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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丑药人 作者:颜双思

    第12节

    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如今细想起来,当真是混账不如!

    秦章愈想心中愈发没了底气,就算找到了长宁,问到了陆焱之所在又如何?他真的能偿还得了他所做的错事吗?

    也莫怪陆焱之不愿再见到他。

    秦章苦笑,上山的脚步愈发无力。及至玉寒山顶,满目风雪连天,秦章身子未愈,几日不吃不喝上得山来,早已虚脱。身上衣物穿得不多,此时早已冻得嘴唇发青,手脚僵硬。他想催动体内的至阳功法驱寒,却全然使不上劲来。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就此放弃。

    风雪阻路,他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心神,脚下积雪没于膝盖,抬腿的功夫就已耗光气力。秦章一个不察,摔倒在了雪地里。

    他见自己起不来身,便想也没想地就在雪中爬行,直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时,整个身子都被覆在了雪里。所幸面上没有积雪覆盖,才得以喘口气。待气息渐稳后,他才缓缓扫落身上的积雪,从雪地里爬了出来。

    一起身,便见面前有一高人淡漠而立。高人发须皆白,衣着也是白裳,与这白茫茫的天地似是浑成一体。

    秦章心中一凛,跪下身来,拜道:“多谢高人出手相救,秦某感激不尽,敢问高人名姓?”

    此人便是长宁。

    他冷冷地看向跪地的秦章,哼了一声道:“此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且回去罢!”

    “在下来此有一事相求,还望高人成全!若是不成,秦某便长跪不起。”秦章观这人气度,便知这必是他要寻的人。

    “一事相求,可是要付出些代价的。”长宁冷笑,“不知秦兄弟愿以什么来交换。”

    “只要阁下肯如秦某所愿,就是要了秦某的性命也在所不惜。”秦章说着目光坚毅,只要能知晓陆焱之的下落,他还有什么不能给的?

    “呵,我要你性命有何用。”长宁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罢,你受我十掌,若是还能活命,我便将你想知道的事情告知与你,如何?”

    秦章闻言,心下一喜。别说是十掌了,一百掌他也愿意受。

    长宁见状,目中有过一丝狠意,他抬手运掌,丝毫不为秦章留有余地,一出手便是十成功力的落雪掌第一式。一掌击在秦章的心脉上,秦章身子当即往后退出数步,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白雪茫茫。

    若是换做从前,秦章以内力相抵,这一掌算不得了什么。可现下他身子本就有伤,此时伤上加伤,一掌过后,就是一阵晕眩。

    他强撑着身子,坚定道:“再来。”

    他还受得住。

    想起陆焱之所受过的苦,他吃这么一掌又有何惧。

    长宁见状,飞快地又是一掌袭出,身子所过之处,大雪飞扬。

    想到那日他的爱徒从山下归来时,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长宁就目光一寒,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着他今日也得为徒儿出了这口恶气!

    这落雪掌,是他在玉寒山上潜心修炼而成,共有十招,此时正好供他试炼招式的威力。紧跟着,愈发凌厉的落雪掌便往秦章身上招呼而去!

    第二式……

    第三式……

    秦章每承受一掌,面色就愈惨白。到了第九掌时,他身子一颤,终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口中鲜血大口大口地流出,整个人面无血色。他躬着身子强撑着道:“还剩一掌……再来!”

    长宁冷笑一声,“你既一心求死,我便不阻拦你。”

    说罢,一脚飞出,正中秦章那张绝色的面容上,秦章受了这一脚后,整个身子飞出,重重地倒在雪地里。那张美丽的脸上,尽是青紫色的淤青。

    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爬起来,口中言道:“十掌已出,还望前辈信守承诺。”

    长宁却道:“方才我是用脚踹的你,怎可说是十掌呢?我这落雪掌第十式可还未使出。”

    说罢,这第十掌,说什么都要再往秦章身上招呼过去。秦章虽着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强撑着站起身来,再受长宁这一掌!

    长宁知晓自己这一掌既出,秦章便无活命的可能。可那又如何?他若怜悯秦章,谁又来怜悯他那可怜的徒儿?

    当日下山,他曾嘱咐陆焱之不可使用心头血,否则将会受到心绝大法的反噬。谁知答应得好好的,回来之时却险些去了半条命,如今只能每日躺在冰棺里养伤。陆焱之所受的苦,总得有人来偿还。

    长宁目中掠过一丝狠厉,便是挥掌要取秦章性命!

    却在这时,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师父,放过他吧。”

    长宁闻言,手中掌既出,便无收回的道理。只得一咬牙,掌风一偏,只击中了秦章的右肩。他收回手,回身看向那个出言相阻之人,冷哼声:“谁让你出来的?”

    陆焱之缓步走来,身上衣着单薄得很。雪白的长发及腰,面容上有着许多黑色的瘢痕。他看向秦章,微微皱了皱眉。“此人与我并无瓜葛,师父不必与他多做纠缠。”

    话语中的冷漠,让身受重伤的秦章身子一颤。

    他趴伏在地上,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那张他曾觉丑陋无比,如今却渴望日日相对的脸。唯一不同了的是,那人的一头墨发成了银丝……秦章不知陆焱之怎么了,为何突然白了头,他心下担忧非常,便要起身,可全身痛得他根本站不起来。

    秦章只得向前爬去,他缓缓地挪动到陆焱之脚边,拽住他的脚踝,轻声道:“焱之……你怎么了?”

    陆焱之垂眼看向他。

    那双眸子似是一潭平静无波的水,没有了往日的爱慕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了~谢谢十七的地雷(づ ̄3 ̄)づ╭?~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秦章却不顾陆焱之的冷漠,只是贪恋地看着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人。并庆幸着,他还活着。那些因为陆焱之的死,而浑浑噩噩的三年,让秦章终于明白了,无论面前的人是美是丑,只要他还活着,便足矣。

    秦章笑了笑,一张脸惨白得动人。他的双手仍死死地拽着陆焱之的脚踝,生怕面前这人又走了,他就再也找不着了。

    只是当双手触碰到陆焱之□□在外的肌肤时,秦章手一颤,一股凉意涌上心头。那冰冷的触感,好似不是活人一般。

    秦章心下愈发慌乱,他看着面前陆焱之那张又变回从前丑陋模样的脸,不禁想起那日在幽冥岛时,陆焱之分明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又成了这副模样?

    在他昏迷过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秦章满面担忧之色道:“焱之……你的脸……”

    陆焱之闻言,却是冷冷一笑,使得那张脸显得愈发诡异。“看到我这张脸,二公子很失望?”

    秦章一愣,知是陆焱之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焱之你误会了,我是……唔!”

    “关心”二字还未言出,陆焱之就一脚踹开了秦章扒住他脚踝的手,冷冷道:“怎么,你还想再让陆某吃鞭子不成?”

    说罢,便是不再理会秦章,与长宁一道拂袖离去。

    风雪渐渐迷了人眼,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里。

    秦章倒在地上,满头皆是冷汗。他咬牙想爬起身来追上前去,可身上那些未愈合的伤口,在这恶劣的环境里,一一发作,痛得他倒在雪地里,再也爬不起来。

    他心有不甘,望着陆焱之离去的方向,低声轻唤。

    耳边是风雪的呼啸,好似是人在恸哭。

    在这山里头,时日不知几般变幻,秦章的身子被埋在大雪里,渐渐没了气息。直到有人在他耳旁唤着他的名儿,他才悠悠醒转。

    秦越在床头担忧地看着他,“二哥,你可算醒了。”

    秦章面露茫然之色。

    秦越道:“二哥,为了找你,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劲。去哪里不好,非要来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差点就死在这山上了,幸好有那位高人出手相助……”

    秦越说着,转头看向窗前倚立着的人影。

    那人一头银发如瀑如雪,冷若寒霜。秦章只是看了这么一眼,便急急要下床来。那身影模模糊糊的,他看不真切。秦越见状,忙将他拦住。“二哥,你身子还未好,千万不可再乱来了。”

    可秦章哪顾得了这些,他踉跄着走向那人,嘴里唤道:“焱之?”

    那人身形一动,回过身来。

    竟是那个在冰天雪地里赏了他十掌的人。秦章见此情形,失望不已。秦越走上前来,道:“这位前辈便是救了你性命之人。”

    秦章一听,忙垂首叩谢。心中不免也有了一丝希冀。这人与陆焱之的关系匪浅,他的出手相救是否也是出于焱之的授意呢?

    就在秦章胡乱猜测之际,面前的人冷哼了一声,只听他漠然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便趁早下山去吧。”

    这人自然是长宁。

    然秦章闻言,又怎可罢休。只见他撑着大病未愈的身子,当着秦越的面,二话不说地就撩起衣袍,双膝跪地,膝盖碰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他的眼睛却坚定而有神。“不让我见到陆焱之,我便不会离开。”

    长宁斜睨了他一眼,满脸的不屑。“与我来这套又有何用?我又不是陆焱之那傻子,可不会有半点心疼。你若是真有良心,便去他面前长跪不起,看他会不会原谅你。”

    说罢,长宁甩袖推门而出。

    秦章本是一愣,随即会意,连忙起身跟上。

    雪地里二人的脚印深深浅浅,待走到一山洞前时,长宁停下了步伐,拦住秦章去路。“你有没有资格进去,还需看你的诚意如何。”

    说完,他闪身进了洞里,一道石门轰地关上,将秦章拦在了外头。

    秦章怎会不知长宁的意思,他当即便在山洞前跪了下来。这一跪就是三天。三天来,他不吃不喝,只是僵硬地跪在那儿,一动未动。无论刮在身上的风雪有多刺骨,他都未曾动摇内心。即便身子冻得已经快没了知觉,他也甘之如饴。

    只要焱之能原谅他,要他做什么都行。

    期间秦越来劝他,他也不听。送来的食物也不肯吃。把秦越急得不得了,只能不停地给人添衣裳。

    三日后,那间山洞的石门终于有了松动。

    秦章一喜,忙要起身,可双腿因跪了太久,而酸软无力。一起身便向前跌去,一旁的秦越忙将人扶住。秦章自嘲一笑,推开秦越的手,便是要往山洞里走去。秦越无奈,只得将这不听话的二哥背起,这才跟上长宁的步伐,进了山洞。

    进得洞里,秦章从秦越背上下来,张望了一番后,并未在洞中见到陆焱之的身影。只有一座冰棺静静地躺在洞中,秦章心头一跳,缓缓地朝着冰棺走去。待走近时,便见到冰棺中躺着一人。

    那人莹发如雪,丑陋无颜,面色是如死人般的惨白。秦章看清冰棺中的人后,只觉眼前一黑,差些站不稳。他的手颤抖着抚向棺中人的脸,抚过那人的眼睛、鼻子、嘴唇,即便凉意刺骨,也舍不得放开。

    他唤道:“焱之,醒醒……”

    可棺中的人却依旧未有丝毫动静,就连呼吸也触不到了。秦章无力地收回往人鼻息处一探的手指,埋首伏在那人身上,竟是痛哭起来。

    哭声撕心裂肺。

    他不愿相信,前几日还精神着的人,今日就躺在这副棺材里,没了气息。他终于还是晚了一步吗?秦章从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如若不是他的自以为是,他的固执己见,他也不会失去陆焱之,失去他这一生最爱的人。

    他的焱之,就连到死也没有看到他的悔意。

    秦越听着秦章的哭声,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秦章。那个一向骄傲自持的秦章,何曾这般失态过?

    而一旁的长宁见了,却是眉头一皱。他冷斥一声道:“哭什么?人又没死!”

    秦越一愣,当即窜到秦章身旁,道:“二哥,焱之没死,焱之没死!”

    秦章却是充耳不闻,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陆焱之,舍不得松开。那温热的泪水,滴落在陆焱之面容上,烫得发疼。他没有瞧见,怀中人的手指微微一动。

    待陆焱之清醒过来时,见到的便是秦章那张满是泪水的脸。还是那般明艳动人,陆焱之心想,就连哭起来也是这般好看。

    只是……他为何要搂着自己哭呢?

    陆焱之不解。他只是在冰棺中疗伤而已,为何一醒来就看见了秦章。

    “你……放开我。”陆焱之气息微弱,伸手想要将人推开,却全然使不上劲来。

    秦章闻言身子一僵,他低头看去,却见陆焱之面色苍白地瞪着他。秦章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确定怀中的人还活着后,这才欣喜若狂起来。

    陆焱之不知所措,低声让秦章放手。

    秦章却怎么也不肯松开,直到陆焱之语气中隐隐有了怒意后,才不舍地放开了他。

    此时的陆焱之正手掩心口,呼吸不畅,显然是动了气后,身子又受不住了。秦章担忧地看着他,想上前却又怕陆焱之的病情加重。

    他回身看向长宁,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长宁却道:“既然人已见到,你总该可以滚了。”

    秦章知是长宁不肯说,可他又怎会轻易言弃。在见着陆焱之前,他只是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如今见着面了,却是这副油尽灯枯的样子,他怎么可能还放得下心离开?

    他打定主意,在陆焱之身子好全之前,他是不可能走的。

    打这以后,秦章便在玉寒山上长住下来。

    长宁瞧他不顺眼,要轰他下山。秦章先前对长宁诸多忍让,而这回为了能留在陆焱之身边,他是半点也不能让。

    二人便在雪地里大打出手。秦章的身手虽好,可毕竟是久病未愈,堪堪与长宁打了平手。若是换做从前,长宁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秦章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坐地调息。

    长宁也不好过,他没想到这个长得比女人还美艳的小子,出手竟会这般了得。看来先前是小瞧他了。尝到喉头一甜,长宁强撑着甩袖离去。便是有段时间不能来找秦章麻烦了。

    秦章笑了笑,起身朝陆焱之居住的木屋而去。这会儿已是夜色当空,陆焱之怕是已经睡下了,秦章不敢扰他休息,便只是坐在屋前,静静地望着一轮明月。

    月色温柔,秦章倦意袭来,竟倚靠在门前睡了过去。

    陆焱之一早起来,推开门时,便见着了守在门口埋头睡过去的秦章。他一愣,又迅速地将门给阖上了。

    秦章听到声响,醒了过来。知是陆焱之也起来了,便抬手敲了敲屋门。问道:“焱之,你饿不饿?”

    长久无人应答。秦章只得叹了声气,转身走开。

    陆焱之见人走了,这才走出屋来。看着屋前少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心下一松。直道走了才好,也不知秦章是又吃错什么药了,亦或是家中有人中毒,需要他的血来救治?总之,无论是哪一个,陆焱之都已经不打算再搭理秦章的殷勤。

    其实秦章并未走多远,他只是去了灶房烧了些热水,又熬了一碗小米粥。秦二公子平日里被人伺候惯了,何时做过这种粗活。米粥熬出来时,因柴火过旺,碗中竟只剩了米食,水都给煮干净了,全然不像是一碗粥。

    秦章尝了尝,味道尚可,不是什么难以下咽的玩意儿。便端着它又回去了陆焱之那儿。

    回到屋前,他依旧伸手敲门。见陆焱之没有应答,便用力将门推开。

    一进屋,便见陆焱之正裸着身子,给伤口换药。二人四目相对,陆焱之面色一寒,冷冷道:“出去!”

    秦章却不顾他的冷语,将手里端着的粥食放到桌上后,快步走至陆焱之面前。抓着陆焱之干瘦的手,狠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只因他看见陆焱之心口处那道狰狞的伤疤上,又添了新的伤痕,甚至还在渗着血。

    陆焱之想要挣脱,却敌不过秦章的大力。他气急攻心,情绪一上来,心口处就愈发疼痛。急得他伸手去推秦章,半点也不愿让秦章见到他这副模样。

    见陆焱之手掩心口,不停地咳嗽。秦章怕他伤了自己,当即狠心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情绪平复下来。陆焱之便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秦章,惊慌失措道:“你想干什么?”

    秦章伸手替他将皱着的眉头抚平,温柔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陆焱之瞪他,秦章也不为所动。只觉得跟他使性子的陆焱之,可爱极了。

    小心地拿过陆焱之手中的药膏,秦章放在鼻尖闻了闻,药味清香中又带点苦涩。他挖了一些出来,指尖触碰到药膏时觉得凉凉的。便低头小心地将药膏涂抹到陆焱之的伤口上。

    这个伤口曾经拜秦章所赐,后又添了无数的新伤旧伤,使得伤口的疤已经无法再消除。秦章的手指滑过此处,抚摸着那粗糙的肌肤,每一道痕迹都刻着他对陆焱之的伤害。

    他心中一痛,手中的药膏差些拿不稳,深吸口气,手指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些。

    只听陆焱之呻吟一声,秦章忙收回手,知是弄疼了他。便柔声问道:“很疼吗?”

    那语气好似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陆焱之眼眶一热,不免忆起三年前那段甜蜜的时光,秦章也曾是这般珍惜他的。可讽刺的是,那一切都是假的。所以面前的秦章,又有几分真心可言呢?

    秦章见陆焱之眼睛红红的,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上药时的动作就愈发轻柔了。上好药后,又拿起一旁的纱布,帮陆焱之缠上。

    待一切都弄完后,他也不肯将穴道解开。

    反倒是端过桌上的热粥,凑到陆焱之跟前,道:“饿了吧,我喂你喝粥。”

    说着,便舀着调羹,拌了一勺,小心地吹了吹后,便要喂给陆焱之。可陆焱之嘴唇紧闭,怎么也不肯松口。

    秦章知他是不愿见到自己,只得将他穴道解了,把粥放到他手里,道:“记得趁热喝了。”

    这人的身板太瘦了,必须要好好补补才行。

    说罢,秦章便主动去了外头,还陆焱之一个清净。

    陆焱之低头看着手中热腾腾的米粥,愣了愣。这……是粥?他淡淡地尝了一口,几乎没什么味道。

    而屋外头,寒风阵阵,秦章看着漫天飞雪,本该是平静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陆焱之,到底是受了什么伤?又为何会伤得这般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  秦二:亲爱哒,将这碗粥喝了~

    颜值:拒绝毒安利,从我做起。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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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迟疑了许久后,陆焱之问道:“你……为何想要留在我身边?”

    他这副丑陋的相貌,怎还会让秦章留恋?若是与他日夜相对,夜里还不得发噩梦?陆焱之早就有了自知之明,可不会觉得今日的秦章,会真心地对他这个丑八怪好。

    秦章却道:“我若说是因为喜欢,焱之你信吗?”

    信吗?自然是不信。有些伤痕一旦刻在了心上,便难以愈合。多年前的秦章也是说喜欢他,而这么些年以后,又往事重演。

    陆焱之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你中了什么毒?若是能解,我自会尽力为之。”

    秦章没有想到,即便他划花了自己的脸,陆焱之也还是不肯信他。他神色一黯,面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远不及心中的痛楚。他苦苦一笑道:“没有毒……我没有中毒。”

    “莫骗我了。”陆焱之又怎会信,“若不是中毒,你不会待我这样好。”

    说着,陆焱之看着他,那眼神冷漠疏离,仿佛能看透一切。

    秦章知他此刻就算说得再多已是无用了,便也不再辩解,只是道:“焱之,当年我所做的错事已无法再挽回,你因此恨我,不信我,甚至不愿见到我,都是应该的。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过多的纠缠你,只是盼你能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等你身子一好,我便马上离开,再也不来扰你清闲,可好?”

    这已是秦章最大的让步了。

    许是因他说得太过诚恳,亦或是眼神太过炽热,陆焱之犹豫过后,终是点了头。

    秦章心中的石头也跟着落了地。只要能待在陆焱之身边,就算是一天,也好。

    因长宁受伤闭关,煮饭洗衣煎药等杂事都落在了秦章身上。平日里师父不在的时候,这些事儿陆焱之都是自个儿来,可眼下大病未愈,秦章又怎么舍得让他来做这些粗活。

    于是乎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秦二公子,第一次煎药,就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闻着药香,秦章小心地端着药碗,送去了陆焱之房里。

    见到秦章满身是灰的狼狈样子,陆焱之哭笑不得。他忙接过药碗,伸手帮秦章将脸上的灰尘擦拭掉。露出那张依旧好看的面容。秦章面上的伤痕在涂了药后跟着淡了些,陆焱之心下也是一松,看样子是不会留疤了。

    只是……他眉头一皱道:“你以后不用这样了,这些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章听罢,紧张道:“怎么了,是药煎得不合口味?”

    陆焱之笑了笑,这药还能有什么口味?不都是苦的吗?想着,他闭着眼将黑色的汤汁一口闷了,只是苦味在唇腔里蔓延,让他几欲作呕。

    秦章一面拍着他的后背,一面喂了他一口蜜饯。还不忘道:“到了夜里,还得吃上一剂。”

    陆焱之点了点头,却是不习惯秦章的温柔。

    以前秦章对他好的时候,也没有这般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过,看样子这次的药效比之前的还要强上几分。陆焱之心里头不免盘算着,要怎么帮秦章将这毒给解了。

    喝了药后,许是药力的作用,陆焱之有些倦了。秦章小心地替他掩好被子,便轻声关上门退了出来。

    山中的岁月总是过得悠长,秦章坐在外头,听着屋里头陆焱之微弱的呼吸声,却觉十分安心。若是能天长地久,该多好。

    秦越找过来的时候,见秦章倚坐在陆焱之的房门前,便过去喊道:“二哥!”

    秦章忙起身,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小声些。

    秦越一愣,只得压低了声道:“二哥,明日我便要下山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可有个准信儿?我也好给大哥捎个话。”

    秦越在玉寒山上,也呆了好些日子。如今见秦章和陆焱之之间似乎有了好转,他便也决定回去了。毕竟这山中的日子,实在是枯燥无味极了。

    秦章却道:“我这里暂时脱不开身,你若是下山去,便帮我捎些东西上来。”

    “什么东西?”秦越听了,心中有了大大的不妙。

    秦章便附在秦越耳旁说了几句,秦越听罢脸色愈发诡异。竟然是要他去山下搬些鸡鸭鱼肉上来,还说是用来给陆焱之补身子。秦越无奈地想,他这二哥……莫不是真要转性了?

    玉寒山上的吃食素来清淡,有了秦越从山下采买回来的荤腥后,陆焱之这几日吃的明显丰富了许多。

    不过味道却未有什么长进。毕竟秦章过去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些天来为了照顾陆焱之的起居,才苦练起厨艺来。

    尝了一口秦章亲手熬的鸡汤,陆焱之眉头皱了皱,虽然味儿有些咸了,却还是默不作声地把它喝完了。

    秦章满意极了,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将他的焱之再养胖一点才好。

    吃过午饭后,陆焱之便要去冰棺中养伤。秦章自从知晓他每日都要受这份罪后,心里头就自责不已。自责好不容易才将人找了回来,却没有保护好他。

    而陆焱之这一躺,便是一个时辰。当他醒过来时,全身上下散发着渗人的寒气,那一头垂肩的银发,衬得人愈发憔悴不堪。

    陆焱之虽是不怕冷,可却也架不住冰棺中的寒气一日比一日剧烈,他的身子抖了抖,嘴唇青紫,醒来时只觉全身发冷。秦章心疼地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一路抱回了木屋。

    一脚踢开屋门,秦章便将人小心地放倒在床上。并伸手要帮他将衣物换下。陆焱之一愣,不自在地按住了秦章的手,不让他有进一步的动作。

    秦章耐心地哄道:“乖,把湿衣裳脱了,不然会着凉。”

    “我自己来。”陆焱之避过身去,解开腰间的绸带,身上的衣物缓缓褪下,露出光洁的后背。

    陆焱之的身子与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了,过去身上的瘢痕也已消失不见,那白皙的裸背秦章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免看得痴了,只觉口干舌燥不已。未避免让自己做出什么伤害陆焱之的事来,秦章只得起身走至一旁,不敢再多看一眼。

    待陆焱之换好后,秦章这才又走回去,将人搂在了怀里。怀里的人身子还十分的冰凉,手脚更是冻到发冷。秦章将他的手捂热了一会儿,忍不住道:“焱之,你这身伤病可不能再拖了,何不随我下山去,我找大夫来帮你医治。”

    玉寒山气候太过严寒,不是什么养伤的好地方。秦章不忍每日见陆焱之这么辛苦,便生了将他带回秦楼养伤的念头。

    可他哪里知晓,陆焱之的病只能在玉寒山上休养。

    只因他离不开那口用千年寒冰所制的冰棺。冰棺里的寒气可以冻住陆焱之体内因练心绝大法而反噬的内力。故每日都要去冰棺中躺上一个时辰。若是一日不去,离开冰棺的时日愈久,身子便会愈加衰竭。

    陆焱之也心知,依赖冰棺来养伤,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可除此之外,他也别无办法。遂只能故作冷脸道:“我在这儿过得挺好,二公子莫不是连这也要干涉?”

    秦章一愣,以为惹陆焱之生气了,忙低声安抚,心下里却又是另一番寻思。

    入夜,秦章伺候陆焱之睡下后,便偷偷回了放置冰棺的石洞。他倒要看看这冰棺有什么神秘之处,为何陆焱之每日都要在此疗伤。

    只是手一触碰上冰棺,秦章便觉寒气入体,他想若是他躺在上面,那需得用最烈的至阳心法才能抵抗得住这股寒气。他尚且如此,又何况是身子那般虚弱的陆焱之?想到焱之每日都要受此煎熬,秦章不免眸色一暗,心中寻思着不知用何法子才能治好陆焱之的伤。可是他却连陆焱之是如何受的伤,都不得而知。

    就在秦章黯然之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秦章回头看去,见竟是闭关多日的长宁。

    长宁显然也未料到秦章会在此,他一愣,便是淡漠道:“你在这做什么?”

    “我……”秦章也没想会是他,便犹豫道:“只是来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长宁冷哼了声。“我不过是闭关了一段时日,你就和我那笨徒儿愈走愈近了。”

    秦章听长宁这口气,似是将陆焱之当成了他的所有物,心下听了难免不郁,可他却也不能发作,只能忍道:“焱之体弱,需有人照顾。”

    “哼,花言巧语。”长宁冷笑道:“我知你在想什么,你若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离他远点,毕竟他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可都是拜你所赐。”

    秦章闻言,眉头一皱,“我不懂前辈在说什么。”

    长宁笑了笑,走至冰棺前,缓缓道:“我本是不愿与你多说什么,可显然秦二公子并不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听了长宁这奚落,秦章的手狠狠攥成拳头,却还是极力克制道:“那今日前辈倒不妨与秦某说个清楚。”

    自从知晓长宁是陆焱之的师父后,秦章就知不管长宁如何发难,他都万万不可再与他动手。上次打伤长宁一事,被陆焱之知晓后,害他没少被冷眼相待。

    “也好。”长宁轻笑一声,便是将陆焱之受伤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了秦章听。这些事情,陆焱之本是不愿让秦章知晓的。毕竟用心头血救人一事是他自愿,并未有人强迫他。若是拿这事来怪罪秦章,倒显得他别有用心了。

    可长宁不是陆焱之,这事他那傻徒儿不怪罪,他可不见得会轻饶。说罢,他冷声道:“为了救你,陆焱之用了他仅剩的那一点心头血,你以为他身子为何会这般虚弱?因为他只剩不到十年的寿命可活。你觉得你这样害过他后,还有资格留在他身边吗?”

    秦章听后,面色惨白,显然是大受打击。他没想到那一夜他昏死后,陆焱之竟会用他最后的心头血来救他。他甚至不知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这样做了。陆焱之的这份深情,他如何偿还得了?

    想到陆焱之为了他一夜白头,又变回从前的丑陋模样,他的心就痛得好似被撕裂了一般。跟陆焱之相比,他脸上那道疤算得了什么?

    而听到陆焱之只剩不到十年的寿命后,秦章身子一颤,再也承受不住地跪倒在地。他满面泪痕,道:“有什么法子可以救他?”

    长宁道:“你当真想救他?”

    “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长宁闭眼,只是冷冷道:“将焱之用来救你的心头血还给他,我自有法子。”

    翌日,陆焱之醒来时却未见到秦章,他心念一动,以为是秦章离开了,忙下床去,却在走到门口时,堪堪停住了脚步。

    他在想什么?秦章离开不是好事一件吗?他不是盼着他走盼了好久吗?为何心里还会这般不舍?陆焱之你醒醒吧,秦章不过是因为又中了毒,才会对你这般好的。可别再又重蹈覆辙。

    想着,陆焱之收起心中的失落,正要回身时,屋门被推开,阳光洒落进屋里。

    只见秦章站在门口,冲着他笑道:“醒了?”

    陆焱之一愣,点了点头。

    秦章却眉头一皱。面前的陆焱之衣着单薄,且还赤脚踏在地上,他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将人抱起放在床上,道:“又不听话了?嗯?”

    陆焱之想到自己以为秦章不见了,才这般急着下床,面上一红,低着头也不多说什么。

    秦章帮他穿好鞋子,系好衣裳,又拿过梳子帮陆焱之梳头。外头明晃晃的日光照射进屋里,秦章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梳过陆焱之那一头白发,岁月静好。看着面前的人儿,秦章突然生了一种白头到老的错觉。他嘴角含笑道:“焱之,你定会长命百岁。”

    陆焱之不解他为何突然说这么一番话来,便是回过身去。面前的秦章,笑容煞是好看。

    陆焱之愣了愣,他伸手按住秦章的手腕。秦章不解,却见陆焱之在仔细地给他把脉。他笑道:“陆大夫可是有瞧出什么病症来?”

    陆焱之摇了摇头。却未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这可奇了怪了,陆焱之心中纳闷不已。是他医术不精了?还是这毒的药性太强?不然他怎会什么也瞧不出。可不管真相如何,他都始终无法相信,是因为秦章压根就没有中毒。

    就在陆焱之愣神之际,秦章却突然道:“明日我便要下山了。”

    “哦……”陆焱之回过神来。心道怪不得他诊不出来,原来是毒已经解了吗?所以才会要急着离开。离开也好,省得日夜对着他这个丑八怪作呕。

    秦章失落一笑,“你都不挽留我吗?”

    “二公子本就不属于这里。”

    不属于玉寒山,不属于他陆焱之。多年前,他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不该妄图爱上这个不该属于他的人,才会落得遍体鳞伤。

    秦章笑了笑,不再多言。

    日头落了,说着明日再走的秦章,却是连夜离开了。陆焱之看在眼里,却不以为然。这不是很正常吗?秦章中的毒已经解了,再对着他这个丑八怪多么倒胃口。这次没有再拔剑相向已是万幸。

    只是秦章一走,玉寒山就又冷清了许多。陆焱之无聊之际,除了养伤外,便是看些医书典籍,不再去想秦章的事。

    他以为此生与秦章必是不再相见,却未想,那日在客栈外的一眼,便是注定了一生。

    再见秦章时,那个离开时还笑意盈盈的人,此时却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眉眼虚弱,心口处的鲜血汩汩流着。

    他冲他说道:“你怎么来了?”

    他能不来吗?陆焱之看着他,一时间快要认不出这是秦章来。这真的是秦章吗?会为了救他的性命,挖了自己的心头血来救他?

    如若不是师父这些日子送来的药,让他闻出了异样,他不会偷偷跟在师父身后,找到了这里。然后看到秦章用匕首挖心取血的一幕。

    他身子一晃,难以置信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秦章虚弱一笑,“焱之,这是我欠你的,你莫要自责。”

    “你没有欠我!”陆焱之摇头,哭得像个泪人。“你不应该这样,救你是我自愿的,你不需要这样。”

    “那么,救你也是我自愿。焱之,我舍不得离开你,可是我更舍不得看着你死,这心头血是你给我的,我如今还给你,不是正好?”秦章没想到会被陆焱之看到这一切,可即便被看到了,他也不会停手。

    长宁说过,只要给陆焱之服过七七四十九日的心头血,便能让他好起来。

    至于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他不得而知。不过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只要焱之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好。

    秦章抬手,为陆焱之擦了擦眼泪,“抱歉,又害得你哭了。”

    陆焱之闻言,哭得更加厉害。他找来药膏,细心地为秦章处理伤口,哭着道:“秦章,你不能死。”

    秦章笑了笑,“傻瓜,我不会死,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说着,他笑着闭上眼睛,听着耳畔陆焱之的声音,只觉无比安心。

    “焱之你能原谅我过去做的错事吗?”

    陆焱之点了点头。说什么原谅不原谅,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个错误。此刻不管秦章是内疚也好,还是偿还也罢,陆焱之都认了。

    即便万劫不复。

    “焱之,我爱你。”

    外头风雪呼啸,秦章的意识渐渐沉睡过去。却没有听见,陆焱之对他说的那句,我也是。

    ……

    来年初春,玉寒山上的积雪却并未消融。陆焱之一起来,便推开屋门,对着屋里的人道:“今儿个日头真好。”

    正在穿衣的美人儿回过身,笑道:“快过来,别着凉了。”

    ——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我完结啦!!!好激动啊啊啊啊!!!

    居然真的写完了qaq

    ps:有一则番外

    ☆、番外(yg)

    …………………………

    自那日挖心取血后,已过了快半年有余。那之后陆焱之便不再让秦章做那么伤身的事,无论秦章如何逼迫诱骗,陆焱之都不肯再喝他的心头血。甚至有次还为此把身子给气坏了,在床上躺了将近半个多月。

    秦章便只能暂且作罢,不敢再乱来。

    幸得后来长宁坦白道:“其实焱之的身子,只需每日在冰棺里好生休养,便可好全,只是所需时日会要长久些,可能是一年两年,也可能是十年半载。至于那心头血,却是能迅速见效的。那日我将心头血的法子告知你,也不过是想试探你对焱之是否真心。”

    长宁见秦章竟然真的肯为陆焱之死,便不再对他多加阻拦。

    这半年来,秦章照顾起陆焱之来愈发尽心尽力。甚至念及陆焱之身子虚弱,舍不得让他受半点苦,便连自身的需求也忍耐住了,只在每月做上那么一两回。只是这玉寒山上的日子不比外面繁华,呆的久了难免会觉清苦,可一想到身边有心上人作陪,秦章却也觉得甜蜜非常。

    唯一让他有些烦恼的是,每次亲近时,陆焱之或是用手遮住脸,或是扭过头去,就是不肯正面看他。除非是在黑暗中,才肯勉强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甚至有次借着月色,他们正做到兴头上,陆焱之却突然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道:“看到我这张脸是不是很可怕?”

    那之后秦章便不再强求他。

    他也知陆焱之心中所有的顾虑与不安,皆是由他一手造成。而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在漫长的等待里,等着陆焱之真正卸下防备的那一天。

    ……………………………………

    日上三竿时,有稀客前来玉寒山拜访,而陆焱之却因昨夜里累着了,此时还未醒来。秦章则一大清早便下山采买吃的去了。

    稀客拎了一坛子酒,茫然四顾地站在这冰天雪地里,纳闷道:“谢兄说的应当就是这儿了,怎地不见陆兄弟的踪影呢?”

    想了想,他便又一股脑地摸黑往前走了几里地,终是见着了一间小木屋。他笑了笑,道:“便是这了!”

    说着,他放下手中的酒坛子,朗声道:“陆兄弟可是在这?在下万岳林,特地前来拜访。”

    陆焱之听了这声响,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直到万岳林又喊了一遍后,他才清醒。忙起身下床,应道:“可是万大哥?”

    “正是。”

    陆焱之闻言,匆忙套上一件薄薄的衣衫,便打开屋门,迎了出去。见屋外头站着的人,果真是万岳林,他诧异不已。“万大哥怎会来……”

    万岳林指了指身后那一坛子酒,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陆焱之一愣。

    万岳林笑了笑,“陆兄弟可知,初春时节,万某酿制的桃花酒乃江湖一绝?”

    那天,曾有人托他待来年初春时,送上一坛酿好的桃花酒,至玉寒山上,一位姓陆的少侠手里。他既然应了,便是要说到做到。

    陆焱之虽不解万岳林来意,却还是很欣喜有人来看望他。忙将人领进屋里,屋中烧了盆炭火,与外边的严寒相比,里头暖和许多。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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