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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梦回大唐 作者:澪露

    第3节

    “可以考时政,断案这些实用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要考察他们的人品,三哥以为呢?应该怎么选?”李治思考,唐朝已经有了科举,但是并不完善,还有很多人都是举荐上来的,这些举荐而来的士族很多都是没用的人,必须尽快的完善科举制,若是能够在这里推行素质教育就好了,只可惜现在的唐朝还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能一蹴而就,他们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一些补充与完善。

    “九弟说的对,像刚刚的那些人要说到欺上瞒下,欺压百姓一个个比谁都要熟练,可是要真正的做事一个个却又哑口无言了,所以选官员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实务与人品,选出能够以民为重的人”李恪顺着李治的话说,但是也知道这样的人很少,毕竟人无完人都有贪婪自私的一面。李治却与他不一样,可能李治也知道这些,但是却还是会希望期颐,最后结果也就能能让李治指望,而他最不愿意的就是看到李治失望,可是却无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九弟,你要先做好准备,也许这次我们根本选不出这样的人,其实什么是任人唯贤,就是要让他们放在适合的职位上,发挥他们的的优势,只要大义上没有做错,就是有一些小瑕疵也是可以的,就像是凌烟阁的众位忠臣,相信他们也不是没有缺点,可是父皇却能容忍,继续的重用他们就是如此,不能太过苛求”

    李恪的想法很对,在第二天推荐上来的二百多人中,经过一轮的选拔,符合要求的寥寥无几,李治也知道他自己的想法太过于理想,但是有时他又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不想自己做的事情有半点的瑕疵,尽量的除去心中那些不舒服的感觉,李治听从李恪的建议从这些人中选出来了五个人让李世民召见。

    ☆、第十五章:今生有你永不悔

    第十五章:今生有你永不悔

    并省官吏的事情,李恪是从吏部开始的,自上而下进行了一次严格的考核,这一次考核就裁去了吏部一大部分人,只是李恪在吏部也是怨声载道,亦又一次受到了朝中诸位大臣的联名参奏。

    “大人,这些人裁不得啊,他几乎都是朝中重臣的亲戚子侄,大人要是将这些人全部裁去,朝中的众臣定会对大人怀恨于心啊”

    “怀恨?你以为本官会怕他们怀恨吗?上次征粮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对本官怀恨了,也不在乎在加上一笔”李恪冷笑一声,要是怕人怀恨他也就不接着得罪的人差事了“再说了任用官吏不是选的朝中大臣的子侄,将来是要把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交给他们办的,岂能如同儿戏?谁要是反对可以自请离职,本官绝对不会阻拦”

    这样的话一水出所有的人立刻噤声不再言语,他们知道这次李恪绝对是动真格的了,还是保住自己最重要。

    “行了,你们都下去,从现在起尽职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来找本官,吏部整治以后就要开始其他各部的并省了,在这里本官先说好了,你们这些人谁要是敢拖后腿,本官绝对不会轻饶,好好的想想都该怎么做吧”

    一旁李治望着李恪,他身上的霸气愈来愈家的明显,也不再的掩饰,近来李恪的行事让朝中的官员们闻之变色,偏偏又申诉无门,那些参奏李恪的奏折全部被李世民压下,反而对着那些官员们一顿训斥,也终于知道李恪所做的事情都是李世民授意,纵有天大的胆他们也不敢同皇帝叫板,所以忍痛把那些话咽进肚子里。

    “九弟在看什么?”李恪走到李治身边,笑问,也只有对着李治他才能够出现如此温柔的表情。这段时间李治在他身上流连的目光越来越多,李恪觉得仿佛无望的生活亮起了一道光,欣喜不已。

    “三哥,你这样几乎把全部的官员都得罪了,以后他们定会给你设置各种的阻碍,也将会成为你登上皇位的障碍,这是不是不太好?”李治担忧地问,也许一开始他就应该把这些得罪人的差事全部自己揽下来,不让李恪出面。

    “九弟放心好了,你想一想朝中的大臣们谁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父皇授意的?他不敢反对父皇,所以只好那我这个可以动的人来出气,但是只要是父皇心意已决,我就不会有事,有朝一日我登上皇位这些人就会像对待父皇一样对待我了”况且他从来都不是一人,李治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不是吗?

    话是这样,可是李治心中却无法不去担心,他现在越来越害怕历史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害怕李恪会踏上他原有的命运,至今为止历史还是按照原有的轨道前进,没有丝毫改变,他要怎么做才能改变历史呢?他不愿意让李恪死。

    李恪握住李治的手拉着他来到桌前,“九弟,你看这是我这些天列出来的各部各司的官员人数,就是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么庞大的数字就意味着我大唐要花费更多的钱财来养他们,这要浪费多少老百姓的血汗钱?所以并省官员必须要尽快的进行,快刀斩乱麻,不能慢慢的来,不然恐怕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更大的精力,这样与不做有什么区别?在这裁员的时候要耽误朝廷多少事情,又有多少百姓深受其害?”

    “必须要以天下苍生为重,该心狠的时候就要心狠,不能计较眼前的一城一地的得失,所以这次并省官员必须要一步到位,长痛不如短痛,一次性的裁去所有的不该存在的官员,若不如此就会造成朝中人人自危的情况,他们也就会成为并省时的最大的阻碍,夜长梦多,这之中又会出现多少的变数谁也无法预料,并省的事情也能就会不了了之,我们花费的所有心思都将付之东流”李恪回头凝视着李治“九弟若是以他们对我一人的怨恨,换来大唐的长治久安,你说值不值得?”

    “三哥说的对”李治叹了一口气,在李恪握着的手上他能感觉到李恪的决心,只不过想到李恪面临的前景,他就无法不去忧心,心生退意,李恪说的对当你的心倾向于谁得时候你的原则也就会向着他倾斜,现在什么民族大义都抵不过他对李恪的担忧,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恪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如此的重了,超过了他心中梦想已久的大唐盛世。“即使所有的人都怨恨你,我依然会站在你身旁,永远都不会让你成为孤家寡人”

    这句话比任何的赏赐都要珍贵,李恪忍不住将李治抱住,心间漾起从未有过的激动,语气愈加的坚定“有九弟这句话,前方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义不容辞的走下去”只要有他相伴,就算是地狱也是天堂,无可畏惧。

    “我会拉住你不会让你走进刀山火海”李治拍拍李恪的肩,他的怀抱与他的人一样,给人安全稳重的感觉,好似只要有他,前方便可无所畏惧,所以即使自己无法阻止他走进险境,也会陪着他一起走的,李治相信只要有李恪纵使是风雨兼程,李恪也会为自己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九弟不要忘了你今天说的话”放开李治,李恪笑道,心中有些不舍,他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了,也许那一天就会忍不住,对着李治将深藏已久的情意全盘托出,希望到时不会吓着他。

    “怎么会忘呢?”李治轻轻的语气中暗含着坚定,望着李恪的面容,其实李恪笑起来的时候更加的俊朗,薄唇微微上扬,让那坚毅的面容之上显现出来几丝柔和,令人目眩,只是他大多时候都是严肃的表情,好像只有在私下相处的时候才会有少许的笑容,在于别人相处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吗?脑海中浮现李恪亲吻他的时候,似乎还能回忆那薄唇火热的温度,李治转开头,不知道为什么又一次想起,难道对李恪他真的有其他的想法?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李治没有什么印象,因为脑中一直都在想李恪对于他到底算是什么?兄长吗?好像是有的,一直以来他都是把李恪当成依靠,不论有什么事情都会第一个想到他,应该是的吧。

    由吏部回到了东宫,张文正在门前张望,“太子殿下,长孙大人在等你呢”

    长孙无忌?不知道他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其实与长孙无忌的感情并不是很好,虽然他是李治的舅舅,但是每次相处的时候长孙无忌与自己谈的事情大多数都是政事皇位,这让李治觉得长孙无忌太过于注重权势“舅舅”

    长孙无忌向着李治行礼“太子殿下”

    “舅舅现在是私下,不必如此多礼,舅舅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李治道,这样的话他已经说过了很多次,但是长孙无忌依然如故,也正是因为长孙无忌太过于守礼,让他觉得两人始终是外人,相处的时候也很拘束。

    “太子殿下今天皇上在承庆殿问了臣一件事情”长孙无忌停顿一了下,面上尽是担忧,“皇上问臣说太子殿下性格太过于荏弱不适合做皇帝,而吴王却是英勇果断与皇上很像,想要改立吴王为太子”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李治心中一喜,看来李世民心中已经动摇了,也许以后要立李恪会容易很多,他们也要加把劲。面上没有改变,李治看向长孙无忌,这个人一定会极力的反对的“舅舅是如何说的?”

    “臣自然是劝皇上打消这个念头,不过太子殿下放心,以臣看皇上是看这段时间吴王做事做的太漂亮了,才会有这样的心思”长孙无忌思量了一会儿又道“太子殿下,你最近总是跟在吴王的身后也极为不妥,虽然办成了很多的事情,但是皇上只会把功劳记在吴王的身上,所以一定要做些什么改变皇上对你的看法。”

    “现在虽然皇上已经立你为太子,可是也不是就一劳永逸了,就如你大哥一样也有可能被废的,而吴王就是你最大的隐患,他绝对不会安心只做一个王爷的,所以必须早做准备,我们可以借这次并省官员之事,联合其他的人弹劾吴王,打压他的气势”

    “舅舅”李治咬着极重的声音打断他,李恪现在面临着怎么样的情景?作为朝中的重臣,李世民极为看重的人,长孙无忌现在居然要为了一己之私,让他在这个时候在背后给李恪一刀,自己今天还在向着李恪保证绝对会陪着他走下去,怎么可能会那样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时候,并省官员是父皇下了多大的决心要做的事情?先不说并省官员得利弊,你以为父皇对于朝中的这些勾心斗角不知道吗?若是我们现在联合朝中的人打压三哥,父皇会偏向谁?恐怕不用三哥来争父皇就会直接废了我”

    “况且并省官员对于大唐长远的发展是极为有利的,绝对会福泽后世,这件事情当初我也是激励赞成的,就算是不做太子我也要支持三哥继续下去,而舅舅作为父皇那么看重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人之利害,阻扰并省官员的之事,先不说父皇就是我都会失望。三哥现在的处境比任何人都要难,他现在需要的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雪上加霜,我也绝对不会为了皇位向着自己的兄弟下手的,在这件事情上我只会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

    觉得自己先前的语气太过重了,李治放柔了声音,虽然自己有放弃太子之位的打算,但是现在还不能让长孙无忌知道“舅舅,大哥是为什么被废的?是因为谋反,这样父皇怎么可能在容下他,你想一想,父皇明明知道大哥不适合做皇帝为什么迟迟的不废了大哥,那是因为他疼爱大哥不忍心,父皇对我的疼爱绝对不会少于大哥,所以只要我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让父皇为难,太子之位就绝对不会换人的,舅舅连这点事情你难道都不明白吗?我们要做的就是顺着父皇的意思办事,不成为他的阻碍”

    长孙无忌望着李治,没有想到李治会说出这么大一推的话,而且还是若此的有理,刚刚李治极有主见威严万千的气势哪里还有以前的怯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俯首帖耳了,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却是高兴,他终于有了太子该有的样子,自己也可以放心了“太子殿下说的是,是臣考虑不周,以后臣会按照太子殿下说的那样,安安分分的在朝中做事”

    “舅舅能如此想最好”李治笑了笑,看来长孙无忌已经想通了,其实长孙无忌也是个很精明的人,也许是李世民今天的话让他一时间乱了分寸,冷静的长孙无忌绝对不会做出刚刚那样的事情的“舅舅今日就留下来用膳吧”

    “臣来这里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也该离开了,就不留下了”

    长孙无忌走后李治回想刚刚的事情,在听到长孙无忌要对李恪不利的时候心中无可抑制的出现了怒意,才会用那么重的语气对长孙无忌,他不愿意李恪出现丝毫的意外,也不愿意有人说李恪任何的不好,这样他真的只是把李恪当做兄长吗?

    而李恪对他又是如何呢?为什么李恪会对自己那么好?真的只是为了太子之位吗?如果是这样李恪可以直接的去揭露他,并不需要这么的麻烦。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知道李恪是真心的对他好,虽然李恪不说但是早已经用行动来表示,每一次李恪都是挡在他的面前为他遮去所有的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那么李恪究竟是把他当做什么呢?

    李治愣住,他这是再想什么?为什么会在意自己在李恪心中的地位?难道自己真的对李恪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了?抚摸上自己的唇,又一次想起李恪的吻,男人与男人接吻,以前似乎很难接受,可是自始至终对于李恪他都没有心生厌恶,很自然的接受了,现在想起脑中又是还会出现一些旖旎的画面,或许对于李恪他真的是喜欢的吧,即使李恪是个男人。

    李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没想到前世今生自己第一个喜欢的人居然会是一个男人,不过喜欢就是喜欢了,无关乎他的性别,但是在古代要人们接受同性恋应该是比较困难的,更何况李恪还是他的兄长,那么他是不是应该放弃,趁现在陷入还不深?

    ☆、第十六章:欲将沉醉换悲凉

    第十六章:欲将沉醉换悲凉

    朝堂之上一两千人的联名奏折交到李世民的手上,李世民翻开看了一眼,都是弹劾李恪要求罢免他的,“今天朕有件事情想找你们商量一下,这是两份章程,一份是李恪经过考核留下来的官员,另一份是两千多人的要求罢免李恪的奏折,你们说说朕该听取那个?”

    “皇上”房玄龄出列上前一步“众多官员聚集在一起,长此以往这样下去国将不国啊,请皇上果断处理”

    “果断处理?”李世民笑了一声,“处理谁啊?”

    “正是引发这次事情的罪魁祸首,吏部尚书李恪”岑文本道。

    “岑大人此话不妥”长孙无忌反驳“皇上这两千多人行动如此一致,臣以为背后定当有人操纵,不然不会如此,而吏部尚书李恪本就是依照皇上的意愿并省官员并无任何过错,反而把事情办得十分好,实则并应该罢免”

    李恪有些疑惑的看着长孙无忌,这个人在此时为何没有添把火弹劾自己,反而在为自己说话,目光移到李治的身上看到他并不意外的样子,那么一定是李治在中间做了什么了。

    “父皇儿臣以为长孙大人说的对”李治也道“这些人都是名门高士,想必读的书知道的道理比谁都多,他们应该知道并省官员的事情父皇与三哥做的不错,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是他们却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自己的官职俸禄做出违心的事情,平时各个自矜自傲,可是现在呢?那些名门高士的风范呢?这等自私自利的官员又如何能成为朝廷的栋梁,儿臣为他感到羞耻,他们有愧与名门高士这个称呼,所以儿臣请父皇下旨责罚这些人”

    李世民看着李治称赞道“太子说的好,用这种方式就能阻挠朕并省官员,求治天下的决心吗?”李世民厉声的质问,而后无比自信的道“现在的大唐已经不是狼烟四起弱不禁风的大唐了,朕更加不可能因为这两千名官员误国误民,我大唐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想为天下人办事能为天下人办事的人大有人在,少了谁天都塌不了,他们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就直接回家好了,朕就不信找不到其他人才了”

    “父皇”李恪站出来叫道。

    “有什么话要说?”李世民问。

    “父皇,其实那些名门高士之中也是不乏人才的,儿臣知道房大人与岑大人不同意只因为什么,他们是怕事急起乱,这个忧虑也不无道理,一下裁去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有妻儿老小的,也无怪乎会做出这样的反应,虽然不能因为这两千多人误国,可是我们也不能随意的抛弃这些曾经为大唐有过贡献的人,这样会令人感到心寒,就是儿臣也心有不忍”

    一直行事果断霸道的李恪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让朝中的官员们都愣住,不知道李恪的意图,就连李世民也看着李恪“李恪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怪朕抛弃那些人吗?”

    “儿臣并无此意,父皇高瞻远瞩为的是大唐的长远考虑,为的是全天下得老百姓能够过上更好的日次,儿臣心中敬佩父皇,也愿意为此鞠躬尽瘁,儿臣只是在想是否能有一个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说谁看你的想法”李世民整暇以待,若是有万全之策就再好不过了,可是世间很多时候是不存在的。

    “这些天儿臣一直在想,已经有了一些头绪,职官自然还是按照父皇意思来办,制定职官令,严格按照职官的律令授官,而裁去的那些人也要为他们想一条路,可也让他们做一些没有实职的散官,不必每日去公署报到,只按照品衔保留一定的俸禄,可以依照级别参加朝廷的庆典,此外职官出缺可以择优从散官中选用,父皇以为如何?”

    李世民面上的笑颜扩大,显然很满意李恪的建议“确实不错,房玄龄、岑文本,你们以为如何?”

    “皇上,臣同意吴王的观点”房玄龄与岑文本相视同时道,这样的方法确实不以前好多了,也可给那些裁去的人一条路,吴王李恪果然是考虑的周全,并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有勇无谋,此人堪当重任。

    “那就这么定了”李世民也松了一口气,并省官员的事情终于可以畅通无阻的继续了,李世民看着李恪对他是越来越满意“既然这是由李恪提出的,那么李恪就交给你办了,朕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好的”

    “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出了两仪殿李治近些天来的担忧终于散去了一些,看着围在李恪身边那些人笑了笑,他应该一开始就相信李恪的,现在众多的官员一定是对李恪既爱又恨。李治望着李恪,突然觉得他就应该是站在高处受人敬仰的,而自己与李恪不是一类人,所以必须要把心中还没有发芽的那刻萌芽扼杀了,以后就只能李恪是兄长,如此而已。

    “太子殿下”长孙无忌走到李治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李恪“吴王此举可以说是收了很多人的心”长孙无忌只是中肯的评价,并无嫉妒,先前李治已经与他说的很清楚了,他也想得很明白,不在参与道任何的争权夺利中去,他要做的就是尽职尽责的办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按照李世民的心意办事。而近日自己能够站出来为李恪说话,支持并省官员之事,看得出来李世民有些意外,却很赞赏。

    “是啊,三哥向来都是很有能力的”李治平平的叙述,“舅舅我先回东宫了”

    告别了众人,李恪走向人群外的李治,无论何时何地,在人群之中他总是能够第一眼找到李治的身影,也许应该说自己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李治更合适,可是站在人群之外那个看着他笑得柔和的李治,突然让他感觉两人离得很远,仿佛咫尺天涯,明明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了,为何又有了这种感觉?“九弟,在想什么?”

    “没什么”唇瓣上溢出一些笑容,突然李治轻声道,“三哥陪我去喝酒吧”

    “喝酒?”李恪疑惑,他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来祭奠他还没有成型就死去的爱情,李治温和的笑容中添加了些许苦涩,本以为自己能够很潇洒的放弃,没有想到居然做不到,原来李恪在他心中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是啊,三哥不肯?”

    “怎么会?求之不得呢”李恪揽住他的肩“九弟想去哪里?在宫里还是在我的府上抑或在酒楼?”

    “去酒楼吧”

    看着李恪,将自己心中千丝万缕的情绪都压下,“三哥,亏我还为你担心,原来你已经早就想好收拢人心的方法了,也不早点告诉我”李治微笑着抱怨,拿起酒壶给李恪倒满“所以要罚你三杯,当做向我的赔罪,以安慰我这些天担惊受怕的心灵”

    “好,害九弟为我担心,是该罚”李恪爽快的喝了三杯,不是他想好收拢人心的方法,这件事情以前他并没有想过,之所以会提出来,是因为不想看见李治总是心事重重为他担忧的样子。

    注视着李恪爽朗的摸样,垂下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关注,李治微笑道“三哥还真爽快,接下来就是我要敬三哥的了,祝贺三哥重的人心,早日登上太子之位如愿以偿”

    他是希望自己早日如愿以偿,但是却不是要得到太子之位,而是要得到李治,李恪望着李治,沉默了片刻之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借九弟吉言,希望我真的能尽快的得偿所愿,也了了我的一块心病”

    被那如墨色般深邃的眼睛望着,李治觉得心仿佛漏了半拍,整个人都被那眸子吸进去了,以前为何从来都没有发现李恪是那么的有魅力呢?莫非这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愣神中的李治没有发现李恪话中的别有所指,继续为李恪斟酒,本来他是想自己好好的喝一场,现在却像把李恪灌醉,一解自己的怨愤。

    “九弟为何不喝?”李恪挡住李治拿起的酒壶,现在的李治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又在想什么,今天他好像有些异常“不是你想来喝酒吗?为何总是给我倒酒自己却不喝?”

    “说的也是”李治为自己倒酒喝起来,也许醉了就能解千愁,可是他却忘了一句话‘酒入愁肠愁更愁’。

    一杯一杯复一杯,微醉的李治看着趴在桌上的李恪,最终还是自己把李恪灌醉了,心中升起小小的成就感,近距离的看着醉眼迷离的李恪,平时很难看到李恪这个模样,竟然有些可爱,其实李恪也没有太大,二十多岁,以前总是一脸严肃少年老成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年龄,现在像是变了气质一样,面上柔和的线条好像很容易接触。

    李治视线突然落到李恪抿着的唇上,人们都说薄唇之人薄情,李恪是不是也是如此呢?想起他们相处时的种种,李恪应该不是薄情的人,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也让自己迷失在他的温柔之中。

    忽然李恪靠近李治,距离很近唇与唇几乎想贴,能够闻到彼此的传来的酒气,李治注视着面前放大的面容,鬼使神差之下居然覆上那双薄唇,应该是醉了或者自己疯了吧,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李治闭上眼,心中五味陈杂,算了,疯狂一次又何妨?明日他就要忘记所有的一切,把现在当成一场梦。

    在李治闭上眼的瞬间,李恪迷离的眼睛霎时变得清明,他知道此刻李治并没有喝醉,再理智尚存的情况下他居然亲了自己,这说明什么?是不是他对自己也是与自己一样,内心的欣喜无以言喻,就如这场大旱一样,本以为无望的时候突然下起了一场甘霖,让干涸的土地终于得到了滋润。李恪搂住李治纤细的腰,变被动为主动,开始猛烈的掠夺。

    李治被突如其来的侵占弄得愣了一下,以为李恪恢复清醒了,随即释然上一次李恪也是在酒醉后吻了他,这次应该也是一样,酒醒后他什么也不会记得,既然如此自己又不必在意,想通后李治开始作出回应,就这一次,让自己放纵吧。

    ☆、第十七章:无事所累一身轻

    第十七章:无事所累一身轻

    从酒楼回到东宫,李治吩咐人备水沐浴,挥退了了所有人,进入温热的水中,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李治唇边溢出一抹复杂的笑容,自己居然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原来真的会有情不自禁,会迷失自己,在情之一字面前任何的自控都会抛到九霄云外,可是以后又该如何来面对李恪,理智已经恢复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本已经决定要放弃为何又要做一些背道相驰的事情。李治唇边的笑容愈发的苦涩。

    从酒楼离开时自己就像是逃命一样,仅存的理智让他猛然的推开了李恪,李恪会不会发现不对,若是李恪知道与自己发生的事情,会不会还会想以前一样对待自己,还是会心生厌恶?他应该不会知道吧,李治抚摸着自己唇,似乎李恪的唇还留在这里,炙热的温度能把人点燃,所以自己才会沉迷与他的吻中,但是在酒醉中的李恪也太过热情了,真的看不出他平时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

    将自己沉入水中,收起笑容,李治告诉自己不要在想李恪了,也不应该再想了,无论李恪会怎么样,今后于他李恪只能是兄长,不,也许从今以后自己应该远离李恪,不在靠近他,不让李恪再有影响自己的机会,渐渐的他会把李恪在心中的影子淡化,直至消失不见,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有心躲避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情,从那天后李恪出现的地方李治都会避开,可是要想不见面还是很难的事情,不过就算见面时李治也不给两人独处的机会,几次李恪想与他说话,都被他故意绕开。这样明显的躲避,别说是李恪,就是其他人都发现两人的异常。

    “治儿,你与恪儿是不是吵架了”李世民问,以前两人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影随形,可是这段时间却很少在一起,是不是发生争执了?还是他们最终也是难逃命运的圈,为了权力而翻脸。

    刻意的避开,可是李恪这个名字如今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听见,并省官员结束之后李恪辞退了吏部尚书的职务,但是李世民却允许他旁听政事,这说明李恪有进一步的接触到了政治的核心,而且他近来不禁越加的得到李世民的赏识,就连以前对他不满嫉恨的官员也开始转变了态度,俗话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可是李恪不仅是金子而且是含金量最高的金子,这一切都是他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得到的。

    可是他与李恪却已经越走越远了,李治压下心中的苦涩,抬头对着李世民轻笑“父皇是不是听到什么传言了,我与三哥哪有吵架,就是我想吵恐怕三哥也不会给我机会的,怕是父皇也想不出来三哥吵架似的样子吧?”

    李世民注视着李治,从那双清明的眸中看到了被压抑的情绪,知道他们之间必定是发生什么了,很自然的就想到两人是因为争权夺利而疏远,可又觉得不是,他也旁敲侧击的问了李治与李恪几次,但是两人都不愿多说。

    其实这段时间李世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改立李恪为太子,但是他又不愿意让李治伤心,也不愿李治与李恪的感情受到影响“根本不用别人说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既然你不愿说,父皇也不问”

    李世民真的是个慈爱的父亲,总是能体谅他,李治突然相对李世民说自己考虑已久的事情,“父皇,我想让你废了我的太子之位,让三哥做太子”,也许没有了这个位置的束缚他就能加能远离李恪,过上清闲的生活,从此‘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行’。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李世民眼眸顿时变得凛然,盯着李治的眼睛,他不知道李治这是有意的试探,还是真心的想法,记得以前他曾经与长孙无忌说过此事,难道是长孙无忌让他来试探自己吗?

    “儿臣自然是知道”说出来之后李治反而觉得能够坦然的接受李世民的目光,心中无愧又何须惧怕“父皇,儿臣是真的不愿意继续做太子,父皇也应该知道这个位置不适合儿臣,所以才会有想要改立三哥的想法”看到李世民眼神愈发的深邃,李治笑了笑,与他对视“父皇不必如此,这件事是舅舅对我说的,可是我觉得父皇的想法是对的,一个不适合我的位置非要我坐上就像是鸠占鹊巢,最终还是要物归原主的”

    “父皇其实也有些不放心把大唐交到我手里吧,怕我葬送了大唐的基业,父皇的担心是对的,就是我自己也怀疑自己能否守得住大唐,大唐的建立付出多少人的生命,倾注了多少人的心血,父皇呕心沥血的为他,真的不应该让它毁在我的手上,葬送了大唐的基业我会愧疚,会成为千古的罪人”

    “大唐是我们的骄傲,应该永世流芳,所以父皇应该把它交给一个有能力的人,能够守得住大唐的人,而三哥才是这样的人,他的才能是我们有目共睹,他与父皇很像,有勇有谋,相信在他的领导下励精图治,大唐定然会更加的繁盛,让四方来贺”

    “我知道父皇疼爱我,总是想要把最好的给我,可是父皇,什么名利权利非我所愿,我也只愿意一个清闲的人,不让名利所累,逍遥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父皇何不成人之美呢?”李治一直盯着李世民的眼睛,想要他看清自己的想法,让他明白自己说的绝无半点虚假。

    李世民审视了李治许久才移开了目光,他能够看出李治的真诚,也明白此刻李治是认真的,并不是在试探,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他一直认为荏弱的儿子,居然将事情看的如此的通透,连自己的想法也被他看出几分,而对于那触手可得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竟然说是负累,古往今来他应该是第一人,可是自己以前却没有注意到他的想法,总以为自己疼爱他想要把好的东西给他,谁知着竟然成为了他的负累。

    李世民拍拍李治的肩“治儿看来父皇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了,竟不知你何时存了这样的想法”也轻而易举的解除了他头疼已久的事情,说自己疼爱李治,还不如李治在时刻的为他考虑的好,从李治接触政事以来,无论自己做出什么决定,他都是极力的支持,从来不做出让自己为难的事情,而如今更是为了不让他为难主动提出退位让贤,这样的李治让他有些感动,什么时候那个绕膝而转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知道为他分忧了。

    “那是因为父皇日理万机,整日为了黎民百姓劳碌,父皇已经如此辛苦,我又怎么能让父皇为了我的事情忧心呢?”李治笑道,“那父皇是不是同意了儿臣的请求,让儿臣早日做一个清闲的人,满足儿臣的愿望呢?”

    “治儿的愿望怕是还要从长计议,一时间提出改立太子恐怕会引起朝中的动荡,而且父皇也不舍得治儿离开父皇”李世民思量了一会道,改立太子是大事,猛然间提起先不说别人,就是长孙无忌那一关也过不去,而且他也要想一个万全办法,让李恪当上皇帝以后,纵然是他容不下李治也不能动他。

    “父皇的担忧其实没有必要,三哥在朝中的威信已经很高了,如果父皇要立三哥很多人都会举双手赞成的。父皇要是担心我不能陪你就更没有必要了,我就是不做太子也还是父皇的儿子,一定会常来陪父皇”李治看着李世民,见他还不松口又道“父皇是在担心舅舅会不同意吗?若是如此我会劝说舅舅的”

    “治儿,不如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先安心的做你的太子,再过一段时间父皇可能要去攻打高丽,那时父皇会把所有的政事都交于李恪,就当做对他的考验和锻炼,若是他能让我们满意,回来以后就立他为太子如何?父皇也要为治儿想一个退位的理由”李世民问。

    李治点点头,这是个好方法,也合情合理,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又要时常与李恪见面了,想起来就觉得头疼,尤其是李恪看自己时的目光总觉得会莫名的心虚,这实在是个难题,越是不想见他,偏偏他又无处不在,这样要他如何能忘记李恪?“父皇打算何时去攻打高丽?可有准备好一切?”

    “高丽一直都是父皇心中疙瘩,前些时候莫离支已经率领部队进攻新罗,父皇派玄奖劝说无果,盖苏文也是愈加的放肆,若是我们仍然按兵不动他更会以为我大唐怕了他们,所以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了,让他知道不是大唐怕他,而不我们不屑与他打,不愿意劳民伤财而已,这次父皇打算御驾亲征”提起打仗,李世民身上的那种身经百战的杀伐之气尽显,这时候仿佛他不是皇帝,只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

    “父皇打算亲征?这是不是不妥,万一……”李治没有说下去,但是目中的担忧表明了自己的想法,“高丽只是一个小国,父皇不必要亲征的,杀鸡焉用牛刀”

    李世民笑了笑,他知道李治在担心什么“治儿,我不去怎么能考验你三哥?再说了大唐如何得来的,父皇以前可是身经百战半生戎马,大大小小的战争都过来了,还惧怕他一个小小的高丽吗?而且好久没有上过战场了,还真有些怀念了”

    ☆、第十八章:知君用心如日月

    第十八章:知君用心如日月

    第二日李世民将要攻打高丽之事说出,在朝堂上商议,有反对的,亦有赞同的。

    以文臣为主的褚遂良上前一步道“近年来中原大地平定,四方民族归服与大唐,皇上可谓是威望无与伦比。可是如今皇上却要渡海远征小小的高丽,如果捷报指日可待还可以;万一遭遇挫折,损伤威望,再引起百姓起兵反抗,则朝廷的安危难以预测呀!”

    “而且皇上还要御驾亲征,如今太子刚刚封立,年龄还很幼小,其他藩王情况,陛下也都很清楚,一旦皇上离开难保不会出现什么霍乱,这让太子一人如何面对,况且皇上身为一国之主,实在不易轻易远行”褚遂良忧心道,看着上方心意已决的李世民更加的担忧,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话是如何也阻止不了他的决心的。

    相对于褚遂良的担忧,作为武将的李绩要自信很多“褚大人此言差矣,想当年薛延陀进犯,皇上想要发兵讨伐,魏徵就如同大人现在一样谏阻,皇上不得不而作罢,而使之直到今日薛延陀仍为大唐的祸患。那时如果采用了皇上的策略,北方边区可保安宁,现在就会是另一幅模样。而且皇上御驾亲征高丽更加能激发士气”

    李世民站起身目光幽深,声音掷地有声“李绩说的对,盖苏文杀死其国王,迫害高丽大臣,残酷虐待百姓,如今又违抗朕的诏令,侵略邻国,若不讨伐他如何能显示我大唐的国威,以后四方的民族又如何能真心的陈腐我大唐,他们若都是有样学样,大唐又如何安定?所以这一仗不仅要打,还要打出我大唐的国威,让其他的人再也不敢轻易的动弹”

    “朕已经想好了,从现在起就要做好讨伐高丽的准备,等到时机成熟就立即出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皇上”长孙无忌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准备粮草的事情,可是去年关中大旱,一时之间去哪筹集三军将士的粮食”

    “这个朕已经想过,也早已经准备好,你就不必担心了”既然早就已经有攻打高丽的想法,他不可能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李世民扬起笑容“你们还不知道吧,太子在江南地区推行的稻米的种植,一年可以到两熟或者三熟,已经大丰收,以后我大唐定会民富国强,还惧怕筹不到军粮吗?”

    李世民神色肃然,发号施令“传朕旨意,阎立德即可带人到洪、饶、江三州,造船只四百艘用来载运军粮。营州都督张俭等率领幽州、营州二个都督府的兵马以及契丹、奚、族士兵先行进攻辽东,以观察形势。太常寺卿韦挺为馈运使,民部侍郎崔仁师为副使,河北各州都接受韦挺节制统辖,听从他随时调遣。”

    安排好一切后李世民宣布退朝,李治随着众人一起退出。李世民想要攻打高丽最主要的就是想给后世留下一个统一的安定的大唐,这个决定其实也是正确的,一般来说一个朝代的开国将领和领导人往往是这个朝代中最厉害的一批。而且一个朝代中领导层中精良文武人才最密集的时期也往往是开国初期。在这阵锐气消逝之前,真的必须抓紧时间打开局面,不然今后很可能就不再有机会了。

    而唐朝时不论是领土还是四方各族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这与李世民是分不开的,亦可以看出李世民的高瞻远瞩,虽然这次攻打高丽有可能无功而返,可是李治宁愿相信历史会改变,他想看到李世民完成心愿,也想看到唐朝得到统一,而且这次李世民是打算让他跟随,也终于能够见到铁马金戈的大唐军队了。

    其实李治最担忧的事情不是讨伐高丽,而是李世民的亲征,历史上记载,在这次同高丽的战争时李世民患了病,而后身体每况愈下,再加上讨伐高丽无果的打击,没有过几年就驾崩了,如果历史没有偏移,李世民的寿命应该没有几年,他真的不愿意这个疼爱自己的父亲离开自己,但是李世民做的决定又不是他能够阻止的,自己能够做的就是在征讨高丽时照顾好李世民。希望一切都是他多想了,毕竟历史上他没有跟去征讨高丽。

    陷入自己思绪中的李治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事情,走进房间坐下继续思考,就连门被人关闭也没有注意到,直到面前被阴影笼罩,一股莫名的压力出现,才恍然的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人,愣在了当场,不自在的转开头“三哥?”

    李恪俯身将李治困在椅子中,直直的看着他,从那一天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两个多月了,李治一直都在躲避他,这让他非常的困扰,疑惑,也心生愤怒,明明就是喜欢自己的,为什么李治还要逃避?难道喜欢自己就让他那么的不堪吗?

    那一天他是在装醉,因为李治不停的灌他酒,很明显就是想要把自己灌醉,所以他就成全他,想看看那天李治为什么会那么的异常,也想知道李治的意图,谁知道下面的事情让他们都是始料未及的,李治的主动亲吻,让他积压已久的感情瞬间爆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已久的人,终于有了机会让他属于自己,李恪没有想过要放过他,更何况还是李治主动的挑起的,可是李治竟然推开他落荒而逃,短暂的失望后他很快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对于自己李治不是无意。

    他知道平日里李治是个自律的人,也是脸皮极薄的,若不是借着酒意李治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也想看看李治接下来会怎么做,所以就继续装醉,这也是李恪最后悔的是,人都说色令智昏,当时他怎么就只顾着自己欲望,他应该在那时就与他说清自己的心意,不然也不会出现现在局面,让李治一直躲着自己,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每次都避之若吉,让他根本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心意,这些天一直让两人都在煎熬之中。

    “九弟,知道我们已经有多少时间没有面对面说话了吗?”李恪注视着那张让他沉迷的面容,他无法接受李治的疏离,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行,“已经有整整七十天了,七十天对于我来说有多么的漫长,九弟可知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李治看着李恪,他这是再告诉自己什么?心中隐隐有一些触动,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不过他们真的有那么长时间没有独处过了吗,仔细算一算也差不多,没想到已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稳住心神李治微笑“三哥,这并不奇怪,我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哪能时时刻刻都见呢?”

    “真的是这样吗?”李恪逼近李治,沉沉的开口,他能从李治的眼中看到若有似无的惊慌,看来李治也不像平时表现的那样平静,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我怎么觉得是九弟在躲着我,根本不想给我们独处的机会?”

    在李恪压迫的目光下李治险些说不出话来,却又无法将他忽视,心中不由现出一些怨言,就是自己喜欢他,也不必要这样的逼迫自己吧“三哥是多想了吧,我怎么会故意躲你呢,也没有必要躲你不是吗?”

    “究竟有没有在躲避九弟心中很清楚,因为什么九弟亦是相当明白,真的需要我说出来吗?”李恪再一步逼近李治,脸与脸就要贴在一起,能够感觉到李治错乱的呼吸,一如既往的熟悉的气息,自从发生了那天的事情以后他越发的坚定要得到李治的决心,想要拥有他的一切,不论是人还是心。不愿意在压抑自己,顺着心意李恪印上近在咫尺的唇瓣,用力的吸允,似在惩罚李治这些天的躲避。

    唇上的痛意袭来,让发蒙中的李治瞬间清醒,猛的推开李恪,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颜色,心中百感交集,可是他却开始有些不明白李恪的想法,依照现在情形来看,那天李恪根本没有醉,所以自己做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甚至还主动的回应,这表明什么李治心中也渐渐明了,那么他今天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吗?是兴师问罪,还是……

    踉跄的退后了几步才稳住身体,已经错过了一次最好的表达机会,李恪这次不打算在放过李治,他非要逼李治承认自己的心意不可,居高临下的望着李治,李恪道“九弟没有忘记那天的事情吧,我也没有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

    李恪慢慢的走进情绪紊乱的李治,“因为九弟是我心属之人,与你在一起发生的一点一滴都会铭记与我心中,而九弟你也是喜欢我的吧,在知道九弟的心思之后我简直快要欣喜若狂,一直以来都害怕九弟不会接受我,每日小心翼翼的压抑着自己的心,不敢说与任何人听尤其是九弟,怕九弟知道后会疏远,会不耻”

    “不要再说了”李治打断他,因为李恪的一字一句如雕刻般一笔一划的刻在了他的心上,不痛甚至带了丝丝的甜意,却一样让他无法呼吸,其实不用言语,仅仅从李恪那双如墨色般眸中他就可以看出里面蕴含了何样的感情。

    但是……,酸涩的心水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又如何呢?纵使是喜欢是爱,又能怎么样?现实总是可以把人从九天云霄打入无底的地狱,他们的身份已经摆在了那里,那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只需一步就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可以放下皇权的束缚吗?可以接受人们的非议吗?又能够抛弃他们的家庭吗亲人?不能,不仅是李恪,就是自己都不能,那样痛苦的生活在一起,真的可以吗?爱并不能取代所有的一切,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扬起一抹自以为洒脱的笑容,李治看着李恪“不论是那天还是今天我都会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三哥也应该如此”

    “什么都没发生?”他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李恪眼睛微咪,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声音陡然提高,把李治拉近自己紧紧相贴“九弟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明明你也是喜欢我的,为何要不承认自己的心?难道喜欢我就那么让你觉的不堪无法接受吗?尽然如此那天九弟又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

    李治抬头与他对视,毫不畏惧“喜欢又如何?你可以不要你现在的那些妻妾吗?你能够放下触手可得的皇位吗?你愿意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不,你不能,我也不愿,不愿意失去现在的一切,这些你都想过吗?若是我们在一起了又要承受怎么样的议论,兄弟相恋,乱伦背德,天下人的指责你又该如何面对?”

    “我当然想过”李恪收紧手臂,在他下决心要得到李治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顾虑他都一一思考过了,就算不为自己,他也要为李治做好万全的打算,他又如何舍得让李治面对可畏的人言,承受天下人的唾骂“什么妻妾、皇位,只要九弟愿意,我可以马上放弃,随你过你想要的生活”

    听到李恪的话,李治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笑话,唇边勾勒出嘲讽的弧度“三哥,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吗?会相信你的甜言蜜语”敛去唇边的笑意,李治直视着李恪的眼睛“你真的能够放弃吗?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得来的东西,三哥愿意为了我这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放弃,是你太天真了还是你把我想的太天真了”

    李恪沉眸,不是为了李治的不信任,而是李治口中的那个‘微不足道’,皇位是很重要,他也是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但是除了自己的野心外更是因为李治,因为他说想要看到大唐的盛世华章,而且只有拥有了皇位才能保护他们的爱情,既然如此他为何又要放弃,可是如果放弃了皇位就能够得到李治,孰轻孰重根本不需要思量,“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你,若是九弟要我放弃,不要皇位又如何?”

    心中动容,李治相信李恪说的全部都是真心话,被他那如赤日般得眼睛看的有些发热,李治垂下眼“三哥真是将一顶大帽子扣在了我的身上”平静了那颗悸动心,李治抬眸微笑,他愿意放弃,自己却不愿意接受,如果是在现代,李恪的这份情无论如何他都会接受,但是这是在古代,身份、地位等等的枷锁都让自己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拥有的越多就顾忌的越多,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李恪“这样的重量不是我能承受的,我也不想承受,三哥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

    强人所难?他居然把自己的情意当做是负累,好像自始至终自己的情意都是一个笑话,李恪松开了搂着李治的手,眸中有晕不开的失望,勉强从唇边溢出一抹笑容“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一厢情愿的以为只要我给九弟就会接受,原来竟是大错特错,给九弟带来那么大的困扰,九弟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望着李恪的寂寥背影,李治松开的手再次握紧,他能想出李恪现在将会是怎样的心情,定是比自己还要心痛,因为李恪比他爱的深。可是他却不得不拒绝,这对两人都好,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类人,不应该有这样的感情,他也不愿李恪为他那样无谓的付出,以后李恪会成为那无上的君王,受众人仰望,而自己则是一个懒散的人,闲云野鹤。这样就好,回到各自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哪怕从今以后他也只能仰望李恪……

    ☆、第十九章:君心似铁未可溶

    第十九章:君心似铁未可溶

    太极殿上,李世民与朝臣在议事,至于内容是什么李治却没有听见,他只是望着李恪站的位置发愣,李恪已经告病两天没有上朝了,听人说那天他大醉了一场,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心中不是不担心,也很想去探望他,可是却不能,不能再给两人希望,长痛不如短痛,也许过不了多久李恪就会恢复如常。

    下朝后李治被李世民留下,看着李治的心不在焉,李世民道“治儿在想什么?”

    不想被李世民看出什么,李治想了一会开口“父皇儿臣是在想如何能为大唐选拔出优秀的人才,现在朝上的肱骨之臣基本上都是父皇一手提拔起来的,年龄以高,儿臣再想若是他们百年之后要用什么人来接替他们呢?大唐的人才是不能断层的”

    “哦?那治儿可是想出什么方法了?”李世民颇有兴致的问,李治说的这个问题他也想过,他倒要听听除了科举以外李治会想出什么样的方法。

    “儿臣再想是不是可以开办学校”李治道,虽然不能用在现代的方法教育人,也可以从中吸取一些东西,“我说的学校虽然与现在民间开办的私塾有些相似,但是也不尽相同,其实现在能受到高等教育的人几乎还是那些士族之人,在民间很少有人能受到好的教育,而且现在他们所学的几乎都是什么孔孟之道,这也不是说不好”

    顿了顿,李治想着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父皇想想,士农工商着之中包含了多少的职业?仅仅一个朝廷就有各种各样的职位,人常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所以只是让这些人学习一样东西是不是太局限了,所以我认为应该因材施教,除了让他们学习必要的东西以外,还要充分发挥每个人的兴趣特长,喜欢打仗的就让他们学习兵法,喜欢种地的就让他们研究农事,术业有专攻才能更加的利国利民”

    “好一个因材施教,术业有专攻,治儿的想法确实很好”李世民不吝称赞,但是随即又问“可是治儿可想过要如何实现,要知道以往的育人之法已经深入人心了,岂能是轻易改变的?又要如何让民间的有才之士受到该有的教育?”

    “父皇不是说过以霸道行王道吗?只要是利国利民的事情,我相信父皇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做”李治看着李世民笑道,眼睛充满确定,“刚刚我也说了要办学校,到时父皇颁布法令,让年满八岁的儿童去学校就读,在学校要把学生培养成什么样子,就要看父皇需要什么样的人才了,当然这种方法一时之间不可能一下推广,父皇可以先在朝中官员的家眷中试行,若是有效在进行推广”

    “你说的主意不错,但是我还要在斟酌一下”李世民想了一会,这样的事情还需要召集朝臣商议,打定主意后李世民转移了话题,“治儿你与恪儿还没有和好吗?不如借着这次恪儿生病你带我去探望,恪儿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你这一去相信你们定能够尽释前嫌”

    “父皇”李治为难的看着李世民,他与李恪哪有李世民想的这么简单,李恪是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可是无论是谁被人拒绝之后都不愿意再见到那人吧,就是自己都会感到尴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恪,他们也实在不应该再见。

    李世民却只当李治在闹别扭,他现在只希望李恪与李治的关系和睦,特别是在下决心要将皇位传给李恪之后,这样他才能更加的放心,李世民板起脸正色对李治道“治儿,这是皇命,难道治儿想抗旨不成?”

    “儿臣遵旨”李治无奈道,看来这次不去也要去了,虽然知道李世民只是要吓吓他并没有认真,但是多少能理解李世民的想法,他也不愿让李世民担心。也好就去看看李恪,况且他也想知道李恪的情况。带着李世民给的礼品李治朝吴王府出发。

    到了吴王府,李治把东西交给下人,挥退了跟随的人,朝着书房走去,还没迈进书房一阵剧烈的咳声就传进耳中,李治忙走进倒了一杯茶递给李恪,“三哥,怎么病的如此严重?”开始他多少有点以为李恪是不想见自己才称病的,看来是大错特错了,李恪本就不是那样的人,那不过是为了不见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看到李治,李恪的眼中泛出惊喜,李治的拒绝让他心痛,本是抱着希望而去,可是李治却泼了他一盆冷水,几乎要让他绝望,好比一阵狂暴的风雨,吹折了林中的佳木,枝头最珍视的果子坠落了,心中之痛无以言喻。所以才会求醉,想发泄心中的怨愤,谁知酒醒后竟然会得来一场病痛。

    借着养病,在府上的这两天他想了很多,也从对李治的失望中走了出来,李治不是贪恋权势富贵的人,他不愿意接受应该怕是在意别人的目光,尤其是李世民,因为李世民是他来到这个世上最在意的人之一。而另一个他在意的人就要数到自己了,他是不愿让自己受到指责,李治一直希望大唐能够在自己的领导下长盛不衰,那天他一直说要为了李治放弃一切,李治心中无疑会更加的难以接受,也许对李治自己一直都用错了方法,李治需要的守护,而不是放弃。

    李治另外的一个担心恐怕就是两人的身份和家庭,他知道李治一直向往着逍遥的生活,而自己确是要做上皇位的,可以说两人是背道而驰,心中必然会存在芥蒂。还有就是两人的家室了,李治还好说,自己家中的妻妾李治无法接受,却又不能提出让他休弃她们,他知道不论是男女在李治心中地位是相同的,李治不想破坏她们的家庭幸福,成全别人委屈自己,这就是李治的风格。

    可是自己却不是成人之美的君子,宁要我负天下人,不要天下人负我,他想要得到的无论如何都到得到,哪怕要用些手段,李治的顾虑他会一一给他解开,他不愿自己更不愿李治因为这些东西抱憾终生,相爱已是不易,为何要选择轻易的放弃?

    这两天他生病有不少的人都来探望,却始终不见李治的身影,心中不免生出失落,这也符合李治的为人,本已不抱希望谁知上天偏偏喜欢作弄人,但是李治能来总是好的,李恪唇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看着面前的水杯“九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李治把水杯放在桌上,走开几步,不去看李恪,也怕李恪会因为他刚刚的举动看出什么,“我是受父皇之命来探望三哥的,三哥这两天没有上朝父皇很是担心,特意让我送来一些补品”两天未见他发现李恪好像憔悴了不少,满脸病容少了血色,第一次发现这个自己一直依靠的人竟然也会这般的脆弱。

    李治的话让李恪眼中的惊喜由十分变为了三分,光亮渐渐消失,“那九弟带我向父皇谢恩,我没事,过两天就会去上朝”

    “恩”李治点点头,接下来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以前总是言无不尽的两人变得如同陌路相顾无言,心中如同被千斤的巨石压住,一点一点的向下沉,挤压出阵阵的酸涩之意。“三哥要好好的养病,朝中那么多事还等着三哥呢,父皇也等着三哥来为他分忧”

    “呵呵”李恪低低笑了几声,又戛然而止,注视着李治,眸子如同一汪深潭不只是平淡无波,还是酝酿着更大的风浪。“我心本将照明月,怎奈明月照沟渠,九弟你明明知道我现在需要的什么,可是你却连一个关心的话语都吝啬与我,口口声声说着别人,你还真是残忍,告诉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吗?”

    李恪唇边的苦涩很快被咳声压制,撕心裂肺的咳声如同他现在的心情,破碎不堪,李治目露不忍上前一步却又止住脚步,长袖下面的拳握得更紧骨节分明,面对李恪他终究是做不到无动于衷,那咳声一声声牵动着他的心。

    李恪止住了咳声,拿起桌上的水,李治刚刚小小的一步让他明白李治的心,也看到了那碧波般眸中的矛盾与挣扎,李治对他不是无意,只是还不够,因为李治的情还没有深到可以为他抛下一切的地步,李恪掩去眼中的情绪,发出一声长叹,说不尽的凄凉,“是我太贪心了,九弟能来已是不易,还能在期许什么?”

    除了沉默李治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是他让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人变成这样,甚至有些卑微的乞求自己的爱情,真的不愿意这样,可是脚下却迈不出一步,如同到了进退维谷之境,无论是进是退最终面临的都是灭亡。

    “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峷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惩!”低哑沉痛的声音从唇畔溢出,李恪看了一眼李治转过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郎心有意君心似铁,不过是自我烦恼,又能怨得了谁?”

    沉重的脚步终于再次迈出了一步,李治凝视着面前孤傲的背影,心疼的感觉再次袭来,很想拥住他,驱除那背影中所有的悲切,紧抿的唇开启缓缓的吐出坚如磐石的声音“流水非无情,君心亦有意,只道情深,奈何缘浅,若有来生,绝不相负”

    李恪猛的转身,将李治抱住,一半动容一半痛心,这是李治第一次表明自己的心意,说他对自己有情,可是只是这样还不够,他要的不只是李治的心,还有他们的今生相守,“九弟我从不求来世,我只要今生你属于我”如有可能他也愿生生世世,可今生尚且无法把握,来生又当如何?只有眼下的才是最真实的,他不想也不愿错过,否则后悔一生。“既然流水有情君心有意,九弟又在困扰什么?”

    李治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硬着心一点一点挣出李恪的怀抱,“爱不是人生的全部,三哥既然已经看过你了,我也要回去向父皇复命了,告辞”

    李恪墨色的眸中难掩苦涩,不做挽留。任由李治离开。爱不是人生的全部,可是没有了爱人生却是缺陷的,再也无法圆满。九弟,作为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残缺的人生,你真的可以忍受吗?

    ☆、第二十章:君心萧索可奈何

    第二十章:君心萧索可奈何

    灰蒙蒙的天空落下细细的雨丝,似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东宫中,张文研磨,看着李治写在宣纸上的字迹‘西塞山前白鹭飞, 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虽然不是太懂上面的内容,也隐隐能体会到写字之人的心思再看看进来愈发恬淡的李治,张文基本能够明白了,只是他不过是一个下人不能过问太多。“殿下,好像吴王殿下许久没有来找你了,”

    李治停下笔,看着宣纸上的字,“三哥应该是有事吧,近来朝上很忙”有许久没有听到过李恪的事情了,久得让他以为过了一个世纪,没有了李恪的相伴生活变得的前所未有的平静,静的他有点不适应。

    “很忙?”张文的声音略高,显得很疑惑“奴才怎么听说,吴王殿下进来夜夜流连于流霜阁”

    手顿了一下笔尖上落下一滴墨,在洁白的宣纸上氤氲开来,李治眸中滑过异色放下笔,流霜阁,长安里最有名的青楼,流连于此在做什么根本不用想,心中的愤怒油然而生,却不知道是妒意还是怒其不争,李恪究竟想要做什么?他是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改变心意吗?难道他就不怕被朝中的大臣还有李世民知道吗?还是他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了?平静的心终是无法继续平静下去,又被李恪激起了千层浪。

    “呀,这么好的一幅字,居然毁了”张文可惜到,想要擦去墨迹,却怕弄得更糟。“殿下?”

    “扔了吧”李治不在意的道,心思根本不在此,又如何会在意一幅字,向外看着淅淅沥沥的雨丝,无边丝雨细如愁,不知他与李恪的纠缠什么时候能到尽头,莫不是非要等到生命的尽头?也是,只要心中仍没有放下就没有结束的那一天。“张文,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其实我也不信吴王会是这样的人,可是空穴来风定是事出有因,近来许多人都在说,传的沸沸扬扬的,殿下若是不信奴才可以把其他人叫来,殿下一问便知”张文低声道,看着李治皱起的眉更加的突起。

    “不用了”李治制止他,“造谣者可耻,传谣者可恶,信谣者可悲,三哥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不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道听途说,”李治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别人。

    “可是殿下”

    “张文,我不想再听见这样的传言,也不希望东宫中有造谣生事之人,明白吗?”李治肃穆的看着张文,可是怀疑的种子却还是在心中种下了,就算防得住众人之口,又如何能防得住自己的心?“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殿下”张文张了张口,终是走了出去。

    李恪,李恪你究竟想要如何?李治在心中不停的问,难道真的要放弃你追求已久的皇位吗?如果真的仅仅为了儿女私情罔顾天下苍生,我看不起你,因为我心目中的李恪不是如此,李恪应该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金龙,让天下人都瞻仰你的风采。

    怒意夹杂着担忧始终伴随着李治,但是朝中竟无一人提到李恪的事情,几天后李世民又下旨提拔了一部分官员,其中就有,任命散骑常侍刘洎为侍中,行中书侍郎岑文本为中书令,任命谏议大夫褚遂良为黄门侍郎,参预朝政。这些人几乎都与李恪关系较好,李治知道这是李世民在为以后改立李恪为太子做准备,提起的心微微放下了。

    目光移向李恪,他依旧是一副沉稳的摸样,荣宠不惊,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丝毫留言的事情,莫不是有人恶意中伤李恪?李治心中产生怀疑,如是这样应该好好的查查留言是从何处而来了。只是很快李治就不得不相信流言了,这天东宫中迎来了一位极少来的客人——李元名。

    “皇叔,来我有事吗?”李治行了一礼,让李元名坐下问,李元名与他很少来往,今天怎么会来找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

    “小九可有听说最近小三流连于流霜阁之事?一开始我是不信的可是如今不信也不行了,你与小三关系不错,趁着现在皇兄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劝劝他吧,以免铸成大错葬送了前途”李元名说的很认真,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愤慨,不等李治回答就拉着他向外走。

    李治没有想到李元名是因为李恪而来,看来自己是无法在自欺欺人,可是他见了李恪要说什么?现在他还有什么资格来劝说李恪?关系不错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李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没有甩开李元名,难道内心深处他也是渴望见到李恪的?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于李恪他根本就放不下,更加看不过去李恪的自暴自弃。

    流霜阁,并不像李治想象中的青楼那般充满了风尘之感,反而这里有种文雅的气息,如果没有告诉他说这是青楼,李治一定会以为这是一般的酒楼,可能是太过于先入为主了,以为青楼总是很不堪,想一想在唐宋两朝在青楼中出了多少才女,若是他真的只是一个不堪入目的场所,有怎么能培养出来这样有才的女子?也难怪许多的文人雅士总爱来这种地方。

    进入其中迎面而来一股暖香,很淡夹杂着脂粉的味道,李治没有开口,一直看着李元名与人说话,最后两人被人带到一间房,李治看着房门,一切仿佛静止了,有种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他知道里面是李恪,依稀还能听到里面李恪的声音,此时他却怕这扇门推开,怕见到里面的李恪,想要封闭自己的视觉与听觉。

    可是门终究还是开了,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唇边的笑意再也挂不住,瞬间消逝,李治看着床上的李恪,不觉的握紧拳头,心中的弦紧绷只要一碰就会断,面前的一幕他想过很多遍,以为自己能够接受,甚至还有可能微笑以对,现在才知道他太高估自己了,也低估了李恪对他的影响,那一瞬间铺天灭地的怒意袭来,让他想将这里化为灰烬,胸中翻滚的怒意与妒意就要失控,想要冲到房中杀了躺在李恪怀中的女子。

    散乱的衣衫,交缠的身体,靡秽的气息,一切都冲击着他的感官,刺眼刺鼻,心痛心碎,李恪,如果这就是你对我的打击,那么恭喜你成功了,我无法做到不去在意,闭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李治转身,不愿再呆下去,他不能阻止李恪,也没有理由和资格阻止,却能够让自己不去听不去看。

    “九弟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去”李恪开启薄唇,从床上下来整理散乱的衣服,看着那僵硬的身体止步不前,李恪眼中闪过笑意,李治果然做不到视若无睹,九弟,我知道你无法接受在心痛,可是若是不痛怎么能让你面对心中的情?我知道你的情还不够深,没有深到可以放弃一切的地步,所以我要让这种痛一点点加深你的情,直到你也与我一样,爱到不顾一切,生命中只有我一个。

    是的这一切都是李恪计划的,张文李元名都是李恪计划中的一部分,若是李治稍微有点智力就能够发现其中的不对,可是对于李恪的事情李治冷静不了,所以才会相信别人的话,进了李恪的圈套。

    房中只余下李治与李恪两人,李恪看着李治,有好久没有认真的看过李治了,他除了在上朝的时候总是喜欢穿白衣,雪衣如华菁菁无双,也只有他能够将白衣穿的如此的飘逸,目光转移到李治的面容上,李恪唇角上扬,这副总是淡然温雅的面容上因为自己染上了别种情绪,就算他在极力的掩饰也无法掩去心中的愤怒,徘徊在失控的边缘,“九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今天可要好好的玩一玩”

    “玩,三哥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终于李治开口,其中有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冷然,脑中不断的回放刚刚的画面,能坐在这里他不知道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可是看着李恪怒意愈加的无法控制,“你是什么人,王爷,将来要做太子,皇帝,可是你看看自己都在做什么?流连于青楼之中,你的雄心呢?你的壮志哪去了?你可有想过父皇要是知道会如何?还会把皇位传给你吗?所有的一切都付诸东流,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九弟何必如此生气”李恪为他倒上一杯茶消火,李治越是愤怒就越说明对自己在意,可是他说那么多唯独没有提到他自己,微微的失望,九弟你可知要你一句话,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就是所说的知道”李治注视着李恪,李恪越是平静他就越无法控制自己,“李恪,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想要怎么样?他已经说过许多遍了,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人,明明知道又何必再问,李恪抬眸看着李治,“九弟真的不想我流连于此,那好,九弟只要你说服父皇让他准许我将刚刚的那个女子娶回家,我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踏进这里半步,如何?”

    李治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一动不动的看着李恪,让他求李世民让李恪娶别的女人,让他把别人的女人推到李恪的身边,李恪真的是在逼自己,可恨的是他居然做不到,做不到看着李恪拥有别人。李治看着李恪眼中不可动摇的坚决,他知道解决这件事情还有另外的办法,但是却无法说出口,无论哪一种他都无法做到,“三哥你真的要这样吗?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无能为力,你好自为之”

    ☆、第二十一章:与君同醉显风流

    第二十一章:与君同醉显风流

    李恪,我无法给你想要的结果,也无法看着你继续下去,所以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陪着你,从此流霜阁多了一名常客。

    “李郎,今日想听什么?”清婉看着坐在几步之遥的人,温文儒雅恬淡随和,这个人是大唐的太子,以后可能是大唐的皇,身份无比的尊贵,应该是她这辈子都不能接触到的人,本以为他是看上自己所以才会日日在此,后来才知道是自己错了,他来这里除了听听曲子之外就再无其他,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想想这些时日外面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语,清婉只能苦笑,什么太子对青楼女子一见钟情,一掷千金,誓要娶她为妻,他们之间清清白白,自己倒是希望发生一些什么,只可惜李治对他无意,作为青楼女子她早就看开,即非良人那便不再肖想,只需遵从客人的话便可。

    李治微微一笑,“清婉随意就好”最近外面在流传着什么他都知道,不仅身边的人,就连长孙无忌与李世民也都旁敲侧击的劝说他不要继续如此,只有李恪没有任何的言语,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是因为自己还是天意弄人都已经不重要,至今为止就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再是如以往清晰,真的是醉了,醉倒在紫陌红尘之中。

    “那今日我就为李郎弹奏一曲家乡的小曲”清婉浅笑,其实与李治相处也不错,比起以往的客人他情愿与李治相处,这些天的生活有他不敢奢求的平静,而且李治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不屑轻视,仿佛他们都是平等的。很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有那样尊贵的身份。

    “好”李治点点头,执起手边的茶杯,清婉,人如其名清丽静婉,进退得体,所以才会选她,这样的人实在不该在这种地方误了一生。耳边的小曲清远柔和,犹如三月的春风吹进人的心中,泛着点点暖意,这就是故乡的声音。“清婉的家乡在何处?”

    清婉停下了手中的波动,秋水般的翦眸中流露出怀念与向往“在南方”

    “南方”李治放下茶杯,浅浅的扬起唇角,“人常道江南出美女,如今看清婉这等风姿,此言果然不假”

    如果是这样的话从他人的口中说出,清婉一定以为是在调戏自己,可是如果是由李治来说,他只当做是真诚的赞美,因为从李治的身上他找不到与轻佻轻浮相关的地方,人们说的谦谦公子就是在说李治这样的人,“李郎谬赞了,纵观大唐美女可不是只在江南,就如这长安,出的可不仅仅是美女,还有翩翩少年啊”

    李治笑了出来,清婉的目光是在自己身上,所以这翩翩少年说的就是自己吧,“清婉有朝一日离开流霜阁,你打算要去做什么?”即使相遇便是缘分,他不想让这样一个女子在沦落在风尘之所,能帮的就帮助一点。

    清婉正要回答,门突兀的别人推开,看向来人,稳重肃然,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多了几分凌厉,清婉知道这个人也不是普通之人,定是与李治有关系,知趣的朝着李治行了一礼,“既然李郎有事,清婉先行告退”

    “李郎?”李恪阴沉的目光从门上转到李治的身上,没有想到他们的立场会那么快转变,以前是李治来劝他,现在轮到自己来劝李治,他没有想到李治会把这样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尽人皆知,就连李世民都已经知晓,特意找来自己劝解李治,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来对付自己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恪一直都知道李治在流霜阁的一举一动,不然他不可能安然的沉静这么多天,可是今天见到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心中还是会不舒服,特别是那声‘李郎’更让他愤怒,“九弟我是不是打扰你们”

    “三哥说笑了”看到李恪的怒容,李治觉得进来郁结的心情舒缓了一些,“以前还不知三哥为何会流连于此,现在终于明白什么是‘温柔乡英雄冢’了,也难怪三哥会不顾世人的眼光,我想就是圣人到此也亦不免落入俗套,三哥说是吗?”

    李治笑语之中尽是对自己的相激,是在讽刺自己以前的作为,李恪因烦躁变得盛气凌人,逼近李治“九弟,你总以为是我在逼你,可是你何尝又不是在逼我,逼我放弃自己的感情,逼我违背自己的心意,逼我把你从心中剔除,你好狠的心,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却还是冷眼的旁观,难道你真的想看着我拿一把刀硬生生的把李治这个名字从心上彻底割下来才甘心吗?”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接受,为何不从开始就拒绝,为何又要给我希望?”李恪扬手抚摸着李治的唇,“你在那天疯狂炙热的吻着我,给了我希望让我以为自己得到了整个世界,也是你,现在吐出冰冷的话语,把我打入无底的深渊,九弟,我真的想知道你究竟还要如何?非要见我鲜血淋淋的站在你面前才肯罢休吗?”

    “不是的”李治想都想的立刻反驳,他怎么会忍心让李恪那样。

    可是李恪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不是吗?那九弟说说是什么?你做的一切不都表明了吗?”李恪收回手,“而今九弟还要再逼我,你做这样的事情不就是要我心痛,要我后悔,要我妥协吗?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是心痛了后悔了,也主动的找你妥协,你满意了吧,我今后再也不会踏进这里,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一次说清,省的以后还要在见到我让你心烦”

    心烦,见到他是会心烦,可是不见亦是无止境心牵,见与不见都有无尽的烦恼,李治不知道到现在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进一步还是该退一步“三哥我从来都未想过让你伤心,我只想你好好的”因为你若伤心,我也会随着你难过,只有你过得好我才能好,这一切也非我所愿,这世间为何没有双全法?难道除了情人以外你我再无其他的可能?

    “这就是你所谓的让我好?我现在如何能好?”李恪嗤笑一声,“自己爱的人不接受自己,被深爱的伤害,九弟,这样真的是好吗?你告诉我这是好吗?”李恪凝视着李治“你非要用你所谓的原则,所谓的坚持,那些虚幻的东西束缚住我们吗?让我们两人受尽折磨一生痛苦,这就是你所愿意的吗?”

    “三哥,我们真的不能像以前一样吗?”李治问,李恪的答案其实他也知道,只是没有亲耳听到他不死心,不说李恪就是自己都做不到往昔那样,他又如何能苛求呢?真的……别无他法了吗?

    李恪苦笑一声,“九弟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泼出去的水是无法收回的,感情更是如此,那一步已经迈出又如何能退的回来,我从来都不想看到九弟难过,也不愿为难你,可是继续僵持就意味着继续的心痛,九弟只需向前一步,其余的你什么都不要做,我会做好一切,一步之后就是柳暗花明海阔天空,你真的还要在犹豫徘徊吗?”

    柳暗花明海阔天空?如果真的能这么简单他又何须挣扎矛盾,而且他也不想总是在李恪的身后,成为他的负累,治理一个国家已经够累了,他不想李恪在为自己烦心。可李恪那句句都是以自己为重的话更加令他难以抉择,原本坚定的心中也开始裂开了缝隙,一分一寸的向四周扩大。

    “九弟”李恪将李治抱住,无奈、无力、痛苦一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即使可以指点江山运筹帷幄,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就只余下心力交瘁,收紧手臂,急切的吻上李治的唇,激烈的索取。

    李治手动了动,最终也没有把李恪推开,不忍也不愿,被动的承受着李恪的掠夺,面对这样示弱的李恪他无法狠心,更无法忽视因为李恪心上出现的一下一下的刺痛,他该怎么办才好?终于明白那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之中包含的苦楚。如果这世上真的寻在醉生梦死那样的酒,他一定毫不犹豫的饮下,忘记一切忘记李恪,斩断所有的纠缠。

    漫长的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李恪看着有些迷乱的李治,如墨的眸中依旧暗流汹涌,他知道李治已经动摇,也知道李治此时不会给他想要的结果。伸手拭去李治唇上的银丝,李恪放开了他,面前之人眼中不满痛苦与迷茫,这样的李治他不忍心在去逼迫,心中长叹一声,今日已经有了收获就此收手吧,“九弟,我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李治跟上李恪的脚步,张了张口却不知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如同李恪说的那样既然自己不答应在一起,那么就应该果断的拒绝,毫不犹豫的推开他,不应再给李恪任何的期望,他还真是一个残忍的人,在给了李恪希望之后又让他失望,却还自私的想着能够继续拥有李恪的温情,这样的自己又如何能配得上李恪的深情?

    ☆、第二十二章:怎堪心有千千结

    第二十二章:怎堪心有千千结

    就在李世民为征讨高丽做准备之时,鸿胪寺上奏高丽莫支离前来进贡,是接受还是拒绝,李世民心中已有注意,却还是拿到朝堂上来议论,想听听其他人的意愿,这足以看出历史上唐太宗虚怀纳谏是名副其实的。

    谁知这次朝野上下没有一人提出不同的意见,纷纷表态不愿接受高丽的进贡,就连主和一派的褚遂良也是如此“皇上,高丽杀死其国王,犯下弑君之罪,是不容宽恕的,如今我大唐将要讨伐他,就不应该再收纳其贡品,这就如同春秋时鲁桓公向宋国取郜鼎一样,臣以为不能接受”

    “臣也同意褚大人的意见”刘洎道,“我大唐是礼仪之邦,在四方各族中的威望极高,若是在即将攻打高丽之际还要接受他的供奉,这样反复无常出尔反尔无疑会让其他各族产生二心,不利于大唐的安定”

    相比于以上两位的谦逊,李绩则显得狂傲“皇上,臣也以为不易接受供奉,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征讨高丽,凭借大唐的国力军力,到那个时候整个高丽都是我大唐的囊中之物,又何必现在出尔反尔失礼与人呢?”

    李世民始终面带着笑容,听着朝臣们的议论,“既然诸位都不赞同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吧,将高丽来使全部交予大理寺处理”下了结论,李世民站起身“不知诸位对于西突厥大臣屈利啜为自己的弟弟娶焉耆王的女儿为妻,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自李世民即位以来便致力于对突厥的平定,在李靖等人大败□□厥,俘虏颉利以后,□□厥彻底灭亡,而后唐朝在西域地区设置了安西都护府。摄于大唐之威,西北少数民族归属,而李世民对于突厥却采取了极为宽松的态度,并厚待颉利,所以李世民有了‘天可汗’的称号,但是西突厥仍然是余留下来的一个祸害。

    “皇上”岑文本道,“虽□□厥臣服,但是西突厥仍然是遗留下来的一个隐患,也经常与我朝发生战争,而今焉耆与西突厥联姻,很明显是有不臣之心,并且焉耆进来对唐朝的贡赋多有缺漏,再次证实了这一点”

    “岑大人说的对”李道宗道,“焉耆这是要脱离我大唐,这种事情是不能姑息的,必须给予打击,不然其他人有样学样西北必乱,但是以如今的形式来看并不能开展与西突厥的战争,不然高丽在□□厥在西,我大唐将腹背受敌”

    李绩也点头表示赞同,“皇上任城王之言有理,代到征讨高丽凯旋,腾出余力才是攻打突厥最好的时机,倒是我们定要一举攻破西突厥,让他再无反击之力”

    “好”李世民肃然,开始下令“传朕旨意,任命安西都护郭孝恪为西州道行军总管,统率三千步骑兵出银山道进攻焉耆。”

    “父皇”李治站出“请父皇恩准儿臣前去征讨焉耆”

    李治开口后满朝文武顿时寂静下来,焉耆不过是一个小的部落,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没有对它很上心,征讨焉耆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这次在朝上谈论还是因为焉耆与西突厥有关,而李治竟然要求前去,这太不正常了。

    李世民居高临下的望着李治,先不说他们即将要东征高丽,就是没有高丽的事情他也不会同意李治前去的,一来是担心,而来也认为没有必要,只是李治这段时间太过反常了,单单由流霜阁的事情就能够看出,这样的事情不符合李治的性格。“由我大唐的太子亲自去太给他们面子了吧,治儿此时不用再提”

    “儿臣遵旨”李治叹了一声,说出刚刚的话本就是没有经过思考脑中一热,李世民不同意也是意料之内,现在自己还真是病急乱投医,以为远离李恪就会解决一切的事情,无奈只能将事情越弄越糟糕。

    下朝之后不仅李世民将他留下耳提面命了一番,就是长孙无忌也在东宫等着他谆谆告诫。送走长孙无忌李治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张文体贴的递上一杯茶,近来李治总是愁容满面,旁敲侧击问了几次,李治始终三缄其口,既然李治不愿说作为下人他也不再问,只要照顾好李治的就好,“殿下”

    李治睁开眼睛,接过茶杯放在桌上,“张文,忠儿最近如何了?”李恪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思,近来把其他人忽视的很彻底,尤其是李忠,好像也有几天没有见过了,他好像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做人做的还真是失败。

    “小殿下很好,都能走几步路了”张文回答,面上浮出几丝笑意,粉粉嫩嫩的李忠格外的可爱讨人喜,几乎成了东宫上上下下的开心果,也许他应该把李忠抱来,看能不能让李治高兴一些“殿下,要不奴才去把小殿下抱来?”

    “好”李治在张文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没多久,张文就抱着小小的李忠回来,李治接过李忠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可是李忠却不愿意安分的坐着,蹬着两条小腿向李治身上爬去,李治不停的重复着把李忠抱下来的动作。许久始终不能如愿的李忠撇起小嘴,眼看着就要哭出来,李治只好放任李忠做他想做的事情,李忠见此立刻又朝着李治身上爬,还发出了格格的笑声。

    “臭小子,居然使计”李治拍了拍李忠的小屁股,露出了些许笑容,屁股被打李忠不满的看着李治,然后报复性的在李治的脸上留下几个水印。李治擦去脸上的口水,把李忠放在地上“忠儿,来走几步给我瞧瞧”

    李忠却很不给面子,发出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声音,一下坐到了地上。李治失笑,蹲下身看着小小的人儿,见他自顾自的玩着身上的衣服,李治把他扶起来“忠儿,可不能偷懒啊,来走几步给我看看”

    李恪走进时看到的就是这慈父教子的温馨画面。朝堂上李治会提出那样的要求是为了要躲他,可躲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他也不希望李治逃避,更加不希望李治为了躲避他去西域那样的偏远的地方,在李治说出那句话得时候心中无以言表的愤怒快要将他吞没。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无法忍受李治的疏离,也无法忍受他他把自己的安全当做儿戏。

    看到李恪进来,李治愣了一会,将李忠交给张文待下去,也不意外他会来,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惹得他不快,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李恪,如今好像不论说什么都是枉然,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九弟若是不愿意见到我不必那么麻烦”将门关上,李恪缓缓的走到李治的面前,看着他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头等着大人的批评,微微的叹息李恪多少知道李治是一时的冲动,来时的怒火也降了下来,但是他依然无法容忍“你只要说一声,哪怕是永远的消失在你面前也可以,又何必苦心积虑的想着躲避?”

    不想再让李治一直沉默下去,李恪抬起李治的头,看进他的眼睛,“九弟告诉我你真的不愿意见到我吗?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可以等你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可是我等不了一世,更不想蹉跎时间,你我不过有数十载的相处时间,我不想浪费,不想让这数十载的时间都沉浸在痛苦中”

    李治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以为李恪此次来应该会很生气,应该会质问自己,谁知没有,而是用那双包含了万种悲情的眼睛看着他,轻飘的声音比质问更加沉重的砸进心中,让他的心跟着下沉,直至无底的深渊。

    “九弟,既然已经彼此相属又为何不能在一起?非要将对方推到另一个的身边,看着他与别人生活从此再也与自己无关吗?九弟对我就没有丝毫的眷恋?真的能做到吗?”李恪问,看着李治眼中的有了变动“可是我做不到,我无法容忍九弟与他人在一起,一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心就会如同刀绞”

    如果能够做到他就不会在看到李恪与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那么的愤怒了,也就会答应李恪的要求把那个女人送到李恪的手上,也就不必这样的纠结,回想起那是的画面依旧无法自若,心中一旦装下了有怎么能说放开就放开,李治凝视着李恪,在他的眼中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三哥,能不能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这次不是拒绝,是不确定,李恪放开了李治,这样的结果已经好了很多,既然已经破了一个洞,就算是滴水穿石他也要把李治的心穿透,“想可以,不过九弟不要想的太久,我希望九弟给出的答案是我想要的”

    在开口的瞬间,李治就知道自己越发的不能拒绝李恪,似乎在这场角逐战中失败是迟早的事情,自己现在只是在进行垂死挣扎,最终获胜的一方都是李恪,因为他早已经用深情当做武器把自己包围,让自己心甘情愿的放下武器成为他的俘虏。

    ☆、第二十三章:储君动摇心中愿

    第二十三章:储君动摇心中愿

    不论情感怎么样的纠结,该做的还是要做,李治与李恪有没有忘记一直以利在为什么努力,而这种努力也得到了回报,李世民将长孙无忌、房玄龄、岑文本三人叫到承庆殿中商量了一件事情。

    待到三人落座后李世民扫视了一周,不徐不疾的开口“今天朕是有件事情想与你们商量商量,眼下大唐今非昔比,家大业大,朕也年龄大了行动多有不便,所以想要在诸皇子之中选一个文才优异者来入住武德殿,帮着朕整理下文牍疏奏,起草一些急件,想来想去吴王李恪是个合适的人选”

    李世民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着三人消化他的话,也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这一来呢,李恪文采不错,其次,李恪是个有公心的人,看一看最近李恪处理的事情就知道了,哪一件都是做的尽善尽美,而且行事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你们看朕这个想法如何?”

    房玄龄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长孙无忌和岑文本,武德殿是什么地方?与东宫邻接,当初在李建成做太子之时李渊让李元吉处在此处,而且李世民也曾经入住,由此可见李世民的目的,恐怕是有了改立太子的意思。而他们之中长孙无忌绝对是太子的拥护者,势必会反对,岑文本则是李恪一边的,而自己虽不属于他们之中任何一边,却还是希望大唐是有李恪这样有能力的人来继承,不过该说的利弊还是要说“皇上,臣以为此事有待商榷,武德殿是皇上曾经住过的地方,如果皇上这么安排,必然会引起朝野人士的猜疑”

    李世民笑了笑,看着房玄龄,似乎对于他的话早已经猜到,“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朕待过的地方有很多,像是军营朕就在那里带过兵,难道就是因为朕曾经在那里呆过,如今做了皇帝,就要将军营解散不成?”

    “话虽如此,但是武德殿毕竟非同一般,如果吴王贸然进入必然会遭到大臣的反对,恐怕进入也呆不长,本朝皇子之争由来已久,是天下的一大隐忧,如若废了礼制,长幼秩序必乱,长幼乱则朝纲乱,朝纲乱则天下乱,皇上要三思”

    “可是这样不等于压制别的皇子为朕办事吗?不让他们展示自己的才华,这样做难道就对吗?”不以为意的笑了下,李世民看向沉默却又难掩忧色的长孙无忌,“你怎么看?”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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