凉已经和拓跋殊缠斗在一起了,她脸色依旧苍白着,而因为一路赶来的缘故泛着一丝病态的红晕。

    “江将军。”林爽和另外一名副将给她让了位置,她便来到了城墙上最中间的位置,一眼便看见了场中烟尘滚滚中的两人。

    “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江引歌紧紧盯着乌弦凉的身影,林爽快速的给她讲解了一遍,江引歌心中却是暗叹一声,显然之前两人聊了些什么,乌弦凉便把拓跋殊给激怒了,然后她再提出这个要求,拓跋殊断然会答应,这样牧州就能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

    只要乌弦凉能够赢,那么就有宝贵的三天时间,三天过后,不说援军就快到了,光说拓跋殊三天之后粮草的危机也会更强烈一些。

    然而这都是建立在乌弦凉能赢的基础上,江引歌沉重的呼吸着,扶着城墙的手更是苍白,而此时场中烟尘太过浓,只能勉强看到两道身影不断的纠缠着。

    乌弦凉手中的玄鞭极其灵活,每一道鞭的挥出,都有这一阵冷风一起袭来,一开始因为还没近身,拓跋殊被压得毫无还手能力,直到硬是扛着被甩了一鞭,才近了身来。

    拓跋殊没有想到乌弦凉竟然这么难缠,一般女子臂力都不堪,可是她挥舞着玄鞭那么久,竟然没有表现出什么疲惫的神色来,那破风声无不显示着玄鞭的重量,可是她却使臂使指。

    “唰!”

    玄鞭狠狠的打在了拓跋殊的手臂上,随着乌弦凉的一扯,一大片的血肉被扯了出来,鲜血横飞,拓跋殊吃痛狰狞了面孔,手中的长剑却也狠狠的往乌弦凉的心脏此去。

    乌弦凉手中玄鞭一抖,侧过身子险险躲过,剑锋也擦过手臂,洒出一条血线。

    鞭尾一扬便缠住了拓跋殊的脖子,拓跋殊反应也是极快,瞬间便抓住了玄鞭,那些倒刺扎进了他的掌心之中,他却趁机抓住玄鞭往自己身后一拽!

    乌弦凉没有想到拓跋殊这一瞬间的力度竟然会如此之大,整个人都被扯得向前冲出去,她当机立断,一蹬马鞍,整个人趁着这个力度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拓跋殊原本是想要待得乌弦凉近了地方之后,举剑刺去,可是没有想到乌弦凉竟然会趁势冲过来,待得剑举起来,乌弦凉也已经放弃了玄鞭,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把匕首来。

    “叮!”

    匕首狠狠地扎在了拓跋殊的剑上,而此时乌弦凉整个人都往下坠,她却勾起了笑意,另一只手一把勾住了拓跋殊的脖子。

    拓跋殊措手不及,松开玄鞭的手想要掰开乌弦凉的手,然而身体已经坐不住的被拽下了马。

    “砰!”乌弦凉和拓跋殊同时掉在了地上,乌弦凉的匕首已经快要插、进拓跋殊的脖子之中,拓跋殊慌忙之中连忙丢弃了手中的剑,一把抓住了乌弦凉的手腕。

    “咴!”

    马儿因为受到了惊吓惊恐的叫了出来,前提飞起,一阵慌乱之中竟然要往两人身上踏去!

    就在这个惊恐的时刻,趋言突然更响亮的“咴!”了一声,然后便冲了过去,竟然径直冲向了拓跋殊的马儿去,咧开巨大的马嘴好像癫狂了一样便往那马儿身上咬。

    马儿痛苦地发出惨叫声,原本快要踏下的马蹄却因为趋言猛烈的撞击而整匹马都往后倒下,竟然被扑倒在了地上。

    城墙上的终将看得目瞪口呆,原本刚才那一幕众人都是冷汗直冒,以为乌弦凉和拓跋殊肯定有一个人受重伤,可是没有想到乌弦凉的坐骑竟然也这么彪悍。

    果然是有怎样的主人就有怎样的坐骑吗?乌弦凉竟然敢飞身把拓跋殊拖下马已经很彪悍了,没想到连马儿都这么敌我分明。

    江引歌看到这一幕,唇角微微勾起,却有些苦涩,又有些自豪。

    乌弦凉和拓跋殊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们的心神都凝聚在眼前的这个人,乌弦凉的力气自然不够拓跋殊的大,手腕被抓住之后匕首就再也没有机会送下去,她也很是迅速,另一只手原本是勾住拓跋殊的脖子,此时立刻往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朝着拓跋殊的眼睛狠狠砸了下去!

    拓跋殊立刻闭上了眼睛,可是依旧感觉到眼睛一阵刺痛,他抓住乌弦凉的手狠狠的往地上一砸,旋即另一手捏住拳头朝乌弦凉砸过去。

    “唔!”乌弦凉的手被拓跋殊砸下地,痛得那瞬间似乎骨头都碎了,握不住匕首掉了出来,而这一拳,更是打在了乌弦凉的脸上,乌弦凉被这样一砸,往后摔了开来。

    脸上几乎是瞬间便能感觉到胀痛,且眼睛也变得模糊,然而乌弦凉却好似不知道自己的脸被打了一样,那瞬间脚下狠狠一蹬泥土便重新扑了上去。

    趁着拓跋殊眼睛还睁不开,乌弦凉扑了过去,但是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武器,而匕首也散落在一旁,她表情狰狞着,狠狠地撞在了拓跋殊之前便受伤的肩膀上,痛得拓跋殊惨叫起来,而她更是一口咬在了他的脸上。

    距离乌弦凉最近的便是他的脸了,她哪里还能顾得上咬的是哪里,猛然像饿狼看到了肉一般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

    拓跋殊惨叫连连,肩膀和脸颊同时传来剧痛,痛得眼睛紧紧的闭上没有余力再睁开来,他紧紧的咬着牙,抡起拳头狠狠的朝着乌弦凉身上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血已经涌了上来,乌弦凉已经感觉到了满口腔都是血,而拓跋殊脸上更是全是鲜血,只是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乌弦凉的还是拓跋殊的血了。

    而乌弦凉死活不松开,牙齿犹如尖锐的刀锋一般深深的□□了拓跋殊的脸上,拓跋殊凄厉的叫声还在继续着,乌弦凉双手狠狠的抓住拓跋殊的肩膀,快要按不住的时候,她一把掐住了拓跋殊的脖子!

    ☆、 第一百章:我不是外人

    拓跋殊双脚乱蹬着,他被死死的压在了地上,左手因为肩膀骨头再一次断裂而使不上力气,右手原本砸着乌弦凉的身体,此时却因为乌弦凉掐住了自己脖子而不得不回防。

    乌弦凉不肯松口,此时的鲜血已经眯了她的眼睛,她的世界血红一片,只听得她声音含糊而像从血海中爬出来的亡灵一般问道:“你……认输吗……”

    拓跋殊理智几乎全无,他甚至能感觉到皮肉已经分离了,这种活生生被啃下一块的感觉异常的恐怖,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有这种恐怖的感觉,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尖锐的叫道:“我认输,我认输!”

    疯子!乌弦凉真他妈的疯子!

    乌弦凉骤然松开了拓跋殊的一切攻击,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叫了一声:“趋言!”

    正在残忍厮杀着拓跋殊战马的趋言头颅高高扬起,那鲜血沾得满嘴都是,还有不少的鲜血顺着毛发流下来,而此时的乌弦凉头盔早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一头青丝全部散落,粘着血液,犹如血罗刹一般。

    这一人一马竟然如出一辙的凶狠,这一幕印在很多人的心中,一辈子难忘。

    而此时,敌我两方,只剩下死寂。

    谁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敢这么的不要命,所有人看向乌弦凉的目光中都带着骇然和敬佩。

    唯独江引歌却突然想到了最初认识乌弦凉之时,那时她还没和江誉流和离,甚至自己与她都还没算得上真正认识,那日那晚她独自一人回去,面对着两个歹人。

    如此冷漠,如此无情,好似做着不相关的事情,可是明明却如此凶狠,如此血腥。

    那时候的她说,若她不强,谁能保护她呢?

    而如今,她却已经强到了可以保护自己,保护整个邺未了。

    江引歌的心中满满的涨着不知名的情绪,满得几乎要溢出来,酸涩,难过,心疼,自豪,一一涌现。

    乌弦凉很想就这样杀了拓跋殊,可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看似凶狠的自己,其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只要拓跋殊再坚持片刻,自己便再也没有力气了。

    连翻身上马都用尽了力气才做得到,看似潇洒的举动,实际上手脚都在颤抖着,而脸色更是一面苍白一面泛红,显得诡异之极。

    拓跋殊躺在地上剧烈的呼吸着,脸上的剧痛还传着过来,不知道脸上这一块肉是否还能存活,他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因为愤怒,恐惧以及被沙尘□□过而变得如血般通红,他缓缓站了起来,盯着乌弦凉的背影,犹如一头狼一般。

    而乌弦凉已经骑着趋言,挺直着腰杆走向城门,她没有回头,只有那散落凌乱的头发彰显了她的狼狈。

    然而她却是胜利者。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是乌弦凉突然间放弃了所有的攻击,在那之前,拓跋殊被压在了地上,没有能力反驳。

    拓跋殊输了。

    这一次的胜利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欢呼声,几乎所有人都是敬畏的看着那道身影挺得笔直的乌弦凉,她的脸,她的嘴都沾满了血,没有丝毫的美感。

    而江引歌此时却从城墙上下来了,城门缓缓的打开,江引歌就站在路中间等着乌弦凉进来,两人目光对视着。

    乌弦凉表情无悲无喜,只是在见到了江引歌之后,唇角似有似无的勾起,别人看来这有几分恐怖,然而江引歌却知道,她只是没有力气把这个笑容变得张扬起来。

    待得城门关上,乌弦凉的身体顿时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那般,径直从马上摔了下来。

    江引歌速度很快,在她的身体微微倾斜的时候,便已经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让她安稳的靠在自己怀里。

    “这……”林爽有些担忧的看着乌弦凉。

    “通知袁医师。”江引歌一把抱起了乌弦凉。

    袁清流率先一步得到了林爽的告知,早早的就在房间里准备了药和水,她走出门口,便看到江引歌面无表情的横抱着乌弦凉大步走进来。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不过几日前,乌弦凉也是这样抱着江引歌走进来的,而今两个人的身份却调换了。

    袁清流皱起了眉头来,一看乌弦凉的模样心中又是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的得这个女子凶煞之气这么浓烈?

    “看一下她有没有事。”江引歌把乌弦凉小心翼翼的放下了床之后立刻对袁清流道,她今日还尚未换上战袍,便着一身白衣,此时胸膛上已经满是血,不知道是乌弦凉的,还是她自己的。

    袁清流暗叹一声:“你的伤口若是再次裂开的话,恐怕一直都好不了。”

    江引歌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看着床上的乌弦凉,那人昏迷过去眉毛依旧是飞扬般,看得出来心神根本没有放松下来。

    袁清流得不到江引歌的回应,自然也看到了她看着乌弦凉的神色,心中一暗,连忙收敛起来心中的情绪,给乌弦凉粗略的看了一下。

    此时众人都围在了一起,袁清流感觉到身后的人潮涌动,没有回头,道:“暂时看来小将军只是脱力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你们都出去吧。”

    林爽等人不敢停留,也都出去了,江引歌却流了下来。

    袁清流皱了皱眉头,在帮乌弦凉清洗身上血迹的她显然感受到了身后人的存在,正想开口之时,却见得江引歌捋起了袖子:“我来帮你吧。”

    “她……”

    “没关系,我不是闲人,不用回避。”江引歌深邃的眸子看向袁清流,让袁清流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僵住。

    江引歌竟然和乌弦凉有如此默契,说自己不是闲人这一句话,袁清流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她只觉得心中犹如被重重一击,脸色便苍白了起来。

    江引歌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很是坚决的伸出了手帮乌弦凉褪下外衣,她在害怕,害怕她身上会有伤口。

    还好的是她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刀伤,只有几道紫青的痕迹,显然是和拓跋殊肉搏之时被打的,江引歌眉头深皱了起来。

    袁清流返过神来便看到江引歌已经褪下了乌弦凉的衣服,而乌弦凉身上竟然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疤,那些伤疤一眼便能看出年月已久,袁清流震撼的看着她洁白的身上布满伤疤,一时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凉儿有没有伤到内脏,清流,你帮她看下。”江引歌看到乌弦凉身上别些伤疤的时候眼神隐晦了一下,这些伤疤都是以前因为江誉流而留下的,总有一日,她要和江誉流算算账。

    而之前之所以不跟江誉流算账,那是因为江引歌名义上和乌弦凉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她无从“得知”乌弦凉身上的伤痕。

    袁清流收回心中的疑惑,坐在了床边上,作为一个医师,她必须保持镇定,原本她就缺少一个帮手,此时江引歌在的话,她便开口道:“帮我把那热毛巾拿过来,要半干。”

    “接一盘水回来。”

    江引歌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袁清流的话,井然就像是一个医师学徒一般,袁清流见她这样,心中越是暗叹,她们果然不是对方的闲人。

    确认了乌弦凉已经没事了,江引歌才接受了袁清流的治疗,好在这一次乌弦凉带来的药效果极好,伤口居然没有裂开的现状。

    袁清流松了一口气,她看得出来江引歌面色有些憔悴,便道:“小将军没事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不然万一拓跋殊打过来了怎么办?”

    “他三日内都不会来了。”江引歌提到这一点的时候,声音沉沉的,双眸却看着乌弦凉,一眨不眨。

    袁清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表情略微有些惊讶。

    江引歌轻轻勾起了唇角,看着有了一丝生气,她站起来揉了揉乌弦凉的头发:“是不是很惊讶?这可是她做的,她真是令人骄傲啊……”

    声音越加的低了起来,可是袁清流却依稀听到了她背后还说了一句“真是让我自豪”

    江引歌呢喃过后便走出了房间,显然准备去休息了。

    袁清流站在原地,看着乌弦凉苍白的脸孔,想着她做的事情,以及江引歌面对着她之时的表情,一丝酸涩和难受涌上心头。

    原来她们的关系不一般到了这个地步。

    或者,也只有像乌弦凉这么优秀的人,江引歌才能看得上吧?

    袁清流走出乌弦凉的房间,而此时院子里都没有了别人,她走到大堂,几个副将正在说些什么,见着袁清流的出现,立刻问道:“袁医师,小将军怎么样了?”

    乌弦凉之所以被称为小将军,是因为乌家已经出了一个大将军,为了能够区分出来,大家便都叫她小将军。

    而此时面对着众人有些关怀又有些敬畏的目光,袁清流突然有些好奇她今日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这群难以服人的副将如此露出如此神色。

    “没什么大碍,多多休息就好。”

    “没事就好,哎,小将军……真是巾帼英雄啊,我真是自愧不如啊。”一名副将敬佩的摇头。

    林爽便在众人其中,此时高高扬起了他的眉毛:“我跟你说,早在过年时候,万象国来访之时,小将军就让他们吃过一个大瘪!”

    几名副将并不在京,所以纷纷围在了林爽身边。

    而准备离开的袁清流,却停下了脚步,越是聆听,表情越是复杂,最终全部化作了平静。

    ☆、 第一百零一章:黄豆

    三日时间,在瞬息万变的战场而言,足已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就在第三日之时,焚燃率领的五万兵马终于全部到来,这下让一直因为兵马不足而导致的战败瞬间有了改变。

    所有将士都精神抖擞了起来,因为他们都坚信,兵马足够了,他们就不用打得这么憋屈了。

    果然,三日期限一过,拓跋殊立刻发动了战争,而这一次,由江引歌和乌弦凉两个人的带领下,不再只能屈辱的躲在城中,而是勇猛的出城迎敌,虽然依旧没有取到胜利,但是也把拓跋殊的人都通通打了过去。

    连续几天的强攻都是没有任何效果,两方兵马开始吃不消,而拓跋殊面临着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已经彻底没有了粮草了。

    而江引歌和乌弦凉二人,等的便是这一日。

    相对于拓跋殊已经断粮,江引歌这边的状态显然要好上不好,这日又把拓跋殊的军队给打了回去,将士们正要乘胜追击的时候,江引歌却依旧鸣鼓收兵。

    将士们都很是不解,可是出于对江引歌的信任,不得不听从了命令,而当天晚上就战况展开议论,程副将忍不住问道:“江将军,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我们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他们自然也知道拓跋殊粮草不足,可是最怕的就是这样拖下去,拖到对方粮草来了,那么就和胜利失之交臂了。

    江引歌站在诸位将领的最上方,左下便是乌弦凉,右下是江步,而她听了程副将的话后,脸上浮现了若有若无的神色。

    乌弦凉看得清楚,于是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她在之前醒过来之时就与江引歌讨论过接下来的战争要怎么打,最后乌弦凉提出了一个想法,被江引歌肯定了。

    江步武功高强,一直都被江引歌外派,也就是这两日才归来,此时见着两人都露出相似的神色,他眼神一凝,没有说话。

    “程副将不必着急,该来的便会来,明日,最迟后日,便能让你打个痛快。”江引歌含笑道。

    众将领神色一喜,林爽忍不住问道:“江将军,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江引歌露出笑容来,道:“卖的是泻药。”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的模样,显然没有明白江引歌这一次说的是什么意思,江引歌却没有打算开口的样子,急得林爽搔头弄耳的,倒是细心一些的焚燃看到了同样在笑的乌弦凉,不由得问道:“小将军,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知道江将军卖的是什么泻药吧?”

    乌弦凉笑自然是笑江引歌难得一见的俏皮模样,此时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她也不打哑谜,当下把已经做好了的计划给说了出来。

    众人这一听,顿时乐了:“那场面还真是壮观极了,不过他们会中招,我们也难说能不能避免啊。”

    江引歌见状便开口道:“这几日我们已经命手巧的百姓连夜做了些措施来,只要他敢来,我们便能让他永生难忘这一天。”

    然而江引歌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在她心中看来,拓跋殊也根本活不到那一天。

    见将军都这番肯定的模样,众将都纷纷乐了起来,显然这个计划两位主将都很有把握,他们就等着这两天看戏得了。

    如果自己手下的将领们开始着急的话,那么就证明拓跋殊那边也开始急了,只要他们急了,就证明他们确实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急需攻进牧州掠夺粮草了。

    拓跋殊的脸上还包着一块布,显然乌弦凉的杰作还留在脸上并没有好回去,做为最高统帅他自然不会连自己都顾及不了温饱,但是手下的士兵和战马,此时是顾不上了。

    甚至于前两天开始,就有些战伤的战马被宰来吃掉,虽然不少士兵对此有一些不忍,但是为了填饱肚子,也只能如此了。

    这一次拓跋殊可谓是兵马尽出,气势汹涌的来到了牧州城下,而此时拓跋殊便发现,挡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字排开的推车,推车上放着一袋袋的砂石。

    拓跋殊冷笑起来,江引歌不会愚蠢的认为就这些砂石就能挡得住自己吧?就算饿得精疲力尽,但是想要越过这些砂石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在推车背后,是林爽率领的一众大军,江引歌竟然没有出来?拓跋殊心中一跳,隐隐有些不安了起来,面沉如水的道:“就凭你以为就能拦得住本太子吗?”

    林爽每一次看到拓跋殊的脸便不由自主的想笑,而他根本也就不掩饰,大声笑道:“哈哈,不要小瞧了我们邺未的将领,倒是殊世子,你的脸还好吧?是不是毁容了啊?”

    拓跋殊面容瞬间变狰狞了起来:“不知死活的东西!”

    乌弦凉那一口咬得拓跋殊脸上那块肉完全坏死了,军医也没有办法挽救,只能割掉了那块肉让它重新长,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而且就算长出来也会留下痕迹,所以拓跋殊也可以说是那张英俊的脸被乌弦凉给毁了。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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