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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风雨 作者:珞塔

    第19节

    炎落微微皱了皱眉,站起身,思考了片刻,说道:“你先起来。”

    楚清岩摇了摇头。

    “听话,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炎落的声音里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楚清岩不由自主的想要站起来,刚动了一下,身子便因为跪了太久而朝旁边倒下去。

    炎落眼疾手快的抱住了他,自己坐在床上,把他抱在自己腿上,把裤腿挽起来,看着已经有些发青的膝盖,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房间里铺着地毯,但是算起来已经跪了七八个小时,也不知道他是和谁过不去……是不是该换个厚点的地毯了……不对,问题不在这啊……

    “落。”

    “闭嘴。”炎落淡淡的回答,手却轻轻的帮他揉着膝盖。

    “你生气了?”

    “没有。”

    “哦……”

    “折腾谁不好,非得和自己过不去?”

    楚清岩低着头不说话,身体下意识朝炎落怀里靠过去,靠了一会却又挣脱了他的怀抱,捡起地上的藤条,递在炎落面前,不说话,却很坚决。

    炎落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接过藤条,在手里轻轻弯了几下,站起来平静的说道:“裤子脱了,自己趴好。”

    突然变冷的语调让楚清岩愣了愣,脸骤然红了起来,别别扭扭的把裤子和内裤都脱下来放在一边,趴在床上的时候脸上像着了火一样。虽然从前被师父罚了之后炎落也为自己上过药,但是像这样在他面前脱衣服还是第一次……

    炎落沉默着站到床边,把藤条压在楚清岩白皙的皮肤上,感受到趴在那的人下意识绷紧了肌肉,冷冷的说道:“放松,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不知道肌肉绷得太紧更疼吗?”

    “对不起……”楚清岩小声说着,努力放松了肌肉,心里却不由得一阵委屈,这样冰冷的态度和刚刚心疼抱着自己的根本就是两个人……

    “嗖——啪!”

    藤条落在皮肤上发出了很响的声音,却意外地不太疼,楚清岩还没反应过来,第二下也这么落了下来,同样骇人的声音,同样不重的力度,与其说是在打,不如说是用藤条轻轻碰了一下,四十下过去,也只留下了一片浅浅的红印。

    炎落丢了藤条,坐在他旁边,看着好像很惬意的楚清岩,重重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好笑的说道:“挨着打还能睡着?”其实他知道,在尤家的几个月,楚清岩大概没有几天是好好睡觉的。

    楚清岩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激得弹起来,委屈的喊了一声:“落,疼……”

    “自己找打的也是你,喊疼的也是你,我要是真打了你不得恨死我?”

    “我没有……”

    “起来,洗澡。”炎落简单的说着,趁楚清岩还愣着便把他的上衣也脱了下来,打横抱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以后,炎落浑身湿漉漉的从浴室出来,楚清岩裹着浴巾被他抱在怀里,脸红的程度比刚才更甚。

    炎落把他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又折回浴室取了条浴巾把身体擦干,再回到卧室时便看到楚清岩已经缩进了被子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脸红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发烧了?”炎落故意说道。

    楚清岩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想跑回自己的房间,却又贪恋的不想走。

    炎落从被子另一边钻进去,凑到楚清岩耳边暧昧的说道:“怕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你……□□。”

    楚清岩用手肘不重的砸了他一下,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

    炎落把他搂进怀里,温柔的问道“还疼吗?”

    “你又没打的很重。”楚清岩小声嘟囔着靠过去。

    “到底为什么坚持要受罚?父亲没打算因为这件事罚你的。”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放她走?”

    “不,从最开始,是不是就错了……这样的方法很卑鄙。”

    “觉得愧疚?”

    “有一点。”

    “那我放了她,搜查的时候稍微放松一点就……”

    “不。”楚清岩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阴沉的说道:“必须抓到她!我已经在后悔不该放她走了。”

    “清岩,你怎么了?”

    楚清岩一怔,重新平静下来,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一种预感,放了她会出事……我会把她抓回来的,交给我吧。”

    炎落心疼的看着楚清岩眼底的阴影,温柔的责备道:“你总想把所有事情一个人扛下来,那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落……”楚清岩低低的喊着,一个劲往炎落怀里钻,突然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动作僵住了,抬头看了眼炎落。

    炎落忍着笑,说道:“你再这样我可不一定控制的住。”

    “如果你想的话……我愿意的……”楚清岩的声音细若蚊蝇。

    这次轮到炎落愣住了,翻身把楚清岩更紧的抱住,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由于一些原因,晋江暂停更新了,现在又由于另一些原因恢复更新hiahia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不管有没有都会一直更下去

    第50章 陷阱

    本以为找到尤菲儿不会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是让楚清岩惊讶的是,那个帮尤菲儿伪造的护照,根本没查到任何出境记录。

    尤菲儿没走……?

    几天的搜查结束,连每条街有几只老鼠都已经了如指掌,却没有找到一丁点关于尤菲儿的消息。楚清岩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感觉到事情好像在朝着超出预期的方向发展……

    “好久不见。”冷云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楚清岩有些惊讶。

    楚清岩点了点头以示礼貌,懒得绕弯子,直奔主题的说道:“尤里现在还和你联系吗?”

    “恩,怎么了?”

    “确定他没有异心?”

    “确定。”见到楚清岩担心的样子,冷云也严肃起来,“当时我和尤里是以stant的身份接触的,但是很明确的告诉他必须和兰荆堂合作,尤里和主人早有合作,没有理由也没有胆子挑衅stant。”

    “那他有没有可能因为心软,帮自己的侄女一把?”

    “他?心软?”冷云冷笑,“如果他会心软,这世界上就没有人配得上‘冷血’两个字了。”

    “你对他的评价倒是挺高的。”

    冷云靠在椅子上,仿佛在回忆些什么,淡淡的说道:“尤家很多年前便受制于一个神秘组织,每一代必须送一个人去那个组织受训,当时尤林刚刚接任家主,尤菲儿就是应该被送去的人。但是尤林舍不得自己这个女儿,你知道尤里做了什么吗?”

    “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了。”楚清岩语调平板的回答,这样的结果并不难猜。

    “没错,听说不到三个月那个女孩子就死在了那个组织。”冷云补充道,“不过这也算不得冷血,只是自己女儿传来死讯的时候,尤里还在帮尤菲儿筹备生日宴会,且不说尤里到底是不是冷血,就凭这点,他也没理由会帮尤菲儿。”

    楚清岩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尤菲儿的资料再给我看看。”

    冷云俯身从抽屉里抽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楚清岩,说道:“估计你还会用到,就一直在我这放着了。”

    楚清岩不说话的抽出文件一页一页的仔细翻过去,虽然早在接触尤菲儿之前他就已经把这些内容烂熟于心,此刻却又一次看的格外认真。资料几乎翻到了最后一页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却突然想起些什么似的猛地把资料翻到了最前面,连翻了几页,脸色愈发难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楚清岩把文件摊在桌上,指着一个地方说道:“你从这往后读。”

    冷云看了看,楚清岩指的位置正是尤菲儿十岁生日的时候,也就是尤里的孩子传来死讯的那天,按着楚清岩说的一页一页翻下去,也没看出什么端倪,疑惑的抬头看了看楚清岩。

    楚清岩不说话的又把尤菲儿十岁以前的资料递了过去,沉声说道:“对比着看。”

    冷云不明所以的把这份他也早就看过许多遍的资料又翻了一遍,然后无奈的说道:“我还是看不出问题,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你不觉得她的生活太平静了吗……”

    楚清岩的声音让冷云不由得感到背后窜起一阵凉气,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想想看,楚家原来和黑道毫无牵连,只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我还被绑架过一次,小落哥小时候的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我猜他经历的刺杀暗害也不会少。但是尤菲儿,毫无自保之力,又是尤家家主的心头肉,居然从来没人对她下手,你不觉得太奇怪了了吗?”

    冷云点头表示赞同,兰荆堂对炎落的保护堪称滴水不漏,但炎落几乎是在刺杀中长大的。

    “还有,仔细对比的话,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资料里十岁以后的那个尤菲儿根本就不存在,她去哪了,为什么要如此费心的伪造这五年的生活记录,连你都查不出问题……是我小看她了,不该放她走的。”楚清岩冷冷的说道。

    “我会再仔细查查尤菲儿的底细的,你先冷静下来。”

    楚清岩深呼吸了一次,格外认真的说道:“拜托了,不能因为我的错误让落收到伤害,再帮我一次,我相信你。”

    又交代了几句,楚清岩便匆匆离开了。冷云站在窗口,看着楚清岩离去的身影不由有些惋惜,楚清岩刚刚说了那么多,每一句话都离不开炎落,难道他真的要一生为了炎落而在兰荆堂束手束脚的活着?

    清岩啊……我该不该推你一把呢……

    又过了几日,搜查还在继续,却仍然一无所获。楚清岩整日愁眉不展,炎落看在眼里,又担心又心疼,但每每他提出帮楚清岩分担些时,总是被拒绝。

    在尤菲儿的资料里发现的问题,楚清岩没有跟冷云以外的人提过,一切都还只是猜测,他不想让炎落和自己一起草木皆兵。

    今年的冬天格外多雪,方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又飘起了雪花。

    楚清岩从训练场走出来,摆弄着手里的枪,不禁有些懊丧,练了许久的霓虹却一直卡在第六颗子弹上,虽然寄风和炎落都安慰说他的进步已经很快了,但是他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自己一辈子都突破不了第七发子弹这个关卡。

    楚清岩一边回忆着自己是否有哪里做的不对,一边下意识掸掉落在肩膀上的雪花,整个人突然僵立在原地,仿佛画面被定格了一般。

    怎么回事?!这种突如其来的心悸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那天也是如此,他和炎落一起从滑雪山庄回来的路上,也是因为看到了雪而产生了莫名的不安,当时若只是有些怀疑,现在他便可以肯定了。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疏忽了!而且,该是与雪有关……

    楚清岩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努力回忆着那天的种种细节。越是回忆,便越是感到疑惑,他记得那天天晴得连云都看不到,根本没下雪啊……

    不远处训练场外的守卫看着楚清岩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正犹豫着想上前询问,楚清岩却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楚清岩你这个白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竟浪费了这么多天!”

    说完,便大步跑着离开了。

    几个小时后,楚清岩心情复杂的站在了一间别墅外,正是那天他带尤菲儿去的滑雪山庄。

    来之前他特地查了天气记录,他们在这的最后一天,只在傍晚时分下过一场大雪,而后便再没有下过雪了。他和尤菲儿摊牌的时间是晚上,而第二天,他却清晰的记得,别墅周围竟是一个脚印也没有。

    他不敢相信,但是证据摆在眼前,最不可能的可能性就是事实——尤菲儿根本没有离开,不仅是没有离开这座城市这个国家,她甚至那天就还在这栋别墅里!

    楚清岩有点犹豫,方才是他太激动了,来不及多想便匆匆赶来了,此刻冷静下来,他才想起这样贸然一个人跑来,实在有点冒险了。本来是去训练,手机没有带在身上,全身上下只有一支还剩三发子弹的枪不过尤家已经倒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想到这,楚清岩定了定心神,推门走了进去。

    意料之中的,门没锁,想来尤菲儿应该也明白,倘若兰荆堂真的搜到了这里,锁不锁门本是没差别的。

    楚清岩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即便他自信可以制服尤菲儿,却仍然不敢妄动,那天他虽然检查的随意,却也已经确定这宅子里除了自己再无他人,这栋别墅本是他选的,这样看来,尤菲儿竟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在这间别墅的某个角落创造了一个隐蔽的密室。果然是小看她了。不过也难怪,听冷云说与尤家有牵连的那个组织在日本,从古至今,日本的杀手最出名的本事,便是所谓的忍术吧。

    最可疑的自然是尤菲儿的卧房,出于尊重,楚清岩鲜少踏足那里,对房间的结构和布局都不算太清楚,如果她在卧房里动些手脚倒也说得通。

    站在卧室门口,正要开门,门把手却突然自己转起来,楚清岩一惊,身体早已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退开了三步远,枪也已经紧握在手了,直直的对着房门,随时可能扣下扳机。

    门缓缓的开了,走出一个头发略微蓬乱的少女,少女形容枯槁,眼睛红红的,脸上明显还带着泪痕,神色黯淡,仿佛根本没看到楚清岩一样。

    楚清岩看着她,怎样也无法和那个眼中永远闪着光芒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想到终究是自己害她至此,心中好不容易平息的愧疚又翻腾了起来,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举着枪的手。

    仿佛被这一声叹息惊醒,女孩突然注意到了眼前的人,怔怔的看着他,眼中有痛恨,有不甘,有留恋,有痴迷,最后只化成两行眼泪,无声的滑落。

    “你怎么还在这里?”楚清岩出声打破了沉默,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过冷漠。

    尤菲儿嘴唇颤抖了片刻,终究没说出话来,只是突然转身回了房间。

    仿佛是回到了安全港一样,刚进到卧室里尤菲儿便痛哭出声,哭声清晰的传入楚清岩耳中。

    楚清岩叹了口气,推开虚掩的门,朝哭倒在床边的女孩走过去。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尤菲儿尖声叫着,双手无意识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眼泪流的更多了。

    “菲儿……”

    “别……别叫我!啊——!”尤菲儿状似疯癫的叫喊着,瞪着楚清岩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是你!就是你害死了爸爸!你利用了我!还不够吗!”

    “菲儿,你听我说,伯父没死。”

    尤菲儿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他,不再出声。

    “伯父没死。”楚清岩又重复了一遍,“我放不下你,我对你早已不是利用的目的,只是我之前没有意识到。”

    “那兰荆堂……?”

    “我和他们彻底决裂了,我设法救下了伯父,猜到你可能还在这,所以想来接你走。”楚清岩语气十分真诚的说着,内心却对自己嘲笑不已。楚清岩,你已经把她害成这样了,却还要继续骗她,你真是个混蛋。

    “爸爸在哪?”尤菲儿怀疑的看着他。

    “他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和我一起去接他,然后我们立刻出国,护照和机票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兰荆堂再也不会找到我们的。跟我走吧,菲儿。”

    楚清岩说完,朝仍然瘫坐在地上的尤菲儿伸出了手,温柔的等着她的回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编出这样的谎言,本来杀掉她只是一个子弹的功夫,但是看着她那副痛苦憔悴的样子便觉得下不去手,不如把她骗回去,交给兰荆堂……至于交给兰荆堂之后,她会被怎样处理,楚清岩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不关我事。

    尤菲儿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犹豫的问道:“真的?”

    “真的。”楚清岩点头,继续伸着手,默默看着她。

    五分钟……十分钟……

    尤菲儿终于握住了楚清岩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轻声说道:“清岩,不要再骗我。”

    楚清岩灿烂的笑了一下,温柔的回答:“怎么会。”

    拉着尤菲儿朝门口走去,只走出两步,楚清岩突然感觉到手心仿佛被什么轻轻刺了一下,紧接着,仿佛地面突然塌陷了一般,他一个踉跄便倒了下去,泛着黑色的血液不受控制的从口中涌出。

    尤菲儿蹲在他身边,笑靥如花的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轻声说道:“楚清岩,你以为只有你会演戏吗?你觉得我刚刚演的如何呢?”

    楚清岩捂着胸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着尤菲儿却恨不起来,心里只恼恨自己不该如此轻敌,意识一点一点的在游离,反应来的这么快,他明白这毒有多烈,也明白自己恐怕今天就要死在这了。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伴随着一声怒吼:“你这个疯女人!谁准你动他的!”

    混沌间,楚清岩只看得清一个模糊的身影冲了进来,一脚踢开了尤菲儿。

    落,是你来救我了吗……

    第51章 恩怨

    第四十七章

    全身所有的骨骼肌肉仿佛都在燃烧,疼痛一波接一波的涌向大脑,楚清岩不敢相信,中了那样烈的毒,自己居然还活着。不过这就是事实,毕竟疼痛来的真真切切,死人是感觉不到疼的……

    意识渐渐的恢复,楚清岩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间正要安心的继续睡下去,却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猛地又睁开眼,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是了,这里的确是自己的卧室,所以第一眼才会觉得熟悉,只是,这并不是自己在兰荆堂的卧室,而是在那栋别墅……

    如果还在那栋别墅,那么当时闯进来的人一定不是炎落,是谁救了我?又为什么要救我?

    来不及思考太多,楚清岩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太多次生死的经历,培养了他野兽一样的直觉,脑中每一个神经元似乎都在提醒他,那个救了他的人绝非善类。

    顾不得身上的疼,楚清岩迅速的坐起来,左右扫视一圈,有些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枪居然还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对手太小看自己了,以为中了毒就会任人宰割吗?

    “当啷……”

    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让正探着身子伸手去取枪的楚清岩停下了动作,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腕上沉重的手铐,和连在手铐上,足有两指粗细的铁链,方才太紧张,他竟没有注意到。楚清岩定了定神,再次试探着去够枪,心中却不抱什么希望,镣铐本来就是为了限制自己行动而存在的,怎么可能还可能让自己拿得到武器……

    拿到了?!楚清岩急急的拆开弹夹,就连那三颗子弹也还好好的放在里面。

    楚清岩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这样的运气,是对方太过粗心还是自己太幸运?抑或是真的有人要救自己?但不知怎么,他总觉得有一种正一步步掉入陷阱的感觉。

    利落的两枪打断了两只手上的铁链,现在只剩一颗子弹了,一旦对方有埋伏,哪怕只是自保也远远不够,不过楚清岩已经顾不上许多,试试看总比束手待毙要好。

    门毫无预兆的被打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看了看面色苍白的楚清岩,又看了看已经断掉的铁链和地上的弹孔,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轻松的说道:“清岩,你醒了啊。”

    “你是谁!”楚清岩冷冷的看着他,举起了枪。

    男子夸张的叹了口气,语气似乎有些委屈的说道:“你不记得我了?”

    楚清岩一愣,仔细的盯着他,方才觉得有些眼熟,回忆了片刻,一个记忆深处的名字脱口而出:“alfred !”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

    看着alfred笑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楚清岩紧紧的盯着他,不由得向后挪动身子,枪虽然放下,却还紧紧的攥在手里。alfred原本金色的长发被剪短了,还混杂着浅灰色的头发,原本看起来养尊处优的一张脸,如今变得线条硬朗了许多,正因如此,楚清岩第一眼才没有认出他来。而变化最大的则是那双眼睛,虽是带着笑意,却充满了绝望与死亡的气息,楚清岩看着便知道此人救自己绝不会是好心,此刻只想着如何脱身。

    “那日,是你救我?”

    “是啊,真没想到她会给你下毒,不过幸好我有解药。”

    “多谢相救,尤菲儿现在在哪里?”

    “当然死了,她这样对你,我怎么还能留着她。”

    “救命之恩,清岩日后一定报答,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alfred一把拽住正费力下床的楚清岩,手死死的钳住他的手腕,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如春风般和煦温暖,淡淡的说道:“你刚刚醒来,想必身子还很虚弱,不如多休养几天再作打算?”

    “我没有必要在这打扰,回兰荆堂也一样可以休养。”楚清岩同样笑着回答,仿佛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根本不存在似的。

    “我觉得倒是很有必要呢。”

    “兰荆堂我实在不便离开太久。”

    “兰荆堂的事,你不在自会有别人照应。”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虽然表面上都还客气,两个人却都已经心照不宣了。

    楚清岩懒得和他继续委以虚蛇,敛了笑容,冷冷的问道:“这么说来,你今天是定不会放我走了?”

    “何出此言,不过是想让你再好好休养几天,你如果实在放心不下兰荆堂,过几天我请兰荆堂少主来做客如何?”

    “若是我今天非走不可呢?”楚清岩压着怒火问道。别的他都可以不在乎,只是对方意在炎落,这便是触了他的逆鳞。

    “你可以试试看。”alfred笑着说道,好像吃定了他跑不掉。

    楚清岩与他僵持着,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alfred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开了一枪,感觉到手腕上的禁锢松了一些,便头也不回的朝门口冲过去。这原就是他的房间,他早已无数次计算过从床到门口的距离,被子弹击中后,任何人都会因疼痛而又片刻的失神,这个时间足以让他逃到楼梯了,至于自己如今的体力究竟能逃多远,外面又有没有其他守卫,他没考虑,也没法考虑,毕竟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清岩,跟兰荆堂那小子相处久了,你都变得冷血了。”

    alfred似是抱怨,似是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只手便扣住了他的喉咙,而他甚至都还没走到门口!

    即便冷静也楚清岩,也不由得浑身僵住,愣愣的看着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的alfred,目光不由转向他被子弹击中的右手。

    似乎为了让他看清楚一般,alfred配合的抖了抖手腕,将衣袖抖了上去,露出了一只泛着金属光泽的义肢,笑着说道:“是不是很惊讶?四年前在机场,因为我死了那么多人,家主保不了我也不愿保我,好在我有家族的血统,家族规定过有家族血统者不杀,所以只砍了我一条手臂而已。”

    楚清岩被掐住脖子说不出话来,□□的药力未散,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手正在不断收紧,却也无力对抗分毫,眼前的景物愈发模糊起来,失去意识前,却清楚的听到alfred附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

    “别怕,我不要他的命,只要他的一只手……还有你。”

    “已经两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问荆的一个副总管和四个掌事噤若寒蝉的跪在炎落的书房里,炎墨御下严格,但是炎落自开始协助帮中事务以来,素来待人温和,虽然也是赏罚分明,但鲜有发怒的时候,如今方才觉得这个整天微笑着看起来很好相处的少堂主,其实也让人畏惧的很。

    “回少主的话,属下真的尽力去找了。”问荆的副总管硬着头皮回答,总管冷云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去了哪,就只能由他来顶着炎落的怒火。

    “尽力?问荆的能力若只是如此而已,那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听出了炎落话里的杀气,跪着的五人更是浑身直冒冷汗,副总管斟词酌句的回答道:“岩少爷本身就是杀手出身,当年在折荆的时候,反侦察训练的成绩也是至今无人能破,除非岩少爷故意留下行踪,否则真的很难追查,属下一定会再细细搜查的。”

    炎落正要再说些什么,却看到了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人,平复了一下心绪,不动声色的说道:“都下去吧,接着查!”

    众人散去后,寄风走到炎落面前,微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太熟悉这样的目光,炎落只觉得在寄风的注视下,整个人都矮了下去,没坚持多久便跪下说道:“小落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少堂主威风得很,何错之有呢。”寄风笑吟吟的回答,若不是熟悉他的人,一点也听不出语气里暗含的责问。

    “师父,我不该失了分寸,随便暴露情绪。”

    “明知故犯。”

    寄风的语气始终不带什么明显的责备,炎落却愈发觉得不自在,他也知道自己今日对问荆的几个手下发火实在是有些失态了,犯了暴露情绪这种低级错误。

    他只是害怕。清岩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若放在平时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楚清岩时常突然消失几天,一般随之而来的是某个对兰荆堂有威胁的人突然暴毙的消息,这样的神出鬼没他早就习惯了,但是联想起近来清岩忧心忡忡的样子,他便不由得担心,简直是坐立不安,这股焦躁的情绪无处发泄,问荆的那几个人,不过是刚好撞到枪口上罢了。

    看得出炎落在反省,寄风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炎落一愣,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不罚?”

    “罚你有什么用,从前又不是没罚过。”

    “师父,我……”

    寄风开口截断了他的解释,语气颇有几分感慨的说道:“马上就到了成年的年纪,你父亲也正在把兰荆堂的事情放权给你,有些道理这么多年没少和你讲过,只是你如果不记进心里,我们也没办法。”

    炎落羞愧难当的又一次跪下,说道:“师父,您别这样说,小落真的都记住了。”

    “耳朵记住了,心里记不住。”

    炎落低头避开寄风淡漠却压抑的目光,不自觉的用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掌心。

    “只有权力凌驾于规则之上才有资格质疑规则,只有有能力承担一切后果的人才有资格做决定。这话你12岁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

    “是,小落记得。”

    “你身上背负的从来不是你一人的悲喜,你是兰荆堂堂主的儿子,就意味着你注定要背负比别人更多的东西。这句话,你14岁的时候我和你说过。”

    “是,小落记得。”

    “你太在意清岩,总有一天会要了他的命,既是害了他,也是害了自己。这句话,这些年我都不记得提醒过你多少次。”

    “是……小落记得。”

    “在这好好想想,你对清岩的在意,是不是已经超过了你父亲能容忍的程度,你又是不是已经有能力护他周全,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是。”

    寄风不再多言,离开书房前回头看了一眼背对着门口,跪得笔直的炎落,心中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关心则乱,昔日清岩便是利用这点帮兰荆堂除掉了尤家,炎落却怎么就想不到,有人也会抓住这点来威胁他呢?只是自己和炎墨这两个局外人看的清楚,炎落却还迷惘不清……

    寄风没有说要跪多久,炎落跪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天色一点一点黑透了,又一点一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站了起来——兰荆堂每天事务繁多冗杂,就算是反省,也不能耗掉太多的时间。

    炎落刚整理好情绪,书房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冷云走了进来,向炎落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少主,岩少爷的下落找到了。”

    第52章 冲动

    第四十八章

    “咳咳……咳咳……”

    楚清岩一阵咳嗽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一杯水就恰到好处的被递到了嘴边,没忘记昏迷前最后的场景,楚清岩警惕的顺着水杯的方向看向递来水的人,看清眼前那张不过两日未见,却让他日思夜想的脸,一瞬间竟有了想哭的冲动,拨开水杯,直接扑到了那人怀里。

    “落……还好你没事……还好……”突然,楚清岩顿住话头,拼命地挣脱了对方正在收紧的怀抱,一边虚弱的喘着粗气一边瞪着他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冒充炎落!”

    那人愣了愣,露出一个似乎是无奈的笑容,手伸到耳后,似乎在拉扯着什么,面孔渐渐扭曲,直到扯下了一整张完整的假面,露出了面具下那副欧洲人的面孔,拨了拨自己乱掉的头发,语气有些讨好的说道:“我以为这样你会喜欢一点。”

    alfred说的好像十分真诚,楚清岩却感到一阵恶心,凭之前的那三言两语,他已经隐约猜到了alfred的意图,但他实在想不通,不过两面之缘而已,他为何要揪住自己不放!如今自己中毒受伤,体力和武器一样也没有,主动权都在对方手里,楚清岩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绝对不可以让他伤害炎落!

    “说了这么多话,渴了吧,喝点水。”alfred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又一次把水递到了楚清岩面前。

    楚清岩皱眉盯着这杯水,片刻,突然展颜一笑,笑容比alfred更是纯洁的找不出一丝杂质,笑眯眯的问道:“这水干净吗?我怕喝了不干净的水会生病。”

    “当然了,我亲手倒给你的,放心。”

    就是因为是你倒的才不放心!楚清岩心中暗骂,面上却还笑眯眯的说道:“那你先尝一口给我看,好不好?”

    捕捉到alfred片刻的犹豫,楚清岩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故意说道:“我不想吃的东西,炎落都会先替我尝一口的。”

    alfred眼眸一暗,端起杯子就是一大口,突然扑上来死死的抱住楚清岩,全身好像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口中颠三倒四的说着些什么,许是太过激动,中文英文意文混杂着蹦出一个个不成句的音节,楚清岩费尽力气也只听清了几句“比他好”“跟我走”之类的话。

    不敢再刺激他,楚清岩一动不动的如同木头一样任由他抱着,心中默默数着数字深呼吸。

    直到楚清岩快数到五百,alfred才好像平静了一些,放开了他,把水递过去,几乎是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可以喝了吗?他能为你做的我也能,我都可以,我都可以……”

    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楚清岩接过水一口饮尽,眼光瞬间冷了下来

    看着楚清岩喝了水,alfred如释重负一般的笑了起来,说道:“清岩,你相信我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永远不会给你下毒的。”

    楚清岩看都不看他,冷冷的说道:“我想休息,你可以出去吗?”

    “我在这里陪你。”说着,就这么坐在了楚清岩床边,还握住了他的手,一脸温柔的笑意看着他。

    疯子!疯子!

    楚清岩闭上眼睛,尽力忽略掉金属冰凉的触感所带来的战栗,强迫自己不做出过激的举动,alfred的种种行为绝非正常人所为,如果他再做些什么刺激到alfred的事情,被迫上演一出“殉情”的戏码可就有意思了……不过,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至少可以保全炎落了……

    此刻,楚清岩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那杯水带着淡淡的苦味,还有一丝酸涩,楚清岩自信自己的医术和毒术都略有些造诣,这杯水就算没加□□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居然就这么被人骗着喝下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只怪他竟然试图去揣测一个疯子的心理,更怪他,莫名其妙的惹上了一个疯子,自己却还不知道!

    在几公里外的兰荆堂,炎落看了看钟,又看了看父亲,心急如焚。几个小时前,他接到冷云的消息,正准备带人出去,却被父亲拦了下来。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想到清岩可能正在危险中,自己却毫无办法,这种焦急的心情比前几天毫无音讯时更加强烈。

    终究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炎落刚刚下定决心准备开口,炎墨却先淡淡的开口了:“既然愿意跪,去地下室里跪着,别在这碍眼。”

    “父亲,清岩现在很可能有危险,求您派人去救他,任何惩罚我都愿意承担!”

    “早在他提出这份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有赴死的觉悟了,现在也不用你操心。”

    “可是……”

    “而且,不带后援,不做计划,不通知任何人就敢以身犯险,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他死了也不冤。”炎墨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

    “父亲,我求您的,救救清岩,否则……”

    “否则如何?”炎墨问道。

    炎落咬了咬牙,一字一顿的回答道:“清岩若死,我绝不独活!”

    “好一个绝不独活。”炎墨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仿佛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用宅子里的内线按了几个数字,便不再说话。

    没过多久,书房外响起了敲门声,片刻后,李寻快走进来,恭敬地说道:“堂主有何吩咐?”

    “送少堂主去地下室反省。”

    李寻有些诧异,所谓反省就是去罚跪了,地下室铺着鹅卵石,惩罚的效果更是明显,但是几年前副堂主说这样容易上了膝盖,堂主便没再这样罚过炎落了。更何况再过几天便是炎落的生日了,齐羽的飞机晚上就到,以前堂主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罚炎落的。

    虽然诧异,但是看了看这对父子俩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差,李寻还是没有多话,直是回答:“是,少主请。”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明白,所谓“送”只是把“押送”换了一种比较好听的说法而已,炎落无奈起身,最后恳求的说了一句“求您救他”,便离开了书房。

    炎落不知道,他刚刚离开不久,寄风就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炎落的书房。

    “如何?”炎墨口气随意的问道。

    “alfred。”

    “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寄风少见的皱了皱眉,回答道:“我联系了我在意大利的旧识,听说alfred这几年开始回归家族,家族的族长似乎也有意栽培,所以他爬的很快。我怀疑,他这次来,就是冲着炎落和清岩来的。清岩现在状况似乎不太好。”

    炎墨轻轻叹了口气,他明白寄风没说出来的意思,在那样庞大的组织里,向上爬的人,脚下踩的都是自己和别人的血,而alfred爬的这样快,该是心中憋着多强的怨气和执着,被这样的人盯上是最棘手的,寄风既然已经见到了清岩,却没能把他带回来,更可见对方有备而来。

    见炎墨半天没说话,寄风故意试探道:“你真打算让他自生自灭了?”

    “师兄以为我该如何呢?”炎墨反问道。

    “你自有你的打算。”寄风瞟了一眼炎墨桌上正要加上兰荆堂火漆封的信函,淡淡的笑了笑,换了话题:“怎么不见小落?被你弄哪去了?”

    “楼下跪着呢。”炎墨没好气的回答。

    “他怕是又乱了分寸。”

    炎墨用力按下火漆,把信函放在一边,再开口时已然带了些杀气:“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他胡闹了,如果再有下次,师兄也保不了楚清岩。”

    傍晚,炎墨再次拨通了李寻的电话,想着让他去机场接齐羽,顺便也免了炎落继续罚跪,电话拨过去半天,李寻却迟迟没有出现。

    十几分钟后,炎墨站在空荡荡的地下室外,李寻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战战兢兢的跪在炎墨身后等待降罪。

    “你的伤势如何?”

    “属下无能,属下的伤不碍事,甘受一切责罚。”

    “你带人去吧,免得他白白送死。”

    “是。”李寻领命后立刻离开,他明白堂主说出这样的话,炎落面对的情况一定不简单。

    遣走了李寻,炎墨环视地下室一圈,压着火气离开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十几年的培养与磨练,真的比不上那个才出现了四年的楚清岩。

    炎墨写给家族发去的信函还在路上,而此时的家主novan面前已经放着两封分别来自法国和美国的信。

    两封信分别来自势力几乎覆盖法国全境的组织stant和被全世界杀手奉为“圣教”的nesis,两封信几乎同时送到,内容也差不多,alfred劫持了一个叫楚清岩的人,言辞倒都还算客气,却都透露着强硬而且坚决的态度:必须保证楚清岩平安无事。

    对于楚清岩,novan倒也略有耳闻,只知道是兰荆堂的一个很出众的杀手,却没想到他竟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一人的安危,竟同时让两个势力大得吓人的组织来向黑手党施压。

    对于alfred,novan心中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因为家族中一些复杂的利益关系,自己始终不能给这个儿子一个名分,两年前迫于压力,不得不废了他一只手。那件事以后,他意料之外的发现alfred开始有心上位,于是便也暗中扶持,只是刚刚帮他坐到一个较高的位置,他就惹出这么大麻烦,那一丁点的愧疚也都变成了愤怒。为一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子,和两大势力交恶值不值?答案是很明显的。真正让他犹豫不定的是,如果就这样由他出面将楚清岩好好的送回去,以后家族的颜面何在?novan烦躁的将两封信团成一团,脸色愈发阴沉。

    房间里传出小提琴的声音,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动听,仿佛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在拿着琴弓胡乱的与琴弦摩擦所发出的噪音。

    终于,声音结束了。

    “清岩,好不好听?”alfred温柔的问道。

    “好听。”楚清岩半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喜欢就好。”alfred把琴放在一边,坐在楚清岩身边,邀功般的说道:“当年你说你喜欢小提琴,我也试着开始学,只要你喜欢的我都陪你。”

    楚清岩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alfred一愣,脸上还是带着温柔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番意味了,附在楚清岩耳边,轻轻的说道:“清岩,你在套我的话呢。”

    楚清岩不动声色的拉开一点距离,仍然从容的回答:“只是好奇而已,毕竟如果不是你在,我恐怕已经死在尤菲儿手下了。”他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想着怎样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他判断不出alfred什么时候是清醒的什么时候是在发疯,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

    “尤家倒之前你和尤菲儿关系那么好,尤家刚一倒你又立刻开始为兰荆堂卖命,尤菲儿不恨你还能恨谁呢?”alfred淡淡的回答,“你为兰荆堂那么殚精竭虑,又怎么可能留下尤菲儿这个祸根呢?所以根本不用找你,只要等你来找到尤菲儿就好了,清岩,你说是不是?”

    “你很聪明啊。”楚清岩故作惊讶的夸奖道。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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