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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吾为将军 作者:小柳子

    第14节

    相握的手不过走了两步便变成了十指紧扣,江引歌抿住了唇,可是依旧掩饰不了她勾起的笑意。

    “我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乌弦凉感受着她微凉的掌心,一颗心从来没有过的安定。

    “这话该我说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还能拥有这样小小的幸福。”江引歌对乌弦凉温柔一笑。

    月色凉薄,两人并没有往房间走去,反倒是走入了后山,树影婆娑,虫鸣不绝于耳,安静而又不安静,两人脚步并非十分沉稳,但是却安详。

    两人不再说话,江引歌的手指关节略微突出,十指紧扣之后,就算乌弦凉松开手,也无法自然掉落出来,卡在那儿好似本该如此那般。

    脚下偶尔发出踩碎了干断的树枝发出“咔擦”声,除此之外就只有虫儿在长鸣了,月光洒在两人身上,隐隐约约可见修长的两具身体,还有那牵着的手。

    乌弦凉酒醒了不少,突然停下脚步,柔声道:“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江引歌也停了下来,看向乌弦凉,乌弦凉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明亮不已,江引歌突然单手搂住了乌弦凉的脖子,倾身上前主动吻住了乌弦凉。

    抑或是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抑或是情到深处,两人纷纷跌落在草丛中来,滚了两圈,衣衫不整,乌弦凉原先压下去的酒气突然好似涌了上来,被江引歌压在身下没有一丝的力气。

    对于各自的味道已不陌生,江引歌呼吸在刚才一番缠绵之下变得急促了起来,她手肘撑在地上,微微眯着眼睛,吐出的气息带着酒味扑在乌弦凉的脸上,乌弦凉脸上发痒,心中更是□□难耐,她向来不是委婉的主儿,便伸手搂住了江引歌的脖子,吻了上去。

    草丛和衣服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衣服和衣服之间同样发出“沙沙”的声音,两人身上的衣服在拥吻之时便解开了腰带,江引歌撑着身体,那宽松之后的里衣,隐隐可见里面的束胸布。

    乌弦凉无意中看见一抹色,吞咽了一下。

    而乌弦凉也知道,此地太危险了,她想停下来,江引歌却突然一个用力,两个人身份顿时翻转,江引歌变成了在下。

    乌弦凉趴在了江引歌身上,一手抵在了江引歌的胸前,愣了愣,江引歌脸色嫣红,眸里光萌动,羞涩而隐忍,然而却也偏偏强忍着而变得主动。

    “引歌……”乌弦凉有些懂了,同时也诧异非常。

    “凉儿。”江引歌搂住乌弦凉,侧脸在她耳边轻喃:“要我……”

    “乌弦凉差点没被口水给呛到,简直是下意识想推开她,但是却忍住了,她脑袋也不是很清楚,混沌得很,毕竟她的酒量一向不好,再受到这个冲击,令她懵懵懂懂的反问:“在这?”

    “嗯。”

    江引歌似乎没有开玩笑,说完之后她便搂住了乌弦凉深吻了起来,根本不给乌弦凉思考的时间,乌弦凉昏呼呼的不知道身在何处,酒气又再次上涌。

    月光稀疏,在树影之下,远远看过去并无异样,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草丛之中,就连乌弦凉,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在这里。

    乌弦凉脑袋涨大,思绪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她自己也清楚,在自己身下之人是谁。

    江引歌面色潮红,身下的衣衫散落铺在了草丛上,她搂着乌弦凉,心中有些酸涩,也有些幸福的膨胀。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和虫鸣鸟叫声相应和,江引歌情不自禁发出的申吟声,远远听着似乎只是错觉。

    当乌弦凉进入江引歌的身体的时候,江引歌皱着眉头闷哼一声,乌弦凉刹那间清醒了过来,她虽然还是有些头晕,但是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她抬头看着江引歌,江引歌被乌弦凉幽深的目光看得脸色泛红,竟然下意识便伸手捂住乌弦凉的眼睛:“别看。”

    乌弦凉忍不住吞咽了一下,低低的笑着:“引歌,你今晚真的是……主动得让我惊喜啊。”乌弦凉说着,便俯下身,亲吻江引歌。

    江引歌身体一颤,旋即便感觉身下乌弦凉的手指动了动,她浑身一个惊颤,麻痹和痛楚传来,她再也无暇顾忌其他的了。

    如果被世人知道,当朝不落将军的第一次,竟然会在草丛之中进行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吓得下巴都掉了,世人更不知道,不落将军的第一次,竟然是被上的。

    两人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没过多久,天开始亮了起来,乌弦凉虽然精疲力尽,但是却在背后意识越加清楚,她清晰的记得两人是在后山之中,于是天刚亮,她便醒了过来。

    后半夜的丛林,多少有些冷,乌弦凉是抱着江引歌入睡的,此时醒来,她低头看看两人,衣衫不整,光欲露,江引歌的束胸布散在一旁,更添了几分旖旎。

    乌弦凉鼻子一酸,有些想打喷嚏了,此时天微亮,大地刚刚苏醒,乌弦凉推推怀里的人儿:“引歌,醒醒。”

    江引歌迷糊中醒来,那不防备的迷糊模样,着实可爱,令乌弦凉忍不住便低头吻了吻江引歌的唇,低低的笑着:“娘子,天已亮,难道你打算就这样被人发现吗?”

    江引歌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了,她低头一看,一张俊脸瞬间涨红,她速度飞快的把衣服都搂进怀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敢直视乌弦凉,嘴里呐呐道:“凉儿……那个……”

    “就是哪个?”乌弦凉嘴里调戏于她,手中却也自觉帮她拿起束胸布来:“先把衣服穿上吧,早上时候还是挺冷的。”

    江引歌在乌弦凉帮忙穿衣服的时候,脑袋里才重新建起了记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重新捋顺,江引歌脸色越来越红了。

    “好了。”帮江引歌捂住了所有恩爱过后的痕迹,乌弦凉便看见了江引歌绯红的脸,一时忍俊不禁,凑过去吻了吻她的脸颊:“还没回过神来?昨晚是谁……”

    江引歌一把捂住了乌弦凉的嘴,俊脸犹是受惊的模样,又慌又急:“那个,凉儿我先回去了,一会见。”

    说罢江引歌落荒而逃,引得乌弦凉在背后笑得停不下来。

    只是待江引歌已经看不见身影了,乌弦凉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她微微垂眉,心中不解,引歌昨晚,为何会突然热情如火?甚至于不顾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 第六十二章:休书两封

    幸得昨日大家都喝高了,待得乌弦凉也回去之后,大家都还没醒过来,乌弦凉洗了个澡,虽然不知道江引歌到底为何变得主动起来,但是她还是颇好心情的挂起了笑容。

    等到乌弦凉收拾了一番,神清气爽的出来,雯凤才迷迷糊糊的走出来打水洗脸,这一见到自家小姐竟然精神百倍,不由得诧异的看着她:“小姐你好早啊。”

    乌弦凉微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

    雯凤以为是说江韵的事情,也不免笑了起来,不过她突然看到了乌弦凉脖子上有一个红点,诧异的道:“小姐,你昨晚被毒蚊子咬了啊?好大的一个包。”

    乌弦凉心中一跳,摸了摸脖子上,确实有一个包,却不是吻痕,乌弦凉松了一口气,大概是昨晚睡着之后被丛林里的蚊子咬的,乌弦凉便道:“是啊,昨晚蚊子老大了。”

    此时江步也从他的房间里出来,见着精神百倍的乌弦凉,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目光看向自家主子的房门。

    “咯吱”一声,江引歌的房门打开了,一袭白衣的江引歌从里面出来,看着江步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心虚,面上却也冷静,目光一转,便看到了乌弦凉。

    乌弦凉懒懒的靠在门边上,见着江引歌,便勾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早啊,引歌。”

    江引歌顿时心中几番滋味翻滚,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儒雅笑容,只能朝着乌弦凉点了点头。

    直到江韵也出来了,这才打破了场上奇怪的气氛,而各自也去梳洗去了。

    由于皇上圣诞将近,几人不敢过多停留,宗灵也在众人的邀请之下入京游玩,一行六人便快马加鞭的回京了。

    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几人终于在九月十三之前赶回了京,几人就在城门口告别,宗灵随着乌弦凉回乌府。

    乌弦凉还没回到家门口呢,守门的兄弟便远远地看见了一身男装的乌弦凉,一下子惊喜的叫了起来,其中一个便跑了回去:“大少爷,二少爷,小姐回来了!”

    另一个仆人走到了乌弦凉面前,惊喜的叫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乌弦凉从马上下来,把马递给了那个仆人,便对旁边的宗灵道:“这便是乌府了。”

    宗灵微微颔首,抬眸看着这乌府,乌府自然也是将军府,乌家时代从军,一直守护着邺未的河山,整个将军府也是威武至极。

    乌弦凉带着宗灵走进乌府,乌涯听闻乌弦凉回来了,便已经从大堂里走了出来,一见着乌弦凉,脸色一喜,一把抱住了乌弦凉:“凉儿你可算回来了。”

    “二哥,我回来了。”乌弦凉心中微暖,重重的抱了抱自家二哥,乌涯松开乌弦凉,便看见了旁边的宗灵,眼神一亮,笑道:“这位是?”

    “这位是宗灵,是我在江南认识的朋友,灵儿,这位是我的二哥乌涯。”

    “涯大哥。”宗灵微微一笑算是行礼。

    乌涯也不在意她的冷淡:“既然宗小姐叫我一声涯大哥,那我也叫你一声灵儿吧,里面请,大哥正在等着你们呢。”

    乌弦凉回来的消息传得很快,至少,宣王府是很快便收到了消息,自从年后不久江誉流去将军府要人不成,乌弦凉便消失了,江誉流费了不少力气才打听到,原来乌弦凉南下了,江誉流眯起了眼睛,而今圣上寿辰将近,乌弦凉便回来了,目的显而易见。

    文璐不知江誉流心中所想,她走进了江誉流的书房,面色隐隐有些得意之色,自从乌弦凉走后,她便彻底的成为了江誉流身边最得宠的妾侍,她相信再过不久,王爷肯定会休了乌弦凉,到时候这宣王妃的位置,还不是她的?

    “王爷工作劳累,实在是太辛苦了,臣妾无能不能为王爷分担,见这天气正好,臣妾特意前来,希望王爷能出去走走。”文璐服了一礼,柔声道。

    江誉流看了文璐一眼,心里想的却都是乌弦凉,他神色冷漠的道:“有劳璐儿了,不过本王还有事情要出去一趟。”

    说罢江誉流便径直起身,不管脸色彻底黑掉的文璐,走了出去。

    得知乌弦凉回来,江誉流一刻也坐不住,他黑着脸便出了王府,要往将军府去。

    乌弦凉正和自家大哥二哥聊得开心,大堂里一时欢声笑语不断,此时突然听闻一个仆人慌慌张张的跑来:“大少爷二少爷小姐,王爷……王爷来了。”

    乌长勋一听,眉头微皱:“这宣王消息也未免太过灵通了吧?”

    此时江誉流已经冰冷着脸走了进来,他远远地便看见了大堂里的乌弦凉,这将近半年不见,乌弦凉面色越加的俊雅美丽,虽然是一身男装,坐姿也无分毫女子的含蓄,但是却也一种与众不同,这一份独特的美丽,现在越加的明显了。

    几人见着江誉流,碍于身份,都纷纷的站了起来,朝着江誉流拱手道:“见过王爷。”

    江誉流目光盯着乌弦凉一眨不眨,乌弦凉也随着他们行礼,没有一丝不耐,更无一丝的眷恋,仿佛以前对自己痴迷不已的乌弦凉,不是眼前的这个人那般。

    江誉流冷冷的开口道:“王妃这段日子倒是过得潇洒,倒是把本王都给忘了?”

    乌弦凉行完礼之后,没有想到这段时间江誉流竟然是一点都没有改变,一时勾起了唇角,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王爷说笑了,民女可担当不起王妃这个名号。”说罢乌弦凉看着江誉流,江誉流那一张脸也是极其俊朗的,要不是永远都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模样,大概能不少人对他有好感。

    江誉流听罢脸色越加的冰冷:“乌弦凉,你一日未和本王和离,你便一日都是本王的女人。”

    乌弦凉微微挑眉,对旁边的乌长勋道:“大哥二哥,我有事和王爷私聊。”

    雯凤有些不放心:“小姐……”

    “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乌长勋对于乌弦凉还是颇为信任的,再加上这次回来,他敏锐的察觉乌弦凉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便对她点饿了点头,带着众人先退下了。

    待得他们都离开了,乌弦凉对江誉流微笑道:“王爷请上座。”

    江誉流看着这样的乌弦凉,没有说话,却也坐了下来。

    乌弦凉给江誉流倒茶,问道:“王爷近日可好?”

    见得乌弦凉终于不对自己横眉冷对了,江誉流也收敛了一些怒气,端起茶来,道:“一切都好。”

    “那就好。”乌弦凉站好了,一手撑着茶几,斜着身子微笑着看着江誉流:“再过几日便是圣上寿诞了,王爷可是准备好休书了?”

    江誉流手一顿,刚缓和下来的眉目瞬间又变得冰冷起来:“你就这么想和本王和离吗?”

    “我以为这几个月王爷已经想通了。”乌弦凉诧异的挑了挑眉,道:“王爷不是一直都想休掉我的吗?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王爷可不要反悔呀。”

    江誉流忍了又忍,终于微微低下了眉宇,他也以为自己会很开心终于等到了和离,可是这几个月,江誉流却总是想起她,江誉流也不得不承认,他对乌弦凉动了心了。

    “要怎样你才会回来……”

    乌弦凉没有预料到江誉流竟然会说这话,手指微微顿了顿,她才缓缓的笑了出来,有些话,她不说,并不是不存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所遭遇的事情,乌弦凉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有所了解。

    “如果一年前,王爷肯对民女如此用心的话,民女一定很高兴。”乌弦凉声音缓缓的,没有一丝怀念,也没有一丝怨念:“民女曾经用尽所有的去爱王爷,可是王爷却始终不为所动,有些人或许会说,王爷现在心里有我,我不该过于苛求。”

    乌弦凉抬起眼眸来,那双眸子里的认真是如此的令人震撼,她盯着江誉流的双眼,缓缓的,一字一句般的道:“可是民女心中有刺,它在每天深夜的时候,便一下又一下的扎在民女的心脏里,让我忘不得。”

    江誉流身体一颤,乌弦凉却收敛起来了所有的认真与情绪,仿佛刚才的那个人并不是她那般,那些话是真的,只是乌弦凉并没有她所说的那般介意。

    乌弦凉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休书来,递到了江誉流面前:“这是我的休书,从今往后,便是我休了你,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让你颜面无存,也可以是你休我。”

    乌弦凉从怀里拿出另一张来递给江誉流:“这便是你休我。”

    说罢乌弦凉不管江誉流有没有接,便直接把两封休书递给了江誉流,转身便走开了。

    对于乌弦凉来说,她根本不在意是谁休谁,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这件事。

    江誉流拿着两封休书,一字一句的看着休书的内容。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江誉流骤然捏紧了休书,闭上了眼睛。

    ☆、 第六十三章:再无瓜葛

    皇上寿辰那日,江誉流坐着王府的马车早早的来到了乌府,乌弦凉毕竟还是江誉流名誉上的妻子,只能以王妃的身份进宫。

    乌弦凉打扮过后便从乌府里走了出来,待得江誉流见着乌弦凉的时候,江誉流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乌弦凉盛装打扮起来,比之除夕夜时候的模样,更加的动人了,她身上似乎多了一份不一样的韵味,这一份韵味,令人移不开目光。

    乌弦凉走到了江誉流面前,江誉流坐在马车里面,伸出手来。

    两人难得见面并无嘲讽之意,乌弦凉看着江誉流宽大的手掌摊在自己的面前,微微一笑,也没有拒绝,把手放了上去。

    江誉流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僵硬,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能与乌弦凉这番亲密了。

    一路无话,乌弦凉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而江誉流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乌弦凉身上,待得到了宫门前,江誉流率先下车,刚想伸出手,乌弦凉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江誉流喉结滚动了一下,把手收到了背后,沉默不语。

    江誉流和乌弦凉共同来到御花园之时,江引歌已经到了,远远的她便见着一身华服的乌弦凉,乌弦凉显然也是看到了江引歌,那双灵动的眸子里闪烁着笑意,江引歌想起两人关系,心中一暖,朝她微微点头。

    时间尚早,不少官员纷纷走过来和江誉流打招呼,一些女眷虽然不喜乌弦凉,但是却也知道这种时候还是得和乌弦凉打好关系,便走了过来,朝乌弦凉行礼:“这位一定便是宣王妃吧?臣妾见过王妃。”

    乌弦凉含笑虚扶前来行礼的这个女子,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江誉流看出了她的窘迫,介绍道:“这位是御史杨大人的夫人。”

    乌弦凉便顺着道:“原来是杨夫人,杨夫人有礼了。”

    传言江誉流与乌弦凉不合,可是见今日这种情况,明显并不是如此,杨夫人面色不变,但是心中却有了别的想法。

    奈何乌弦凉对夫人之间拉帮结派一类的皆无兴趣,兴致缺缺的随便应了几句,便不再说话。

    “圣上驾到——”

    乌弦凉松了一口气,旋即跟着众人一起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江向曲语气冷清,他目光淡淡的看向众臣子,最终也只是在江引歌身上微微停留,江引歌今日穿了一身紫衣,衬托得她那张俊秀的脸更添了几分俊美。

    江向曲坐了下来,虽然是寿诞,但是也是朝会要开,一时之间女眷便都被皇后带走去逛御花园,剩下些臣子先把朝会给开了。

    幸亏一行女眷之中,江韵也在其中,她一见着乌弦凉便走了过来挽住了乌弦凉的手,笑道:“王妃今日真是漂亮。”

    江韵自从复明便恢复了她活泼的性子,并且不见了以前那份骄横,令人心生喜意。

    “谢公主夸奖,公主看来回京这几日也过得不错啊。”

    “嘻嘻,还好啦。”江韵笑嘻嘻的挽着乌弦凉脱离了那群女眷,她显然也是看到了江誉流与乌弦凉相处的模样,想起京城中流传的流言蜚语,一时欲言又止。

    乌弦凉看着她,笑问:“想说什么,就说嘛。”

    江韵便道:“我只是诧异,之前一直流传说王妃与皇兄不合,可是我今日看到的,好像并不是这样啊。”

    “所以你是希望我和你皇兄合,还是不合呢?”乌弦凉漫不经心的问,目光却移到了湖中漂浮的荷叶上面。

    锦鲤在水中翻腾,引得不远处的女眷们欢声笑语不断。

    “当然是合的好啊,夫妻和睦,这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吗?”

    “是啊,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乌弦凉轻笑一声,却不说话了,江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也无从明白乌弦凉这一声笑是什么意思。

    朝会结束,江誉流和江引歌跟在江向曲身边,三人似乎在说些什么,一边说一边往乌弦凉这边走来。

    原本朝会结束便是要往御花园中心的凉亭,只是乌弦凉和江韵恰好在这边停留罢了。

    江韵一见到江引歌,眼神便是一亮,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知道,自己与江引歌再无可能,她笑吟吟的跑到了江向曲面前,一把搂住了江向曲的手臂:“皇帝哥哥~”

    “韵儿,你怎么在这?”江向曲见是江韵,脸色缓和了不少,声音虽然清冷,但是也有些暖意。

    “我和王妃在这边聊天呢,三皇兄,引歌哥哥。”江韵逐一的向江誉流和江引歌打招呼。

    江向曲听到江韵的话才注意到眼前还有着乌弦凉,乌弦凉他不是第一次见,但是这一次乌弦凉给他的感觉却不太一样。

    “臣妾见过圣上。”乌弦凉朝着江向曲行礼,不卑不亢。

    “免礼。”江向曲多看了乌弦凉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倒是乌弦凉却没有让路,依旧挡在江向曲面前,江向曲脸色微变,皱着眉看着乌弦凉。

    江韵有些急了,刚想拉乌弦凉,却听得乌弦凉道:“王爷与臣妾今日有要事启奏。”

    江誉流手指微微僵硬,他很想说不,却见得乌弦凉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她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一股誓不罢休的念头在目光中,重重的砸向江誉流。

    江誉流脸色冰冷,目光挣扎,最终还是向前一步在乌弦凉身边停下,朝着江向曲行礼:“臣恳请圣上今日为臣与王妃见证。”

    江向曲看了江誉流夫妇一眼,问:“见证什么?”

    江誉流迟迟不动,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他紧紧的咬着牙,不想开口。

    乌弦凉却从袖口上去取下一封信来,双手呈上:“还请圣上恩准臣妾与王爷和离。”

    江韵一脸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乌弦凉和江誉流竟然会来这么一手,她终于明白,之前乌弦凉那一声轻笑是谁什么意思。

    江引歌早知乌弦凉为的就是今日,所以她面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心中依旧颇为震撼,也颇为自豪。

    这就是乌弦凉,自己所喜欢的女子。

    “哦?”江向曲语气微微上扬,阳光从江向曲背后倾铺而下,明晃晃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江誉流狠狠地咬牙,血腥布满口腔,而他最终还是颤抖着声音开了口:“恳请……圣上恩准。”

    见着江誉流也这样说了,江向曲终于接过了乌弦凉手中的休书,他扫了一眼休书,问道:“理由?”

    乌弦凉开口了:“当日是臣妾对王爷一见钟情,不惜请圣上下旨嫁与王爷,可是这两年以来,臣妾清楚的认知到了,王爷对臣妾确实毫无感情,臣妾不愿与王爷两见相厌,还请圣上恩准。”

    若不是当日两人的婚事是圣上许下的,两人和离也不必呈到江向曲面前,江向曲微微蹙眉,问道:“宣王也是这个意思?”

    江誉流不肯作答,江向曲挑了挑眉,问旁边的江引歌道:“引歌怎么看?”

    若是往日,江引歌必然是不做任何倾向性的回答,今日江引歌却回道:“回圣上,臣往日确实听闻王爷与王妃不合,如果王爷与王妃确实有和离之意,未尝不可。”

    江誉流呼吸骤停顿,乌弦凉接着道:“臣妾嫁与王爷多年皆无所出,如今璐儿妹妹已有身孕,臣妾更希望王爷能够给璐儿妹妹怀中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文璐有了身孕,乌弦凉竟然知道,文璐是太傅之女,身份自然也是尊贵,她的身孕又是江誉流第一个孩子,乌弦凉这话一说出来,江誉流只能闭上了眼睛。

    到了现在,江誉流知道,就算自己不松口,乌弦凉也总会坚持下去,他与乌弦凉,就算没有和离成功,也一样不会有以后,江誉流咬咬牙,终于松口:

    “臣恳请圣上恩准臣与王妃和离,从此以后,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江向曲看着两人,眼帘微垂,片刻之后只听得他道:“准了。”

    身边的太监听罢连忙把玉玺拿了过来,江向曲拿过玉玺,印下了休书之上,递给了江誉流,江誉流稳住了情绪,双手接过。

    从此以后,乌弦凉与江誉流,再无瓜葛。

    江向曲便越过两人,继续往前走,谁知背后的乌弦凉却突然跪了下来:“民女还有一事相求。”

    江向曲已有些不耐,转过身来,冷着声音问:“还有何事?”

    “民女恳请圣上恩准民女今年可以参与武考,让民女也有机会报效国家,报效圣上的恩泽。”

    此话一出,场上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江引歌,都紧紧的抿住了唇,乌弦凉果真没有说笑,她是真的想用这样的方式陪伴自己。

    果然不是因为江向曲在这的话,江引歌真想阻止她。

    然而江引歌没有开口,江誉流就已经是大惊失色的开口了:“你在说什么?!”

    乌弦凉毫不畏惧江誉流好似要吃人的目光,清晰的重复了一次:“乌家世代从军,我作为乌家的一份子,不愿辱了乌家的名头,民女恳请皇上给民女一个机会,让民女参加今年的武考。”

    【初登朝堂】

    ☆、 第六十四章:后悔

    乌弦凉语气坚定,逻辑清晰,江向曲能感觉到她的坚定,只是也不代表他会答应,他更好奇,乌弦凉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本欲离去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江向曲双手负背,语气依旧冷淡:“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民女知道。”乌弦凉依旧是不卑不亢,带着两分倔强,江向曲这才看到了乌弦凉身上有着的英气,与乌家之人那股英姿勃勃有些区别,却也特别。

    “邺未建国多年,从未有过女子进入过朝堂,你提出这点,是想做什么?”

    “民女无心朝堂,亦不想高官厚禄,只是民女不明白,我邺未是圣上的,也是百姓们的,民女不才,但是也是邺未的一份子,那么为什么守护我们这个国家非得要男子,而女子却不能为此而出一份力呢?而这世上,又是谁说女子不如男呢?当年炎皇年幼,不正是燕皇后守护着这大好河山吗?”

    乌弦凉说到这儿便不再说话了,江向曲却被这番话微微打动了心思,因为守护着邺未的不落将军,正是自己的亲姐姐。

    江向曲心疼江引歌,更是希望有朝一日江引歌可以卸下肩上的重任,还有一点正是江向曲想要的,那便是他希望至少能恢复江引歌女儿身的身份,也可以为她择一良婿。而若到时候女将军已不是先例,朝堂上反对的声音自然也会少一些。

    所以江向曲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已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可问过了乌将军?”江向曲显然有些松动,乌弦凉脸色一喜,江誉流和江引歌二人神色却是一变,江誉流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是让女子走进朝堂之中,岂不是乱了套了?”

    如果没有江引歌这个先例,江向曲恐怕也会是反对的,然而江誉流这番话却让江向曲皱起了眉头,按照他这样说,江引歌就不应该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江向曲不出声,而乌弦凉却趁着这个机会道:“王爷这番话是为不妥吧?如果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么燕皇后便是无德了?这世间奇女子众多也该回炉重造了?”

    乌弦凉一句回炉重造令江向曲挑了挑眉,这句话颇有意思,让江向曲不禁多看了乌弦凉一眼,道:“好了,宣王不必再说了,至于你……若是你大哥应允,朕开个先例又何妨?”

    乌弦凉脸色一喜,立刻跪拜在地:“民女谢主隆恩。”

    “皇上,这……”江引歌没有想到江向曲真的会答应,而且如此轻易,令得江引歌连劝说之话都来不及说。

    “爱卿不必多言,朕意已决。”江向曲对着江引歌虽然是放柔了声音,可是却也难得的坚定,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江引歌欲言又止,只有深深的看了乌弦凉一眼。

    等江向曲和江引歌二人一走,江誉流立刻抓住了乌弦凉的手,冰冷的面孔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乌弦凉,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乌弦凉反手挣脱了江誉流的手,江誉流愣了愣,他用的力度自己自然清楚,可是乌弦凉竟然轻松的挣脱了,可想而知她的武功肯定也有所进步。

    “如果你是参加文考也就算了,你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参加武考,你以为你的三脚猫功夫,能打得过别人吗?”

    “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我乌弦凉无论做什么,都与王爷无关。”乌弦凉轻笑一声,潇洒甩袖而去。

    江誉流紧紧的咬着牙,手中还捏着江向曲恩准了的休书,最终愤怒的把休书揉成了一团,他就知道,他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和离!

    远在殊林山之时,乌弦凉便答应过江引歌陪她一起过诞辰,于是在江向曲圣诞结束之后,乌弦凉约了江引歌老地方见。

    两人的老地方,也只有宜春园了,乌弦凉对宜春园情有独钟,江引歌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也是频频光顾这里。

    江引歌因为乌弦凉请旨的事情颇有些心不在焉,待得她去到宜春园的时候,乌弦凉已经在那坐着喝起了小酒了,听得纱幕被撩起的声音,乌弦凉微微抬起了头。

    “这宜春园的酒比不上秦叔的酒啊,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喝过秦叔的酒了。”

    江引歌原本想坐在乌弦凉对面的,只是听到了这句话后便没有坐下去了,反倒是转身往外走。

    “去哪?”乌弦凉有些迷糊。

    “你不是想喝秦叔的酒吗?走吧。”江引歌的声音传过来,虽然也是温和,但是显然有些低迷。

    乌弦凉却好像没有听出来那般,只听到有酒喝,立刻眼神一亮,跟了上去。

    两人出了宜春园,便往秦叔的小院子走去,这段路程有些远,但是两人却没有打算骑马,此时已经是二更过后了,街道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人影。

    两人沉默的走着,走着走着,距离越来越越近,最终两人的手背触碰到了一起,江引歌虽然因为乌弦凉请旨的事情而颇为恼怒,但是此刻还是没能忍住顺势握住了乌弦凉的手。

    乌弦凉在黑暗中的双眼犹如明星在闪烁,隐隐可见笑意在流转,两人十指紧扣,乌弦凉假装咳嗽一声引起注意,然后道:“今日生气了?”

    既然江引歌都主动牵手了,乌弦凉也就先服个软吧。

    提起这件事,江引歌微微叹息:“你又何苦。”

    “保家卫国是每个人的责任,我做得有什么不对吗?”乌弦凉装作不明白的反问。

    江引歌蹙眉,无奈道:“你明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为何不愿意你参与。”

    “然而我现在身份尴尬,这个世界上对于我这个宣王爷的下堂妻,又有多少可以接纳?我走上这一条路,也是为自己寻求一条出路,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

    “我是因为,命该如此。”江引歌微微垂下眼睑:“如果可以,我也并不想走上这一路。”

    “但是你还在走着,义无反顾的走着。”乌弦凉感受着自己掌心里的温热,那因为长年握剑而长出的薄茧摩擦着,于是便摩擦进了乌弦凉的心里。

    “既然你不能回头,那么我就陪你走。”

    江引歌心中一颤,握着乌弦凉的手更紧了一些。

    “还是不行,我宁愿你平平安安的留在上京。”江引歌还是不肯答应。

    “这事我已决定,谁也不能左右我的想法。”乌弦凉也倔了起来,她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黑漆漆的街道,好似通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好了,这件事先不要说了。”乌弦凉不给江引歌继续说的机会。

    江引歌蹙眉,不再说什么。

    两人牵着手走到了秦叔门口才松开,江引歌敲门,秦叔一开门便看到了江引歌,惊喜道:“公子来啦?快进来。”

    “嗯,秦叔好久不见。”江引歌含笑道。

    “哎,快进来吧。”秦叔原本是准备入睡的,见着江引歌来了,也下厨给两人做了两碟下酒菜,这才睡去了。

    九月的天气微凉,在院子里坐着温度恰好,还是上一次的位置,江引歌给乌弦凉倒酒,乌弦凉便撑着下巴看着她。

    看她在月光清冷的照耀下,那双眸子显得越加的深邃,轻抿的唇显得有一丝的凉薄,乌弦凉看着看着,便伸手抚上了她的眉。

    江引歌眉毛微微一动,却也没有闪躲。

    “倘若你恢复了女儿身,整个邺未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前来求亲。”乌弦凉轻笑一声。

    江引歌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沉默着不出声,她端起酒来轻抿了一口,问道:“你要从军一事,你大哥二哥知道吗?”

    “还没有和他们说,打算明天就说。”乌弦凉撑着下巴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下,舒服的叹了口气:“还是秦叔的酒最好喝啊。”

    江引歌低眉:“你留下,便能经常喝到。”

    乌弦凉吃吃笑着:“你还不死心啊?”

    “我会一直劝到你改变主意为止。”江引歌也表现出了她不一般的坚持。

    “不必如此,这几年休战了,也未必会再次挑起战争。”

    “万象国这两年一直不□□分,他会不会挑起战争,还会难说,今年春节万象国会有使者出使我们邺未,皇上也要我留意万象国的举动。”

    “就是很有可能行刺韵儿的万象国?”

    “嗯,眼见边关未平,似又要再起波澜,我怎么放心你?”

    “不要小看我。”乌弦凉低声笑着:“到时候你会回边关?”

    “是。”

    说话期间乌弦凉已喝了不少酒下肚,她眯着眼睛看着江引歌,江引歌云淡风轻的模样很是令人心动,乌弦凉微微闭上眼睛,问道:“到时候那么我呢?”

    江引歌微微一愣,看着乌弦凉道:“你?”

    “是,那么我呢?我把你吃干抹净了,然后就撒手不管,让你去上战场,而我躲在你的身后?”

    江引歌脸颊微红:“这是我自愿的,我不后悔。”

    “可是我后悔啊,我一直在想,那天你为什么那么主动。”乌弦凉平静的语气似乎带上了一分疑惑,而江引歌原本因喝酒而变得粉红的脸颊微微褪去了色彩。

    “凉儿……”

    ☆、 第六十五章:比试一场

    “你能告诉我,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那么主动吗?”乌弦凉看似不解的抬起头来看着她,江引歌欲言又止,乌弦凉便接着道:“还是等我来说吧,因为你心里清楚,我们这种关系,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对吧?”

    江引歌脸色的殷红顿时消失无影,她的身体都僵硬了,却不肯说话。

    “被我说中了吗?”乌弦凉轻笑一声,仿似不在意:“就算你是真的喜欢我,但是你也觉得两个女子,不可能过一辈子,哪怕你从小就以男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眼里。我说对了吗?”

    乌弦凉突然松开了手中的酒杯,酒杯倒在了桌子上,酒洒了出来,醇醇的香味飘逸在空气中。而那一声碰撞发出的轻响,让江引歌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乌弦凉身体往前倾,衣袖落在洒出的酒里,浅色的衣袖由此而变深,隐隐约约看着像一朵盛放的梅花,清冽而美丽。她倚在江引歌的面前,两人鼻尖之间相隔不过半个拳头,乌弦凉的呼吸打在江引歌的脸上。

    “而那天,你之所以在下面,是因为你觉得你这辈子都不会嫁人,而我却很有可能会再次嫁人,你并不想毁了我未来的婚事,是吗?”乌弦凉语气轻柔,好似在诉说着情话一般。

    江引歌僵硬着身体,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并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是哪样?难道你在我面前,连说实话都不敢吗?”乌弦凉勾住了她的脖子,倾身向前,在她耳边呢喃细语,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垂。

    江引歌紧紧的抿着唇,仿佛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轻声问:“凉儿你觉得两个女子,可以在一起一辈子吗?”

    “那么我且问你,为什么觉得两个女子不能在一起一辈子?难道仅仅是因为两个都是女的?她们两个人,不会有孩子,这样吗?而你,认为我嫁给一个我并不爱的人,会更幸福吗?”乌弦凉语气越来越轻,神情却越来越冰冷,正中她一把掐住了江引歌的脖子,看起来似乎是想要把她活活给掐死那般,却始终没有用劲。

    “江引歌我告诉你,不要用你的以为来放在我的身上,我要做怎样的选择,只能我来决定,什么丈夫,什么家庭,什么孩子,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我全部都不稀罕,我只要你,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公主也好,将军也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你就是江引歌,就是我爱的人,你爱这个国家,我便与你一起守候,你若是一直都是男儿身,那么我便嫁于你,你若是女儿身,我便八抬大轿迎娶你!”

    “你……”江引歌被乌弦凉这一番话所震惊,却在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乌弦凉霸道的堵住了唇。

    乌弦凉双手搂住她的脑袋,不让她退后,这个吻来得急切而霸道,仿佛是攻城略地一般,容不得她有丝毫的犹豫。

    江引歌心乱如麻,但也不能否认,在听到她说的这番话之后,一颗心仿佛被放入了小鹿那般活蹦乱跳了起来,连思绪也都蠢蠢欲动。

    直到嘴唇发麻,乌弦凉才松开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有一天,亲口告诉我,我们这辈子永远在一起。”

    江引歌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因为她也为她的话,而感到欢喜,所有的担心,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

    罢了罢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不说了,凉儿你不要再生气了。”江引歌主动搂住了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柔声道:“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自以为是。”

    乌弦凉轻哼一声表示不满,江引歌却能感觉到,她现在只是余怒未消,不由得轻轻地扬起嘴角,犹做委屈的道:“今日是我的生辰,你这样生气真的好吗?”

    乌弦凉没绷住生气的表情,露出了笑意,最终哭笑不得的回抱着她:“你是不是打算如果我没有想透的话,你就找机会给我介绍男子一类的?”

    江引歌被猜中了心思,略微有些尴尬,但是在此刻更是不敢承认,连连摇头:“没有,怎么会呢?”

    乌弦凉显然是不信的,她嗤笑一声,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乌弦凉就这样坐在江引歌的腿上搂着她的脖子,而江引歌便搂着乌弦凉的腰,两人亲密的举动维持了很久,最终听得江引歌轻声道:“凉儿……谢谢。”

    翌日乌家膳房,乌弦凉便把江向曲恩准了和离这件事和自家哥哥说了,乌长勋对于乌弦凉终于摆脱了江誉流很是高兴,此时听到乌弦凉的话,也颇为感叹:“这宣王倒是良心发现了啊。”

    “如果再拖下去,也会越闹越难看,不过这种事情说起来还是女儿家吃亏,此番能够和离成功,也不失为是一桩好事。”乌涯为自家妹妹感到高兴极了。

    乌弦凉已经吃饱了,便放下了手中筷子,听到两位大哥的话后微微一笑,道:“除了这件事凉儿还有一件事情要与大哥二哥商量。”

    心情大好的乌长勋道:“还有什么事情?大哥一定答应你。”

    乌弦凉自然不会把乌长勋这句话当真,但是她还是要说清楚,乌弦凉待得两人都停下了筷子,道:“昨日我请皇上恩准我参加今年的武试。”

    “噗!”刚喝了一口茶的乌涯尽数把茶给喷了出来,一脸惊愕的看着乌弦凉,不可置信的问:“凉儿你刚才在说什么?”

    就连乌长勋也是一脸惊讶,雯凤更是惊叫了出来:“小姐!”大概也只有宗灵很是淡然的喝着茶吧?听到这句话后也只是微微扬了扬眉。

    乌弦凉便再重复了一次:“我恳请皇上恩准我参加今年的武试;”顿了一下,乌弦凉补充道:“皇上已经答应了。”

    乌涯脸色顿变:“胡闹,凉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二哥,我没有胡闹,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乌长勋虽然不知道乌弦凉是在做什么打算,可是见着乌弦凉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便也镇定了下来,问道:“凉儿你是怎么想的?”

    乌弦凉便把自己想好的话说出来:“大哥二哥,我知道你们都是担心我,但是别忘了你们妹妹不是一般人,我现在已经是宣王的下堂妻,想要再嫁恐怕会有些困难,我自然是不介意的,可是乌家,却不能让我给蒙羞了。”

    乌长勋不满意的皱眉:“胡说,你怎么会给我们蒙羞?你所做的,是大多数女子所不敢做的,我们为你感到骄傲才是。”

    “就是,凉儿你要是因为这个的话,此事不用再说了,我们都不会同意。”乌涯生怕乌弦凉是因为这个而想要去参加武试连忙道。

    乌弦凉心中微暖,柔声道:“可是之后呢?我不愿碌碌无为的过一生,生怕自己嫁不出去而成为一个怨妇,我更不相信战场是只能你们男子驰骋,而女子们却只能躲在你们的身后,我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自然也是有了想法,我不爱女红,不爱红妆,我也想要建功立业,我也想要为你们分担,这个国家不止是你们的,也是我的,有国才有家,我也想为我们的家出一份力,大哥,二哥,你们能明白我的想法吗?”

    乌长勋与乌涯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乌长勋看着这接近半年未见的乌弦凉,她在外的半年里面,显得更加的独立,以往还有些娇弱的神色,经过这半年的历练竟然不减分毫,眉宇间满是英姿飒爽之意,朝气蓬勃。

    乌长勋心中越看越满意,但是却还是缓缓地摇头:“不行,边关艰辛,凉儿你从小没吃过多少苦心,我怎么放心你去那种地方?再说万一战事再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爹娘交代?”

    说到了重点了,乌弦凉眼神里慢慢浮现自信之色:“我知道大哥是担心我无自保能力,如此,凉儿便请大哥指点一下,看一下凉儿是否有自保之力了。”

    说罢乌弦凉便率先走出了膳房,乌长勋与乌涯对视一眼,皆跟了出去,雯凤心里着急,见着宗灵还在那坐着,连忙道:“宗小姐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宗灵轻颔首,便跟了过去。

    来到了后院的练武场里,乌弦凉站在乌长勋对面,乌长勋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凉儿你这是要向我讨教?”

    “是。”乌弦凉点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大哥,可不要小看凉儿,不然待会吃亏了就丢脸了。”乌弦凉笑道:“大哥,用上你的武器吧。”

    乌长勋听到乌弦凉这样说,也是一笑:“既然凉儿都这样说了,那就来吧。”乌长勋从一旁取过一把剑:“来吧。”

    乌弦凉玩味一笑,纵然身动了起来,乌长勋眼前立刻一亮,乌弦凉的速度比起以前竟然是快了不少,不过还是不够。

    乌长勋摇了摇头,谁知在尚未近身之时,乌弦凉从腰间一抹,竟然抽出了她的长鞭,长鞭往地上一打,烟尘骤起,乌长勋眯眼退后一步。

    乌弦凉身影已经来到了乌长勋面前,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手里,往前一刺,角度诡异,令得乌长勋一惊,连忙侧身闪开。

    于是乌长勋便到了乌弦凉长鞭的攻击范围,长鞭在乌弦凉手中犹如灵蛇一般缠绕而上,那锋芒乍现的倒钩倒是看着令人心惊胆战。

    “来得好!”乌长勋大喝一声,提起剑来抵挡,乌弦凉的臂力出乎意料的惊人,在半空中扭出各种刁钻的角度。

    乌涯在一旁诧异的道:“凉儿的武功着实进步不少啊。”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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