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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风雨 作者:珞塔

    第20节

    “为了你不得不变聪明点。不然,外面那个人就要把你抢走了。”

    楚清岩还没反应过来,alfred已经扬声喊道:“炎少主好身手,为何躲躲藏藏的不出来呢?”

    话音刚落,一个楚清岩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破窗而入,直奔着alfred冲过去,几招过后便将alfred逼得不得不后退几步,而他自己则坚定的挡在楚清岩身前。

    炎落用的皆是杀招,alfred勉强应付却也已经受了重伤,此刻倚在墙上努力克制着不要吐出血来,嘴角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落,你不该来的。”楚清岩忧心忡忡的说道,alfred那副样子定是早有准备,只等着炎落上钩。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炎落也不看他,仍然聚精会神的留意着alfred,只是朝背后伸出一只手。

    楚清岩明白他的意思,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炎落捏了捏他的手,用两人之间的暗号传递出一句话“能走吗”。

    楚清岩犹豫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站了起来,并肩站到炎落身边,轻声说道:“不用顾虑我,你小心。”

    “放心,大不了一起死嘛。”炎落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不许你死!”楚清岩怒视着他。

    “傻瓜。”炎落轻笑着把他扯回自己身后,旁若无人的温柔回答道:“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现在身子虚吗,今天乖乖站在我身后,让我保护你一次。”

    楚清岩怔了怔,有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发出一个“嗯”的音节。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alfred终于吐出了刚刚一直压着的那口血,冷冷的说道:“很好,很感人,清岩这些天你对我那么温柔全都是装的?”

    楚清岩根本懒得理他,他怎么样想不起来自己哪里算是“温柔”了,就因为笑了笑?就因为好言好语的顺着他说话?

    刚才的打斗似乎已经惊动了下面的守卫,听着嘈杂的脚步声不断接近,炎落和楚清岩的身体都明显紧绷起来,听脚步声来者应该是十几个本事不弱的杀手,哪怕是他们两个一起应付也有些困难,更何况楚清岩现在连站着都已经很吃力了。

    alfred脸上重新又露出了笑意,痴痴的说道:“清岩,他死了你就会留下对不对?他死了你就会爱上我对不对?不,你本来就是爱我的,是他把你抢走了!”

    话音刚落,一群蒙面黑衣人已经冲进了房间里,alfred指着炎落吼道:“杀了他!”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只剩下零星的呼吸声,没有一个人动。

    “都愣着干什么!杀了他!”alfred吼道。

    炎落认出了为首的黑衣人,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轻声说道:“杀!”

    十三把枪同时对准了alfred,仿佛排练好的一般,只听到一声响声,alfred身上多出了十三个弹孔,如同一个破碎的玩偶倒了下去。

    大概是故意避开了要害,倒在地上的alfred身体不断抽搐着,却还没有死,口中喃喃道:“我还没输……”

    炎落从手下那接过一把枪,对准alfred的头,冷冷的说道:“你不许动清岩,任何人都不许。”说完,一颗子弹没入了alfred的头颅,那具身体再无半点生命的迹象。

    结果了alfred,炎落转向黑衣人的首领,声音低沉的说道:“寻哥,很抱歉。”

    李寻扯下面罩,单膝跪下,回答道:“属下不敢当,只请少主早些回去。”身后的十二个人随着他一起跪下。

    炎落摆手示意他们都齐了,转身笑着说道:“清岩,我们回家。”

    楚清岩同样笑着,这么多天他终于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其实在看到炎落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觉得安心。

    楚清岩苦笑着扬了扬手,指着手上被新换的一副锁链说道:“这个怎么办?”

    一个手下已经动作麻利的从alfred身上翻出了钥匙,双手奉给炎落,炎落接过来去打开楚清岩手腕上的锁。

    突然,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炎落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楚清岩已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不!”

    第53章 告别

    第四十九章

    整个兰荆堂被低气压笼罩着,楚清岩颓然跪在炎落房间门外,面如死灰,很想进去看看炎落现在的情况,却不敢。

    几个小时过去了,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楚清岩抬起头,满怀希望的看着从房间里走出了的寄风,轻轻喊了句“师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寄风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薄汗,轻轻叹了口气。

    楚清岩立刻慌了神,结结巴巴的问道:“师父,他不会……不会……”那个不吉利的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有。但是那种毒我从没见过,只能暂时不让毒素向心脑蔓延,如果没法解毒,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寄风声音低沉的回答道。这么多年了,那时眼看着别人死去却无力回天的感觉,再一次浮现在心头,而这一次,他居然没法救自己的徒弟。

    “让我……让我去看看他……行吗?”楚清岩声音都在发颤了。

    “别进去了,炎墨还在里面,气头上难保他不会把气撒在你头上。”寄风摇着头说道,“你自己身体也还没养好,先回去休息吧。”

    “他?休息?”

    炎墨脸色铁青的从房间里走出来,齐羽也在他身边,眼睛红红的。

    “啪”一记狠戾的耳光落在楚清岩的脸上。楚清岩早就预料到了会这样,努力承受住这一巴掌,一时间有些耳鸣,眼前天旋地转,身子却只是微微晃了晃。

    “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中毒!”

    楚清岩咽下去口中的血,回答道:“回堂主,alfred把毒针藏在了手铐的机关里,打开锁就会触动机关。”当时只有他离得最近,也只有他看得清楚,所以他才更加痛恨自己,如果他对alfred多一丝防备,也许炎落现在就不会躺在那了。

    “来人。”炎墨俯视着楚清岩,满眼都是厌恶,冷冷的说道:“把他给我丢进刑堂第十区。”

    “你们都退下。”寄风对着走上前的手下们呵斥道。

    “师兄到现在还要保他吗?”

    “若不是清岩抢救的及时,小落根本活不到现在,就算是功过相抵,他也罪不至此。”寄风平和而坚定的说道。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炎落会中毒吗?”

    “如果小落醒了知道你这样对待清岩,你觉得他会原谅你吗?”

    “那总要他醒得过来才知道……”一直没说话的齐羽幽幽的开口了。

    寄风看了她一眼,他知道齐羽的态度举足轻重,只是此时,他也看得出,齐羽绝对不会护着楚清岩的,毕竟里面躺着的那个才是她真正的骨肉。

    “清岩,也许这件事不怪你。”齐羽慢慢走到楚清岩面前,轻轻抚摸着他肿起来的脸颊,接着说道:“但是如果小落死了,我没办法不恨你。放他走吧,让他离小落远一点,小落也许以后就安全一点。”最后一句话是对炎墨说的。

    炎墨的眼神变幻不定,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寄风稍稍松了口气,看了看楚清岩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这些年,楚清岩只是学会了妥协,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其实分毫未变。

    果然,楚清岩坚定的说道:“堂主,我不能走。”

    “什么?!”炎墨狠狠的瞪着他,刚刚压下去一点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是我把他害成那样的,现在他生死未卜,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

    “求您让我和师父一起想办法为他解毒,若他真的……”那个字还是哽在喉咙说不出口,“楚清岩甘受第十区的刑罚。”

    炎墨冷笑道:“我不杀你已是仁至义尽,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我没资格,但是只要您答应,任何事我都愿意去做。”

    “任何事?那你现在就去第十区待上两天你敢吗?”

    “好。”楚清岩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下。

    “清岩!”寄风开口喝止。

    “清岩不在的这两天,就烦劳师父多费心了,属下告退。”

    说完,楚清岩自己起身离开了。

    对第十区的记忆不多,却十分深刻,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去那里,此刻心中的感觉却与恐惧无关。

    落,两天而已,然后我就可以回来照顾你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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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遥远的马赛城。

    一个女人坐在窗边,静静的眺望着远方。女人一身月白色长衫,头微微偏着,长发半掩着面,一阵海风吹来,轻轻撩起女人的长发,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侧脸。

    突然,一个女孩敲了敲门,探头进来,笑眯眯的问道:“师父,你找我?”

    听到声音,女人转过头来,摆摆手示意女孩进来。令人惊讶的是,女人的左脸倾城绝世,右脸却遍布着错综复杂的黑色纹路,虽然已经用纹身修饰过了,却仍然有些吓人。

    女孩好像没注意到女人诡异的相貌,蹦蹦跳跳的走上前,说道:“师父有何吩咐呀?”

    “雪儿,帮我差人把那个送去兰荆堂。”女人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盒子。

    女孩走过去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嗅了嗅,惊讶道:“这么快就配出来了!师父,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没教我嘛!”

    “自己悟性不够还怪我了?”女人温柔的调侃着。

    “师父!”女孩一撅嘴,撇开头说道:“不送了!”

    “人命关天,别闹。”女人轻轻的说道,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

    见师父难得严厉起来,女孩吐了吐舌头,抱着盒子说道:“开玩笑的,师父放心,一天之内送到。”

    “明天我教你配这服药。”女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女孩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房间,没多久,一个容貌和女孩有八分相似的青年男子又来到了这间房间。

    “秋先生。”男子浅浅一鞠躬。

    女人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刚刚碰到了雪儿,鲜少见到您管别人的闲事。”

    “故人之子,也算不得是闲事。”

    “只是这东西不明不白的送去,恐怕兰荆堂不会收。”

    女人浅笑,静默地看向窗外,半响才回答道:“他应该还认得出我的笔迹……”

    两天里,寄风劝了炎墨无数次,炎墨却始终寒着一张脸不松口。两天的期限刚到,寄风便不再理他,直奔刑堂,他不愿想象楚清岩现在已经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到了刑堂,寄风急急的冲到第十区,打开玻璃箱子的盖子时,连他都不由得目瞪口呆——楚清岩几乎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而那些腐虫倒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全都绕开了他。

    “师父。”楚清岩苦笑着打招呼,撑着身子坐起来,掸掉几只身上的死虫子。

    “你没事吧?”寄风不敢相信的问道。

    “没事。”楚清岩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好像都不敢碰我。”

    寄风稍稍松了一口气,把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他,说道:“没事就好,回去吧,小落的毒暂时不再蔓延了,但是还没醒。”

    楚清岩沉默着穿好衣服,沉默着跟在寄风后面离开刑堂,沉默着上了车,一路上沉默的看着车窗外,直到快到兰荆堂,才突然开口问道:“如果他死了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

    “我只是说如果……”

    “尽人事,听天命。还没到最后关头就想着放弃了,我没有这样的徒弟。”

    说话间,车已经在兰荆堂外停下了。

    寄风还没下车,就已经有一个手下急匆匆的迎了上来,说道:“副堂主,您总算回来了,堂主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和您商量!”

    “知道了。”寄风下车快步走向宅子,楚清岩在身后默默的跟上他。

    刚一进门,炎墨就喊道:“师兄,你来看看这个包裹!”

    “是什么?”

    炎墨递过去一瓶药水和一封信,说道:“刚刚在门外发现的。”

    寄风接过来,先打开瓶子闻了闻,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苦味,却辨别不出是什么,紧接着拆开了信,一眼看过去脸色大变。

    “信上说每天日出和日落时服用两次,三天内就可以彻底解毒,只是不知是否可信,师兄以为如何?”

    “是她……是她……”寄风喃喃道,突然回过神来,急切的问道:“送包裹的人呢!谁把东西送来的!”

    “这东西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门外,没看到是谁送来的,所以我才不放心。”炎墨解释道。

    “你看不出吗?这是秋漓的笔迹。”寄风强作镇定的回答。漓,我已经找了你二十几年,你明明在暗中看着兰荆堂的一切,却不肯露面吗?

    “小师妹?如果真是她,小落有救了,师兄你不会认错?”

    “绝对不会。”寄风肯定的说道,把信和药都递给了楚清岩,“按这个剂量照顾他服药吧,应该很快就会见效的。”

    “是,师父。”

    炎墨看着楚清岩的眼神还是带着些杀意,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说话。

    又是两天过去了,楚清岩刚刚喂炎落喝完药,在他旁边躺下,正想休息一会,听到有人进门,便立刻下了床,看清来人之后条件反射的张了张嘴,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天我的话说重了。”齐羽略带歉意的看着他。

    楚清岩避而不答,只是说道:“他最迟明天就会醒过来了。”

    “恩。”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楚清岩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先出去了,到时间我会再来照顾他服药的。”

    “等一下!”

    “您还有什么吩咐?”

    “清岩,对不起。我当时太心急了。”

    “没关系,您不用和我道歉。”

    “其实这些年你为炎落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说出那样的话,真的很抱歉。”

    “我与他之间的事,与旁人都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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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清岩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体已经极度疲惫,却还是睡不着,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直到窗外天空有一丝泛白,便立刻跳起来去帮炎落准备药。

    端着药碗来到炎落门外,房门敞开着,看到坐在床上被一群人围着的炎落,一时惊喜的差点打翻了药碗,惊喜间,却突然听到炎落冷漠异常的声音:“楚清岩呢?”

    楚清岩怔了怔,记忆里炎落从来不曾用这样的语气唤过他的名字,回过神后端着药走到炎落床边说道:“该服药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有人想到炎落会突然起身,也没有会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一边是因为猛然起身而咳嗽不止的炎落,另一边是呆呆捂着脸颊的楚清岩。炎落那一巴掌打得不轻,连药碗也被碰翻了,暗红色的药汁全部溅在楚清岩的衣襟上,看起来好像是从心口处流出的血一样。

    愣了片刻,楚清岩一边蹲下收拾碎片,一边说道:“对不起,我再去准备一碗。”

    “滚。”

    楚清岩的动作顿住了。

    “二十四小时之内,滚出兰荆堂,别让我再看到你。”

    “我不走。”楚清岩轻声回答,低着头,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只是手指颤抖着,不小心便被被碎瓷片割破了,血一滴一滴的跌落在地板上。

    “不走?你非要彻底害死我才高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沉默。连寄风和炎墨看着这样的场景,都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害你?对……这次是我害了你,但是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不下十次!”楚清岩站起身反击,眼中却满是受伤的神色。

    “楚清岩,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就是看在你曾经也帮过我的份上,才给了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你不要不识抬举!”

    “呵呵……二十四小时,若二十四小时之后我没走呢?杀了我?”

    炎落闭上眼,重新躺了下去,仿佛不屑回答这个问题。

    “你说话啊!”

    寄风按住双目赤红的楚清岩,半推半拽的想把他带走。

    楚清岩不甘心的被寄风推着向外走,身后传来他不愿听的冷冰冰的声音。

    “李寻,二十四小时后,若他还在兰荆堂境内,杀无赦。”

    “……是。”

    十五个小时后,楚清岩独自坐在机场的咖啡厅里,无意识的搅动着眼前早就冷掉的咖啡,稍稍回过神来的时候,对面已经坐了一个人。

    “你终于想通决定离开了?”

    楚清岩抬眼看了看对方。他想不通,他想不通炎落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绝情的话,他想不通为什么之前炎落还舍身护着自己,一转眼他又把他一个人丢了出去。就和那时一样,炎落选择了兰荆堂少主的威信,而他去独自承受来自整个兰荆堂的怒火,不同的是,那一次他想逃,这一次,他赶他走。

    压下了所有的委屈与不甘,楚清岩浅饮一口咖啡,淡淡的说道:“想不到最后是您来为我送行。”

    也许是因为最后一次面对这个孩子,炎墨也有些感慨,说道:“其实兰荆堂早就不适合你了,在这里你永远低他一等,也是委屈了你。”

    “我适合怎样生活为什么总要由别人来决定?”楚清岩质问道。

    “因为你不够强大。”

    楚清岩瞪着他不说话,很快又低下了头,是啊,这么简单的答案,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愿意承认呢?

    “而且你太感情用事,如果当年你没有一根筋的非要守在他身边,接受了nesis的橄榄枝,现在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那您呢?”楚清岩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您明明对齐董事长有感情,却非要装出一副利益婚姻的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不等炎墨回答,楚清岩接着说道:“因为您太在意她了,所以连向前一步对她表明心迹都不敢,这才是真的被感情束缚了,我说的有错?”

    炎墨一愣,许多年来第一次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你这孩子永远这么不讨人喜欢。”

    “实话而已。”

    机场提示登机的广播响起了,炎墨敛了笑容,严肃的说道:“你很有潜力,但是如果我察觉到你有可能威胁兰荆堂,我不会让你有做大的机会。”

    楚清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一路顺风。”

    “多谢。”

    一个月后,兰荆堂的训练场上,炎落精疲力尽的躺在地上,寄风站在他旁边。

    “恢复得还不错,但是太不专心了。”

    “清岩他一直过得不好。”炎落脸上带着无情绪的笑容。

    “你这么一直派人盯着他,他发现了会更伤心的。”

    “我只是派人保护他而已,他仇家那么多,现在的他根本没法好好照顾自己。”炎落回忆着每天手下传回来的报告,在酒吧喝得昏天黑地,和街边的小混混打架,这就是楚清岩现在每天生活的全部。有一次喝酒喝到胃出血在街边晕倒,最后还是自己派去的手下把他送进医院。

    “还不是因为当初你那样逼他走伤了他的心。”

    “我害怕啊……如果不是我出面赶他走,父亲未必会放过他,我只是想先保他性命,等有一天我成为兰荆堂真正的主人,我自会去把他找回来。”

    “我明白,只是清岩一时未必想得明白。”

    两人说话间,冷云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参见少主,副堂主。”

    炎落立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问道:“什么事。”

    来之前冷云已经反复想了许多委婉的措辞,现在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废话,只好简洁的说道:“少主节哀。”

    炎落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不敢深思这句话。

    冷云接着说道:“刚从法国传回的消息,楚清岩发生车祸……”

    炎落只觉得耳边一片蜂鸣声,想要阻止冷云继续说下去,却已经听到了最后的四个字——

    “当场身亡。”

    第54章 故人

    第五十章

    楚清岩坐在飞机上,数日来的疲惫让他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脑中被各种支离破碎的梦充斥着,美好或痛苦,亦真亦幻,他在梦境中挣扎着,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先生,先生,您还好吗?”

    楚清岩募得睁开眼,警惕的看着眼前面带微笑的空姐。

    “先生,飞机很快就要降落了,如果一直睡觉的话会不舒服的。”

    “谢谢,我没事。”

    空姐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走开了,楚清岩默默转过头,擦掉眼角湿润的液体,刚刚到底都梦到了些什么啊……

    半个小时后,楚清岩站在机场的海关前,拿着刚刚被审核过的护照,忍不住回头张望,他多希望有人从人群中冲出来对他说“不要走”,可是就如出发前在登机口时的无数次失望一样,他清楚地知道不会有的。

    “先生,请快点通过。”海关工作人员礼貌的催促道。

    楚清岩收拾起情绪走了过去,不由得越走越快,仿佛把很多东西都甩在了身后,连自己都变得不再那么真实。他从兰荆堂什么都没带走,护照和两张□□是他身上仅有的行李,可是连这些东西也都用的是假身份而已,他把楚清岩这个人都留在了兰荆堂,那么现在的他到底是什么?

    “停车!”坐在计程车上的楚清岩突然喊道。

    司机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这个满面阴沉的少年,迅速的在路边把车停了下来。

    在司机的后视镜里,楚清岩冷冷的看着几十米外的另一辆黑色的车子,那辆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车里下来两个人好像在检查轮胎的样子。

    楚清岩摔门下车,心理斗争了几秒钟,独自若无其事的沿着马路接着向前走,脸色越来越阴沉,炎墨,你就这么怕我吗?从我上飞机的时候就开始盯着我了啊……那你可要盯得仔细一点……

    一个月后。

    “砰!”

    楚清岩揉着被摔疼了的手臂,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昨天醉酒回来,不知怎么就睡到了窗台上去,刚刚睡梦中一个翻身就摔了下来。其实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昨天喝醉的,毕竟连着睡过几个昼夜也是常有的事。

    一边按着因为宿醉而疼痛欲裂的头,一边走到门口拿起两封从门缝塞进来的信,原来已经睡了两天了啊……楚清岩拆开信扫了一眼,就丢到了一边,地板上散落着二十几封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信,从他住进这间酒店第一天,就有人每天不厌其烦的送来一模一样的内容,只是对楚清岩来说,这些信唯一的用途就是帮他计算日子而已。

    走进浴室,楚清岩脱掉带着一身酒气的衣服,在开着冷水的花洒下麻木的站着,无意间一转头,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已经是有些不认识了。苍白的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透出不正常的红晕,左臂上是刚刚摔出来的淤青,右边腰侧是和人打架时撞出的伤,额头上的疤痕是那次昏倒时恰好撞碎了一个酒瓶,想起那次昏倒,他不知道是谁把他送进了医院,却也猜得到。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迟早会彻底垮掉的,最开始是在兰荆堂的眼线面前假装颓废,装着装着便假戏真做了……

    楚清岩一拳砸在镜子上,看着镜子中破碎的自己,自嘲的笑了起来:“楚清岩……你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活成这副样子?”

    “先生,您在吗?”房间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楚清岩披上浴袍,用卫生纸简单缠了一下流血的手,打开了门,冷冷的对门外的服务生问道:“什么事?”

    “先生,额……您的手不要紧吗?需不需要我为您请一位医生?”

    “这个不用你管,什么事?”

    服务生想起自己的来意,客气的说道:“先生,您的卡里剩下的钱大概只够支付三天的房费了,请问您是不是要换一张卡?”

    “我知道了。”

    楚清岩关上门,翻出另外一张卡,拿着端详了半天,这些年齐羽名下的“楚氏集团”的全部盈利都存在这张卡里,是那天在机场时炎墨塞给他的,不用费心去查卡里究竟有多少钱,单是想一想,就猜得到来自齐董事长的歉意会有多丰厚。只是,他已经不想再和兰荆堂有任何瓜葛了。

    楚清岩又一次露出自嘲的笑容,看来开酒店比做杀手更赚钱呢,一边想着,一边慢慢捡起地上的信,28天,28封信,nesis,盛情难却啊……

    第二天中午,楚清岩离开了酒店。

    和往常一样,酒店不远处停着那辆黑色车子,只不过被跟了这么多天,楚清岩早已经司空见惯了,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的方向。

    昨天他买了去美国的机票,nesis每天的信里都只写着一个在加州的地址,毫无疑问是在邀请自己过去,沉寂了这么久的ike027号杀手,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记得呢?

    离机场已经不远了,前方是一段不短的隧道,原本一直心不在焉的楚清岩突然感到一阵不安,长久以来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立刻对司机喊道:“停车!”

    司机淡淡的回答:“高速公路上没法停车。”

    楚清岩准备打开车门跳车,却发现不知何时,车门已经锁上了,怒视着司机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只是奉命来接您而已。”

    “谁派你来的!”

    “抱歉,无可奉告。”

    说话间,车子已经进了隧道,楚清岩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绷紧神经静观其变,突然一个急转,车子转进了隧道里的紧急停车带,光线太暗,楚清岩只隐约看到,在自己坐的这辆车停进来的同时,一辆一模一样的车子开了出去。

    一直跟着楚清岩的那辆车子显然没有察觉到车子已经被掉包,毫无察觉的开了过去,黑暗里突然又出现了三个人,把楚清岩围在中间,带上了另一辆车。

    隧道外传来剧烈的碰撞声,楚清岩坐在车后座两人之间,漠然的看着路边撞成废铁的几辆车子,看着一具在火焰中燃烧的尸体,不得不承认,看着“自己”死去,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车子越开越远,楚清岩收回视线,看了看车上的三个人,心中惊讶不已,以他的能力和经验,往往一眼就能判断出对手身上的弱点,但是这三个人,他看不透,如果不是他的判断力下降了,那就意味着对方没有弱点。怎么可能?连师父也是有弱点存在的。

    在楚清岩过去四年的认识里,寄风已经是巅峰一样的人物,现在突然冒出三个无名之辈,能力远在寄风之上,惊讶之下,直到手臂被针刺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麻药被推入静脉里,楚清岩渐渐失去知觉,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其实他根本没想逃跑,整个法国都是那个男人的地盘,他能拦一次就能拦第二次,与其费尽周章的逃,有些事情倒要先和他当面问清楚……

    “雪儿,你确定剂量没有配错?”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

    “当然了!”一个女孩略带不满的回答,“哥,你可以信不过我,但你不能信不过师父教我的东西!”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但是小岩怎么还没醒?”

    “应该是这段时间身体伤害得太严重了。”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楚清岩听不真切,只觉得聒噪。麻药的效力渐渐褪去,意识一丝一丝恢复过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清岩哥,你醒了!头晕不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女孩带着大大的笑容凑上前来。

    刚醒来就突然有人靠近,身体的本能反应先于头脑做出了动作,楚清岩一个翻身拉开了距离,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前方。

    “清岩哥,你不认识我了啊?”女孩委屈的撅着嘴。

    楚清岩渐渐平静下来,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说道:“雪儿,好久不见。”

    “一直都想去中国找你,但是哥哥不让……”

    女孩兴奋地说个不停,楚清岩的目光却转向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默默地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变幻不定,连楚清岩自己都说不清现在的心情到底是什么,喜悦?悲伤?愤怒?都有一些,分不清孰轻孰重。

    “清岩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完说话啊!”女孩注意到了他的失神,不满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雪儿,小岩刚醒,别吵他。”男人开口道,“你先出去,我想和小岩谈谈。”

    女孩做了个鬼脸,听话的离开了房间。

    “好久不见了,小岩。”男人微笑着说道。

    “的确很久,四年多了。”楚清岩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的墙。

    对于楚清岩明显敌意的态度,男人只是宽容的笑了笑,仿佛一个兄长在看着自己闹别扭的弟弟一样,说道:“你有话想问我吧,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用很可怕的表情盯着我。”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我记得冷云应该给你解释过了。”

    “我现在是在问你!为什么四年前就那样对楚家的生死置之不理?”楚清岩愤怒道,情绪少有的失去了控制,“冷慕寒,你还记得吗?就在楚家破产前的两个月,你父亲还和我父母称兄道弟啊!他还硬是让我喊了他一声‘干爹’呢你记得吗!你记得你收到过多少封楚家的求助信吗?你还记得那两个是你叫了十几年叔叔婶婶的人,你就看着他们走投无路的去死吗!”

    冷慕寒静静的听着楚清岩的发泄,他明白,这是楚清岩足足忍耐了四年的质问。他有太多可以解释的理由了,他可以说当时父亲突然病故他有多手足无措,他可以说stant里无数人盯着他们兄妹俩想要篡权,他可以说如果不把对楚家的资金全部撤回来他根本不可能稳住局面,他也可以说在数天不眠不休的应对各种危机的情况下,楚家那几封求助信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这些年楚清岩的情况,他了若指掌。原本派去监视兰荆堂的冷云,自从楚清岩加入兰荆堂后,唯一的任务就变成了保护协助楚清岩。从那些事无巨细的资料里,冷慕寒明白眼前的男孩这些年有多委屈——他委屈到了近乎绝望的程度,心惊胆战的站在悬崖边,随时准备纵身一跃,把毁灭当做解脱——冷慕寒确信自己一定要把他拉回来,而不是把他彻底推下去。

    冷慕寒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说‘情势所逼’这样的话,我能说的只有:对不起。当年是我还不够成熟,才会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不是你的错。”楚清岩回答。

    冷慕寒有些惊讶,不敢相信楚清岩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道歉,记忆中这孩子脾气倔得让他都头疼。

    果不其然,楚清岩面带冷笑的接着说下去:“要怪也只能怪我父母不争气,那么多年都只能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活着!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他们,先是兰荆堂,现在是stant,你比较希望我叫你什么?主人?首领?老板?”

    “小岩,你四岁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那时你喊了我第一声哥,对我而言你永远是弟弟,从未变过。”冷慕寒平静的说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不信,好好休息,过几天我们再谈。”

    门开了,又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楚清岩一个人。

    他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在黑暗中咬紧嘴唇不发出声音,却控制不了眼中不断涌出的泪。哪有什么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啊……现在的他,又哪还敢去相信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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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误解

    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楚清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前些日子一样,跑出去喝得酩酊大醉,头晕的厉害就直接躺在了路边,甚至不用费心去找回去的路,反正冷慕寒肯定会派人来跟着他,也肯定会把他带回去。

    对于楚清岩这样明显的自暴自弃,冷慕寒不置一词,没有只言片语的劝告或责备,只是有那么一两次,楚清岩和他擦身而过时,那双眼睛里的失望让楚清岩心中有一丝颤动。

    相比于冷慕寒的漠视,冷慕雪的关心反而让楚清岩有些招架不住。每次楚清岩一睁眼,床边的小桌上都摆着一碗精心熬好的醒酒汤,以楚清岩的医术造诣,不难分辨出每次的汤都有一些细微的变化,虽然他仍然每天把自己浸泡在酒精里,身体却在药物的作用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着。

    有时冷慕雪来送汤的时候刚好碰到楚清岩醒来,就坐下和楚清岩聊天,一待就是小半天,也不管楚清岩理不理她,一个人笑眯眯地说个不停,小到昨天碰到的流浪猫,大到stant的事务。

    “冷慕雪,stant首领的亲妹妹,年仅15岁就协助冷慕寒掌管stant十三分部里的五个”,这是兰荆堂卷宗里对她的描述,楚清岩本以为这些年她已经变成一个冷漠寡言的人,然而眼前这个满面笑容的活泼少女,和记忆中那个很喜欢黏着自己的小女孩一模一样,楚清岩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封存很久的东西在慢慢复苏。

    “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冷慕雪一边说着,一边扯掉了冷慕寒电脑的电源线,整个stant里大概也只有她敢做出这种事情。

    冷慕寒看着突然黑掉的屏幕,脸色也黑了几分,却偏偏对这个自己从小宠大的妹妹发不起脾气,抬起头无奈的说道:“我在听啊。”

    “那你倒是说句话啊。”冷慕雪撅着嘴说道,“现在都已经是凌晨了,清岩哥还没回来呢!”

    “已经派人去跟着他了,不会有事的。”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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