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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反穿之魔尊巨星 作者:沈鹤衣

    第2节

    陆丰只觉对面的陆循十分有气势,被他看着的感觉比被教导处主任看着还有压力,他缩了缩脖子,想到自己身后这么多人,他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一个陆循不成?想到这里陆丰抬起头,底气十足道:“陆循,你拿棍子是不是想打人!”

    “是又如何?”陆循看着陆丰,漫不经心的说道。

    陆丰原本想看陆循缩头缩脑的样子,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大咧咧的承认了,心中一慌,心底想着的事情瞬间脱口而出:“你、你想起来了?”

    “什么想起来了,陆丰,你不是说你要回家拿钱,请哥几个去网吧吗?”一个黄毛很不耐烦,狠狠瞪了陆循和陆小毛两眼,“你们两个小子,别挡道!”

    陆小毛吓得缩在陆循的身后,低声道:“陆循,他们那几个人是镇上初中的混混,我们下半年就要升学了,还是不要惹他们了。”

    陆循不知道网吧是什么,不过这几个混混一样的学生,想来也不会带陆丰去好地方。

    果然陆丰一听那黄毛这么大喇喇说话马上就急了,他可是骗他妈回来拿复习资料的,要是让他妈知道他去网吧会打死他的。

    陆小毛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未成年人不能去网吧。”

    “关你屁事,你们两个给我滚远一点!”黄毛举手想拍陆小毛一巴掌,没料到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拽住。

    “你td找死!”黄毛冒着冷汗发现自己挣不脱他的手,回过头喊了一声,“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打!”

    ……

    后面的一群黄毛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老大,居然被一个小学生捏住手挣脱不开!

    “我不是想打人。”陆循开口道,“打人用不着棍子。”

    然后松开那个黄毛大哥的手,然后一棍子打在他的……屁股上。

    “嗷——”黄毛愤怒了,“你居然敢打我屁股!”

    第5章 对质

    十分钟后,陆小毛看着面前一片混乱,顿时傻眼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地黄毛捂着屁股哀嚎痛哭,什么人这是!哪里都不打专打屁股,面子都要丢光了啊!

    不是说了不会用棍子打人吗!为什么还要棍子打他们,呜呜呜……

    黄毛捂着屁股流泪,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刚刚陆循说打人不用棍子是在骂他们。

    “小子,你给我等着瞧!”一群黄毛留下一句话,捂着屁股跑了。

    陆丰倒是没被打,他呆愣在原地,瞪圆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毫发无损的陆循,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体弱多病的,整天被他欺负的陆循吗?

    陆丰转过身就跑,却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整个人爬了半天爬不起来,陆小毛走过去扶他,却被他吓了一跳。

    陆丰的鼻子撞到了石头,两道鼻血挂在他的脸上。

    陆小毛赶紧拿出一块手帕,想捂住陆丰的鼻子,却没想到陆丰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大声对他喊:“不要你多事!”

    说完,晃动着肥肉,一扭一拐的跑了。

    “他没事吧?”陆小毛有些担忧。

    然后转过头看着陆循的眼神充满了崇拜:“陆循,你好厉害啊,快告诉我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看着有点像宝剑英雄传里面那个郭清的打蛇棒法啊!”

    陆循:“……”

    陆循好不容易摆脱了陆小毛,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到平常练功的地方练功。

    此时已快入夏,茂密的竹林深处有一个绝妙的去处。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从竹林间流淌而过,迎着河流而上,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程,有一道瀑布,水声潺潺,似雪珠似飞霄,在夕阳的辉映下,如同一幅美丽的山景图。

    瀑布下面有一个水潭,谭中有鱼,此刻陆循完成了今天的训练,拿了一个用刀削尖的叉子捉鱼,短短五分钟,陆循叉了五条鱼上来。

    虽然鱼只有巴掌大小,但是胜在美味,如今的山上没有跟他的前世一样满山的野味可以抓,别说獐子野猪,就连兔子都没有,陆循只偶尔抓到过一只野鸡,拿回家用板栗炖了,与陆业成陆良贵吃得甚是美味。

    陆循看了一眼挂在手腕上的手表,恰好五点三十,再不回家陆良贵肯定又要念了。

    这表是陆业成给他买的生日礼物,样式非常老旧,之前的陆循嫌弃它太丑了,随便丢在房间里,被陆良贵捡到了,然后狠狠的批评了他一顿。

    魔尊大人觉得这个手表真当神奇精致,居然可以将时间精确到秒,于是跟陆良贵学了怎么看后,就每天挂在手上了。

    不过这个手表唯一不好的是,夜里睡觉耳朵太灵的陆循会听见秒针滴答声音,于是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把手表丢在外间。

    陆循走到家门口,看了一眼手表,恰好二十一分钟,比一个礼拜前快了五分钟。

    从竹林到家,按照成人的脚力来算,差不多要三十分钟,陆循才习练了陆家内功一个月,轻功效果不甚明显,走到家门口额头都是虚汗。

    至少比一个月前的浑身大汗,走完直接累得想趴下强多了。

    陆循走到家门口,突然脚下一顿,只见敞开的大门里面站了一屋子的人。

    屋子中间站着一个仰着头嚎啕大哭的胖子。

    赵春秀和陆家成站在左边,陆业成和陆良贵站在右边,把狭小的屋子挤得满堂。

    三堂会审?

    陆循抬起脚步往里头走去。

    “站住!”陆业成铁青着脸,“你跑哪去了,陆丰的鼻子是不是你打的?!”

    陆循先是把手中的鱼挂在窗台之上,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陆丰一眼,看得陆丰心虚停下哭声,然后才转回视线看着陆业成道:“我方才一直和陆小毛在一起,没见过陆丰。”

    陆业成皱着眉,看着陆循的表情,又看了一眼他挂在窗台上的鱼。

    刚刚赵春秀气势汹汹地拉着自己的儿子到他家,说自己的儿子被陆循打了,现在鼻血止不住,而且有可能骨折了!一直要陆业成讨个说法。

    陆业成当时也是脑子一冲,还以为自己的儿子真得打了陆丰,现在看到陆循豪不知情的样子才冷静下来,看两个人的身材对比,怎么都是自己儿子是被欺负的一个吧,怎么陆丰受了伤,自己的儿子却衣裳整洁毫发未损呢?

    想到这里陆业成的表情缓和下来。

    陆业成冷静下来,赵春秀一听陆循的话却是怒目圆瞪,刚刚她一回到家,就看见自己儿子的鼻血跟个水龙头似的,一直止不住,轻轻一碰却是儿子一声哀嚎。她既心疼又愤怒,马上问他怎么弄得,结果陆丰支支吾吾的说自己不小心摔得,赵春秀看他这么遮遮掩掩当然不信,因为前段时间陆丰有和镇上不良学生打架被老师处分的黑历史,赵春秀马上想到陆丰肯定是又跟那群不良学生胡混去了,陆丰怕老妈去找那些人,只好说自己的伤是被陆循打的,而且跟他妈说陆循恢复了记忆,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打了他一拳。

    赵春秀当场就怒了,自己的儿子又不是故意陆循推下去的,现在陆循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把自己儿子鼻子打骨折,要是不找陆业成要个说法她赵春秀就不姓赵。

    “我告诉你,刚刚我已经去问过了,陆小毛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回家了。”赵春秀冷哼了一声。

    “哦?”陆循抬起头看着赵春秀笑了笑,“那我记错了,我方才一直和军子在一起。”

    赵春秀没想到陆循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顿时后面的话被噎住了。

    “你撒谎,军子今天放学直接回家了,根本没出门!”陆丰仰着脑袋喊道。

    他知道军子他爸胃出血所以军子一放学就直接就回家了,根本没心情没出门;他现在有他妈撑腰,也不怕陆循恢复记忆的事情了。

    他妈说了,要是陆循说出想起是谁把他推下去的事情,那就证明了自己的鼻子是他为了报复打伤的。

    不过看样子,陆循之前应该是虚张声势,根本没想起以前的事情!

    “好,既然你说你刚刚和军子在一起,那找军子来证明!”赵春秀马上道。

    军子的家没多远,不到五分钟,陆家成就把军子带过来了。

    “军子,你刚刚是不是一直在家里没出门?”陆丰一见到军子进来马上就问道。

    军子一进门被吓了一跳,他暗中看了陆循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道:“我放学后一直和陆循在黑山潭抓鱼啊?”

    陆丰目瞪口呆,没想到军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他急了,瞪着军子:“军子,你怎么能帮着陆循撒谎呢!”

    军子看了一眼陆循,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一百块递给陆丰。

    “对不起,陆丰,这个钱还给你,我觉得不能隐瞒之前你把陆循退下河的事情。”军子抬起头看着陆业成,“叔叔,陆丰他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责怪他。”

    赵春秀:“……”

    陆丰:“……”

    “什么?你说循循是陆丰……”陆业成和陆良贵震惊。

    ……

    陆丰一急之下,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唰得一下流下来。

    ……

    接下来的场面已经不在军子的控制范围内了,他眼睁睁看着陆丰的爷爷气得当场举起拐杖想要打陆丰,却被陆丰的爸爸挡住了,陆丰的妈妈一边开脱自己完全不知情一边护着自己的儿子跑了。

    军子出了门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还得回去给因为常年酗酒导致胃出血的爸爸炖中药。

    他走进院子,屋内传来一阵咣当的声响,他心中咯噔了一下,赶紧进去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趴在桌子,酒瓶子倒在桌子底下。

    “爸,你怎么又喝酒了!医生说了你现在胃出血不能喝!”军子心中既怒又惧。

    军子爸猛然坐起身,狠狠瞪了军子一眼:“小兔崽子,你这个酒瓶子根本没酒,全是水!说,你把酒藏到哪里了?!”

    军子:“……”

    军子爸习惯性想抬手打军子,却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吓得躲回房间去了。

    军子转过头,见陆循站在门口。

    陆循把手里的两条鱼塞到军子的手中,然后道:“刚刚多谢你了。”

    军子笑了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才要谢谢你呢。”

    就算自己不帮忙,陆循应该处理好这种小事吧……军子看着陆循,感觉他已经完全不是原来那个陆循了。

    “你在学校,不会受到陆丰的骚扰吧?”陆循问道,军子比他大一岁,和陆丰同一个班级。

    “陆丰他前段时间跟混混打了学校里的一个学生,现在他还留校察看呢,他妈说了要是被勒令退学的话,会把他赶出家门,他现在在学校很低调,不会动我。”军子解释道。

    陆循不置可否,看了屋内一眼留下一句,要是你爸还打你就来找我。

    说完就走了。

    军子把鱼拿回屋里,却见他爸站在房间门阴森森地看着他

    军子爸心中嘀咕,也不知道那个陆循上次使了什么阴招,莫名其妙被他一看,自己的腹部就好像被针扎了似的,疼得在地上打滚,然后被逼迫发誓再也不打儿子老婆后,那小崽子的手在自己身上一点,就瞬间没事了。

    见鬼了,这肯定是巫术!

    第6章 故人

    因为陆丰这件事情,陆良贵狠狠打了陆家成一顿,赵春秀一气之下跟陆家成说,以后老不死的别想进我家的门。

    至于陆家成因为对自己大哥一家愧疚,后来偷偷拿了两千块钱来赔礼道歉,结果被赵春秀发现,赶出家门睡了一个月的快餐店地板,已是后话。

    炎热的夏日来临,陆循配制的凉茶出乎意料在小镇上受到欢迎,小赚了一笔,陆业成从二手店铺那里弄了一个二手冰箱,然后剩余的钱进了一些不同风味的冰激凌和冷饮,在镇上学校的门口摆摊子,收入比起单卖凉茶好多了。

    两个月后,五年级的学生终于迎来了他们小学的最后一次考试,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这次成绩居然是年纪第二,虽然整个年纪也就三十几个人……

    但是要知道陆循以前每次考试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啊,这次进步这么大,让田艳深深地震惊了,她这几个月一直给陆循找茬,但是每次都被陆循轻松应对,这次考试成绩出来后,田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坚定地认为陆循肯定是作弊了,她翻出陆循的试卷,发现陆循的语文试卷全对,而第一名的试卷却是被扣了两分。

    所有的题目都是校长从镇上拿来的,是她亲手拆封的,不可能存在泄题的可能,田艳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原本每次考倒数的学生成绩怎么进步这么快。

    相比田艳的纳闷,陆业成和陆良贵看到成绩单后,笑得合不拢嘴,之前陆业成被田艳告了好几次状,说陆循在课堂上根本没有听课,陆业成一直因为陆循失忆对他要求不高,没料到自己的儿子失忆后倒是开了窍似的,成绩进步神速。

    陆小毛在陆循的补习之下,也进步了十几名,陆小毛的妈妈为了感激陆循,还特地拎了两斤荔枝给他吃。

    ……

    清晨的山庄,带着一丝凉意,微风过处,满山的绿意若流动的河水,又似天边的浮云。

    一个有些矮小的身影,步伐轻盈,提前真气,足下一点,借着树枝的弹力跳到了对面树顶。

    暑假到了,陆循每天的任务就是帮着陆业成熬制凉茶,剩下的时间除了练功还是练功。

    陆家家传的内功心法,他已经练到了第二重,如今他感觉身姿轻盈,下盘稳固,个子拔高了许多,肤色健康润白,看起来跟以前那个面黄肌瘦的陆循完全是两个人……

    近晌午时分,天色突然黑了下来,天际乌云翻滚,隐约有雷声入耳,想来等会要有一场雷阵雨了。

    陆循抹去额头的汗,用山泉水洗了把脸,赶紧朝着山下跑去。

    ……

    一辆黑色悍马在坑洼的路面上行驶,车里坐着几个人,面色有些发白,显然是对这里的颠簸山路有些不适应。

    “江爷,看这天是要下一场暴雨啊。”司机小方有些担忧,这地方连导航都没有,而且这马路坑坑洼洼,窄的地方只能开过一辆车,饶是他开了十几年的车,都怕一不小心开错路没法掉头。

    江爷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址,距离他上次来这里已经十多年了,他也忘记怎么走了,早知道应该在刚刚那个村子找个识路的村民。

    “临淮,你怎么样。”江爷看了坐在他身边的少年一眼,“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坐在后面的江临淮摇摇头,车内开着冷气,他的额间鬓角却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膝盖上盖着的一层毛绒毯,坐了三四个小时的车,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却是透着一股子倔气。

    江涸把滑下来的毯子往上提了一提,沉声道:“小方,开慢一点。”

    “是,江爷。”小方把车速降下来。

    还没过十分钟,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小方赶紧开了雨刮器,心中对这个破天气骂了两句。

    雨下得很大,道路很快就泥泞起来,小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看路。

    突然前方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路边的草丛窜了出来,小方心中一慌,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那个东西。

    “怎么回事?”江涸手疾眼快,护住往前撞去的江临淮,然后瞪了小方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有一个东西从路边窜出来。”小方马上连声道歉,定睛一看,一只黑色的土狗被吓得嗷嗷叫,抖着腿跑了。

    小方心中咒骂了几句,重新发动车子,没想车子后轮陷在一个泥洼之中,他开了半天,也没有冲出来。

    “我下车看看。”

    二十分钟后……

    小方浑身湿漉,神色沮丧,钻回副驾驶座。

    坐在驾驶座上的江涸见状道:“别这么担忧,等雨停了再走吧。”

    “这里离栗子沟应该不远了,等雨停了你去村子请几个人来帮忙推车。”江涸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三个苹果,一个一个分过去,一边分一边说,“总不会饿死在荒郊野外。“小方:“咳咳……”江爷的冷笑话越来越冷了。

    江临淮皱了皱眉,刚想开口问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何人所为,小方突然激动地喊道:“江爷,后面有人来了!”

    江涸和江临淮齐齐转过头,透过后车窗,看到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小孩,慢悠悠地从后面走了上来。

    这个在路上慢悠悠走的小孩正是陆循,他下了山没走几步路,就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淋湿了。

    道路泥泞难行,有些洁癖的陆循只好慢行了,走了十来分钟,却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马路的中间。

    陆循走进一看,原来这辆车的后轮落在一个大坑里,所以才停在这里,他向来不爱管闲事,正准备从车边上绕过去。

    “小朋友,你知道栗子沟离这里有多远吗?”车窗突然被摇下,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冲着他微笑。

    陆循看了那个男人一眼,面容儒雅,态度和蔼,身上穿着裁剪精致的西装,手腕上带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名贵的手表,这个人非富即贵,定非普通人。

    “十五分钟路程。”陆循继续往前走,却被那个男人叫住,“小朋友你能带我们过去吗,我可以付你导路费。”

    陆循想了想:“多少?”

    “你开价吧。”

    “两百。”

    “你怎么不去抢!”小方一听才十五分钟的路,这小屁孩居然要两百块,顿时瞪了陆循一眼。

    “成交。”江涸爽快应下,他觉得这个孩子回答他问题的时候态度淡然,与普通山村的孩子不甚相同,倒也来了一丝兴趣。

    小方:“……”

    江涸看了小方一眼:“还不给钱。”

    小方下了车,不情不愿掏出两张红色的毛爷爷,递到对方的手里,这个小孩小小年纪居然这般敛财,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他瞪了对方一眼,然后打开后面的车门,对江临淮道:“少爷,我背你。”

    江临淮皱眉,看了江涸一眼。

    江涸笑了一声,拍了拍小方的肩膀:“罢了罢了,临淮不爱接触别人,我来背吧,你给我撑着伞。”

    江临淮把膝盖上的毛毯丢在车中,上了自家三叔的背。

    陆循倒是没注意到车后面还坐着一个人。

    他好奇地侧过头看了一眼。

    十七八岁的少年眉宇清秀,俊逸出尘,眸间却带着孤寂和冷漠,想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世家子弟,陆循目光落在他的腿上有些惋惜,可惜却是个残疾的。

    江临淮看了陆循一眼,发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顿时脸色一摆,冷漠地转过头去。

    陆循却是笑了,道了一句:“道路泥泞易滑,几位小心慢行。”

    撑开对方司机不情不愿地递给自己的伞,陆循带头走在前面。

    “小朋友,你是栗子沟的人?”江涸跟在陆循的身后问道。

    陆循点头,反问道:“你们到栗子沟做什么?”

    “来见一个老朋友。”

    “哦。”

    “你叫什么名字。”江涸开口问道。

    “陆循,循规蹈矩的循。”陆循回答。

    “我叫江涸,干涸的涸。”江涸笑眯眯地回答。

    “哦。”陆循道。

    小方在边上翻了一个白眼,哦你个头啊,收了两百块,至少也要活跃下气氛啊!比如说几个笑话什么的……

    小方忍不住开口道:“小孩,你认识陆业成吧,等会带我们去他家。”

    陆循:“……”

    陆循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来找他爸的,却不知这几个人是什么身份。

    “几位找我爸爸什么事情。”陆循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江涸。

    “什么,你是业成的儿子?”江涸神色惊讶,他十多年未见陆业成,虽然知道他生了一个儿子,却没料到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陆业成的儿子。

    第7章 临淮

    当年意气风发的江涸在自己的导师介绍下,认识了比自己小一届的学弟陆业成,导师对他说这就是你的师弟,并让他好好带带人家,不要欺负老实的陆业成。

    江涸一开始觉得陆业成又老实又固执,就是一根朽木,一点都不好玩。后面慢慢相处下来才知道,陆业成真得是一个非常努力的人,他老实不善专研人际,所以总是被别人看轻,但是他却丝毫不气馁,对人仗义。有一次江涸忘记带钱了,向陆业成借了五百块钱,后来忘记还了,半个月后看到陆业成每天都吃馒头和咸菜,才知道那五百块是陆业成两个月的生活费。

    他后来调查了陆业成的家世,才知陆业成是一个很贫穷的山村出来的,他是他们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在大学所有费用都是他自己兼职挣来的。

    此时江涸站在陆家,环顾四周,房间破旧狭小,家具陈旧,因为天气缘故屋内有些湿气。

    这里就是陆业成的家吗?江涸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窒,老爷子不是说给了陆家一大笔钱,给他安排了一个好工作吗……!这么多年过去他都不敢来见陆业成,却万没想到陆业成过得如此困苦不堪。

    ……

    “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下,我爸估计要到雨停了才回来。”陆循可不会照顾别人,说完这些话,他就去厨房炒菜了。

    陆良贵估计又去跟别人下棋了,他不下地的时候一般都在村长家里跟村长下棋。

    ……

    “这是你烧的?”江涸看着桌子上的四个菜,一个腌萝卜,一个萝卜炖排骨,一个香菇青菜,居然还有一条红烧鱼。

    “嗯。”

    鱼是从山潭中抓来的,味道鲜美,肉质细腻;其他的蔬菜都是自家种的,陆循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吃不吃得惯,他招呼了一声,自己坐下来准备开吃。

    江涸把招呼小方坐下,然后率先夹了一筷子鱼,然后直呼好吃。

    江临淮坐在小方从车上背过来的轮椅上,看自家三叔正吃得开心,终于下筷子,入口之后发现味道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吃完一顿饭,江涸对陆循既是心疼又是自责,这孩子应该还不到十岁,已经如此懂事了,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循循,爸爸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运气不错,刚好搭上了人家的顺风车,你午饭……”

    话还没说完,陆业成就愣在原地,惊诧地看着坐在屋子里的几个人。

    “江涸——”陆业成的表情陡然一变。

    江涸转过身看到陆业成,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中这个鬓角斑白,脸上满是疲惫,身形有些佝偻,真得是当年那个青春正茂满怀斗志的陆业成吗?

    久别重逢的喜悦被消失殆尽,原本想说的话,在那一刻突然哽咽住。

    “你怎么来了。”陆业成的脸色一瞬间变冷,他把提在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之上,转头看向陆循,“为什么放陌生人进门。”

    陆循微怔,他印象中的陆业成都是温和好脾气的,为什么见到这个男人会突然变得如此冷漠怨憎。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江涸眼尖,看到陆业成的右手有些不正常,马上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厉声道,“你的手怎么了。”

    陆业成眼中闪过悲哀,避开了江涸的手,漠然道:“没什么,下山的时候摔的。”

    江涸看到陆业成的表情心中一刺,都是他毁了他,这都是他造成的罪孽啊!

    ……

    这场雨下了两个小时,天色放晴,空气中仍然有些闷热。

    江涸雇了几个村民去给小方推车,然后又让陆循带江临淮出去走走。

    江临淮一脸郁结,明显不愿意跟一个小屁孩出去,但是想到三叔与陆叔十多年未见,应该有许多话要说,于是只好被陆循推着出了门。

    虽然来时的道路皆是泥路,村子里倒是都浇了水泥路,陆循推着江临淮走到一处树阴之下。

    一群小孩好奇又害羞,站在很远的地方围观这个陌生的大哥哥。

    相比较江临淮的不情愿,陆循倒是淡定多了,他十分体贴地送了一本书给江临淮看,然后自己坐一旁看书去了。

    江临淮低头看了一眼书名,中国通史……

    江临淮:“……”

    “不喜欢看这本啊,那我的给你。”陆循又把手里的书丢给他。

    林木嫁接技术……

    江临淮:“……”

    “看得懂吗?” 江临淮忍不住开口。

    陆循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致看着江临淮:“原来你不是哑巴嘛。”

    江临淮:“……”

    陆循又继续开口:“不开心?”

    江临淮觉得自己刚刚不应该开口说话,他觉得对面的陆循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

    陆循见江临淮沉默不语,无所谓的笑笑,低头看书。

    “你爸的手怎么伤的?”江临淮突然开口问道。

    “被人打断的。”陆循蹙眉。

    当初陆业成并没有说实话,陆循后来问过陆良贵,得知他的手不是摔伤的,而是被一伙混混打断的,当时陆循才三岁,陆业成一个人去镇上送药酒,没想到却被一群人堵在巷子里,后来陆循的母亲就决然地抛弃陆业成和自己年幼的孩子,跟一个外乡的人跑了。

    让陆家的人纳闷的是,陆业成根本就不认识那群混混,这一场灾难来得太过莫名。

    “跟你说了这么多,我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江少爷。” 陆循挑眉看着对方。

    “江临淮。”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侧过头,“临别的临,淮河的淮。”

    江临淮,陆循在心底念了一遍。

    真是一个命里缺水的名字啊。

    魔尊大人如是想到。

    ……

    陆循和江临淮回家的时候,发现陆家一片鸡飞狗跳。

    “姓江的,你还敢出现在这里,你给我滚!”陆良贵拿着一把笤帚,以横扫千军之势,对着江涸一边打一边骂。

    “爸——停手——”陆业成想拦住陆良贵,却不小心被抽了好几下。

    “你给我让开,这姓江的占着自己有钱,让你背黑锅坐了五年的牢!要不是他,你现在就是省里的大医生了!”陆良贵当年听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儿子被警察抓走了,急得彻夜未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儿子所在的市区,却得知自己的儿子是被冤枉的,而且是给他的学长背的黑锅,气得心脏病犯了。

    陆业成虽然不想见到江家的人,但是却也不想自己家人去犯罪,但是江涸却直直地站在原地不闪不避,额头上被陆良贵手中的笤帚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流淌而下,当事人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隔壁的几个村民纷纷探头隔着院子围观,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一向老实和蔼的陆老头居然在打人,还有这个看起来很有钱的男人到底是谁!

    “当年的确是我对不起陆业成,也对不起你们陆家!”江涸固执地站在陆良贵的身前,因为疼痛声音有些颤抖,“该坐牢的人是我!不是业成,我一直不敢来见你们——我没想到……”

    他没有想过陆业成过得这么艰苦,也没想过自己家人一直在欺骗他,这些话却是不想说出口,他不想找任何的借口。

    “马后炮我见得多了,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过了十五年,你才来说抱歉,随随便便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抵消我儿子受得苦吗!”陆良贵气不打一处来,举起笤帚想再抽两下。

    “够了!”陆业成突然一声厉喝,“别再说了!”

    然后陆业成丢下他们,直接进屋去了。

    经过这么一闹,陆循总算是弄明白这件事情的原委。

    二十年前,陆业成考上了省内知名医科大学,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陆业成年轻的时候做事认真可靠,为人老实,被自己的导师介绍给一个博士医师当徒弟,他遇上意气风发的师兄江涸,两个人成为很铁的朋友,江涸的家世显赫人脉广,毕业后用了关系把陆业成带进市医院实习,后来没想到却在一场手术中用错了药,导致当时手术的患者意外身亡。

    那场手术由江涸主刀,陆业成辅助,江涸坚信自己用药绝对没有任何差错,陆业成也相信自己的师兄谨慎可靠,绝对不会犯这低级的错误。但是他们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到底是谁换了药,后来患者家人答应私了,谈好赔款后居然变卦,以江涸和患者的儿子有私人恩怨在手术时公报私仇,导致患者手术后身亡的理由把他告上了法院。

    “当时我太年轻气盛,下了庭后跟变卦的家属起了冲突,被人暗地里拍了照片,才知道那个家属是被人收买了,对方跟我们江家有世仇,想要借用这件事情的舆论压力和手里的照片让我家老爷子下马。”

    江涸坐在窗台边上,眼底满是后悔之意,要是当时他没有那么冲动,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后来的地步。

    陆循嘴唇动了动,心道原来这现代的权势斗争与古代相比并无差别,他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年,见过许多人亦是为了自己的权力与财富不惜出卖良心抛妻弃子。

    “这是你家的破事,凭什么我儿子要背黑锅!”陆良贵见他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上,十分不耐烦的拍着桌子打断他的话。

    ……

    第8章 往事

    陆业成神色复杂地看着江涸,他对这个师兄一直都是敬爱有加,江涸出身显赫却从不仗势欺人,除了开始认识的捉弄了他几次后,后来知道他生活拮据又不愿受人施舍,给他介绍了很多兼职,毕业后还用关系把他弄进省城的医院上班。

    直到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他一直在为江涸找证据,想要证明他的清白,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却成了江涸的替罪羔羊,他在冰冷的牢房中痛哭喊冤却没有人受理,原本所有指向江涸的证据,如今却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最让人绝望的是,从他被捕入狱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江涸,他最敬佩最感激的师兄人间蒸发了……

    江临淮隐约知道这件事情,但是那时候他才三四岁,根本记不清发生当年具体的情况,只是记得他本来每日都能见面的三叔,突然就消失了,然后他跑去问他母亲,母亲却说,三叔去国外念书了。

    江涸眼中闪过一丝愤然与悔恨,愧然开口:“那日下庭,我跟你分别之后,我就被人打了麻醉药,然后被秘密送出国了。”

    江涸染上官司之后,江老爷子当时的声望一落千丈,要是再拖下去江家定然会被其他派系打击下去,于是江涸的母亲私下跟江涸商议,把所有罪错都推到陆业成的头上,他既无犯罪动机又无杀人意图,到时直接推脱成是无意之失,就算是坐牢也判不了几年,到时江家再给他补偿,江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涸断然拒绝了,而且跟他妈说,这种事情不要再提!

    江涸原本以为这只是他妈的私底下想想,却没料到这些话是江老爷子授意的,第二次开庭之后,江涸被江老爷子安排了一场车祸,然后以出国救治的借口送出了国,江涸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在国外,身边有人看守着不让他和外界联系,直到他联系上国内的好友时,才知道陆业成已经被定案,一切尘埃落定。

    “当时老爷子跟我说,会给你疏通关系减刑,坐牢最多五年就能出来,而且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而且等你出狱后会给你安排好工作,让你下半辈子安好无忧。”

    “放屁——”陆良贵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我儿子根本就没有收到钱,而且出狱之后要是有安排工作,业成能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陆业成在一边咳了一声,“我出狱那天的确有人来找过我,那个人自称是你二哥,说要给我安排工作,被我揍了……一顿。”

    江涸猛然一阵咳嗽,目光撇向坐在一边的江临淮。

    江临淮:“……”

    难怪自己跟二哥问起陆业成的近况之时,二哥总是脸色铁青,除了给了钱安排了工作之外,就不愿多说……

    “其实我有好多次来监狱看你,但是却没有一次有勇气去见你……”江涸愧疚地看着陆家的人,“你结婚的那一天,我来过栗子沟,本想当面跟你道歉,没想……”

    没想到他根本就没见到陆业成,直接被陆家人扫地出门了。

    ……

    所有的事情都被揭破之后,陆业成心中五味杂,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当年他出狱之后浑浑噩噩回了家,因为他有案底,没有一个医院愿意要他,村里唯一的光荣大学生成了谈资和笑话,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门,只恨自己地位低微,无法为自己洗清冤屈,也恨自己识人不清,天道不公,为什么好人要遭受这般耻辱!

    直到后来母亲生了重病,他才不得不振奋起来,娶了三姨介绍的外乡女人,生了陆循,浑浑噩噩过了十多年,不理外事,固步自封在栗子沟这个小村子里。

    陆循也没想到平庸而碌碌无为的陆业成竟然有这么一段经历,难怪他总觉得陆业成的谈吐和学识比起村里的其他人强多了。

    他看着陆业成灰暗不明的脸,心中有一丝惋惜,陆业成原本是有才的,却以为这场无妄之灾毁了半辈子,他成了政治争斗中最无辜的一个,这场错虽然不是江涸造成的,但是江涸这一下,是为了他的十多年的怯弱退缩,却没白挨。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江涸额头之上的血已经止住,小方焦急的想要让他去镇上处理伤口,但是江涸却执意不肯去,找到隔壁的一个村民家中,付了房费,对方整理出三个空余的房间,这一晚三个人是被蚊子叮咬中睡去的。

    夜里,陆循快要入睡的时候,突然听到陆业成在他边上说:“儿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啊。”

    陆循睁开眼睛,看着迷茫的陆业成。

    陆业成苦笑道:“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让你知晓,你长大了也懂事了,应该能替爸爸分担烦恼了。”

    陆业成本就是性子温吞很少发火之人,第一次恨人,却是恨上了自己曾经最为敬佩的师兄,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憎恨着江涸,但是得知真相之后却是有些迟疑了。

    陆循心底一动,他知道陆业成因家境贫寒,内心自卑,更因为坐牢这件事情让他对外人极度不信任,但是他心底却没有想过去报复任何的人,无论是他有没有能力,陆业成心里都是念着江涸当年的恩情。

    陆循很不耐烦陆业成的懦弱和念旧情,但是却知道他无法改变陆业成。

    “你想原谅他?”陆循直截了当的开口。

    陆业成沉默片刻,直到陆循因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陆业成才道:“我不知道。”

    陆业成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道:“其实江涸救过我的命。”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陆业成为了救掉进冰湖的小孩跳入湖中,没想到托住小孩的身体后,自己的脚却抽了筋,他以为他要见阎王爷的时候却被江涸救上岸,江涸救了他之后,自己发了高烧,整整在病床上躺了一个礼拜。

    他与告方派来的律师见面时,他根本就不信江涸会栽赃嫁祸到自己的头上,直到一天天过去,江涸始终都没有出现,而自己对罪证却是百口莫辩,他才不得不信……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不要后悔。”陆循说出口后,才有些哑然,自己怎么会对陆业成说这些?

    ……

    第二日陆循一大早起床,练功回来后发现江临淮一个人坐在桌上前面,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乌漆麻黑的荷包蛋。

    大花脸小方拿着一个锅铲,腆着脸道:“这锅灶太难烧了,少爷!”

    江临淮把盘子往边上推了推,没说话。

    小方的脸顿时成了苦菜色,视死如归地把那坨荷包蛋塞到嘴里,艰苦万分地咽下,然后竖起大拇指道:“太好吃了。”

    小方转过头见陆循从外面进来,被烟火熏得眼泪直冒的眼睛望着陆循:“陆同学,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烧个火,我想给我家少爷煎个荷包蛋。”

    江临淮喝了一口粥,表示自己不需要。

    “那怎么行啊,医生说你要补充营养。”小方拿出一个本子,上面记了详细的食谱。

    陆循挑眉看着江少爷,这少爷果然是精细日子过多了。

    “接着。”陆循把手里的东西丢给江临淮。

    江临淮接过他丢过来的东西,却发现是一个红彤彤的野果子,盯着果子迟疑了很久,又盯着陆循看了很久,却没有下口。

    陆循无所谓,接过小方手中的锅铲,然后顺手给了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小方一个野果子。

    “唔,好甜啊,少爷快吃啊。”小方连连赞叹道。

    江临淮迟疑了片刻,有些犹豫地咬了一口,一股酸甜微涩的味道在嘴中蔓延开,吃完果子感觉肚子更饿了。

    “你三叔带我爸他们出去做什么?”陆循敲开一个鸡蛋,一边打散一边问道。

    “去镇上银行,查当年的交易记录。”小方回答。

    “哦?”陆循完全听不懂……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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